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日退朝,上面召内阁、兵部来至门上。兵部选镇抚司理刑官毕,臣健等入至暖阁。上盛气曰:「张天祥事秘密未行,先生辈昨所进揭帖祇合亲书密进,如何令书办官代写?」臣健等皆叩头曰:「东厂揭帖臣等已封定,不曾令书办官见之。」上曰:「阁下揭帖内乃有提解来京等语,此事尚未行,且欲解京者正欲明白其事,先生辈固以为不可行,何也?」臣健等对曰:「臣等非敢阻解京,但无故传旨,事体未便,故欲少待会勘耳。」上曰:「此事已两番三次,何谓非阻!」皆对曰:「此事情已经法司勘问,皆公卿士大夫,言足取信。」上曰:「先生辈且未可如此说,法司官若不停当,其身家尚未可保,又可信乎!」臣东阳对曰:「士大夫未必可尽信,但可信者多,其负朝廷者不过十中一二耳。」臣迁对曰:「事须从众论,一二人之言恐未可深信。」上曰:「先生辈此言皆说不得,此是密切令人到彼处体访得来,谁敢欺也!」皆对曰:「此事干证皆在彼处,恐劳人动众耳。」上曰:「此乃大狱,虽千人亦须来。若事不明白,边将谁肯效死。」臣健等皆曰:「赏罚,朝廷大典,正须明白。若有功不赏,有罪不罚,诚恐失边将心,无以压服天下。臣等愚见无他,正欲皇上明赏罚耳。」上曰:「赏事重大,朕不敢私,但欲得其实情。若果系扑杀,贪功启衅,岂可纵之?若果有功被诬,须为伸雪。」语久,龙颜少霁,曰:「须传旨行之。」皆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