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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爱靖蓉】山丘番外—前世今生醋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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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夫妻镇楼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1-13 20:06回复
    不知道怎么改种田风了。今天感觉不对,先这样,明天再改。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1-14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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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靖蓉自回到襄阳之后,便开始着手收拾自己的房舍。他们夫妇去后,吕大人便一直为此事操心,本想在原地再起一座府邸,奈何一来天寒地冻,动土不易,二来不知何时才能见好,又几时才能入住,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荆襄之地虽处要冲,为兵家必争之所,但围城却不大,豪商巨贾亦少,想找一处跟郭靖武林领袖地位相匹配的居所着实不易。他自己居住的乃是朝廷所赐官邸,亦不合长留他们在此客居。
      不想此时有位豪商,专程赶回襄阳出售自家宅院。吕文德一听,竟是城中那位已故前朝名臣田大人的祖宅,登时起了疑心。田大人后继无人,家道中落,这座祖宅空了也有十年了,簪缨世家,怎么后人竟会去经商?再三询问,这豪商才吐露,他也是受人之托,房契地契一应俱全,绝不敢欺瞒。
      吕文德叫他取来一瞧,果然不假,又问了价格,简直与白送无异。那豪商道,田家已无后人,继承这房子的子侄也未成家,云游四海,仰慕郭大侠夫妇为人,听闻郭家府邸被烧,故特特托他来把此处宅院相赠,又怕郭大侠不肯收,只收取少少钱帛以做修缮之用。
      吕大人想起之前说是借实则也是送宅院的那位富贾,只当这位田家子侄也是如此,这才高高兴兴收了。靖蓉回府后不久,吕大人向他们提起此事,二人又是欣喜,又觉蹊跷。
      黄蓉笑道:“这位朋友消息倒是灵通,怎地云游四海,还能知道府里被烧了,巴巴的送了座宅院来。”
      郭靖却是心中有愧:“郭某也是尽匹夫之义,怎么好一而再,再而三接受城中百姓馈赠。”
      黄蓉道:“靖哥哥,这也没什么,你若在意,我们按市价预备好银两,等那田家人出现时,给他也就是了。”
      郭靖点头,“如此方是正理。”
      吕文德见他们并无异议,便引他二人去了城中的田氏老宅。那宅子原本的主人是三品大员,院墙甚高,占地虽不甚广,布置的却雅致,一应亭台楼阁,均是汴梁风味。子孙经营不善,一半的宅院早已归了别家,剩余的一半,郭靖一家,武氏兄弟俩,并郭芙成亲之后,正好住的满满当当,靖蓉极是满意。 特别是院中几株桃花,枝干虬劲,一望即知年头甚久,已可想到开花时是怎样灼灼景象。两人对望一眼,都想到了桃花岛上幸福甜蜜的时光,不由会心一笑。
      郭靖被黄药师打伤了肋骨,本不宜挪动,但是已近年关,总不好一大家子人在别人家里过年,是以一看过房子,黄蓉就指挥家人收拾箱笼,采买各类细软,赶做了一大家子人并下人的冬衣,总算在腊月二十三搬完了家,赶上了腊月二十四祭灶。
      郭靖有伤在身,在家帮不上忙,看着干着急又难受,干脆到城墙上去巡城。黄蓉指挥家人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便到城头去寻他。
      她回到襄阳以后,看见破虏被吕夫人喂养的白白胖胖,又欣喜又感激,抱在怀中爱不释手。吕夫人见此,才一点点吐露,她走后,破虏突然不肯认奶娘,勉强吃了奶也总是吐,哭的满头大汗,便招了风寒,差点性命不保。黄蓉听的呆了,心中又痛又悔,将儿子紧紧抱在怀中,从此日夜不离,两个孩子总是带在身边。奶娘睡在侧间,夜来除了喂一回奶,其余琐事概不假手于人。又怕郭靖不堪小儿惊扰,干脆将他赶去别处。
      这时去城头,怀中便抱着破虏。她一生所求不多,夫妻平安顺遂,儿女双全,此时尽得于手,心满意足。抬首望见城墙上的郭靖,脸上露出微笑,执起破虏的小手向他挥挥手,城墙上士兵瞧见,忙禀报郭靖,他向下一望,看见娇妻爱子,知道是来接他回家祭灶,心下一暖,向他们点了点头,便往城下走去。
      步下几阶,一错眼看到黄蓉慢慢软倒在地,一个矮胖的身影冲出来一手接住了她,另一手接住了差点掉在地上的破虏。郭靖吓了一跳,忙从城墙上跃下,落地时冲击到还未长好的肋骨,痛的他一拳死死撑到地上才没叫出声来。
      忍着这口气缓上来,快步走向黄蓉身边。只见她脸色苍白,唇上亦无血色,想是这几日太过劳累,勾起旧疾。郭靖伸手去扶,抱着她的男子却往后退了半步。
      郭靖一怔,看清了抱住她的男子身上穿着丐帮的衣物,难得质地甚好,衣服也整洁,他将黄蓉搂在怀中,脸上关切爱护之意,倒像他才是她的丈夫。他心中隐隐不悦,先作了个揖,“这位兄弟,不知如何称呼?多谢你帮内子的忙。”说着伸手便去接黄蓉。
      那男子言语极为恭敬,“郭大侠,不敢当,在下是丐帮六袋弟子田易,刚刚奉命从渭南赶来助守襄阳,在下与黄帮主在渭南有一面之缘,曾替帮主传递消息。”
      郭靖的手递在空中,田易怔愣了下,将黄蓉交与他手中。
      正在此时,黄蓉慢慢醒了。
      “靖哥哥!……咦……”
      她睁眼先瞧见郭靖,醒透了才发觉自己躺在他人怀中,急忙起身。
      “帮主当心起的猛了!”田易按住她,小心翼翼将她扶起。
      黄蓉浑身不自在,将手臂抽出,“多谢田舵主,你怎么到襄阳来了?”
      田易态度谦逊,躬身道:“帮主不知,帮主走后,鲁帮主见属下还算得用,问属下愿不愿来襄阳,属下便来了。”
      黄蓉整了整衣衫,从他手中接过儿子,挪到郭靖身边,这才笑道:“田舵主识文断字,在丐帮中着实少见。能来襄阳相助鲁帮主,也是我夫妇之福,日后多有仰仗,我夫妇先在此谢过。”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86楼2017-02-08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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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田易道:“不敢当帮主一谢,这是属下份内之事。帮主刚才身子不适,郭大侠似也有伤在身,需不需要属下送二位回去?”
        黄蓉瞧了瞧身旁的郭靖,正要推拒,郭靖已淡淡道:“不劳田舵主费心!”
        她在人前向来不违逆丈夫,便也顺势拒绝。她向田易道谢,郭靖亦微微躬身,随即揽着她前行。
        田易躬身送走他二人,在后面瞧着,渐渐直起身子,皱起眉头。他身材矮胖,貌不惊人,如今不刻意收敛,顿时周身散发一股极强大的气息,与郭靖不遑多让。
        郭靖揽着黄蓉走出好远,才停下歇息。那个田易……颇有些古怪。他立住不动,黄蓉抬眼瞧他,问道:“靖哥哥,怎么了?”
        郭靖不愿她多心,更不愿让她误会自己小肚鸡肠,松开了眉头,微笑道:“无事。你刚才哪里不适?现在可还好?”
        黄蓉适才头晕目眩,手脚发软,仿佛有数人压顶,让她不得不沉沉滑下去,缓了许久,这才挣脱。她知是旧病未愈,又劳累过度才致,随口道了句“没事了”,又问道:“靖哥哥,你胸口疼不疼?”
        郭靖撑住她腰身,“蓉儿,我不碍事,你还难受吗?”
        黄蓉不舍得让他费力,勉力支撑道:“没事,大概累着了,所以有些心慌。靖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气?谁惹你生气了?”郭靖心思直白,一生起闷气,立时被黄蓉瞧了出来。
        郭靖几句话在嘴边滚了半天,最终冒出一句:“那个田易,有些古怪。”
        黄蓉瞬间警惕起来,“靖哥哥你说他古怪?莫非是蒙古人奸细?”
        郭靖不防她想到此处,一时冲动想应个“是”,终究还是本性占了上风,摇头道:“不是。”
        黄蓉大是奇怪,问道:“那他哪里古怪?”
        “他喜欢你”这几个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任凭黄蓉追问,他只是不说。
        黄蓉无奈,只好道:“靖哥哥,先别管他了,我们赶紧回家吧,还等着你祭灶呢!”
        “……好。”
        两人相携归家,一路无话。临进门前,郭靖突然伸出手紧紧握住黄蓉的手,黄蓉一怔,随即有些害羞,挣了挣,却被他握的更紧,“靖哥哥,那么多人瞧着呢……”
        “瞧便瞧!”就这么一路牵着她手回房。
        贴上灶君神像,全家祭拜,给灶君抹上饴糖,郭靖把灶君像揭下来烧掉,这便算送灶君西归了。
        黄蓉把桌上供的糖瓜,麻糖,杏仁糖什么的给大伙儿分了,拍拍手接过破虏,预备和奶娘回房去,郭靖在身后唤道:“蓉儿。”
        “嗯?怎么了靖哥哥?”
        “我同你一道回去。”
        黄蓉瞧了奶娘一眼,脸蛋飞红。奶娘抿嘴一笑,抱着襄儿先行退下。
        郭靖等奶娘下去,伸手揽住了她肩,慢慢往回走。地上落了一层薄雪,踩上去还有细微的响声。襄阳临水,冬日阴湿,常有薄雪。在这凛冽的气息中,相携漫步,渐渐安抚了郭靖烦躁了大半日的心。
        他心念一动,回头望去,只见一串两行脚印,一半大些,一半小些,有时交融在一起,又时又分开一步半步,心里竟有些莫名的喜悦。
        “靖哥哥,你在瞧什么?”黄蓉见他停下来后望,也扭头后望,空荡荡黑黝黝的,什么也没有。
        “脚印。”
        黄蓉奇道:“脚印?脚印有什么好瞧的?”她察觉郭靖今天有些不对劲,可是连日来操持家务,晚间还要照顾儿女,身子又未痊愈,实在是疲累不堪,想不通他究竟怎么了。
        郭靖抬眼瞧见她眼神已有些飘,呆呆的犯迷糊,心生怜爱,又见她眼下青黑,知道她累的狠了,接过破虏,揽着她继续前行,“没什么,我们快回房休息吧……”
        黄蓉回到房中洗漱完了倒头就睡,郭靖将孩子放下,她早已睡的熟了,躬着身子好像虾米一样。郭靖看的好笑,将被褥给她盖好,细细听了不像日间那般气短,这才放心躺下。因着肋骨不能压迫,他不能侧躺,平身躺下,抽出她一只手握在手中,想到日间的事,出了会儿神,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睡梦中却着实不安稳。
        他模模糊糊瞧见一行人,仙人般一尘不染。中间一人形似田易,虽然还是那样其貌不扬,气势与日间所见全然不同,俨然一派大宗师风范。
        他似乎在使什么妖法,能使风云变色。一个俏丽的小姑娘拉着一个娴雅美妇,喊了声“爹!”,他停下法术,笑着喊道:“夫人。”
        郭靖看了那美妇一眼,失声喊道:“蓉儿!”可不是黄蓉又是谁?
        那位“夫人”像是没瞧见他,走到田易身旁言笑晏晏,那小姑娘已挽上田易的手臂,似是在撒娇。
        他心里闷闷的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眼瞧着他们越走越远。
        “靖哥哥!?”黄蓉梦中被一阵磨牙声吵醒,见他一脸狰狞,翻来覆去,忙把他摇起来,“靖哥哥!你做什么梦了?”
        “蓉儿!”郭靖醒来瞧见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靖哥哥,你梦见什么了?”黄蓉抚着他后背,帮他擦去头上冷汗。
        郭靖握住她手,“蓉儿!蓉儿你不能跟他走!”
        “跟谁走?去哪?”黄蓉被他说的云里雾里。
        “不能跟……算了,没什么。”郭靖慢慢醒透,将掌心中那只柔荑般的手紧了紧,“蓉儿,我们睡吧。”
        黄蓉看他神色迷茫失落,放心不下,追问了一句:“靖哥哥,到底怎么了?”
        郭靖憋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沮丧道:“我说不出来。”
        “你做了噩梦?梦里我跟别人走了?”
        “……嗯……”
        “我跟谁走了?”
        郭靖闭口不言。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87楼2017-02-08 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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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中漫步……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88楼2017-02-08 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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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黄蓉心里有些奇怪,又有些甜蜜,扶着他慢慢躺下,依偎在他身边,“靖哥哥,这辈子蓉儿只会跟你走。”
            郭靖“嗯”了一声,良久,问道:“那下辈子呢?”
            黄蓉一怔,慢慢的,暖意弥漫全身。
            绝情谷中,他终究没回应当年桃花岛上的事,这个心结横亘在两人之间多年,虽然婚后的幸福生活给它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甜蜜,他从来不说,她也绝不会傻到去问,“你爱我多一点还是爱师父多一点?”
            他是她的心头至宝,一到生死关头,就想护他周全,只为了……只为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更重些。
            是啊,他心里扛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家国天下,兄弟恩义,尊师重道。夫妻情义虽重,却只是一部分,她不敢贪心的多要一分,只是不敢后退一步。
            关心则乱。
            她有时候只是想要自己再比他心里的大义再重那么一点点而已。一点点就够了。
            “下辈子……”她抬起身子,低头望着他,“下下辈子,只要你要,蓉儿永远都是你的……”
            郭靖伸出双臂揽住她,一手将她螓首压下,轻轻含住她的双唇,慢慢的吸吮,辗转。黄蓉一开始还用双臂撑着,慢慢被他吻的意乱情迷,双臂一软,倒在他胸膛上。
            郭靖一声闷哼,两人瞬间清醒。
            “靖哥哥,要不要紧?”黄蓉急忙去摸他的胸膛,好在固定的板子未拆,不至移了位。
            郭靖按住她乱动的手,忍了片刻,闷声道:“睡吧。”
            黄蓉瞧瞧他的脸色,想笑又不敢笑,慢慢躺下,窝在他臂弯中,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不一会儿又睡着了。徒留郭靖一人,暗地里恨恨想,岳父和女婿果然是天生的冤家!
            第二日醒来,他悄悄起身,嘱咐她多睡会儿,家务他去处理便好。
            黄蓉睡梦中迷迷糊糊道个“好”,转头又睡去。昨日没有孩儿惊扰,又有他在侧相伴,心中踏实,睡的十分香甜,反倒勾起了连日来的疲惫。
            郭靖替她掖好被角,静静出门,已有下人捧着盒子来问年货怎样制备,主食多少,糖果子多少,油果子多少,冷食多少,荤腊多少,果蔬多少,灯烛几何,炭火几何,各处院落的春联福字红纸黑墨各多少,要拆下更换的窗纱窗纸要多少……
            郭靖还未走到前厅,已被这一连串的问题给问傻了,一句也答不上来。管家问他要库房钥匙,他才想起,钥匙在蓉儿那里,还得回房取。
            回房一看,黄蓉早已在梳洗,见他进门,笑盈盈道:“靖哥哥,这家常琐碎,可应付的来?”
            郭靖苦笑道:“这家务比军务还杂,蓉儿,我不成。”
            黄蓉将头发挽好,在唇间颊上涂了点胭脂,顿生娇艳,嫣然一笑道:“那官人可愿陪我去处理家务?”
            郭靖打个揖:“但凭娘子吩咐。”
            两人一笑,相携出门。
            郭靖坐在厅堂中,听她们说的头晕脑胀,直到一切事毕,看到黄蓉面露疲色,手指按着两鬓揉搓,走到她身后给她松泛筋骨,“若是难受,不如随我出去走走?”
            黄蓉点点头:“也好,屋子里的碳火熏得我脑仁儿疼。”
            出了房门,被冷风一吹,精神为之一振。
            “靖哥哥,你预备去哪儿?”
            “想去军营看看,”郭靖沉吟了一下,“已至年关,军中最易生事。吕大人最近忙着述职,托我多照管一二。”
            “好。”黄蓉叫人拿来斗篷,同郭靖一起去城郊的军营。一路看到街景繁华,家家户户都在备年货,想到战火之中能保一方百姓平安,两人心中俱是喜悦骄傲。
            入城后黄蓉一直深居简出,识得她的百姓不多,郭靖日日巡城,却是无人不识。一路走到军营,百姓不住送上瓜果年礼,欲要推拒,却不过是一些吃食,小小心意。二人怀中的物事越堆越多,待走到军营,连人都快瞧不见了。郭靖将这些礼物交与军士,说是城中百姓所赠,给大伙儿分了。
            隐隐听的喧哗吵闹,眉头紧皱,问道:“军中怎么了?”
            大营门口值守的军士道:“禀报郭大侠,乃是丐帮几位英雄在演武场与军中兄弟们比武。”
            黄蓉问道:“比武常有,怎么喧哗成这般?”她平日极少干涉军务,牵扯到丐帮,忍不住相询。
            军士道:“郭夫人不知,近日丐帮来了一位英雄,功夫甚是了得,人又豪爽,弟兄们都爱与他切磋。眼下近年关,日常操练不免松懈,鲁帮主允可了,便让这位英雄来军中教个一招半式,说是,他教的明白,有用。”
            黄蓉看了郭靖一眼,心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郭靖听说是鲁有脚允可,面色稍霁。
            “蓉儿,我们也去瞧瞧。”
            “靖哥哥,我……”黄蓉有些犹疑,却还是跟他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演武场,被这里三层外三层的热闹景象吓了一跳。众军士在外围不断叫好,里面只能看到人影翻飞,却看不清是何人。靖蓉二人颇觉奇怪,自他们夫妇来襄阳之后,武林中人来投效的络绎不绝,说是高手如云也不为过,军中何以因为一个丐帮弟子就热闹成这样?
            有军士看到郭靖到来,纷纷喊道:“郭大侠!”
            “郭大侠来了!”
            “郭大侠!”
            “跟郭大侠比试!”
            “是啊,是啊。跟郭大侠比试!”
            众人让开一条道,郭靖才看到场中比试的人竟是田易!
            黄蓉心头冒出“果然如此”四个字,看看郭靖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她并不知郭靖与田易有何嫌隙,只是本能发觉郭靖不喜田易,丈夫向来待人宽和,从不菲薄于人,既然他有不喜,自然是田易不好。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11楼2017-03-08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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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田易听到众人喊“郭大侠”时,已经停了手,看向场外。见他们夫妇同来,有些欣喜,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朝二人走来,躬身行礼道:“郭大侠,黄帮主。”
              郭靖朝他一颔首,却不接话。黄蓉见状忙道:“田舵主,原来鲁帮主拜托教习武艺的丐帮兄弟就是你,不知道都教些什么,这般热闹?”
              田易对她向来恭谨有礼,嘿嘿笑道:“帮主,只是些粗浅的摔跤功夫,兄弟们想看,就跟我耍耍。”他看她今日薄施脂粉,眼中的惊艳掩都掩不住。
              “哦,原来是摔跤。”黄蓉笑了笑,对郭靖道:“靖哥哥,我们走吧,别扰了大伙儿兴致。”她说不上来为什么,对田易有种莫名的亲切之感,不愿郭靖与他冲突,他眼中明明白白的倾慕,她也生不起一点厌恶。
              “郭大侠!”田易笑呵呵的跑到郭靖身前,拱手道:“听闻郭大侠在蒙古长大,想必精通摔跤之道,还请郭大侠不吝赐教。”又转身对众军士道:“大伙儿想不想看啊!”
              “想!”
              “想啊!郭大侠,露一手吧!”
              黄蓉大急,拦道:“靖哥哥他伤势……”她在田易身后,没看到田易脸上挑衅之色,只看到郭靖脸色越来越黑,猜到有异,生怕他应战。她的声音淹没在众人此起彼伏的呼声中,郭靖一咬牙:“请!”
              “靖哥哥!”黄蓉挡在他身前,对田易道:“靖哥哥受了重伤,至今未愈,恕他今日不能与田舵主切磋了!”
              田易听到“靖哥哥”三个字,再看她这般忧心如焚,心里又酸又痛,脸上却装出恍然大悟,忙躬身赔礼:“属下不知郭大侠身有重伤,还请黄帮主见谅!”
              黄蓉勉强一笑,“田舵主言重了,不知者无罪。”推了推兀自不动的郭靖,“靖哥哥,我们走吧。”
              众军士大多不明所以,离的近的略听了几句,离得远的只当郭靖不肯应战,都觉奇怪,窃窃私语。郭靖在襄阳城中威望甚高,武功又强,并无人猜他不敢,只当他不愿自降身份。郭靖耳力极好,隐约听到众人道:“郭大侠为什么不肯应战,是不是瞧不上田舵主?”
              “郭大侠是不是不会摔跤?”
              “田舵主真是厉害啊!”
              “若是能看郭大侠与他比试一场,那才叫好呢!”
              “郭大侠功夫虽好,可不一定会这个吧!不然为什么不应战?”
              “胡说,郭大侠是武林盟主,怎么会打不过?……”
              “是郭夫人刚刚出来拦着……”
              郭靖向来涵养极好,此时听到这些话,不由想起昨天夜里的梦,转头看了看身畔的黄蓉,眼中浮现出昨晚“她”对他视而不见的模样,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少年时和黄蓉一起流落荒岛时一些往事。那时不能护住爱侣的愤懑,无能为力仿佛重回胸臆,他停下脚步,转身奔回演武场。
              “靖哥哥!靖哥哥!”黄蓉想不通他怎么就是跟田易过不去,刚才贸然拦住他已经在众人面前驳了一次他的面子,他若是应战,自己是万万不能再拦了,可是他的伤……
              郭靖跃上台去,与田不易摆开架势,互相行礼,众军士山呼海啸般喝起彩来。黄蓉在台下,一直盯着郭靖的动作,摔跤比武不能用内力,全凭体力和巧劲,两人一缠上就按住对方肩膀拼命往地上掼。田易体型矮胖,动作却十分灵活,郭靖几次踢,盘,缠,勾,都被他轻轻巧巧拆解,不由焦躁起来。
              他肋骨有伤,尽量避免上半身运力,可相持久了,也是剧痛难忍。黄蓉看他脸色越来越白,汗珠一颗颗掉在地上,心中又急又恼。他在她心中一向心胸宽广,不为外物所动,金轮法王偷袭时,诋毁谩骂不绝,他也只轻轻一哂,今日这般意气用事实在不合常理。
              她目光渐渐转向田易。
              此人其貌不扬,但看起来却不招人厌烦,她从第一次见他就颇有好感,甚至似曾相识,但是,也仅止于此。靖哥哥也算是摔跤的名家了,就算有伤在身,一般人也走不下五六个回合,想不到他竟有与靖哥哥一战之力,如此的本事怎么会在丐帮当一个小小的六袋弟子?
              此时两人都已经扯住了对方的腰带,郭靖几次想用巧劲带倒他,但手臂一举,就扯得肋骨剧痛,不得不放下。
              田易知他重伤不假,本想一跤将他掼于地上,抬眼看到台下黄蓉满面焦急,不见适才娇艳,想到她昨日晕过去的情形,心中忽然一软。郭靖再次扯住他腰间时,他顺势往前一扑,好像郭靖把他甩出去一般。
              台下震天般喝起彩来,黄蓉心中顿时一松。郭靖有些发愣,不知怎么着竟赢了,待回过味来是田易相让,两人已弯身行礼,往台下走去。田易走近他身,向他作揖,低声道:“郭大侠有伤在身,胜之不武,日后再比过,免得郭夫人担心。”
              郭靖听他又提起黄蓉,知他存心相让,心中窒闷更甚。众军士知他一向平易近人,纷纷涌上来恭维称赞,郭靖勉强挤出笑脸应对,四处寻找黄蓉,却看到人群外,田易正在与她说话,言笑晏晏,甚是相投的样子,顿时如临昨日梦境,竟无端生出几分心灰意冷。
              他在人群外站了片刻,直到黄蓉回头瞧见他脸色白的吓人,吓了一跳,忙回到他身边问道:“靖哥哥,怎么脸色这样难看?是不是胸口疼?”
              郭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掌心冷汗湿粘,开口道:“蓉儿,我们回去。”
              田易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后,恭恭敬敬道:“郭大侠,郭夫人慢走。”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18楼2017-03-09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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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说明,醋坛子我已把不住了,酸不酸不好说,只怕要飘……飘哪算哪,全写完了再改吧……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28楼2017-03-10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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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郭靖本不欲多言,忽然想起一事,沉沉道:“田舵主,今日郭某承蒙相让,我们日后再比过。军营重地,教习武功便罢,如今日般乱规矩的事,还是免了。”
                  田易一愣,嘴角渐渐浮出冷笑,躬身道:“郭大侠教训的是。
                  郭靖说完,扯着黄蓉便走。
                  “靖哥哥!靖哥哥!你伤势如何?给我瞧瞧啊!”黄蓉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有些狼狈,又怕他方才触及旧伤,本想去营中他的帐里查看一下,哪知他不由分说拽着她便走。
                  郭靖心里憋闷,又不知该如何跟她说,亦鄙夷自己这般小肚鸡肠,恨恨甩开她的手,一拳砸在路边一块拴马石上。
                  黄蓉还从未见过他这般迁怒之举,心中讶然,忙上去掰开他的手检查,见只有几个小口子,这才放心,问道:“靖哥哥,那田易究竟有什么古怪,让你这么厌恶他?”
                  郭靖沉默半晌,才忸怩道:“我……梦到你们在一处。”
                  黄蓉不意竟听到这么个答案,哑然失笑,“呃……靖哥哥,梦是反的呀……就为了这个吃醋,我也太冤枉了些。”
                  “不……不是的……不是……蓉儿,他……”郭靖咬咬牙,“他喜欢你!”
                  黄蓉奇怪的瞧着他,“他喜欢我?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我?”心里却不由“咯噔”一下。
                  郭靖咬咬牙,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心中也是奇怪,自己见了田易总莫名奇妙觉得理亏是怎么回事?
                  黄蓉见他脸色变幻几重,想到他自昨日以来古怪之处,若有所悟,抚着他手背柔声道:“靖哥哥,他又不是欧阳克,你我也不是当年的少男少女,凭他谁有什么念头,还能奈你我何?田易如今是丐帮肱股,想必鲁帮主正用的着他,你若不喜,我以后尽量不与他碰面就是,何必气成这样?”
                  郭靖自觉理亏,耳朵慢慢红了,结结巴巴道:“我没……我没生气……”
                  黄蓉“噗嗤”一笑,“对,我靖哥哥才不为这点小事生气,就是这拴马石不好,忒碍眼了!打的好!”
                  郭靖被她逗的笑了,挽起她手,回头望了军营一眼,摇了摇头,舒了口气,与她离开了。
                  黄蓉心下却颇有几分警惕,回到府中便让鲁有脚去查田易来历,这一查倒把她吓了一跳。她赶忙拿着房契去找吕大人,问及那赠与房舍的田家子侄的姓名。
                  “田不易!?田易,田不易?”黄蓉乍闻之下悚然一惊。他们是同一个人吗?若是如此,这田家子侄知道他们屋舍被烧,当真一点也不奇怪了。可是这田易为何如此?田不易这名字听来怎么如此熟悉?
                  她握着房契,怔怔的走出吕府,心头一团乱麻。回想起灞源初见,除了谈吐特别隽雅,对田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这么说,他来到襄阳也并非偶然……
                  她拿着房契,不知不觉走到了军营门口,心头一凛,本想转身就走,踌躇了一会儿,叫了一个兵士给田易传话,以鲁有脚的名义约他到城郊叙话。
                  田易听闻鲁有脚约他到城郊,有些奇怪,他们见面,向来不是军营,就是去丐帮的堂口,怎么好好的约到了城郊?待赶到城郊一看,远处的倩影分明就是朝思暮想的梦中人!心中一热,加快了脚步。
                  黄蓉执着一根竹杖立在溪边亭中,见到他来,面若寒霜,一句话不说,将手中的房契递给他。
                  田易顿了一下,接过房契,怯懦道:“帮主……”
                  黄蓉盯着他瞧了半晌,忽而冷冷一笑,望着溪面缓缓道:“还请田舵主给我一个解释。”
                  田易拿不准她什么意思,斟酌着一字一句道:“这屋舍是属下祖传,属下孑然一身,要来无甚用处……”
                  黄蓉忽地转身盯住他,冷冷道:“田舵主是把我当傻子耍了。说,你为什么入丐帮,为什么来襄阳,为什么大费周章送我夫妇房舍?你有何企图?你是宦族子弟,簪缨世家,别跟我说倾慕丐帮忠义,家道中落,于是入了丐帮。这鬼话,骗骗鲁帮主也就罢了,在我面前,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她这副冷着脸瞧人的模样与前世如出一辙,田易忽然间瞧见了,顿时情难自已,往前跨出一步,激动道:“茹儿,我只是挂念你,怎么会有歹意?”
                  黄蓉听他竟然叫自己作“蓉儿”,瞬时大怒,“你好大胆子!蓉儿这名字也是你叫的?!”说话间“唰唰”几棒施展出去,又劈又戳,狠狠打在他几处要穴上。田易下意识腾挪跳跃躲了几下,忽地停住,任她棒头直戳面门。
                  黄蓉一愣,停了下来,蹙眉道:“你到底是谁?有何意图?”
                  田易苦笑一声,满是酸涩意味道:“帮主信不信人有前世?”
                  黄蓉冷眼斜觑,讥讽道:“你该不会要说,我们前世有什么瓜葛吧?这等怪力乱神的鬼话你觉得我能信?”
                  田易本就肥圆的脸上,五官挤作一团,愁眉不展,“我知道帮主一定不信,但属下一片真心,绝无歹意。不过是梦中偶然得人指点,知道与帮主前世……前世有段情缘……”黄蓉柳眉倒竖,横他一眼,田易心中一跳,忙改口道:“有些瓜葛……属下并不曾有什么痴心妄想,不过只想略尽绵力罢了……”
                  黄蓉本想斥他鬼话连篇,却无端端觉得他说的兴许并不是假的,沉吟片刻,道:“这房子,我会尽快还你。你若愿留在襄阳,我不拦着,只是请你勿要惹是生非。”她眼中渐渐生起一股杀气,“若是昨日军营之事重演,我不管谁是谁非,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田易前世见惯了苏茹与他闹小性儿,这副轻嗔薄怒的模样最是让他心动,一时忘情,握住她手急道:“茹儿,那房子本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30楼2017-03-10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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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更的人呢?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32楼2017-03-10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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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没有的哦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7楼2017-03-12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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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郭靖本是无意巡城到此处,仿佛鬼使神差一般略做停留,远远瞧见了黄蓉的身影,心中正在纳闷她出城做什么,下一刻便瞧见了她身后跟着的田易,顿时血液倒流,脑中一片空白。这情景,与梦中几多相似!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城墙,走到黄蓉面前,黄蓉叫了他几声“靖哥哥”,才回过神来。
                        “靖哥哥,你怎么了?我刚才…和田易去城外说了些俗务…”黄蓉看他脸色不对,既担心他伤势,又怕他多心。
                        良久,郭靖“嗯”了一声
                        黄蓉本想跟他说房契的事,转念一想,现下立刻不能搬离,又何必让靖哥哥心里不痛快,便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的走回家。晚间吃饭时郭靖一直沉默不语,黄蓉旁敲侧击问了几句,他都说无事。黄蓉心想今日之事解释起来着实麻烦,待来日全都妥当了,再告知他不迟。
                        郭靖心里眼里全是他们俩一前一后回城的身影,脑中浑浑噩噩。论武功,论人品,论情分,那田易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黄蓉在武林之中,声名原盛,爱慕者并不少,只是她郭夫人的名头更是响亮,他从未想过,人到中年,竟然被这样一个情敌慑住。
                        他自然信黄蓉绝无二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其貌不扬的田易面前,他总是无端端矮了三分,倒像他才是那个夺了别人妻子的人。他迷迷糊糊的想了许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去,渐渐入梦。
                        梦中一团迷雾又将他带到那日所见仙山,众人混战作一团,“蓉儿”和“田易”在阵中厮杀,“田易”剑法卓绝,仙法亦是出众,显然是一众人中的顶梁柱,只见他左劈右杀,杀死了不少魔道中人。对方却也不是庸手,终于一剑刺中了他。“蓉儿”大惊失色,要冲过去救他,郭靖一望即知她不是对手,一股大力推着他冲到她面前,一把拽住了她。
                        “蓉儿”用力挣脱他的桎梏,只见田易瞬息见就要灰飞烟灭,凄厉的喊出一声:“不易!!”郭靖一下子惊醒,却看到身旁黄蓉也猛的坐起来,口中喃喃道:“不易!”
                        郭靖脑中如遭重击,握紧黄蓉的手道:“蓉儿,你说什么?”
                        黄蓉神色迷蒙,似乎深陷梦境,郭靖在她掌心掐了一把,疼痛一激,渐渐醒过神来,“靖哥哥!我做了一个梦!”
                        郭靖疑心他们入了同一个梦境,问道:“可是梦见了田易?”
                        黄蓉歪在他肩上,轻轻点点头,低声道:“难道他日间所言,竟然是真的?”
                        “你们日间说了什么”这几个字在他嘴边绕了几个圈,怎么也问不出口,仿佛这窗户纸一捅破,就有什么像脱线的风筝,一去不返。
                        黄蓉在他身上靠了一会儿,扛不住满身困倦,复又睡去。郭靖将她轻轻放倒,心中怅然若失,辗转到天明,才合上眼睛。
                        此后数日,他或宿军营,或深夜方归,连跟黄蓉说几句话的时间都不曾有。黄蓉忙着在城内寻访宅子,每日早出晚归,焦头烂额,也不曾以为意。 可惜城中一时并无合适的房舍,无奈之下,请吕大人代核了房价,尽数折成银两转交给田易。
                        田易也不推拒,转手却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不少粮草以充军资。要知此时宋朝君臣偏安一隅,奸佞当道,民不聊生,军资年年匮乏,便是有钱也弄不到粮草。田易捐助的粮草虽然杯水车薪,却让众人眼前一亮。
                        郭靖见到田易,总是莫名的束手束脚,心中既歉疚又隐隐一丝惧怕,自己也十分好笑。只是这粮草之事,却由不得他退缩,他去到丐帮驻地,堂中素净简朴,鲁有脚,田易和几位堂主正在议事,堂上左首,赫然坐着的却是爱妻。
                        黄蓉也是听闻粮草之事,赶来详询。
                        田易正在堂中禀报,如何从海外运便宜粮草,如何经水路运入内陆,麻烦之处,是要避过市舶司的盘剥。田易本是宦族子弟,家道虽没落了,故旧却还有那么几个。恰巧这一任的执事是他叔父旧部,心怀忠义,无处可表。听田易说起襄阳艰难,悄悄的把这笔账抹平,让他们稀里糊涂蒙混过关。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54楼2017-03-17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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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堂中几人听到这事都兴奋不已。
                          鲁有脚笑道:“有了这个法子,虽然不能用做常例,若是青黄不接时用来救急却再好不过了!田易当记一功!”
                          田易躬身道:“为襄阳出力,是属下应当的。只是这功劳属下却不敢抢了去,钱是黄帮主出的,主意也是黄帮主出的,属下不过跑腿做事罢了。”
                          黄蓉本来笑意盈盈的脸上,顿时僵住了。
                          堂中几人面面相觑,鲁有脚一拍掌道:“我说嘛,原来这是黄帮主想出的法子!”
                          黄蓉盯着田易的脸,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却见堂下一个身影转过脸往门外走去。黄蓉心中喊了声“糟”,急忙追出去,“靖哥哥!靖哥哥!”
                          郭靖见她追了出来,停下脚步,脸上强颜欢笑也掩不住周身落寞,“蓉儿。”
                          “靖哥哥!”黄蓉追到他身前执起他的手,欲言又止,踌躇了一会儿道:“靖哥哥……我……我没有让田易买粮草。”
                          郭靖看她的模样却是误会了,拍了拍她的手背,微微笑道:“蓉儿,能买到粮草是好事。我虽然……虽然不喜你与他过往……,可这是国家大事,自然不能相提并论,他若还有办法,尽可多弄些来。”
                          黄蓉苦笑一声,只觉百口莫辩,郭靖的态度让她起了些微妙的心思,当下不动声色,附和道:“靖哥哥说的是。那你先回去,我们继续议事,若是有了什么新的法子,等我回家告知。”
                          郭靖看看她的脸,伸出手帮她理了理鬓发,柔声道:“你莫要太辛苦,我仍旧回军营去。”他目光中似有诉不尽的柔情万千,黄蓉一时看的怔了,任由他就此离去。
                          他们夫妇二人向来心意相通,亲密无间。郭靖口齿上虽远不及她伶俐,但在她面前有一说一从无顾忌。绝情谷中,她解开了多年心结,以为从此以后,再无隔阂,哪里想到一个田易,竟能掀起恁般波澜。
                          她只当郭靖不过略有芥蒂,说明白了自然就不再放心上,可如今看来,事情远比她想的更加棘手。田易在众人面前说了是她出钱买粮,她自然不能再去争辩这银钱原本的用处,更无法向靖哥哥解释这宅子的来历。可如果不说,让靖哥哥误会她做了这么大事,宁可去跟田易商量,也不先告诉他,那岂不更糟?一时间竟然成了进退两难,她不由狠狠瞪了田易一眼。
                          田易远远看到,微微躬了下身子以示歉意,眼中却露着笑。黄蓉突然明白,他这是故意让她骑虎难下,不能把宅子再退还给他。她微微气结,可又不能真气他到底,这股子微妙的情思似是来自她也说不清的地方,生平头一次在这件事上如此纠结烦恼。
                          厅堂中众人仍在讨论军务,襄阳郡守和吕文德相继到来,郭靖不在,她亦不想继续逗留,悄悄退了出去。堂外日头西斜,已近黄昏,她挂念幼子幼女,径直回府。破虏和襄儿已近百日,出落的白白嫩嫩,极是可人。她跟孩儿戏耍了一阵,兴起时想跟丈夫分享一二,顾盼无人,心里一阵空落落。望了望窗外初升的月亮,她回身包了两件干净的衣服,往军营去。
                          军营守卫森严,没有令牌,又无通报是决计进不去的。她不愿惊动守卫,悄悄从僻静处潜入郭靖军帐之外,透过缝隙偷偷瞧他。郭靖此时何等功力,她尚未落地,早已知晓,轻轻咳了一声,轻笑道:“既来了,躲在外面做什么?”
                          黄蓉掀起帘子进帐,对上他的眼睛,便那么直直的盯着。郭靖吃不过,低垂了眼睑,轻轻咳嗽了几声。
                          黄蓉叹口气,走到他身旁,帮他脱下外衫,口中嗔道:“怎么跟小孩子似的,闹脾气还这么久?”
                          郭靖转过身子,耳根子都红透了,有些羞恼的嘟囔道:“我何曾闹脾气来着?”
                          黄蓉冷笑一声,将他拽过来,将中衣也给他解开,把里面缠着的夹板一点点拆下,一点点摸他的肋骨,再把夹板给他一块块缠上,换上拿来的新衣,这才慢悠悠道:“没闹脾气,那是军帐比家中舒服了?”
                          “咳,我有军务……咳咳……不是闹脾气……咳咳……”郭靖觉得嗓子里痒的出奇,越想出言争辩越忍不住想咳。
                          黄蓉拎起茶壶一看,冷的。一摸怀中,九花玉露丸也没带在身上,听他咳个不停,恼道:“合着你在营中不用睡觉的?非要肋骨扎进肺里去才跟我说?这帐中四面露风,又怎么能休息好?”
                          郭靖见她俏眼圆睁,口角含怒,心里一软,便想应承她回家去。咳嗽了几声,正想哄哄她,外间传来鲁有脚等人的话音,嘈嘈杂杂,愈来愈近,只听吕文德哈哈大笑,朗声道:“田舵主当真是我襄阳一大助力!前有郭大侠,后有丐帮诸位英雄,咱们齐心合力,何愁鞑子不退!”
                          郭靖脸色一变,那日她梦中一句“不易!”在脑中如霹雷一般炸响。
                          “不易!”
                          “不易!”
                          …………
                          黄蓉一听这句话,就知道要糟,再一瞧郭靖的脸色,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吕文德和鲁有脚,几位丐帮长老,田易,前后进了郭靖的军帐。吕文德笑容满面,朝郭靖拱手道:“郭大侠!哦,郭夫人也在!郭大侠,田舵主有个极便宜的法子可以弄来军资,我们正要和你商量!听说这法子是郭夫人想的,怎么没听郭大侠说起过?”
                          黄蓉瞧瞧郭靖的神色,心中愈来愈冷,微笑道:“此事我并不知能不能成,只是跟田舵主提了提,谁知他竟办成了。功劳可都是田舵主的,我不过动动嘴皮子罢了,郭大爷更是一无所知。诸位在此有军务相商,那我便先回府了,告辞。”
                          她望了郭靖一眼,顿了一顿,见他并无留下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4楼2017-03-20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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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倏忽月余过去,蒙古兵不来打扰的日子,襄阳城平静如水。春日渐暖,柴米油盐酱醋茶里闷了一冬的襄阳百姓,渐渐开始成群结队往郊外去踏青。
                            郭靖依然常驻军营,隔几日回家去,两人也是相敬如宾。每每想说几句体己话,却总是如鲠在喉,说上几句便说不下去,只好又默默回军营去。日子久了,众人均瞧出来不妥,但无波无澜的,又不知从何劝起。
                            黄蓉心里堵了一口气,纵然挂念他伤势,也不过在府中默默准备好药品衣物,再不踏足军营一步。只是心里郁结难舒,总是怏怏不乐,这是谁也瞒不住的了。
                            田易看在眼中,不免暗暗后悔。他本意只是想让她不再把宅子退还给他,又按捺不住嫉妒,总想给郭靖添堵,哪里知道会让他们夫妻离心到这地步,当真是打鼠碎了玉瓶,得不偿失。但他亦知此事他绝不能再继续掺和,不然还不知要惹出什么乱子来,只好默默在一旁心焦。
                            郭靖的断骨休养了数月,已恢复了九成。期间黄药师不曾再来襄阳,每月遣双雕送药来,他每每看到双雕飞过上空,心里便想到数月前种种生离死别,当真是恍若隔世。这日他在军营做日常操练,空中双雕翱翔,呼啸不绝,雄雕在他头顶绕了个圈,落在他肩头。郭靖心中一紧,抚着雕儿的羽背,问道:“是蓉儿有事吗?”
                            雌雕在空中盘旋了几圈,雄雕跃起,双雕飞向城西,郭靖心知有异,着人通知鲁有脚和吕文德,忙提气跟着奔去。还未到城头,已有兵士来报,有不少踏青去的襄阳百姓在城外遇袭。据逃生回来的百姓说,那些人着宋人衣衫,却叽哩哇啦说着蒙古话,清明前后,出去扫墓的百姓甚多,大家没防备,这一趟被捉去的百姓足有数百人。
                            郭靖扫眼一瞧,逃回来的多是老弱,心中有了计较,那些被捉去的青壮妇孺一定凶多吉少,忙叫守城士兵数了人头登记了姓名,赶紧关上城门。他大步飞上城头,派出探马,果然蒙古兵的千人队已在路上。他心中疑惑,若是在草原边界,这会儿青黄不接,蒙古人出来打谷草是再正常不过。可襄阳离草原十万八千里,总不至于是打谷草打到这里来。襄阳是重镇,派这么千儿八百的先锋来,没有后援,这是打什么?
                            他这厢在城内严阵以待,蒙古先锋驱使着抓去的宋人渐渐逼到城下。郭靖忙请吕大人开城门,自己点了数百人杀将出去。蒙古的千人队散散漫漫,并不着急厮杀,似乎只想把前面的宋人赶回去。郭靖一边带人护着百姓后退,一边往前厮杀,心中有什么呼之欲出,一股寒意从后背慢慢升起,忽然看到近前一个蒙古兵满脸的疹子,郭靖拨过他手中长矛往前一送一挑,将他挑飞之后,脑中灵光乍闪,浑身巨颤,回头向城内大吼:“关城门!!他们染了瘟疫!!!”
                            顿时城墙内外一片哗然。
                            城内守军急忙推关城门,城门口聚集的百姓哭爹喊娘,拼命往城内挤去。城外宋兵慌乱,进退不得,一时溃不成军。此时那蒙古千人队突然勇猛向前,拼命厮杀。蒙古人的前锋尽是骑兵,居高临下,马蹄如铁,先时不紧不慢,宋兵也无意猛攻,现在猛然心神大乱,而蒙古兵显是得了瘟疫的死士,早知道这一来就是有死无生,此消彼长,不过几柱香的功夫,宋军已剩下不到百人。
                            郭靖早已浑身浴血,他将长矛裹上自己的外衫,用降龙十八掌的掌力催动长矛,舞的虎虎生风,在敌阵之中,以一挡百,当真是勇猛无匹。他已知无幸回城,御敌之时无丝毫防守,步步都是死攻,蒙古人一时倒也近不得他身。敌军血液溅了他满头满脸,眼睛被血模糊了,听力骤然敏锐,战场一片杀声之中,分明听到一个凄绝的呼声———“靖哥哥!!”
                            他心中一痛,想要回头去看她一眼,手下顿了顿,登时一把大刀迎头劈了上来,他心神一凛,用内劲将刀身震的弹了回去,将那马上的兵士震裂了臂骨,摔下马来。
                            只是他再勇猛,终究只是一个人。蒙古兵如潮水一般涌将上来,一波倒下,又一波跟上来,他终于力有不逮,手下软了一线,便被一把长矛插进了胁下。 他一把钳住长矛,往外一送,握住长矛的士兵已被他穿胸插过。他借着那一推之力,飞身跃上马背,借着马力在敌营中穿梭,务求多杀几个蒙古人。不止为了灭敌,更为了少一个人跟他们接触,这瘟疫便少一分危险。
                            黄蓉闻讯而来时,正逢他喊出那句“关城门!有瘟疫!”她登时想到蒙古人西征时,最爱用的技俩之一便是用瘟疫浸染全城,不战而降。他们一直在饮水食物上百般防御,万没想到蒙古人这次直接用了死士,灭绝人伦。
                            眼见城门关闭,郭靖渐渐被蒙军包围,吕文德和郡守开始登记清点进城的百姓,为了满城性命计,绝无可能再开城门。她在城头呆呆望着着郭靖的身影,转瞬之间,数个念头闪过,竹棒一摆,便欲跃下城头与他同生共死。她身影刚刚晃动,就被身边人点了穴道,一个肥硕的身影自眼前闪过,田易已经跃下城头。
                            城头上的武林高手为“瘟疫”二字所慑,原本还有些犹豫,见田易跳了下去,终于纷纷跃下。郭靖本已力竭,只凭着一股毅力厮杀,身旁来了助力,忽然手臂一软。他胁下二寸中了一矛,鲜血汩汩流出,此时早已头晕眼花,明知城中此时不宜再派人出战,也无力分辩,眼前一黑,心中念了句,早知如此,何必跟蓉儿闹生分,微微一笑,便人事不知了。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75楼2017-03-22 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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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天……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03楼2017-03-26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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