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雪里你泪秋蝉,离别时夜静花寒。
笑看红颜晚,再也不复返。
缘起缘散花开花败。
入夜,天幕如墨染般倾泻而下的黑。月朗星稀,偶尔卷过阵阵寒风,冷寂的透出丝丝寒意。只是,这寒意,到底是寒了人,还是寒了心。
灵隐寺,寂静无声,寺里的僧人都已睡下。后院一间禅房里,确是格格不入的点了一根蜡烛,微弱的烛光照射在房中二人的面庞。
【灵禅子?】
少女死死的盯着面前着白紫道袍锁甲的仙童。
少女梳着双环髻,一袭蓝衣白纱,面色有些失常发白。
【白雪姑娘,正是在下】
灵禅子托着拂尘,右手并于胸前垂首行了一个佛礼。
禅房里瞬间没有任何声音,只剩下烛火不断因为透进来的一丝凉风而跳跃不停,禅房里忽暗忽明。
半晌,白雪紧紧的抓着桌沿,神色惨白身体不断的在颤抖,眼眸失神的瘫坐下去。
【那你爱我吗,就像,你的肉身赵斌一样。】
白雪声音沙哑的厉害,但是她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在这个时候就更是要果断。
灵禅子垂眸看着白雪,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但仍是面无表情。
终究,还是淡漠开口,
【赵斌没有我作为灵禅子时的记忆……而我也没有作为赵斌时的记忆,也并不是说完全没有,而是对于赵斌的记忆,只有一部分。】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赵斌就是灵禅子,灵禅子就是赵斌对吗?灵禅子是佛?】
白雪死死的咬着嘴唇,即使知道事实也只想从他嘴里说出来她才信。
她曾经那么爱他。
他曾经那么爱她。
任岁月流离而徘徊,过了多久,她说要珍惜。却忘了,入魔时,洞主说过她的赵斌就是灵禅子。她并不是忘了,她是刻意不去想起来。甚至明知道,灵禅子……没有完全继承赵斌的记忆,却还是在龙虎山大战时叫他赵斌。
【是,白雪姑娘,你并非大恶之妖,心中佛性很强,必定会修炼成仙。】
灵禅子仍是将话挑明,他明明不想让眼前的少女伤心。
灵禅子心中对白雪,有情。但是却没了作为赵斌时的那份爱。
至于让白雪修仙,也权当满足他自己的小小私心,白雪若成仙,他可以见到她。
灵禅子不爱白雪,但是心里白雪却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仍是有情啊,但没了爱,什么都是枉然。
【是啊,挺好的,成仙。】
白雪风轻云淡,好像没事人一样,心里却像刀割一样痛。跳动的烛光中,她的脸晦暗不明,看不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也悟道参禅许久了,她也懂得隐藏自己的小心思了。
佛妖相恋,不可能有好下场。
如果灵禅子……爱她,那么她会不顾一切和他在一起,纵使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可是眼前的灵禅子,还是那样英姿勃勃,刚毅俊朗。却再也没了从前的不着调柔情。
情更怯,昔日旧语隐约,惯看生死无退却。
【灵禅子你回去吧。】
白雪轻声开口,目光转向别处,眼中似有泪花。
【白雪姑娘,对不起。】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对不起。】
白雪微微扬起头,努力的稳定自己喷薄欲出的哭腔,不让泪水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