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宁整座在客栈里喝酒聊天。
阿宁是个女的，但很爷们儿。能和我这么喝酒听我唠叨的也就她一个女的了。也许还有别人，但我不记得了……
“从没看见过发质这么好的人，像染墨一样。打理的也蛮好的。一看就很顺。”
“这绝对不是我嫉妒，也绝对不是我不爱打理我自己的……’
“……”
”小哥的眼睛比头发还黑，但是很亮，黑得很纯粹，看到了你心里。”
“他比我还白，好吧还比我帅……”我就这么碎碎念着，心想，看你烦不烦。

我看着阿宁，她也看着我。但不同的是我的表情一定很奇怪，而她的表情很自然。被她看的实在受不了了，我就开口道，“其实，我……”人家根本就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走吧，去西湖。”她看我的表情又多了一丝犹豫，好像要和我说什么似的。“我去过西湖。去年。”她又看了看我，好像作出了什么重大决定，深吸了一口气说，“你是不是——”我实在忍不住了，皱着眉问她，“阿宁，你到底要说什么？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我没什么问题，你不用担心。“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你说呢？”我几乎就是咬牙切齿地问他，这女人，嘴比胖子还没谱，不止是说话，吃饭也一样，我这荷包可已经成了摆设了。我充满了怨念的出了门，不光是她老说小哥，还因为我的银子啊啊！
出了小客栈没几步，阿宁也跟了上来。我们沿着小道向前走去。我是为了陪阿宁去看她一亲戚，估计还要走几天。
一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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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阿宁走在去西湖的路上。
阿宁和我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及刚才的事情。包括那个对话和那个眼神，也包括我的遗忘。
路上阿宁一直和我说她父亲的生意，还说要给我的铺子提供商品，又叽叽喳喳的问小哥是谁…但我没怎么听进去。
阿宁父亲是个一脑袋黄毛的胡人，头发很短，比我高一头。不过我记得胡人不是长那样的，他没穿着动物毛皮也不扎着头发。
至于我的那个铺子，也就是一个当铺，但偶尔也倒腾点陪葬的冥器。啊，还有一个天天半死不活，只会睡觉下棋的伙计。毕竟我很好的继承了我三叔的品行，（伪･奸商）而且倒腾一两个物件也就都赚回来了，所以也就不怎么管那个不干活的伙计了。
呃，阿宁还说了闷油瓶，我是真想不出为什么女人都喜欢她那样的，三竿子打不出个屁，真嫁给那样的还不活活憋屈死。
闷油瓶是个倒斗的好手，看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样儿，哪天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说不定啊。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很长，一看就打小练过，不过没有练功练的茧子。爷爷留给我的笔记上说过，这叫发丘指。其实不用爷爷的笔记我也知道，因为江湖上有发丘指的不少，自称有的更是数不过来，但比他长的【…】我还没听说过。而且每回都是单独行动，带回来的东西每一件都足以把别人比下去。要不是爷我银子够，我还真不敢倒腾这些玩意儿。

话说回来，闷油瓶已经好久没来我的铺子了，估计又不知哪个墓里蹿呢。其实闷油瓶哪哪都好，就是不爱说话不爱笑。这闷油瓶子也真敢信我，哪次上我店铺里都是让我看着给，也亏我没想坑他，要不他再长两只手而且都是发丘指也不够赔的。我就没看见过那么缺心眼儿的，哎，谁叫我那么善良勇敢机智威猛呢？哪次他把东西给我，我就高价甩给三叔，然后把换得的钱几乎全数给闷油瓶，我只收一点。反正我开这个铺子也不为了赚钱，是为了帮三叔。他的盘口需要那些冥器，而且三叔那老狐狸自己绝对吃不了亏，也就我是他大侄子，要不不一定怎么坑我呢。好在闷油瓶那小子虽然缺心眼但还是有良心的，遇见我以后倒出来的东西差不多都放我的铺子里了…
想着想着，又想起了第一次遇见他那一天。
那天马蹄扬起又落下，尘土飞杨盖住了半个天空。看不见阳光但我看见了他。
“咳咳咳！”毫无预兆的，我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但又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用手捂着嘴，在女孩子面前咳嗽总是不礼貌的。我觉得喉咙有点甜，貌似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从指缝里缓缓流下。
靠，时间又短了。两个月吐一次血到半个月吐一次血，现在怎么两三天就吐血了，时间再准点就更好了，要是每天早上都准时吐血我就不会忘记盯我的铺子了……可能是我记错了也说不定，阿宁不是说她已经到这里…哎，几天来着…
咦，阿宁怎么变高了，哦，好像是我倒下了。
“喂喂，super 吴！起来，你不会要睡在这里吧，我怎么把你弄回去！……”亏我刚才还想着什么礼貌不礼貌，所以说老老实实在家里睡一觉更好…
“OMG！super 吴你吐血了！你不是好了吗！我该…”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遥远，我只能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但是慢慢的我连他的脸也看不清楚了，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奇怪，明明那么近的。
我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胸腔里像是有火在燃烧，但手脚却冰凉。四周由模糊变得黑了，我什么也看不见了，但记忆里的人却越来越清晰。冷，好冷…
耳边好像真的出现了马的蹄声和嘶鸣，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分辨记忆和现实了，我睡了过去。

没人。。。

有人

好看！好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还有为什么吴邪变成这样啊？

无尽的潮湿阴冷包裹着我，但都掩盖不了那种不知从哪里来的伤心，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女人的感觉，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机灵，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令人厌恶的感觉缓解了不少，我才缓缓意识到自己是睁着眼的。因为这里一片漆黑，但我看得见自己的轮廓。【这真的是古代，但我已经做不到古风了QAQ】
这真的很奇怪，我只好漫无目的的走着。就像掉进了闷油瓶的眼眸里。因为在我印象中，他的眸也是这么纯粹的黑。
慢慢的黑色褪去，变成了一种墨蓝色，在远处的‘天’上延伸过来一道白线。我几乎是凭直觉的跑了过去【古风出来了直觉和纯粹这个真的好吗。。。】，在近处我才发现这是数不尽的碎片。
这些像河一样流下的碎片，都是镜像。不是别的，都是我的记忆。有我我小时候三叔哄我玩儿的，有小花梳着小辫子的，还有第一次碰见胖子，他从巷子里冲出来打劫我被我甩掉的。每段回忆都好像回到了当天一样的清晰。它们在我面前依次放大，一个个笑出了声音。
当差不多都放过一遍是时，一道像惊雷一样的声音炸裂开，“少了他！你忘记谁也不能忘记他！”我有些懵了，好像是少了谁，但到底是谁？那么熟悉的名字，好像就流连在我的唇边，轻轻的抚过我的脸庞，引导着我说出那个我牢牢记住，日日思念的人。但我张开口，说不出声音，更不知道该说谁的名字。
正当我头疼的时候，一个我熟悉却很少听过的声音缓缓说道，“吴邪，你不认识我了吗。”
【不，不是的。】怎么会呢，我当然记得你。
“没有人知道我了。再没有。”声音简直让人揪心。
【不，有我，我知道你的名字。你是.....你...】该死，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吴邪...”
他的声音怎么那么伤心呢。
镜面开始破裂，笑声也开始变得模糊。我有些慌乱了，用手去捧那些碎片。但他们原本尖锐的棱角一点一点溶化，像水一样流出了我的指缝。
记忆开始混乱...
但你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晰，那么伤心，从未变过。
你是…
张起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