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里总是热闹的,就连走廊上也是。赶着彩排的歌手们在这里碰面然后短暂地相互问候,这让我想起我们刚出道的那会儿吴亦凡带着我们挨个敲开休息室的门,向其他歌手们然后集体问好的场景。
每隔一段时间舞台上就会有新鲜面孔出现,而且是一个赶一个的年轻。在舞台一侧待机的时间里,我一边做着暖身运动,一边看着正在彩排的女子组合。
张艺兴走了过来,在巨大的音乐声里提高了嗓门凑到我耳边喊:“这是新人吧?”
我点头,然后用同样大的声音回答着:“今天好像是她们的出道舞台。”
张艺兴嘴巴张开成了圆形长长地“哦”了一声。我们俩站在那儿看完了她们的表演,除了中途有一个女生因为舞台效果用的肥皂泡泡滑倒而摔了一跤以外,整个过程还是挺顺利的。
虽然是彩排,但可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那个摔倒的女生在结束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有些沮丧的表情。从侧边的矮梯走下来的时候她还在回头和身后的同伴说着刚刚的情形,我站在一旁眼看着她踩空了最后一级楼梯,于是在她第二次摔倒之前赶紧伸手拉了她一把。
女生先是惊叫了一声,反应过来后又赶紧道谢。我笑了笑表示没关系,然后说了几句让她们正式录制时别紧张之类的话作为加油打气。
“女孩子也是不容易啊,”等她们走后张艺兴感叹着,“你记不记得咱们出道那天?彩排的时候我们跳得太认真,结果到正式舞台的时候每个人都没什么劲儿了……而且我那会儿连摄像机的位置都找不准嘿,从头到尾都是对着一个机位在跳。”
“怎么不记得,”我笑他,“那天回去公司不是就给你做了红点特训么,几个小时就把你给治好了。”
“还有那次,你因为一个高音没唱上去结果一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地问我‘艺兴啊我没唱上去怎么办啊’‘粉丝们会不会介意啊’……”张艺兴生动地模仿着我的语气和表情,“拜托,那场表演是对口型的好吗!谁能听出来你没唱上去啊!为这个你折磨我一夜你至于吗!”
他皱着眉头一本正经跟我计较的样子让我哈哈笑出了声。和刚出道那会儿不同的是,现在的我们对于舞台表演也积累了不少的经验。摄像机在什么位置,镜头是全身还是特写的效果更好,配合现场气氛给出什么样的反应,甚至怎样跳能节约体力等等类似的问题在彩排一两次后我们都能做到心中有数。
有时看到新人们在舞台上因为各种状况手忙脚乱的样子,我们笑笑的同时也会觉得熟悉,毕竟那是谁都会经历的一个过程。
“下一个For One……等一下,For One的各位到齐了吗?”
舞台导演朝我们这边张望的同时喊道,我回身看了看不远处前后走过来的吴氏兄弟,赶紧回答:“是的,已经准备好了!”
张艺兴跟着我回头看了一眼,趁着人还没走近的时候小声问了一句:“没事儿吧?”
我明白他还在担心那两个人,于是安慰道:“吴亦凡不会放着世勋不管的,应该没事儿。”
“我不是说他们,”张艺兴摇摇头,盯着我,“我问的是你和世勋,你们俩是为了什么搞成这样?”
“这个,说来话长。”这句我说的可是实话,“先办正事儿行不行……你不彩排了啊?”
张艺兴无奈地瞪我一眼:“排排排!”
吴亦凡走到我们身旁站定,往台上看了看:“到我们了?”
“对,等舞台打扫干净就可以开始了。”
“鹿晗你鞋带儿松了。”张艺兴提醒。
我低头一看还真是,系好后直起身子时牵动了腰部的肌肉,突然袭来的痛感让我重心有点不稳,身子跟着就歪了一下。
张艺兴眼疾手快地扶住我:“哎哎,怎么了这是?起太快了头晕?”
“不是,”我按住后腰,感觉那里的疼痛没有缓解的迹象后咬紧了牙根答,“腰有点儿疼。”
张艺兴的声音顿时沉了下去:“你腰伤犯了?”
这次的疼痛比之前几次都来得更为凶猛,短时间内就让我说不出话。我把脸埋进张艺兴的颈窝,听见他的声音急切地从胸膛里传出来:“鹿晗?鹿晗?”
不到十秒的时间里面我能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痛感带来的耳鸣让我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只模糊听到吴亦凡说要去找导演暂停彩排。
“等一下,”我靠着张艺兴,喘着气说,“我没事的,缓一缓就好了,让吴亦凡别去。”
但显然吴亦凡没有听我的,在他迈开腿从我身旁经过的时候我扯住了他的衣袖,深吸了两口气后抬起头:“我真的没事,可能是昨晚睡的地铺硬了些,所以才疼的。”
张艺兴扭头看着吴亦凡,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的意思:“他腰不好你怎么还让他睡地上?”
“我昨天不是没洗澡吗,是我自己要睡的地铺,跟他没关系。”
余光里吴世勋似乎也在看着我,但我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确认,强打起精神笑了笑:“没关系,现在已经不疼了。”
“下面开始For One的第一次彩排,”舞台导演的声音透过话筒在现场响起,“For One的成员们请到舞台准备。”
我放下一直按在后腰上的手,把背挺直了些后踏上了侧梯:“走吧,该彩排了。”
吴亦凡拧着眉头:“鹿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脸色有多白?”
“别撒谎啊,我妆都化了你是从哪儿看出来的。”我站在舞台边缘,看着他们严肃的脸色笑了笑,“放心吧,待会儿要真坚持不下来的话我会说出来的……但现在你们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彩排吧?”
“……For One请准备,彩排马上开始。”
吴亦凡站在那儿和我对视了一阵后抬脚踏上了舞台,从我身旁经过的时候他停了脚步,动了动嘴唇像是要说什么,但最后只是抬手在我的后颈上捏了捏便走开了。
而张艺兴的不放心全都写在了脸上,跟在我身后用手掌在我的后腰上来回转圈式的按揉着。在耳麦里传来音乐响起前的提示音时我把他轻轻推回了自己的站位上,然后冲他点点头表示我没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或者是他的按摩技术太好,总之我还真觉得没那么疼了。
我看着你呢。他用口型这么说到。
前奏已经响起,我转回头看向了前方,但很快我就感觉到了从另一个方向投过来的视线。
有一瞬间我差点就回了头,可还是忍住了。
因为我怕再一次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和昨晚相同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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