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渊三十五】
不消一阵子,日头缓缓的爬了上来,带着点寒气的人间渐渐暖和了很多。
白贤走到店门外抬头看了看天色,心里思忖着时辰,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径直上了二楼。进了房,褪下隔夜的浅色长衫,解开松松垮垮的青色缎带,转过身又将一身白玉色长衣换上,又从柜子里翻出一条碧蓝冠带将头发束起。一套穿戴下来,白贤站在屋子中央,思量了许久,终于决定把那块碎了又合的玉佩也戴上。对着门前的铜镜简单理了理衣袖,白贤转身带上了房门。
“掌柜的,你这是要去哪?”瞧见白贤又下楼来,襄禺问道。
“出去走走。”白贤应着,也没解释去向就迈出了木头门坎。
还未走出去几步远,襄禺唤着掌柜的追了出来。
“何事?”白贤止住脚步回身。
“明儿个出城,咱们是奔西啊,还是奔东?我好去打探着走哪条路。”
“西边多荒芜,不好走,我们奔东,官道有朝廷的人,我们走乡道。”
“哎,得嘞。”襄禺应着,“那我今儿和襄艾去瞧瞧路,前阵子多雨,也不知乡路是不是好走。”
白贤笑道:“无妨,马车费时,倒不如一同驾马快些,也不怕路上泥泞。你啊,不必把我看得如此不经来往。”
“掌柜的是金体贵身,还是要仔细着。这件事就交由我们哥仨了,您去吧。”言毕,襄禺行了个礼,目送着掌柜的转头走进青石街,才转身进了门。
路边卖桂花糕的小贩看二人分开,才不紧不慢的从糕点下面抽出一张纸,将刚才听到的二人对话写在了纸上。又从摊位前挂着的鸟笼中取出一只雪白的鸽子,把方才写好的纸卷成细条绑在鸽子腿上。两只手往前一送,鸽子便扑棱棱地飞走了。
小贩瞥了一眼二度紧闭的茶馆大门,抬头再望,白鸽已不知去向。
“桂花糕嘞。桂花糕。”
若是白贤未记错的话,朴灿烈说过从红豆生南国走到茶园的路,共是一千一百二十七步。白贤数着数步步往前,心里想着过了今日,怕是自己再难回来走着条路了。望着前路悠长的巷口,回顾后街缭绕的云雾,这五六年来的细碎光景历历在目,仿佛昨日的秋雨般纷至沓来,冷不丁就会让人泪珠滑落。
白贤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抬手擦掉一颗眼泪后又毫无表情地往前走,暗笑自己真的很多年未曾流过泪了。
尝,前话有道:
暗红尘霎时血亮,热春光一片冰凉。
我捱一步又一步何曾停住,这壁厢那壁厢,似有江湖。
如今已入不归路。
【接下】
不消一阵子,日头缓缓的爬了上来,带着点寒气的人间渐渐暖和了很多。
白贤走到店门外抬头看了看天色,心里思忖着时辰,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径直上了二楼。进了房,褪下隔夜的浅色长衫,解开松松垮垮的青色缎带,转过身又将一身白玉色长衣换上,又从柜子里翻出一条碧蓝冠带将头发束起。一套穿戴下来,白贤站在屋子中央,思量了许久,终于决定把那块碎了又合的玉佩也戴上。对着门前的铜镜简单理了理衣袖,白贤转身带上了房门。
“掌柜的,你这是要去哪?”瞧见白贤又下楼来,襄禺问道。
“出去走走。”白贤应着,也没解释去向就迈出了木头门坎。
还未走出去几步远,襄禺唤着掌柜的追了出来。
“何事?”白贤止住脚步回身。
“明儿个出城,咱们是奔西啊,还是奔东?我好去打探着走哪条路。”
“西边多荒芜,不好走,我们奔东,官道有朝廷的人,我们走乡道。”
“哎,得嘞。”襄禺应着,“那我今儿和襄艾去瞧瞧路,前阵子多雨,也不知乡路是不是好走。”
白贤笑道:“无妨,马车费时,倒不如一同驾马快些,也不怕路上泥泞。你啊,不必把我看得如此不经来往。”
“掌柜的是金体贵身,还是要仔细着。这件事就交由我们哥仨了,您去吧。”言毕,襄禺行了个礼,目送着掌柜的转头走进青石街,才转身进了门。
路边卖桂花糕的小贩看二人分开,才不紧不慢的从糕点下面抽出一张纸,将刚才听到的二人对话写在了纸上。又从摊位前挂着的鸟笼中取出一只雪白的鸽子,把方才写好的纸卷成细条绑在鸽子腿上。两只手往前一送,鸽子便扑棱棱地飞走了。
小贩瞥了一眼二度紧闭的茶馆大门,抬头再望,白鸽已不知去向。
“桂花糕嘞。桂花糕。”
若是白贤未记错的话,朴灿烈说过从红豆生南国走到茶园的路,共是一千一百二十七步。白贤数着数步步往前,心里想着过了今日,怕是自己再难回来走着条路了。望着前路悠长的巷口,回顾后街缭绕的云雾,这五六年来的细碎光景历历在目,仿佛昨日的秋雨般纷至沓来,冷不丁就会让人泪珠滑落。
白贤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抬手擦掉一颗眼泪后又毫无表情地往前走,暗笑自己真的很多年未曾流过泪了。
尝,前话有道:
暗红尘霎时血亮,热春光一片冰凉。
我捱一步又一步何曾停住,这壁厢那壁厢,似有江湖。
如今已入不归路。
【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