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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此塞夏,最萌】南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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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765楼2015-10-09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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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白的说,刚才那么一场混乱之后,瞬间就回归到平静甚至死寂当中,实在是太蹊跷了。
    裹在粘稠的黑暗里,夏尔隐约觉得看不见那个人了,晕晕乎乎的一脚跌进梦里。
    自己只身挂在悬崖上,一只手抓紧了崖壁摇摇欲坠,可这悬崖,仔细一看是咬过一口的巨大的巧克力蛋糕。面无表情薇拉格妮缇悬在半空中,抽了袖口的红色缎带扔在他脸上;莉西坐在崖边晃荡着双腿,不停的掉着眼泪,花了脸上的妆;抬头,塞巴斯钦来到崖边,像童话里的胡桃钳木头人一样,活生生撕下了自己的右臂,左手握着它伸到他面前。
    “少爷。请抓住我。”
    望向脚下,崖底站着金发蓝眸的阿洛伊斯,狂笑着朝他大喊。
    “夏尔!跳啊!往下跳!”
    ......
    立在帷帐外面的人确实离开了,隐约感觉到了小主人正被虚无所吞噬,但他不去打扰他,乱七八糟塞进他脑袋里的东西,有时候需要他自己理清楚——他们之间遂有这种隐晦的默契,有些事情,他不说,他就不问。
    另一边,安德鲁倒是想问个究竟,可是同样是床上躺着的,她没声没气儿,看起来像是睡得很熟,也像是死了。
    有人敲门,是那个被薇拉唤做玛丽安的侍女。
    “失...失礼了,我能进...”
    “请你出去。”安德鲁头也不抬的答到。
    那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也没别的意思,刚才看见这位执事抱着满脸是血的人上楼,她打心里担忧和害怕,只想进来看一眼。
    玛丽安出去了以后,半晌安德鲁又听到脚步声。
    “我说了让你出...”
    话没说完,一抬眼看见迎面走过来的塞巴斯钦。
    “如果想要她快点醒过来,我可能知道一个好去处。”
    字字掷地,他的唇缝齿间,皆是猎物零星的肉沫已经饱入腹中的满足。


    来自Android客户端766楼2015-10-09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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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我试试用这个号艾特@优三卤12138 麻烦大家留下爪(๑•ั็ω•็ั๑)


      来自Android客户端779楼2015-10-09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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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姐妹们想我了没有ヽ(゚∀゚)ノ终于结束了月考(ಥ_ಥ)可以愉快的回来更文了(๑•̀ㅂ•́)و✧
        【前情提要】
        上次说到啵酱薇拉向彼此坦白,并且两个人发生冲突。结果啵酱受伤,薇拉昏迷不醒;赛巴斯钦安顿好了少爷去找安德鲁,告诉他,他有个能让薇拉快点醒过来的“好去处”...


        来自Android客户端811楼2015-10-17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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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看见你们,什么都还没说,就嘿嘿的笑。
          他黑衣黑袍黑帽,连指甲也是黑的,唯独银色的长头发,杂乱的披着,把眼睛都遮住。
          他可能是魔术师吧,进门的时候,他从一口棺材里“腾”的坐起来,一眨眼,他来到眼前,再一眨眼,他身体不动,平行飘忽,“唰”的一下到你身后去了;再回过头,他又回到那口棺材前坐下了,刚才还被自己抱着的小主人,怎就到他怀里去了?!
          他自颈上取下一串念珠给她绕上。然后让她躺在棺材里,笑着盯她看了一会,从桌上取来瓶瓶罐罐,开始给她化妆。
          入殓。
          “这就是,你说的好去处?”
          安德鲁皱着眉头,没好气的问塞巴斯钦。
          “正是。请相信凡多姆海威家的社会关系网络,这一位有不同寻常之处呢....”
          “哎呀...嘿嘿嘿...”谈话被魔术师刻意拖着长音的笑声打断。
          “真不愧是执事啊,就算没有了伯爵,也还是能给小生带来这——么有趣的笑料啊。”他说着,手里拿着画笔,给棺材里的薇拉涂着唇釉,光线暗,看不清是红色还是黑色。
          已经忍受不了这莫名其妙的玩弄,安德鲁正要上前,可是魔术师却自棺材里一把拽她出来,赶在他一松手把她抛在地上之前,安德鲁上去接住,却发现她仍昏睡着,脸色却好了不少。
          “下次如果还有这样的笑料,执事不要忘了给小生我带来啊,嘿嘿嘿....”
          说罢,又倏地飘到里屋去了。
          “看不出来,塞巴斯钦先生您如此善良呢。”安德鲁看着塞巴斯钦,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同类,只会将人类灵魂腐败在体内的恶魔,会做出这种事。
          “小姐的性命来之不易,如果就这么失去的话,连我也觉得惋惜啊。”赛巴斯钦右手抚胸,他也学会了薇拉的那副满脸恻隐的表情。安德鲁却只想抱着薇拉赶紧离开,离开这间“Under taker”,离开伦敦,离开英国,离开死亡和诅咒,离开是非人间;去佛罗伦萨,去看斜塔,去种雏菊去摘葡萄去养黑脸羊去看母亲的墓碑......
          其实安德鲁大可不必担心同类会对他的猎物有所企图,起码这位不会——鲜血并以虔诚,向孤独的灵魂献上祝福。
          “我对嗜食的生活已厌,我想要的只有......”
          绝望是镶嵌在王冠上的宝石;以仇恨锻造长夜里的宝剑;腐败的尸骸铺成走向深渊的路;敌方女王早已阵亡,骑士甘做守夜人,陪在静伫的小小国王身边。月色是上好的绸缎织成帷帐,人世间再美妙的馥郁,终归都只是他的祭品。


          来自Android客户端812楼2015-10-17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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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屋的魔术师,细细的听,听屋外的寂静。哈,多么滑稽呀,他都想笑了。
            “那个孩子,”魔术师拖着嘶哑的长音开口,伸出手指头,黑指甲指着安德鲁怀里的薇拉,“她活不了太久的呀......”话还没说完,他只觉得太好笑了,捂着嘴憋笑。
            “你看啊,新来的客人,”他说着,飘到旁边去从架子上取下来一只钟表,“这东西已经坏了很久了,可我要是想让它转起来,”说着,长指甲打开玻璃罩拨着指针一圈一圈的转,“我不能停下来,对吧,停下来,就.....就.....啊哈哈哈哈!”他只觉得太好笑了,太久没听到这么有趣的笑料了。
            站在那顿了一会,安德鲁怔怔的抱着她离开了。被这怪人搞得一头雾水。
            “那么,我也告辞了。”
            在他的狂笑声中,赛巴斯钦也准备离开。
            “执事留步,”笑声陡然刹住,“小生啊,很久没有见到伯爵,生活变得愈发无趣了啊。什么时候能让我见见他呢?”
            “您在说笑呢,少爷已经...”
            已经是逝者了吗?
            这一年没少有人盘问过他,无论关系亲疏远近,他都会机械的回答。怎么今天,就说不出这句话了呢。
            “伯爵的这份厚礼,我可没有收下呀,”他说着,从刚才的架子上取来个黑盒子,用力一吹,上面一层尘土落下来——他亲自交给所有人的,一只糖果,一张卡片,就是人类用来掩盖生命的手段。
            “一个人是否活着,可不是别人的嘴巴说了算的啊,执事,”他收起戏谑,“一个人类只有一个灵魂,也只能享受一次生命,死神的手册记录着他的一生,他什么时候死去,死因是什么。如果有人想强行改动它,那么...”他又拾起那只钟来,“哎呀呀,想让它转起来,快啊!转动起来!”
            说着疯狂的摇晃着钟,用力过猛,手又没拿住,叮铃咣啷摔开在地上,弹簧轴承飞出来。
            “无法再继续下去的故事,或者是早就应该完结的故事;已经不能再延续的生命,还有不应该存在的存在。执事,你要强行改变这些事实吗?那可真是.....哈哈哈....还真是....啊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执事这次能不能像给小生我带来笑料那样得心应手啊....小生我很期待啊.....嘿嘿嘿.....”
            “那么就请您好好观赏吧。”
            刚转身要走,又被他叫住了。
            “从刚才执事你带来新的客人,小生我就猜出了你的意图啊....那种事没有人尝试过,不过正因为这样,滑稽戏才更有趣不是吗?执事可不要演砸了,否则啊.....”他低头看看地上摔开了身体的钟表,粉碎外壳,裸露筋骨,机械脏器弹出来,满地都是。
            “反正,就算是那样的结局,小生也会捧腹大笑的哈哈哈哈哈...”
            盯着地上死相难看的东西,赛巴斯钦笑笑。
            “那么我就先谢谢你的捧场了,葬仪屋。”


            来自Android客户端813楼2015-10-17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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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814楼2015-10-17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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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更一点(๑•ั็ω•็ั๑)最近身体情状况都不太好(ಥ_ಥ)写起来略吃力的说


                来自Android客户端833楼2015-10-19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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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童毫无防备的睡颜,月色下看来十分可爱。抛弃一切烦恼,卸下所有重担;孩子夜晚需要以沉睡来度过。可是少爷啊,您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现在醒来虽实属尚早,但是可以差使恶魔的人,岂能用假寐来避开一切呢?
                  赛巴斯钦回到少爷的房间,把穿着睡衣的孩子直接从床褥里抱起来,随便取了外套裹着他,推开窗飞出去。
                  夏夜澄澈明朗,聒噪的人群散去,城市里也听得见虫鸣。他抱着他,由这幢钟楼到那座教堂,这架桥梁到那间宫邸。月亮藏起来,星星闭上眼,夜空与大地倒过来,地上零星的灯火,从空中看起来是发光的针尖。少爷您看,那像不像一粒一粒的星辰。
                  孩子闭上眼伏在他的胸膛里,风从他单薄的衣裳里簌簌的穿梭过去,但他却并不感到寒冷;手掌覆上男人的结实的胸膛,摸到他燕尾服后白衬衣下,柔软的血肉包裹着的肋骨,像铁轨上一节一节的枕木,经过无数次碾压后却也没有一点点磨损。在这趟夜行火车上,他沉沉的睡着,听枕木下一颗和人类相似的心脏扑通扑通的沉闷的跳动,像唤着他的名字一样,深深颤动着钻进地底下湖面里,又从地心深处反射回来,在湖面上震出一圈一圈涟漪。他听着这些呼唤,夜晚时空飘忽,光影迷离。
                  他们之间隐晦的默契曾在无数个日夜里缠绵交融,他天打雷劈的确信——他想醒过来;想站起来直面荒凉的外界,想铭记每座山川每道裂谷,想再次品尝炼狱里的熔岩; 想哭诉,想咏唱,想撕扯,想拥抱,想恨,想爱......
                  少爷,您睁开眼看看吧。哪一条街巷里有过鲜血飞溅,哪一座教堂里有过酸涩的忏悔,哪一块月光下有过炽热的誓言;回忆并非一无是处,是时候,您该醒过来了。
                  ——恶魔岛的崖壁上有过一副岩画,千百年的冲刷腐蚀,岩画的内容早就斑驳的无法辨认,只留下几行美丽的经文:
                  破灭并以重生,
                  黯浑并以纯粹,
                  赤诚之心并以绝望之灵,
                  撒旦的羽翮并以......
                  天翻地覆,
                  物换星移。


                  来自Android客户端835楼2015-10-19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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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我也没想到,原来您和伊丽莎白小姐的友谊如此深厚......”
                    安德鲁说着,推了门进去。刚才听见屋子里有动静,看来她醒了;原本打算好了,今天非要和这个尖牙利齿的毛丫头唇枪舌战上几个回合——为了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差点丢了性命,这么反常的事他可要问个究竟。
                    第一句话都还没说完,进门就看见床上空着,银白的月色均匀涂抹,床褥看起来没有一点温度,就好像它之上从未酣睡过温软的人体。
                    安德鲁慌忙进去察看,还好人还在。缩着身子坐在地上,双手抱膝,脑袋深埋在臂弯里。纤软的脊椎弓起,可见丝质睡裙下圆润的骨节,在后背上均匀的一字排开。
                    深褐色的长头发散开在肩上,肩膀微微的颤着,看不出来是在哭还是在笑。
                    “您怎么了呢?请别坐在地上,来...”
                    走近一些,正要扶她,她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没有擦净的血污,厚厚的脂粉卸去,本来的样子其实也没有那么精雕细琢。
                    的确是人类哭泣的痛苦表情,却没有眼泪流出来;所以这样看来,不过是一脸木然。
                    这不就是那只摘了珠翠,剥了羽毛的小鹌鹑吗?这幅模样,难道不招人可爱吗?
                    “活不下来的....”她幽幽的开口,“那个样子...不可能活下来的...”哭腔似小兽的呜咽,她说的话,这个世界上,只有安德鲁懂得什么意思。
                    她伸手死死扣住自己的左膝,留下一道道抓痕。
                    “请别这样,”他扳开她的手,把冰凉的身体箍在怀里。
                    “您在说什么呢,您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请让我辅助您尽快解决一切,不要再烦恼这样的事了。只要我的生命不结束,您就会存活在这里不是吗?”
                    等她冷静下来,他从燕尾服口袋里抽了手帕出来,擦拭她脸上干结的血渍。
                    “睡一觉吧,醒来一切都会过去。我向您保证。”
                    她听话的闭上眼睛。却伸手死攥住他的袖口。于她,生命像只细腰的沙漏,眼看要漏完的时候,安德鲁就把它倒过来,然后再开始漏沙,他于是再倒过来,反复了几次她也数不清,只知道它一直漏,一直漏......


                    来自Android客户端846楼2015-10-21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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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我终于回来了(ಥ_ಥ)这段时间身体一直是各种出状况,各种感冒发烧大病小病(ಥ_ಥ)
                      终于好转一点了(ง •̀_•́)ง大家也要好好照顾身体啊(TAT)生病的感觉太糟糕了(๑•ั็ω•็ั๑)
                      那么,我更文了(๑•̀ㅂ•́)و✧
                      【前情提要】
                      少爷和薇拉发生争执双双受伤,赛巴斯钦和安德鲁来到Undertaker却被葬仪屋说了一堆奇怪的话。两行人暂时分开,生活还在继续......


                      来自Android客户端861楼2015-10-24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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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那人的皮鞋扣在地上的脚步声一点一点远了,夏尔这才松了一口气。来到壁炉边上,脱下酒红色的洋装上衣,接着要把衬衣也脱了——后背上蝴蝶骨那两处,实在是疼得厉害。
                        几乎是急不可耐的撕扯着衬衣脱下来,一看,果不其然,两片血渍,雪地里开了蔷薇般醒目且扎眼。他飞快的把衬衣丢进壁炉里,看着红白分明逐渐燃成深灰色的残烬。心里乱成一团。
                        棋牌室里没有镜子,只好自己伸手去摸,疼的钻心的两处地方,摸到了两节扎破皮肤戳出来的,尖利的骨节。
                        这是什么啊?!
                        根本想不通,为什么会长出这个东西?能弄出来吗?子弹穿透身体都不怎么疼,这是什么啊,能让他疼的咬牙!到底该不该跟他讲呢,他知道这是什么吗?
                        酒红色的洋装外套拿在手里,上头也沾着血色,只是融成一体看不见而已。
                        有点无措的站在那,盯着壁炉火光灿灿,就好像那天盯着她目光炯炯。骤然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又怕又急,却不敢开口。
                        胡乱把洋装套上,推开门先探出脑袋确认他不在跟前,逃命一样的冲回卧室里,要找衣服换上。
                        这下可要难为他了。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堂堂凡多姆海威伯爵,找不到自己的衬衣放在哪里。急得昏了头,一开口就是一声:
                        “赛巴斯.....!”
                        话没说完,赶紧捂住了嘴,下意识的行为。愚蠢至极。
                        房子外面,正在园子里修剪花枝的赛巴斯钦,就当是没听见刚才气急败坏的呼喊,继续工作。
                        里屋的少爷,真是焦头烂额了,他那永在黑暗里奔跑的灵魂,现下在自家宅邸里奔跑着,就为找一件能暂时遮住伤口的盔甲。
                        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落寞的小贵族,脚步停在执事的房间门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推开门一头扎进去,一把拽开衣柜的门——即便是先穿他衬衣的也好啊!总不能这么狼狈吧!
                        这下是真的傻眼了。
                        没有想象中叠的整整齐齐的燕尾服和白衬衫。
                        空旷的衣柜里,放着一套自己的新衣服,一卷纱布,还有一只传唤仆人的手摇铃。
                        少爷啊,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裹住伤口也好;或者是自己学会包扎伤口也罢;您是生来的游戏赢家,为什么不走捷径呢。只需要开口传唤我过来就好。
                        少爷顿在敞开胸膛的衣柜前,累的就像个在沙漠里奔跑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找到一点水源,却连开口喝下去的力气都没有的人一样。伸手取来了那套衣服,刚才和恶魔棋盘厮杀的气焰被锉的干干净净,低下头,嘴里梦呓一样的喃了一句,声音轻的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赛巴斯钦。”


                        来自Android客户端864楼2015-10-24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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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我回来了(๑•ั็ω•็ั๑),最近真是各种考试不断忙的外焦里嫩【委屈】,终于可以愉快的开启周更时代了ヽ(゚∀゚)ノ,拖得有点久,先道个歉【跪】,那么,开始了(๑•̀ㅂ•́)و✧


                          来自Android客户端908楼2015-11-03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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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遭受月考周考大考小考等等一系列轰炸后(......),终于能回来更文...(ಥ_ಥ)一切竟在不言中,说多了都是泪(ಥ_ಥ)


                            来自Android客户端937楼2015-11-11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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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色的洋装可以掩饰血迹,满脸的脂粉可以盖住色斑,上扬的嘴角可以遮蔽嫌恶;这样看来似乎没有什么是不能被隐藏的,就像白金汉宫的富丽堂皇之下,照样藏着泰伯恩河这条下水沟。
                              夏尔来到白金汉宫门前的时候,君主旗已经高高升起来,他像普通人一样规规矩矩的抬头仰视,过一会十一的点钟声传来,戴高帽子的扛着枪的士兵,喊着口号,跺着步子开始交接;人群纷纷投去目光,夏尔于是绕到远处去,趁没人注意,身体轻轻一跃就腾空上去,像只小鸟似得落在白金汉宫的窗外,还好没有人注意着,这个时间宾客们还没有入场,他钻进去就要急着找地方躲起来——可这就是小孩子的恶趣味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何必要灰溜溜的藏起来呢?况且,远远听到了似一只母鸭的咆哮,他穿过长廊看到楼下的芙拉明朵阁下,扯着嗓子指挥着个个面无表情的皇家佣人,什么东西摆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上什么菜,宾客的入场顺序,音乐的演奏...
                              夏尔选了个好位置——白金汉宫屋顶边沿的一圈浮雕,高大的霍雷肖将军,正好能让他藏在他的战袍后头,攀住他独臂的肩膀,尽情观赏演出。
                              倚着冰凉的霍雷肖将军,欣赏着下面急得脑门冒青烟的薇拉;小伯爵只觉得实在妙趣横生。
                              楼下的女演员,真是不用费多大功夫都能表现出一副焦头烂额的姿态来。五月天并不炎热,她穿着露肩的礼服,却还是满头大汗,也不管什么礼仪教养了, 拉了张椅子坐下,把手里的宾客名单折一折当扇子扇。执事安德鲁识相的过来,把她手里的名单换成一把丝绢折扇,给她倒了小半杯冷香槟。
                              到下午的时候,宾客们陆续入场:克雷蒙特·皮埃尔来了,“海上贵族号”未来的新船长,戴着烟囱似得绅士帽,一进来看到薇拉就热情的吻她的手背和脸颊,她可顾不上在这种时候和未婚夫亲热!
                              后来米多福特侯爵一家也到了,他们感谢上次在宅邸里执事救下了他们的宝贝女儿伊丽莎白,薇拉匆匆应付他们,赶在伊丽莎白要来拉她的手,跟她说起她的“坚信”、“一定”、“没有听错”之前。
                              夏尔远远的看着莉西,他现在的视力可以把她看的很清楚:和上次不一样了,衣服样式虽然简单但也不是黑麻麻的让人绝望,皮肤更加光滑细腻,身材也稍稍圆润起来;还有她祖母绿色的漂亮眼睛,夏尔好像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什么,但又不能形容的太贴切,感觉就像是碳火彻底熄灭前的最后一点橘红色的火星。
                              茶会以女王陛下的驾临而宣告开始,所有人起身唱起赞颂的歌声——夏尔他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的,明明正在霍雷肖将军肩头爬的好好的,突然直起身子来差点掉下去,也要张口唱歌。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为什么要唱歌?歌颂的本应当是信仰,而不是差点灭亡了他一家的孀妇。
                              忙的喘不过气的薇拉,终于得以休息一下。贵妇人身上眼花缭乱的衣裙首饰,可她觉得不及山坡上的花草。克雷蒙特过来和她说话,叽叽喳喳说了很多,还问她什么时候才要嫁给他,她听的头晕,没有回答他;但她想,不如就听安德鲁的,索性回意大利去,嫁给克雷蒙特,做花园里只会喝茶念诗跳舞的贵妇人。
                              可是不行。用福楼拜的话:“她的心也一样,一经富贵熏染,再也不肯褪色。” 这儿得改改——
                              她的心像一匹马,一经死亡的鞭刑,再也不肯停止奔跑。


                              来自Android客户端939楼2015-11-11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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