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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阁‖VOL.1】2017春季刊&春节特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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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天枢阁经历了一年的风风雨雨,总算还是熬到了一个平安无难的春节。在接下去的文章之前,先祝所有天枢阁成员新年快乐,祝所有蛟川镇海和所有学校的孩子们鸡年大吉(吧)!——阁主无常


1楼2017-02-06 09:10回复
    此贴代发@喵子233333


    2楼2017-02-06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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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段应该由某人来发...
      好哒那么这里是机智帅气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一表人才温文尔雅清新俊逸的......【无常:哪来的深井冰,拖出去!】hhhhhh好啦我错了,是天枢阁宣传组组长喵子,也是本期的主编哟哟哟~(*/ω\*)第一次跟大家见面好激动呀。
      本期春季刊&春节特辑,
      ☆特别鸣谢:无常,笙歌散游人
      ★参与者:无常,笙歌散游人,莫霖,复调,镇魂兽,么羊,喵子
      ——☆——★——
      贺文其实也并不多还请多多包涵吧,(但是有贺图呀!)不过大家的月练都是很认真地写完的呐,希望能够为你的寒假带来一些快乐哦哦哦~
      那么我会在每一篇开头都写上作者,先在这里给每一位作者拍拍小爪子啦,感谢你们才有天枢的现在才有社刊呀~
      喵子也在这祝大家新年快乐啦,祝大家长高变帅暴富...hhh(。•̀ᴗ-)✧ 爱你们哟~
      那么不多说废话啦,下面就是各位的作品咯~
      『鼓掌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3楼2017-02-07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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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练五作品展:主题 - 历史。
        翻开泛黄的书卷,我们发现,即使化作了凝固的文字,历史,还是像潮水一般,以磅礴之势,向世人展现开来。


        6楼2017-02-07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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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笙歌散游人
          (一)
          何为史?其实史就是记载了一些过往的事的总称。所以,史并不仅仅只是书,它……也可能是一个人。
          有一种人,他们不被时间所困住,也就是所谓的长生。世人称他们是神,是仙,是佛,亦是鬼,是魔。不过,准确的说,他们是史。而且通常,很多人称之为历,时间久了,便成为历史。再后来,历史就代指过往的事了。
          但即是长生之人,史也是仍然存在的。史的寿命有万年之久,存活下来的史也只有寥寥几人,因为他们同样会遇到生老病死,虽然老死是基本不可能的,可天灾人祸谁又能躲过?他们不过是寿命长了些,身体壮了些罢了。
          这些我都是从友人那里听闻的。友人只是一个普通人,自从知道有史这种人后便一直研究,花尽毕生经历。当年,月下长安花下酒暖,在氤氲的酒气中他边饮酒同我讲了这些话。
          我看着他通红的脸上挂着悲伤的笑,一言不发,仅仅饮了口杯中酒。
          他一直嚷嚷着说我别不信啊,这些都是事实,之后克制不住酒劲睡了过去,结果还嚷嚷着我一定要信,说罢竟哭了起来。
          我和他应该算是忘年之交,他年有上花甲,而我……三百三十二岁。
          没错,我就是史,无依无靠的一个史,也正因为是史,我外貌仍是十八少年模样,像是永远定格了。
          我最后拍了拍他的肩,他模模糊糊的醒来后,我告诉他,我相信。不料我说完后他又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他说我是第一个相信他的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我望了望天,天边的是下弦月,马上将是残月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说我是最后一个,而且他的研究也稍有些许不对。
          他马上就会归西了。
          作为他的友人,我这么说是不对的,但作为一个史,我必须这么说。
          其实史不仅只是寿命长身体壮,而且也有很强的洞察能力,因为—— 史就是负责编写历史的啊。
          可惜依旧躲不过天灾人祸。 如你所想,司马迁算是我的一个祖宗。
          最后我付给小二几两银子,告诉他友人的地址,让他把友人送回家。
          啧,长安的月可比阴山那里的月好看多了。
          果然,当月亮变为残月时,友人去世了。我没有像他其他好友一样去吊唁,而是去他空空的墓穴里先去烧了三根香和一堆纸钱。
          “你也是第一个没有打算向我下手的。”我在墓穴里低声叹息。
          他是第一个,我觉得也应该是最后一个,不过史还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我走出了墓穴,犹豫一番,最后还是转过身,朝墓穴一作揖,随后便离开了。
          他也只是我的一个过客啊。 我掏出怀里的唐史,看了眼后又放弃了隐晦的把友人写进唐史里的冲动。
          他只是一个过客。
          我一遍遍的告诫自己。
          可我也是人啊,我也有七情六欲啊。
          我叹息一声,终是不做多语。
          之后我就去游历河山。
          (二)
          一般来说这世上的史只有一个,编写历史的重任全在唯一一个史上,一旦史因天灾人祸而死,马上就会有另一个史诞生,因“机缘巧合”拿到上一个史的书稿。我不知道我算是幸运还死不幸,我并没有机缘巧合拿到书稿,但我在游历时竟然遇到了一个人,他叫韩韦。
          当时我正在努力寻找上一个史遗留的书稿,在一座山山脚下村庄里遇到了他。
          村中的老人看起来都颇为喜欢他,说他这个人很懂事,可村里的壮年男女都极为厌恶他。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村里老人心都比较放的开,但年轻人都耐不住性子,像个炮仗,自是不喜他这种人。 我当时就很好奇韩韦是怎么样一个人,就顺着好心的老人的指路走到村外一条小径里,穿过一小片杂草丛生的林子终于在一个无人的小湖泊旁看到了他。
          他在湖边呆呆的看着湖里忽上忽下的鸭子们游泳,我上前在他背后站了好一会儿他才发觉有人来了。
          他转头想看看是谁,我就看到了他的眼睛。
          准确的说,他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已经不能再算眼睛了,被一片白蒙蒙的眼翳覆盖着。
          他先是熟练的向我道了歉,意思大概是他的样子应该吓到我了。我倒是无所谓,毕竟三百年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突然我就感到一阵紧张。
          是史的洞察能力让我紧张。
          他也是史。
          我发现他也紧张了一下,但他的接受能力比我强许多,反应能力也比我强,后我一步紧张先我一步镇定。
          在我被尴尬淹没时,他先落落大方的介绍起他自己。 他叫韩韦就不必多说了,他和我都是史也不用多说。他说,他现在四百十三岁,手中也早就有前一个史的手稿,但……他足足丢了三百年记忆,而且似乎在这期间,他也不知为何得了眼翳。
          我沉默,在他说完后我掏出了怀中三百多年的唐史交到他手中。
          他很惊讶,快速地翻开我编写的唐史,花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大致翻看一遍,激动地抬头用唯一一只眼看着我。
          他问我,这是我写的三百年唐史?
          我点头,告诉他他的三百年记忆我帮他补上,这些书稿就给他吧。
          他有点迟疑,毕竟他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帮他。
          我冲他笑了一下,我这才发现我似乎太久没有笑过,面部不大自然。
          我说,我帮他,是因为我不想再做一个史了,世上的史只有一个就够了,我觉得我应该做一个人,一个正常的人。更何况,上一个史的手稿就在他哪儿,我没有手稿编写也不大方便。
          他盯了我好一会儿,只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你真的觉得做人很好嘛?他是这么问我的。当时他清澈的眼中有了愤怒。
          我知道怎么回事,但我还是不说,静静地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果不出奇然,他接下来没有之前伪装的从容与镇定,只有愤怒,愤怒。
          你知道我这只眼睛的眼翳是怎么来的吗!你知道它是怎么瞎的吗!!
          接下来他近似于咆哮的跟我讲了他的故事。
          他的话很零碎,我就不转述他的话了,不过我很清楚的知道全部过程,所以让我来讲吧。
          因为……那是一件大事,我耗费了一些笔墨写进了书中。
          <未完>


          7楼2017-02-07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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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其实我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自然具体哪个皇帝也不好说。反正就这么有一年,出了件大事。
            身为帝王,有天下霸业美人在侧后就开始追求其他了,譬如长生。
            长生不老,人人都渴求。
            虽然身为史,我可以准确的告诉他们,长生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成为史。但他们无法知晓,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信偏方,听信谗言,炼丹,服药,求一个心里安慰而已。
            那一年,民间突然开始流传一件事,就是在某地有一个人似乎活了很久都没有死。 瞬间一片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高人道士冒了出来,打着一个旗号,说是找到了长生不老的办法。
            那帝王当然相信了,立刻请他们入宫,与他们秉烛夜谈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的早朝帝王就给他们加官封爵,御赐赏银,甚至让他们掌握了一部分军权。
            事情至此也就罢了,之后安安静静的度过了大约三四个月,谁知在某天,帝王又在早朝上说了这件事,虽然看起来像是随口一提,但大家都明白有事要发生了。他一说完,那个被他加官封爵的高人站了出来说哪边似乎有百姓受人愚骗要造反。帝王立刻名正言顺的说下去,要派兵镇压。
            顺理成章的派兵,顺理成章的镇压,出师有名。
            又过了了十七八天,在某个偏僻的小镇里,首先爆发了一场战争,一共波及了一整个县。
            一整个县的百姓或在睡梦中或在惊醒时或在逃亡时或在作乐时直接被杀害,不管男女老少,一人不留。
            而这些士兵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活捉那个被传长生不老之人。
            那人就是韩韦。
            当时他是去友人家拜访做客,同我当年一样与友人对酌,在氤氲的酒气中是一片片鲜红的血液,一块块雪白的断肢,浸满血水的落叶和猩红的圆月。
            韩韦在士兵的包围中执剑抵挡,但皇上所派出的兵岂是无能之辈?纵他是史,也寡不敌众,招架不住之时被人用剑刺进了眼里,眼前一黑眼里一痛就昏了过去。
            那次行动差不多全州缟素,气氛很压抑,甚至几乎各地都快有造反的声音时,帝王用雷霆之势再次派兵压制,到后来竟都没人知道这件事了。
            再说韩韦,他被人刺了眼睛晕过去后就一路严压送到京城。因为帝王只说活捉,他们去没管他的眼睛,就渐渐生了眼翳,什么也看不到了,算是废了。
            幸运的是,当时的有识之士和韩韦的一些好友知道后都去救他,就在京城,堂堂天子脚下的一座客栈里劫走了人。
            双方都死了很多人,尤其是救韩韦的,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那时我听说后还不以为意,不过因为轰动一时,便记了下来,也不觉得韩韦是史,觉得他应该只是一个活了久一点的人,没什么特别的,是舆论害了他而已。
            (四)
            他咆哮着,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我就看着他,看着他,待他冷静后看得出他很惊诧自己的反应。
            我又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笑,我之前也不怎么笑的。
            “韩韦?” 他抬头,眨了眨他完好的眼以示听见。
            “其实不止你一个。” 我弯腰撩起了自己衣服的下摆,将自己的两条腿露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就愣住了,什么都不说。
            也对,这样两条只有骨头,一点勉强附着着的苍白的肉和大大小小坑坑洼洼的疤、血块的东西,怎么能被称作是腿?
            我和他不一样,我笑着告诉他,这些都是我的友人留下的,除了刚刚去世的那一个没有朝我动手,其他都是嘴上说着可以为我两肋插刀,背地里剜起我的肉来可是好不心疼。
            最后,也是我亲手结果了他们。
            “人都是自私的,但也要相信有些人不是。你的友人救了你,我的友人还个个想杀了我呢。”
            人都是自私的。
            “我倦了,你年长于我,比我更适合这份工作。”
            我倦了。
            我离开时,韩韦还继续愣着,攥着手里的书稿。
            吃了史的肉难道就能长生吗?
            可笑啊。
            如果可以,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不留一点。
            我出去时能看见的,是山上那灰色的天空。
            (五)
            我最后的生命是在游历完河山后结束的。
            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红颜知己,我觉得我跟她很好,甚至觉得她可以拯救我。
            直到她知道我长生后把刀送进了我体内,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解脱了呢。
            史其实也躲不过天灾人祸的。
            就像这样。
            ————☆———完———★————


            8楼2017-02-07 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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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姬】————无常
              虞姬看了看青铜镜里的自己。绫罗的衣裳,披散而下的青丝,倾城却憔悴苍白的容颜。这就是自己啊。当年那个云鬓写满青春光彩的自己呢?
              “项羽都几个月没来看我了。”虞姬不满地跺了跺脚,“再这样,我自己骑马跑了,不管他了。”语气甚有埋怨之意。
              “将军最近忙于军务,故无闲暇来陪您,您别生气。”侍女话语轻柔,用木梳轻轻理着虞姬的长发,轻笑着。
              “哼!”虞姬像小孩子一样嘟起了嘴。窗外的月光倾泻到她脸上。
              是啊,月夜。月光淹没了荧惑星,偶尔几颗萤火飞过窗外,又扑进黑暗中。静静得几乎只有虞姬的叹息和远处乌江流水的呜咽。琐窗朱户,月亦不知处!
              “再这样,我就自己逃出楚营!”虞姬想狠下心来离开,却终是做不到。轻叹一声,心里念道:“既是如此,当年又何必与项羽相随?如今奔波了数载,却依然不得定居。怨谁呢?”
              既然当时做出了伴在项羽身边的决定,就该料到这一生的流离。
              虞姬起身,撩了撩耳畔垂下的青丝,万千心事涌上心头。似是面对着项羽,向着镜中的自己,微一躬身,舒开双臂,轻盈起舞。白练舞空,霓裳绚烂,可惜无人同看,只有那镜里繁花。
              忽然传来熟悉的歌声,轻柔的旋律如怨似叹。虞姬心头一酸,舞步竟是停不下来,直舞得如醉如狂。虞姬正欲随之唱和,忽闻一阵泣声——何来泣声?她停下舞步,回眸一看:她的侍女正倚着栏杆啜泣,忽然想了起来。
              怪不得如此熟悉——这是楚地民歌!
              这般深谙的悲歌,为何此时响起?莫非……
              虞姬心里一惊,转身对侍女说:“若是片刻后有什么事发生,不用管我,你自己逃!”说完,快步走向项羽的主帐。一路上,楚歌越盛,也越哀。
              拨开珠帘,虞姬看见一身戎装的项羽正瘫坐在椅子上,手上沾了点血迹。
              “将军,这……”虞姬从未见过如此萎靡的项羽。曾经的楚霸王,英气逼人。她也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
              “四面楚歌,我们兵败了。”项羽微微抬起了头,看向虞姬,伸手取过一杯凉酒咽下。
              兵败?那不就是什么都没有了?虞姬咬了咬惨白的嘴唇。逃吧!此时不走,便是死路!
              项羽看向虞姬的眼睛,依然那么澄澈,丝毫没有岁月沾染。他一笑,从帐外牵进乌骓马,拍了拍马身:“你走吧,乌骓知道怎么让你离开。”
              乌骓悲鸣一声,看了看主人,但依然顺从地走向了虞姬。
              虞姬这一刻觉得走不了了,在这个人身边。
              她摇了摇头:“我不走。”
              项羽惊异地望向虞姬。
              虞姬摸了摸乌骓:“乌骓,你回去吧。”乌骓沉默一会儿,走出了帐门。
              虞姬理了理衣裳,对项羽说:“ 让我为将军舞一曲,如何?”未得答语,她已动起身来,白练舞空,霓裳绚烂,舞给了心中的那个人。以楚歌为伴,舞得灯火明灭。
              月明。雕花窗外,一树繁花落成雨,下得痴婉。
              芳尘缓落,凋零了谁的笑靥?
              舞毕,虞姬取过瑶琴,轻快地抚弦。项羽不走,她也不会走。
              舞声清雅,却又伴着悲歌阵阵。项羽不禁仰天高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虞姬接上最后一句,歌声悲亢,琴弦竟也应声而断。殷红的血珠从虞姬指尖滴落。
              一室沉默。
              虞姬离开琴座,取过项羽的剑。好沉。
              她把剑拔出鞘,托着剑柄,剑锋在自己颈上划过,似有血流出。
              虞姬似乎觉得自己在慢慢变轻,她笑了:“没等到人老珠黄就死了,真好。”
              她伏在了项羽怀里。
              帐外兵戎声近了。
              ————☆———完———★————


              9楼2017-02-07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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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唯一选用的月四。
                【照片】————莫霖
                他看着那张照片。
                他瞳仁放大。
                他嘴角抽搐。
                他浑身哆嗦。
                他牙齿发酸。
                他脚跟颤抖。
                他胃里翻腾。
                他头脑发昏。
                他口吐白沫。
                他四肢无力。
                他眼前灰暗。
                他不省人事。
                于是我可以看见,在办证中心里,那个男子,就这样拿着自己的身份证,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完———★————


                10楼2017-02-07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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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练六作品展:主题 - 等待
                  等待什么?晨风暮雨。


                  11楼2017-02-07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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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时间】————无常
                    (一)
                    “你在干什么?”老师的吼叫声惊动了正在自我陶醉的男孩,“这张试卷你只拿了七十分,而你还在这儿不听讲!”男孩伸手想护住桌上的本子,可是老师眼尖,一把抢了过来。
                    老师扶了扶眼镜,看了几行字,竟转身面向全班,大声念出了男孩本子上的内容:“黑夜被晨曦驱散,黎明吹响了号角......哼,还写诗呢!黎明吹响了号角?再这样下去只有职业高中才会为你吹响号角!拿着你那张七十分的试卷,站后边去!这本子我没收了,放学后来找我!”
                    全班哄笑起来,男孩红着脸,低着头,攥着试卷,站到了教师最后边。
                    这一天的男孩,如等待着从监狱中释放一般等待着放学。他不安地待在教室里,老师的话一个字儿也没听见,心悬在那本自己的小诗集上。在几个世纪的漫长等待后,放学铃声极为动听地响了起来。男孩生怕老师离开,书包还没整理就冲出了教室。
                    站在老师办公室门口,却又犹豫了:推门吗?挨批吗?豁出去了!男孩一咬牙,慢慢推开了门,探进半个脑袋。
                    老师正坐在桌前批改作业,见男孩进来,一时有些惊讶,而后见男孩一脸急切,又忽然想起什么:“哦,那个本子啊!我好像就放在教室讲台上了......”男孩对自己很恼怒,为什么没记清楚老师的动作?他低低地道了一声“老师再见”,也没有听老师再讲了什么,只是僵僵地跑回了教室。教室里人已不多了,只剩几个男孩在扔纸飞机。男孩望向讲台——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嗨,是不是在找这个呀?”一个嘲弄的声音硬生生把男孩的目光扯到了那群男生身上。他们扔纸飞机扔得正欢,而他们脚旁,是个本子的空壳。一个男生嬉皮笑脸地看向男孩,扬了扬手中的纸飞机:“找这个吗?哈哈,我们已经帮你把你的诗全部折成纸飞机送往天空啦!”几个人一阵欢笑。一个人念起了男孩的诗:“黑夜被晨曦驱散,职业高中吹响了号角......”
                    有一架纸飞机落在男孩肩上,摇摇欲坠,男孩忙抓住它,展开了,字迹已被蹂躏得面目全非。旁边那几个男生把男孩的诗撕了下来,折成飞机,玩得很开心。既因飞机开心,又因男孩开心。
                    男孩见不远处还有一只落在地上的飞机,正想跑去捡起,一个男生“嘿嘿”一笑,一脚踏在上边。
                    男孩一下子就哭出来了,眼泪把手中的稿纸打得湿透。几个男生“诶”的一声,又大笑起来:“小娃娃哭了,要妈妈啦......哈哈......”
                    男孩安静地抹掉眼泪,把落在地上的纸飞机默默捡起来。他想,自己努力不哭的样子,肯定很难看。
                    (二)
                    男孩长大了,是青年了。
                    他从一所鲜为人知的不入流大学毕业,谋不到任何稍微好些的工作,只是在苦苦哀求后得了一个小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工作。
                    工作有些忙,但青年还是不断挤出时间读书。每当空闲,青年若不读书,就会思考问题;若不思考,就会写诗。青年至今已经写了十年诗了,可惜没有人看。只有他自己每天翻阅自己的小诗集。
                    青年依然想要成为一个诗人。
                    他觉得自己的作品在同龄人中必然是第一流——尽管他受的教育并不是。
                    他把自己最得意的诗作塞进信封,写上了报社编辑部的地址,很小心地送进绿色的邮筒。
                    报刊上写着,投稿的回复要等三个星期。
                    三个星期呢。
                    青年开始幻想自己的诗在报刊上发表,也许仅仅是出现在报纸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可是人们都看到了那首诗。人们开始疯狂地寻找诗的作者,为他喝彩......
                    青年很高兴。
                    后来有位绿意邮递员递给他一封信,是那家报社的回信。他知道好消息来了。他欣喜而又谨慎地拆开信封,里面是——一份诗稿。
                    自己的诗稿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其实并不是原封不动——上边多了一行字:不知所言,还需努力。
                    “为什么我的等待,只会等来这个结果?我本应是这个时代最耀眼的天才之一!”青年很愤怒。他握紧了拳,却不知应向谁挥去,便看向手中的诗稿。诗稿瞬间变得粉碎。
                    青年眼神空洞地离开了。
                    不过,半小时后,青年又折了回来,轻轻拾起了地上的诗稿碎片。每一个碎片都不放过。青年一边笑着一边叹了口气:“何必撕了呢?现在还得把它粘回去。不复原的话,这可是对世界文学的巨大损失。”像是自言自语地打趣儿,又不是。
                    <未完>


                    12楼2017-02-07 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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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他从车站走出。他已是个中年人了。是个男人了。
                      男人已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有了个儿子。不富裕,但是温馨。儿子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前几天刚和父亲告别,独自走进了学校。
                      男人看着儿子,就如同看着自己的童年。他如今还像个孩子一样,总想着要达到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梦想。
                      没有谁认为他可以完成这个梦想。那些所谓的挚友,告诉他:张三比你有钱吧?他没实现这个梦想!李四比你学历高吧?他也没实现啊!......男人笑了笑,没说话。他想:我的命运就和他们一样吗?
                      怎么会一样呢。诗人和小说家不一样,诗人最大的灵感来源不是人类,而是天地,一切生物与非生物。男人不相信巫师,他相信诗人是离命运最近的人。
                      当灵感出现时,立刻将生命投入命运的洪流中,就成了诗。
                      男人从车站走出。拿着地图,他走了一整天,终于找到了目的地。他舍不得花钱坐出租车。
                      目的地是家小出版社。男人走进去,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人看他。男人低头看看自己:旧得发白的衬衫,朴素的衣裤,说白了,真有点乡下人的样子。他苦笑一下,拦住一个从身边走过的人,操着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问:“请问,编辑部在哪边?我上个月寄过来几份诗稿......”
                      话没说完,那人眼睛一亮:“您就是那位先生?我就是这里的编辑之一,读过您的诗......”编辑很友好地伸出手,男人有些拘谨地伸手握了一下。
                      他们走进一个小休息室,坐下。编辑很友好,为他倒来一杯水,和他畅谈了男人诗作的优与劣。可是最后,编辑很抱歉地说:“先生,我们出版社资金不够,暂时无法出版您的诗集。如果您依然决定找我们合作,可能要等至少半年。您的诗作很好,这半年里,你可以继续创作......”
                      男人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没关系,我能等。”
                      半年而已。
                      出版社离家很远。男人坐列车回到自己的城市时,已是深夜了。他觉得这里的空气,很舒畅。
                      事实上,诗人心中,每一个城市都是故乡。
                      钥匙打开家门,门“吱呀呀”地被推开。灯已灭了,妻子和儿子都在睡觉。
                      男人走进自己的小书房,轻轻打开台灯,摊开纸,拿起了笔。
                      (四)
                      儿子坐在电脑前,浏览着一个又一个的网页,神情越来越欢喜,后来竟大声喊出来:“爸,来看啊!”
                      “喊什么。”老人抖擞抖擞精神,走到电脑前。老人其实只有六十余岁,可是须发皆白,看起来说是年逾古稀也不为过。老人看着电脑,又要感慨:“我们那个时候可没有什么电脑,七百多首诗啊,我可是一首一首地手写的......”
                      儿子却听不得老人唠叨,大声说:“爸,越来越多的人在读你的诗了!他们都在谈论你......看,评论都快过二十万了!”
                      呵呵,老人笑笑。最近几天,好消息是越来越多。十多年前,在那位编辑朋友的帮助下——当然现在他也老得退休了——终于出版了他的第一部诗集——当然没人看。再过三年,又是一本诗集——依然无人问津。这之后,出版社再不肯出版这个落魄诗人的诗了——只亏不赚。
                      诗人潜伏了数载,无声地写作,一部诗集又悄然问世,不过换了家出版社,但是销售情况就如同向和尚出售《圣经》一般。诗人的编辑朋友却对这部诗集赞不绝口,甚至和诗人一起筹款弄出了一部该诗集的外语译著。
                      结果让一群对此不抱希望的人大跌眼镜——该书在国外的销量竟然飙升!几天内,此书飞黄腾达,声名立即传回国内,一时间洛阳纸贵,人们纷纷挖出诗人早年的诗集,这些当年受尽了冷眼的诗集一下子成了文坛这一舞台的中心。名家给的评语几乎如出一辙:是金子总会发光。
                      老人听着这些消息,心中也欣喜,可并不兴奋。毕竟他等了这么久,等的不是功名。
                      忽然电话铃响了,是那位老编辑:“嗨,你最早的那部诗集销量破十万了!真是厉害!”
                      “老伙计儿,”老人大笑着,“我等了几十年了,总要有些成果的吧?”
                      咦,几十年了?老人惊觉,自己已这么老了。
                      老了又如何!自己年轻时那话怎么说来着?对,我本就是这个时代最耀眼的天才啊!几十年,不过是让天才的光芒绽放得迟了些罢了!
                      不过,要是几十年还不够,我就等一辈子。
                      ————☆———完———★————


                      13楼2017-02-07 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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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问归期】————镇魂兽
                        “嗯,拜拜,明天见哦!” 带着微笑,挥挥手,目送最后一个伙伴离去,他低下了头。
                        天已经渐渐暗下来了,星星点点的各家灯光已经亮了起来,来来往往的车辆估计都是赶着回家与亲人团聚,吃上一桌热饭菜的人们。
                        放学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前的事情了,“爸爸好忙哦,”他小声地嘀咕着,“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真是的。”抖了抖已经酸痛无比的腿,抻一抻被书包压得弯曲的腰,他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学校对面的小卖部已经收摊了,那个老板娘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看他没有什么要买东西的样子,又开始静静地收拾东西。
                        晚饭后散步的大妈们也已经有打头阵的看是流动了,等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向他投来一个奇异而又略带同情的目光,他控制着自己不去想不能哭。把八九就要来了,怎么能哭呢,爸爸可是军人啊,军人,男子汉大丈夫。爸爸是他的偶像,从小就看着爸爸那挺拔伟岸的身影,每个孩子的第一个偶像都是自己的父母罢。
                        嗯,爸爸可比自己辛苦多了,这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爸爸说了,有时候他们可是要在太阳下站好几个小时的呢。嗯,不能认输。
                        学校边的体育馆传来阵阵球拍与球接触的声音,他闭上眼,仿佛看到了一只羽毛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线。他很早就会打羽毛球了,因为爸爸说,看着动态的球,眼就不会近视了。长大后要当军人,可不能近视了呀。
                        路灯明亮,各色的霓虹灯闪烁着,织成夜亮丽的衣裳,红橙黄绿青蓝紫,交相辉映,晃得他有些炫目。
                        恍惚中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爸爸!”他惊喜地回头去。 却看见母亲跑近。
                        “你爸说突然有指令,今天回不来了。”母亲的眼中噙着泪水。
                        他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矗立在原地,目视前方。 像个军人一样。
                        ————☆———完———★————


                        14楼2017-02-07 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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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板之下】————笙歌
                          我躲在地板下的一个小空间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地板之上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地踏着,甚至我还清晰地听到了一阵狗叫声。好几次我都以为他们接下来马上会找到我,可是没有。终于,脚步声停了下来,我感到周围的空气随之一滞,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开始放大了。但他们是发现不了我的,哪怕带了一条狗我也有十足的信心。因为,在藏起来之前我早就想到了所有可能,特地在泥潭里多打了几个滚,更何况这地板下的洞里藏了些木材,和地板发出一样的浓烈的味道。
                          又是一阵来来回回的脚步声,这次还有柜子推倒的声音。
                          “还有人在这里吗?”一个陌生中年军官的声音遥远地传来。
                          “报告长官,这里没有一个——”“嘭嘭嘭——”一连三发子弹射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没有一个?白痴!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呢?”一个重物就被甩到了地板上,瞬间有一些液体从地板缝里流了下来,我急忙伸手堵住了地板缝,以免让地板上的人看出破绽。地板上一阵沉默,接着那个人继续他的话:“报告长官,现在这里没有一个犹太人了。”“行了行了,你个没有脑子的熊崽子,快跟我去下一家!” “汪汪汪——”恶犬的吠声随着这两个人远去了。
                          我松开了堵住地板缝的手。手累的很。“现在还不能出去,不然我可就输了。”我自言自语道。“得等到天黑才可以。爸爸一定想不到他会输给我。”我又补了一句。
                          黑暗中木材那浓烈的味道冲刷着我。等心平静下来了以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一片冰冷,浑身难受极了,更别说呆到天晚了。“可恶。”身上的泥土没有了一开始打滚时的那种舒爽凉快了,温热湿乎乎地黏在身上的感觉可真不好受。不能出去,这是我唯一的想法。
                          我随手拿起了一个小木块,试图蹭掉身上那痒痒的泥巴,可泥巴湿的要命,最后反倒弄了自己一手,我便放弃了。黑暗静的可怕,似乎能吞噬一切,我不由自主地缩成一团,想要避开那种阴森森的感觉。
                          还是去想点什么吧。我脑中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对了!隔壁那个新邻居家的女儿,那个小女孩!爸爸说她跟我是同一个人种。嗯——人种是什么东西我不大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旧约上的那些东西一不一样。她好像叫——叫沙什么塔什么什么——呃,不管了。她那双眸子可真好看,水绿水绿的,想那种商店里的很贵的娃娃一样可爱。不过那个是给小女生玩的,我可不稀罕。等今天赌赢了我就去拿那个钱给她卖个蓝色的蝴蝶发卡吧?她应该会很喜欢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激动,似乎有什么要破出来了,只盼得早些出去了。她把《旧约》背得可熟了,一字不差呢,每天早上都去树林里背给小鸟听。以后我也可以试试。
                          “嘭嘭嘭——”又传来了一阵枪声和人的尖叫声,似乎是在隔壁,硬生生地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手上那种液体的温度降了下来,我就把食指和拇指相互搓了搓。有点黏黏的,怪恶心的。我犹豫了一会儿,迟疑地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有点甜,很腥,好像一种很熟悉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呼吸紊乱了起来,心跳也很清晰。这是一种可怕的可能,我这么想到,并且不断阻止自己去想这是不是我想的那般,更不愿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木材的味道更浓烈了,仿佛是想把我毒死在这里。我双手抱住头缩成一团,恍恍惚惚地看见有一个恶魔在狞笑着站在我面前。快天黑呀,我哆哆嗦嗦地想着。
                          我突然深刻地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无助,并且不断去寻找能保护自己的办法。好像背圣经会有上帝保佑?我吸了一口气,结结巴巴地背起圣经中的旧约,但一片空白的大脑不允许我这么做。没有人能保护我,除了我。我意识到了什么。
                          我又想起了我和爸爸打的赌。他说我不可能躲在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一整天,如果我可以做到就给我两个月的零花钱。这个诱惑确实很大,于是我便躲进了这里,哪怕外面怎么样我都不出去,我知道,那些都是他的鬼把戏,只是为了找到我,让我出来。
                          我终于还是累了,即使很害怕也伸展了一下手脚。天应该还没黑,再等等吧,虽然我觉得我再待下去立刻回死在这里。我又拿起了地上的一根木棍握在手中,缩到角落确保不会受到攻击。
                          爸爸现在在干嘛呢?浇花吗?那个小女孩在干嘛呢?捉蝴蝶吗?
                          黑暗的恶魔在我胡思乱想时靠近了我,让我的心跳再次加快,好像马上就会出来了一样。我握紧木棍和他交手,而乱跳的心跳让我手抖得握不住。不行了,我不行了,他抓住了我的脖子!
                          可恶,好紧,喘不过气来了。我的木棍不知丢哪去了,我只能无助地瞪大眼进看着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应该天黑了吧。我站起来推开了地板爬了出去。
                          外头太阳正在当空中,照得我眼前一片空白,睁都睁不开。我看到了邻居家的小女孩同我之前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脸上发黑。我也看到了那个重物是什么,
                          我的爸爸。
                          ————☆———完———★————


                          15楼2017-02-07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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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辣丢张贺图~啾~|・ω・`)
                            by么羊


                            16楼2017-02-07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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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练七作品展:主题 - 项链
                              懒到不想加以任何说明。


                              17楼2017-02-07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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