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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动机》by:穆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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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8-05-23 15:53回复
    晋江地址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92806


    2楼2008-05-23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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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陈子鱼,二十八岁,是个外型很帅的警官,他有一个漂亮的搭档,许琉璃小姐,他们二人都是公安局的刑警.这一次两人负责侦破一起杀人案,死者李信如,是个律师.故事由此开始,爱,恨,执著与放弃......


      3楼2008-05-23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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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信如的家在顶楼。
        打开门,走进去,琉璃忍不住“哇”了一声。
        老房子外观残残破破,屋子里面却装修得精美漂亮。一进门就是客厅,也许是打通了两个房间,客厅显得很大,整个地面都铺着深咖啡色的柚木的地板,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下铺着雪白的羊毛小地毯。沙发背后,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是仿法国印象派的作品。客厅的左手边有一条走廊,走廊连接着厕所和保姆房,走廊尽头有一间小小的饭厅,厨房是开放式的,和饭厅之间隔着一条料理台,十二只水晶杯和水晶瓶整整齐齐地放在料理台的一边。厨房也挺大的,三开门的大冰箱摆在洗碗槽的旁边也毫不显得拥挤。冰箱前面的地下,凝固着一大滩血,厨房简直一地都是血。死黑色的,半干的血。
        一排刀具整整齐齐地挂在料理台边。由小到大,水果刀,切菜刀,斩肉刀,西瓜刀。每一把都发出锋利的白光。有同事正在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收到证物袋里。因为它们其中之一,很可能就是杀死李信如的凶器。
        李信如就是倒在冰箱前面。白色的粉末勾勒出他当时倒地的形体。
        当时他也许正想打开冰箱拿点什么喝的出来,就被人从背后一刀捅死了,甚至连声音也来不及发出。
        我看过李信如尸体的照片,他的眼睛半睁着,仿佛还带着惊疑不信。
        是的,最后凝固在他脸上的表情,绝对是惊讶大过痛苦。
        有人说被害者凝死之前,会把杀害他的人的最后影象摄入眼中,那绝对是瞎说。如果是这样,那也用不着我们刑警队破案了。不过,死者最后的神情有时候倒真的能告诉我们许多事情。

        信如夫妇的房间在楼上,一进门就看到一张很大的床,五星级酒店一样雪白柔软的被子和大枕头乱七八糟的丢了一床,看得出李梅早上还没来得及整理床铺。屋子当中是一把小型的水晶吊灯,看上去华丽而高雅。一大捧马碲莲插在屋角。我打开他们的衣柜门看了看,惊讶于李信如衣服之多。三个大衣柜,只有一只是属于李梅的,其余的全是李信如的衣服,深色西装挂得满满的,另外还有平时穿的大衣,皮衣,风褛,休闲褛,毛衣,睡衣,衬衫至少也有几十件,还有领带,上百条各种领带挂了一衣壁,我随手拿起一条看了看,产地意大利。
        看来李信如生前很知道自己是个美男子。他是那种喜欢打扮自己的男人。

        隔壁的房间是李信如的书房。
        律师的书房一般都乱得不象话,李信如的也不例外。
        他宽大的书桌上堆满了各种档案,卷宗,乱七八糟的把台上电脑也挤到了一边。两边的壁柜里也塞满了各种法律部典,资料和书籍。看来要整理他的遗物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发现他们的房间里没有一张夫妇俩的结婚照,甚至连张李梅的照片也没有。
        他们的睡房里,李信如的书桌上,我看到摆着两三个小小的相架,放的是李信如自己的照片。
        我拿起其中一个相架,凝视着它。
        其中有一张是他大学毕业典礼上照的,那时他好年轻,带着学士帽,眉目俊秀,而且表情比现在要柔和得多。毕竟当时还未经世事。
        这时琉璃走了进来。
        “啊,真是个会享受的男人啊。”
        她一边走一边感叹。想必她已经参观过李信如堆积如山的衣服了。
        “原来律师那么有钱的。”
        我把相架放回原处,笑了:“那得看什么律师了。据说李信如可是红牌。”
        琉璃啧啧摇头:“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
        “的确很可惜。”我表示同意:“他活着的时候你怎么都不认识!”
        琉璃做了个伤心的表情:“相逢恨晚,恨不相逢未杀时啊!”
        “做第三者也无所谓?”
        “追求幸福的女人可是什么都干得出的。”
        我苦笑。
        不过象李信如这种男人死了,倒真是很可惜。
        在我们生活中的男人好象一个个都象扶不上墙的烂泥,李信如这种生活精致洁身自好的男人实属异类。
        书房角落是个小型的酒柜,琉璃拉开,好奇地往里看。
        “哇,八八年的拉菲,哇,二十年的XO,哇,这里还有冰块!”她抬起头问我:“这里好多酒啊,要不要来一杯?”
        “这可是犯罪现场啊,小姐。”我提醒她。
        她关上酒柜门,嘟起小嘴巴:“你这人真扫兴。”
        我逐一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装满了传真纸啊,文件啊,宣传资料之类的东西,毫无可疑之处。只有最下面一个拉不动,原来是上了锁的。
        “琉璃,这个,你可以打开吗?”
        她走了过来,仔细端详了一阵,从衣袋里拿出一串象钥匙又不是钥匙的铁条,选了一根,伸进去拨了两拨就打开了。
        琉璃是我们科里的开锁高手。女孩子的手就是巧。
        里面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没有日记本,没有相片,倒是有一块劳力士的手表,胡乱被扔在角落里。另外还有一些贵重的小礼物,象DUNHILL的钱包,LV的领带夹之类的东西,我打开一个爱玛仕的名片夹,里面是空的。另外有一只巧克力的盒子,我打开它,里面剩余了几粒黑巧克力,但是在它们旁边,有两小袋药丸。一袋蓝色,一袋白色。
        我怀疑蓝色的那个看起来有点象伟哥,但又不是太确定。那白色的那袋呢?
        我用镊子夹起它们,放进证物袋,准备拿回局里化验。
        蓝色的那袋,若真是伟哥就有趣了。

        回到局里已是中午。在公安局的食堂里草草的吃了个饭,我放弃午休时打扑克牌的时间,留在办公室里,查了李梅的亲人和李信如律师事务所里每个人的个人资料。
        如果要去盘问别人,手里掌握点别人的底细总归比较好。


        8楼2008-06-12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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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回警局换了便服,和琉璃分手后,我在心里盘算着要到哪里去。 
          我母亲过世之后,我就搬出来一个人住了。反正妈死了不久,爸爸就另外娶了老婆,她是从农村出来的保姆,把我爸照顾得很好。 
          很多人对这件事在背后都有说法,无非是我爸当了一辈子的警察,又是国家干部,退了休以后却娶个年轻女人做太太,晚节不保之类的。其实我倒无所谓。 
          在两性问题上我的态度相当开通,因为我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根本没有资格对别人指手划脚。话说回来,就算我是个好东西,也没有资格对任何人指手划脚。我只是觉得,这是一种你情我愿的事情,是一种生命最本能的事情,每一个人都应该学会尊重别人的性向和选择。有些事情,存在即合理,丝毫也不可笑,丝毫也不可耻。 
          不过我知道,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大多数的人是那么无知,偏见,偏激,愚蠢。有些事情,处理得不好就会陷入愚蠢的陷井里。比如我爸爸的事。连他的儿子也不介意的事情,却偏偏有那么多有正义感的道德君子,那么多无聊的有识之士在背后议论纷纷,说三道四。当然,我爸爸是完全置之不理。本来嘛,他的行为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心安理得。但是我总觉得被一群蠢人谈论本身就是一件很讨厌很不舒服的事情。所以,为了避免犯和我爸同样的错误,我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的私生活,不让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得知。


          13楼2008-06-12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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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整理昨天调查的资料。刚巧在打印资料的最后一页的时候,头儿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进了办公室。 
            看到我,他很意外,也很满意。 
            “小陈,这么积极啊!”他点着胖圆的头:“好象有了点年轻人的朝气嘛!这才象话!昨天我还和你爸通了电话……” 
            我不等他说完就开口说:“头儿,这可是牺牲了我的休息时间啊,你得给我报加班费。” 
            他大吃一惊:“年轻人,怎么能这样和单位斤斤计较……” 
            我赶紧打断了他:“琉璃,你来了?” 
            身穿红色大衣的许琉璃这时走进了办公室。 
            她看到我,也露出诧异的表情:“咦,你今天这么早?” 
            “办案要争分夺秒嘛!”我拿起帽子戴在头上:“走,我们今天去死者生前的律师楼调查。” 
            “好啊!”她把手提包放在自己的柜子里。 
            “快点换警服吧。” 
            “不用,我就这样去。” 
            “就这样?” 
            许琉璃冲我挤了一下眼睛,我明白过来。 
            在那律师楼里,说不定还有象李信如那样年轻有为的未婚律师,美丽的琉璃小姐怎么会穿着呆板生硬的警服出现在他们面前? 
            老头子在我们身后大叫:“许琉璃同志!换警服再去!换……” 
            琉璃扯扯我的衣袖,我们加快了脚步。 
            走了老远还听见他咻咻的气喘:“……不象话!不象话!……” 

            在律师楼的调查结果和李梅及其家人所说的很有点出入。 
            我们好象突然发现了李信如的另一面。 
            据李梅说李信如很多朋友,常常一起喝酒玩乐。但很奇怪,律师楼的每一个人提到李信如,都会露出点很奇怪的表情。很难说清楚那些男人的神情是嫉妒,是羡慕,是厌恶,是兴灾乐祸还是其它。 
            “他是个怪人。”其中一个跟我说:“工作起来不要命,为求胜利可以不择手段。他可以说是我见过的唯一称得上冷酷无情的家伙。” 
            但另一个则告诉我:“这家伙很风流。我猜他迟早有一天会死在女人手里。” 
            “哦?这个怎么说?” 
            “他的女人太多了,有一些还是他的客户。他拈花惹草做得很张扬,完全不怕被他家里知道。他的老婆好象也管不住他。有一次在夜总会,我就坐在他旁边,听着他抱着一个女人接他老婆的电话,他说话很不客气。当时我就在想他们也许马上就会离婚了。但是他和他老婆居然一直也没离婚,之后好象没有任何事发生的样子。不过他办公的时候是另外一个样子,这家伙上班和下班完全是两个人。” 
            “我们一起出去喝过两次酒,仅此而已。他很能喝。” 
            “我不太了解他。只知道他很能干,是我们这里的台柱之一。” 
            “他是一台工作机器。” 
            “他有点特立独行。好象总是刻意和别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怎么说呢?他不是好相处的人。” 
            “他是个暴君,脾气很可怕。” 
            “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他大骂他的工作助理,就好象是狂燥症发作。那女孩吓得头都抬不起来。这种情况有好多次。” 
            听起来,李信如的人际关系并不太好。 
            女士们虽不象男人们那样针对他,不过说法也大同小异。 
            不过有一点她们承认,李信如不管在工作上如何凶恶,但至少他是个君子。至少在工作的场所是个君子。他从不在办公室里调戏女同事,连半点暧昧的暗示也从不曾有。 
            当然我重点调查了他的助理艾小姐。 
            员工受了上司的气,怀恨在心而加以报复,这也不是没有过的事。


            14楼2008-06-12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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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那天下午本来打算去调查李信如的好朋友程明,但是因为突然杀出的第二起谋杀案而耽搁了。 
              忙完这边的事,已经又是差不多七八点钟了。 
              我一边念叨着“加班费,加班费”,一边去换了便服。 
              钱对我来说的确非常重要,象我这样夜生活放荡的人。 
              我母亲死后留给我一笔小钱,我爸再婚之前也偷偷地给过我一笔小钱。但是这几年折腾下来,存折上已经只剩下两三万块了。 
              管它的呢,今朝有酒今朝醉。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推开了平时去惯了的酒吧的玻璃门。一股熟悉的,浑浊的,混合着酒味,烟味,汗味,厕所味和人工香精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迎面而来,包围了我。 
              酒吧的老板,那又苍白又瘦小的阿文站在吧台后面,已经对我展现出笑容。 
              我不太愿意去想明天的事。 
              所以我喜欢警察这种工作。因为它存在着某种危险性。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在办案时英勇牺牲了,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还没吃饭吧?”阿文坐在我对面问我。他的口气活象是我老婆。 
              不过他可比老婆好多了。他会在你要抽烟的时候给你递来打火机,他会在你要喝酒的时候给你开一瓶XO,他不但不会管着你,一切还会依着你,如果你没有吃饭,他会叫他的手下去为你买饭盒,只要你一伸手,他就会给你递上今天的报纸,只要你高兴,他会陪你整晚神侃足球或军事,如果你愿意,他也许还会陪你睡觉。 

              “买个盒饭,加两只煎蛋。” 
              看到我点头,他立即吩咐手下的小弟。 
              然后他转过来笑眯眯的对我说:“喝酒之前,吃点东西比较好。” 
              我点了一支烟,往周围看了看。 
              “丁丁不在?”我问。 
              “丁丁今天没上班,休假。”阿文温柔的回答。 
              我明知他说的是假话,但也不去计较。 
              丁丁是他们这里我最喜欢的一个小弟。他的骨骼很纤细,脸象巴掌一样小,皮肤又白又滑,眼睛和嘴唇都很柔媚。他也是阿文手下最狡猾精明的一个小弟,他很会撒娇,这两年从我这里搞去了不少钱。我相信他从别的客人手里一样也搞了不少。今天他不在,很可能就是某个有钱的老头子把他约出去了。他是阿文手下的红牌,有不少人提出过包他,不过这小妖精算了算帐,被包根本化不来,还是一个个的卖赚钱最多最快。 
              自从认识了丁丁,基本上我就不去别的店了。只要有一空,就想来阿文这里找他。 
              丁丁的肩头非常的瘦,抱在怀里的感觉轻得让人迷恋,从后面干他的时候,我最爱欣赏他那白白的小小的屁股,还有婉延而去的,软软长长的水蛇一样的细腰。 

              饭来了。 
              阿文象个贤慧的妻子一样为我打开饭盒,掰开方便筷,递给我。 
              “快趁热吃吧。”他说:“呆会儿我叫小风来陪你。” 
              小风是个沉默的孩子,面目只能算一般。不过他出道没多久,身子算是很干净的了。我和他从前也干过一次。那次我一插进去,他浑身就痛得直哆嗦,手指死死地抠住床单不放。但就算是痛成这样,他也一声不吭。 
              从那以后我就没和他再做过。他那个样子让我有种过意不去的感觉,好象我是在欺负弱者。 
              不过既然阿文说叫他来陪我,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如果让阿文感觉到小风不太受客人欢迎的话,小风就有苦头吃了。阿文对我们客人虽然象老婆一样贤慧,但是我清楚,对着小风这样的小弟,他会变成一个十足的魔鬼。


              18楼2008-06-12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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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摔摔头,实在想不明白。 
                我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了,下班时间最好把一切都忘掉。要不在下班时间还想着上班的事,真是太化不来了,又没有加班费可以拿。 
                而且目前掌握的情况有限,这样胡思乱想只是为破案增添无谓的障碍。 
                会休息的人才会工作,现在我要放松,要好好休息,我一边这样告诉自己,一边把最后一杯的酒全部倒进喉咙. 

                小腹涨得难受,我这才发现自己非常想去小便,想得要命。 
                我站起身,却感觉摇摇晃晃,脚下发软,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充满我的全身每一个细胞。美妙的醉的感觉。我努力的辩认了一下方向,摇摇晃晃的向厕所方向走去,四周的一切好象全部都在跳舞,全部都在转圈子。我的意识非常清醒,甚至有点亢奋,就是眼睛不太好使了,老是看不清路。走着走着我闻到了酒吧厕所的特有气息,一种混合着尿臭的空气清新剂的气味儿,我知道我走对方向了。就在胜利在望的时候,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我失去重心,猛然向前扑去,但我没有倒在地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双手臂牢牢的扶住了我。 
                “小心点儿。”我听到一个人温和的声音。 
                他扶着我站稳了才放手。 
                我也没看清他是谁,就挥了挥手:“谢了兄弟。” 
                然后我扶着墙摸进了厕所,也顾不上关门,就急不可耐的掏出那玩意儿对着便池大尿特尿。这下我舒服了。酒里的水全部排除了体外,只剩下酒精停留在我体内,燃烧着我的神经。 

                尿完以后又一路摸着回了座位,我一看,有两个小风站起身来扶我。其中一个抓住了我的胳膊。“鱼哥,你醉了。”小风说。 
                我知道我醉了,但这正是我想要的。 
                两瓶XO已经喝空了。我想今天到此为止也差不多了。 
                我从裤兜里掏出钱,抽了两百块塞到小风手里:“小风,你别陪我了,招呼其它客人去吧。” 
                小风扶着我坐下:“鱼哥,留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懒得说话,胡乱摆了摆手,表示可以,没问题。小风这才走了。 
                我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坐了好一阵子,等头昏好点了就打车回家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呢。 
                这时我觉得有人在我身边坐下。 
                我费力的睁开眼睛,但眼前模糊一片,象视力好的孩子偷戴了父母的深度近视眼镜一样,什么也看不清楚。两瓶XO的酒劲现在已经开始强劲的散发出来了。有声音在我的身边远远近近,我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那个人在问我:“你今天晚上一个人?” 
                我模模糊糊的嗯了一声。 
                “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那个人的声音象隔着水杯在说话,嗡嗡嗡的。 
                我笑了,嗬嗬的笑了两声。有何不可? 
                我听见自己口齿不清的声音:“去你家还是去我家?”


                20楼2008-06-12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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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白色的灯光强烈地照在我的脸上。 
                  我仰面躺在床上,抬起沉重的手臂挡住眼睛,嘴里喃喃的骂着:“妈的,开得这么刺眼做什么?” 
                  这时一个人从我的上面俯视着我,逆着光线,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别开头,费力的看了一会儿周围,觉得越看越熟悉,终于看清楚这是我自己的狗窝。难怪那么脏乱差。 
                  刚才在上车的时候,我一定随口说出了我家的地址。 
                  我觉得口很渴,说:“水。” 
                  那人好象叹了口气,离开了。然后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一个装满了水的杯子递到我嘴边。我一把拿过一口气喝干了。跟着一张湿湿的毛巾扔在我脸上。 
                  “擦擦脸吧。”那个人说。 
                  我胡乱擦了两下,感觉舒服多了。这小子还真体贴。 

                  他没有亲我的脸和嘴就很直接地开始脱我的衣服。这我表示理解,我承认和一个喝醉了酒的男人接吻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过了一会儿我发觉不对头。 
                  “喂,喂,你干什么?”我开始挣扎,出声kang议。 
                  “做爱啊。”他嘴里的热气喷在我耳边。 
                  “你他妈的有没有搞错,从来都是我上别人,大爷我几时被别人上过?” 
                  “真不凑巧,我也是一样。” 
                  “滚!”我想踢他,脚软软的没有力气。 
                  他看见我这样子,一定笑了。 
                  “那好吧,你来上我吧。”他放开我,笑嘻嘻的说。 
                  我忍受着头昏眼花,挣扎着爬起身来,扑在他身上。可是全身发软,那个地方更软。 
                  “你看,不行吧?” 
                  “妈的,谁敢说老子不行?”我咬着牙。 
                  他低笑一声,突然一用力把我掀翻。我象个换尿片的婴儿一样四肢无力趴在床上,跟着他厚重的身体就压了下来。


                  27楼2008-06-12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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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查结束后,程明律师亲自送我们去电梯间。 
                    我给他留了一个我的办公室电话和传呼号,以便他想起什么事情的时候可以打给我。 
                    “我也给你留一个我的。”琉璃说:“要是找不到陈刑警,找我也是一样的。” 
                    他也给我们留了他的名片。 
                    电梯来了。 
                    他一直看着我们走了进去,电梯门关上。我觉得他的目光就象蛛丝一样缠绕着我们。 

                    “这个程律师,真帅啊!”一上车,琉璃就捧着他的名片大叫了起来。 
                    “是吗?” 
                    “他不是李信如那种漂亮的男人,但是非常性感,他可真性感啊。” 
                    “我怎么不觉得呢。” 
                    “你懂得什么?评价女人漂亮不漂亮要男人说了算,评价男人却要女人说了算。同性之间根本没有正确的审美观。” 
                    我笑了笑。 
                    “不知道他有没结婚啊。”琉璃翻来覆去看他的名片。 
                    “小妮子春心大动。”我喃喃道。 
                    “陈子鱼,我说过,爱情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突然降临。”琉璃的眼睛闪闪发光:“这一次,我好象听到它来了。” 
                    “谁来了?” 
                    “爱情啊。真笨!”她被我逗得发火了:“难怪你找不到女朋友,这么迟钝!”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屁股痛着。


                    31楼2008-06-12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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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在车上的时候我对琉璃说:“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会一会李染。”
                      那时我们已经在局里吃过午饭,看过报纸,打过扑克,吹过神牛了。不要说小小的一宗谋杀案,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止我们享受我们的午休时间。
                      今天中午打扑克我又小赢了一笔,只当自己给自己发了加班费。
                      “没意思。”大个子孙刚对我说:“以后咱们这种业余级的扑克比赛,你老兄就不要来参加了。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嘛。”
                      “别心疼钱嘛,老孙。”我斜叨着烟,语重心长的说:“表面上你是损失了一点点,可是实际上你是赚到了。不通过和我这种高手过招,你那手臭牌水平哪辈子才能得到提高呢?”
                      “得了得了。我们就是自甘落后。”蒋胖子一边洗牌一边笑着说:“你就由得我们这些低手们自生自灭吧,总比天天中午给你小子进贡强。”
                      “这是什么态度?”我说:“不是说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爬起来吗?我是在给大家一个爬起来的机会!”
                      钱麻子嘿嘿的笑着说:“小子你别狂,老子这手牌就让你栽跟头!”
                      又打了几圈,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琉璃出现在门口。她先是被满屋子缭绕的烟雾呛得咳了几声,然后响亮的对我喊道:“陈子鱼,你今天还去不去查案啦?上班时间早过了,我在车上都等了你十分钟了!你还猫在这里打牌!”
                      “来了来了!”我把手上的牌一收,站起身来:“好了同学们,今天的指导牌就打到这个地方!明天咱们再练吧。”
                      “喂!喂!”蒋胖子一把揪住我的衣角:“你赢了钱就想跑啊!”
                      “看看看,刚才还在赶我走,这会儿又舍不得我走了吧?”我笑嘻嘻的整理着警服,扣着皮带:“放手放手,上班了,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他们也没办法,一个个猛搓着脸,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站起身来。
                      “你今天又赢了多少?”琉璃跟在我身后问我。
                      “不多,百把块。”我把帽子扣在头上,往外走:“还不够我买条烟。”
                      “你一个月抽几条烟啊?”
                      “三条,四条,大概吧。”
                      “这么多?”琉璃说:“少抽点吧,陈子鱼,对身体不好。”
                      “哟,”我突然站定,转过身来,微笑看着她:“心疼我啦?”
                      “去你的!”她拍了我肩膀一下:“给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你抽吧抽吧,我又不是你妈,才不管你呢。”
                      “就是因为你不是我妈,所以我才特别想你管管我嘛。”我笑着说。

                      上了车以后我对她说:“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会一会李染。”
                      “是得见见她。”琉璃说。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这件事还真让你给说中了,李信如和李染之间果然有一段故事。”
                      我一笑,不说话。
                      “诶,你是怎么猜到的?”
                      “这还用猜吗?是男人就想得到。”
                      “是吗?”
                      “这么说吧,如果我和你结了婚,已经过了七年之痒,咱们已经结了九年十年了,那时痒得不能再痒了,这时你有个青春横溢的妹妹长大成人出现在我面前,我大概也会千万百计的……”我被琉璃打得说不下去。
                      “我不过是想想罢了,想想也不行吗?”我争辩道:“还没付诸行动呢……”
                      她打得更厉害了。
                      “喂!别打别打!要内伤了!喂,我抓不住方向盘了,要出车祸了!”
                      这时我看到路边有间小药房一闪而过。我立即靠边停车。
                      我打开门,下了车。
                      “喂!你去哪儿?”琉璃在车上冲我喊道。
                      我回过头,装出个痛苦不堪的样子说:“你把我打伤了,我要去买止痛片吃。”
                      琉璃笑了。
                      我迅速的走进小药房,一个看上去灰仆仆的中年男人坐在灰仆仆的柜台里面看报纸。我进去,他连头也没抬一下。
                      “喂,有没有痣疮药?”我压低声音问。其实那里根本没别人,我还是有点儿做贼心虚。
                      “塞的还是擦的?”那个男人还是没抬头。
                      还有这种区别?
                      我一愣:“恩……擦,擦的吧,可能是。”
                      这时他放下报纸,慢吞吞地打开一个小抽屉,拿出一支灰仆仆的长方形小纸盒放在玻璃柜台上。
                      “七块五。”他说。
                      等我付了钱,他的头又埋到报纸里去了。
                      “你们这儿有厕所吗?”我问。
                      他还是没有抬头,只有气无力的抬起一只手,往那边指了指。我立刻向那个方向走过去。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我的心情舒畅了不少。
                      这灰仆仆的破药店里买的灰仆仆的看上去很可疑的药膏还有点作用。我当场已经感觉好多了。
                      昨晚那个男人留下的钱还放在我的口袋里。那个家伙不仅仅严重的污辱了我的人格,还狠狠的摧残了我的肉体。我一想到他就一阵火滚,但火滚之后,又觉得有点战僳。
                      如果今晚让我认出他,我一定要把钱扔回到他的脸上。但是扔回到他脸上之后怎么办呢?我还没有想好。事实上我只要略略想一想后面可能发生的事,就全身发麻。


                      32楼2008-06-12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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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去买药了?”琉璃看着我走过来,问:“哪儿不舒服?”
                        “没什么。”我上了车,发动引擎:“有点牙疼。”
                        “那能吃什么药?”琉璃说:“你没听说牙疼不是病吗?”
                        “那个药房的人也这么说,所以我没买。”
                        我把话题扯开:“说真的,琉璃,我发现你现在真的挺关心我的,我挺感动,真的。”
                        “你别感动啊,我就是随便问问。”
                        “我知道你嘴上不承认,心里对我好。”
                        “喂,你别误会,我才没有!”
                        “琉璃,你不用说了,我什么都明白。喜欢我就说出来吧,不用自卑,不用担心配不上我,我会好好考虑你的。”
                        “受不了,你少自作多情了。”
                        ……
                        女孩子的注意力,是很容易被转移的。

                        又到了李梅家那个保安牢靠的小区了。
                        一进门仍然看到满天神佛香火不断,客厅的一角仍然堆着大堆的旧报纸,小饭桌上仍然罩着那只绿色的塑料罩,这一次李染仍然不在家。
                        但这一次我们也不太客气,直说一定要找李染了解一下情况。不过我想他们家应该早就商量过了,万一发生这种情况怎么办。所以那个老工人伯伯虽然脸色很不好看,但还是给李梅妈使了个眼色。李梅妈勉勉强强地去给李染打了个电话。
                        “陈同志,小染她现在在网吧呢。”李梅妈拿着电话对我说:“如果赶回来的话大概要半个小时,你看……?”
                        “没关系,我们……”没等琉璃把“等”字说出来,我立刻接着说:“我们去找她好了。她在哪个网吧?”
                        李梅的父母又互相看了一眼。
                        “那怎么好意思让你们跑一趟?”李梅的爸爸接过电话,粗声大气的冲电话里说:“小染啊,你还是尽快回来吧,打车回来。车费?车费我给你出。好的,好的,两个公安局的同志就在这里等你了。”


                        33楼2008-06-12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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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了。”
                          我们来到他的身边,他好象才从沉思中惊醒,抬起头对我一笑。
                          侍者彬彬有礼地为我拉开椅子,请我坐下,又打开白色的细麻餐布放在我的腿上。
                          他似乎在观察我,我的一举一动。
                          我也看着他。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侍者微微示意之后准备离去,他很熟练地将一张钞票塞进侍者的掌心:“谢谢你。”
                          然后他的注意力回到我身上。透过他的金丝眼镜,我觉得他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其实我自己坐在这种地方也挺尴尬的。就象琉璃和那种三流小饭馆不搭调一样,我这身打扮和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也根本不搭调。
                          所谓五星级的酒店,总之就是极尽奢华地营造出一种富贵荣华的,与现实生活完全脱节的虚幻效果,竭尽全力让你感到作为客人身处其中的确品味不凡,高人一等,所以它昂贵的价格完全物有所值。
                          程明在这种环境中倒是怡然自得。在他的办公室里还不觉得,在这种地方看到他,我实实在在的感觉到,我和他,和李信如,的确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的人。
                          “刚下班吗?”他问我。
                          “对。”我点点头。
                          “还没吃饭吧?”他温和的问我。
                          “没错。”我不想虚假的客套:“正打算找个地方吃饭呢,你的传呼就来了。”
                          他微微侧过身,向不远处的侍者做了个手势,那个训练良好的大男孩子立即迅速地走过来。
                          “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请拿菜单来看看,我们叫点东西吃。”
                          “好的。”他立即把他手上抱着的菜单本递给程明,也递了一份给我。
                          我装模作样的看着菜单,觉得有点头疼。我对西餐是一窍不通,只记得从前看过一个名为《新西游记》的故事,讲唐僧师徒一行到美国取经,猪八戒进了美国的餐馆,看不懂英文菜单,就按顺序叫了菜单上前十个菜,结果来了十种不同的汤。他好不容易喝完了这些汤,不死心,就倒着叫了菜单上的最后十个菜,结果来了十种不同的饮料。那天吃饭老猪喝了一肚皮的水。
                          眼下我手里的这份菜单虽是中文的,但是我看上去还是跟看天书差不多。
                          程明也在看他自己手中的菜单,他一边看,一边用他温和的低音给我推荐:“这里的龙虾汤不错,凯撒沙律也不错。嗯……它的香草煎羊扒值得试一试,今天的蚝不知道怎么样……”在他身边的侍者立即乖巧地回答:“非常好,很新鲜,是才从澳洲空运过来的。”
                          他看着我:“那我们试试好不好?”
                          “好啊。”我笑了。他说话的语气非常高明,丝毫也不会让你觉得困窘。到底是大律师,讲话的技巧掌握得如此圆滑。
                          我合上菜单:“你做主好了。”

                          “李信如……”等那个侍者离开后,我突然开口说出这个名字。
                          “怎么?”他看了我一眼。
                          “你不是说有关李信如的事要跟我谈吗?现在我们可以言归正传吗?”
                          他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一只金色的细长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你抽烟吗?”他将烟推给我。
                          “谢谢。”我不客气的点上了一根。
                          “到底是什么事呢?”我问。
                          “你知道李信如是我的好朋友。他突然遇害,我难免也很关心。” 他吸了一口烟,慢悠悠的说:“所以很想把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官多谈谈,我也想多了解一下关于他的这个案子。”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就为了这个事?”
                          “我也说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又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我。

                          侍者来到我们的身边,手脚麻利的打开一瓶红酒,把它倒入一只花瓶一样的容器,然后用雪白的方巾拖着花瓶口,倒了一点点在一只红酒杯里,把它递给程明。
                          “请试一试。”
                          程明心不在焉的接过它摇了摇,试了一小口,然后把它还给侍者,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他的目光又回到我的身上。
                          侍者在杯中斟上小半杯红酒,摆在程明的面前,又另外斟了小半杯,摆在我的面前。然后把剩余的红酒,摆在另一张台上。

                          我正想着说点什么的时候,他也突然开口想说什么。然后我们谁都不说话了。
                          不知怎么的,气氛有点紧张。
                          “还是先喝点酒吧。”他拿起酒杯:“祝什么好呢?”
                          我拿起我的酒杯碰了碰他的杯沿:“就祝警民合作愉快吧。”
                          他笑了。
                          “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他问我。
                          我愣了一下,已经忘了刚才想说什么废话了。于是我说:“你先说吧。”
                          “嗯……你当警察多长时间了?”
                          “六,七年了。”我算了算:“我高中毕业以后读了警校,在警校呆了三年……算起来差不多七年了。”
                          “你二十八岁了?”他微微有点诧异。
                          “我看上去不象二十八岁吗?”我嘿嘿一笑:“我知道我有点显老,谁叫生活压力大呢。”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看上去好年轻,象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这么说实在让我有点不高兴。说谁谁谁看起来年轻的话,一般情况下是对女人和那种扭住青春不放手的老头子说的。
                          “我倒不觉得。”我深沉的说:“我倒是觉得自己看上去挺成熟的。别人都说我显老。”
                          他也不和我争辩,换了个话题:“今天和你一起来我办公室的那位女警官,是你的女朋友?”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是个美人。”他耸耸肩:“除了电影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女警官。”
                          有个念头在我心里一动。莫非他看上琉璃了?
                          这小子是想在我这里探听点琉璃的消息?难怪找借口把我叫出来。
                          “我还以为她是你女朋友呢。”他接着说:“你们看上去挺般配的。”
                          “琉璃,她还没交男朋友。”我说:“象她那样漂亮的女孩子,自然追求者众。不过她是个纯洁的好女孩,不会随随便便与人交往。”
                          我是在暗示他,如果有兴趣,就要抓紧啊!人家可是俏货不怕没人要。


                          44楼2008-06-12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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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杀?”
                            “也许你根本也是周洁洁的仰慕者之一,”我说:“但是李信如捷足先登了?或者周洁洁本来与你有染,但是却移情别恋李信如,这些,都可以构成杀人的动机。”
                            他刚刚喝了一口汤,几乎被呛到。
                            “我实在很佩服你的想像力。”他忍俊不禁的笑着说:“不过,要是你再多了解我一点,很快你就会发现,我绝不是会为了女人而杀人的男人。”他悠然自得的说:“因为这个世上没有哪个女人,值得男人这么做。”
                            “但是这么做的男人偏偏很多。”
                            “是,我也接过一些这类型的案子。”他说:“所以我很理解你的想法和心情。你们必须怀疑每一个人。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是嫌疑犯,因为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有他们自己的杀人动机。”
                            “再微小的动机,有时都会引发一场谋杀。”我回答:“我经手过的谋杀案里,有时杀人的动机实在微不足道,甚至荒唐得可笑。但它们确实发生了。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个道理。”
                            “我同意。”
                            炸蚝送上来了。他用刀切下一块外表呈金黄色的蚝肉,沾了点白色的酱汁后送进口里。
                            “只是我的杀人动机,是你一厢情愿的推理出来的。”他说:“我虽然对你的立场表示理解,不过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会怀疑是我呢?因为比起我这微不足道的潜意识活动,你不觉得死者的家人有比我充份得多的杀人理由吗?”
                            “就是因为你的嫌疑最小,我才要重点调查你。”我半开玩笑的说:“在侦探小说里,凶手往往是最不可能杀人的那一位。”
                            他笑了起来:“但是这是现实,并不是侦探小说。”
                            “你还记得上午你跟我提到李染和李信如的故事吗?”
                            “作为律师的职业病,我必须纠正你这句话里不符事实之处。”他说:“这并不是我提到的,而是你们提起的。你们当时说你们已经全都知道了。既然如此,我所说的不过是为了印证你们所知道的,对不对?”
                            “可是你所说的,和我们知道事实有出入。”
                            “哦?”他露出很有兴趣的表情。
                            “你对我们说,李染是李信如的情妇,打得火热,以至李梅跑回娘家去。可是就我们所知,李梅一气之下跑回娘家的理由是因为当时李信如强奸了李染。”
                            “强奸……”他用很奇怪的口气把这个词重复了一遍:“这是听谁说的?”
                            “李染自己承认的。”
                            “原来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那么李染说的是真的罗?”
                            “我怎么知道?我当时又不在现场。”他狡猾的说:“印证是否真实,不是你们警察的工作吗?”
                            “所以你或李染,其中必然有一方说了谎。”
                            “看来是这样。”
                            “下一个问题是,为什么要说谎呢?”我说:“说谎那一方的目的,无非是把警方的思路引向某个偏离或错误的方向。似乎只有如此解释。”
                            “为什么你会认为说谎的是我呢?”
                            “因为你是律师。律师都是撒谎的高手。”我坦言:“我承认我对律师有偏见。”
                            “嗯,我明白了。”
                            “而且你的表现也有点奇怪。”
                            “是吗?”
                            “照理说好朋友被杀了,应该更……”
                            他很专注的看着我。
                            每次他的目光深深的投射在我身上,我就有点说不下去。琉璃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一个非常性感的男人。低而温和的嗓音,宽阔的肩头,还有优质的西服勾勒出的线条优美的胸膛。
                            我觉得喉咙有点发干,赶紧喝了一口酒,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案件上去。
                            “应该更怎么样?”他问。
                            “更,更……反正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若有所思的喝了口酒,突然问我:“你一定见过杀死丈夫的妻子或杀死妻子的丈夫吧?在证明他们是凶手之前,他们看上去不难过吗?他们没有哭泣吗?他们没有捶胸顿足吗?他们表现出来的悲痛和伤心难道不够充份吗?但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伤心是人人都可以假扮的。什么也说明不了。”我表示同意。
                            他耸了耸肩。
                            “这么说,你其实是很难过的罗?”
                            “的确如此。”他若无其事的吃着羊扒,回答说。


                            46楼2008-06-12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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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了一会儿,她说:“你为什么没有想过,我是因为喜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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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曾经问过我,李信如是在哪里强奸我的吗?”她微笑着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那是个周末的晚上,我从大学宿舍回到姐姐家里。那时李信如还没有给我们买那间漂亮的房子,我讨厌回自己的家,又黑,又小,还得和邻居共用厕所和厨房。所以那时候,我每个周末都住到姐姐家去,反正她家里有多的房间,而且她打理得干净又漂亮。
                              “李信如常常都不在家,有时我见到他,他对我好象也没有怎么特别的留意。可是那一个周末的夜晚……那一个周末的夜晚,我本来已经睡了,但是却听到姐姐和李信如开始吵架的声音。我躺在床上,觉得有点害怕,又有点紧张。他们在吵什么,我听不清楚,但是后来我听到重重的摔门的声音,然后一切就安静了。
                              “我用手拉着被子,在黑暗里看着天花板,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驱使着我,我自己坐了起来,拉开门往外看。家里很安静,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有些好奇,光着脚轻轻的上了楼梯,我到现在还记得在我的脚下,木质地板那冰凉的感觉。我仰着头往上看,不知道李梅现在有没有在哭。我是不是应该去安慰她一下,我站在她的睡房门口,犹豫了一阵子。或者她希望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呢?这时我看到李信如的书房里透出灯光。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下了床,光着脚,就象当时那样轻轻的向我走过来。
                              她用一种非常非常魅惑的眼神看着我。好象正在梦游的妖精。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轻轻的叫了一声姐夫。
                              “没有人回答我。书房的灯光很暗,我看了一会儿才看到李信如仰面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椅中,从我站的角度看过去,我只看得到他尖尖的下巴和女人一样柔软的脖子。听到我叫他,他抬起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我,但他就好象不认识一样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他说,啊,是小染啊,有什么事吗?
                              “我问,我听到你和姐姐在吵架,你们没事了吧?
                              “他说,没事了,你去睡觉吧。
                              “他的皮肤很白,但那个时候,简直白得可怕,嘴唇又红得好象擦了胭脂,你知道他那时的样子象什么吗?他让我想起僵尸。是的,脸色惨白,嘴唇嫣红的吸血僵尸。他好象很苦恼,我听到他压抑的喘息声。我没有回去睡觉,我大着胆子走向他。
                              “姐夫,你没事吧?我把手放在他的脸上。他的脸一下子就热了,象冰燃烧起来。他拉住我的手,也许本来是想把它甩开,但这时,他的身体做了一个我和他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的嘴唇凑了上来,在我手心吻了一下。
                              “他的嘴唇那么烫,就象在我手中硌了个印。我一下子就呆住了,他也呆了一下,然后他站了起来,他站在我面前,我才发现他那么高,比我高大得多,我不由自主就往后退,却退在他的臂弯里,我只穿着一件布睡裙,他把我抱得好紧。他的呼吸那么急,我感觉到他的胸膛不停的在起伏,全身皮肤都象在发烧,我也在发烧,我头昏目眩,站立不稳。我推他,推不动,我叫他,姐夫,姐夫……
                              “可是他一言不发。
                              “然后,他的身体重重的压了下来。”


                              54楼2008-06-12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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