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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准备写一些轻松的长吉诗歌杂侃,毕竟认识昌谷几年了,总不能一点文都不留。
都是从日常的方面入手,旨在以小见大,深入浅出。
细节方面会尽量还原历史,虽然不会刻意纠结,但一定会尊重历史!
毕竟笔者认真修过《中国古代文化史》,绝对不会出现什么“中唐诗人引用晚唐诗句,中唐诗人食用明代辣椒,中唐诗人使用后代XXX”的情况!如有出现,敬请指正!
因为旨在“诗歌杂侃”,所以仅代表一家观点。毕竟文学只要能提出观点,并且自圆其说,观点就是正确的。
是故若有质疑分歧,还望及时提出!
拒绝喷子。
《李凭箜篌引》镇楼!


1楼2016-07-07 23:22回复
    文中的“我”是巴童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6-07-08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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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谷日常·梅粥
      韩昌黎名愈字退之,是我们这个时代最有名望的大家,我曾经有幸拜读过他的《祭十二郎文》,读罢便揉揉眼睛,不满地嘟囔道:“祭文本该合乎韵律,此文散体一般,怎能算祭文嘛?”
      言罢,手背一片湿润。
      昌谷递来一张绢子,劝慰道:“你,我,这一代人,下一代人,有谁能够不被她打动呢?这字字血泪所击中的,恰恰是所有人的共通之处么。”
      “才没有被打动!”我再用力揉揉眼睛,手背的湿润更重了。
      “我没打算哭的,先生。我是……漏水了。”我叹了口气。
      我想足够幸运的话,我也能够有机会去拜会一下韩昌黎,前提是我写出了足够好的诗。
      什么时候才能写出足够好的诗呢?我只知道昌谷十七岁便能够了。
      十七岁的青莲写道:“群峭碧摩天,逍遥不记年。拨云寻古道,倚石听流泉。花暖青牛卧,松高白鹤眠。语来江色暮,独自下寒烟。”满座为之癫狂,旁人不断赞叹青莲“才堪天授”“天纵之资”,这些赞美轻飘飘的,像变幻的浮云。
      我咂摸着“语来江色暮,独自下寒烟”一句不禁感叹“世人皆言《太白集》中无次品,诚不我欺,十七岁的青莲便能够写出如此一流的诗句了!”
      十七岁的昌谷拜谒韩昌黎,也投刺了一首诗。我在整理昌谷旧时文卷时曾见过她,名为《雁门太守行》。
      我无法想象她出自昌谷之手,更无法想象她出自十七岁的青年之手。
      在我的印象中,昌谷一直是位修饰整齐的男子。
      每年初春子夜,昌谷都会在院子里生一炉火,温一壶酒,拥一只红烛,笑眯眯地说:“更深露重,我总担心这花睡得太熟,感染风寒就不好了。”彼时我心里想的都是:“寒食的梅粥总算有着落了。”
      如此风雅的昌谷,怎能写出《雁门太守行》这悲壮惨烈的古乐府呢?
      这个问题一直辗转在我的唇边,我猜想就算问出,昌谷亦会同往日般笑盈盈地望着我,不复言语。是以我总觉得在昌谷温存的身躯之下,隐藏着一丝刚烈的灵魂。就是这一丝刚烈的灵魂,使我对他的感情愈发不可拆解,无法捉摸。
      听说韩昌黎一读此诗,惊得卷宗落地,缓带亲迎:“这少年之才,怕是比之李太白,也毫不逊色!”语气半是懊恼,半是欢喜。
      我也觉得十七岁的青莲定写不出“黑云压城城欲摧”,但我觉得二十七岁的昌谷更写不出《蜀道难》,所以终究无意于将青莲昌谷互为比较。青莲就是天边溢彩流光的落霞,而昌谷依旧每年敦促着我收落梅花瓣,瓮上一翁雪冰水同白米煮粥,待粥熟,入梅瓣一滚,以备寒食之用。
      今年的梅花开得格外娇美,而我却在想“我不喜欢《雁门太守行》,自古兵者是凶器,说什么‘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这动荡的世事,可曾给过士子选择的权力?”
      但倘若昌谷只知红烛探花,滚梅煮粥,我亦无法对他怀抱如此复杂的感情。
      他不是孱弱靡艳的齐梁宫体,他怀抱着沉着痛快的古乐府。
      他终归是一名士子,他与他的家国一并在风雨中飘摇。
      即使要追逐注定的失败,他依旧会选择: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6楼2016-07-08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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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是中元节的贺文,呐呐呐,鬼节还是应该写祭文哒。


        8楼2016-08-17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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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停更一段时间的小声明:因为本人是学数学的,最近一段时间要做课题,十分的忙,所以决定暂时停更。不过是绝对不会弃坑哒d(ŐдŐ๑)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6-08-19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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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提前的贺吧九月献文,希望贺吧越办越好


            12楼2016-08-23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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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园
              花枝草蔓眼中开,小白长红越女腮。
              可怜日暮嫣香落,嫁与春风不用媒。
              坐落在洛阳西南面的昌谷,我再也回不去了。
              我一面思念着它,一面又怀着奇特的恐惧,担心它不再是我喜欢的模样。
              我爱在初春的时节骑一头小黑驴,斜把一枝柳枝,当小驴倔着脾气要吃花儿时——从三乡驿至昌谷的小径上,一溜烟地生着粉嫩的野花,飘摇着数点毛茸茸的柳絮——我将柳枝敲打在驴屁股上,它发出“哎哟”一声欢叫,撒开四蹄,将我眨眨眼就带回家了。
              屋旁流淌着一条小渠,小渠环绕着村社曲曲折折地流入昌涧水。
              我赶着驴回来时,先生便会放下笔,从房屋内走出来,懒懒地舒展一下身躯。屋外有很好的阳光,我从驴背上一跃而下,给先生带来新鲜的粮食和新鲜的、城里的消息。
              先生就会漫不经心地听着,去小渠那拎一盆水给我,说:“洗洗,来,洗洗,匪风。”
              其实,匪风这个名字,也是先生给我起的。
              她听上去更像女子成年后该有的小字,可实际上,我从八岁起就拥有了这个称谓。
              那天初春的花枝草蔓一路开到先生的门庭前,我沿着她们放眼望去,便看到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细长的眉如同三月的柳枝。
              “啊,请您别介怀,小女虽年幼,但家常的琐事都能打理。”
              “我这也没有什么重活儿要她打理,只不过请个书童罢了。”
              “太感谢了,小女有幸识得许字句,也懂些礼数。”
              “哦?都念过些什么书呀?”
              “这个,小可失言,在公子面前可是班门弄斧了。”
              “无妨。”先生——哦,不,这个时候还不能称之为“先生”——少年摆摆手,说道:“我只是看这小姑娘娇俏可人,喜欢得打紧。”
              “承蒙公子抬爱。”
              我看见少年的眼角蕴藏着温柔的笑意,阳光毫不吝啬地铺洒在他的身上。
              这令我恍惚觉得,在未来的日子里,荣耀会像这阳光一般洒遍他的全身。
              “小女还能制出很好的松烟墨。”
              “这真是......”少年唇角上翘,笑意更加张扬了,“求之不得。”
              夕阳西下,余晖落在这间朴素的小屋上。
              阵阵微风,卷落满栏娉婷,空气中浮动着零星的花香。
              “你姓什么?可有名字么?”
              我看着少年飞扬的发带,那是少年独有的意气风发。
              “姓苏。”我小声儿认真地应和:“还没有名字。”
              “那便唤作匪风罢。”先生指着满径落红,说道:“与其随着韶华流逝,渐渐消损了容颜,未若早早地嫁予了春风,高飞远扬。”
              我抬头望向少年,并不是十分理解他的言语。
              少年抬头望天。


              14楼2016-08-26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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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表示准备开昌谷15~17岁的年龄段的,所以要画风突变……啊~意气风发的少年什么的~最是迷人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6-08-27 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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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节处理得比较精致……到总觉得人物把握得火候不到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6-08-28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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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删掉了一些帖子,因为觉得写得不好,,Ծ^Ծ,,修改好了会重新发的(ง •̀_•́)ง么么哒各位一定要等着我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6-09-05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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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影
                      秋野明,秋风白,塘水漻漻虫啧啧。
                      云根苔藓山上石,冷红泣露娇啼色。
                      荒畦九月稻叉牙,蛰萤低飞陇径斜。
                      石脉水流泉滴沙,鬼灯如漆点松花。
                      《南山田中行》李贺
                      秋日的午后,睡着了复又醒来,想起可以烹茶,便在院中闲闲地烹起一壶茶。又想起晨间忙着为先生准备早课,还未梳洗。
                      梳洗完毕,对镜编发,编发之美妙在于合意则罢,不合意尚可拆解了重头来过,无事之日,便能拆拆解解消磨几个时辰。其他的事情,就不是如此容易取舍了。
                      例如进城采买,洛阳之繁华总会令人惚恍,往往是徘徊一阵,空手而归,立在岔道上不知何往。
                      先生的寓所介乎田野与乡村之间,如若面对小渠,右向一箭之遥,复又一洼池塘,塘前立了两株松木,曾遭砍伐,老去的枝干上复生出新芽。
                      “此二株松木初生之际,昌谷还是荒无人烟。”先生曾如是说过,言毕哂笑道:“此后昌谷烟火渐盛,直至无可奈何之时这松木才产生了意蕴。呵,人们却以为意蕴乃裕然卓然之事。”
                      我听不太懂,只是每次看见这对松木,心里便空泛寂寞起来。
                      也不仅在昌谷,洛阳、长安、江南亦复如是,举目之处皆为我意欲同情而同情不了的林林总总。
                      “除了不是诗的,其他都是诗。”先生自斟一杯茶,啜饮道。
                      我不知道什么叫“弱冠之年,誉满京华”,我只是忽而地想驳倒先生,有趣的想法。
                      “那就去山间找些佐证。”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唬了一下,其实每次去山间,都想寻些小物,什么形制,作何用途,见到了,就知道了。
                      我急着出门,却被先生叫住了。
                      “匪风,换上木屐。”先生叮嘱道,“以及,我与你同往。”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6-12-14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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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脚低斜,乱石上生着湿滑的苔藓,小径旁似还点着零星的野花,坠着露珠,我便讪然满足于山间的景色,而不欲寻找任何单独的物什了,先生亦复惯着我这种自我放牧的习惯。
                        “除了先生,任是谁家也不会这般对待小僮罢?”我胡乱想着。
                        右转而下山,便可见大片的田野。
                        下山的路稍显陡峭。
                        “需要帮助吗?细雨初晴,小径还有些湿滑。”先生向我伸出手。
                        “求之不得。”而我亦不顾主仆名分,直言不讳。
                        如果你此时恰巧于田间务农,便可远望见山路上,有一少年与一女童互相搀扶着下山,大有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之势,情貌甚是有趣。
                        山脚下,田间多是收割完毕的稻梗,立着几个稻草扎的人形,日色低垂,有萤火虫高高低低的翩联舞动,风一吹,便是一晃,停一停,又晃……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先生似乎略显疲惫,但这该是不足为凭的表象,先生的内心总还是惬意而愉悦的。温书,作诗,打理家事,焚膏继晷,不舍昼夜。几日来,先生碌碌而过,在外的时间比书房里的更多,在外著青布衣裳,腰间别了一块玉佩,不着文饰,是坊间最流行而廉价的款式,在家则是棉麻的白色长袍,柔软舒适。
                        先生应季的衣服不过两三套,但每一套我都会洗得很干净,纤尘不染,因为先生总是把自身打理得十分整洁。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6-12-14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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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垅径穿越几亩田,还可以找到一眼清泉,泉水从石缝中一点点渗出来,聚作一滴,便复滴入沙地。
                          暮色四合,先生点了一滴泉水往唇畔一抹,又在我唇间一抹,清凉的滋味瞬间弥散开来。
                          我望着先生舒展身躯,“是时候了。” 他含混道。
                          我便应声长吟《九歌》,其中《湘夫人》一向来是先生最中意的篇目。
                          “帝子降兮北渚,目渺渺兮愁予。”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
                          “日光是嫉妒诗篇的。”先生曾如是说。
                          秋风萧瑟,远处有一跳一跳的磷火,沾在松枝上,点缀如花。
                          先生寒风中等待了一夜,直至草木飘零,露落为霜,远处方有一人酩酊而归,醉眼迷离中辨认出了先生,大为动衷,道:“长吉,你知道,歌诗诞生自深夜里……”
                          “什么。”先生打断了他的话,倚在松木旁,伸了个懒腰,两臂举得高高地划了个弧形,“您说什么?”
                          “您在想什么?”我反问。
                          那人笑,不失为清冷的妩媚,忽而呵欠散了笑颜,他道:“有什么可想的呢?”
                          “知晓此间何处么?”先生问。
                          “谁知道呢,松木,野田,都是这样的。”
                          先生抚及他的脊梁,“体温真高。”
                          他,“冬天你再来摸摸我看。”
                          先生,“好的,冬天再见。”
                          冬天再见,荒畦流泉,夜色阑珊,先生对我说,“匪风,日光是嫉妒诗篇的,先前,歌诗在盛唐,太阳便征服了盛唐。”
                          说这话的人已死近百年,先生将这话记录成文。
                          噫,盛唐之衰落早在青莲的嬉笑怒骂中已露端倪,沉者自沉,浮者自浮,恍恍惚惚到了今日,不过是一则尽人皆知尽人皆叹的例子罢了。
                          晨光熹微,半个华夏已成歌诗的废墟焦土。
                          “太阳出来了。”先生转面向我,“匪风,捡拾些松针罢,午后塞干,会是很好的生火材料。”
                          “嗯。”
                          “如果光线再强些,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先生疲倦地笑笑。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6-12-14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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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吹不黑,自产自食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6-12-14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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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7-04-08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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