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子脖子上的铃铛撞击着杂乱的雪片，农夫用右手压着帽檐在厚重的白色中艰难前行，Dante徒劳地朝他喊了一声，但和前几次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在井边百无聊赖的原地踏步，在脑中编造着那个农夫回家后的情景，会有可爱的女儿和温柔的妻子，还有烤好的面包，虽然晚餐并不丰盛，但他们很满足。他给上一个路过的红裙子小女孩安置了一个顽皮的弟弟，会希望今天晚上可以从圣诞老人手里得到一把玩具手枪。
他已经在城镇中心徘徊了一个小时，算算时间，Vergil那边的任务也该结束了，他突然后悔起在最后关头和他交换了任务，如果没有那么做，现在被一个小小的诅咒困在城镇中心的就是Vergil而不是他，他就可以迈着和跳舞一样轻盈的步子，像个英雄一个把他的哥哥领回家。他把责任归咎于在这一天出生的神，反正祂也不会保护自己的。
“你可真顽固啊。”他插着腰扭了扭脖子，看着埋进雪里的那具残骸，它还活着，Dante刚刚尝试了很多方法杀死它，却没有成功，听说生物在脑死亡之后，四肢或者其他的器官能够单独活一段时间，他没想到恶魔也会，而且这段时间太过漫长，大概在那块肉完全失去生命特征之前，他都没办法离开这里了。
“Vergil会不会等得不耐烦了……”他把叛逆插在雪地里，仰面对着纷纷扬扬的雪片喃喃道，雪花吸收了周围的声音，没有声音可以当做回答，那些白色的东西只是十分轻柔地降落在地上，温柔而无奈。
“然后他会把准备好的食物放进冰箱，吃点垃圾食品上床睡觉，连备份钥匙都不会留给我，”他索性蹲下来盯着那块突突跳动的肉，“他从来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你说披萨和方便面没区别？别逗了，披萨里有蔬菜和肉，方便面有时候连调料包都没有！”肉块上的鳞片闪烁了几下，他擅自把那当做了对他的回答。
“圣诞节？呼……”他站起来继续自言自语，“明明是第一个圣诞节……”Dante像个小孩子似的踢了一脚隆起的雪堆，他想起Vergil看他的眼神，的确像是看一个小孩子，先不管是不是他的兄弟自以为是，被看得久了，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会这么觉得。
“你知道，圣诞节到底是怎么样的节日根本无关紧要，我……我只是想让生活更加丰富一点，你不能整天除了出任务和生存就什么都不做，”他垂下脑袋，像看着一个老朋友一样，“但他似乎永远都觉得这些是无关紧要的，我很担心……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再次踢了一脚另外一边的雪堆，里面飞出了几块石头，它们在雪水上滚了几下，滚出了困住Dante的范围，身经百战的恶魔猎人感受到了来自未知力量的巨大的恶意。他捡起了那块肉，肉上的光芒已经淡了很多，但要全部消失不知道还有过多久，他就这样拎着自己的倾诉对象走到了不远处的花坛边，那里有一个破败的秋千，吊着木板的麻绳已经发黑，但竟然还能支撑起Dante的体重。
“瞧，伙计，雪花真美啊，我要是这样对他说，他准会瞪我一眼，让我自己都觉得无趣，他就是这样的人，”他抓了抓耳朵，“你说得对，我是没有真的跟他这样说过，但是结果简直用我的脚趾头猜都猜得到，你看它们都已经从我的袜子顶上跑出来想证明这一点了。”
雪下得更大了，风像切割烤鸡的餐刀，从周围的房子里飘出的香味在冰冷的空气中被割裂消耗，Dante连一口都没尝到，他想起家里早就准备好的食材，想念起Vergil一边皱着眉头一边看菜谱的样子，只要用心没什么学不好的，他一边这么说一边让厨房变成了废墟，但是Dante很乐意以一个厨房为代价，交换Vergil生动的表情。
“谢谢你听我说，虽然我刚才一刀砍了你，但是你真的帮了我大忙，”他抓了抓脑袋，让秋千微微晃动，“虽然抱怨了一堆，而且还被困在这该死的地方，但这样才显得回去的地方更特殊吧。”
“你是觉得和一堆肉说话都比回家布置圣诞树有趣吗？”
“咦？”
手里的“知己”化成了黑色的灰尘，还没落地就被白色覆盖，他呆了两秒，及其缓慢地抬起头来，然后看到了熟悉的蓝色眼睛和双眼之间微微蹙起的眉头。他银色的头发被风雪吹得异常凌乱，蓝宝石一样的瞳孔在发丝之间时隐时现，像触手可及的宝藏。他盯着Dante呆然的表情看了一会儿，抬起头不耐烦地念了个咒语——他最近对魔法有了研究的兴趣，四周升起了透明的屏障，银色的发丝垂落下来，像一开始温柔降落的雪花。
“我还以为你一定已经关门睡觉了。”Dante脸上的笑容渐渐浓起来。
“是啊，如果不是你耽误了我的时间，现在的确是睡眠最佳时间。”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十一下，他们还有空会去准备圣诞树和礼物，圣诞老人不会光临，他们是被抛弃的坏孩子，所以必须自己准备。
“你总是喜欢让我大吃一惊。”
“彼此彼此。”Vergil伸出手，Dante愣了一下，可能愣了很久，然后握住了那只冰冷了手掌，往后一带，满意地看着那双眼睛在面前泛起了惊讶的波纹。
“你说得对，彼此彼此。”Vergil一头摔在他身上，绳子没能顶住压力，嘎吱一声断掉了，两个人一起跌进了雪地里，洁白无辜却冰冷的雪地里，可Dante不觉得冷，因为Vergil的胸口是热的，那里有跳动的心脏。
“节日快乐！管他是什么节呢！”他说完按住了Vergil的脖子，一口吻了上去，竟然幸运地没有被咬破嘴唇，他的嘴唇让他想起温柔而冰冷的雪花，他舔了舔他的嘴角，让雪在他的舌尖融化。也许明天早上起来他们需要打一架，但至少现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维吉尔，雪真漂亮。”他试着说。
“也许吧。”Vergil站起来，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回答。像造句，但至少，是个进步。Dante把它当做了圣诞礼物。
Fin.
他已经在城镇中心徘徊了一个小时，算算时间，Vergil那边的任务也该结束了，他突然后悔起在最后关头和他交换了任务，如果没有那么做，现在被一个小小的诅咒困在城镇中心的就是Vergil而不是他，他就可以迈着和跳舞一样轻盈的步子，像个英雄一个把他的哥哥领回家。他把责任归咎于在这一天出生的神，反正祂也不会保护自己的。
“你可真顽固啊。”他插着腰扭了扭脖子，看着埋进雪里的那具残骸，它还活着，Dante刚刚尝试了很多方法杀死它，却没有成功，听说生物在脑死亡之后，四肢或者其他的器官能够单独活一段时间，他没想到恶魔也会，而且这段时间太过漫长，大概在那块肉完全失去生命特征之前，他都没办法离开这里了。
“Vergil会不会等得不耐烦了……”他把叛逆插在雪地里，仰面对着纷纷扬扬的雪片喃喃道，雪花吸收了周围的声音，没有声音可以当做回答，那些白色的东西只是十分轻柔地降落在地上，温柔而无奈。
“然后他会把准备好的食物放进冰箱，吃点垃圾食品上床睡觉，连备份钥匙都不会留给我，”他索性蹲下来盯着那块突突跳动的肉，“他从来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你说披萨和方便面没区别？别逗了，披萨里有蔬菜和肉，方便面有时候连调料包都没有！”肉块上的鳞片闪烁了几下，他擅自把那当做了对他的回答。
“圣诞节？呼……”他站起来继续自言自语，“明明是第一个圣诞节……”Dante像个小孩子似的踢了一脚隆起的雪堆，他想起Vergil看他的眼神，的确像是看一个小孩子，先不管是不是他的兄弟自以为是，被看得久了，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会这么觉得。
“你知道，圣诞节到底是怎么样的节日根本无关紧要，我……我只是想让生活更加丰富一点，你不能整天除了出任务和生存就什么都不做，”他垂下脑袋，像看着一个老朋友一样，“但他似乎永远都觉得这些是无关紧要的，我很担心……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再次踢了一脚另外一边的雪堆，里面飞出了几块石头，它们在雪水上滚了几下，滚出了困住Dante的范围，身经百战的恶魔猎人感受到了来自未知力量的巨大的恶意。他捡起了那块肉，肉上的光芒已经淡了很多，但要全部消失不知道还有过多久，他就这样拎着自己的倾诉对象走到了不远处的花坛边，那里有一个破败的秋千，吊着木板的麻绳已经发黑，但竟然还能支撑起Dante的体重。
“瞧，伙计，雪花真美啊，我要是这样对他说，他准会瞪我一眼，让我自己都觉得无趣，他就是这样的人，”他抓了抓耳朵，“你说得对，我是没有真的跟他这样说过，但是结果简直用我的脚趾头猜都猜得到，你看它们都已经从我的袜子顶上跑出来想证明这一点了。”
雪下得更大了，风像切割烤鸡的餐刀，从周围的房子里飘出的香味在冰冷的空气中被割裂消耗，Dante连一口都没尝到，他想起家里早就准备好的食材，想念起Vergil一边皱着眉头一边看菜谱的样子，只要用心没什么学不好的，他一边这么说一边让厨房变成了废墟，但是Dante很乐意以一个厨房为代价，交换Vergil生动的表情。
“谢谢你听我说，虽然我刚才一刀砍了你，但是你真的帮了我大忙，”他抓了抓脑袋，让秋千微微晃动，“虽然抱怨了一堆，而且还被困在这该死的地方，但这样才显得回去的地方更特殊吧。”
“你是觉得和一堆肉说话都比回家布置圣诞树有趣吗？”
“咦？”
手里的“知己”化成了黑色的灰尘，还没落地就被白色覆盖，他呆了两秒，及其缓慢地抬起头来，然后看到了熟悉的蓝色眼睛和双眼之间微微蹙起的眉头。他银色的头发被风雪吹得异常凌乱，蓝宝石一样的瞳孔在发丝之间时隐时现，像触手可及的宝藏。他盯着Dante呆然的表情看了一会儿，抬起头不耐烦地念了个咒语——他最近对魔法有了研究的兴趣，四周升起了透明的屏障，银色的发丝垂落下来，像一开始温柔降落的雪花。
“我还以为你一定已经关门睡觉了。”Dante脸上的笑容渐渐浓起来。
“是啊，如果不是你耽误了我的时间，现在的确是睡眠最佳时间。”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十一下，他们还有空会去准备圣诞树和礼物，圣诞老人不会光临，他们是被抛弃的坏孩子，所以必须自己准备。
“你总是喜欢让我大吃一惊。”
“彼此彼此。”Vergil伸出手，Dante愣了一下，可能愣了很久，然后握住了那只冰冷了手掌，往后一带，满意地看着那双眼睛在面前泛起了惊讶的波纹。
“你说得对，彼此彼此。”Vergil一头摔在他身上，绳子没能顶住压力，嘎吱一声断掉了，两个人一起跌进了雪地里，洁白无辜却冰冷的雪地里，可Dante不觉得冷，因为Vergil的胸口是热的，那里有跳动的心脏。
“节日快乐！管他是什么节呢！”他说完按住了Vergil的脖子，一口吻了上去，竟然幸运地没有被咬破嘴唇，他的嘴唇让他想起温柔而冰冷的雪花，他舔了舔他的嘴角，让雪在他的舌尖融化。也许明天早上起来他们需要打一架，但至少现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维吉尔，雪真漂亮。”他试着说。
“也许吧。”Vergil站起来，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回答。像造句，但至少，是个进步。Dante把它当做了圣诞礼物。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