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1月27日,一个叫朴灿烈的男孩在这个刚成立的国家出生了。
母亲总说,他是新时代的孩子。
从朴灿烈记事起,他就没见过父亲。每次问起父亲的事,母亲的眼里都会出现一层雾,母亲说,父亲是一名军人。
小小朴灿烈不懂,为什么母亲的眼总是看着远方,经常一看就是半天。
那是出山的方向。
这个山,像是世外桃源一样,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反正朴灿烈是这么认为的。
而陪伴着他的,只有母亲和大山。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每天干着农活的母亲,会认那么多字,读那么多书。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累的生活里,她还是微笑面对。
朴灿烈不明白。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一天,母亲会教他写字,读书。
但是母亲说的,他都听。
毕竟,母亲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朴灿烈从书中知道了外面的世界。
“娘,我们能出去吗?到大山外面去。”
“会的,会有那一天的。灿烈,如果那时候娘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
“娘你不会不在的,我会保护你的。”小小的朴灿烈坚定地说。
“傻孩子。”母亲只是笑了笑。
1953年7月,美国侵略军被迫签订《朝鲜停战协定》。
“娘,爹什么时候回来啊?”4岁的朴灿烈问。
“快了。”母亲总是这么回答。
这一天朴灿烈见到了一个人。
“嫂子,哥他……牺牲了。这是他的衣物……”
“好的……谢谢……你了……”母亲接过了那人手里的衣服,什么话都没有说,送走了人,转身走进了房间,“咔擦”一声,落了锁。
只是偶然,朴灿烈听见了房间里小小的啜泣。
母亲的笑容里总是带着悲伤。
母亲还是带着朴灿烈走出了山。
山下的生活和山里的完全不同。
热闹的集市,还有私塾,邻居,这些是在山中见不到的事物。
只是母亲呢?
越来越多时候,母亲都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娘,我走了。”朴灿烈要去私塾了。
“哎,小心点啊,注意安全。”母亲还是一样的嘱咐。
同年,第一个五年计划开始了。
1955年
“娘,先生今天夸我了。”
“真乖。夸你什么了?”
“先生说,我可以去大城市里读书。娘,先生今天说,大城市里的学校是很大的。娘,我也想去看看。”
“灿灿乖,会的,会有那一天的。”
中共中央组织农业合作化的高潮也在1955年掀起了。大部分的农民都参加了农业生产合作社。
朴家也是。
1956年,三大改造基本完成。
同年,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
“娘,合作社里的人说,我是个野孩子。娘,爹他是去远方了吗?”
“是啊,灿烈,又是有天娘也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母亲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摸着朴灿烈的头。
母亲永远是带着笑的。朴灿烈想。
只是朴灿烈发现,母亲手上的银镯子不见了。
母亲只是说,收起来了。
朴灿烈也没有再深究。
1964,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
朴灿烈的心也随着这颗原子弹一起爆炸了。
母亲走了,去了远方,有父亲的远方。
为了收拾着母亲的遗物,朴灿烈走进了那个从来没有进去过的房间。
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而已吧。朴灿烈想。
床边有一个小小的箱子,没有锁。
里面有一封信件。
“吾儿灿烈,你看见这信时,我应不在了,不要伤心,我只是去找你爹了。这个银镯子,是给你的唯一值钱的东西了。拿着它,去大城市吧,去你想去的城市读书吧。”
顿时泣不成声。
16岁的少年,带着母亲最后的银镯子,和自己的梦想,离开了这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