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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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土千里。
土黄色似从脚边一直绵延到地平线,狂风不时卷过,带起漫天沙尘模糊了界线染黄了天,没有绿树没有花,映入眼底皆是一片在日光下扎得人眯起眼的昏黄,沙风刮面,猛烈时如同刀割,全无平日熟悉的温和柔缓。
拉紧了兜帽快步跟上已经走远的手鞠,春野樱很想问还有多久又碍于张嘴便风沙猛灌,只好一直忍耐着继续走,所幸等她逐渐感觉到体力不支时,终于在满目模糊中依稀辨出了不远处砂隐村外围高大的土壁垒。
越过壁垒,看着手鞠跟守卫打着招呼,春野樱凭着印象循着风影楼的方向看去,却被察觉她所想的手鞠一把扯住,带向了另一个方向。
风沙渐息,天际弱弱透出一点蓝。砂隐村用以减弱风力的土造圆顶建筑渐渐出现在视线,窗户甚少,楼房低矮,是跟木叶大相径庭的景象,有些荒凉有些空旷。
跟着手鞠拐过几幢小矮房,一个地道入口赫然出现在春野樱眼前。那入口铺砌在地上,土砌楼梯蜿蜒而下,看不见光亮,却感觉到一股潮湿扑面而来。
潮湿?春野樱忍不住靠近入口,但里面传来的空气几乎比外面还燥热,她不由皱眉怀疑自己是不是口渴到出现幻觉了。
“走吧。”扯起斗篷遮住风沙,手鞠一边低声提醒一边迈步走了进去。
春野樱紧随而入,头顶才没过地面,铺着黄沙的土砖便已慢慢拉动把入口关上。少女本还有些疑惑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但在入口旁屏息聆半晌便被狂风卷入缝隙发出的声响震得有些耳鸣,她不由揉揉耳朵,快步跟上已经顺手点了火的手鞠。
下去地牢的楼梯很窄,仅容一人走动,土壁因为年代已久开始有些松动,露出掩埋在内的巨大石块,阶梯高而宽,想来为了方便走动以及囚禁犯人而花了不少心思,走到阶梯尽头便有三条通道,同样只用土壁和石块砌成。
手鞠吹熄烛火领着她左拐,一个个铁牢依次排列在两旁,铁栏早已锈迹斑斑,栅栏旁放着各种铁制刑具,但连相对而悬的灯却映不出牢里深处到底有些什么,只隐约听到或重或轻的呼吸声。
好不容易走到铁牢尽头一个开阔处,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春野樱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赤发少年被重重铁链锁在一个十字铁架上,架杆布满铁刺如同狼牙棒,尽管这对傀儡身的少年毫无影响,但纤细的手脚被俨如臂膀粗壮的铁链缚住,仿佛一下便能折断,还有那镶嵌在左胸上的“本体”却被数不清的细小铁锁链贯穿而过,那些锁链应是精制而成,只有小指的四分之一粗细,却密布得几乎让人她不清本体上的蝎字,只需轻轻扯动其中一根便能带动所有,疼痛可想而知。
“他动不了的,你过去检查吧,”手鞠淡淡地道,“这里灯光不足,我和跟守卫就在那边等你。”
少女几乎听不见手鞠说什么,她轻点着头,微抖着走到赤发少年身前。
“你终于来了。”屏息间,只听见少年略带沙哑的嗓音低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