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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简介:五个因部队而相识的女兵,在部队中经历了短暂的新兵训练、专业的技能训练和严峻的实战训练,军旅生涯中艰苦的部队生活,困难重重的日常训练,还有那些闪亮的、鲜艳的战友情和长久纠缠于她们心中的爱情,让她们从懵懵懂懂的小战士成长为坚强的女士兵。岁月给予了她们最真诚的改变,生活中的磨难给予了她们最诚挚的感情。如果说部队是让人快速成长、迅速改变的战场,那么在这里不断生长、不断变化的女兵就是这里最美丽、最茁壮的青春的力量。一首在女兵心中不断延续传唱着的《女兵谣》,在女兵心中缱绻回转,记录着军营生活中那些曾经闪耀着光华的日子;一个在女兵心中从未丢失过的蒙子坳,在女兵心中盘桓萦绕,承载着女兵的成长和磨练,也承载着她们最美好的年华。女兵的故事总是让人充满向往,女兵的生活总是让人充满想象,它不是神秘的宝藏,却是真正经历过的女兵心中不可磨灭的印记。


1楼2014-08-12 11:31回复
    2
    这时,手机响了。是赵小菊打来的:“我已经在北京大酒店等你整整一个晚上了。”
    赵小菊躺在床头向沈红说完话,随手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直奔洗漱间而去。动作很是麻利,这让赵小菊有些恍忽,自从她回归家庭当了全职太太,她的身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麻利过了。这一切,都是在邮箱里收到张翠花的《女兵谣》后改变了。
    那天,赵小菊穿着宽松的衣服像往常一样准备在网上淘衣服。当她打开邮箱,一眼就看到张翠花的邮件。她当上全职太太后,她的时间就多了,闲得无聊,她总想起当年的战友张翠花、沈红、童帅和江一楠。她通过以前大家留下的地址一个个地写信,得到手机号,又一个一个打电话联系……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赵小菊打开张翠花的邮件,张翠花唱着《女兵谣》的声音立即充满整个房间。赵小菊像听到命令似的,立即弹跳起来,迅速脱下身上宽松的衣服,又找来一套干净简练的衣服麻利地穿好。穿好后,赵小菊这才恍然过来,自己这是要干啥?
    赵小菊想要放松自己的身体,她故意懒散地把刚换上的衣服往下脱,可是,她总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已经上了一根弦,它不让她放松下来……赵小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又麻利地将自己脱了一半的衣服穿了回去。
    赵小菊拿起手机,她开始拨打张翠花的手机号。拨打了好几次,手机里总是反复地传来一句话:“你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怎么不在服务区?张翠花生活的兰州肃北县虽然偏远,但手机信号和网络还是有的呀,难道,她已经到了蒙子坳?
    赵小菊将手机放在一边,正想着自己该干点啥事时,手机铃声响了,是沈红打来的。赵小菊的心轻轻地抖动了一下,以前她俩打过多次电话,但都是赵小菊打给她的。这是沈红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
    赵小菊刚接通电话,沈红的声音就急急地传了过来:“你收到张班长的邮件了吗?”
    这沈红,说话还是这样风风火火的。赵小菊想就此开个玩笑,可一想又觉得不妥,忙回答:“收到了。”
    一阵沉默,气氛显得很紧张。
    赵小菊有些不太适应,她想放松下来,她张张嘴,想打破这种气氛,可身体里刚才安上的那根弦将她的身体绷得紧紧的。
    终于,赵小菊找到了话题:“不知道童帅和江一楠是不是也收到了张班长的邮件?”
    “应该收到了吧?”沈红迟疑着说,“要不,打电话问问她俩?”
    “我来打吧。”赵小菊立即说。
    沈红在那边轻声笑了。沈红知道赵小菊的话没有说完,赵小菊说“我来打吧”之后还有一句“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得到缓解。
    与沈红结束了通话,赵小菊立即给江一楠打了过去。当年的战友都离开了部队,惟有江一楠还穿着军装。如今的江一楠已是戴着大校军衔的副师职主任医师。
    “收到邮件了吗?”
    “啊?”电话里的江一楠有些吃惊,“什么邮件?”
    “张班长的邮件。”赵小菊说,“《女兵谣》。”
    “啊!”
    听到江一楠更加吃惊的声音,赵小菊能想像得到电话那头的她像被电击了似的模样。
    接着,赵小菊又拨通了童帅的手机,手机接通,童帅“喂”的声音刚刚传来,就听见童帅手机里又传出:“上海至兰州K376次已经开始剪票,请乘坐该次列车的旅客依次剪票进站。”
    “有什么事儿?”童帅的语气有点着急,“我马上得去剪票了。”
    这么快就行动了?赵小菊忙问道:“咱们的大艺术家,你这是去兰州?”
    “是啊,你有什么事儿?”
    赵小菊不由得一愣,她怎么问我什么事儿?要是她收到了张翠花的邮件,她也应该知道我也收到了。
    “你收到邮件了吗?”赵小菊问。
    “邮件?”童帅有些吃惊,“什么邮件?”
    看来她真没有收到张翠花班长的邮件。赵小菊说:“怎么,又去流浪了?”
    流浪,是大家对童帅自由艺术行为的戏称。其实,对童帅这位自由艺术家来说,很多人并不理解。童帅也并不向其他人解释什么,唯独对翠花、沈红、赵小菊和童帅四人,她总会不厌其烦地告诉她们说:“我们是在喧嚣嘈杂的世俗都市里游走散居的艺术家,我们投身艺术,以艺术创作或艺术经营为业,靠创作报酬生存。我们观念超前,追求个性体验,注重精神生活,讲究生活品味。是这个时代浪尖的精神‘贵族’”。尽管她这样孜孜不倦地“教导”四人,但她们仍旧把她的行为称之为“流浪”。这让童帅有些无可奈何,又有些好笑。
    童帅轻轻地笑出了声,问:“你刚才说什么邮件来着?”
    ……
    放下电话,赵小菊开始翻箱倒柜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她知道,她已经不可阻挡地要准备出发了。半个小时后,东西收拾完毕。
    想了一下,赵小菊又立即拿起手机给航空公司打电话订机票。她本可以直接从成都飞往兰州的,可她却订了一张到北京的票,她要先去接沈红。当年,大家的第一次相聚完全是因为她的私事,是一次完全没有必要非要发出《女兵谣》让大家来的“相聚”。还有,那年因为相聚,沈红失去了一次在美国报考金融分析师的机会,这让沈红很是恼火,赵小菊因此觉得愧欠她。
    飞机票订好,赵小菊又麻利地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晚餐刚刚做好,丈夫方大成推开了门。
    方大成一眼就看见摆放在客厅里的行礼箱,忙拿惊诧的目光去看赵小菊。赵小菊堆起满脸的笑迎上前去,说:“我准备去蒙子坳。”
    “什么?”方大成大吃一惊,“怎么想着要去哪个地方?”
    赵小菊瞥了他一眼:“什么想着要去?我是必须去!”
    “为什么?”
    “我们准备在那里相聚。”赵小菊说完看着方大成。赵小菊知道,方大成自然明白“我们”是指哪些人。
    方大成舒出一口气,“嘿嘿”笑出两声:“是你们要相聚呀!我还以为你要离家出走呢。”说完,方大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心想:“孩子考上大学了,这么多年也辛苦她了,她要出去就权当去散散心吧。”


    3楼2014-08-13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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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二十八年前的那个深夜,晚风吹拂,万籁寂静,银色的月光像幕一般倾洒过来,满天的星星调皮地眨着眼睛。山顶,五个女兵围坐成一圈,每一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在这寂静的夜空都是那样清晰,有如大山的呼吸和心跳。
      “这一刻是多么美好啊!” 赵小菊情不自禁地说。
      “是啊!我感觉整个身子都像在童话的世界里飘飞。”江一楠闭着眼睛,张开双臂,像此刻已经飞翔在童话的世界里。
      沈红仰着脸,轻轻地说:“世界真静。我感觉我的整个身子,包括血液、心脏和灵魂都在这里得到洗涤!得到净化!”
      童帅说:“今夜我爬上了这座山顶,爬上了人生一个新的高度。今后,我的脚还会征服更多的山,征服更多的路!”
      “我此刻也感到非常幸福!”张翠花轻轻地说,“在如此美丽的山顶,有月亮,有星星,还有你们!”大家的目光都盯在张翠花身上。月光倾洒在她的身上,大家惊讶地发现,张翠花也可以这样美丽动人。
      “我们一起轻轻地唱一首歌吧?”赵小菊的目光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亮。
      “好。”其他四名女兵不约而同地答道,“咱们就唱《女兵谣》”
      接着,大家手拉着手,轻轻地唱了起来:
      换下美丽漂亮的衣裳,
      一身戎装改变我少女的模样,
      从此告别了爹娘离开了家乡,
      擦干眼泪变得坚强。
      红星闪亮,照耀女儿的荣光,
      绿色梦想为我插上翅膀飞翔。
      信仰飞扬,点燃女兵的理想,
      军旗呼唤着我迎着太阳歌唱。
      穿上熠熠生辉的军装,
      英姿飒爽走向我青春的战场,
      从此爱上了军营爱上了钢枪,
      伴随苦乐一起成长。
      红星闪亮,照耀女儿的荣光,
      绿色梦想为我插上翅膀飞翔。
      信仰飞扬,点燃女兵的理想,
      军旗呼唤着我迎着太阳歌唱。
      红星闪亮,照耀女儿的荣光,
      绿色梦想为我插上翅膀飞翔;
      信仰飞扬,点燃女兵的理想,
      军旗呼唤着我迎着太阳歌唱。
      夜风轻轻地吹,把她们的歌声静静地溶入到山顶这美丽的夜色中,仿佛她们的歌声在同大山和星星以及月亮一起歌唱。
      唱完了,大家的目光都静静地望着星空。
      “这是我们二班的歌,是属于我们五个女兵的歌。”童帅轻轻地说。
      “是啊!这是我们五个女兵的歌!”沈红说,“因为这首歌,我们是这一生的姐妹!”
      “今晚,让我们来许下一个誓言。”张翠花说,“今后,我们就以这首歌为信号。当我们其中一人向大家唱起这首歌时,无论我们身在何地,无论路程有多遥远,都必须得以最快的时间赶来与大家相聚!”
      “好!”大家齐心地答道。
      “这是我们共同的誓言!谁要违背了,谁下辈子就……”赵小菊想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来,她想将誓发得毒一点,又怕引起大家的反感。
      “谁要违背了!谁下辈子就成不了一名女兵!”赵一楠接过赵小菊的话。
      “对!谁要违背了!下辈子就成不了一名女兵!”大家异口同声。
      五位女兵站起身来,不约而同地向中间伸出手。接着,手与手叠在一起,像把五个女兵的心紧紧地系在一起。让大山见证,让星星见证,让月亮见证,连晚风也来见证——见证她们此刻的诺言!
      夜风吹起了她们额头的发丝,满天的星星眨着眼睛快乐地瞅着她们……
      “出发!”张翠花向着山脚发出了号令——这是她们向着胜利发出的最后冲刺。五名女兵英姿飒爽地整了整衣服和装具,脚下像生了风,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山脚奔去……


      5楼2014-08-15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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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蒙子坳
        1
        北京大酒店。
        时针已经悄悄地指向了一点,沈红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当然,这与时差有关——但是,如果没有时差,沈红也觉得自己无法入睡。收到张翠花的歌声后,李贤真是她得力的助手,当天晚上,她就坐上了飞往北京的航班,飞机上,大家都晕晕地睡着了,而她却无法入睡,她的眼前总浮现出二十六年前蒙子坳的点点滴滴,她好久没有如此想念一个地方了。
        邻床的赵小菊已经进入梦乡,她的嘴里时不时地冒出两句梦呓声。
        下午,沈红赵小菊两战友终于在北京大酒店大厅碰上了面。十多年没有见面,这让两人都说不出来的激动。赵小菊以为沈红还记着十多年前的事儿,见面后,沈红却像根本没发生过那事一样,两个女人在大厅里拥抱着又是叫又是跳,让路过的人纷纷侧目而视。
        吃过晚饭,赵小菊见沈红有些疲惫,说:“要不,咱们回酒店休息吧?”
        沈红轻轻地摇了摇头,脑子里突然冒出自己走出北京机场时突然想在北京街市走一走的想法。是的,北京曾是她的家,可那个“家”早就没有了!惟一的亲人母亲也跟着她移民美国了!可是,当时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沈红想不明白,也许,这是不经意间的没有缘由的一次想法吧。现在,她又想去北京街头逛一逛了。
        “要不,陪我在北京走一走吧?”沈红说。
        路灯亮了,尤如白昼。二人有说有笑地走在北京街头,沈红以为赵小菊会借散步的时间谈谈蒙子坳,谈谈第二次她没有参加的“相聚”里关于蒙子坳的故事,可她也没有起头。这让沈红有些失望。
        路边,一位卖地图的六十多岁老婆婆吸引了沈红,她不禁一个激灵,走到老婆婆面前。老婆婆见来客了,忙堆起满脸的笑:“要北京地图吗?”
        “有全国地图吗?”沈红问。
        “有的。”老婆婆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拿出一份叠得四四方方的地图递到沈红面前。
        赵小菊在旁问:“你这是要干啥?难道这次回来你要走遍全中国?”
        沈红没有回答她。她已经把整个地图展开。一旁的赵小菊也伸出一只手帮着沈红把地图撑开。
        地图刚一撑开,沈红就把目光落在了甘肃酒泉,找到了肃北县,接着,她把目光往北移,她要在地图上找到二十六年前自己当兵的地方。可是,她的目光朝北已经越过国界线来到了外蒙古,也没有看见“蒙子坳”三个字。她又忙把目光收回来,往“蒙子坳”可能出现的东西方向寻找。可仍旧没有。
        是啊,那是崇山峻岭间的一个小地方,它在时空中的存在微不足道,可却是沈红——当然还有张翠花、江一楠、赵小菊、童帅常常魂牵梦绕的地方。
        一回头,沈红看见赵小菊的目光也在那个方向寻找……
        “蒙子坳,”邻床的赵小菊突然在梦里大声地喊,“我来啦!”
        沈红侧眼看着她,心里一阵好笑: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喜欢在梦里这样大声地喊叫。
        “蒙子坳,我来啦!”沈红轻轻地念着这句话,心海不可遏制地涨起潮来,不断撞击着她的胸膛。


        6楼2014-08-16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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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来到蒙子坳第二天,沈红和江一楠这才完全看清蒙子坳的地理环境。
          蒙子坳其实就是群山中的一片坳地。它静静地躺在群山的怀抱中,像群山诞生出的一个婴儿。一条清澈的小溪路过营房,官兵们把水引进营区,成了蒙子坳官兵的生活用水。就在蒙子坳这个东西走向两公里的山坳,驻防着一个高炮旅。蒙子坳惟一的女兵排住在旅部大院,挨着司令部办公楼。有十一人女兵编制的女兵排嫡属于通信连。
          通信连与高炮连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直接归属于旅司令部。它的任务分两种,一种是无线,包括转接电话,负责收接报务,加密文件等。一种是有钱,负责军队线路维护与维修。这些,沈红在新兵团时就从陈连长嘴里知道了。在很多女兵都打听去医院等后勤单位,沈红却在打听作战单位,作为一个怀揣女将军梦想的人,她觉得一切都应该从战斗连队开始,她甚至觉得吃点苦也没啥。现在好啦,她到最基层最受苦的蒙子坳来了。沈红当然清楚,要实现梦想,途径很重要。现在到了这么个破地方,她得做出更多的努力和成绩。来到蒙子坳的第一个晚上,沈红整整一夜没有睡着。这让她第二天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快到早饭时间,旅长政委来到连队。
          程连长跑步上前,正要报告,旅长摆摆手,笑嘻嘻地说:“连长啊,今天早上吃啥呢?”旅长说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在连队就餐。这可是大事儿。连长忙让副连长赶紧到炊事班,让炊事班临时立即多加了一个炒鸡蛋。
          问完连长早餐吃什么,旅长政委就直奔女兵排宿舍而去。其目的显而易见——奔着江一楠去的。其实,昨晚江一楠到蒙子坳的时候,旅长政委就打算亲自来迎接这位军长女儿和。但一想到这样做有损身份。只得给连长指导员打电话,要他们作好对新兵的迎接工作。现在,旅长政委以这种方式来见江一楠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旅长政委是直接越过一班宿舍奔二班去的。这让在门口敬着军礼的一班长刘晓丽多少有些尴尬,之后用醋味十足地盯着旅长政委的背影,小声地叽咕道:“军和女儿就了不起吗!我爸当师长的时候,她爸不一定是师长呢!”
          这时,二班已响起张翠花响亮的报告声:“首长同志,通信连二班正在整理内务,请首长指示。”
          “稍息。”
          之后,旅长政委露出满脸的笑容,在宿舍里转着圈,说:“你们班的内务被子叠得还是不错的嘛。”程连长忙笑着符合。
          旅长在一个标准新被子叠成的内务被前停了下来。程连长见状忙上前说:“首长,这是江一楠的内务。”
          江一楠刚想纠正,这是人家沈红的内务。但突然看见程连长使劲地朝她眨了一下眼睛,这才没有开口。
          “是吗。”旅长亲和地笑着,目光却在两名新兵中寻找。江一楠知道,她该上场了。她忙跨上前一步,旅长政委的目光这下定在她的身上。
          江一楠说:“谢谢首长夸奖。”
          旅长政委露出满意的笑。政委上前伸出手,在江一楠内务被——不,是沈红的内务被子上抚摸了两下,像温柔地抚摸着江一楠的头,说:“内务被子能叠成这样,肯定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江一楠又忙对着政委说:“谢谢首长夸奖。”
          政委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
          出门时,旅长的目光落在了张翠花身上,说:“张班长刚回来,全班就出现这么好的局面。你这位班长值得表扬。”
          张翠花激动极了,忙说:“谢谢首长,谢谢首长。”
          “嗯。”旅长点着头,说,“还有,对咱们的新同志要多关心。”
          大家也听明白了,旅长刚才夸奖张翠花不过是一句客套,真正的用意全在“对咱们新同志要多关心”这句话上。而新同志,特指江一楠。尽管这样,张翠花仍旧很兴奋。
          早餐,江一楠和沈红拿着饭碗正准备往二班的饭桌走去,坐在连队干部饭桌的旅长朝她俩亲切地招手,说:“两位新兵,来这边吃。”
          饭桌上坐的是旅长政委、连长指导员和副连长副指导员,连里的三位排长——包括女兵排的蒋莉排也没能“挤”上这张桌子。这让两位新兵尤其是沈红感到别扭极了。沈红当然知道,旅长政委嘴里虽然叫的是“两位新兵”,其实就只叫了江一楠。自己的内务被子被“指鹿为马”也就算了。现在,她又成了陪客。
          这顿早餐,同样没心思吃的还有一班长刘晓丽。
          以前,一班一直在旅里占尽了风头。旅首长来了,连队干部总是把首长们带到一班,连队里的各项大型任务需要女兵时,连队干部指望的也是一班。二班什么时候风光过?这个张翠花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将一位军长女儿弄到班里来了,这下好了,旅长政委来到女兵排,居然对一班视而不见。刘晓丽的心情自是可想而知。
          一回头,张翠花正得意地瞟她,刘晓丽不屑地从鼻孔里轻轻地哼出一声,心想,“沾军长女儿的光有什么了不起?关键时刻还得靠自身素质。我就不信一个娇生惯养的军长女儿能有什么能耐?听说另一个叫沈红的军事素质倒是不错,但她毕竟是一个新兵,她的军事素质又能好到哪里去?”
          张翠花确实有些得意,江一楠为她争了光,为二班出了一口恶气。自张翠花来到二班,二班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一直处在两个班的女兵排第二。去年二班长退伍她接任二班大旗,就为二班接来一个有显贵身份和一个军事素质好的兵。她自信地相信,二班一定会在她手下威风起来,赶超一班。
          很快,机会来了。两天后的下午,女兵体能训练:三公里长跑。
          张翠花得意的神色又出来了。三公里长跑恰是沈红的长项。在新兵连,沈红三千米长跑一直是新兵连第一名。她还知道,沈红在读初中时就代表学校参加全县的田径比赛,并在三千米的长跑中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她的耐力和暴发力被当时恰巧在现场的省田径队一名领导看见,之后做了沈红很多思想工作,要她成为一名专业的运动员,专攻长跑。可沈红没有答应,她的梦想是成为女将军。
          “这下,二班不出名都难了!”张翠花想。
          长跑前,张翠花走到沈红面前,拍拍她的肩膀,说:“好好跑,把你平时的水平发挥出来就行了。”张翠花这话很明显,就是要沈红跑个好成绩。沈红木然地点点头。
          可是,不仅张翠花没想到,连沈红自己也没有想到,沈红却在长跑中败下阵来了。
          其实沈红也在心里暗暗替自己加油,一定要跑过好成绩。前一千米,沈红按照自己的节奏一直领先,可跑了还不到一千五百米的时候,沈红突然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沈红试着调整呼吸,却怎么也调整不了,她的胸膛不规则地起伏,难受极了,她甚至有放弃长跑的想法。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要是真的放弃了,她就不是沈红。
          刘晓丽赶了上来,等超过沈红两三米,又停下来转过身故意歪着脑袋看着她,说:“不是说你军事素质好吗?也就这样嘛!”说着又飞快地向前跑去。
          张翠花也赶了上来,边跑边不认识似地看着沈红。张翠花伸出手想去拉沈红,这让沈红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她恼火地冲张翠花叫道:“别管我!”
          这时,一班一女兵又赶了上来,见到这个场境,调皮地冲张翠花和沈红吐了一下舌头,随即超过二人向前奔去。
          连三千米长跑成绩平平的江一楠也赶上了沈红。
          后来,沈红分析自己这次落败的原因:她是气鼓鼓地来到蒙子坳的,气鼓鼓地坐了两天两夜的车,气鼓鼓在蒙子坳的第一天就成了江一楠的陪客……这些气积蓄在她的身体里,像一个气球,在她的身体里不断膨胀,她甚至恍忽地感觉当时自己身体里的气球马上就是要“砰”地一声,将她的身体胀破……
          “嗷——”沈红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大吼一声,这几天来——自张翠花“要胁”沈红必须到蒙子坳来所有的委曲一古脑儿地钻进她的胸膛……
          泪水,不断地在她脸上飞溅……


          11楼2014-08-21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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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怎么不写了 我想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5-05-09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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