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是否涉嫌非法交易的审定权归证监会，卢教授表示认同。但他指出如果没有拿出相关审批文件的情况下，这就是非法期货交易。（深圳晚报记者 王飞翔 颜鹏）
先前报道
赚了不让卖 亏了才出手 “原油指数”交易他们亏了千万
赚了不让你卖掉，亏了才叫你出手
“原油指数”交易他们亏了千万元
从上周开始，短短一周时间几十位投资人向本报投诉称他们被一款“原油指数”的交易产品“坑”了1000多万元。而“诱使”他们投资的公司基本都在深圳。
记者调查发现，实际上这款“原油指数”交易产品实际上来源于新华（大庆）产权交易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新华大庆交易所），然后由其遍布全国的上百家会员公司各自开发客户吸引交易。
新华大庆交易所自称是“国家从金融战略高度顶层设计”“国家部际联合会议审核通过”的交易平台，一直致力于打造中国特色的平台经济链。
梳理其踪迹不难发现，深圳是新华大庆交易所重要业务拓展区。新华大庆交易所在深圳拥有53家会员公司，其全国服务中心也设在深圳。
这样架构庞大的交易所竟是骗人？
“赚钱的机会来了”
今年4月份，平时不怎么注意小区业主群的深圳人琳琳突然发现，有一个名叫“秋风”的群友经常在群里推荐一些股票分析直播间，并称有专业的股票分析师免费讲解股票走势。
随后，她和朋友阿兰一起被邀请加入了一个QQ群。这时候群里一个名叫“武毅”的老师现身说法称，股票现在不行了，但有一款新的“原油指数”的交易产品势头很猛，“你们赚钱的机会来了”。
武毅自称是深圳前海盈世纪金融服务有限公司的业务经理，而公司正是新华大庆的112号会员单位，“我们是正规交易所平台的，很多人跟着我做都赚了钱”。
尽管对“平仓”“做空”这些并不了解，但武老师表示只要按他的操作来就行了。琳琳和阿兰前后共投入11万元左右，结果让他们始料不及的是，不到一周的时间，这些钱全部打了水漂。
琳琳后来发现对方操作有问题，“赚了一点之后不让你卖出，反而亏了之后才叫你出手。”
在深圳蛇口工作的任先生也遭遇了类似的事情。去年年底，被电话推销了快一年的任先生终于忍不住尝试了一把“盈利极大”的原油指数。在跟深圳亿通华投资发展有限公司签订了一份合同之后，在一个王姓业务员的指导下开户。但是在一次操作中，他发现这款新华大庆的交易软件突然“失灵”，“我眼睁睁地看着几万块钱全部亏了进去。”
被刷屏的投诉
记者了解到，还有更多的外地投资者都在新华大庆交易所的“原油指数”上栽了跟头，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还有一位投资者杭秀云在新华大庆交易所009号会员公司一位业务员的指导交易下，亏损870多万。
2011年成立的新华大庆交易所注册地位于黑龙江大庆市高新区，黑龙江省金融办官网的政务咨询版块上，关于新华大庆的投诉和咨询几乎被投资者们刷屏了。
不少投资者不仅写下上千字的投诉文字，还公开自己姓名联系方式和身份证号。“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曾经到大庆找过新华大庆交易所讨说法的周彤说。
他给记者出示了一份合肥市公安局蜀山分局的《立案告知书》。立案书显示，周彤被新华（大庆）产权交易所诈骗一案，我局经审查认为犯罪事实已经发生，且属于我单位管辖，决定立案。
“实际上，很多难友都跟我情况一下，由于办案距离太远调查取证复杂，就算是立了案也很难挽回我们的损失。”周彤说。
涉嫌非法期货交易
直至朋友提醒和看到各新闻媒体的报道，杭秀云觉得自己原来是被“设了一个局”。
“从来不说会爆仓，蛊惑我们不断进行买卖，故意喊错方向。而且不让你长期持有，每天就是反复的减仓平仓，不仅骗取高额手续费，还在反复的操作中最终让你血本无归。而真正的现货交易是不允许这么频繁交易的。”杭秀云说。
2011年，国务院颁布了《关于清理整顿各类交易场所切实防范金融风险的决定》(国发[2011]38号)，其中明确规定：不得将权益按照标准化交易单位持续交易，且任何投资者买入后卖出或卖出后买入同一交易品种的时间间隔不得少于5个交易日。
2015年10月20日，商务部新闻发言人沈丹阳在新闻发布会中表示，商务部从未批准任何一家交易市场从事原油、成品油交易。
“新华大庆经营范围不包括原油危险品，且009号会员公司就没有现货交易的执照和资质，他们连经营资质都没有，又怎能把原油交割到投资者手中。另外，原油属危险化学品，个人投资者根本不可能有危险品储存许可，他们所谓的现货交易，实则是一个虚拟的网络对赌游戏。”杭秀云说。（深圳晚报记者 王飞翔）
声称自家生意“合法合规”，却不愿拿出相关资质证明
记者采访新华大庆遭黑衣人强行架离
深圳前海盈世纪金融服务有限公司。深圳晚报记者 王飞翔 摄
口口声声称自己“合法合规”，但却不愿意拿出任何原油交易资质。甚至有会员公司向消费者解释称其只是“中介”，这一说法被新华大庆交易所全国服务中心当场否定。
更为诡异的是，记者在这家服务中心询问该平台是否有相应资质等问题时，却被黑衣人强行架离。
这个所谓的“交易平台”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猫腻？
“我们只是中介”
5月20日，记者在没有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跟随两位投资者一起走访了深圳前海盈世纪金融服务有限公司（新华大庆112号席位类会员单位）。
该公司一位邹姓负责人接待了我们。“你们这个有可能是跟我们下面的公司做的，我们只是中介。”在得知来意后，邹负责人说。随后她进一步解释称，前海盈世纪只是负责介绍其他公司与新华大庆交易所订立合作关系，“就像你租房子，出了问题你应该去找房东而不是中介，对不对？”
如何证明前海盈世纪只是“中介”？邹负责人最后拿出一份与新华大庆交易所签订的《席位类会员单位协议》。
据《协议》显示，作为席位类会员公司，乙方（前海盈世纪）第一年需给甲方（新华大庆）上交培训费100万元（可缓交），双方根据客户每笔交易额收取分成，其中甲方（新华大庆）收取万分之二，乙方（前海盈世纪）收取万分之十。
但如果乙方（前海盈世纪）第一年创收300万元，则可以免交培训费。否则，必须在一年之后的5天内足额交齐。
但记者发现，该协议中并没有提到其只是作为中介的说法。邹负责人称，还有一份协议但是因为负责的同事不在，暂无法提供。
最后，邹负责人提出，下周一（5月23日）公司会派人与我们一起去位于深圳的新华大庆产权交易所全国服务中心进一步协商调查。
强行架离记者 拒绝回应问题
“他们是我们的会员公司，不是中介。” 5月23日，在新华大庆产权交易所全国服务中心，一位孙（音）姓负责人明确告诉记者。
“他们（投资者）跟平台所做是什么性质的交易？”孙负责人表示是“金融衍生品交易”。据新华大庆一份宣传资料中“金融衍生品”一栏介绍，金融衍生品主要包括远期外币或人民币外汇交易、期货交易和外币掉价交易等。
“究竟属于哪一种？”孙姓负责人称，“后面还有一个等字”。
随后，对方以记者不是其投资人为由拒绝继续回应询问。记者将带有两位投资者签名的问题以书面形式转交后，孙负责人答应看看。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随即来了七八位黑衣人士语言粗暴，不由分说将记者强行架离。
最终，对于“新华大庆与投资者进行的原油指数交易是否为期货交易？为何与期货交易如出一辙？该平台是否经过相关政府部门批准以及交易盘是否真的是跟国际盘接轨？”等问题，新华大庆全国服务中心也没有给出任何说法。
证监会：违规交易“死灰复燃”
在新华大庆官网和其宣传资料中，除了营业执照，唯一能证明其平台资质的文件是2013年7月25日，清理整顿各类交易场所部际联席会议出具的《关于黑龙江省清理整顿各类交易场所检查验收相关事宜的复函》。
据了解，该联席会议是在2012年由中国证监会牵头，国务院批准同意的为规范市场秩序，防范金融风险，维护社会稳定而设立。
在《复函》中，联席会议指出请黑龙江政府对新华（大庆）产权交易所保持“重点关注”，确保其“不得将权益拆分为均等份额公开发行，不采取集合竞价、连续竞价、电子撮合、匿名交易、做市商等集中交易方式进行交易”。
这样的《复函》是否真的可以说明新华（大庆）产权交易所目前进行的原油交易合法合规？
今年5月5日，针对“一些交易场所宣传自己是省政府批准设立，经联席会议验收通过，能否说明这些交易场所更加可靠？”等问题，中国证监会做了详细解释。
解释明确指出，联席会议不负责对具体交易场所进行清理整顿和检查验收，只是负责统筹协调各省（区、市）的清理整顿工作。而各省级人民政府按照属地管理原则，对本地区各类交易场所进行集中清理整顿，并负责对整改规范情况进行检查验收。
“判断交易场所的交易是否可靠，从根本上取决于交易活动、交易规则是否守法合规、监管是否完备、风险是否可控，并非取决于审批机关。而且，经过省级人民政府的集中清理整顿且验收通过，只能说明基于当时的情况来看，该交易场所是依法合规的，后续仍需由省级人民政府做好日常监管工作。实践中，确有一些交易场所在通过清理整顿验收后‘死灰复燃’，从事违规交易活动。”
那么，新华大庆是否具备经营期货的相关资质？5月24日，记者致电中国证监会查询。证监会回复称，在中国期货业协会合规名录中没有查询到新华大庆产权交易所的相关备案信息。
针对新华大庆的相关问题，今年3月份，黑龙江省金融办回应称新华（大庆）产权交易主要以协议转让、拍卖、招投标、场内竞价等方式进行产权的进行交易。公司的一般经营范围为知识产权服务（不含专利代理）、社会咨询服务。黑龙江省政府从未批准任何交易场所以任何形式开展原油、成品油现货及其衍生品交易。（深圳晚报记者 王飞翔）
新华大庆交易所深圳会员公司前员工揭秘行业内幕
层层利诱 大多数人爆仓离场
新华大庆交易所及其会员公司是否具有原油仓储，是否真的能够操控交易？记者采访了两位已经辞职的新华大庆交易所的深圳会员公司的工作人员。
精心设计的话术
记者从其中一位工作人员那里拿到一份会员公司的内部培训资料。这份资料详细地介绍了从拉拢客户到让客户入金的完整流程以及相关话术。
按照这套话术，首先要根据客户兴趣特点，打感情牌建立初步关系。在这期间，不定期向客户发送模拟盘的利润截图，引起客户好奇心。其次利用老师、利润、抗风险的说辞对原油现货包装引导，吸引客户投入大资金。并且要反复暗示资金安全，突出利润。
“如果客户还在犹豫，一定要询问客户担心的问题，并有针对性解决；如果客户还犹豫，再次包装建议。”这份上千字的话术几乎面面俱到，甚至根据客户心理，模拟出大段大段的对话并结合具体案例，详尽地介绍如何让一个陌生人一步步成为公司客户的路径。
“这些都是每个人入职之后需要反复学习的，有了这种总结，大家上手很快。”
在新华大庆交易所深圳某会员单位上过班的李天告诉记者。由于入职时间短，他的任务就是通过添加不同的QQ群，寻找现在客户。“我们不用谈太多，先是添加好友，然后再把他们拉进我们自己的群。我们就完成任务了。接下来会有讲师在群里详细介绍原油是如何赚取暴利，最后再由业务经理一对一指导。到这一步基本上客户就算是开发成功了。”李天说。据他介绍，他们的收入很大程度上是根据客户交易额的多少提成的。
这是一场对赌
“其实这种东西叫‘做市商’，就是商家在背后操盘。每个交易所就相当于一个盘，多空双方在里面博弈。”在新华大庆交易所深圳某会员单位工作过两个多月的邢野告诉记者。
“我们是会员单位，但会员单位下面还有居间商，他们跟我们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只是相当于三级会员，分成不一样。”邢野介绍。
“后来我就觉得很奇怪，怎么感觉公司像是在忽悠别人。我很少能看到有在平台赚了钱走的。”后来上网查了一下，原来类似的平台早就被曝光了，但实际上他们跟我们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据邢野介绍，实际上他们的工作压力还是很大的，“公司给我们定了目标，每人每个月要完成20万左右的交易量，不然就会扣掉一部分工资，所以大家都努力发展客户，但也有很多人迅速离开。”
那段日子，邢野经常怀疑自己，甚至有一种“犯罪感”。最终，他决定辞职离开。
先前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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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油指数”交易他们亏了千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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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调查发现，实际上这款“原油指数”交易产品实际上来源于新华（大庆）产权交易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新华大庆交易所），然后由其遍布全国的上百家会员公司各自开发客户吸引交易。
新华大庆交易所自称是“国家从金融战略高度顶层设计”“国家部际联合会议审核通过”的交易平台，一直致力于打造中国特色的平台经济链。
梳理其踪迹不难发现，深圳是新华大庆交易所重要业务拓展区。新华大庆交易所在深圳拥有53家会员公司，其全国服务中心也设在深圳。
这样架构庞大的交易所竟是骗人？
“赚钱的机会来了”
今年4月份，平时不怎么注意小区业主群的深圳人琳琳突然发现，有一个名叫“秋风”的群友经常在群里推荐一些股票分析直播间，并称有专业的股票分析师免费讲解股票走势。
随后，她和朋友阿兰一起被邀请加入了一个QQ群。这时候群里一个名叫“武毅”的老师现身说法称，股票现在不行了，但有一款新的“原油指数”的交易产品势头很猛，“你们赚钱的机会来了”。
武毅自称是深圳前海盈世纪金融服务有限公司的业务经理，而公司正是新华大庆的112号会员单位，“我们是正规交易所平台的，很多人跟着我做都赚了钱”。
尽管对“平仓”“做空”这些并不了解，但武老师表示只要按他的操作来就行了。琳琳和阿兰前后共投入11万元左右，结果让他们始料不及的是，不到一周的时间，这些钱全部打了水漂。
琳琳后来发现对方操作有问题，“赚了一点之后不让你卖出，反而亏了之后才叫你出手。”
在深圳蛇口工作的任先生也遭遇了类似的事情。去年年底，被电话推销了快一年的任先生终于忍不住尝试了一把“盈利极大”的原油指数。在跟深圳亿通华投资发展有限公司签订了一份合同之后，在一个王姓业务员的指导下开户。但是在一次操作中，他发现这款新华大庆的交易软件突然“失灵”，“我眼睁睁地看着几万块钱全部亏了进去。”
被刷屏的投诉
记者了解到，还有更多的外地投资者都在新华大庆交易所的“原油指数”上栽了跟头，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还有一位投资者杭秀云在新华大庆交易所009号会员公司一位业务员的指导交易下，亏损870多万。
2011年成立的新华大庆交易所注册地位于黑龙江大庆市高新区，黑龙江省金融办官网的政务咨询版块上，关于新华大庆的投诉和咨询几乎被投资者们刷屏了。
不少投资者不仅写下上千字的投诉文字，还公开自己姓名联系方式和身份证号。“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曾经到大庆找过新华大庆交易所讨说法的周彤说。
他给记者出示了一份合肥市公安局蜀山分局的《立案告知书》。立案书显示，周彤被新华（大庆）产权交易所诈骗一案，我局经审查认为犯罪事实已经发生，且属于我单位管辖，决定立案。
“实际上，很多难友都跟我情况一下，由于办案距离太远调查取证复杂，就算是立了案也很难挽回我们的损失。”周彤说。
涉嫌非法期货交易
直至朋友提醒和看到各新闻媒体的报道，杭秀云觉得自己原来是被“设了一个局”。
“从来不说会爆仓，蛊惑我们不断进行买卖，故意喊错方向。而且不让你长期持有，每天就是反复的减仓平仓，不仅骗取高额手续费，还在反复的操作中最终让你血本无归。而真正的现货交易是不允许这么频繁交易的。”杭秀云说。
2011年，国务院颁布了《关于清理整顿各类交易场所切实防范金融风险的决定》(国发[2011]38号)，其中明确规定：不得将权益按照标准化交易单位持续交易，且任何投资者买入后卖出或卖出后买入同一交易品种的时间间隔不得少于5个交易日。
2015年10月20日，商务部新闻发言人沈丹阳在新闻发布会中表示，商务部从未批准任何一家交易市场从事原油、成品油交易。
“新华大庆经营范围不包括原油危险品，且009号会员公司就没有现货交易的执照和资质，他们连经营资质都没有，又怎能把原油交割到投资者手中。另外，原油属危险化学品，个人投资者根本不可能有危险品储存许可，他们所谓的现货交易，实则是一个虚拟的网络对赌游戏。”杭秀云说。（深圳晚报记者 王飞翔）
声称自家生意“合法合规”，却不愿拿出相关资质证明
记者采访新华大庆遭黑衣人强行架离
深圳前海盈世纪金融服务有限公司。深圳晚报记者 王飞翔 摄
口口声声称自己“合法合规”，但却不愿意拿出任何原油交易资质。甚至有会员公司向消费者解释称其只是“中介”，这一说法被新华大庆交易所全国服务中心当场否定。
更为诡异的是，记者在这家服务中心询问该平台是否有相应资质等问题时，却被黑衣人强行架离。
这个所谓的“交易平台”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猫腻？
“我们只是中介”
5月20日，记者在没有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跟随两位投资者一起走访了深圳前海盈世纪金融服务有限公司（新华大庆112号席位类会员单位）。
该公司一位邹姓负责人接待了我们。“你们这个有可能是跟我们下面的公司做的，我们只是中介。”在得知来意后，邹负责人说。随后她进一步解释称，前海盈世纪只是负责介绍其他公司与新华大庆交易所订立合作关系，“就像你租房子，出了问题你应该去找房东而不是中介，对不对？”
如何证明前海盈世纪只是“中介”？邹负责人最后拿出一份与新华大庆交易所签订的《席位类会员单位协议》。
据《协议》显示，作为席位类会员公司，乙方（前海盈世纪）第一年需给甲方（新华大庆）上交培训费100万元（可缓交），双方根据客户每笔交易额收取分成，其中甲方（新华大庆）收取万分之二，乙方（前海盈世纪）收取万分之十。
但如果乙方（前海盈世纪）第一年创收300万元，则可以免交培训费。否则，必须在一年之后的5天内足额交齐。
但记者发现，该协议中并没有提到其只是作为中介的说法。邹负责人称，还有一份协议但是因为负责的同事不在，暂无法提供。
最后，邹负责人提出，下周一（5月23日）公司会派人与我们一起去位于深圳的新华大庆产权交易所全国服务中心进一步协商调查。
强行架离记者 拒绝回应问题
“他们是我们的会员公司，不是中介。” 5月23日，在新华大庆产权交易所全国服务中心，一位孙（音）姓负责人明确告诉记者。
“他们（投资者）跟平台所做是什么性质的交易？”孙负责人表示是“金融衍生品交易”。据新华大庆一份宣传资料中“金融衍生品”一栏介绍，金融衍生品主要包括远期外币或人民币外汇交易、期货交易和外币掉价交易等。
“究竟属于哪一种？”孙姓负责人称，“后面还有一个等字”。
随后，对方以记者不是其投资人为由拒绝继续回应询问。记者将带有两位投资者签名的问题以书面形式转交后，孙负责人答应看看。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随即来了七八位黑衣人士语言粗暴，不由分说将记者强行架离。
最终，对于“新华大庆与投资者进行的原油指数交易是否为期货交易？为何与期货交易如出一辙？该平台是否经过相关政府部门批准以及交易盘是否真的是跟国际盘接轨？”等问题，新华大庆全国服务中心也没有给出任何说法。
证监会：违规交易“死灰复燃”
在新华大庆官网和其宣传资料中，除了营业执照，唯一能证明其平台资质的文件是2013年7月25日，清理整顿各类交易场所部际联席会议出具的《关于黑龙江省清理整顿各类交易场所检查验收相关事宜的复函》。
据了解，该联席会议是在2012年由中国证监会牵头，国务院批准同意的为规范市场秩序，防范金融风险，维护社会稳定而设立。
在《复函》中，联席会议指出请黑龙江政府对新华（大庆）产权交易所保持“重点关注”，确保其“不得将权益拆分为均等份额公开发行，不采取集合竞价、连续竞价、电子撮合、匿名交易、做市商等集中交易方式进行交易”。
这样的《复函》是否真的可以说明新华（大庆）产权交易所目前进行的原油交易合法合规？
今年5月5日，针对“一些交易场所宣传自己是省政府批准设立，经联席会议验收通过，能否说明这些交易场所更加可靠？”等问题，中国证监会做了详细解释。
解释明确指出，联席会议不负责对具体交易场所进行清理整顿和检查验收，只是负责统筹协调各省（区、市）的清理整顿工作。而各省级人民政府按照属地管理原则，对本地区各类交易场所进行集中清理整顿，并负责对整改规范情况进行检查验收。
“判断交易场所的交易是否可靠，从根本上取决于交易活动、交易规则是否守法合规、监管是否完备、风险是否可控，并非取决于审批机关。而且，经过省级人民政府的集中清理整顿且验收通过，只能说明基于当时的情况来看，该交易场所是依法合规的，后续仍需由省级人民政府做好日常监管工作。实践中，确有一些交易场所在通过清理整顿验收后‘死灰复燃’，从事违规交易活动。”
那么，新华大庆是否具备经营期货的相关资质？5月24日，记者致电中国证监会查询。证监会回复称，在中国期货业协会合规名录中没有查询到新华大庆产权交易所的相关备案信息。
针对新华大庆的相关问题，今年3月份，黑龙江省金融办回应称新华（大庆）产权交易主要以协议转让、拍卖、招投标、场内竞价等方式进行产权的进行交易。公司的一般经营范围为知识产权服务（不含专利代理）、社会咨询服务。黑龙江省政府从未批准任何交易场所以任何形式开展原油、成品油现货及其衍生品交易。（深圳晚报记者 王飞翔）
新华大庆交易所深圳会员公司前员工揭秘行业内幕
层层利诱 大多数人爆仓离场
新华大庆交易所及其会员公司是否具有原油仓储，是否真的能够操控交易？记者采访了两位已经辞职的新华大庆交易所的深圳会员公司的工作人员。
精心设计的话术
记者从其中一位工作人员那里拿到一份会员公司的内部培训资料。这份资料详细地介绍了从拉拢客户到让客户入金的完整流程以及相关话术。
按照这套话术，首先要根据客户兴趣特点，打感情牌建立初步关系。在这期间，不定期向客户发送模拟盘的利润截图，引起客户好奇心。其次利用老师、利润、抗风险的说辞对原油现货包装引导，吸引客户投入大资金。并且要反复暗示资金安全，突出利润。
“如果客户还在犹豫，一定要询问客户担心的问题，并有针对性解决；如果客户还犹豫，再次包装建议。”这份上千字的话术几乎面面俱到，甚至根据客户心理，模拟出大段大段的对话并结合具体案例，详尽地介绍如何让一个陌生人一步步成为公司客户的路径。
“这些都是每个人入职之后需要反复学习的，有了这种总结，大家上手很快。”
在新华大庆交易所深圳某会员单位上过班的李天告诉记者。由于入职时间短，他的任务就是通过添加不同的QQ群，寻找现在客户。“我们不用谈太多，先是添加好友，然后再把他们拉进我们自己的群。我们就完成任务了。接下来会有讲师在群里详细介绍原油是如何赚取暴利，最后再由业务经理一对一指导。到这一步基本上客户就算是开发成功了。”李天说。据他介绍，他们的收入很大程度上是根据客户交易额的多少提成的。
这是一场对赌
“其实这种东西叫‘做市商’，就是商家在背后操盘。每个交易所就相当于一个盘，多空双方在里面博弈。”在新华大庆交易所深圳某会员单位工作过两个多月的邢野告诉记者。
“我们是会员单位，但会员单位下面还有居间商，他们跟我们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只是相当于三级会员，分成不一样。”邢野介绍。
“后来我就觉得很奇怪，怎么感觉公司像是在忽悠别人。我很少能看到有在平台赚了钱走的。”后来上网查了一下，原来类似的平台早就被曝光了，但实际上他们跟我们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据邢野介绍，实际上他们的工作压力还是很大的，“公司给我们定了目标，每人每个月要完成20万左右的交易量，不然就会扣掉一部分工资，所以大家都努力发展客户，但也有很多人迅速离开。”
那段日子，邢野经常怀疑自己，甚至有一种“犯罪感”。最终，他决定辞职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