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他们说我有病，我不生气。
因为你说你相信我。
这就够了 。
In fact , I don't know mind is my shadow.

一
“金明洙同学，上课打起精神来！”
老师铿锵有力的喊声把金明洙吓得一惊，也把意识从睡梦里拽了出来。
金明洙坐直，挠挠睡得压塌了的头发，瞥见坐在左手边的李浩沅托着头听课，还是一副认真的模样。
身子靠过去压低嗓音，听得出来有些刚睡醒的慵懒和被点名的烦躁难堪 :
“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喊我？”
李浩沅一愣，望了望转过身在黑板上写公式的老师，把头凑了过去小声说 :
“我看你睡太香了，就...”
话还没完，金明洙变黑的脸色和浑身散发的低气压就让他乖乖噤声。 李浩沅是金明洙的同桌，最新一任但也是到现在的唯一一任。

「memories」
“早饭又不吃了？我让陈姨特别做的呢！” 偌大的房子里一位有气质的妇人指着一桌可口的早餐无奈地问，看着在玄关处叼片吐司的少年低头穿鞋。
“不吃了，不饿。” 卡通音显得有些冷淡。
刚背起书包，身后就传来一句 : “药记得带啊。” 少年一怔，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接过母亲手里的药片和胶囊，丢下一句 “走了” 就摔门而去。
妇人失神地看着早已关上的门念叨 :
“明洙啊，你要是真的能听医生话乖乖吃药就好了。”
事实上，金明洙刚出家门看也不看就随手把药都丢进了垃圾桶里。
金明洙不懂，自己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家里人要四处找医生还开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药让自己吃。金明洙从不吃，基本上都偷偷扔掉。
理由很简单，吃多了脑子会变迟钝。更重要的是，金明洙坚信自己没病。
没病吃什么药？
因为这样，金明洙所谓的「病情」没有丝毫好转。当然，这结论也是从父母还有陈姨的嘴里听来的。
金明洙跨上单车，疾驰在林荫大道。
虽是冬天，太阳却也时常露面，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印在他精致的脸上。
金明洙的书包每天都很鼓，不要以为他是装了很多书，其实是里面的那个大相机占了大多数的空间。
金明洙喜欢摄影，从小就喜欢。因为性格不善交际，就连在班上的位置都在不起眼的角落的，相机几乎是他最好的朋友。
刚踏进班级，突然觉得冷风袭来，金明洙缩缩脖子，拢紧了黑围巾。
早自习枯燥乏味，周围人参差不齐的读书声让金明洙更加百无聊赖。正考虑要不要趴下来补眠时，一个身影在窗外遮住了洒进来的光线。
金明洙皱皱眉头转过头，却看见一个从没见 过的男生正在擦着紧挨着自己的那扇窗户。
男生眼睛眯得厉害，甚至成了一条缝。
手里虽然攥着抹布但也明显是杂乱无章地胡乱抹着。
金明洙一开始觉得奇怪，但仔细一看就发现男生的头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啊点的，头时不时地栽在胸前紫色的围巾里。
「看来是在打瞌睡啊。可他是谁啊？干嘛擦我们班窗户？」
金明洙惊讶之余又觉得好笑，他弯起右手食指的关节，漫不经心地在窗户上轻轻敲了两下，正对着那个男生的鼻尖。
“叩，叩。”
男生迷迷糊糊地被惊醒，浑身一颤，皱着粗浓的眉毛睁大眼想看看罪魁祸首是谁。却在和金明洙对视的瞬间，眼睛瞪得很圆，手里的抹布也掉下来摔在水桶里。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了好久，金明洙眼睛都觉得有些酸了，撇撇嘴以为对面那人脑子不好使，刚想不理他继续纠结。

谁知男生突然大叫着拎起水桶就跑走了。隔着窗户，金明洙自然是听不到什么的。
只是看到那人嘴长得很大一脸惊恐也能想象出来从那嘴里发出的惨叫声如何惊悚。
金明洙眉毛抖了抖，吐出一句 : “神经哦。” 却不经意间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看着纸上这个可爱的粗眉圆眼的男生模样，金明洙努起嘴，皱眉嘀咕 : “怪不得看着眼熟，蜡笔小新...”
自言自语完环视周围的同学，却发现大概是读书太过认真竟没有人看到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这便是只属于他俩的初遇。
后来下午课间又遇见那个男生，他半蹲着站在墙边，手臂笔直地伸向前方，头也一动不动。
金明洙见他一副英勇就义的神情，腿也像支撑不住似的隐约发抖，便手插着裤兜走了过去，把脚后跟抵在男生的脚尖，撑着借了他一些力。
男生惊愕地看向靠在墙上的金明洙，像是认出来是清早窗边的那个人，耳根烧得火红，
低下头轻声说了句 : “谢谢。”
金明洙挑眉低头瞥了他一眼，又转过来像他一样平视前方。
“今早干嘛擦我们班窗户？” 金明洙吸吸鼻子问。
“我...” 男生好不容易恢复常色的脸又红了起来，“今早迟到了，被班主任罚擦窗户。我是你隔壁班的，早上太困了也没看清就...”
“就擦错班了？” 金明洙抢过话，忍不住捧腹大笑，也不顾有一两个路过的学生诧异的目光，“你真好笑。”
男生涨红了脸反驳 : “困了，没睡醒难免...”
“叫什么名字？”
“哎？” 男生又瞪圆眼睛。
“我问你叫什么？” 金明洙有些不耐烦地又重复了一遍。
“李浩沅。” 男生回过神来认真回答。
金明洙默念着李浩沅的名字，嘴角不自觉就上扬。恰巧上课铃打响了，本来就没多少人的过道也格外冷清。
金明洙收回腿，拍拍李浩沅的脑袋 : “我先走了，你也去上课吧。”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听到身后有些怯生生的声音，金明洙顿了顿，微微转过身说了句 “你猜”，又大踏步地走向班级。
金明洙不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后面的故事却更加戏剧化。

二
那天一大早，那个叫李浩沅的男生竟然进了金明洙的班级里。他伸长脖子到处看，在找到金明洙之后傻笑着搓搓手，径直走向窝在角落里靠着窗的金明洙。李浩沅紧挨着金明洙轻轻地坐下，把书包放好。
“嗨。”
“嗯...嗯？” 埋头于数学题的金明洙无意识地随便应了一声，而后又一怔，才察觉身边多了个人，还是前几天那个擦窗户的男生。
「叫...叫什么来着？李...浩沅？
对对，李浩沅。」
李浩沅拿纸擦了擦桌裆，自顾自地说道 :
“抽屉好脏啊，你一般都不用吗？不过，你这位置选得也太偏了吧，金明洙同学？”
还刻意加重了「金明洙」这三个字的语气和咬字。金明洙被唬得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继续做题，也不理他。
轮到李浩沅有些不甘心了 :
“哎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名字？”
金明洙头也不抬地说着 : “嗯...那你怎么知道的？” 明显不走心。
“你猜啊。” 李浩沅歪歪头。
金明洙听的出他在学自己，只是语气多了欢快和刻意。
“猜个屁。我胸牌上不都写了吗？”
金明洙撇撇嘴，用笔戳戳自己胸口的名牌，
“以为都和你一样笨么？”
李浩沅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金明洙，嘴里还感叹着 : “果然数学好的人思维都敏捷得不一般啊！”
金明洙觉得无语又忍不住偷笑，鼻腔里发出
“哼” 的气音 : “你这次是怎样？走错班？”
“没有，我转班了。” 李浩沅重重地摇头。
“转班？” 金明洙眯起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眼神望着身边的人，“班有什么好转的。”
“嗯...之前那个班主任不喜欢我，总是喜欢刁难我。后来我向学校申请换到你们班来了，
你们班肯定比我们班要好。”
李浩沅语气有些许的委屈，头深深地埋在围巾里，“不过你们班主任人真的很好哎，他还让我随便选位子坐。”
金明洙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胖胖的班主任一副好欺负的和蔼模样，环臂翘起腿，慢条斯理地开口 : “你怎么知道我们班就更好？”
李浩沅突然哽住，吞吞口水，小声说道 :
“因为你在这个班，你是好人。”
金明洙被这小心翼翼的语气和略显奇怪的理由给逗乐了，揉揉鼻子，从鼓鼓的书包里拿出宝贝单反。
“其实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有些人总是骂我有病，家里人也...”
突然心里堵得慌，金明洙皱着眉头没有再说下去，继续摆弄着手里的相机。
李浩沅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没有追问，默默地从书包口袋里拿出一盒全脂牛奶放在桌子上，又歪头想了想，用左手食指轻轻推到金明洙的面前。

“我不喝。” 金明洙明明是聚精会神地查看着相片，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注意到了李浩沅的小动作，冷冰冰地吐出一句。
李浩沅动作极快地把牛奶拿了回来放在手心里，嘀咕着 : “特意拿小锅沸水烫过的，还热着呢。好心当驴肝肺。”
金明洙捣鼓相机的手顿了顿，没再说话。
那天，金明洙一上午都在想班主任为什么不向大家介绍李浩沅。但后来转念一想也对，
毕竟是受不了隔壁班老师才转班的，要是大张旗鼓地要是出了传言也是不好的。
金明洙就读的学校人很多，大家彼此关心并不密切，大多数都是团体活动，就像金明洙到现在连班上的人还没认全。
而如今偌大的教室多了个人也不一定会被发现，更何况是金明洙的这个位置。
第一组最后也最角落的位置。
如果靠窗也算优点的话，这可能是坐在这里的唯一好处了。
「鬼知道，他放着前排空着的位子不要，偏要跑到后面来和我坐在一起。」金明洙这样想。
“他也有病哦。” 金明洙撇撇嘴，表情也让人琢磨不清。
日子从指缝间溜走，两人关系还是那样不咸不淡。金明洙其实话并不多，除非那天心情极好才会难得开个话头。
有时候李浩沅好不容易组织语言说了一长串看到他还是那样一张冰块脸，也没了说下去的兴致。
“金明洙你怎么都没朋友啊？” 李浩沅嘬着吸管喝牛奶，发出 “吸溜吸溜” 的响声。
“要你管。” 金明洙翻翻白眼，抿抿嘴。但又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又犹豫不决样子，叹了口气像是实在忍受不了一样，按住了李浩沅的吸管。
李浩沅正全神贯注地喝着牛奶，因为金明洙的动作呛得猛烈咳嗽，脸憋得通红地质问 :
“你好好的干嘛这样？谋杀吗？”
金明洙摊摊手 : “嫌你喝的声音太大了。”
“你！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没朋友了真是！”
金明洙盯着一脸义愤填膺的李浩沅，慢吞吞地回了一句 : “说我，你不也没朋友？”
“我...” 李浩沅居然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支支吾吾地结巴。
金明洙挑眉看到李浩沅局促地红了脸， 忍不住“啧啧” 了两声 : “别跟我说你是帅到没朋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带我去看过医生，
说我有社交恐惧症，还做了心理辅导。但觉得没太大用，我还是没什么朋友。” 李浩沅给了金明洙一个白眼，自顾自地说着。
“恐惧症？你这病听着还挺前卫。” 金明洙嗤之以鼻，“我怎么没见你恐惧我啊？”

李浩沅努努嘴，紧皱眉头正经地看向金明洙说道 : “我也是觉得很奇怪啊！感觉我们好像之前就认识一样哎。啊！不会是...”
金明洙眯着眼睛一脸防备 : “是什么？”
“前世什么的...小说上都这么写的呢！”
李浩沅瞪大眼睛，显得圆圆的，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
“哎哟真是！” 金明洙随手抄起桌上的书冲李浩沅头上猛得一拍。
“你又干嘛？” 李浩沅双手捂着头，痛得龇牙咧嘴。
金明洙斜了他一眼，身体微倾。突然把脸凑到李浩沅面前，离得只有几厘米远。
金明洙瞥了瞥李浩沅发红的耳根，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眨得飞快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吐出一句 : “你，没，救，了。”
然后撇过脸继续埋头看书。
耳边传来身旁人偷偷深呼吸，轻拍胸脯的声音，金明洙咬咬嘴唇，勾起嘴角。
「李浩沅，你还真是有趣呢。」

没有了吗？

三
“金明洙，你在干嘛？”
“没干嘛。”
李浩沅这种敷衍回答很不满意，伸出右手遮住了占据金明洙视线的镜头。
金明洙一怔，皱皱眉头放下相机。
“你干嘛啊？”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这么心不在焉啊！”
“我在看照片。”
金明洙难得好脾气地回答。
“你会摄影？”
金明洙看着李浩沅有些羡慕的神情撇撇嘴 : “感兴趣而已。”
“真好。”
“好什么？”
“我的兴趣太一般了。”
李浩沅撅着嘴似乎是在嫌弃自己。
“你喜欢干嘛？”
“踢足球。”
李浩沅咧开嘴角露出像用了高露洁一样的一口白牙。
“也挺好啊。”
金明洙耸耸肩不以为意。
“嗯...”
“......”
冷场。又是冷场。
自从李浩沅莫名其妙跑到金明洙班上来，又自作主张地做他同桌已经有一个月又三天了。
不知道是金明洙不健谈，还是李浩沅的话题根本就很无聊。两人的对话总是以尴尬的气氛为结尾。
——哎金明洙我参加了足球社哎。
——哦。
——金明洙，你画的小人真的很可爱，可怎么眼睛都那么小。
——哦。
——金明洙，我最近跟妈妈学会煮面条了，而且很香哎。
——哦，恭喜。
——金明洙金明洙，篮球社居然把我刷下来了说我身高不够。
——哦，挺过分。
——金明洙我们家对面最近搬来一个邻居长得好像你。
——哦，那他一定很帅。
就在李浩沅狂轰滥炸，每天下课坚持不懈地找话之后，金明洙同学回答的字数也逐渐增加了。
对李浩沅来说，可喜可贺。

直到有一天下午第三堂课课间。
“班主任刚刚找我谈话了。”
金明洙习惯性地准备回答“哦”，却突然反应过来，从题海里抬起头看他，李浩沅把头深深地埋在紫色围巾里，手里还紧紧地攥着刚发下来的数学考卷。考卷上惨不忍睹的分数看着触目惊心。
金明洙咬咬嘴唇，正斟酌着要不要开口，李浩沅又委屈地说了下去。
“他说，我的成绩这样下去，要拖班级后腿了。”
“你这不是拖班级后腿，而是打折了一条。”
听到这话，李浩沅抬眼，看着金明洙的眼神里充满怨念。
金明洙一哽，心里觉得这话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不是伤口上撒盐再撒孜然嘛。
“嗯，其实，还是可以提高的。”
李浩沅那毛茸茸的脑袋坚决地摇了又摇 :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已经没救了。”
“别这么想，你看人贝多芬失聪了还能作曲，你这种四肢健全的还怕什么。”
“你这是安慰么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算是吧。”
“可是你数学好，所以才不担心。”
李浩沅苦着脸埋怨。
“好吧那就是智商问题。”
金明洙啧啧嘴继续做题，也不管旁边那人哀怨的眼神。
放学的时候李浩沅情绪低落慢吞吞地收拾书包准备回家，金明洙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门。
李浩沅双手抱头一脸防备 : “干嘛？”
“我划下来的都是考试重点，回家看看。”
金明洙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辅导书递给他。
“这...” 李浩沅瞪大眼睛惊讶地望着金明洙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好看，别又被老师骂然后跑来我这儿诉苦浪费我宝贵时间。”
“我，我...”
金明洙挑眉，看他放下摆在头上的手，支支吾吾半天开不了口，然后又像是放弃了一样把材料放进书包里收好，眼神闪烁地看了自己一眼，飞奔着出去。
金明洙只看到他有些不自然的表情还有发红的脸颊。
“搞什么啊，这么容易害羞。”
金明洙叹了口气，抓起桌上的单反背起包也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金明洙特意来得很早，偷偷把昨天那个女生送的饼干放进了旁边的抽屉，塞完了还看看周围人有没有注意。
金明洙突然意识到，哎为什么我要这么做？我真的有病啊。
还没等金明洙思考出结果，板鞋踩在地上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吓得他一震，赶紧随便从旁边抓起本书就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你，在干嘛？”
看着李浩沅疑惑地抓抓脑袋，金明洙不自然地大声反问。
“怎么了怎么了？我有干什么吗？”
李浩沅愣住，指了指金明洙手里的英语书。
“那么紧张干嘛？我只是想说，你书拿倒了。”
金明洙难堪地咳了咳嗓子狡辩。
“我只是觉得这样看增加难度更有助于记忆而已。”
李浩沅皱着粗粗的眉毛，歪歪头从口袋里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干嘛呢你？”
金明洙被这有些亲密的动作弄得心里怪怪的，撇开头看向一边。
“没有发烧啊，奇怪。”
李浩沅费解地坐到位子上，正准备把书包放进抽屉突然猛得愣住了。
“金明洙金明洙！”
李浩沅一脸不可置信地晃着金明洙的胳膊，激动得满脸通红。
金明洙装作不知道地问，怎么了。
“我抽屉里有礼物！”
“哦，我刚来就看到在这儿了。估计是有人送你吧。”
“真的假的？”
李浩沅还是不肯相信。
“骗你干嘛。”
李浩沅颤抖着手打开礼物盒，惊呼了出来。
“小饼干！金明洙，是饼干哎！我很喜欢吃饼干呢！真好，不知道谁送的啊...”
金明洙憋住笑意想，每次看到我收到的礼物里面有饼干就兴奋，也是够单纯的。
李浩沅拿出塞在饼干袋子里的纸条小心翼翼地看着。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金明洙尽管听过很多告白，但在知道那女生送的饼干里还有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现在的女生也太不矜持了，啧啧。
“看字迹是女生呢，哟，你艳福不浅啊。”
金明洙凑过去把李浩沅吓了一跳。
“你干嘛偷看？”
“我哪有，这是明目张胆好不好。”
李浩沅撇撇嘴动作很大地收起礼物一脸正色地看着金明洙说道。
“现在，我也是有人气的人了，请你对我客气一点。”
金明洙看李浩沅正气十足的模样哈哈大笑，不禁伸出手在他头上狠狠地揉了揉。
“干嘛？”
“没什么，你挺可爱啊。”
李浩沅听到可爱这个形容词的时候整个人一怔，随即低下头有些慌乱地回答。
“我才不可爱。”
金明洙摇摇头继续盯着拿倒了的英语书，心想，可我就是觉得你可爱啊。

“哎金明洙，有人跟你说过嘛你很容易生气哎。啊也不能这样说，我不知道了，反正有点古怪摸不透。”
李浩沅在队伍里站得笔直，只是头悄悄侧向金明洙小声地说道。
“没有吧。”
“别人没有这样说过你么？”
“没有。”
正在布置接下来任务的体育老师突然指着金明洙的方向喊到，“刚刚哪位同学在讲话？站出来。”
金明洙心里暗骂自己只是偷偷搭了几句话就被逮到了真倒霉。
左边的一个男生赶忙举手，“老师不是我！我没有跟他讲话。”
金明洙翻了个白眼，真是好笑，有人说是你了么，这么急着撇清。
“金明洙？自觉一点站出来。”
金明洙瞥了一眼缩在旁边的一脸担心的李浩沅，走出队伍。
“是你在说话？”
“嗯。” 金明洙想自己承认总归是比较好的。
老师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李浩沅，想想说。
“金明洙同学，罚你出去跑十圈。”
金明洙一听到十圈头都炸了，还是认命地点点头，从体育馆走出来到操场上。看着一圈圈红色的塑胶跑道，金明洙长叹一口气，深呼吸开始跑起来。
跑着跑着突然听到身后紧跟的脚步声，接着就是一个略比自己矮的身影贴着自己并排跑。
“你怎么来了？”
金明洙喘着粗气，有些疑惑地问冷不丁出现的李浩沅。
“觉得，是我害你被罚的。应该，和你一起受罚才对。”
“傻子吗你？”
“切。”
只能说，金明洙小看了李浩沅的体育细胞了。十圈跑下来，自己立马躺在跑道上一动不动满天大汗。
而李浩沅显得轻松多了，还递了瓶矿泉水过来。
“喝点水吧，肯定很累。”
“谢了。”
金明洙接过水灌了一大口，觉得应该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平时锻炼少了一点。
“你怎么跑步这么厉害？”
“还好吧，有坚持锻炼。而且平时踢球也挺累的，这样就习惯了。”
“球踢得怎么样？”
“啧啧我可是黄金右脚呢。”
金明洙撇撇嘴，点了点李浩沅的脑门，“别得意忘形。”
“不过，你居然也有不太擅长的东西啊。” 李浩沅撅着嘴摸摸脑门，抬头看着天空。
“什么意思？”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很强呢。”
金明洙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
“其实，我很多都做不好的。我擅长的只有数理化，还有摄影而已。”
“金明洙，我发现越了解你就越觉得你不像我一开始以为的那样。”
“哪样？”
“长得好看内心禽兽，面瘫...”
李浩沅掰着指头细数。
“想死吗？”
“开玩笑...”
“你有病啊。”
“我才没病。”

夜幕降临，金明洙推着单车走出校门。“哎等等！”
“又怎么？”
“带我一程吧。” 李浩沅抢先一屁股坐到后座上。
“你觉得，我今天跑成这样还能带你吗？” 金明洙停下来反问。
“那我带你好了。”
李浩沅胸脯拍得啪啪响。
————
“金明洙...你多重啊...”
金明洙盯着李浩沅精瘦的后背，不用看都能想象到他咬牙切齿累得要死的样子。
金明洙按住李浩沅的肩膀，猛的跳下来。“还是我来吧。”
李浩沅愣愣地看着金明洙把车龙头一把抢过来，也乖乖地坐在后座。
昏黄的路灯照出两个人的影子，李浩沅把腿伸直了像能睬到地上的影子一样，李浩沅像是从来没见过显得很兴奋，吸了吸鼻子。
“金明洙你看。”
“不要摔下去了，天本来就暗。”
“哦。” 李浩沅蔫蔫地把腿收了回来端正坐好。
“你家在哪儿？”
“你家快到了吗？” 李浩沅反问。
“嗯，快了。”
“我家还在更前面一点。”
“那...”
“到你家你把我放下来，剩下的我自己走就好了。”
李浩沅细细的声音被风吹散。
“快到了，但还剩一段路，我送你个礼物怎么样？”
金明洙的提议让后座的李浩沅止不住期待起来，连连点头。
“抓好坐垫旁边的铁杆。”
说罢金明洙猛的加快了蹬踏板的速度，李浩沅歪着头想看会有什么。
“哇，好亮。”
随着金明洙越蹬越快，自行车的前面出现了一束淡紫色的光，在忽明忽暗的路灯还有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漂亮，细碎的微尘在光束里起舞，飘散四处。
“怎么样？”
“好厉害，你做的？”
“嗯，全自动。脚蹬的时候就相当于是动力了，就这样。”
李浩沅竖起大拇指，手举得高高的想给金明洙看到。金明洙见李浩沅在后座开心个不停，自己也忍不住弯起嘴角。

结局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