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那长长阶梯步入来时的丛林，鸣人不假藉他人之手的背着熟睡的孩子，这是他最后可以和初阳相处的一点点时间。
　　他几乎不想放手。
　　两名伙伴识趣的远远走在前方，没有打扰。佐助与他并肩行走，却是不发一语的凝重气氛。
　　来时，他一直感觉路途遥远，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已经可以看见岛屿的尽头，闻到咸淡的海水气息。
　　鞋踩在沙滩上下陷的感觉是如此真实，让他知道自己可以拥有的时间已经不多。
　　佐助搀扶着他上船，守在船上的宁次看见佐助时，眉心轻不可闻的微微拧皱，却没有说什么的让佐助上船，送他到下一个岛屿。
　　「佐助，初阳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他。」他们在雷之国分道扬镳，鸣人将熟睡的初阳交到佐助手中，细声叮咛。
　　宁次见状，不懂其中缘由的他本来想让鸣人带孩子回木叶，却被鹿丸按住肩头，看见他朝自己摇首，难见的严肃。
　　「我知道。」他搂着孩子，满心离愁酸涩。
　　他揽住那瘦弱的肩头，俯身在冰凉干涩的唇圌瓣亲吻，他仿佛品尝到苦涩的酸楚滋味，他抚着他的脸庞，满是依依不舍的放开他，动作缓慢却又快速。
　　他揽着熟睡的孩子，没有道别离的转身离去。
　　鸣人望着他华白身影的那抹眼熟家纹自眼前消失于道路尽头，颊边不自觉滑落泪水而不自知。
　　「初阳……」细小的微弱呢喃，消散于空气中不见踪迹。
　　漩涡鸣人一直都是大家的朝圌阳，那他的阳光呢？
　　就连当年，占据他所有心神的佐助都不是他的阳光。
　　佐助是月，冰冷无情。他的太阳是鸣人，他的光亮也来自鸣人。
　　鸣人不舍的望着佐助怀中的孩子，初阳……他是他最初也是唯一的阳光。

【章十】
　　散碎的金芒透过叶间的缝隙照耀射在他疲累睡去的脸庞，温暖的光芒让他疲惫的揉着脸庞，又作梦了，冰蓝眼眸一顺透出冷然的疏离，然后微微垂落，盈补苦涩。
　　都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
　　初阳现在也该是十二、三岁的年纪，他和佐助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是不是偶尔会想念自己，思绪至此瞬然中断，想自己……？像他这种不负责任的父亲，如果初阳不恨自己就该偷笑了，自己又是凭什么让那受尽苦难的孩子想念。
　　这些年的午夜梦回，除了佐助之外，还有着连结他们两人血脉的初阳，他很想很想见他们，却只能卑微的在梦中相见。
　　他咬唇咽下喉间翻涌的苦涩。
　　『鸣人，你这几年来的表现相当理想，这次任务结束，我就要向上层提名你作为下一代火影候选者。』钢手姣美脸庞带着盈盈笑意，额间的菱珠连同那擦的娇红的唇圌瓣同样闪动。
　　鸣人轻扯唇角，看来严肃的脸部线条不因此柔和，略显出几分勉强的怪异，早在不知从何开始，他对这个爱护他的长辈再也无法有所亲近。

『怎么了？鸣人，当火影一直都是你的梦想，难道你不高兴吗？』鸣人这些年欲发稳重，看上去气质与波风凑简直就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出类拔萃。
　　就连当年让他们深深困扰的问题，关于宇志波佐助这名木叶叛忍，鸣人也早在不知何时起，不再执着带回。
　　种种改变都是好事，只是钢手圌感觉自己对这个孩子愈来愈是摸不透。
　　『我很高兴，五代火影大人。』不若年少那般，不正经的玩笑似的喊着纲手奶奶。
　　他身形站的直挺，褪去少年稚气的天真，如今站在这里的人，是足以顶天立地的男子。不是没有看见钢手颦起眉峰的打量意味，只是他自己清楚……
　　他确实无法释怀。
　　每每看见钢手，他总会想起自己无辜的孩子，只是他比任何人都要来的清楚，他不是怪她，也不是恨她，纯粹只是难以面对。
　　当年他知道初阳身世的这事，整个木叶也仅仅只有寻找他的鹿丸与小樱清楚，他相信他们不会告诉他人，于是钢手至今仍是遭到蒙在谷底。
　　如果她清楚这事，就会明白孩子对她为何而冷淡。

　脸颊纹着红纹的牙从树下仰望着陷入沉思的鸣人，「没想到鸣人你这家伙竟然懂得看地图呢。」调侃同时，伸腿踢踢正熟睡的小李。
　　鸣人仅是一笑，没有如前些年还能与他拌嘴吵闹。
　　曾经他什么都不用担心，反正只要跟着他出任务，佐助会负责一切。就像五年前流落偏僻岛屿时候，他不是束手无策，只是习惯佐助替他打点一切。
　　制定路线，牙与小李已经收拾妥当等着他，准备继续寻找出路。
　　再接下来的路道荒蛮，处处可见生长茂盛而浓密的参天古树，阳光无法透过枝叶照耀这片静谧的黑暗，在走入深处前，鸣人忍不住回首看看进入的出口，那闪耀着光芒的路口。
　　没有虫鸣鸟叫，寂静的让鸣人不住打心底厌恶，不知从何而来的浓雾几乎让她们伸手不见五指，耳边只听见牙喃喃抱怨，「真不愧是号称迷雾森林的地方，走半天都走不出去。」
　　「让我们用青春的热血力量想办法离开这里吧！」小李热血宣言让鸣人与牙不约而同沉默的长叹一息，习惯的假若无视。
　　风起，凌空吹抚草丛的婆娑，沙沙声响辽耳不绝，几乎是在同一个瞬间，自脊髓尾端蔓延致脑门的恶寒让他下意识的感觉危险。
　　「有敌人－－」话语落下，三人纷纷身手矫健的自原地分散跳开，鸣人凌空翻转，稳稳落地，敌人毫无意外的，是三天前那几个音忍者村的蒙面小鬼。

恍惚间似乎听见轻笑，随即消逝于激烈的战场中，看见鸣人举着螺旋丸而来，那人不动不闪，只是悠悠抬手，同样是闪烁盈盈蓝光的招式。视线触及对方手中的忍术，鸣人僵直的脸庞明显怔然，对方手中的忍术无疑是他不可能认错的招式，世界上除去自己，不该会有第二人会的螺旋丸。
　　不，还有一个人……混乱的脑海闪过几个零乱的画面，五年前的自己举着掌，带着骄傲笑意的向孩子展示螺旋丸的威力，昏黄的沉阳落在孩子失败而落寞的脸庞……
　　这个世界上，确实可能还有一个人懂得，那个人……
　　那个人……
　　他止不住步伐，只能在交错的瞬间改变手臂挥出的角度，险险避开对方臂膀，擦过边缘的划破了面罩一角的衣料，螺旋丸的攻击在半空中爆裂，剧烈的光芒几乎刺的他张不开眼帘。
　　他细细眯着眼眸，蓝眸深处不知是因为剧烈的强光或者是心底那份颤动而微微湿圌润，奋不顾身的回身拽住对方的臂膀，他出乎意料的没有闪躲，任由鸣人用着粗暴的力道扯住自己，被螺旋丸画破的布料在无法遮掩他的面容，随着剧烈的暴风卷向天际。
　　「初阳……」乍见遮掩住的熟悉的脸庞，悸动的心绪谨慎的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的呼唤带着颤抖，这是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再呼喊的名字。仿佛寻回失落已久的珍宝般，他半跪的遽然将他纳入怀中。
　　缱卷深刻的思念化作无语的温暖拥抱，久久无法动弹。

初阳的面色是复杂的可怕，任由鸣人拥抱的僵立原地许久，漫漫思念纵横，终是抬起双手，深深回抱住记忆中的温暖。
　　在场的其余四人莫不让这情况惊愕，纷纷停下攻击的轨道，呆立原地。
　　「鸣人竟然没有认出我！难怪佐助都说你是吊车尾！」忍受不住的狠狠捏住鸣人的脸庞，「我还想如果你连螺旋丸都认不出来，我就要用写轮眼让你体会一下幻术！」
　　「不要叫我吊车尾！」初阳这孩子果然除了那双眼睛以外，简直连个性都是佐助的翻版，他揉着被捏的红肿的脸庞，「对不起，我真没想到是你……佐助那家伙在做什么，竟然让你独自出任务？」
　　牙与小李二人几乎屏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见鸣人这样张扬活力的模样。
　　「他不在。」初阳撇撇嘴，却没有多作解释，只是扯住鸣人的手，回身对着伙伴们交代，「快点跟上，没有跟上的人我可不会回来找。」
　　其实佐助前脚离开，他后脚亦跟着逃跑出来，他已经有五年没有见到鸣人了，查到鸣人的下落后，就和同班的伙伴们一起追来，估计音忍者村那边大概已经为了他的失踪闹成一团。
　　他紧紧握住鸣人的手掌，直到现在他才有五年过去的感觉，本来身高只有到鸣人腰部的他现在高出许多，不在是那个需要仰头望着他的孩子。
　　看鸣人的模样大概还以为自己不知道真相，其实佐助早就在分离那天，在他频频寻找鸣人时告诉自己，他是真的恨过鸣人，不是为他所不知情的抛弃，而是恨他最后还是选择木叶。

只是夜里听见他睡梦中呼喊着自己和佐助，饱含想念的酸涩呢语，让他不知道究竟该从何去恨。
　　初阳思考的，正是鸣人最担心的事情，他几乎是鸵鸟心态的想逃避。
　　「喂，鸣人，这个小鬼到底是什么人？」
　　「是几年前出任务认识的孩子……」他下意识的选择谎言，孩子的存在不能让木叶知道，这是他唯一可以保护孩子的方法。
　　「鸣人，出去以后请我吃拉面！我要西红柿拉面……」听见孩子的要求，鸣人心底不经一暖，不多加考虑的颔首应允，只是初阳状若无心的补充，「还有佐助，我要和你们两个一起吃拉面。」
　　瞬见黯然面色，这恐怕……
　　他任由孩子扯着自己，一路在他陌生的分辨不出来路的森林行走，看见初阳压根没有畏惧心，走这林子像是走在自己家里的后院，因此甚感疑惑，「你对这森林怎么看起来很熟悉？」
　　「佐助都是带我来这里修练啊，你看……出口在前面呢。」前方晕染微光，听着伙伴们不可思议的嘟嚷，让他们束手无策的森林竟然在初阳的带领下不到半天时间就找到出口。

「我们要回去了……」同年纪的伙伴走至他的身边，另外的两个孩子也扯下面罩，其中一个淘气的对着牙吐吐舌头，装扮鬼脸，「总算不用再忍受你这个满身狗骚圌味的家伙了。」
　　「欠修理的小鬼。」
　　鸣人没有心思在乎他人的拌嘴，满腹心思都放在初阳身上，才相聚没有多久的时间又要分离，下一次见面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依依不舍的慰留，「不是要我请你吃拉面吗？」
　　「留着下一次吧！我们两个，还有佐助一起……」他松开紧握的手掌，看着鸣人弯身在他的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他终是忍受不住的拥住鸣人的颈项，「佐助说他不恨木叶了，他其实一直在小屋等你，爸爸。」他附耳呢喃，交代佐助的去处。
　　轻笑的松开震慑的僵立身体的鸣人，深深的凝望他满含渴望的一眼，在没能反应过来的他眼前瞬身回避。
　　「奇怪的小鬼……喂，鸣人，赶快走吧……我们担误不少时间。」
　　淡淡应声随着他们前往目的地，他的心情混乱依旧，怎么都没想到原来孩子早已清楚真相，初阳却没有责怨自己，只是他又何尝不懂孩子的心情。
　　他们正盼着与自己团聚。

佐助对木叶的恨已经放下了，那么自己呢……他守着木叶的理由已经消失，难道他们之间的错误还要让初阳这样无辜的孩子承担？
　　这对初阳而言太过残酷。
　　树梢之间的景色呼啸，纷乱的一如他的心，紧握胸前坠炼的尖锐指甲似乎深陷在皮肉中，不知所措却感到快乐的作出决定。
　　在沙之国的同盟任务结束后，返回木叶的途中，他站在通往码头的交叉路口，向伙伴严肃道别，牙不改暴躁脾气的扯住他的领口。
　　「什么叫做不回木叶了？你给我说清楚！」
　　「好了好了，牙你也不要这么生气，说不定是我们误会鸣人的意思……」小李夹在中间圆场，尽力用他热情语调不让场面难看。
　　其实也已经够难看了。鸣人撇嘴苦笑。
　　「五代火影不是有说过，这次任务结束，要提名鸣人成为下一任火影，鸣人怎么可能真的不回木叶……」
　　「你们没有误会我的意思，我要离开木叶，永远。」小李的喋喋不休他充耳不闻，刻意的加重最后二字的语调，执着的就像当年他立誓带回佐助的坚韧。
　　「你这小子……放开我，我要揍他一顿！自从和那几个音忍见面之后，他根本一点都不对劲！」被小李架开的牙气愤难平，握的发痛的拳头在空中挥舞。
　　「如果要揍我，就来吧，我不会还手。」

这话当堂让牙委靡不振的失去所有力量，颓然的放下拳头，不发一语的推开按住肩臂的小李，头也没回的离开。
　　这下大概是真的挺生气的，可惜他往后可能没有道歉的机会。
　　「鸣人……」
　　「对不起，我有必需要去做的事情，我不会回去了。」他知道耐性一向充分的小李还在试图说服他，从他单纯的脸庞只看的见为自己担心的神色，他微笑的不介意，哥儿们的搭上小李的肩膀，「你可要替我好好照顾小樱。」
　　不意外的看见小李脸颊处充满温涩的粉红，鸣人不经想，也只有这个老实又执着的家伙配的上小樱。
　　她是他生命中最为美好，也最是单纯的女孩，他由衷的希望她可以幸福。
　　「请你帮我转告纲手奶奶，一个连同伴都不能拯救，甚至无法善待自己孩子的人，怎么可能成为一个好火影。」伸手解下自得到便一直带于颈项处的坠炼，放入对方掌中。
　　他一楞，不能理解话中意思。
　　鸣人没有给他询问机会，扬手挥舞，没有道别的背身离开。
　　解下坠炼，就像是解下沉重的负担，他背弃当年对钢手宣誓成为火影的誓言。
　　五年，足矣。
　　他和佐助这些年的钻牛角尖，彼此念想的折磨，也该有个尽头。舍与得，孰轻孰重？他至今意无法明了，只是生命中最重的人与火影之位，是无法比拟。

他站在五年前的小屋前，刚刚才自那复杂的结界中进入，当年开伐的径道如今又是浓郁的绿色深浅交错，小小的树苗几乎长的与他同高。
　　小屋没有他所认为的破败，一切都如当时离开那样，缅怀着木板上头的细微纹路，这是当时和初阳修练时刮花的，门前的短短阶梯，他们总坐在这里欣赏日月交替，虫鸣鸟叫。
　　那些过去历历在目，鲜明的不见褪色。
　　他远远的站在小屋几百步之外的距离，让手中捂住的脸庞是满满的诧异，眼前不是当年空旷的一片，遍布原野的金黄让他目不转睛。
　　向阳花。
　　竟然是向阳花，犹记当年他曾经的兴口一提，佐助竟然牢牢记着。
　　他远远的站在小屋外，许久许久，就怕这只是一夜念想，不经挫折，晨曦后便消失无踪的幻想。直到小屋的门缓缓开启，他屏息望着那抹走出的身影，岁月仿佛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依旧是当年的俊逸，白衣凌空，黑发让风吹抚的遮掩住他的脸庞，漫天成熟的气息。
　　他稍稍停顿动作，他知道他看见了自己，眸光在空中四目交接，握着背包的手倏然松展，落地声响前，他已经迈开迫不及待的步伐，狠狠的撞击他的胸怀，紧紧环抱精悍的腰圌际。

「佐助……」直至此，他才感觉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的嘶哑。
　　黑眸柔和下余角，没有响应，甚至连鸣人投奔入怀时，也只是站在原地等待，抬手已指头梳整他的发丝。
　　看上去无波动的神情，却让唇角余处的蜿蜒出卖。
　　「你来了。」薄唇擦过鸣人的光华的额际。
　　「是，我来了……佐助……」失去的岁月坎在心头，他搂住的力道之大，似乎是可以折断骨头的力量，被拥住的那人却连眉峰都没有挑动。
　　「果然是吊车尾，迟到这么久。」不以为然的调侃满满是对鸣人的宠溺，他轻轻抚过这张总是张扬过份温暖的脸庞，拇指指腹婆娑阵阵。
　　脚边的金灿向阳，仿佛洋溢迷人的幸福气息。
　　「反正我在你面前就是吊车尾，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佐助也会和我一起留在这里？」笑颜荡漾在泪眼中，少见的耍赖语气，蛮横的让佐助打心底喜爱。
　　这是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撒娇展现的鸣人。
　　他一个人的漩涡鸣人。

「如果你不走，我也不会走。」他在这里等待时间已经太久，他想等着他追上自己的步伐，却忘了自己已经离他太远太远，所以他选待在这里等待。
　　他颠着脚尖，拥抱住佐助略高的颈项，颤抖的将唇贴近他的唇圌瓣，浅浅啄吻眷恋着深情。
　　那些关于仇恨与阴谋种种，比不上挚爱与至亲的重要念想。相互依偎的两抹身影如似世间最为坚定的存在。
　　向阳花的芬芳，盈绕鼻间。
　　阳光穿透云层，温暖的洒落在两人身上，他们的世界再没有别离。
－终－

【番外】釐米陽光
　　日光傾城的清晨，屋前的向陽花在陽光的籠罩下，隨風搖曳，閃耀金黃耀眼的光芒，美不勝收的景色卻傳達不進屋內那人的眼中。
　　悶悶不樂的趴在桌邊，如向陽的髮絲無生氣的垂落在頰邊，身側的小窗可以清楚瞧見向村子的道路，只是無論怎麼瞧，他亦無看見熟悉的華白身影。
　　「佐助這傢伙……」又突然消失了。
　　整整三天無聲無息，他感覺自己又被他捨棄下來，離了他，世界彷彿寂靜，更不爭氣的是，他竟然在沒有佐助躺在身邊的夜裡，輾轉難眠。
　　什麼只要自己不離開，他也不會離開？大騙子。
　　欺騙自己就這麼有趣嗎……
　　「渾蛋佐助……」等了三天，盼了三天，念了三天……卻終是沒有看見對方歸來的身影，心情自開始的擔憂逐漸混雜失望與難過。
　　生氣的情緒也一點一點蔓延，只是當他觸及窗外那片燦爛花田，心底某一處便不自覺柔軟。那是佐助為自己親手種下的。

「到底去了哪裡，連說都不說一聲……」他摀著隱隱泛疼的胃，四肢無力。他好像從昨天中午開始就沒有吃過一點東西了……
　　就這樣傻楞楞的坐在這裡，望著小徑的盡頭等待。
　　忿忿咒罵之後，他無力的自椅上起身，從櫃子中翻出泡麵，他還記著在村子的雜貨店買泡麵時，佐助擰眉，一臉不贊同。
　　他說，『吊車尾，不要一天到晚吃垃圾食物。』聽來涼薄的語音頓了頓，才牽住自己的手說著，『以後我會負責你的一切，當然也包括三餐。』
　　渾蛋佐助，不是說要負責我的三餐，我都要餓死了，你究竟跑去哪裡了？
　　撕開紙蓋，加入熱水。
　　「……開動了！」他坐在桌前，藍眸直勾勾的凝視著泡麵，喃喃細數著時間的秒數，短短的三分鐘，他卻感覺漫長，時間一到，只見他迫不及待的夾起已經讓燙水泡的柔軟的麵條送入口中。
　　給佐助看到的話，一定會被責備，早餐時間竟然吃這麼沒營養的東西……胡思亂想至此，他用力的搖晃著頭，這麼美味的午餐時間，可不要被討厭鬼影響食慾。
　　佐助不在最好！不會有人逼自己吃那些討厭的蔬菜……
　　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不自覺的停下食用的速度，臉龐滿是失落，看起來向正哭泣般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