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作为交易中的一项条件,我必须扮作男子待在小圣贤庄打杂。
我是摆明的文科脑残,我能够说出的唯一一个年代就是现代,逼急了也就是个近代。我不知道“秦”是一个怎样的时间段,不知道有关于“秦”的任何历史。但我知道张……什么动机不纯,我更清楚,在一个陌生的朝代环境,安分地待在一个能够庇护自己的地方才是明智之举。这是理科学中重要的广义相对论道理。
以上是官方发言。
现实是我一想起那只姓张的老狐狸,拳头就发痒。
但一想他这几日可称之为“衣食父母”的举动,我挠了挠发痒的拳头,乖乖扫地。
——瑾瑜身后的竹林中,有两个清秀挺拔的身影。
“子房,你太乱来了。若是让掌门师兄知你带女子进入小圣贤庄……”
“二师兄不必担忧,我自有分寸。”
“你啊……万一被掌门师兄发现,我可不会再帮你了。”
“子房明白,多谢师兄。”
“只是我实在有些不明白,你为何带这样一个女子入小圣贤庄……”这个女子怎么看怎么普通,毫无过人之处。
“师兄安心便是。”
张良城府过人,他只视瑾瑜为交易的对象。瑾瑜也一样,她把张良视为安身立命的保障。两人各有居心,各藏私虑。
可人毕竟不是机器,有些事情,不由自主就会踏错一步。
像扣扣子一样,一步错,步步错,更可怕的是,你只有扣到最后才会发现你是错的。
……
不知不觉,阳光踩到我的头顶上。傲娇无比。
“李姑娘,我把午膳放这里了,你自己用哦。”
瑾瑜一回到自己的小屋,就有一个儒家弟子跑过来送饭。
那个弟子好像叫子意,是张那啥派遣来每日给我送饭的。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觉得颇为眼熟,问他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愣了半晌,笑着打哈哈说怎么可能。我看他脸色惨白,也就不提这事儿了。
虽然让堂堂儒家弟子给一个打杂的送饭,任谁都觉得不合情理。可子意那家伙始终未有一丝抱怨,每日按时按点送饭,毫不懈怠,对待我也没什么傲气。我有什么需求,他也能在第一时间告知张良,除此之外绝不多嘴。这让我很满意。可是混熟之后,一次我告诉他不用姑娘姑娘的叫了,太难听,可以直接叫我瑾瑜。那小子不知道想到什么了,竟然劈头盖脸说了我一顿,什么女子怎能随意让人叫自己的闺名啦,未出嫁的女孩子要矜持啦,然后留下一句“别随便告诉别人你的名字”就跑了,留下我一个人莫名其妙。后来有人叫我一声“瑾瑜兄弟”时才反应过来,小圣贤庄弟子里就他一个知道我是母的。
有一天,事情出了差错。
我只顾着低头一步一步清扫着庭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一个地方。曲径通幽,竹林繁茂,环境很是清雅……好像别人是这么形容的。
也就是我无意识地迷路了。
我抬头望天:我是小圣贤庄打杂的哦。是打杂的哦,要不分地域不分时间治理环境的。
低头,继续扫地。
所以……这种知耻而为荣的诡异世界观到底是闹哪样啊……
扫着扫着,我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先是一双花纹繁复的鞋,接着往上走就看到了一位衣着高雅的老人。老人也在打量着我。眼中不加掩饰流露出的情绪让我心塞的慌。
身后传来张某某的温润嗓音:“荀师叔。”
“嗯。”荀老先生随意的应了一声。
“他是小圣贤庄内新收的打杂,不知礼数。冲撞了荀师叔,还望师叔海涵。”
“冲撞倒是小事,一个打杂而已。”荀老头的语气中满满的流淌着“你就是个打杂我地位高我不跟你计较你感激我把感恩我吧感谢我感谢得五体投地吧”的感觉。
“倒是子房你,不要把什么东西都捡回来,”
啊……好想一口咬死他,咬死他哦。
可惜的是,张某人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把揪住我的领子拖到身后,姿势像极了处理一具尸体:“是,子房以后一定注意。”
荀夫子最后瞥了我一眼,转身带着自己的小童牛X哄哄的离开了,就如他牛X轰轰的来一样。
目送老爷子走远,他转身朝我作揖:“荀师叔脾气怪异,瑾瑜姑娘不要见怪。”
我摆摆手:“没,见多了就见怪不怪了。”
“……?”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从小跟着父母走南闯北,见识了无数牛人。脾气比这更古怪的数不胜数。要搁以前,我可不会想着咬死别人这么低级的做法。
我会直接混合试剂制造毒气弄他个半身不遂。
两个人站了半天,发觉这样下去实在不妥,想了想,就跟着他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