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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偕老】归去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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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庙堂,纷争迭起,看酥胸最后能否携霓凰从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看形形色色的人能否突破心中的桎梏,化解心中的坚冰,看情义如何长存人心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1楼2017-01-22 20:58回复
    荒郊,深夜,一轮明月静静地悬在半空。四野一片寂静,唯有这一个个营帐中还剩起此起彼伏的鼾声。只有一个营帐例外,帐外高高飘扬着帅旗,上书一个大写的“穆”字,这正是南境统帅穆霓凰的营帐。帐内灯火如豆,一个身披盔甲的女子,正对着一封书信,愁眉紧锁。女子袖中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面上神色异常凝重。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已慢慢泛白,帐外也慢慢响起了人声。
    “ 最后一天,最后一天了吗?”霓凰细细抚摸着那封书信,轻声呢喃,眼里满是哀伤。
    “姐姐!”一个青年男子急冲冲地掀开帐帘闯了进来,来人正是霓凰的弟弟,小王爷穆青。“什么事?慢慢说。”女子回过神来,缓缓问道。
    看见姐姐的样子,少年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一夜不见,她显然憔悴了不少。看到姐姐这个样子,他心里像被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堵得难受极了。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犹豫了好半晌,他终于还是艰难地开口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他支支吾吾。
    “快说!”霓凰面无表情,声音却是颤抖的。
    “刚刚宫羽姑娘来了,说…说…有一封信要亲手交给你。”
    “快把人带进来!”她已经开始觉得眼前发黑了,双手死命撑住桌案,穆青连忙过来扶她。“不要紧,我没事。人呢,快让她进来。”她摆摆手 。
    话音刚落,一个身披铠甲的女子就进来了,径直跪下,双手奉上一封书信。久违的笔迹,是她的林殊哥哥,不然怎么会写吾妹霓凰亲启呢,她双手颤抖着接过书信,小心翼翼地撕开。看见信的那一秒,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而下。
    “还请郡主节哀”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冲撞她的耳膜“宗主说希望郡主…,保重自己,万勿为他自苦。”
    “保重…,林殊哥哥,我会…好好保重的。”霓凰用力地捏着信,喃喃自语,泪水像断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2楼2017-01-22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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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琅琊阁。
      远山含黛,水墨山青,烟雾缭绕的琅琊山安详屹立。山间偶有鸟语,不闻人声。只有山间的琅琊阁,时不时传来一阵嘻闹。
      “飞流,你给我站住!”一白衣男子急吼吼地追着一个蓝衣少年。少年回头冲他得意地做了个鬼脸便一飞不见。
      “今天晚饭别想吃饺子了!!!”白衣男子气得冲着少年奔去的地方大喊,少年早已不见踪影,唯余他临走时刮起的一阵风声。
      这般年轻,功夫便已了得,这天下怕也只有江左梅长苏的小护卫飞流能有如此造化了。
      那好逗弄他却总被他戏弄的白衣男子不用说便知道是琅琊阁少阁主蔺晨了。
      已是早春天气,室外仍有几分余寒。室内却是颇为温暖,门窗紧闭,一青衫男子正斜倚在床上看书,眉目沉静,别是一番儒雅风流。这气质卓然的男子便是被世人誉为“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的江左梅郎,梅长苏。蔺晨气冲冲地闯进来,一把把一团白色的东西向床上一扔,不住地嚷着:“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你们家飞流干的好事!”梅长苏轻轻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面前几根羽毛打着旋儿落下,梅长苏嘴角微微泛起笑意:“飞流轻功又有进步了?”
      “ 你说你!你这人怎么关注点这么特别啊?”蔺晨气急败坏,“这关键是飞流的轻功吗,是是是,他轻功进步了不少,我这鸽子可都没活路了!两个没良心的,大没良心的,小没良心的,合起伙来欺负我,早知道不教他轻功了,我容易…”话还未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个大梨子,“黎纲新派人送来的梨,尝尝,降火的。”梅长苏含笑看了他一眼,便慢条斯理地切起了梨。
      “ 唔…唔…”被梨塞住半秒的蔺少阁主,一把抢过梅长苏的梨,一边从口里拔出梨,再忙不迭地咬一口,一边把梅长苏的梨护在怀里,嘟嘟囔囔地说:“分什么梨啊,分梨,分离,没听过吗?难道你分离得…”蔺晨话音还没落,便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讲错了话,急急住了嘴。忙把目光投向梅长苏,果然,对面的人愣愣地盯着面前的书,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手里的袖子不知何时被攥得紧紧的。
      蔺晨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又见梅长苏这幅样子,终是不忍,心中又是一叹“痴儿怨女,终究是放不下啊。”便默默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很轻的声音,“谢谢。”要不是他耳朵好,还真听不真切。“谢我什么,”蔺晨惊讶地回头,“哦,谢我提醒你别分…哦…不是,切梨?”他恍然大悟。梅长苏低头看别处,没说话。蔺晨心知他默认了,便笑嘻嘻地开口:“你要真谢我,就派黎纲再给我送几只鸽子,我要白的,小的,身上没杂…”话还没说完,梅长苏又送了他一个梨。他哀怨地狠狠瞪了梅长苏一眼,便走出了房间。身后传来某人平淡的声音“明天给你送到。”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3楼2017-01-22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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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蔺晨刚走出房间,就看见黎纲抱着一只受伤的鸽子往回走,顿时都急得跳起来了,一把把鸽子抢过来,“小花!”蔺晨几乎要喜极而泣了“你还活着!”黎纲看着他这幅样子,想笑不敢笑,憋出一幅严肃的样子,指着门外道:“阁主,这是我在外面的草丛里找到的,不知还有没有其他…”话还没说完,蔺晨就没影儿了。黎纲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拍拍身上的鸽子羽毛,向内院梅长苏房里走来。
        黎纲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不禁用鼻子用力嗅了嗅,目光循着气味投向屋里,早听到黎纲脚步声的梅长苏正抬头看向门口,目光碰撞,黎纲立马低下了头,双手作揖道:“宗主,今日弟兄们在码头发现几具尸体,看样子应该不是大梁人,身上有几处剑伤,应是失血过多而死。”
        “尸体,不是大梁人,剑伤,可有其他线索?”梅长苏端起茶杯,吹吹热气,呷了一口茶。
        “回宗主,尸体身上都有猛兽纹身,手上虎口处都有厚茧,看来都是习武之人,且功夫应该不低。”
        “猛兽纹身?习武之人?都是一样的图案吗?”
        “回宗主,不一样,有三具尸身上纹得都是豹,有一具尸身上纹的是虎。”
        “豹?虎?”梅长苏手不自觉地搓着袖子,低头沉吟,“你们继续调查清楚他们的身份,注意周围可有什么可疑人士。”
        “是,我已经吩咐弟兄们暗中在四处打听了,只知道他们是贩卖茶叶的生意人。”
        “茶叶…”,梅长苏低头思忖,“好,你下去吧,有新消息再告知我。”最近江左不甚太平。生意人莫名暴尸码头,那些生意人本不是善茬 ,能杀死他们的人想必武功也不低。梅长苏暗自思忖,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4楼2017-01-22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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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纲正转身欲走,梅长苏突然又叫住了他,他一脸迷茫地回头,恭敬地问道:“宗主还有何事?”梅长苏似有些犹疑,手搓着衣角,终是开口相问:“云南那边怎么样?霓凰可有消息?”
          “回宗主,云南那边一切安好,只是郡主还未有音信,有传言说,说……”
          “说什么?”梅长苏有些急切。
          “说郡主已遁入空门,不问世事。”
          “咳,”梅长苏猛地咳出一口血,黎纲赶紧扶住他,用手为他顺气,劝慰道:“宗主,保重身体要紧啊!”梅长苏咳得脸色通红,一边用手帕拭去嘴角的鲜血,一边喃喃自语,“终是我负了她。”“宗主”黎纲忍不住又叫了一声,梅长苏已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只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下去,见梅长苏这个样子,黎纲本不忍退下去,但又见梅长苏坚持,便无奈退下去了。临走前只说了一句:“还望宗主保重,郡主定然也不希望宗主为他自苦。”梅长苏轻轻点头,疲惫地闭上了眼。许久过后,他才缓过神来,缓缓睁开了眼,手里的帕子不知不觉已被他攥得紧紧的,血色已浸染了这大半个帕子,“霓凰,”他轻轻抚摸着这帕子上绣的栩栩如生的五彩凤凰,轻声呢喃。
          其实黎纲只说对了一半,霓凰郡主确已不问世事,但并未遁入空门,她只是厌倦了这半生的戎马生涯而已,打理好云南的一切,将担子交给穆青后,她便去云游四海了。此前她是铁血杀伐征战沙场的女将军,此后她只是云游四方的穆霓凰。曾有一人许诺与她同游四海八荒,苍山洱海,逍遥自在,而今那人已不在,她便独自完成他们共同的心愿。踏遍万丈红尘,看遍人世繁华,看看这因他因她因他们的袍泽而清明安定的太平盛世。
          这边霓凰四海为家,那边梅长苏也开始有所行动,听闻南楚有鬼医的踪迹出现,鬼医之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相传他是华佗再世,凡是经他手的,没有死人,至不济也能再活个三五年。他不仅医术高超,而且轻功了得,行踪异常隐秘,总是神出鬼没。所以要找他绝非易事。但现下既有他的踪迹,便绝没有错过的道理,于是梅长苏一行人便往南楚行去,之所以是他们去往南楚,而不是鬼医来江左盟,其实是因为梅长苏自觉时日无多了,想看看这一路的风景,即便是死在路上,也好过在家等死。梅长苏不愿告诉霓凰他还活着也正是因为如此,那日他虽九死一生,侥幸活了下来,但身体岌岌可危,随时可能倒下去,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一月,甚至可能一天。他绝不愿意霓凰再偿得而复失的痛苦,便坚决地隐瞒了下来。现在他只想早日来到南楚,找到鬼医,治好他的病,再回大梁找霓凰,只是届时霓凰愿意跟他回去吗?只怕一入空门深似海,从此梅郎是路人。罢了罢了,先找到鬼医再说吧,梅长苏已不愿再想这些伤心事了。
          时光荏苒,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梅长苏他们一行人已来到南楚的边境。时值傍晚,梅长苏他们已住进了这里最大的一间客栈,黎纲将马车安置在客栈旁,便百无聊赖地坐在靠门口的位置喝茶守夜,甄平他们一行人坐在靠里的角落里喝茶。因为这是附近最大的一家客栈,所以门前来往的人络绎不绝,且多半是非富即贵,不过也不乏山野草莽之人。梅长苏坐在楼上靠窗的雅座,楼下是熙熙攘攘的行人,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清下面的情形。飞流坐在他的旁边,蔺晨坐在他的对面,三人正在吃晚餐,几碟清粥小菜,一壶酒,一壶茶。梅长苏和飞流都喝茶,蔺晨一个人喝酒,“哎呀一个人喝酒真没意思啊”,蔺晨一边用筷子敲着酒杯,一边感叹。“飞流,来,跟你蔺晨哥哥一起喝酒,可好喝了,来来来”说着便把拿起酒壶要往飞流杯里倒,不料却被梅长苏拦下,“小孩子不能喝酒,你一个人醉不够还要拉上飞流吗?”“小孩子?飞流还小吗?飞流快告诉你苏哥哥你今年多大了,过几年都要娶媳妇儿啦,还小孩子”“小,苏哥哥,飞流不要娶媳妇儿,坏,你”飞流一边朝着梅长苏比划一边瞪着蔺晨,梅长苏一把笑起来,“好,,好,飞流还小,飞流还要跟着苏哥哥,蔺晨哥哥是大坏蛋!”说罢得意地冲着蔺晨笑。“哎呀我说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大没良心的,小没良心的,这么好的酒就我一个人喝,可惜呀可惜!”话音刚落,飞流便从踏上桌子,从窗口飞了下去,“飞流”,蔺晨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一跃而起,向梅长苏控诉道,“瞧瞧,瞧瞧,这越来越不像话了啊!”却见梅长苏充耳不闻,目光紧紧地盯着楼下,顺着他的目光向下望去,只见下面一片刀光剑影,一白衣女子与几个彪形大汉缠斗在一起,那女子武功虽高强,但似乎受了伤,以一敌众有些吃力。飞流正是下去帮那女子的,瞥见飞流,女子似乎楞了一下,随即抬头向上望去,梅长苏目光与她墈墈碰上,竟再无法回避,却道那人是谁,正是传说中遁入空门的穆霓凰。就在霓凰分神的一瞬间,一柄剑从她身后斜斜地刺了过来,梅长苏惊叫“小心”,霓凰匆匆闪避,剑尖擦身而过,吓得梅长苏一身冷汗,正在他欲喊人帮忙时,甄平已及时赶到,三人合力终于解决掉了那几个魁梧大汉。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5楼2017-01-22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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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解决掉那几个魁梧大汉,霓凰便只觉得身子发软,眼前发黑,一下子晕了过去。梅长苏自是焦急不已,赶忙扶住她,一边喊蔺晨帮忙,一边让人将霓凰带去楼上客房。因为客人众多,没有多余的客房,霓凰便被安置在了梅长苏房里。
            就这上楼的片刻功夫,霓凰便已嘴唇乌紫,脸色发黑,嘴角有一丝黑血渗出。梅长苏惊惶不已,用力握紧她的手,再难放开。这一看便知是中了毒的,只是这毒太凶猛太霸道,才片刻功夫,霓凰双手便也开始发黑了。
            蔺晨一见霓凰这样子,心下便明了,这毒如此生猛骇人,他此前只见过一例,只是那人没熬过三天就死了。即便他喂那人吃了百毒解,又为那人连续两天两夜施针逼毒,也没能救那人一命。这毒不似鹤顶红断肠散,当下便让人毙命,这毒有三天的时间,三日过后若无解药必死无疑。所以人称三日断魂散。
            眼见蔺晨眉头紧蹙,半晌无言,梅长苏一颗心都悬了起来,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样?是什么毒?”
            “三日断魂散。”
            蔺晨一语出,如石破天惊,梅长苏只觉得心扑通一下,寒从脚起,如坠冰窟。
            江湖人称一日香消两日玉陨三日魂断的三日断魂散。这毒并非人人都能用,只有一个帮派用它,碧落帮。这碧落帮,名字虽好听,名声却不大好,碧落,原取碧落黄泉之意,顾名思义,得罪了他们的一般都是要赴黄泉的。这毒是涂在剑上的,剑尖与霓凰擦肩而过时,划破了她的身体,毒便渗了进去,如今已经在扩散。
            “来人!”梅长苏浑身战栗,猛地咳出一口血,大喝道。
            “宗主。”地上竟齐刷刷跪了一片,他们都知道宗主真的生气了。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6楼2017-01-22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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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我号令,包围碧落山,逼出解药,如若不从,围剿碧落。”梅长苏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江左盟主好大的口气。”一阵朗朗笑声从门外传来,“素来听闻梅宗主不近女色,如今冲冠一怒为红颜,可真是稀奇。”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众人都戒备起来,直盯着门口看去。
              “碧落帮主见笑了,一帮之主竟也干这种背后偷听之事,我也感到很稀奇。”梅长苏嘴角微弯,淡淡说道。
              一听是碧落帮帮主,众人都激动起来,此时那人已经走了进来,众人都拔剑围了上去。只见这人一袭白衣当风,面目俊美,风采如玉,眉眼间透着一股邪魅劲儿,唇间还含着淡淡的笑意。众人都有些惊讶,谁都想不到令人闻风丧胆的碧落帮的帮主竟然是这般阴柔俊美。梅长苏倒是毫不吃惊,人不可貌相,这世间空有一副好皮囊行事阴狠歹毒之人,并不少见,况且刚才听他的声音清亮婉转,便知这人相貌应是不错。
              “哈哈,素来听闻江左梅郎聪明过人,果然名不虚传,竟然一下子就猜出了我秦霄的身份。”秦霄对着梅长苏笑得邪魅。确认了身份后,周围的刀剑又逼近了一分,他环视四周,笑道:“江左的朋友们欢迎我也不用用这么大的阵仗吧。”说罢一双桃花眼到处放电。
              “帮主既说是朋友,那就请将解药交出来。”梅长苏不愿再耽搁,只开门见山道。话刚落音,众人手持刀剑又逼近了一步。
              “唉…,不急…,解药我自是会给的……只不过我有个条件……”秦霄故意拉长了语调,向梅长苏跟前走了一步,一双电眼缓缓扫过梅长苏的脸,唇角的笑容渐渐扩大,眼里竟泛起了光芒。在他贪婪的目光的扫视下,梅长苏只觉得有些恶心,强忍下那点不舒服,梅长苏迎着他的目光,冷笑道:“帮主最好还是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说罢,一柄剑就架上了碧落帮帮主的脖颈,飞流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侧。
              “哎呀呀,我不过开个玩笑嘛,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说着碧落帮帮主便伸手去轻轻拂向脖子上的剑,“不动!”飞流生气地喝道,手上加大了力度,那人颈上已有一丝血渗出。
              “好好好,我不动,姑奶奶,哦不少侠,能否松开一点,我怕你们等不到解药我就要失血而死了。”他忙求饶道。
              不说解药还好,一听解药,飞流更生气了,使劲瞪着他,手上又要加重力道,“飞流!”梅长苏忙喝飞流住手,飞流委屈地瞪了梅长苏一眼,不甘心地开口道“凰姐姐,救,解药!”梅长苏出声劝慰道:“飞流乖,我会拿到解药救凰姐姐的,别再加重力道了,否则拿不到解药他先死了。”听闻这话,飞流才不甘心的放松了一点手上的力道,但眼睛仍狠狠地瞪着剑下的那人。那人被瞪得遍体生寒,仍旧不服输地对着梅长苏含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上就一定带了解药,我若是没带呢?即使你杀了我也找不到解药。况且我既然来了,便是有备而来,未必逃不出去,倒不如听听我的条件。”
              “不用听了,想必狗嘴里也吐不出什么象牙来。你看看你手上。”蔺晨歪在椅子上,朗声答道。边说还边给自己泡了杯茶。
              秦霄抬起手来,眼见手心发黑,登时便明白了过来,不禁开口激动地骂道:“你,你无耻……”
              “怎么,就允许你手下在剑上涂毒性就不允许我的人在剑上抹点毒血什么的。”梅长苏淡淡说道,不知何时他已经坐了下来,此刻也端起了一杯茶细细啜饮。
              “听闻碧落帮帮主体质特殊,对你帮特产三日断魂散有些微抵抗力,今日一见,果然不错,这么半天都没倒下去,只是不知道能撑到几时啊?可千万别晕过去了,要是真晕了我们可不会杀你,顶多是将你手脚筋脉挑断,终生囚禁于密室罢了。”一向胆大不那么怕死的秦霄听闻此言也觉得脊背发凉,忙开口道:“好,解药我交给你,你放了我。”
              “拿来!”飞流忙伸出手,“解药不在我身上。”秦霄不怕死地说了一句,还未等飞流发怒,他又补了一句“不过我能拿到。”说完他便吹了一声口哨,一只信鸽飞了进来,落在他手上。他刚取下信鸽腿上绑着的小竹筒,竹筒便被蔺晨抢了去,待蔺晨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才发现是一堆药粉,他俯身闻了闻药粉,随即要来两碗水,先撒一点药粉到其中一碗水里,然后递给秦霄,这是拿他试毒的意思。秦霄巴不得,才接过来便一口喝了下去。须臾之间,只见他手上脸上乌黑都尽数退了下去,梅长苏这才将剩下的药粉洒进另一碗水里,将水喂给霓凰。
              片刻过后,霓凰便悠悠醒转过来。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7楼2017-01-22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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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霓凰一醒,众人都识趣地退出了房间,顺便把被蔺晨点了哑穴的秦霄押下去了。梅长苏也松了一口气,握着她的手并未松开,见她气色有些好转,便柔声问道:“你怎么样?”
                “兄长……”霓凰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在做梦,伸出手抚上梅长苏的脸颊,虚弱地问了一句“真的是你吗?”
                “是,是我。”见她这副虚弱模样,梅长苏只觉得心痛和自责,便伸手覆上了抚在他脸上的那只粗糙并带有薄茧的手,他的小女孩从来都是神采奕奕活蹦乱跳的小凤凰,何曾如此虚弱过。
                “你没死”霓凰静静地感受着手心的温度,眼中闪过莹莹泪花,旋即笑道“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梅长苏眼眶有些酸涩,他轻拢了一下霓凰额上散乱的发丝,起身在霓凰额上印下轻柔一吻,“我们都还活着”。
                霓凰有些愣住了,随即脸上泛起一阵微红,看着梅长苏微红的耳根,喃喃道:“兄长”
                梅长苏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悄悄地松开了手,微偏过头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点粥。”说完便逃也似地出去了。
                看他那副落荒而逃的样子,霓凰忍不住笑了起来。从前脸皮厚得能穿墙的林殊哥哥如今竟这般害羞。林殊哥哥……,她恍惚想起了什么,心底涌起的喜悦如退潮般缓缓退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酸涩和莫名的冗杂情绪。
                这边梅长苏正细细叮嘱小二做些清淡的开胃小菜和小米粥及各种注意事项,比如不要放生姜啊,不要加太多油啊,小米粥加点枣啊之类的。正四处找梅长苏的蔺晨凑了过来,瞟了一眼楼上梅长苏的房间,开口戏5谑道:“哟,这还没开始呢,就对媳妇儿这么好,这以后要是……唔……”话未说完便被梅长苏捂住了嘴,蔺晨使劲挣扎,梅长苏低声喝道“闭嘴,别乱说”蔺晨随即安静了下来,翻了个白眼,点了点头,梅长苏这才松开手,“重色轻友,见色忘义!”蔺晨狠狠地瞪了梅长苏一眼,咬牙切齿地蹦出八个字,转身便走,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问道:“那秦霄你打算怎么处理?”
                “送他回去,告诉他,江湖上若再有人中这三日断魂散,江左盟定不饶他。”梅长苏冷声道。
                “就这么放了他?碧落帮可不是好惹的。”蔺晨皱眉道。
                “那你想怎么样?”梅长苏道,“这次追杀霓凰,有人指使他。”
                梅长苏一说蔺晨便明白过来了,想要顺藤摸瓜,藤当然不能断。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8楼2017-01-22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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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你这般大张旗鼓地送他回去,会不会打草惊蛇?”蔺晨有些不放心。
                  “无妨,不打草惊蛇又如何引蛇出洞?就算不能引蛇出洞,敲山震虎也不错。”梅长苏毫不在意。
                  “你还真是大度。”蔺晨摇着扇子,撇嘴道。言外之意你媳妇儿都差点被人杀了,你竟然还放过他。
                  梅长苏神色凝重起来,目光幽幽,郑重道:“我再也不会让霓凰受到任何伤害。”
                  “你能护她一辈子吗?”蔺晨摇了摇扇子,悠悠道。
                  “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梅长苏有些站立不住,痛苦地弯下了腰,颤抖地掏出怀中的帕子,及时捂住了嘴,血色在白色丝帕上浸染开来,如盛开的大片红梅。蔺晨有些后悔方才如此刺激梅长苏,赶忙伸手准备扶住他,梅长苏似乎知道他要来扶,冲着他摆摆手,制止了他的动作。蔺晨不再动作,只看着梅长苏挣扎着直起身来,用丝帕擦了擦嘴,喘着气微笑道:“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我护她一辈子,有何不可?
                  他从来没这么想要活下去过。
                  少年时,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一心只为报效国家。曾雪夜薄甲逐敌千里,曾只身深入敌营歼敌上千,曾乱军之中不顾自身性命直取敌军将领首级。尽管知道还有远方的她,但他依旧觉得马革裹尸是一个军人最大的荣耀,和必然的归宿。
                  后来亲历梅岭一役,见得人心险恶,朝堂上暗箭伤人比战场上刀剑无眼狠毒得多,赤焰军七万英魂含冤而死,尸骨也无人收,只得以天地为墓。赤子之心虽仍未改,心血却难再澎湃,他的心早在那年随万千袍泽葬于梅岭的茫茫大雪之中。他活了下来,却不再是为自己而活,只为七万赤焰军而活。自己的性命并不比雪冤复仇更重要。
                  再后来,终于为赤焰军平反,辅佐明君上位。边疆战乱频发,四方百姓陷于水火之中,他不惜牺牲性命不顾一切地做回林殊,终于又上战马,奔赴来时路。他觉得他的使命已经完成,战场才是他最后的归宿。
                  现在,因着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活了下来,只是不再是保家卫国的赤焰军少帅,不再是为复仇雪冤殚精竭虑的梅宗主,亦不再是骑马平四方的天纵奇才。所有的包袱都已卸下,所有的责任都已完成。他终于可以只为自己而活。为了心中从未放下的的牵挂,那个心上的她,他渴望活下去,哪怕能多陪她一天,哪怕能多看一次她的笑容,他都觉得无比地幸福,对,是幸福,那个已经离开他很久的感受……
                  蔺晨只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迟疑问道:“莫非……”
                  蔺晨话未说完便被梅长苏以不容置疑的口吻打断,“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梅长苏转身便走,刚走两步又回头对蔺晨道:“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待我去问问霓凰,不管那幕后之人是冲着霓凰来的,还是冲着江左盟来的,我都会奉陪到底。”
                  “哈哈哈,让他见识一下这个江湖谁做主么?”蔺晨摇着扇子,朗声笑道。
                  梅长苏眼中锋芒一闪而过,他轻轻抚上手中的玉笛,微微笑道:“对,是该让他见识一下这个江湖到底谁做主。”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9楼2017-01-22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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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长苏上楼进房间后,发现霓凰已经起身了。他进来的时候,她正背对着她,临窗负手而立。晚风吹得她的鬓发微乱,衣袂翩跹,一袭白衣胜雪,傲然挺立,风姿卓然,翩然若仙。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窗外是一片漆黑。
                    “在想什么?”梅长苏一边摆碗筷,一边关切地问道,“你身子刚好,不要立在风口,当心着凉。”
                    “在想你什么时候向我解释?”霓凰转过身来,走了两步,坐在了桌前,顺手端起一杯茶,细细地喝了起来。她神色异常平静,梅长苏却紧张起来。直觉告诉他,越平静越危险。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异常平静。
                    “我……这次来就是来向你解释的。”梅长苏心下忐忑,声音都低了下来。从前霓凰生气了都是会直接表现出来的,现在这般喜怒不形于色倒是头一回见,他感觉有些陌生。
                    “是吗?”霓凰不动声色地又喝了一口茶,抬眼看了梅长苏一眼。
                    “是”梅长苏有些紧张,解释道,“我本来想去找你,但这次我虽侥幸活了下来,却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可能两年,一年,也可能是一个月,一天。我……”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霓凰却已明白,他不想让她得而复失。霓凰心下怅然,半晌无言。有什么事就不能和她一起面对吗?为什么每次都要推开她一个人默默扛起所有的事。凤凰向来便是要翱翔九天的,不是那家养的鸟雀,禁不起一点风吹雨打。
                    “那兄长这次去南楚是干什么?”
                    片刻过后,霓凰终于开口问道。
                    “听闻这次南楚有鬼医的踪迹出没,我这次便是去找他医治的。”梅长苏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本来是想这次治好回来后便去找你的。没想到半路上就遇到了你。”
                    “可是那妙手回春神出鬼没号称'鬼见愁'的鬼医慕容沥?”霓凰问道。
                    “是他,你如何知道他的名字的,世人都只知他的称号却不知他的身份,更不知他的姓名。”
                    “他告诉我的”霓凰顿了顿,接着平静地说道,“半年前,我救过他。”
                    梅长苏有些意外,这么说来,半年前,鬼医来过大梁,而他们却对此一无所知,看来这位鬼医真是一个神出鬼没的人物。
                    “明日我便请他来。”霓凰淡淡道。
                    似乎是看出了梅长苏的惊讶,霓凰解释道:“当初我救了他以后他便送给我一块玉佩,说只要将玉佩拿给卖茶叶的商铺看,他便会来找我。”说着拿出随身携带的那块玉佩,递给梅长苏。
                    这是一块通体晶莹,青中透白的玉佩,澄澈晶莹,一看这玉质便知道上品。更遑论那精巧绝伦的雕琢了,这玉佩上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就在这如小儿半块手掌大小的玉佩上,一条龙刻得活灵活现,不仅龙鳞分明,连龙须竟也纤毫毕现。这般精巧的雕工,天底下能做出来的不超过三个。
                    梅长苏接过玉佩后,神色变幻不定,半晌,抬头古怪地看了霓凰一眼。
                    霓凰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问道:“这块玉佩有什么问题吗?我本来不想收,他坚持要我收下,说是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推辞不过,我便收下了。”霓凰绝不会告诉梅长苏,那时那人说的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按我们西夏的规矩,无以为报时,我们一般以身相许。”
                    当时霓凰吓了一跳,当即就拒绝了。那人似乎并不意外她会拒绝,也没强求,只将这块玉佩送给了她,让她以后后悔了或者有事了便找他。
                    霓凰当时想着可能这块玉佩一辈子都用不上,便答应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若不是为梅长苏,她是坚决不会动用这块玉佩的。她清楚地明白那人的心意,既要拒绝,那便要拒绝得干脆利索,不该给人留下遐想的空间。
                    鬼医要来了,梅长苏本来应该很高兴。可一见到这块玉佩后,他便任性地不希望鬼医来了。古人多用玉佩作定情信物,今人其实也有将玉佩作定情信物的。这些霓凰应该是知道的,但她却仍然收下了。他顿时觉得有些烦躁,立时取下向来随身携带的一块玉牌,一把塞进了霓凰手里。
                    “兄长这是做什么?”霓凰惊讶问道。
                    “我们换好不好?”梅长苏静静地看着她,温柔地缓缓开口道。
                    “兄长说笑了,这江左盟的信物岂是儿戏,怎可随便交与他人?”霓凰认真道,“况且,别人赠给我的物什,我又岂能转赠他人?”
                    “既然你不肯换,那便都收下吧。”
                    梅长苏有些失望,但仍不退缩。
                    “兄长今日怎得这般孩子气了?”霓凰笑道。
                    “你收了他的,难道不能收我的么?”梅长苏对这件事似乎异常执着。
                    “兄长”霓凰正色道,“这信物非同一般,意义非凡,又何必强人所难。”说些便要收回被梅长苏拉住的手,谁知手像在他手里生了根似的,丝毫不动。
                    “放开。”霓凰气恼道。
                    “你生气了?”梅长苏定定地注视着霓凰,“你是真不懂那块玉佩的含义吗?”
                    霓凰一言不发。收下的时候她真没想那么多,只是不忍心连续拒绝那人这么多次罢了。
                    “若你不懂那块玉佩的含义,那你是否明白我这块玉牌的含义?”梅长苏盯着她,目光灼灼,一字一句道。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10楼2017-01-22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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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灼热,也许是他的话语太赤诚,霓凰脸有些发烫,她不自然地微微偏过了头,像是对着月光,又像是对着晚风,轻轻叹道,“这块令牌是不是有其他的含义我不知道。”她顿了顿,回过头来,看着梅长苏,认真道,“我只知道,它能护得兄长周全。”
                      “霓凰…”梅长苏又感动又有些心酸,心里还有一丝丝的甜沁出来,可谓是百感交集,一时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用另一只手轻轻覆上了两人交握的手,半晌才无奈地笑道:“原来我竟这般让你放心不下。”
                      “谁放心不下你了?”霓凰恼羞成怒道,“真以为谁都要喜欢你不成?”
                      话刚出口,两人都愣住了。这话好耳熟。
                      当年林殊每每惹霓凰生气,隔天就会带着玉福堂的桂花糕巴巴地来示好,霓凰总是用这一句话给他堵了回去,最后却还是被香甜软糯的桂花糕给收买了。
                      后来他走了,她再也没吃过桂花糕。大家都说他死了,可她仍旧固执地不愿相信,却每年中秋都偷偷带着桂花糕去林府祭拜他。
                      前尘往事,汹涌如潮。一时二人俱是无言。
                      这话实在不像是现下的霓凰说的,倒像是当年骄纵任性的少女霓凰说的。
                      隔了十四年的光阴,他仿佛再次见到了当年那个娇俏可爱的霓凰,不是坚毅勇敢铁血杀伐的女将军,只是他一心呵护的小女孩。
                      他终于忍不住将她拥在怀里。此刻,所有的克制与隐忍,尽化作一江流水奔腾而去,唯剩心底满满的思念与爱慕疯狂生长,如十万朵蔷薇怒放在冰封的土地上。
                      “林殊哥哥”她也忍不住泪眼朦胧,只努力地回抱着他,一声声地唤着他。
                      “乖,我回来了”梅长苏眼眶也有些湿润,强自压下声音里的颤抖,只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回应道。
                      此刻的梅长苏不再冷静理智,倒更像从前热血沸腾生气勃勃的林殊。
                      “你终于回来了。”霓凰泪如泉涌,声音闷闷的,“不要再离开了。”
                      “不会了”梅长苏亦是声音低沉沙哑,“从今以后,我们只有死别,再无生离。”
                      “不许乱说。”霓凰霎时便紧张了起来。
                      “好,不说这个了”梅长苏宠溺地笑道,“明天让人去给你买桂花糕。”
                      “好呀,兄长可不许骗我。”霓凰也是笑得温暖。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11楼2017-01-22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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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凉如水,月色妩媚,晚风送来来阵阵花香,直熏得人心醉。此时夜已深,桌上的饭菜都凉了。幸好小米粥是被放在瓦罐里,外头又包了一层布,所以还是温的。
                        霓凰打开罐子,澄黄的粥面上浮着几颗煮得软烂的红枣,她用筷子轻轻挑了一颗出来,递到梅长苏嘴边,他就着筷子一口吃下去,格外满足。接着霓凰倒了两碗粥,两人一人一碗,就着这浓浓夜色,淡淡花香和皎白月光,喝了个精光。
                        吃完这迟来的晚餐后,霓凰去了屏风后面的塌上歇息,梅长苏也躺在床上休息。本来梅长苏是想让霓凰睡床,他睡塌的,但霓凰坚决不同意,说是那塌不够大,梅长苏未必睡得下去,她睡刚合适。见她态度坚决,他也就随她去了。
                        次日,霓凰早早地就起来去外面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了一枝腊梅。
                        霓凰进门的时候,梅长苏正好下楼,二人目光正好碰上,相对一笑,随即一同去了饭桌旁吃早饭。
                        吃完早饭过后,二人一齐上楼将腊梅插在了梅长苏床头桌子的花瓶里,微风拂过,满室清香,沁人心脾。
                        霓凰闲来无事便开始拉着梅长苏下棋,世人都称梅长苏为麒麟才子,以为他定是才华横溢,除了武功怕是没有其他不会的。但人们想错了,他们不知梅长苏有一样技艺奇差,那便是霓凰现下正在找他做的事情——下棋。他虽然勉强称得上会,但下得是真烂。也不怪世人不知,这个弱点连蔺晨都不知道,否则肯定会天天拉着他下棋,借机嘲笑嘲笑他,毕竟要找到几乎完美的梅长苏的弱点,是真不容易。霓凰可比蔺晨有良心多了,所以她不会天天都找梅长苏来下棋,她只会在闷了的时候才找他下棋找找乐子。
                        以前二人下棋的时候,霓凰曾主动提出让他五子,那时还是天之骄子的林殊死活不愿意,想他堂堂七尺男儿,向来输人不输阵,何况面对的还是霓凰。所以每次林殊都会输得很惨,然后被霓凰调笑打趣一番,知道她高兴,他也乐得被她取笑,算得上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12楼2017-01-22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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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过去,梅长苏的棋艺总算有所长进,但与霓凰比,还是差了一大截。是以半个时辰过后,梅长苏已经输了三盘棋了。
                          太丢脸了,梅长苏有些坐不下去了,这么多年,还是输在她手里,并且似乎输得很惨,比从前更惨,明明他平常无事的时候也会看看棋谱独自下下棋。莫非……霓凰也变强了?正在他暗暗思忖时,霓凰唤了他一声,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气恼与疑惑,霓凰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笑道:“这么多年,兄长的棋艺确实有所进步。”……梅长苏表示很赞同,当即高兴得点点头,这么多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好歹被霓凰夸了一下。看他眼睛一亮,高兴得像刚吃了糖的小孩子,霓凰只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沾染了点飞流的习性,往常飞流做了什么好事情得喜洋洋地来邀功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她霎时觉得这样的林殊哥哥很是有趣可爱,忍不住想要逗弄一下,于是戏谑地笑道:“兄长现在都能撑过半刻钟了。”说完笑得跟个恶作剧得逞了的孩子一样,眼神狡黠得像只小狐狸。
                          虽然梅长苏知道霓凰变着法儿地偷偷嘲笑他,但见她这般娇俏可爱的模样,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他一点都介意不起来,却只觉得心跳好像漏了一拍,心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样,好想做点什么但……目前这情况,这么做好像太突然了。他转了转眼珠,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心生一计。
                          霓凰哪知道对面的人心里打的鬼主意,只看着梅长苏似乎有些郁闷的样子,关切问道:“兄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鱼上钩了,梅长苏心里一喜,面上仍装作有些郁闷的样子,无奈道:“你本来就知道我下棋比你差了远了,还来找我下棋,这下笑够了没?”还未等霓凰反应过来,他语气又是一转,似乎有些委屈地说道:“你都笑了这么久”,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向霓凰,呐呐道:“那是不是应该有点补偿啊?”
                          霓凰愣了一下,眨眼间便明白了他的意图。“补偿?”她双手背向后面,歪头看向梅长苏,笑道,“不知兄长想要什么样的补偿?”说着未等梅长苏回答便向前一步一步地逼近他,此刻的梅长苏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眼花,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此刻的霓凰笑得有点……邪恶。梅长苏心里顿时生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正准备后退时,才发现后面是堵墙,他有些无奈,认命地抬眼看着霓凰。谁知霓凰勾了勾手指一把挑起了他的下巴,坏笑着轻轻说了句什么,他还未反应过来便只觉得眼前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突然放大起来,嘴唇像是被什么给贴住了,柔软湿润,触感很好,他下意识地靠近了一点,这下却弄得他有点痒,于是他微微张了一下嘴巴,霎时一条灵蛇般的舌便趁机堵了进来,一遍遍地描摹他的唇齿,接着顺势撬开他的牙关,瞬间纠缠上了他的舌头,梅长苏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心里只觉得仿佛喝了蜜一样地甜,嘴上也加紧了动作,迅速地攀附上她的舌尖,一同跳跃起舞,接着便开始反守为攻,一步一步地占领对方巢穴,这种事他才第二次做,却已经能做得很好了。有些事情人们都是不教就会,比如走路,也许是因为本能反应。半天唇齿纠缠后,他们终于放开彼此。两人都是面色酡红,嘴有些肿,虽未饮酒,心却已醉了。
                          霓凰心满意足地舔舔嘴角,像只吃饱了的慵懒的猫,伸手复又挑起梅长苏的下巴,媚眼如丝,对着他轻笑道:“怎么样?这补偿你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梅长苏已幸福得说不出别的话来,觉得自己好像躺在天上的朵朵白云里,很是舒适惬意。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13楼2017-01-22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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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气氛正甜蜜两人你侬我侬时,门外煞风景地传来黎纲的声音,“宗主,阁主和飞流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觉得就这么说有些不妥,于是又补了一句“阁主带回了新鲜的桂花糕,说要趁热吃才好吃。”
                            “好,你现下去吧,我们马上就下来。”梅长苏淡淡道。
                            “是,属下遵命。”黎纲道,说完便抬脚走了。
                            直到下楼梯的蹬蹬脚步声消失,两人才起身,梳理鬓发,微整衣裳,一前一后地出了门。霓凰这会儿倒没了刚才的气势,只觉得有些害羞,是以刻意放慢脚步落在了后面,梅长苏倒是依旧淡定自若,不疾不徐地往前走着,走了两步发现霓凰没跟上来,便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含笑伸手,霓凰亦是嘴角微弯,舒眉展颜,脸色泛起淡淡绯红,心领神会地向前疾走两步,牵住了梅长苏的手,与他并肩往前走。
                            梅长苏的手干燥温暖,几乎将霓凰的整只手包在手里,霓凰觉得很心安。
                            二人携手下楼进入正堂后,众人鸦雀无声,连正抢着飞流桂花糕的蔺晨都停了下来,饶是霓凰战场上见过千军万马,此刻也不禁红了脸颊,罕见地流露出一副小女儿情态。
                            梅长苏暗暗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让她别紧张,随即轻咳了一声,淡然道:“都别愣着了,大家都一起来吃桂花糕吧。”说完便极其自然地牵着霓凰在桌旁坐下,从桌上盘子里拿了一块桂花糕递给她。见霓凰接过桂花糕,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众人也齐齐开动,纷纷伸手拿了另外几个盘子里的桂花糕。
                            不一会儿盘子便都空了。霓凰侧身倒了杯茶递给刚吃完桂花糕的梅长苏,梅长苏欣然接过。
                            这正在他细细品尝这杯茶时,门外传来一个凤鸣玉漱般清朗的声音:“在下慕容沥,今日应故人之约来到此地,不知故人可安好?”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14楼2017-01-22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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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凰安好,多谢慕容兄挂念。”霓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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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如此清音雅韵之人,料想容貌必定不会太差。众人都隐隐有些期待地望向门口。
                              果然,转眼间门口便已经出现了一位锦冠束发的紫衣公子,优雅高贵,庄重深沉。
                              众人都是为之眼前一亮,果然不差,君子如兰,风华内敛。
                              “久闻慕容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梅长苏不动声色地牵着霓凰的手迎了上去。
                              “梅宗主过奖了,当日曾听霓凰提起过梅宗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慕容沥瞟了一眼梅长苏身旁的霓凰,淡淡道。
                              “慕容兄连日赶来,想必也辛苦了,不如先坐下喝杯茶。”霓凰诚恳道。
                              “好,既然霓凰要我喝茶,我喝便是。”说着慕容沥便在桌旁的椅凳上随意坐下了。
                              这一番话众人听着都怪怪的,霓凰也是感觉有点不自然,尤其是在她身旁的人握着她的手一紧的时候,这种感觉尤甚。她下意识地偷偷瞥了一眼梅长苏,梅长苏却没有看她,他面色未变,目光却是微沉,只淡淡道:“慕容公子连日奔波,不远千里赶来赴约,我和霓凰请你喝杯茶也是应该的。”
                              慕容沥只笑笑不说话,抬眸看了梅长苏一眼,便将目光转向霓凰,径直问道:“今日你找我来,所为何事?”
                              梅长苏面色微沉,正欲发话,霓凰赶忙捏了一下他的手,抢先说道:“实不相瞒,我这次请慕容兄来,是希望慕容兄帮我一个忙。”
                              “霓凰”慕容沥神色微变,声音低沉,轻声道,“你有难,我自然会帮。”
                              “多谢慕容兄。”说着霓凰便起身向慕容沥拱手行了一礼。
                              慕容沥目光微动,没有说话。
                              “久闻慕容公子医术高超,经手过后从来无死人,不知是真是假?”一旁久未说话的蔺晨摇着扇子突然开口道。
                              “传言向来夸张”慕容沥谦虚地笑了笑,随后端起一杯茶,微抿一口,接着道,“但也不无可信之处。”
                              “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霓凰疑惑地问道。
                              “霓凰果然聪明。”慕容沥笑道。
                              “慕容兄过奖了。”霓凰含笑道。
                              “那慕容公子这意思便是只救可救之人,不治无望之人?”梅长苏问道。
                              “自然。”慕容沥神色自若,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从容不迫道。
                              即便是不问世事远离红尘的鬼医,也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15楼2017-01-22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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