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文】 《空鸟笼》(鬼方赤命/赑风隼)

(一) 开端
从昏迷中缓缓睁开双眼,额头搭着冷湿巾,鬼方赤命正在为他把脉。
身上裹着厚实的毛毯,却依旧冷得发颤!固执的别过头,不去看,苍白而虚弱的脸上,毫无表情却暗藏敌意。
“风寒侵体而已。”鬼方赤命声音冰冷,转头看向氐首赨梦:“伺候赑风隼的人有哪些……”
“……前后加起来总共有二十多个……”
“嗯!很好!全部处决……再换一批会照顾的来……”松开手,将纤细地手腕放回毯子里盖好。又忍不住再看一眼躺在地上的赑风隼,便起身与氐首赨梦一起缓步离去。
很快,便传来“砰!”得一声,响亮而清脆。那是笼门被关上的声音。钥匙晃动,锁扣旋转,齿轮摩擦发出的沙沙声暗哑而沉闷,一如那头顶天窗外阴霾的低云,很快便归于沉寂。
赑风隼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至少今夜,不用再忍受那切肤蚀骨的阴寒,可以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了。
被囚于这座黄金鸟笼之中,已有月余。虽经悉心调养,沉重的内伤早已恢复。然则功体被锁,如今的他已与常人无异。即便没有这座牢笼,要想离开此地,也属天方夜谭。
久居红冕之塔的最高处,每日只借穹顶处的天窗知星观月计算时日,却不知外界早已是秋去冬来,今非昔比。
红冕边城的死囚,却因红冕之王的命令,膳食起居均被“妥善安排”。下人们也不敢有所苛待。如此尽心尽力的照拂,怎料想还是出了“纰漏”。
“……这天儿可越来越冷了……是不是该……”
“我可从没听说,天底下会有什么鸟,过冬还需棉被毛毯……”暗地里的戏谑透过回廊穿透而入。
坐在台阶上的赑风隼只是咬了咬牙,依旧不发一语。
高塔孤立,大漠荒凉,艳阳黄沙。白日里的温暖炎热,在夜间却是刺骨严寒。四面透风的大殿里,金碧辉煌的鸟笼毫无遮挡。赑风隼无法降落于红色大理石砖铺就的地面,也不能沿阶梯而上,去往一览无余的高处的平台。就在这无处容身的境地里,结结实实地捱了两个夜晚。直到清晨负责打扫的下人,发现他瘫倒在台阶之上不省人事……
鬼方赤命行事果决。当下便以“渎职“之罪处决了一批人,第二天醒来时,高处的玉台之上,便多了一个形态巨大的巢穴。前来送饭的侍者告诉他,那是赤王命人送来的,以供休憩之用。
红隼从来都是在悬崖与石缝内筑巢。鸟笼里的人工巢穴,怎样都是膈应!
他依旧披着厚厚的毯子,一步一步走上那足有二丈多高的玉石平台。就在那放置古琴的桌案旁。以上好的木料构筑的巨大鸟巢里面垫着厚实的干草和轻柔的羽绒。
赑风隼微微地勾了勾嘴角,脸上漾起了一抹不知是嘲讽还是轻蔑的笑意……
这夜,蜷躺在这温软而舒适的巢穴里,身上盖着厚实的被褥,纵使耳畔夜风呼号,赑风隼也不再觉得寒冷。
自从鬼方赤命将如今已是琴缺风隼的赑风隼带回红冕边城之后。氐首赨梦便很少看到赤王在大殿之上执扇拂鸟骨,孤身静凝思的情景了。
如今的赤王,似乎更喜欢待在塔顶那座鸟笼前,独自面对昔日的好友与仇敌。
那两人之间的故事,复杂而纠葛。生时的仇怨,死后的不甘,重生的复仇,一桩桩一件件,不是一两句话能够理清,也不是一刀一剑能够斩断。
氐首赨梦只是不明白果敢好杀的赤王何以对他如此百般留情。名为铲除实则囚禁,多番折辱却处处照拂。
“……如果是你!定会不惜一切铲除异己,就像当年对付我那般毫不留情……”鸟笼前的鬼方赤命负手而立,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笼中之人的修长背影。
“……你不应该那样做,将我们共同的理想打碎……”
“……”
暗处的氐首赨梦再一次地听到那干脆而机械的脚步声,心下不禁无奈长叹。
赑风隼只是不发一言地走上台阶,他的目光一直静静地垂落,不去看鬼方赤命,也不落向大殿里的任何一处。他回到了那偌大的鸟巢之内,枕着手臂静静躺下,很快便没了声息。
鬼方赤命又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方才转身而去。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较量,只属于他和他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