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错过的牵挂
“惊鸿。”
树下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柳惊鸿的思绪,她回过神来,脸上迅速恢复了冷漠。
“季云棠。”她从树上跃下,轻轻落地,亭亭的站在季云棠的面前。
“怎么不回竹园去,闵禾等急了。”季云棠看着她,许久未见她,他细细的看她,眼里蓄满眷眷的温情。那一天接她从乱石谷回来,眼看着她被柳竞扬丢进了地牢,他在竹园心焦的等了半个月,现在看见她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终于放下心来。
“现在回去。”柳惊鸿没察觉他眼里的炽热,淡淡的应着。
“好。”季云棠心里有些失落,也许他在她心里从未有过什么痕迹,但是他在期待什么呢?期待她真的能回应自己的痴心吗?只这样想想,季云棠就觉得不可能,她就是这样才好,如果真的对他热切起来,他倒不知道如何与她相处了,这样一想,那丝失落就淡了。
“我明天又要去杀人了。”柳惊鸿走着,不经意的说,口气里有些隐隐的厌倦。
“会很难么?”季云棠还是这么问。
“还是他,孙雪洛。”柳惊鸿平静的说。
“既然还是要杀他?当日在山谷,为何要我救他,还给他断续膏治好他的旧伤?”季云棠有些激动的问。
“他是盛雪临的兄弟,救了他算是还他们一条人命。”柳惊鸿最不屑的就是解释,但是她想,如果明天她死了,季云棠恐怕会永远活在后悔与疑惑里,所以她决定多说些话。
“那你还会杀他吗?”跟在她身后走着的季云棠顾不得其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步跨到她面前,看着她漠然的样子。
“不会。”柳惊鸿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季云棠,我厌倦了不断杀人的日子了。”
“那你……是要作何打算?”季云棠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季云棠,我不能选择由谁带我来这世上,但我可以选择谁送我离开。与其死在某次任务或者复仇中,不如安心的闭上眼,死的好看一些对一个杀手来说,也是好归宿。”柳惊鸿看着季云棠眼里越来越深沉的无奈和忧伤,停了话语。
季云棠看着她,不言不语的看着她,眼里的悲伤几乎要淹没她,“不行。”他突然坚定的说。这一次,他不顺从她的意思。
“为什么?”柳惊鸿意外他的反对。
“你不能死,你不会死,如果你不想杀人了,我们就离开潜风阁,离开南唐,这世界那么大,总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平安的活下去。”季云棠紧紧的抓着她,用尽所有的力气。
“季云棠,今天晚上带闵禾离开潜风阁。”柳惊鸿的手臂被他抓的生疼,她却没有叫他放手,只是看着他,他们都知道的,她的生命没有别的出路。
“我们一起走。”季云棠死死的说,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退让。
柳惊鸿久久没有说话,“好。”她闭眼点头,答应了他。“今晚你带闵禾南下,在太湖边等我,我留在竹园免得我爹反对,我会赶上你们,然后我们度湖去吴越。”
“你不会骗我?”季云棠松开了手,跟她确认。
“我从未骗过你。”柳惊鸿答。
“孙公子,我哥回来了,特别让我带他来见你。”姜瑟轻轻叩着孙雪洛的门,轻言细语的说。
“稍等。”孙雪洛合起书,站起身来打开门,只见姜瑟穿着浅绿齐胸襦裙,带着一个穿着青色阔袖长衫的白净秀气男子站在门外,与他礼貌的微笑。
“姜小姐,姜公子,请进。”他挂着礼貌的笑容,轻轻点头,侧身,让他们进屋。
“早就听闻孙公子借住寒舍,只是近来太子府事务繁多,实在脱不开身赶不及回来拜见,实在有些怠慢了。在下姜音。”姜音轻轻一揖,不失礼节亦不失庄重。
“哪里,我能逃过一劫也多亏墨莲山庄的收留。”第一印象,姜家人都是书生的做派,这个姜音更是礼仪节制,形式举动,言语措辞都带着书卷气息。
“孙公子言重了,家父已经把来龙去脉告知与我了,还望孙公子节哀。”姜音适时的表达了自己的哀悼之情。
“我想,姜公子回来应该不是单单为了向我致哀的。”繁文缛节孙雪洛实在有些不喜欢,索性直接说了重点。
“呃……”太快进入主题,姜音反而愣了一下,他回来的路上准备一套应对官场政客的话语还没说完呢,“孙公子果然快人快语,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