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0
三年以后。
转眼结婚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悦悦也即将5岁了,已经到了发挥她古怪想象力的时候,每天有无穷的问题等着她可怜的爸爸妈妈。四十而不惑的尹政依然是皇朝的总裁,董事长也依然是他那七十而从心所欲的父亲,父子两个也依然有争执,不过这两年,皇朝的架构渐渐调整,每天的盈利也稳步上升,企业显现出新的活力,这样的吵架或许还是多一些好。
自己也在北大中度过了这两年,现在也即将硕士论文答辩。幸好有尹政在专业上、生活上多方面支持,提供各种资源才使我的硕士课程能够拿到很好的成绩,我们也在这过程中也找到了一个平衡点,不再为了工作或是家庭的问题两头为难,其中也有不少悦悦的功劳。
不过最大的好消息是,允思要当爸爸了!虽然之前他和子薰姐已经决定不要孩子了,而且也领养了一个女孩,但是意外之喜就是来的那么突然。子薰姐当了一个名符其实的高龄产妇,搞得允思每天像上了发条一样的紧张,子薰姐也大呼受不了。
仕詹和肇佳成了「双职工」家庭,仕詹在皇朝忙的不亦乐乎,肇佳也投身到自家企业当中,不过总是找可以休假的时候带着女儿到处趴趴走,按照仕詹自己的话说是劳逸结合。我倒也真是羡慕他们,青藏高原、新疆大漠都留下他们的足迹。
不过今天家里还有个超龄毕业生即将回家了,尹褆在一年前就拿到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EMBA,他直接加入了皇朝集团在北美的事务,如今带着成绩向自己的上司报告来了。
「我们去接他就好,你乖乖的在家等,好不好」允思细声细语的安抚着子薰姐,高龄产妇的情绪就像颗定时炸弹,允思只能陪着笑脸,卖笑的很专业。
「可是我想去啊」子薰姐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你们两个别演偶像剧了」经过他们身边大声打断他们「姐姐,你别去了,机场空气不好」
「对,你听张晓的,对你身体不好的」
「好吧,到时也给我打电话」她像是把一项使命交给允思一样,允思也认真的点头。
「该走了」尹政抱着悦悦进来催促。
到了机场等在出关口,飞机难得的没有晚点。大屏幕上出现了尹褆那张帅气有型的脸,他脸上挂着黑超,穿着黑色的衬衫,背着一个军绿色的帆布包,破烂的牛仔裤以及一双看不出原色的帆布鞋,不过隐约中这个不羁的尹褆透出几分精英的味道。
「我回来了」他摘掉墨镜,跟我们一一拥抱,悦悦撅起嘴抱怨「小叔叔,我弄疼我了」
「小鬼灵精」他拍拍她的头「带你去吃草莓蛋糕,好不好」
「好」悦悦拍起小手。
「她呢」尹褆四周望了半天「怎么没来接我」
「我们不是应该问你吗」我诧异的问着他。
「她上周就从纽约回来了」他眉头一皱「她没找你去」
「找我?」我觉得这真的不靠谱。三年间,尹褆是不是召唤苏敏去纽约,搞得苏敏的咖啡店也没得做「你把人吃干抹净,现在到找我来要人,我上哪给你大变活人去啊」
「懒得跟你说」他转头对他两个哥哥说「爸爸在家里等着吧」
「嗯,早等着你了」允思拍了拍他肩膀,接过他的行李。
回到家,金烨在书房等着他的儿子们。尹褆很快进入状况,从帆布包里拿出笔记本,利落打印好简报材料,让我们人手一份,又接好了投影,开始向皇朝董事长以及总裁和法务总监汇报皇朝北美分公司的情况,我坐在一边旁听。
金烨听着自己小儿子的报告,脸上的笑容和自豪溢于言表,而尹政和允思则是神色凝重的做着记录,我也忙着听着重点,果然感觉到世界级名校的EMBA不一样。
尹褆昂首在投影前高声讲着各种数据、分析,抑扬顿挫的音调中是呼之欲出的自信和刻意隐藏的锋芒、高傲。
「大致的情况就是如此,具体的内容之后的报告里都会有」
「好,看来这三年你没有白费,尹政、允思你们觉得如何」金烨并没有关注手上的简报。
「如爸爸所说,北美的业绩一直低迷,管理层也下了不少功夫,却没有效果,现在确实提高了不少」尹政中肯的评价他。
「做得不错,我之前还担心他」允思笑着回应,不过也指出不足「北美分公司的劳资纠纷确实还是一个隐患」
「确实是个问题,但能将整个公司士气带起来就是好的开始」金烨摆摆手,转头笑着问我「张晓,你看你这个毕业生和尹褆这个毕业生比呢」
「爸爸既然有心称赞尹褆,何必要搭上我这个小女子呢」我合上本子笑眯眯的说。
「你瞧瞧你,我就是随便问了句,你却有一大串话等着我」他扶着桌边站起来「好了,快吃晚饭了,我也把仕詹叫过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仍没有看到苏敏的身影,尹褆也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和仕詹把酒言欢。我不放心走到尹褆身边「你和苏小敏到底怎么着啊」
「我们两个没怎么样」
「没怎么样她不理你,你到底打算怎么着」
「你帮我办个摄影展」他思考了一下说「帮我追回老婆」
「什么」我瞪大眼睛质问 「谁是你老婆」
「还能谁是我老婆」他反问。
「什么时候的事」仕詹也很诧异,问着他缘由。
「去年圣诞我带她去Las Vegas玩,然后就注册了」
「那也能算真的吗」我是真拿这两个人没办法了,我无奈的看了看尹政,他也是爱莫能助的摇摇头。
「怎么不能算」他反问我。
「中国实行的是婚姻登记制度」允思也颇有无力感。
「我知道啊,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登记的」
「那现在新娘呢」这不知道这两个人搞什么飞机。
「跑了」仕詹帮尹褆回答,所有人都笑到不行了,我也被气笑了出来。
「你可以笑的更幸灾乐祸一些」尹褆瞪了我一眼「你不会不帮忙吧」
我现在真的确认上辈子若曦一定欠了14太多的狗血帐,所以我现在才会还账还的那么辛苦。也对,什么账都好还,唯独情账难还,看来只能是认命啊!我自己安慰自己。
弄一个摄影展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何况要求我在两个星期之内,就算我内裤外穿也做不到。幸好问到Kathy之前的朋友刚举行过画展,只好把场地和设备借过来,然后重新设计在加上尹褆这些年来的摄影作品凑成一个摄影展。
面对着这一张张照片,从他大学时期到现在,各个时间都有。我拿起一张,,照片上怀孕的女子坐在床边,面带浅笑,平和而幸福;身旁坐着她的丈夫,小心翼翼的将脸贴上肚子,表情是那样的害怕也是那么的喜悦,在害怕和喜悦当中有种微妙的联系。
「你什么时候照」我拿起照片问他。
「那时悦悦快出生了,打算给你照个大肚照留作纪念」他接过照片「技术还是挺好的」
「你给悦悦照的照片已经可以单开一个展览了,这张一定留给我,连底片都要」尹政的表情实在是太吸引人了,仿佛可以看到他头顶上父亲的光环。
「快点准备吧,让那个丫头出去疯两个星期就够了」他继续整理着照片。
摄影展是在Kathy提供的专业团队才顺利开幕,当然作为回报,《Female》也作为唯一的指定媒体。展览没有对公众开放,只是小面积邀请了曾经和尹褆工作过、合作过、还有一些业内人士以及朋友参加。
场地就设在798,八零年代典型的宽阔厂房有两层高,从头顶上一长排的天窗透射进自然光,轻松而写意。场地被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尹褆这些年来的作品,有风景、人物、纪实,还有很多的商业摄影作品,这是他从大学毕业到现在对自己的总结。
看完了第一部分,人们可以通过一条长长的连廊,到展览的第二部分。
展览开幕的当天我终于看到了苏敏,她穿着一条长长的希腊式白色刺绣长裙,脖子上戴着一条裸色的丝巾用来遮盖裸露过多的领口。头发也是梳得是女神头,长长的垂了下来。
「你回来也没跟我说一声,结婚那么大事情都没跟我说」
「没,我没结婚,就是……」
「就是随便疯狂了一下,对吧」
「姐姐」
「好了,不说你了,你自己慢慢看吧」我转身去找尹政。
尹政抱着悦悦,正在欣赏展览,悦悦懵懵懂懂的看着图片,尹政也很有耐心的一点点引导她。我们三个来到尹褆为我们拍摄的纪念照前面,悦悦看到她认识的两个人「爸拨,妈妈」
「不对哦,这里面也有悦悦啊」
她疑惑的看着我。
我给她指了指我的肚子「那个时候悦悦还在妈妈肚子里」
「喂,一家三口好幸福啊」Kathy笑着豪爽的拍了怕我,身边还带摄影记者走过来,然后她收敛了些问候这尹政「金总好,方便给您拍张照吗」
「没问题,不要拍到孩子」尹政站在照片边上,很有威严的交待着。
「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啦」我戳穿她的意图「想拍独家吧」
「我当然要客气一些,希望你相公可以明年给我们的广告预算更多」她装出一副势力的样子「可惜没了你这个人质」
「哦,原来你帮我这个忙是居心不良」我走到尹政身边,让摄影记者拍下一张合照。
送走了Kathy,尹政也被熟识的人拉去,我又看到了苏敏,她还在第一部分的展览晃悠。
「怎么还没去看第二部分」
「我怎么没看见他」她四处张望「还有其他人呢」
「可能去那边了吧」我看了她一眼「我带你过去吧」
带着她走到连接的走廊,长长连廊,展览着不同地方的风景,遍布世界各地,但是那么多的风景略显得空寂,每一张下面用各种语言写着一句话,你在哪里。
「这是什么意思」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指了指那扇关着的门。
她带着迟疑推开了门,里面很安静,我跟在她身后走进去,里面有很多的图片,四周的墙面,还有天花板上都是苏敏的照片,放在展厅中央的是那年苏敏在玫瑰湖照的那一张。
尹褆从另一边的门走出来,后面还跟着参观展览的人。
「嗯……我一直都在寻找一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人,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我已经找到了,原来她一直都在我的心里」他支支吾吾的说出这番话,最后他单膝跪地,拿出一枚戒指「请嫁给我吧」
「我……」苏敏看起来很犹豫。
四周的人群按照顺序,穿过苏敏和尹褆之间,将手中的玫瑰花交给苏敏,并对她说「请嫁给他吧」
苏敏手上单只的花朵渐渐成为一束,尹褆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似乎不允许她拒绝。她没有出声,周围人都在等着她的答案。悦悦好奇的看了看这两个人,她拽了拽苏敏的裙子,苏敏也蹲了下来和悦悦同高「悦悦喜不喜欢花」
「喜欢」悦悦看看尹褆,然后对苏敏说「姐姐,爸拔经常说妈妈笨,但是爸拔告诉我他很喜欢很喜欢妈妈」悦悦一字一句的说,周围传来笑声,我有些不好意思,不禁瞪了尹政一眼。
「叔叔也经常说姐姐很笨,所以叔叔也很喜欢很喜欢姐姐」悦悦后面的话令尹褆感到吐血。
「悦悦,姐姐告诉你,你叔叔才是大笨蛋」苏敏气愤地转身离开展厅,留下瞠目结舌的观众,小肇事者还有她可怜的叔叔。
为了防止可爱的悦悦惨遭失意怪蜀黍的报复,我和尹政决定迅速带悦悦离开这里。赶上是周五下午,尹政开着车带着我和悦悦没有走回市中心的路,而是上了高速路。
「去哪儿啊」我不解的问,看到熟悉的交通标志,我知道他要带我们去山上,那栋充满美好回忆的房子。 房子一如当初,维护的很好,我带着悦悦推开那扇木门,还是我最后一次离开时的样子,一切都是一样。
「我安排了人定期来清洁」他跟在我的身后,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他。
「妈妈」悦悦指了指游泳池「游泳,游泳」
「没带泳衣怎么办」
「我让人收拾好悦悦的衣服,放在后备箱」他摸了摸悦悦的头「爸爸带你去拿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