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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爱别离 (2017卡妙生日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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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记忆中最鲜明的色彩,在爱琴海边上。蓝的屋顶,白的墙,墙顶上伸出的一枝紫红色九重葛,骄傲盛放。


IP属地:广东1楼2017-02-07 23:57回复
    你好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7-02-07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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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末夏初时候,希腊爱琴海边上,有一个小城。和许多地中海的小城一样,有很多雪白围墙、蓝色屋顶或门窗的小房子,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配着原木色或者白色窗框的窗子,舒服得让人住下来就不想走。
      有一间小房子,就有这么洁白的墙,还有宝石蓝色的门窗,正如这屋子的两位主人之一的发色。临街的一面墙,被这个主人说白色太单调,硬是刷上了冰蓝色的颜色。
      黄金圣斗士的速度不是开玩笑的。粉刷这面墙的时候,来来回回地刷了好多次,好不容易才在七十几次的尝试后,刷出了跟他眼睛一样的冰蓝色。但回头一看,时间也不过只是过了两个小时。他把粉刷往大大小小的油漆桶堆里一扔,笑得没心没肺:“卡妙,你来看,是不是跟你眼睛的颜色一样?”
      他叫的那个人,穿着件简简单单的白衬衣,亚麻色长裤,背脊挺直,双手插在长裤口袋里,从门里缓缓走出来,清冷的气质轻易地就让一地灿烂的阳光带上了清凉的感觉。他看了一眼墙面,微笑着回头,石青长发在身后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米罗,回来吃饭。”
      晚餐是在自己家临海的小阳台上吃的。围墙边上种了一株九重葛,旺盛生长的枝条从地面直伸上阳台来,紫红色重重叠叠的花开得正盛。卡妙煮了鱼扒和青菜,做了沙拉。米罗往原木色的椅子上一靠,轻柔海风吹来,他只觉得人生怎么能那么完美?随后出来的卡妙手里拿着一瓶香槟,放在桌面上,手轻轻一抚过去,香槟瓶子上就带了白霜,倒出来在杯里,有小小的冰块叮当作响。米罗对着鱼扒左看右看,总觉得缺了什么。伸手摘下来一朵九重葛,放在鱼扒边上,淡青色的碟子,白色泛着金黄油光的鱼扒,紫红色的九重葛,别提有多好看。卡妙看了他一眼,手指在花上一点,花上立时结了冰,变成一朵晶莹剔透的水晶九重葛花。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轻声地说着话,说到高兴的时候,米罗靠在椅背上笑得身心舒畅,卡妙只在唇边带了个浅淡的笑。两个人容貌出色,气质迥异,看上去仿佛一幅油画。夕阳照在峡湾上,深浅不同的蓝色水面染上了一层荡漾的金光。远远近近的房子也带上了深浅不同的金色,好像渐次亮起的灯光。
      吃完饭,夜色已四合。卡妙把碗碟收到屋里,米罗自动自觉地去洗碗。电视上放着新闻节目,卡妙拿着一本书在看。看到一半,突然皱了皱眉,凝神听了一会,放下书走到厨房门口。米罗已经把洗完的碗放好,抱着双手靠在橱柜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见卡妙过来,开口问;“他也会来?”
      “嗯。”卡妙靠着另一边的橱柜,低声说出来的话总让人觉得心事重重。
      “你不必太担心,他们估计会把这小子留给我们。”米罗故作轻松:“但我的天蝎宫在你前面,你说,你想让他怎么输?”
      “米罗。”卡妙想了好一会,叹口气:“他还小。”
      “还小?”米罗嗤笑:“我们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黄金圣斗士了。”看看卡妙愁眉不展,于是故作轻松地拍拍他:“睡觉睡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卧室有很大的窗,窗外面一大早地就站了几只海鸟在阳台栏杆上,唧唧啾啾地有点吵。米罗没睁眼,伸出手指对外面点了几下,海鸟受惊似地飞了开去。米罗这才睁眼看了看身边依旧沉睡的卡妙。心想幸好没吵醒他。
      悄悄地爬起来洗漱,再去找出衣服。最高级别圣斗士的能力带来的好处很多,例如可以让他动作灵敏而轻柔,转眼间就穿好衣服开了门出去。门外的空气清新而温和,太阳只升起来了一点点,长长的巷子里光线柔和,路上人也不多。他沿着巷子慢慢地走向前去。到卡妙起床时,他已经拎着两瓶鲜牛奶、一包面包回来。背着光斜倚在门边,对卡妙笑得暖洋洋地:“卡妙,牛奶和面包做早餐好不好?”
      他们没有坐在原木的椅子上,而是并肩坐在临海的阳台栏杆上。海风吹过来,卡妙石青色的长发柔顺飘起,和他宝蓝色的卷发缠在一起。米罗递过牛奶:“等会儿我先回去?”
      卡妙点头:“我整理一下家里再走。”想了想又问道:“晚餐你想吃什么菜?”
      他从来都是那样问,但米罗从来都不用回答。所谓心有灵犀,不过如此。
      吃完早餐米罗站在门口,迟疑着不知道还要交代什么事情,卡妙看看他,淡定地说了句:“他要是能到你那里,你嫌麻烦的话,就留给我自己教他好了。”
      米罗应了句好。卡妙说的话他从来都照办。到后来想起来,他只恨自己那时太听话了。


      IP属地:广东3楼2017-02-07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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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当时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回头看看卡妙还在家里忙碌的身影,心里觉得那样的充实。微笑着出了门,看看巷子里没人,索性就用上了瞬移。转眼间就站在了天蝎宫门口。
        那个小女孩,说自己是女神转世,带着几个青铜圣斗士,就妄想闯圣域来跟教皇摊牌。米罗想,或许这几个挑战者在第三宫前就全部被打趴下了,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倒是自己昨天晚上趁卡妙睡着了之后跑了一趟教皇厅,这件事不能让卡妙知道。
        等事情了结了,自己还得把那个不听话的小孩冰河抓回去好好教训一下,狠狠打一顿屁股。想当初在西伯利亚的冰原上,卡妙为了教导他花了多少心思,连带着在旁边观摩的米罗也感冒了好几次。这次又造孽地跟着跑来闯十二宫。瞧瞧卡妙昨天接到消息后,到今天都闷闷不乐。此仇不报非君子,非得要他做牛做马帮自己和卡妙当一段时间的佣人不可。
        左思右想,他坐在天蝎宫门前的台阶上已经好久。突然巨大的火钟腾起火焰。十二宫的各个宫殿也几乎同时出现了熟悉的小宇宙。米罗抬头向上面望去,水瓶宫中那个清冷的小宇宙,稳稳地安然流转。
        卡妙也回来了。
        按照他的预计,这伙小东西哪怕是开了挂,也根本不可能走得过第六宫。但世事常有意外,当处女宫中那个小宇宙蓦然消失的时候,米罗震惊地从台阶上站了起来。难道这个女孩没有说谎?她真的是女神转世?如果她真的是女神转世,那他们现在在做的又是什么事?
        米罗心乱如麻。但他告诉自己镇定一点,哪怕这帮小子真的打到了自己面前,遍体鳞伤的他们,也绝不可能再前进一步。他最多就是把冰河放过让卡妙自己教。其他的,就止步在这里吧。
        所以在天蝎宫里对上冰河的时候,他也多了一分漫不经心。命运这种东西就是那么奇妙。如果不是冰河而是其他人站在眼前,他早已毫无顾忌地大开杀戒。但这个是冰河。所以米罗只是简单地点拨了他几下,就顺水推舟地输给了他。当然,表面的动作还是要做,放水不能放得太明显。
        放眼望去,除了穆之外,前面几宫要放水的人,全都是很认真地在放水。其实这个事一开始谁都没想着能有多大,放过去就放过去了,反正后面宫殿的防守者也闲了那么久,正好练练手。至于米罗,把冰河放给卡妙更是天经地义。且不说卡妙早有交代,即使没有说,米罗也是要放过去的。毕竟卡妙有多护短多护崽,大家都知道。
        但他没想到这帮孩子竟然是拿命在拼。用了最笨的法子,一个宫一个宫地拼过去,就为了离教皇厅近一点,再近一点。然后把那个最皮实的送进去,把教皇击倒。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冰河早已攻进了水瓶宫。米罗这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在十二宫中没法子用瞬移,他只能拼了命地跑。但哪怕他把这条路早已跑过千万遍,哪怕这条路上每一个坑每一个台阶甚至每一片草叶他都细细数过,在疯了一般扑进水瓶宫的时候,一切都已太迟。
        水瓶宫中再没有了那个安稳流转的小宇宙,那个如此熟悉如此亲密的小宇宙,消失了。
        只有卡妙无声无息地躺在水瓶宫的地板上,全身上下缀满了星星点点的冰渣子。
        无论米罗再怎么呼喊怎么摇晃,无论他再怎么紧紧抱着他,卡妙都不会再回答一句。在那一刻,米罗只恨透了自己,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为什么自己要把冰河放过去?明知道他是这么一个隐忍的性子,牺牲自己也不会让这个宝贝徒弟功败垂成。
        到最后嗓子哑了,再喊不动了,他就抱着卡妙默默流泪。到最后泪也没了,他就这样抱着卡妙坐在水瓶宫的地板上,直到天色发白,朝霞满天。
        但以后每一个清晨,都不会再有意义。再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一大早起床,出门去买两瓶牛奶,一条面包。
        再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傻傻地把一面墙刷了七十多遍,只为了刷出那个一模一样的冰蓝色。
        水瓶宫外开始有了人声和脚步声。米罗如梦初醒地慢慢放下手里的卡妙。他身上的冰渣子一点都没有融化。最强战士做出的冰永不会融化。卡妙躺在地板上,静静阖着的眼和过去那么多个清晨时米罗睁眼看见的模样丝毫不差。米罗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抱着头盔跟冲进来的人擦肩而过。
        他的手心里紧紧攥着一颗不融的冰晶。背后阿鲁迪巴叫道:“米罗!你去哪里?”,他也只是恍如未觉。一步一步地向天蝎宫走去。穆拉住他:“米罗,我们要去参见女神。”
        他摇摇头,想越过穆继续向下走。闭着眼的沙加默默伸出手拦住了他,手指一点,从米罗紧紧握着的手中浮现出一颗冰晶,沙加的声音浅淡无波:“米罗,卡妙未必就舍得下你,但他必然有他认为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守护。”
        “沙加,你不懂。”米罗唇边浮起一个笑,清淡却绝望:“卡妙最舍得的,只怕就是我了。”
        战后休整的时间很长。仪式一个接一个。米罗冷淡地跟着其他人一起都参与了。所有仪式完成,他没有再进水瓶宫,也没有再见冰河。把手腕放血的伤口随便包扎了一下,用一条绳子串上那颗冰晶,挂在颈上,背起简单的行囊,走出了圣域。
        一出圣域的门,他就用上了瞬移,回到了那座冰蓝色墙面的屋子前。慢吞吞地打开了门走进去,门上本来有个黄铜的铭牌,写着“C&M”,他把它拿了下来,放在了门后的小柜子上面。回到厨房,他打开冰箱想拿瓶啤酒,却发现冰箱由上到下,整整齐齐地用保鲜膜包好了不同的瓜菜水果,还有些面包和配好了佐料的鱼扒。塞满了整个冰箱。
        他茫然地关上冰箱门,回头看见橱柜上面搁了个大大的冰桶,里面放了好多支香槟,冰桶环绕着微白的冰雾,香槟冰得刚刚好。旁边放着一个大碟子,盛着煎好的鱼扒,配着芝士香草汁。同样也是有微白的冰雾护着。
        米罗苦笑了一下,低声说:“卡妙,你是对我有多不放心?”。
        没有动香槟,也没有动鱼扒。他走到阳台栏杆上坐了很久。眼前的海一片碧蓝,白色的水鸟在不远的地方滑翔,初起的阳光刚刚好。
        他折下几条开满了花的九重葛枝条,细心地编了一个花环,拿着花环出了门。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圣域的门口,走向慰灵地。一个一个地数着墓碑走过去,默默把花环挂上刻着“CAMUS”的墓碑,他低下头轻轻地吻在鲜红的字上。
        接下来的时间,他在世界各地流浪,没有再回希腊。手腕的伤口愈合后留下一条不算浅的疤痕。卷曲的宝蓝色长发曾经被他剪短过,又慢慢长了回来。
        在法国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花田里,他沉默伫立。
        在中国云雾缭绕的云海山巅,他捡起过一颗半透明的石子。
        在柬埔寨苍凉的古迹里,他在不同的廊道中穿行。
        在荷兰的郁金香花园,他倾听过风车缓缓转动的声音。
        在古巴的向日葵原野,他在清晨的阳光里背起行囊独自上路。
        在冬天的日本北海道,他穿着单薄的衣服,默默穿过积雪的田野。
        在好望角的尖端,他坐在岩石上听了一晚上的海浪。
        在瑞士青绿连绵缀满雏菊的山地,他爬过一座又一座山岗,在茵特拉根的湖畔沉思。
        卡妙,这些你想去而没来得及去的地方,我带着你留下的冰晶,一个个走过去。
        没钱的时候,他会去打零工。他在莱茵河畔的葡萄园里摘过葡萄,也在佛罗伦萨的餐馆里做过侍应。甚至还去阿拉斯加的冰海里捕过帝皇蟹。
        有钱的时候,他爱上了喝酒。各种的烈酒,一次喝很多,但从来不醉。他酒品很好,喝得再多,也记得付清帐,然后说声谢谢,再背起背包自己离开。
        仿佛只留下一个人后,醉酒也成了没有必要保留的表演。他不会再醉,因为不会再有一个能让他醉的人。
        他只是不再喝香槟和牛奶。也不再吃鱼扒和面包。
        最重要的是,他学会了不认床。
        艾欧利亚有次跟穆聊起米罗,说十二宫一战,圣域失去的不只是撒加、迪斯、卡妙、修罗和阿布罗迪。也失去了米罗。
        穆说,米罗是恨透了自己,所以放逐了自己。
        但米罗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他时常在想的是,原来一个人也挺好,但真的不习惯。


        IP属地:广东4楼2017-02-07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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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IP属地:广东5楼2017-02-07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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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7-02-08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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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妙,生日快乐🎂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7-02-08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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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宫的那一个月,他就安安静静地呆在天蝎宫里。圣域的杂兵从来没见米罗大人出来巡视,只是发现几个失去了镇守者的宫殿,损坏的地方都被修葺妥当。守宫结束的那天,米罗从天蝎宫拾级而下,从圣域的大门出去,礼貌地跟守门的杂兵说声谢谢,然后离开。
                十二宫之战过后的时间,圣域里有需要他回去干的事情,他就回去。他想着人总要敬业,该干的就得干;该舍命的时候,自然也就要舍。命又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命之所以珍贵,那是因为有个人在。
                当冥皇之战的战火升起的时候,他正在法国的一个农场里工作,把大大小小的干草卷运上卡车。接到开战的消息,他急急赶回圣域。没想到却见到了那个自己丢失了的灵魂。
                他震惊、愤怒、悲伤,最后只剩下无力。悲愤过后,他反而觉得冰地狱未必不好,至少在那里他什么都可以不用再想起了。
                他以为,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然而后来他才明白了撒加说过的一句话:能掌控的才叫人生,不能掌控的,那是命运。
                在叹息之墙那里,他其实是最后一个到的。安静地呆在了一边。好在大家不是劫后余生就是死而复苏,又面对生死关头,对其他人性格的改变都没有在意。也没有人去留意原本最活泼的他,变得那么安静。
                直到卡妙站在他面前,用颤抖的手,抚上他手腕的那个伤口。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居然哽咽起来:“米罗,对不起。”
                米罗其实很想问他,对不起指的是什么事。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用问了。
                其实,他回来就好。
                他总算可以不用恨自己了。
                摧毁叹息之墙的光芒太强,米罗在米诺斯岛海边醒过来时,还是觉得眼前一阵阵的模糊。
                醒过来后,他花了一点时间,去想前面发生的各种事情。然后回到自己修炼时所住的小屋子里,收拾了一点东西,锁上门走了。
                他回到法国那个农场里。原来跟农场主说好做两个星期的工,才刚干了三天,他这一走,农场老板只怕会发飙。幸好农场主没有过度深究他的旷工,他继续在农场里搬运干草卷。每天工作八小时,这样的日子,他觉得很充实。
                两个星期过后,结清工钱,他离开法国继续流浪。没有留在欧洲,他远渡重洋到了澳大利亚。大堡礁的天和海不比希腊逊色,他想去看看。
                在大堡礁附近的小镇上,他找了一个海滩救生员的工作。干三个月,等夏季过去,他会再到其他地方。日常的生活依然平静无波,仿佛他所期待的流年安稳。他有时会想,自己是不是这样慢慢变老也挺好。
                直到有一天,他在海滩上见到了撒加和阿布罗迪。


                IP属地:广东8楼2017-02-08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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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他刚好帮一个溺水的女人做完心肺复苏,等救护车过来后,把人送上车后,他开始收拾自己东西。旁观的人散去,背后有个沉稳的声音响起:“米罗。”
                  他回头,看见背后站着两个人,从那标志性的发色和熟悉的身形,他一眼就认出了来人。低头笑了笑,他有点无力地答道:“老大。”
                  十二宫的守卫者年纪不一,他的年纪在圣域是最小的,十二宫守卫者年纪小的几个,从来都叫撒加做老大。
                  “米罗,真的是你!”阿布罗迪激动地冲上来,红着眼眶在他肩膀上狠狠捶了一拳:“你玩什么消失?”
                  “消失?”米罗皱眉:“我哪有?”
                  “那你说说,叹息墙一战之后,你去哪里了?”
                  “圣域没事要忙,我当然在其他地方工作。”米罗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在工作?”阿布罗迪嗤笑道:“你倒是说得轻松,你知不知道卡妙在圣域等了你多久?”
                  米罗收拾东西的手停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哦”了一声。把收拾好的背包背起,回头望望他们,难得地笑了笑:“喝酒吗?”


                  IP属地:广东9楼2017-02-08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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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10楼2017-02-08 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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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米罗心想老大不愧是老大。连这个都知道。
                      “你在修炼地的小屋里拿走的东西,其中包括你的救生员资格证。”
                      “所以你就在不同的海滩找我?”米罗呆愣了一下,不用问谁发现他的东西不见了。能发现这个事情的从来只有一个人。
                      那时长日无聊,他们曾经商量着是不是考点什么证书玩玩。结果卡妙拿了厨师证,他考了救生员证。
                      握着手里的酒瓶,他心里仿佛有个细线在一抽一抽。
                      他考救生员证,是因为不想卡妙再在冰天雪地里跳到西伯利亚的冰海里去救某个不懂事的娃。而卡妙靠厨师证,不过是因为要做饭给那个不懂事的娃吃。
                      撒加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看着里面的冰块晃动着叮当作响:“我们在澳大利亚,穆和沙加在泰国,小艾两兄弟在夏威夷,迪斯和阿鲁在毛里求斯,修罗和加隆去了冲绳。米罗,你说我们为什么都到海边去了?”
                      “卡妙在圣域里等了一个月,但这一个月里他连老教皇都见到了,就是没见到你。第二个月,他回了一趟米诺斯岛,回来后就开始疯了一样地跑海边。”
                      “米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回去。你们两个的事情,恐怕只有你们两个自己才能解决。”
                      撒加牵起阿布罗迪的手:“我们走吧。”
                      酒吧里人不多,阿布罗迪不放心地回头,看见米罗握着酒瓶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忍不住就说了句:“米罗,你还爱卡妙吗?”
                      “爱?”米罗苦笑了一下:“什么是爱,我想我都快记不得了。但是,阿布罗迪,我怕。”
                      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依然看得见他眼眶红红的:“我真的怕。我怕我回去了,发现他还是不在。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他无声无息地躺在水瓶宫地板上的时候,我有多恨自己?冰河是我放过去的,是我杀了他,你明白吗?”
                      “现在好了,我知道他没事。”米罗把小半瓶的烈酒一下全灌了下去,笑着用袖子狠狠抹了下脸:“这样就好。我不要回去,没有我,他大概永远都不会有事了。”
                      说完他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酒吧,阿布罗迪还想叫住他,却被撒加拉住了:“不要去,我们都帮不了他。”
                      “那就这样由得他们去?”阿布罗迪瞪大了眼睛。
                      撒加拍拍他的手:“要不能怎样?”
                      米罗摇摇晃晃走出酒吧,向着海滩走去。跟以前任何一次都不同,他这次走得比任何一次都更踉跄。途中撞了无数的人,他毫不在乎。走了好久,终于走到海滩上,他摊开手脚,仰天躺倒在沙滩上。
                      天上有个圆圆的月亮。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曾经在圣域中和一个人并肩坐在水瓶宫的台阶上看月亮,他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全都是修炼时不相关的各种小事。那个人耐心地听着,直到叽叽喳喳的声音慢慢低沉下去,宝蓝色卷发的蓬蓬头埋在那人的肩窝里,小麻雀睡着了。
                      好像还在不远的之前,他们曾经坐在小城教堂的屋顶上。圆圆的月亮升起来,仿佛挂在教堂尖端上。他问那人,是不是在教堂顶上就能靠月亮最近。那人嗯了一声,想了想还补充了句:“应该上天堂也比较近。”
                      那人虽然性情清冷,但一向对人都是掏心掏肺的好。这样的人,大致会上天堂。不像他,任性又记仇,估计再来一次叹息之墙,他就该永远留在地狱了。
                      所以吧,他们终归走不到一起。


                      IP属地:广东11楼2017-02-08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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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慢慢地已过了中天,向着西边挪过去,他忽然心里难受,爬起来向着海滩边上的一个悬崖走过去。爬上了悬崖,月亮似乎离他更近了,也更大更圆了。
                        他孩子气地伸出手去,总抓不住一丝月光,米罗握起手,月光在他手上留下斑斑驳驳的影子,看上去那么像十二宫之战时,卡妙身上缀满的冰晶。
                        悬崖下面有个人在大声叫着什么。米罗摇摇头,听不清也不想听。远处的月亮仿佛一个巨大的冰盘,照得悬崖上一片银白。
                        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悬崖边上走过去,迷迷糊糊地,仿佛被月亮蛊惑了一般。忽然脚下一滑,他冲着悬崖下的海浪直直掉了下去。
                        转眼间,他就落入了悬崖下的海浪中,重重的撞击让他更加昏沉。海浪打着旋拍打着他,把他向深海里扯。迷迷糊糊地,海水向他口鼻中直灌了过去,他忽然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索性放松了手脚向海里沉去。
                        暗黑的海水消失了任何光亮,他只剩下心口一点点暖。四周安静极了,仿佛海浪的拍打声也消失了。即将失去意识前,忽然有一双手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将他转了半个身,两片软而冰凉的唇贴上了他的唇。
                        来人度给他一口气,下一秒两人忽然从海水中抽离了出来,落在了沙滩上。逆着月光,那人暗色的发落在米罗脸上。米罗喝的烈酒太多,早已醉得深,意识模糊间皱着眉头,想看看是谁,却力不从心。意识消失前,他记得的是那人略略侧开身,月光映上了侧脸,脸色在月光下是不正常的白,眼睛似是满含着忧伤,定定地看着他。
                        第二天,米罗在海鸟的啾啁声中醒过来。他慢慢移动视线,眼前一个白白的窗框,框着蓝蓝的天。天上没有一丝云彩,空气清新,太阳光暖暖的从窗子照进来。
                        仿佛不是自己在澳大利亚的居所。澳大利亚的居所简陋而阴凉,不向阳光,也不会有海鸟飞过来。
                        他慢慢坐起身来,随着视线的转移,窗外出现了一抹短短的白色围墙。
                        蓝的天,白的围墙,墙边一枝紫红色的九重葛旺盛开放。
                        他的头有点昏昏沉沉,记起自己昨天晚上曾经喝了那么多的烈酒,难道这还是酒没醒的美梦?
                        他下了床。站在地板上走了几步就到了窗边,凭窗而望,窗外是一片熟悉的海,各种深浅不同的蓝色,合着半空中时而掠过的飞鸟,景色熟悉而美丽。窗下是一个阳台,阳台边有白色的短墙,一丛九重葛骄傲盛放。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米罗愕然回头,看见在门边倚靠着一个人,简简单单的白衬衣,石青色长发,冰蓝色眼眸如同最清冷的冰雪。深深地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看进自己的灵魂里去。
                        后记
                        在希腊微凉的晨光和风里,白色阳台的栏杆上,有两个人头挨着头并肩而坐。凑巧飞过的海鸟,落在栏杆的不远处,歪着头,好像在听他们两个细细的密语:
                        “小米,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再不离开你。”
                        “嗯。”
                        在帕米尔高原,穆为沙加添上一杯茶,茶香氤氲中,沙加突然低眉一笑:“其实小蝎子才是最聪明的。”
                        “哦?”穆温润浅笑:“怎么说?”
                        “你有没有听过,佛家八苦,其中有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知道。但跟这个有关系吗?”
                        “米罗见冰河,那是怨憎会。十二宫之战,卡妙为了冰河牺牲自己,对于米罗来说,自然是爱别离。”
                        “你的意思……”穆疑惑道:“求不得又指的是什么?”
                        沙加笑了:“卡妙给了他爱别离,小蝎子自然只能让他求不得。”
                        穆认真想了想,也失笑了:“你是说米罗是故意的?”
                        “嘘!”沙加伸出手指,轻轻点在穆的唇上:“佛曰……不可说。”
                        在希腊爱琴海边小阳台上快快乐乐享受着卡妙亲手做的早餐的米罗,突然打了个喷嚏。看着对面卡妙投过来的关心的眼神,米罗笑了笑,喝了一大口牛奶,心里暖暖的。
                        ——卡妙,并不是我故意要玩消失,只是,我如果再不让你懂得求不得,你总不会明白我在水瓶宫里抱着无声无息的你时,那伤心欲绝的心情。
                        那种心情,尝一次已经太够。卡妙,我很害怕,假如你还是不明白,你还会不会再离开我。
                        卡妙,既然爱,不别离。爱,别离。
                        如果爱,别离开。
                        你——明白吗?


                        IP属地:广东12楼2017-02-08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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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IP属地:广东13楼2017-02-08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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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哦哦哦哦完结撒花!话说楼主写的文真是棒cry啊!好喜欢楼主的文风!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2-08 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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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太赞了!普通人和战士身份的转换,静静流淌的日常生活和不得不面对的生死离别,文字好优美,佩服楼主的功力。
                              其实差一点就以为要be了,还好不是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7-02-08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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