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她买了两瓶饮料,橙子味和荔枝味。
小卖部的可乐买完了,连雪碧也没有。
“花月,子固在弹钢琴呢。”
音乐室传来的琴声轻柔,是子固最喜欢的钢琴曲。她跑上来时已经结束了,气喘吁吁地汗都来不及擦,胸口不断起伏,这是在六楼啊。
百米冲刺也没这么奋力过。
教室里没开空调,他将外套脱下,百叶窗外有阳光渗进来,那件白衬衫更干净了。走道里挤满了姑娘,通过一扇小小的门往里看,她被挤在最边缘脖子伸得再长也是平白浪费力气,窗户大开着有花瓣飘进来,她往树上看去,风一吹就能扬起更多的花瓣。
树上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人影,他倚在树干上小憩。
“喂。”
那些女生现在这么疯狂,怕是没有自己的位置吧。
“我见过你。”
卓云睁开眼睡意未散去,被人吵醒正欲发作时却愣住,从高处往下面看去花月举着橙子味的芬达再跟他搭话,半晌,猛然收回视线直起腰板来。
她里面的衬衫有几粒松开的扣子,浅绿色的胸罩尽收眼底。
还有乳沟。
她穿什么罩杯的。
“你不下来吗?”
想什么啊。
他用力拍拍脑袋,反应有些过于激烈险些掉下去,卓云偷偷往下面瞄了几眼,忙不迭不敢再去看,她好像还不知道,要不要提醒。
“你要橘子味的还是荔枝。”
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却自作主张递过去了荔枝味的。脸上像是火烧过,他伸手挡住了有些刺眼的阳光。
其实这时的天气还是挺舒服的。
更像是在遮掩什么。
“放学一起走吧,反正也是顺路。”
“哦,随便。”
那个大冒险,说是要吃榴莲的对吧。“那个,”卓云抓抓脑袋在想该如何开口,委婉些还是直接问?“你喜欢吃榴莲吗?”啊,就这么问出来大概要被讨厌了。
“还行吧,很多的话就不喜欢吃。”
就是说,一点点还是能下咽的咯。
午睡的铃声响起,花月重新扎好一个马尾辫后急匆匆跑下楼去,卓云揉揉鼻子,是舒蕾的味道,相必暑假里还长长了很多。
真好。
什么发型都可以弄了。
一如既往上三楼时故意从三班门口多绕几个圈,花月的座位好像有变动,尽管是靠窗到也是被一堵墙给拦住视线,这样的话想看都还得费点力。
“嘿,卓云。”
她从窗户那里突然探出身子,吓得卓云向旁边跳开几步。
“放学我等你,一起走。”
撂下这么一句话又回了自己的位置,他摇摇手里的芬达将它贴在脸上,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她开始主动搭话。
庆幸花月的搬家,虽然不知道原因是好是坏。
黄昏临近,卓云背靠在墙上等人。自己班的人都快走的差不多了也还是不见花月出来,手腕的表显示五点三十分,三班没有人留在教室里了。
她在六班门口,里面只有两三个值日生,纠结着要不要去问问卓云是不要也要值日。
应该是去了厕所什么的吧。
三十五分。
四十分。
五十。
暮色渐渐低垂,他站起来朝回家的路上走,不经意往校门口那边瞥见了花月,她还没走,那么在学校里这么久又是有什么事吗。
“好久。”
并不是发牢骚,他等得漫长,却因为是花月而耐心。
“我以为你在里面的。”
她低头小声说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受罚,像个鹌鹑,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将挎包斜跨在花月身上。
“走了。”
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