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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牢狱之灾(瓶邪,架空,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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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度受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7-02-19 21:24回复
    题记
    天涯路远未有疑,几重生死天下宁。
    身经苦难获救迟,此心不改昔日情。
    乱世孰能言安乐,唯愿途终人尚在。
    曲罢尤叹过往已,笑看风云携手行。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7-02-19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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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我从来没想过,我是在那样狼狈的时候再次见到他。如果可能,我宁愿死在那一刻之前。
      昏暗的囚室,浓重的血腥味,我不记得自己到这里有几天了。眼前的一切早已经模糊了,烧得红热得火盆,火盆里的烙铁,火钳剪,还有四周墙壁上挂的各种刑具,只形成一幅黑白混乱的画。血块凝结在眼睛周围,让原本就红肿的眼睛既睁不开也闭不上。
      在这里,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还是不肯说啊。你这么能熬刑的人,的确不多见,连我都佩服你。只可惜,你嘴里那个名字,我必须知道。”
      我还记得那天,就是这个人突然闯进我藏身的地窖。敌军情报部副主管,人称琉璃孙。
      我听到他走远,另一个脚步声靠近。这么快,又是下一轮了吗?
      地窖原本是极隐秘的,没有人透露绝难被发现,然而近来连续被捕被杀的情报员已经四个,组织内部一定出了叛徒。我是最后一个联络人,一旦我被暴露,那我们多年辛苦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就会陷入危险。如我们这一群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一旦损失了这个卧底,我们会失去无数情报,会有成千上万的兄弟死在炮火之下。
      琉璃孙找到地窖时,我刚烧完最后一份资料。他抬脚把我踢飞,坚硬的军靴底在我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我撞在墙壁上眼冒金星。他愤怒地踹翻了火盆,跨过一地灰烬走到我面前,那张脸上写满了与“立功”擦肩而过的愤恨。
      琉璃孙阴阳怪气地对我说道:“吴邪,吴队长,你手下的人该招的都招了,现在轮到你了。我那里已经准备万全,就恭候你大驾,到时候还请吴队长对我们的工作多多指点。”他挥手招来几个人,指着我又说:“带走,直接送到刑讯室,我要立刻审问。”
      有什么反光的东西晃过眼前,我已经连恐惧的力气都没有了。辣椒水泡过的皮鞭,烧红的烙铁,滚烫的盐水,都是刚开始的开胃菜了。对于酷刑,我所有的想象力已经耗尽,不得不承认,琉璃孙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他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我的眼界。这次似乎是要在我的腿上做文章了。行刑的人一把扯掉了我裤脚,露出下半截腿荡在空中。裤腿上大概满是血迹,被各种刑具撕咬得破碎不堪,以至于轻轻一扯就掉落得干脆爽快。
      一丝冰凉贴上皮肤。
      我被派任做情报员后,是凭着对各类信息极强的分析和归纳能力,才做到队长。所以我没有接受过特殊的抗刑训练,也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硬的骨头。或许任何一个都可以从懦夫变成英雄,只看心里想坚守的东西到底有多重要。
      每次到快熬不住的时候,我总能想起他的那双眼睛,墨黑如深渊,仿佛装下了整个世界,又仿佛是最深的地狱。我在那双眼眸里看到自己,甚至看到自己眼里的光亮。
      那是唯一一次与他见面,只是一面,我就愿意为他下十八层地狱。
      张起灵,没有人能从我嘴里得到你的名字。绝对没有!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7-02-19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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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2-20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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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我接到任务,是在两年前。当时的任务很模糊,上头只是让我在所有的信息渠道里留意一个符号,却没有告诉过我那个符号什么意思,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之后的几个月,我格外细致的筛查每一条传来的信息,可那个符号一直没有出现。
          情报组的工作量很大,任务一个接着一个,我很快被各种工作淹没,由于上头没有再查问,符号的事情就被我淡忘了。
          改变一切的那个夜晚,距离我被捕有一年两个月二十五天。我拉着人力车回到工蓬,工友们都睡了。洗车是每晚收工后必须做的事,车子要头一天晚上洗干净,才不影响第二天上工。
          最近三个月我表面上的工作是拉车,这样做的好处是我能很方便的往来于各个消息站,不知不觉中完成情报交接的工作。我仔细清理着车子的每一个角落和夹缝,有时信息是坐车的人悄悄塞在车里的,我的检查必须足够认真。
          那个符号出现得很突兀。
          洗车的时候,一个硬币大小的薄铁片从座椅垫子的缝里掉出来。通常这样的东西会被当作垃圾随手扔掉,但出于情报员的本能,我还是借着月光多看了几眼。铁片上有几个镂空的孔,是用锋利的刀划出来的。划口很整齐,看来刀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刀。
          谁这么无聊划铁片玩?我是准备要扔了的,可那晚明亮的月光像是注定不会让我错过它。就在我抬手想把它抛进垃圾桶时,我看到了地上的一个影子,顿时僵住。月光透过铁片上的孔投射在地上,形成一个奇怪的图案,正是我几乎忘记了的、等候将近一年的符号。
          我把铁片贴身收好,整晚没睡,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任务是潘处长亲自交代的,可是他几个月前已经牺牲。我还记得他当时慎之又慎的表情,反复交代我,事关重大,一定要谨慎处理。可是如何谨慎?我又该向谁汇报请示?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从来没有人过问一二,仿佛除了潘处长以外,无人知晓。
          我仔细回忆了一边今天拉过的客人,却没有任何头绪。送情报的人员是固定的,任何陌生的面孔都是不能被信任的。在我的所有线人里,从来没人有偏好用铁片。铁片难做也难销毁,一旦被抓,要传递的信息是来不及掩藏的。根据经验来看,这应该是一个男人。女人通常偏好质地柔软的介质,用铁片这样坚硬的媒介,实在不合常理。何况制作这样小的铁片,制作者需要非常精确地控制力度,今天拉过的三个男客人都不像能做到的。
          到天光泛白时,我决定暂时收着这块铁片,不上报组织。不知道为什么,我预感这件事太特殊,特殊到我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往事在脑海里闪过,只是一瞬。右脚膝盖处传来剧痛,我能清晰得辨认出那是一把手术刀,刀尖割开皮肉,抵住骨头。痛点慢慢转移,极有耐心得等我细细体会骨肉分离的滋味。我死命咬着绑在嘴上的木条,嚎叫声闷在喉咙里,不肯让他们听到我的脆弱。手术刀绕着膝盖慢行了一圈,我疼出数身冷汗,神智已经几近迷糊,却被最后一波疼唤醒全部细胞。他生生扯下了膝盖上的髌骨,又在我猝不及防时泼了一碗浓盐水。
          哀嚎终于冲破我的封锁,回荡在囚室,声声不停,让我惭愧。嗓子哑得不能再哑,伴随着手术刀的又一轮游走,左脚髌骨也终于掉落。
          我成了一个不能走路的废人。既然没想过能活着,走和不走,有区别吗?
          可我还清醒着。我知道琉璃孙亦步亦趋走到门口,迎进来一个把我一辈子钉在耻辱柱上的人。


          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17-02-20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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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7-02-21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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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你怎么能这样?我邪帝也太惨了!


              来自手机贴吧25楼2017-02-21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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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虐大邪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7-02-21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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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这么多评论,我都没敢看文——又开新坑了啊,也不是在瓶邪吧瞅到差点就错过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7-02-21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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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还没《一生》里更的多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7-02-21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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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坚实有力的脚步声穿透了耳鸣的屏障,显示着来人强健的体魄,应该是一个军旅之人,而非办公室里那群只知道玩弄权术的小人。这样的人狠起来,比阎王还可怕。
                      琉璃孙模糊的影子弯折了90度,他卑躬哈腰,我甚至能想象他一脸谄媚的恶心样子。
                      “不想汪部长亲自驾临,属下未能远迎,有罪,有罪。您小心,别让地上这些污秽的东西脏了您的脚。”
                      汪部长阴沉沉地说:“小孙,还没问出来吗?这都几天了,你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搞不定,我要你有什么用?这次前线损失惨重,我们的军力部署和作战行动显然是彻底被透露给了对方。这么严重的失误,情报部门全部问罪都不够填补,你居然连个内鬼的名字都没问出来,是想自己上刑架尝尝滋味吗?”
                      这位汪部长出身军阀名门,想来是从战争中磨练出来的人,从他嘴里说出的话,自有一番威慑力。我仿佛听到琉璃孙打了个寒颤。他不敢接他的上司的话,不敢应承情报部门的失误,只连连诉说自己有多尽力有多忠心,实在是敌人太狡猾顽固。他的忠心,只不过玷污了我脚下一地的血。
                      他们的目光聚焦到我身上,我懒得理会,只是趁着这个机会休息,才有力气跟他们耗下一轮的酷刑。此时我倒是希望琉璃孙多点废话,可惜他的上司是个直接了当的人,不爱听他胡说八道。
                      汪部长截住了琉璃孙刚刚开了个头的豪言壮语,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琉璃孙赶忙回答:“这片区域的情报都是这人负责的,他名字叫吴邪,两年前从杭州调任过来做队长。他手下的核心成员我们全都抓捕了,审讯后发现他们只渗透到外围,打探到的消息也没有涉及到重要机密。不过他的一个手下招供,说吴邪有一个秘密的线人,那人提供的情报经吴邪直接报给敌军总司令,我们的卧底完全没法截获这些情报。由此可见,这个内鬼一定在我们的核心部门,而且现在只有吴邪知道那人是谁。”
                      “哼,”汪部长冷哼一声,“这是第四天了吧?居然连个名字都没问出来,你研究的那些东西看来也没多大用处。说说吧,你都用了些什么手段?”
                      原来时间才过了这么几天,竟然就像一辈子一样漫长。
                      琉璃孙连声应着,把这几天用过的刑简单给他的上司介绍了一下。也许只需要听他说一遍,就能把很多人吓得六亲不认什么都招。我有些庆幸,大约是他太着急让我招供,反而没有给我介点什么,而是直接动手。听了,不过让我心里多一些恐惧,却改变不了我的决心。
                      “连古时的髌刑都用了,他也不招?”汪部长的语调从刚开始那副鄙夷变得有一点惊讶。
                      也许铁骨铮铮甚少出现在一个没有上过战场没有经历过枪林弹雨的人身上,更何况是一个连重一些的体力活都没有做过的书生身上。我不是想换得一个硬汉或者勇士的名声,我只是不想让他被抓到这里,也被绑在刑架上受折磨。下地狱,我一个人就够了。他应该活着,做更重要的事情。
                      琉璃孙附和着,“您还别说,这几年像他这么硬的骨头,真是屈指可数。我正准备给他上一贴狗皮膏药。用细韧的牛皮鞭子把背上的皮肉一点点抽烂,再贴上烤热的新鲜狗皮,等血干了,狗皮和烂了的皮肉就被凝结成块,再一条一条往下撕,贴着骨头的肉都能被生生扯下来。这个刑下,我还没遇到不招的。”
                      我听到自己脚上镣铐颤动的声音。恐惧是人的天性,我还没有丧失这种本能,身体的反应我没法控制。我只能当自己已经死了,所有的痛只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另一具肉体,与我无关。然而,汪部长接下来的话让我知道,恐惧是没有尽头和底线的。
                      “我对你那些东西没兴趣。对付他,”汪部长顿了一秒,“哼,先上腐刑,再用你说的那个。”
                      (待续)


                      32楼2017-02-21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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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有新的啦


                        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17-02-21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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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17-02-21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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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等啊!!!!!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17-02-21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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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加油,真的是超级喜欢这种文风。


                              IP属地:山东36楼2017-02-22 00:25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