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as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仔细地检查了身上的每一个角落，确定没有残留之后，才打开了门。
他的小兔子窝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又立马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冲他举起了前爪。Lucas走上前去把他抱起来，在他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抱着他去床上继续睡。

他在一家看起来古色古香丝毫不像宠物店的宠物店里买到了这只小兔子。
那天他第三次去给卢西安道歉，但还是被拒之门外，心里有些郁闷，独自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走着走着忽然感觉有东西在扯自己的裤子，他停住脚步，低头一看，一团白色的“绒球”正在自己脚边，嘴里还咬着他的裤脚。见他停下脚步，“小绒球”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卯足了劲往他身上扑。

Lucas被它逗笑了，蹲下去揪着它的耳朵把它拎到自己面前。是个小兔子啊。
Lucas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扑腾，四条腿不停地蹬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莫名有点心疼。
碧色的眸子闪了闪，他伸出另一只手托住了它。
“那个……不好意思，这只兔子是我们店里的，给您添麻烦了。”
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Lucas站起来，把兔子抱在怀里。
苏玖走到他的面前，抬起头看着他：“抱歉，先生，您可以把他还给我吗？”
“多少钱？”
苏玖愣了一下：“什么？”

Lucas看了一眼头顶的招牌：“这里不是宠物店吗？这只兔子多少钱？”
苏玖这才反应过来，清秀的脸上绽开笑容：“这只兔子……免费送您好了。”
他本来想说不卖，但那只兔子精探出头瞪了他一眼，只好又改了口。
Lucas点点头，抽出几张钞票递给他，转身离开。苏玖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回到了店里。

Lucas觉得自己的生活可以编成一本书，名字就叫：《论如何修炼成一个兔奴——一只吸血鬼的自述》。
兔子不喜欢血腥味，每次他吸完血之后去抱它都会被嫌弃。明明是三瓣嘴，还非要撇一撇，经常把自己弄得嘴角抽搐，不知所措。
兔子不会说话，但很容易可以看出它的心情。舒服时，两只耳朵自然地并到一起垂下去，眯起眼睛缩成一团。受惊时，耳朵高高竖起，眼睛警觉地四周望着，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姿势。
有点蠢。但还蛮可爱的。

Lucas心里想着，又递给它一根胡萝卜，看它两只前爪捧着三瓣嘴快速耸动的样子，唇角不自觉地勾起。
Lucas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游荡了太久，习惯孤独却又极其厌恶孤独。他把杀人当成一种乐趣，看着自不量力的人类在自己面前痛苦的死去，心里会有一种奇异的快感。

人类把他当成恶魔，就连同类都忌惮他三分。但那种生活并没有带给他多少快乐。反倒是现在，每天回家都能看到窝在沙发上等他的小家伙，尽管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是要等他回家。
毛茸茸的一团，时不时地扑到他怀里，一副很幸福的样子。傻得可爱。

他一直认为自己买了一个普通的宠物，就像卢西安的那只小仓鼠一样。
所以当他回到家里，看到原本窝在沙发上睡觉的小绒球变成了一个赤裸着身子的少年时，第一反应是把他拉起来，露出尖利的牙齿：
“我的兔子呢？”
Lucas的声音听着有些可怕，少年努力睁大一对红通通的眼睛，委委屈屈地说：
“……我就是那只兔子啊。”
“……”
“你看我还有耳朵的。”少年指了指头顶的两只兔耳。
“……”

“你都已经买下我了，不能不要我的……”
“……”
“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双修呢，你怎么可以嫌弃我？”
“双修？”
Lucas回过神，松开了捏着少年后颈的手，看着眼前人，有些疑惑地重复。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少年捂住了脸，但一双耳朵却不争气地竖了起来。

“所以，你是个妖怪？”
听完了少年的叙述，Lucas得出了一个结论。
“是妖精。”少年纠正他。
“不是一样的吗？”
“怪很丑的……”
少年身上披着Lucas的浴衣，举起双手，两只耳朵抗议似的晃了晃。
“好吧，小妖精，”Lucas思考了一下，问，“你叫什么名字？还有，双修是什么？”
“……我叫十一，”少年歪头想了一下，说，“他们说，双修是这世间最销魂的事情，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做。”
“你不怕我？”Lucas问。

十一摇摇头：“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特别喜欢你，所以才跟你一起回家。”
“为什么喜欢我？”
“你长得跟他们不一样，”十一指了指Lucas的脸，“很好看。”
“……好了，先去休息吧。”
Lucas站起身，摸了摸十一的耳朵。哪有这么笨的妖精？他又捋了一把十一头顶的白毛。没有遇到我的话你又会跟谁走？
“……那个……你还要不要我？”
十一抬起头，耳朵半垂着，有些忐忑地问。
Lucas微微笑着说：“你想走？”
“不不不不……”十一连忙摇头。
“那就留下来吧，”Lucas把他从沙发上抱起来，低头对他说。

十一抬起头看他，脸上是掩饰不住地欣喜：“好。”
怎么能不要呢？他在这世上飘荡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遇到了这个让他有归属感的小家伙，怎么会舍得轻易放开？
妖也罢，人也罢，只要是他就好。
恶魔没有灵魂，那他就用永生来偿还他的喜欢吧。

带着十一在外面玩了一天，回家的时候一身白毛已然变了样子。
Lucas嫌弃地捏着他的耳朵，把他丢进了浴盆。小家伙有些怕水，刚接触到水面就变出了人形，可怜巴巴地望着Lucas：
“我不想洗澡……”
Lucas伸出食指冲他摇了摇，拿起沐浴液往他身上抹。
他本来只是打算给他洗个澡，但小家伙太不配合，手脚不停地扑腾，水和泡沫溅了他一身。
“你这是想让我和你一起洗吗？”
Lucas握住他到处作乱的手，表情有些玩味。
十一愣了一下，瞬间红了脸，手脚停住了动作，低着头不说话。

Lucas笑着摸了摸他紧张到竖起来的耳朵，继续专心地为他洗澡。
冲掉了十一身上的泡沫，Lucas又换了一下水，重新把小家伙抱了进去。
“不是洗好了吗？”
十一坐在水里，面色被氤氲的水汽蒸腾得通红，眼神有些困惑。Lucas站起身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全身赤裸着坐进浴盆里。有点挤。
Lucas托着十一的腰，让他坐到了自己腿上。拨开他捂住双眼的双手，Lucas笑着问：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