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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大寨诡事》真实事例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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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楼引狼


1楼2017-02-03 21:45回复
    机关重重的土匪遗寨,少了一层的双面居民楼,晚上和白天不一样的幽灵医院……人生就像坐上一班不知道目的地的列车,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站会在哪里。
    死牢、土匪、邪教、阴阳眼、蛇比高、鬼子进山、黄鼠狼作揖、土房纸窗的血色灯笼,坟园鬼火的篝火晚会,清晨响个不停的槐树石板,被泥浆灌满七窍的替死鬼……
    嗨。
    夜深了,要睡了。
    ——本小说根据真实经历改编


    3楼2017-02-03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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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23 19:3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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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陕西省商洛市有一个不出名的小村子。
      这里有连绵的山。不同于江南的奇峰险峻石林耸立;也有别陕北大地的黄土深沟黄沙遍地,这个村子的山有一种杂糅的艺术感,有石山,也有土丘,各种各样山的神韵都能在这略略看见几分。没有人来细分这里究竟是属于哪一条山脉,也没有人来发掘这里的深山老林是否有不为人知的奇药异植。
      我的老家在这个村子里,这个村子很小,名字叫老虎沟。这个名字充分说明了这个村子的小,也说明了人们择水而居的生活特性。至于这个名字的由来究竟是缘于某种动物或者某个以动物为名的能人,到现在也无从考证。如今的老虎沟还是有着农村浓浓的乡土气息,民居大多依山傍水,土房林立,种菜耕田,城市的钢筋混凝土太远,这条沟依旧有着旧时候的古朴,它依旧从泥土里生长出来,扎根大地。
      这个世界上资历最老的就是大地,在大地的灌养下这个不为人知的小沟以及小沟中的人们肯定还有着许多他们习以为常却让外界震撼相当的故事和事故。
      而现在,我将把我所看到的让我倍感震撼的那个世界讲述给你。
      我叫马宸龙。
      你准备好了吗?


      4楼2017-02-03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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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大寨疑云
        第一章:龙凤呈祥
        我叫马宸龙,在家里是老幺,上面还有个姐姐,她叫马呈呈,我俩的名字还是有点由来的。
        马呈呈就比我大一岁,我也一直就叫她大名。
        记得当时我妈才生了马呈呈,生了孩子多大喜事啊,随之而来的难题就是起名字。
        这个问题比较费脑子,我奶奶直接大手一挥给马呈呈起了个名字叫马小红,我爸就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太俗气,他认真想了很久起了个马雪婷,还说一个女孩站在雪里亭亭玉立,这个想法倒是有点意思,但还是听着有点俗气。我妈就不乐意了,心想我这宝贝肉疙瘩,怎么让你们起这么难听的名字呢?于是她计上心头,起了个大名,马呈呈。
        其实,我妈起这个名字还是有点原因的。那个时候爸妈都在农村,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眼里每个家里还是得有个儿子,确实是有点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她起这个名字私心就是还想再要个儿子,儿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取个龙字,这样一双儿女连起来,这名字一捋,妥妥的龙凤呈祥,听着也吉祥。
        听我妈说了她起名的想法我当时有点奇怪,你说按这么起,马呈呈怎么就不叫凤呢?龙凤呈祥,有龙怎么就没凤,我妈就给我赏个白眼,她说那要是叫马凤,这名字能听么。我一听有点不对劲,连忙问她怎么回事,我妈继续解释,那葫芦包不就是马蜂?
        我这下才明白哪不对劲。
        我们那方言把马蜂叫葫芦包,马蜂这玩意够狠,可能现在大多数人就知道蜜蜂,马蜂个头比蜜蜂大上快两倍,飞的时候就像个小直升机,而且蜇人的本事一绝,那尾巴针毒可不是闹着玩的,有的大小伙子挨蜇挨多了,人说没就没也就是个把月的事。
        马呈呈这要真叫马凤,那还确实有点急人。说到这也得感谢我妈挑字的口味不太极端,不然她一时激动给我和马呈呈起个马祥什么的,你说搁现在,这听着多容易让人误会,马呈呈那还罢了,就叫马翔。我这排行一搭,马宸祥,别人一听,马成翔,你说这叫什么话?
        我这一辈,排行是宸,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名字就已经被定了下来,我叫马宸龙。马呈呈是女孩,不讲排行,所以她可以直接叫马呈呈。
        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我名字,宸龙宸龙,听起来就和成龙似的,你说连名带姓的叫起来这多不好听,那马成龙,可不说明我就不是龙吗?这多不严谨。
        记得我小时候有个可有名的电视剧叫《上海滩》,那里面的漂亮女主角就叫冯程程。马呈呈呢,就叫马呈呈,还真是少点部首就是两个人。我就老损马呈呈,你看人冯程程就比你多两点禾苗,你两这就跟两个人似的,你这长得没人家好,身材也没人家好,你说你就一仿品,还连高仿都算不上。
        我这嘴也是真欠,小时候没少挨马呈呈的打,她就比我大一岁,但是小时候长得比我快,那时候我打也打不过,嘴还欠得不行。
        马呈呈这人古灵精怪的,就比我大一岁,但是她那时候一点小孩的样都没有,脑子里精得不行,每次惹她都是我遭殃,久而久之也就断了惹她的心思。而且虽然她是个女孩,但是从小比我还闹,身手也好,就是个孩子头,那个时候我就跟着她混。
        我记得我幼儿园的时候她带我下河摸鱼,对乡下孩子来说,小时候玩乐的场所一定不会缺少的就是河。
        有一次,我们从小路下河之后一路往下,沿着河越走越远,那条河河床全是石头滩子,没土没沙,下来的时候捉鱼捉螃蟹倒没觉得走了多远,回去哪有那么容易。马呈呈就把目光对准了河边的大坝,大坝上面是就是公路,从大坝爬上去回去可就方便多了,当时年龄小,谁能想到这方法啊,马呈呈就跑过去试了试,她觉得估计问题不大,于是拉着我从大坝往上爬,大坝很粗糙,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做的,水泥或者混凝土?这是一块一块连在一起的,每个块大概半米见方,这些块中间是陷下去的缝儿。大坝高接近十米,算不上太高,但是很陡。
        那时候也是野,我胆子小,马呈呈这么一撺掇,我也不知道哪根筋被说动了,答应马呈呈爬那个大坝。站在大坝底下我就已经打退堂鼓了,但是答应都答应了,也不好再反悔。
        那就爬吧。
        马呈呈打头阵,那些陷下去的缝就是她的落脚点,她攀岩似的盯好了点全部讲解给我,嗖嗖就爬上了大坝,站在路上一脸兴奋。我试着爬了几下,哧溜溜又落了下来,这一下腿就软了,我连连摇头觉得自己爬不上去,马呈呈急了,眼看天就要黑,她在上面再怎么劝,我的头都摇得和拨浪鼓似的,脚下是一点也不挪地。
        到最后,马呈呈知道劝不了我,她又沿着大坝溜了下来,然后推我,说她在我脚下爬,那我能怎么矫情啊,说不爬也打不过她,这时候了也只能屈服。
        我畏畏缩缩地往上爬,刚爬了没两米脚就踩不住了,马呈呈在我脚底下爬,她的手扣着大坝的缝根本没办法腾出来帮我,我眼看着就要掉下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呈呈猛地往上爬了一大步。
        她用肩膀顶住了我的屁股。
        我借着这个劲儿稳住了身体,被马呈呈驮上了大坝。
        趴在路边的草丛里,我俩齐齐松了一口气。从大马路回去的速度果然快,天还没黑完我们就回了家。
        打这件事之后,我对马呈呈就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你说危急时刻能用肩膀把我顶上大坝的人,她除了够义气,那还得相当有魄力,跟着她混,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事实证明,马呈呈,绝对不是一般的有魄力。
        农村的学校操场是土地,围墙角落长着一圈草,有一次我在围墙边发现了一条蛇,这条蛇不怎么长,大约一米,不粗,身上土绿色打底,黄色花纹,蛇沿着墙根往前游。
        是的,确实是游,这蛇就跟水里的鱼似的,我好奇地跟着蛇走,还随手扔了几个土疙瘩砸它,要不怎么说我欠呢,这一般小孩看见蛇躲都躲不及,我还特意撩拨人家。蛇游着游着就直接立起来了,刷地转头对着我。
        我当时就毛了,腿一软就要跑,蛇把自己身子立起来了接近三分之一,直勾勾地看着我。当时就感觉太邪乎了,这蛇看着我,我莫名其妙就感觉到它很愤怒。按理说这蛇是冷血动物,怎么可能有感情?再退一万步,这它就是有感情,我也不可能和它来个什么心的共鸣啊。后来一想,搁谁正走着走着被人一顿砸还能不恼啊,更何况我这干了坏事本来就心虚,自己瞎想些有的没的当然有点邪乎。
        当时这蛇直勾勾盯着我,黑紫色的蛇信子一吐一吐,我当时就想按这家伙身上的花纹,是个无毒的吧,这下我该怎么逃啊,我有点怯,准备退一步。腿还没来得及动,就身子往后仰了仰,就这一个动作,我鸡皮疙瘩一下子就爆起来了。
        我撞到了人。
        耳边有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让我别动。
        是马呈呈。
        我吓得愣是没敢动,就这样直勾勾地和蛇对视,但是却感觉这蛇看着看着好像就看马呈呈去了,我还在自己琢磨这蛇是不是有点斗鸡眼,眼前的僵持又发生了变化,蛇忽然低下了身子,继续沿着墙根往前游。
        我松了一口气。
        马呈呈拉着我连忙跑开,我有点奇怪地问她为什么不让我跑。马呈呈给我说,那个蛇开始立起来就是准备攻击了,这时候一退它指不定看见哪个破绽一口上来那就完蛋了,所以这个时候不能退,不是说什么用目光逼退这个蛇,就是不能让它看到可以下口的破绽。
        我了然。
        那破腚当然不能给蛇咬,屁股挨上一口得多疼。
        马呈呈就斜了我一眼,说我只会贫嘴。
        后来长大了,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我就特别赞同马呈呈的说法,因为我发现自己不止贫嘴,还缺心眼。
        遇到蛇这件事,现在怎么想都别有隐情。那个时候农村都有个说法,叫蛇比高。如果蛇和人比高了,那这个人十九八九就命不长了,而且蛇一旦和人比高,就绝对不会停下来。
        当然,这也就是一种农村里有点迷信色彩的说法。放到现在,根据我个人的猜测,所谓的蛇比高就是蛇直起身子,摆出来了攻击人的架势,蛇要是有了攻击的架势是不会轻易罢休的,除非它从对方身上察觉到了威胁。
        那么问题来了,两个半大的小破孩,能给这条蛇什么威胁?更何况后来回想起来,再怎么看,这条蛇都是看到马呈呈之后才放弃攻击的。
        所以怪不得总有人说动物的直觉往往比人类要敏锐,我也是长大之后才知道一些小时候没有注意到的事。
        比如说,马呈呈的眼睛,和我们不太一样,她可以看到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这双眼睛,也就是我们常说的。
        阴阳眼。
        后来开始念书,家里为了提供给我们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举家搬去了小县城。
        依山傍水的小县城和土生土长的农村差别很大,就连方言的味道也不一样,我花了很久才习惯不能下河摸鱼的日子。
        时间一晃就到了我高三的时候,就像很多人认为的,高考这一年将会是我们人生的一道分水岭,对这个说法我也很赞同。
        只不过,我从来都没有意识到,我人生的分水岭,并不仅仅来源于高考。
        这道决定我人生走向的分水岭,正是我高三那年的寒假。
        说得准确一点,是那个寒假经历的一切。
        在那时,我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不为人知的世界。


        5楼2017-02-03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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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神传说好看吗?


          9楼2017-02-03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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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门栓门墩
            很多人都说高三压力特别大,我个人觉得还好。
            我的成绩还算稳定,不出意外的话能上一个普通的一本,这时候马呈呈已经是大一的大学生了,寒假的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回了老虎沟。
            这里前有河后有山,就是没有电脑和WiFi。每天的消遣除了上山下河,就是坐在道场上烤炭火。道场是每家土房之前的空地,有点类似学校小操场,在农忙的时候可以用来放麦子。
            才烧好的炭盆一般会先在道场上放着,让炭火才烧出来的废气先挥发。
            土房的位置很偏,道场前面是一片竹林,穿过竹林再走上一段土路才会到大路上。
            马呈呈很会讲故事,所以我们的消遣之一就是围着炭火听她讲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小时候马呈呈被外婆带过一阵子,外婆给马呈呈讲的睡前故事是一系列稀奇古怪的奇闻异事,这些鬼故事用方言来说叫做古精。马呈呈最擅长讲古精,我们也很爱听她讲古精。
            往往天麻麻黑的时候,我、我的表弟表妹,我们三个总是围着马呈呈让她讲古精,那个时候炭盆在道场上放着,天慢慢黑下去,偶尔一阵咕咕的鸟叫声,婆婆娑娑的竹林密密匝匝地把整个道场挡在阴影里,这个时候的鬼故事听起来特别有感觉。
            农村的夜晚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伸手不见五指,所有白天熟悉的景色都会变得诡异万分神秘莫测。我们围着炭盆,就那一块是亮的,听着咋咋呼呼的古精一下子整个脖子都感觉有凉风倒灌。
            马呈呈讲的那么多故事里,我印象最深的一个很多年前外婆给她讲的老古精。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门栓门墩,故事的内容是这样的。
            从前有一对姐妹,姐姐叫门墩,妹妹叫门栓。
            有一天,他们的妈妈出门,在路上被狐狸精吃掉了,狐狸精变成她们妈妈的样子回到了家里。
            晚上睡觉的时候,狐狸精就说。
            门栓啊门栓,你来这头和妈睡。
            然后门栓就爬过去和妈妈睡,门墩睡在另一头。
            半夜的时候,门墩突然被一阵咯嘣咯嘣的声音吵醒了,她就问。
            妈,你在吃撒?
            然后狐狸精说。
            娃啊,妈在吃麻花儿。
            门墩就说。
            妈,我也饿了,给我一节。
            狐狸精说好,摸黑递给她了一小节,门墩一摸觉得不对劲儿,她就着窗子漏进来的月光细细打量手里的麻花,只见——
            这分明是一节手指!
            门墩摸着手指的大小,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妈’是个假的,她肯定是古精,这下是把门栓给吃了。
            门墩伤心地几乎要哭出来,她忍住泪水在想救门栓的方法。
            狐狸精消停了一会。
            但是没过一会门墩又听到了咔吧咔吧的声音,她就又问。
            妈,你又在吃撒?
            狐狸精就回答他。
            娃啊,妈在吃锅巴。
            门墩就说。
            妈,我也要吃,你给我一个。
            狐狸精就又摸黑递过来了一个东西,门墩偷偷又凑到月光下一看——
            这是一节脚趾头!
            门墩知道已经来不及了,门栓肯定救不成了,而且狐狸精吃完了门栓肯定就会来吃她。
            怎么办?
            门墩计上心头,她就对狐狸精说。
            妈啊妈,我要尿尿。
            狐狸精怕她跑了,就给她说。
            你不要出去了,你就尿到门那。
            门墩说。
            不行不行,门口有门神爷。
            狐狸精又说。
            那你尿到灶洞那。
            门墩说。
            不行不行,灶洞有灶神爷。
            狐狸精没办法了,又怕门墩跑了,于是就给她说。
            妈怕外面有狐狸精把你拉去了。
            门墩一听心里冷笑,心想你不就是狐狸精么,于是就给它说。
            妈啊妈,你拿个绳子把我跟你绑到,要是有撒我就叫你。
            狐狸精一听,这样也行,于是就拿了个绳子把一头绑在自己身上,另一头绑到门墩身上。
            门墩出了门,她出去看到院子的大树上挂的磨盘,一下子想到了对策。门墩把灶房的油搬出来,自己爬到了树上,然后顺着树把油泼了下去,接着把绳子解开绑到了磨盘上。
            狐狸精在屋里左等右等,就是等不见门墩回来,于是它就拽绳子。
            上千斤的磨盘哪是它拽得动的,狐狸精见拽不动绳子,急忙喊道。
            门墩啊门墩,你在哪?
            门墩没有出声。
            狐狸精迫不得已出来找她,一下子就看到她在树上躲着,于是大叫。
            门墩门墩,你下来。
            门墩又说。
            妈啊妈,我怕高,你上来接我。
            于是狐狸精就来爬树,满树的油,它爬了又滑下去,爬了又滑下去,没办法,它在树下凶相毕露,冲着门墩吼。
            你快下来!
            门墩没有回答它,她把树上的磨盘推了下去。
            磨盘的正下方是一口井。
            狐狸精一下子被绳子掉在了树上,活活吊死了。
            门墩顺着树遛了下来。
            不久。
            狐狸精脚下的那块地长了一个大白菜,门栓门墩的爸爸回到家看到了这个长势极好的大白菜,他把菜砍了下来。
            过了一会,他觉得肚子很饿,于是便把大白菜放到锅里煮,刚下锅,就听到锅里有人在尖叫,吓得他立马盖上了锅盖。
            尖叫声渐渐小了,最后完全消失。
            门墩爸爸掀开锅盖一看——
            锅里哪有什么白菜,只剩下了一锅血水。
            马呈呈讲完了故事,我们全部都在嘘她,当然,主要还是我带的头。
            马呈呈嘿嘿一笑,说道:“你们别急啊,我这故事还没讲完呢,刚说的是故事,现在我给你们讲讲真实。”
            她开始给我们分析门栓门墩背后的故事。
            炭盆不时爆出几个火星,竹林影影绰绰,不时有几声咕咕的声音。
            马呈呈的脸在炭火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扭曲。
            门栓门墩的故事乍一听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乡野古精,但仔细一想,似乎也别有深意。
            首先,故事为什么安排狐狸精吃了门栓门墩的母亲?为什么这个妖精选择的是狐狸?
            狐狸精在古精里的地位是很独特的,它并不仅仅只是一种普通的精怪,现在很多人还会骂别人狐狸精,那一般会骂什么人狐狸精?
            看着马呈呈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的脸,我咽了一口口水,说,女人。
            对。
            马呈呈继续分析。
            很多时候我们会用狐狸精来骂那些收拾得好看、还勾引别人丈夫的女人,那么你看,这个狐狸精可不可以理解为第三者?它吃了门栓门墩的母亲,并且取而代之,不也正好可以理解成小三掰倒正室取而代之吗?
            那么接下来,她吃了门栓,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继母看不惯丈夫和前妻的孩子,把她给弄死了呢?而狐狸精吃了门栓,这个吃,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压榨干净呢?
            还记得门墩是怎么察觉到自己的狐狸精害死了自己的妹妹的吗?
            她听到了狐狸精吃东西,这里就需要注意了,两次听见狐狸精吃东西,门墩说自己饿了,问狐狸精要吃的,而狐狸精每次都只给她一点点,这一点是不是正说明了狐狸精平常对她们缺衣少食呢?到后来,门墩想自保,多次提出想出去,狐狸精是怎么做的?它不让门墩出门,这可以怎么理解呢?
            你要注意,故事里说了门墩知道狐狸精把门栓害死了,就会来害她,那么故事里的出门,可不可以理解为门墩是想告诉大家实情呢?
            再后来,你要注意了,故事里面有一个情节是磨盘在树上,在过去,磨盘对一个家庭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那时候的磨盘都不算小,怎么可能放树上?磨盘放树上,那当然没法再磨粮食,那对耕地为生的农民来说几乎就断粮,这是不是暗示着门墩家里的日子已经没法过下去了?
            门墩慌乱之中找到油,说明她是清楚灶房的,这是不是暗示着她在家里没少干活?
            再说绳子绑住两人,这不恰巧说明狐狸精和门墩两人的关系吗?他们就是互相绊住对方,狐狸精在限制门墩的同时,也限制了自己的自由。
            再接下来,过去自杀的方法最常见的无非两种,投井和上吊,这两种在狐狸精身上都实现了,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门墩想方设法终于杀死了狐狸精?
            最后,故事一直没有提狐狸精的尸体,而是说它上吊的地上长了一个白菜,白菜还被门墩的父亲挖着煮掉了,他很害怕,但还是把白菜全部煮成了血水,这像什么?像不像毁尸灭迹?
            那么现在把这个故事再重头讲一遍,如果门栓门墩的故事变成现实,那么这个故事应该是这样的。
            门栓门墩的亲生母亲被继母取代,继母对门栓门墩十分刻薄,平日里就对姐妹俩缺衣少食,门墩大一点,还勉强可以承担,门栓小,干活力不从心,活生生累死了。继母怕事情败露,也害怕门墩告状,于是把她困在家里,可惜她失败了。门墩比她聪明,最后想方设法杀了她。
            回家的父亲发现自己的小女儿丧命妻子之手,大女儿又杀了自己的妻子,他选择了替女儿窝藏罪行。
            马呈呈用一个在炭火的光照显得鬼气森森的微笑结束了这个故事。
            我打了个寒颤。
            说实话,那个古精算不上恐怖,但是马呈呈分析出的这个故事确实让我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这是怎么样的家庭?这继母心得多狠啊。
            马呈呈诡谲一笑,“这下满意了吗?这个故事不错吧。”
            表弟表妹都连连点头。
            我心说,这不止是满意,简直是满身凉气,捋出这事情的马呈呈比故事本身恐怖多了。
            离睡觉时间还早,我们虽然怕得要死,但还是缠着马呈呈让她讲故事,马呈呈清了清嗓子,“那既然你们这么感兴趣,就给你们讲点儿真事吧。”
            我们三人都往马呈呈坐的地方挤了挤,把她围在了中间。
            马呈呈讲了她的亲身经历。
            马呈呈小时候有一次出去吃东西,那个店面在十字路口。她坐的座位离店门很近,坐姿是背对店门。
            独自一个人吃着东西的马呈呈无意识地用余光扫视了一下门外的十字路口。
            她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背对她的男人。
            当时是夏天,下午两三点,不知道为什么那天路上车很少,太阳很毒,马呈呈边吃东西边打量他。
            那人正站在十字路口中间,穿着灰色的长袖长裤,带着安全帽,衣服很厚,宽宽松松很像工地服。
            马呈呈当时没有多想,她没有奇怪这个男人为什么在夏天穿得那么厚,也没有奇怪为什么平时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今天鲜有人烟,更没有奇怪这个人的灰突突的衣服更像是弥漫全身的灰气,她就是很正常地打量。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似乎察觉到了马呈呈的注视,他突然扭过头来。
            马呈呈看清他之后直接忘了咀嚼嘴里的饭。
            那个男人的脸很白,真的很白。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五官。
            但马呈呈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人’在注视她。
            他们互相对视了很久,久到马呈呈的眼睛都有些酸,她才反应过来猛地转过身子看向门外,然而——
            空荡荡的十字路口空无一人。
            马呈呈僵硬地咀嚼着咽下了嘴里的饭。
            当见到了一些不明不白的东西,人最真实的反应并不是尖叫,也不是大喊着询问周围人是不是也看见了什么,在那个时候,别说喊一声,你会连呼气都忘了呼,连心都忘了跳。整个人一惊,胸腔里一阵发麻,整个人一颤,头皮也麻遍。
            马呈呈没有尖叫,也没有和别人讲,她心不在焉地吃完了饭,过马路回家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我吞了一口口水。
            马呈呈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其实我这都不算什么,我给你们讲一个在外公身上发生的故事吧。”
            我们连连点头。
            外公年轻的时候在一个工厂里打过工,他当时被分到了一间员工宿舍。
            当时的员工宿舍基本都很紧俏,但不知道为什么,外公才去到那个工厂打工,居然立刻就遇到了一个空宿舍,而且还是单人间。
            他欢天喜地地搬了进去。
            单人间住着很自在,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天半夜都会听见有人拍窗户。
            咚咚咚。
            外公被吵醒了好几次。
            宿舍不在一楼。
            但是当时相邻的宿舍窗子离得很近,只要邻居探出身就能拍到他的窗子,想着也有可能是工友在恶作剧,所以外公一直没有放到心里去。
            直到后来外公知道了一件事。
            那个宿舍,死过人。
            那人是煤气中毒去世的。
            每天晚上拍窗户的声音这才水落石出。
            但最后外公还是选择住在那里。
            没办法,如果不住这里工厂也不会安排新的宿舍,再说了,除了拍窗户这件事,房子也没出过其他问题,外公那时候就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哪里知道怕字怎么写。
            炭火噼里啪啦地爆出火花,马呈呈站起来拍了拍裤子,“行了,今天就讲到这,明天再给你们讲吧。”
            我和表弟表妹都是胆小鬼,看她起身连忙跟着喊等等我们。
            马呈呈哈哈笑,“你们太胆小了,明天就不给你们讲鬼故事了,我给你们讲讲真正的古精。”
            我又怕又想听,于是就问道:“你具体要讲什么?”
            马呈呈舒展舒展腰身,打了一个哈欠,“我给你们讲讲蛇比高,怎么样?”
            “什么是蛇比高?”我来了兴致。
            “明天你就知道了。”马呈呈笑着进了屋。
            炭火在黑夜中忽明忽灭。


            10楼2017-02-03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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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蛇比高
              第二天大清早我蹲在道场边刷牙,心里还在琢磨马呈呈说的蛇比高。
              我还记得自己小时候那次砸蛇,然后一米长的蛇竖起身子来看我,这应该就是马呈呈说的蛇比高啊,那她为什么又说蛇比高是真正的古精?蛇比高这个事听起来好像是挺邪乎的,但是说到底就是动物猎食嘛,那非洲的黑曼巴还能直着到处窜,这有什么稀奇的。
              就像老一辈老说的什么精怪什么鬼,这说到底都是封建迷信,那这世界上要真那么多鬼,怎么也没见我遇到过?对神神鬼鬼这一套我是不信的,小时候因为路过老爷庙乱说话,挨打挨了不止一次,所以对鬼神这一类的还真没什么好感。
              中午我们去串门子,走过一条小路的时候,马呈呈突然指着一个地方问我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听她一说,连忙顺着她指的东西看了过去。
              这是一个架空的草垛,用苞谷的干杆子和叶子搭成。说是草垛又不像草垛,有点像一个棚,里面还有木头支着,但这个棚特别低,人弯着腰也进不去,我想着这可不可能是农民放东西的地儿,弯腰一看也没发现里面有什么,只能摇着头给马呈呈说我不知道。
              马呈呈一笑,看她一脸追忆的表情,我就知道又有故事听了,连忙接话,“那你讲讲这是个什么。”
              她也没卖关子,很爽快地就讲了起来。
              马呈呈小时候被外婆带的那一阵子,那可真是玩得不要太好,整天整天满山满山地窜,路过这条小路多了,也就对这个棚子产生了很浓烈的兴趣。
              小路周围都没什么人家,这棚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那个时候大概00年,农村还是很闭锁的,老虎沟的人家几乎都会有地窖,一般大人也不会让小孩子进去看,马呈呈当时不知道怎么就猜这个棚子是地窖,她想进去看看,刚准备钻进去就被不远处正在翻地的乡党吆喝住了。一个村子的人,往上几代都沾亲带故,论起辈分马呈呈还得叫人家一声姑婆,这个姑婆就给马呈呈说不能进去。
              马呈呈怎么可能放掉这个询问的时机,她就连忙问姑婆这个棚子是干什么的,姑婆很含混地给她说这个棚子是躲雨的。
              小孩都比较好糊弄,有点一根筋,小时候的思维很多地方和大人是不一样的,马呈呈当时就想这个棚子既然是给人躲雨用的,那是不是说明,只要下雨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去看了?
              于是那一阵马呈呈天天呆山上等下雨。
              好在她运气不错,没过几天就遇到了下雨天。
              可惜——


              12楼2017-02-03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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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老槐树下的石板
                蛇比高这个故事算是完了,但是第二天我是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
                合着马呈呈神神道道地给我讲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什么山向出马仙,这都和蛇比高没有半毛钱关系啊。我就在揣测,估计是说着说着连她自己都编不下去了,只能扯些乱七八糟的来糊弄我。
                马呈呈听见我的质疑,无奈地解释道:“你还是没搞清楚我讲的到底是什么,服丧的地方是要找懂风水的师傅来选的,好风水的地最后被蛇给占了,你没听见我说那个多出来的棚子里面有两个人嘛……那蛇撵鬼呢!”
                我一脸不满意,“这我知道啊,那你神乎其神地讲那么多干嘛?就当是起承转合也接不上啊。”
                “我就说嘛……”马呈呈一拍大腿,“我忘了给你说了,蛇比高这个事啊……”她神秘兮兮地继续说到,“……就是当出马仙的姑婆给我讲的。”
                我眼睛一亮,“什么?还有姑婆是出马仙?”
                “你以为。”马呈呈看我一眼,“姑婆是外乡的,听说算命特别准。”
                我应了一声,心里半信半疑,不过倒是有点莫名其妙的膨胀感,你想啊,这出去一说,我有个姑婆可是出马仙,这多有面子啊。扯皮都能多扯几句。
                马呈呈看着我又开口:“你记住啊,可别出去瞎嘚瑟。”
                我不置可否。
                马呈呈看着道场下的竹林,表情变得有点高深莫测,“其实现在我都觉得后怕,那条蛇啊,我感觉它太有灵性了。要知道我在姑婆的书里可看到……”
                我一听她又要扯些我听不懂的话,忙打了个哈哈打断了她的话,“指不定它就是古精呢,看你小放你走,等你长大把你抢回去做媳妇。”
                马呈呈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没大没小,有你这么和姐说话的吗?”
                我就损她拉倒吧,这不就比我早出来一年嘛,还蹬鼻子上脸。
                其实我和马呈呈关系还是很好的,虽然嘴上老是损来损去。不过流水的说辞铁打的亲,毕竟是一奶同胞的姐弟,说不要好那是不可能。
                下午马呈呈带着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后山探险。
                后山就在外婆家的房后,说是山,其实也没那么高,从山脚下蜿蜒上去几条小路。这个时候是寒假,路边的草都枯黄发白,小路开阔了不少,很好走人。
                我们顺着小路上去,看到一户已经没有人住的土房,土房是最老的样式,位置在半山腰。
                土房的墙用泥混着麦秆夯实,在太阳光下,发灰的土墙里面的麦芯显得金光熠熠。房上面的瓦是最老的样式,黑色的,顶上有很多野草。窗子是木格纸窗,窗台很高,木门已经发黑发秃。门上的门神对联都掉色掉成花白一片,光秃秃的显得很荒凉。
                这地方怎么看怎么像闹鬼的老宅子,所幸我们只是路过而已。
                一行人绕过房子继续爬山,快到顶的时候我们在路上休息,从这里看下去视线很开阔,有大片大片的土地。不过因为山本来就不高,而且小路走势崎岖,我们站的方位看不见山脚的房屋。
                表妹指着路边一大蓬接近小半亩的枯草地,告诉我们这是虎子的娃睡觉的地方。
                这块金黄色的枯草地草很高,密密麻麻显得很蓬松,草丛深处有几次压痕。她说的虎子我知道,这是一户搬走的人家留下的狗。那家人离外婆家很近。
                虎子和它的孩子不知道主人走了,它们还是守在门口,雷打不动。哪怕没吃没喝,哪怕风吹雨打。道场上的草枯了一茬又一茬,道场边的花败了一串有一串,大狗生小狗,小狗又生狗,一只狗变成了一群狗。这群狗守着它们的家,等着可能再也不会回来的主人回家。
                第一次回到外婆家的时候,路过那家人,看着满道场晒太阳的狗,我还好一阵唏嘘。
                这下听表妹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奇怪,就开口问她,“那些狗不是在那家人那守着吗?”
                表妹摇摇头,“虎子被人套走了。”
                我又问:“怎么回事?”
                表妹继续说到:“虎子太老了不认得人,看到陌生人都凑上去看,套狗的人一来,别的狗都跑了,就它跑到人跟前,然后就被套走了。”
                “那些人套狗做撒?”
                “肯定是吃狗肉了……然后小狗都不回去了,满山跑,成了野狗……”
                还没等我感慨一下,马呈呈突然就说话了,她说:“这一块地是热的。”
                我回头一看,她正蹲着用手试地的温度,“刚走到这就觉得有热气,这地怎么是热的?”她转头问表妹,表妹和我们不一样,她从小在老虎沟长大,对这比我们了解很多,表妹就说:“太阳晒的。”
                马呈呈摇头,“不可能,今天都没太阳,这一块地都是热的,这么暖……也不会是地热吧。”
                “真是太阳晒的。”表妹又说道,“不然能是咋的咯。”
                马呈呈还是一脸不赞同,我也蹲下去用手试了试,这一块确实是热的,想半天也想不出个一二三,只能感慨道:“这些狗还真是聪明啊,这地方晚上多好睡啊,热乎乎的。”
                没在这停留多久,我们又继续往上爬。
                山顶是一片树林,小路越来越陡,走着直打滑,我开始嘟囔:“这得是什么人走出来的路,这哪能走啊。”
                表妹接话,“这本来就不是人走的,这是狗走出来的。”
                我有点不乐意,“你说你这人怎么尽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你骂你自己就行了,怎么把我们也带上?”
                马呈呈一下子笑了出来,她走在最前面,回过头对我说:“人家说的是实话,这路真是狗走出来的,你看那前面那么陡,地都被磨得发光了,人脚能走出来吗?肯定是狗天天跑跑出来的。”
                我尴尬一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知道我知道,这不开玩笑嘛。”
                马呈呈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没有戳穿,她那个眼神的意思就是‘你这小九九我还能不知道,行了不戳穿你。’
                我回给她一个感激的笑,看了看陡到接近直角的路,还有路尽头的那个坡,心里有点打鼓,连忙说:“这顶上也没什么意思,咱们不去了吧,前边路那么陡,川川也上不去。”
                川川是我们一群人里最小的一个,他才七岁,说着他的名字我就环顾四周找他,这一看才发现川川早都不见了人影,当时就急了,连忙喊道:“川川人呢?不会丢了吧。”
                马呈呈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往前看。
                川川的小个子都已经快翻过坡了,甩着脚丫跑得正欢。
                马呈呈笑了起来,“你要是怕上不去,我在你后面走就行。”
                我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想我马宸龙堂堂男子汉,高三响当当的扛把子,这点小坡怎么可能爬不过去?我只是谨慎而已!这么一想我就来了勇气,立马走到了队伍前面,弓着腰降低重心往上爬。
                爬了没十分钟就气馁了,这走两步退三步,猴年马月才能翻上坡,回头一看,却发现马呈呈一行人都不见了身影,我心底一凉。
                偌大的树林空荡荡的,密密匝匝的树挡住了视线,我突然就有些怕,连忙扯着嗓子喊他们,却听见马呈呈的声音从坡那面传了过来。她探头看着我,我仰头看着她,一股被耍的情绪油然而生。马呈呈没有注意到我的愤怒,她语气喜悦,“你快来,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
                我加大了声音,“你们怎么过去的?”
                “你右手边有小路,快点上来。”
                听她这么一说,我往右边一看,果然在草丛背后有一条小路,要不是我抢着往上爬,也不会错过这条路。一想他们走了都不叫我,当时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恨恨地说道:“你们怎么都不叫我。”
                马呈呈憋笑,“看你爬得太投入不好意思打扰,你快点,我们在上面等你。”说着她就缩了回去。
                “别啊,我叫了起来,你等等我!”
                我不敢再耽误,连忙绕上小路,这条路果然很好走,几下就转到了坡后。
                大片大片翻好之后、显得松软又泛红的土地映入我的眼帘,马呈呈他们的身影正在不远处,我连忙追了上去。
                他们的目标很明显是不远处一个废弃的老房子,我赶上去,正巧听见马呈呈在给他们说故事,她讲的是一件老妈在上学时期遇到的事。
                老虎沟没有学校,最近的学校在距离外婆家大概六里地的街上。当时我妈上学,因为路远要起得很早,一个人又怕,总是会找同伴一起走。
                有一天早上,她照常去上学,天还没亮。走到同伴家门口的时候正准备叫同伴的名字,却突然听见了一阵声音。
                嘚嘚嘚。
                这是两个石板相互敲击的声音。
                清脆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着。
                来源正是院子外那颗高大的老槐树。
                老槐树很大,起码得三个人才能抱住。
                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同伴的名字。
                稍显浓重的夜色里,回答她的只有不紧不慢的石板声。
                天还没有全亮,在迷离的夜色里石板敲击的声音传出很远。
                她有点怕了,连声叫同伴的名字。
                没有人回答她。
                她认定是同伴躲在老槐树后面吓人。明明知道她胆小还吓人,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气从心底起,当时就决定不叫同伴自己走。
                当气喘吁吁地翻过一个坡的时候,她看见了前面同行两人中一个熟悉的背影——
                赫然是那同伴。
                她连忙追上去问同伴走得怎么那么快,同伴倒是一脸歉意地告诉她因为被人催得急,于是自己就先走了,所以——
                那躲在老槐树后敲石板的到底是谁?
                寒冷的早晨她活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
                马呈呈笑眯眯地讲完这个故事,带领我们绕过了那个老房子的院子,只见——
                院子前赫然有一个老槐树。
                我虽然后来搬到县里住,但小时候还是在农村长大的,上树掏鸟窝的事可干了不少,当然能认出来槐树长什么样子。
                马呈呈笑盈盈地停住了步子,看着我们正准备说话。
                她将将张开了嘴——
                嘚。
                槐树后突然响起了清脆的敲石板声。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
                马呈呈的笑卡在了脸上。
                不紧不慢的脆响一下连着一下。
                说说笑笑的气氛一下子冷了起来。
                我感觉自己汗毛倒竖,一阵凉气连着尾椎直直蔓延上来,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马呈呈却往前跨了一步,我看见她皱着眉,看着老槐树眼睛里有好奇。
                她开了口,“我要去看看。”
                这话我一听,当时心就凉了,连忙拽住她,“走……走吧……你……没看电影里怎么演嘛……这……这一过去就会被怪东西弄死的……别作死了……快跑吧……哎呀!”
                我再一看周围,哪里还有表妹他们的影子,远远只能看见他们奔跑的身影在树林里若隐若现。
                我心里暗骂一声,再一看马呈呈,她很固执地站着不动。这毕竟是亲姐,我也不可能真就丢下她自己跑,听着一阵一阵的敲石板声急得我声音都带着哭腔,“姐,跑吧。”
                马呈呈有点动摇了,但嘴里还是说:“不可能这么巧,我才说完故事就这么应景,这肯定是有人恶作剧。”
                “姐!”我吼她,“我们回去说行不行!你跟我走!”
                “我……”马呈呈又看了一眼老槐树,看着我一脸无奈,她眼神里又挣扎,叹了口气还是转身往山下跑去。
                下坡的时候我连减速都顾不上,一口气跑到了山脚才停了下来。
                马呈呈弯着腰,用手撑着膝盖喘气,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这……肯定……是……恶作剧……呼……不是……什么古精……”


                14楼2017-02-03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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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23 19:3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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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摸摸自己脸上冰凉冰凉的汗,知道这起码有八成是吓出来的,摇了摇头,“你自己都能看见那些东西你还不信这些?”
                  马呈呈给了我一个白眼,“哪能这么巧?我说的故事虽然是真的,但是我哪知道是哪啊,妈又没给我讲具体地方,我就是看到槐树,才给突然想给你们讲的,这还能说曹操曹操就到?”
                  “那它就是这么巧,你不服能怎么办。”我摇摇头,“回家吧,刚才真是太吓人了。”
                  马呈呈有些遗憾,“可惜没看看槐树后面到底有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我当时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马呈呈我给你说,我看的小说里可说了,槐树槐树,槐拆开可就是木鬼,此木招鬼你知道不,这些东西别人躲都躲不掉,你还想去看?你知道吗,那电影里死的人可都是像你这样作死把自己做死的。”
                  马呈呈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座山。
                  当我们回到家的时候,表妹他们已经回来了好一阵,见我和马呈呈回来,他们齐齐围上来问长问短。
                  马呈呈出乎意料地沉默,我有些担心她,就问到:“你是不是又看见什么了?”
                  她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很凝重,“恰恰相反。”
                  我有点不理解,“那些东西看见你了?”
                  马呈呈听我这么一贫,一下子笑了出来,“我只是想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撇嘴,“这不是挺好的。”
                  马呈呈脸色又沉了下去,“那座山别说看到什么,我就是连鸡皮疙瘩都没起来过。”她表情更凝重,“你知道的,我一路过坟地就会不由自主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点头,“知道。”
                  她摇了摇头,“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上山可路过了不少坟。”
                  我听得心里越来越没底,那座山在我的眼里也越来越显得迷雾重重。
                  莫名其妙就好像有地暖的荒草地;连续被废弃了不止一栋的旧房子;突然石板声乍起的老槐树;以及让马呈呈感觉不到的坟地。
                  那座山就安静地伫立在外婆房后,和别的山没有任何差别。
                  我有些不安地说出了自己的发现,包括暖地、坟地、旧房子和石板声。
                  表妹若无其事地开了口,“谁说的,那个山上有人住呢。”
                  我和马呈呈对视了一眼。
                  马呈呈问她:“那些人怎么不搬走呢?”
                  表妹摇头,“他哪有钱啊,穷死了,到现在还是光棍。”正说着,门外有人叫她,表妹顾不得和我们说话就跑了出去。
                  我看了一眼马呈呈。
                  她看着表妹的背影,眉头皱得很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窗外突然起了风。


                  15楼2017-02-03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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