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荣初拿出手机给阿四发了条短信:「怎么不告诉我阿次眼睛的事情?」
「钟先生身体不舒服吗?」杨慕次语气说望着自己,更不如说感受着自己。
「有点。你怎么知道。」在他面前似乎特别能放松下来。
「感觉吧。」杨慕次笑了笑,「可能不知道盲人的世界,除了视觉,其他感觉都会成倍的敏感。」
「嘀嘀~」荣初打开手机,
「老板,我想要说,你一直不让。」
确有其事,荣初关了手机。一切计划就这么打乱的。
「钟先生应该同我差不多大。可是无论是说话,还是呼吸,都有点低沉无力。不像一个年轻人。」神奇地像一个算命先生。
「嗯,你说对了。」不可否认。
「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好。」荣初艰难地点点头。
「还有,感觉特别亲切。好像,很多年很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杨慕次的目光愈发的柔和,哪怕他看不见,「失礼了。」
「没有,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很...很多年,很多年未见的朋友。」荣初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怨恨自己,如果可以早一点,早一点去找他,一切都会不一样!
「所以,钟先生要好好保重啊。你可是我在黑暗中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杨慕次很可爱地笑着。
荣初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亮堂堂的,下一秒,就懂了他指的「黑暗」是什么意思,心中苦涩万分。
「好,我答应你。」荣初对他说如是,更像是对自己内心深处承诺。
「阿次,能这么叫你吗?」荣初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杨慕次理所当然地说。
「嗯。阿次。」荣初在心中又默默地喊了一声。
「阿次,你的眼睛怎么了?我做过医生,可能可以帮帮忙。」这可能是唯一能帮忙的事情了。
「我一直在接受治疗。会好的。之前我的世界黑色一片,现在开始有点色彩了,比如我能感觉得到你在我的左边,有一点灰色。比如我的导盲犬黑花,我能感受地到它是黄黑交加的。还有太阳,红色的。我都能感受得到。」杨慕次描绘着,荣初闭上眼睛感受,仿佛在那篇黑暗中也有这藏不知的光明。
「黑花?」荣初第一次听到这么有趣的名字。
「嗯。本来是警犬,一直是我的搭档。后来我因为这个临时退役,警队考虑到临时没有导盲犬就把黑花给我了,现在让它走,它都不走了。没办法,让它和我一起退休了。」杨慕次伸出手,趴着的黑花迅速站起来,蹭了蹭,还舔了舔。「乖~」
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少年一般美好。
「阿次,你真温柔。」荣初由衷地说。
「真想知道我们杜老大听到这句话的样子。」杨慕次忍不住大笑,「我呀,从跟着他开始就没少惹祸。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五天不罚会议室都给我拆了。他还说呢,阿次这家伙要是静下来,那真要等到海枯石烂了。事实上呢,我现在静下来了,他反而落泪了。别说我看不见,我感受得到。」
「这只是一种考验嘛。不论是盲,或者生病。所以啊,为了那些相信我疼爱我的人,我要快点好起来呢。」杨慕次收了收笑容,阳光照在他脸上,如神迹一般庄重,「我感受到了哦,阳光撒在我的脸上。钟先生,要不要坐这边,在黑暗里待久了会忘记阳光的味道的。」
「好。」荣初没有拒绝,理应说他会拒绝,可是他没有。闭着眼睛,感受眼前的一抹红。
「我带着天真做我自己的英雄 我要传给你生命中的光♬~」杨慕次的手机响了。
「喂,嗯。我在。好。」
「钟先生,有人接我回家了。如果有机会再遇到你,我们再聊啊。」杨慕次站起来,黑花也站起了。
荣初趴在栏杆上看着他的背影,说不出的个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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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阿四发现老板变了。
生意交给自己打理。
会去医院检查,吃药打针一点都不马虎,只是唯一的要求就是不住院,要自由活动。
老板每天会起公园,梨园,山上,湖边,桥上....总之杨少爷会去的地方,老板都回去。或是上前装作偶遇,或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杨少爷会拉小提琴,会读盲文书,或者干脆在那边发呆,或者是用心感受这个世界。
老板和杨少爷关系越来越好,杨少爷会叫他「汉良」也会叫他「小哇」。虽然我觉得钟汉良和小哇直接一点因果关系都没有,但是老板每讲起这一段来,总是眉飞色舞的。
双胞胎兄弟,面容姣好,过往人见到总会「哇」一声,然后说「好帅」。杨少爷并不知道,总是觉得是老板长得很帅气,所以会偶尔调侃他「哇好帅」。后来索性省去「好帅」,就成了「小哇」。
当然杨少爷叫老板「小哇」的次数并不是太多,偶尔玩笑会叫,更多时候叫他「汉良」。其实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老板不告诉他名字是「荣初」或者「杨慕初」。但是老板每天总是开开心心欢欢喜喜这就够了不是吗?
老板有时候还会送杨少爷花,让他猜是什么花。杨少爷每次都说对的,对于老板偶有的智商掉线的行为我也觉得好笑,就算看不见总闻得着吧,可是老板总是被夸张地夸赞。
远远看着,他们真的就是一同长大的兄弟在过美好的假期一般,他未盲他无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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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我这篇文章虐,不敢看,其实一点都不虐,很平淡很平淡。可能结局有点悲惨,但是过程不虐
——chapter 7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