慶祝11月換了新筆電,感覺紀錄也流暢多啦!
雖然這篇是一點生活論囉。(白老闆是《若能再見》裡的人設囉)
========花, 非花====================
「夫妻相處之道,就是要保留各自的空間。」
這說法已是廿一世紀後主流建議了,我倒也毫無疑問地接受。
空間本來就不多,只是有些時間可以相聚。所以,大部分時候,我跟吳邪絕對都有「各自的空間。」
即使後來他主居已在北京,仍是有跟他「好兄弟鐵三角」單獨聚會的時候,所以,我也很合理地找地方休閒去。
最常去的還是錢最值得花,而且有時真的不想有閒人時的好地方--白老闆的獨院。
這位很能養人、用人、出借人的老闆自家有的別院,跟我家的雖不同型,但舒適是尤有過之的。
當能帶日曦來這「見識」的時候,我早過強仕之年,工作之重,更想好好留存體力,因此,在這安閒的環境裡休息,挺好的。
何況,我這回來還有別的目的。
「解長公子看來很有九爺當年的架勢。」白老闆自客廳看向外院中日曦跟的舉動笑道:「老九爺那種理性。」
這點我同意。日曦曾很認真地跟我說,他只想找相互間能有八成喜歡的人,穩定過日子就好,因為--
『像父親跟爸爸那樣了解透徹才喜歡對方的,未必能遇上。只要沒太討厭,又夠在彼此心理佔優先地位,我覺得就夠了。老師說過,兩個八十分,比一個滿分一個零分的平均還高。』
日曦過度早熟的發言說出後,我只笑笑,然後對緊張不已的吳邪說,由我找一天帶他去白老闆那裡「見識見識」。
『西門慶都沒帶他兒子去妓院好嗎?』吳邪嘀咕著,但被我一句「難道你覺得跟你一樣到望三才--會好嗎?」就不多話,最後也是聳聳肩:『我們也不能陪他到人生的最後,他是得自己好好磨練。』就讓我帶著出來。
上回他曾在這識得幾個相近跟同齡的男男女女,不乏美麗俊朗跟聰慧的,比他日常接觸到的同學強得多,他會寄心於「新友誼」中也無可厚非。不過,能否持久交誼,卻又是另一件事。
--真心實意,是這個世界裡最難保留的寶物。
「解當家還帶來這麼好的竹葉青,真是難得。」
白老闆感嘆地又倒了杯酒:「這年頭,能有古法又陳年的,簡直跟古墓一樣難得。」
我道:「品得出也是行家。紅粉寶劍贈佳人英雄,青州從事自然要送入白老闆旗下。」
白老闆點頭笑道:「還是解當家讀書多。連古名都能運用。我想這是老九爺當年收貯的吧?聽說您府上庫房裡確實有幾罈地宮裡帶出的陳酒。」
要不是有攜這酒,要請白老闆叫出他頂尖的人才,可需要不少經費。
雖然非親生,但如我所知,白老闆他的上代因是黑背六爺的青樓寄情者,在那兩人的互動中,酒是必然之物。白老闆從那樣背景裡得到的人生經驗就是「萬事莫若樽物」、「一醉能化千愁」。有刻苦的成長,他倒不至於因酒誤事,但好酒是必然,現在已過甲子的休養年紀,更愛飲數杯。這跟我家喜歡「頭腦清醒」,「理性至上」倒是完全不同,因此我不介意將爺爺收藏的好酒拿些出來。
「上回初來,我是在二十八星宿中找人做招待,今天解長公子想見誰?」半瓶過後,白老闆豪爽地多:「十二宮跟十二金釵也是人才濟濟,之前因為年紀尚稚,我倒不好介紹,現在長公子該是十七歲了吧?適合的年紀倒可以寬多了。我看看,十五到三十歲的人中-- 」
「您挺喜歡拿數字背景命名歸類啊!」我替他倒了酒,道。
「一代代都會換人,不過有數字圈選,確實會有趣些。」白老闆搖搖指道:「解當家也是家學淵源,『老九門』一出,代表的意義可就不同。我將那些能入流的人歸入數字,也奇,他們會跟著數字裡的人物意義去發展哪!」
「哦?」我說:「十二金釵自不必說了,十二宮倒挺常見命名。」
「正是個『常』字。」白老闆輕輕彈了指:「能在平凡中見神奇,才是大宗師手段,這是我少年時看小說裡記最熟的一句。怕不輸給花兒爺的戲本呢。」
那句話出自吳邪最喜歡當消遣的武俠小說--雖然我是不太看,但吳邪說他特別「崇拜高手」,八成是受了少年期迷武俠的緣故。胖子還常用來打趣「花兒爺也是不錯,不過比小哥差半截罷了。」
想到這,我心裡暗暗起心回去再找點胖子的碴,就聽白老闆說:「今天倒是有人可以有得空,這時間只有得卯時跟申時。我看誰有空的就來會會長公子吧!我去去就來。」
我以熟客身份坐在白老闆的客廳,看他離座去聯絡理事,不免回想起當初跟著二爺來時的心情。不知不覺,從第一次來這算起,已近三十年,二爺仙去日久,而我看著新一代試著為自己的情感做訓練。當初二爺帶我來時,交由白老闆帶他的人招待我,二爺自去跟他的紅粉群敘舊,現在白老闆親去處理日曦能見的人,我倒沒想特別跟誰聊。
轉出手機螢幕,看著吳邪新寄來的照片:胖子腿上坐著他未滿周歲的新娃娃,像逗孫的模樣;姓張的靠在另一側桌沿眼睛半閉,渾沒管事;吳靈已很懂事地卡在姓張的座區中間,讓吳邪跟胖子坐一側;吳邪離我最近,顯然是由他拍自照。照片上附著字句「胖子他取的名字不成,小花你幫忙想想,不然我都替他兒子難過了!」
我輕輕一笑,心說叫他送點命名費跟八字來尚可再考慮。指上卻打回「你想的也不差,由你命名就好。但別隨便收做義子或教子。」
考慮下,又將原來的末句刪了,拍上我舉杯的獨照,貼上前兩行字句後,補上「p.s.白老闆贊竹葉青好,我倒想回去喝你泡的茶了。或者開新買的那包咖啡豆?」
將照片傳回去,我站起來,慢慢踱去臨外院的窗前。
白老闆已不著痕跡地引人相識--這是他的本行。
那位看來大學生左右的女子,不過中人之姿,也沒能像小玉姑娘那般「秀而不媚,清而不寒」,我倒好奇她怎麼是十二地支。依我在白老闆這「消費多年」的經驗(這個辭,吳邪只在剛開始時擔憂過,後來我偶爾也想引他吃醋,可惜要做到二爺那種風流,不是只仗臉皮就夠。我家的理性還是蓋過。),我知道他堅信「人才」的重要,提供的人也形形色色,男女老少都有。有才有貌各項不一。但能列入「群芳譜」,就已不容易,而其中再進位成他所說的「數字群」,可更需要能力。就我知道凡屬於「星空」類的都是樣貌頂尖才華洋溢,像「廿八星宿」跟「黃道十二宮」都是這一型的。而「天干地支」排名算在這兩組上,卻不再是純以樣貌才華取勝,倒是被他用所謂「心靈手巧」做歸類。
而「心」一道尤其難言,照他談過:『埃及豔后到迷倒安東尼時可不是靠年輕貌美或是傾國之富,卻能讓羅馬大將聽她的話,這種魅力勝過容貌才是三千寵愛在一身的原因。飛燕不及合德,楊妃勝過梅妃,都是如此。』
我當下舉「屋大維」做反例,白老闆也同意:『理性至上的人,魅力倒真對他們無效。不過就像巨星會有感染力,天干地支也是有那種特質的人--可惜您初來時第一屆「鼎甲」已經離開了,後來也沒有人能繼他之位,那位還真的是人才,連二爺都說過,他若早二十年見到,或許真會續絃。』
我很懷疑大我也不過十來歲的白老闆當年怎能找人建立起他最早的一屆天干地支,不過對我而言,吳邪也在某方面是完全心靈相通的人,所以他將「心靈」魅力放在外貌之前,我倒也認同。
不知道日曦會喜歡怎麼樣的人——雖然是自幼教養,但他畢竟跟我隔了一層。雖然吳邪誇他「活脫是個解家人,除了沒像小花你一樣會唱戲外,下地本領跟讀書能力都強得多。小靈還是乖乖留吳家。」
可我畢竟不是爺爺——不會像他一樣去安排聯姻的事。能訓練跟陪伴的我都做了,日曦會怎麼做,是他的選擇。
『小花也可以慢慢放手吧!你當家時八歲,唱戲的出道是十二歲,下地是十五歲,小曦過十六歲還在唸書,你可要小心保護過頭。』
憶起吳邪在出門前說的話,我輕輕一笑。那時吳邪邊說還不忘顧著小靈——已九歲的男孩皮起來是很能跑的,他的教養又跟日曦不同,要不是先天體質弱,小時為了練體質被我押著練基本功因此特別養出「尊師重道」的態度,而吳邪又被瞎子練過一陣,出手還有些意思,小靈是完全不怕他。除了我以外,吳家只有「二叔公」能讓小靈乖乖聽話。
--他若長大了,卻不知道又會如何。
想想還沒到雙數年紀的孩子,我也不多操心。沒想再回座,便踱出客廳往另一門道通往的別院走去,以我跟白老闆數十年的交情,有些地方自己走走倒也無妨。
這別院是我多年來最喜歡的花園,種有一些特殊品種的卉木,這時節,應該盛開的是--
滿架薔薇一院香。
那位梳著馬尾,正輕哼小曲的人正說出我想的那句詩。
嗯?
穿著的衣服不過簡單的原色,青春的肢體剛好齊整,應是二十芳華。打扮也是西化的:合身素白上衣、線條勻稱的長腿套在整齊的牛仔褲裡,正直起的身子手裡挽著竹編籃--這跟十年前就流行的網美照相比也沒什麼特別。只是她抬起臉時,那張「古典美人」的臉卻使我不得不起心贊嘆:杏臉桃腮楊柳腰,是真的存在的。淡淡的眼睛比我看過的潭水都深,使她的氣度更加不凡。明明穿的也是多年來不變的學生常見便服,但那畫中人的眉目被這種「俗裝」反襯下,更顯得質深靈動。
「解董事嗎?」
柔軟的聲音輕輕吐出時,我雖是受過多年訓練,也不免一怔。
真的說話好聽極了。
「小姐是?」
生生將「姑娘」改成「小姐」以便符合時代,吳邪知道大約會笑我。
「我是戲迷。」女子輕輕一笑,就彷彿水波漾起。
真的是很懂得談話的人。
當我陪著她採滿修剪了待給大廳插的那籃花時,倒也驚訝我跟她能聊著大半個小時居然沒想過探問什麼,誠心覺得這女子確實如陣清風般自然而美好,相處起來舒適而潤意。
可惜啊!
瞬間有種相似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