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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援】文类-中篇-kanokido----致梧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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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4-08-01 11:47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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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手机贴吧2楼2014-08-01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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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03 22: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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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4-08-01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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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楼2014-08-01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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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喧嚣/铁蹄,铁轮,与过路的载重马车,电圾人足的铁声/铁/击奏着一阵宏大而又疯狂的骚音。
          飞掠过去的燕子的尖锐而遥远的叫声是徒然的/四月牧场上的静谧与青翠是徒然的/明澈的白雨是徒然的煤/泥/所有人都发狂于劳动了/力与力的冲突啊/铁打着铁/烟向上袅着/无声地,无力地。
          ————李却·阿尔亭顿《白教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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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能够永恒存在并持续着的,战争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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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兰克福空军训练场地上的炮声还是一样响。天空和昨天的一样灰暗。
          硫磺味弥漫在空气中,比无数个世纪以来的任何时刻都要浓烈得多。
          士兵们全都驾驶着各自的战机在柏林打仗,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有垂死的伤员,医生护士,还有许久没有机会露一手的调酒师。
          她一个人站在医院前的台阶上,天气并不冷,但她莫名地觉得一阵战栗。与寒冷无关。
          院场上只有一颗死了很久的梧桐树。粗壮的枝干已经变得焦黑。她还记得它枝繁叶茂时的样子。树叶青翠,阳光透彻如水。
          头发已经很长了。她看着自己碧青色的发尖,有些许的茫然。
          这个星期还会有信来吗?
          她知道自己有些贪心的过了头。那些同样等在医院守候恋人打仗归来的女孩们,谁也不像她一样一个星期就能收到一封信。偶尔听见有谁撕心裂肺地哭起来,大概就是恋人牺牲在了柏林战场上。
          她知道那家伙不会有事。对,一定不会有事。他很强,是个驾驶战机的天才。他不会抛下她一个人死在战场上的。
          “蕾?进去吧,呆在外面很危险的。”Marry披着披风探了探头,对门外的她轻声唤道。
          “嗯。”她笑了笑,转身进去。
          呐。
          你不会有事的对吧。修哉。


          5楼2014-08-01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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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们已经离开两个月了。他离开的时候还是笑着的,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笑着向她保证会回来的,然后趁她没什么防备的时候偷偷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大笑着爬回机舱内。
            “没事的啦,蕾。”他摸着鼻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会活着回来的啦,所以呢……一旦战争结束……我们就结婚吧?”
            当时她怎么回应来着?似乎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然后那家伙在上尉的怒吼声中跳下战机,兴奋地抱住她,差点把她压倒,像个孩子。
            有点恶劣,有点幼稚,明明看上去是个那么不靠谱的男人,为什么她偏偏就爱上他了呢?
            她这么抱怨着,坐在阳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盆栽。那是盆很常见的太阳花品种玛格丽塔。有一次她无意地说了句想养花,他就拜托朋友从荷兰那边冒险带了一盆,得意洋洋地说:“怎样?我很厉害吧?”
            “少来。笨蛋。”
            “诶?!好过分啊!蕾!”
            似乎很委屈一般从后面抱住她,脑袋搁在她肩头上小声嘟囔起来。
            这样回忆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思念着那人的脸,金色的眼眸,茶色的头发,笑起来时和阳光一般灿烂。
            如果写信时告诉他这些的话,一定会被他嘲笑,还会让那家伙自以为是起来。只不过才分别了两个月而已。
            笑着笑着她突然哭了。没有一点声音。


            6楼2014-08-01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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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伤的士兵倒在床上,他神志不清地低喃着。
              Marry站在病床边照顾着他。这个德国小护士个子娇小,有一头银白的卷发和玫瑰色的眼眸,性格温吞,是她在法兰克福唯一的朋友。
              并不是人缘不好,只是这种人心惶惶的时代,谁也没心思和别人交朋友。
              现下她和Marry一起坐在台阶上,看着梧桐树的朽根发呆。
              “我很想念他。”她突然对Marry说。Marry笑了,眉眼弯弯,是个很美好的笑容。
              “是呀,我理解。因为我也很想念濑户。别为鹿野太担心了啦,蕾。”
              “可是你看上去一点也不为少尉着急。”她看着Marry单纯的笑脸。Marry的恋人少尉濑户也是她的一个好友。分别了两个月,Marry看上去还是一样快乐。
              但是Marry只是困惑地眨了眨眼。
              “为什么要担心呢?濑户从来不对我撒谎,他说话算话,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女孩这么说着,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蕾也是。你要开开心心地等鹿野回来哦。不能整天忧心忡忡的,不然一张漂亮的脸就不好看啦。”
              Marry还太年轻,单纯又无谓地勇敢着。她把白色的披风披给她,一甩银白色的长发,回去照护士兵去了。
              于是只剩下她一个人坐在那里。
              那棵梧桐树像她一样孤零零的。
              她突然忆起第一次见他就是在树下。那时她坐在那里看书,突然有一片绿的还不该凋零的树叶飘了下来与此同时头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抬头她就看到一个狡黠的笑容。
              “嘘。别让濑户注意到哦。”他竖起食指放在唇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在树干上,“我在偷懒呢,濑户正在到处追杀我。”
              他笑得自然又灿烂。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家伙为了和她搭话筹划了这次邂逅已经很久了。


              7楼2014-08-01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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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他分开的第73天,那盆玛格丽塔开了。她一边看他以前寄来的信一边给花浇水。
                她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就像一个侦探反复调查一般仔仔细细地读每一个字。但是这样没有稀释掉浓重的思念。
                他写的是日语,字迹漂亮工整,和他轻浮的性格完全不搭调。信中无非就是那些符合他一贯作风的话:“濑户的伙食又被我放了甲虫哦他没发现”、“有想我吗我可是想你想的要命哟”、“今天一不小心把大副的裤子弄塌了诶内裤是黑白的哈哈哈哈哈”,末了再补上一句“等我回来一定要嫁给我哦,你这辈子只能跟鹿野修哉结婚”。
                欠扁地添上一句“致老婆,鹿野蕾”。
                再怎么无奈也不可能揍他。她只是哑然失笑,叹气,为他这样的性格和空军的身份如此不搭调而担忧。
                她是战地军医,性格严谨认真,一丝不苟又十分冷淡,除了长得漂亮一点又有什么优点呢?为什么他偏偏要向她这样没趣的人求婚呢?连戒指都不准备。
                她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她记得第二次见面也是在梧桐树那里。他死缠烂打追问她的国籍,不耐烦地扔了一句“奈良”给他。那家伙一脸夸张的欣喜,“哇,真巧!”
                “什么?”
                “你来自奈良,我来自千叶,都是日本,能在德国相遇真是缘分啊……”
                日本,德国,意大利,三个法西斯国家之间的交往自然繁密,在德国出现日本人也很常见,再说这里可是有一百多个来自日本的士兵呢。老套的搭讪手段,她见得多了,耸了耸肩转身要走。
                “喂、喂!等一下嘛木户蕾小姐。”他突然喊她的名字,然后指着自己傻笑起来,“我的名字是鹿野!鹿野修哉!要记住哦?”
                她没问他为什么要说名字,就像她也没问他怎么会知道她的。
                现在想起来,那大概是他准备了很久的为了和她搭话的计谋。真奇怪,这么蹩脚,她为什么就信了呢?


                8楼2014-08-01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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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03 22: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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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他的第75天,信来了。上面沾染着血迹,已经干了。她的心狂跳着,几乎快要绝望的哭出来,生怕他出了意外。拆开来看,的确是他的字迹,不是死亡通知书。
                  看得出来他相当疲惫,字迹有些许的缭乱,不过还是一如既往地称呼她“老婆”。他似乎百无聊赖一般写道“濑户说我要是再敢在他的汤里放奇怪的东西就宰了我”,她轻笑出声。
                  最后他有些颤抖地写到:Haruka死了。
                  她怔了些许。
                  她知道来自意大利伦巴第的少年Haruka(遥)是他相处甚好的朋友之一。他说信封上的血迹是他手上沾染着的Haruka的血迹,他是眼睁睁看着那个少年在他眼前被战火击中了机翼坠落下去的,血溅在身上,还让她别担心,只是可怜了Haruka那身在意大利的恋人Takane(贵音)。
                  他一定很难过吧。他一向不擅长说谎——不,实在要说的话他是个完美的骗子,可那些完美的谎话在她的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起来。
                  他一向不擅长对她说谎。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修哉。”她对着信喃喃自语。
                  突然从信封里掉出了什么,她捡起来看,是一枚用草叶编成的戒指,本应该是钻石的地方镶嵌着一朵小小的白色的野花。
                  ——她知道他时刻都在为作战而准备。
                  但是。但是。
                  信的末尾写着:把戒指戴上,你就必须嫁给我了哟?和我一样戴在右手中指上好了,一旦戴上就绝对不可以摘下来了哦。
                  看来他还给自己编了一个。
                  她失笑,一边戴上一边嘀咕着,这浪漫劲从来就没用对过地方。
                  这家伙,真是个笨蛋。


                  9楼2014-08-01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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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天,Marry也收到了濑户的信,女孩白皙的脸高兴的都涨红了。
                    “太好了!濑户过得似乎还不错!啊,只不过鹿野老是在他的食物里放虫子……”
                    “……修哉就那样,抱歉。”
                    “不不!没关系哦!因为濑户没有生气……”
                    真是干净纯粹的天真少女啊。她轻轻笑着,把挡到眼眸的发丝拂开。
                    “呀。”Marry轻叫一声,“手上的是戒指吗?”
                    “嗯?啊,是那家伙寄来的。”她点点头,“草做的而已。”
                    “天哪,真浪漫。”Marry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手上的草戒,“唔……兴许我可以给濑户做一个……”
                    “好主意。”
                    她记得第三次见面,他负了伤,左臂中弹,不致命,只是血一直流。那时他还穿着白色的衬衫,他很适合那样的衣服,莫名地居然还有点帅。只不过当他看到手术医生是她时,面无表情的脸上又浮现出了破坏形象的坏笑。
                    “呐我就说我们有缘分吧?”
                    “闭嘴。”
                    “诶?!别这样嘛木户小姐。”他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可以选择不打麻药。”
                    “别!!超痛的诶!”
                    就算打了麻药他还是一直叫唤着“好痛好痛”直到她取出子弹,然后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赖在她的办公室里不走了。她相信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这种手术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是伤员啊木户医生……别这么粗暴要赶我走啊……”
                    “出去。”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出去。”
                    “不行!除非你说出我的名字我才走!”
                    于是她天真地信以为真,抱着臂冷冷地说:“鹿野修哉,出去。”
                    “啊啊好感动,你还记得啊木户,真是的,看来我给你的印象很深嘛……”
                    忍无可忍之下她狠狠地用档案砸了他的脑袋一下,“出去!”
                    “好啦好啦我这就走……”似乎很委屈一般捂着脑袋离开了,她才松了口气,却又见那家伙返身折了回来,“呐——木户。”
                    “干什么。”她烦躁地抬头,对上那张灿烂的过分的笑脸。
                    “晚上九点你们就休息了对吧?那——九点以后你能来医院门口一下吗?”
                    “为什么?”
                    “算是我的邀请啦别这么不给面子呀。”
                    “不要。”她干脆地拒绝。
                    “别啊,我会一直等到你出来为止哟?”
                    “现在可是一月,如果你愿意被冻死的话随便你。”这么说着的同时她面不改色。
                    “好狠心啊……不给我说真的哦,我会一直等到你出来的。”
                    “你们有夜禁,士兵十二点以后不许走动。”
                    “管他呢。”他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你在开玩笑。”
                    那茶发的少年歪了歪头,凝视着她轻轻笑了起来。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10楼2014-08-01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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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蕾,回去吧,看上去要下雨了。”Marry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她看着灰沉的天空轻轻点头,和Marry一同起身。
                      后来呢?她拼命回忆着,后来发生了什么?
                      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他在说笑,和往常一样忙忙碌碌直到深夜九点,天气很冷,而且开始下雪。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呢?
                      直到Marry小小的惊呼了一声,“蕾,你看,外面这么冷居然还有人在站着。”
                      她心中一动,快步走到窗边。尽管是黑夜,但有雪光映着,那头极易识别的茶色头发还是看得出属于谁。他抬起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一边跺脚驱寒一边朝她招手。
                      “诶?是蕾认识的人吗?”Marry好奇地问,“是个奇怪的人呢。”
                      “他脑子有问题,别理他。”她斩钉截铁地说,“他愿意就让他站着吧。”
                      这样说着的同时她放下窗帘坐回桌边看书。这样追求她的男人多了去了,有闲工夫追女孩,倒不如多打两架美国飞机下来。
                      大概一直看了两三个小时,她疲倦地放下书,Marry已经睡着了,她也只是起身朝窗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个家伙居然还在。
                      一月份的夜晚十一点多,下着雪,可想而知会冷到什么程度,他居然真的等了三个多小时。那家伙来来回回地走动着,跺下脚搓搓手,又充满希冀地朝医院大门的方向看几眼,本就淡的肤色被冻的更加苍白。
                      她突然想起他才动过手术。
                      “疯子。”她咬着牙小声骂了一句,有些不甘心地抓了件披风披上匆匆出了房间。
                      她还记得那时有多冷,才打开医院大门,飞过来的雪花几乎就要冻僵了她。“疯子”先生背对着她坐在台阶上不停地发抖。
                      “我看你是真疯了。”她咬牙切齿地骂道。
                      他一个激灵回过头,欣喜若狂地站起来,爽朗地大笑着,“还好还好!没让我冻死在这里。”
                      “回去。”
                      “别啊,我都等了这么久了,要回去的话早就回去了。”
                      “你找我有事?”她的口气一点也不热情。
                      他挑了挑眉,“天哪,穿着便装才看出来,你有够瘦的是不是?”
                      他突然把外套脱下来,不由分说将她裹的严严实实,然后强硬地拉着她在台阶上坐下。
                      “嘛……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变魔术一般拿出一瓶白兰地和两个杯子,“只是单纯地想要谢谢你帮我取出了子弹。”
                      她做过的手术多的是,比这复杂严重的也不在话下,还没见过这么特殊的道谢方式——于是她哑然失笑。
                      “哦,你笑了!”他惊喜地叫起,“上帝,总算看到你笑起来的样子了。说实话,木户医生啊,你笑起来真美。”
                      大概注意到了她捏紧了拳头,他摸摸地闭上了嘴,打开了白兰地瓶盖。
                      “……你先从哪里搞到的?”她看着战地上少见的白兰地皱起了眉。
                      “偷的。”他漫不经心地说,“从大副的办公室里。”
                      “上帝作证,你一定疯了。”
                      “是啊。”他笑嘻嘻地递给她一杯白兰地,“好,为了法西斯和希特勒那些破玩意儿——为了战争的结束——为了你,”他顿了顿,“干杯。”


                      11楼2014-08-01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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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天。
                        “那个叫Hibiya的年轻士兵死了。”Marry难过地说。
                        “失去了一条腿的意大利少年吗?”
                        “是的。”
                        她沉默了一下,尽量不去想如果他也死了的话。
                        “上帝保佑他,可怜的孩子。”Marry轻声说。
                        她沉默着,低头亲吻手指上的草戒。
                        “上帝保佑你,”她声音颤抖,“修哉。”
                        “我很强!不会出任何事!你没有担心我的必要。”
                        她突然忆起他出征前一天笑着对她说的话。
                        现在想来那大概是他对她说过的唯一一句谎话。
                        再三犹豫之后,她还是决定回信。
                        她给他写过信的次数不多,并不是不愿,只是怕他没时间看。战争越来越残酷,士兵们的时间紧迫得不得了。何况是他。
                        突然她想起那个下雪的夜晚,她真的像个傻子一样陪他坐在台阶上喝酒。肆无忌惮地喝着从长官那里偷来的白兰地,听他说无聊的笑话。
                        “啊——木户你可能不知道,你是我活了二十多年以来唯一一个为我治疗过伤口的人。”他突兀地冒出了一句。她不相信,只是耸了耸肩。
                        “不信吗?”他笑眯眯地看着她,“我啊,没有父亲,母亲呢有一点心理上的病,经常打我。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自己给自己疗伤。自己攒钱买药。生病了也不敢说,感冒,发烧,头痛,我就胡乱地吃药,始终没去看过医生,也从来没有认为我治过病。”
                        她低下头去,像是对自己的鞋子很感兴趣一般。
                        “……那……你干嘛告诉我。”
                        “因为你是第一个为我治疗的人啊。”还是那副笑着的表情,“怎样?有没有感动?”
                        “怎么可能。”她回答的不容置疑十分干脆。
                        “诶……真狠心!”他哀叹着仰起头去看黑色的天空,她偷偷看了他一眼,俊秀的亚洲人面孔,金色的瞳孔中涌动着不易察觉的暗涌,说实话,的确是个俊美的男人。
                        这么想着她有些许的不甘心。
                        “啊,快到夜禁的时间了。”他突然看着表小声说,然后提起空酒瓶,笑着低头看她,“那我也该回去了。”
                        “你的外套。”她淡淡地开口。他却一边急匆匆地跑下台阶一边大力挥手,“明天再还我好啦!”
                        又给下一次见面找了个借口。
                        “喂——鹿、鹿野!”她皱起眉头脱下外套,那个笨蛋转过身一边倒着跑一边笑着仰头看她,“呐呐,木户!”
                        “怎么了……”
                        他突然露出一个坏笑。
                        “你的房间是在二楼左边尽头的一间,是吧?”
                        她愣了几秒后迅速意识到他的言下之意,羞红了脸,弯下腰捏了个雪球恨恨地砸了过去——正中脑门。
                        “流氓!”气的真想揍他一顿,为什么这种人会是德国空军的一员!
                        然而他只是放肆地大笑着甩开头上的雪,转身离开了。
                        流氓,无赖,脑子有问题的笨蛋。
                        这时她起初对他的印象。


                        12楼2014-08-01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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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去的士兵叫做Hibiya(响也)。顶多只有十七岁,长着一头棕色的头发。此刻他死了,苍白着面孔,安祥地躺在那里。他的恋人,名叫Hiyori(日和)的黑发护士趴在床边,流着眼泪抽泣着,紧紧地拉着Hibiya的手,小声地呜咽。
                          “不……不……别离开我……Hibiya……”
                          Marry一言不发,轻轻拍打着Hiyori的背。她站在Marry身边,难过地凝视着死者。她并不认识,但是经常看到这个热情的男孩子带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给Hiyori。然而现在他死了,那些关于他的记忆简直就像是虚假的。
                          “蕾。”Marry突然喊她,此刻的女孩瑟瑟发抖,眼中嗜着泪水,“万一有一天,濑户他死了,我要怎么办呢?”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了抱Marry。实际上这也是她担心的事。万一有一天那家伙像Hibiya一样死在那里,她该怎么办呢?
                          然后她又回忆起来。
                          她和濑户是要好的朋友,那家伙和濑户的关系也很好,于是不可避免地会经常遇见。一来二去熟络了,医院里的护士们就会经常看到他在医院外头叫嚣木户你再不出来我就去夜袭你房间,接下来她就会从二楼楼上对准他的脑袋扔几本厚书下去,如此循环。
                          日子久了伤员们就把这当成了每日必看的喜剧,一边嚼着花生一边看他们俩闹腾。战争太残酷,只有能有点乐子就行。
                          那时七月份的天气很热。大概是他们相识的第八个月。在梧桐树那边,难得的休假期,他躺在树干上,她坐在树下挨着睡着了的濑户和Marry,两人还很亲密地拥着。
                          他呆愣愣地看着天空,忽然低下头来看着下方的她,压低了声音生怕吵醒濑户和Marry,“喂,木户啊。”
                          “怎么。”她被热的昏昏欲睡,迷糊地应了一声。接着才仰起脸来,看着上方他倒着的笑脸。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哈?”她昏沉地摇了摇头,对着他的额头轻轻弹了一下,并未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亲昵,“你一定是被热糊涂了……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然后她就垂下头睡着了,并不知道被她弹过额头后,他呆愣了好半天。


                          13楼2014-08-01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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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天。一个小意外出现了。
                            她一如既往地坐在台阶上看着梧桐树发呆。风掠过她长长了的头发,有点凉。
                            为什么曾经那样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现在会变成那样焦黑的存在呢?
                            这时候她忽然觉得有什么在蹭她的脚踝。低下头去,看到一只有点点脏的,米白色的小猫。没多大,瘦的皮包骨,被冻得瑟瑟发抖,绿色的眼睛略带讨好、祈求地看着她。
                            她没来由地想起他的眼神。每次惹她生气,那家伙就会摆出这样一副表情温柔地哄劝她。
                            于是她弯下腰,顾不上脏乱,抱起那只小小的猫。她向来喜欢小动物。
                            Marry很开心,照顾着这只捡来的小猫,比以往活泼得多。
                            “好可爱——蕾平时总是装的冷冰冰的,其实还是很喜欢小动物的嘛。”
                            “才、才没有……”她红着脸辩解。而Marry一边揉着小猫刚洗干净的毛发一边叫“好乖好乖”。
                            她轻笑着摇了摇头,坐到窗边看书。
                            她想起以前也有这样一只猫。
                            有一次她看见他鬼鬼祟祟地四处游荡,一时好奇跟了过去,看见他正抱着面包片蹲在宿舍楼梯上喂一只黑色的猫。
                            “……你在搞什么,鹿野。”
                            “呜啊?!吓了我一跳!”他大惊小怪地作出一副吃惊的模样,“是你啊木户。唔,这只猫在训练场上流浪很久了,可怜的孩子,我经常带点吃的喂它。”
                            “你还挺有爱心的?”她露出不屑的神情。
                            “那是当然。”他自豪地说着,扬了扬手里的面包片,“要一起喂吗?嗯?”
                            她有些踌躇,不想看到他得意的样子,也有些心痒,最终她屈服了,挨着他蹲下来,打量着这只黑色的猫。
                            “诶,好瘦哦……”
                            “恩恩是啊,不过和我喂它之前相比可是长胖了不少呢。”他顿了顿,抬起头看着她微笑,“要摸摸看吗?它很乖的。”
                            “但、但是……”
                            他干脆直接牵过她的手,温热的手心贴着她的手背,放在了猫小小的脑袋上。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友好而温顺地开始绕着她打转,很亲昵的样子。难得她欢喜起来,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好乖,它有名字吗?”她低着头一边抚摸一边问。
                            “嗯?有啊。”他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她的笑容上,然后伸手将她的长发别到耳后,“我给它起名叫做Nana。”
                            直到回忆被再次打断。
                            “蕾!给它起个名字吧!”Marry天真地笑着。
                            “名字吗?”她眯着眼轻轻一笑。
                            “就叫Nana吧。”


                            14楼2014-08-01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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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03 22:0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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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天,他的信来了。
                              她微笑着拆开信,Nana在膝头呼噜呼噜地叫着。他的生活还是老样子,在濑户的汤里放虫,训练,无休止的战斗,凯旋归来,还问她有没有好好戴着戒指,发誓只要一回来就把它换成钻戒。
                              快要分别了三个月,圣诞节要到了。
                              她记得以前的圣诞节他们会放假,他总是带着她去镇上玩一趟。
                              那样的日子有种久违了的熟悉感。思念也越发的加深了许多。
                              “啊你终于出来了……不是,我的意思是,在这儿碰到你,真巧。”
                              相识近一年,圣诞节那天他在门口冻了很久,见到她时还装出一副碰巧遇见的样子,装的一点也不像。
                              “怎么?”
                              “去镇上逛一圈啊。”他笑着伸出手,“一起吗?”
                              “不,我和Marry约好了。”
                              “唉,真遗憾。”他一脸惋惜,“Marry刚被濑户拐跑了。”
                              “……又是你怂恿他的,是不是?”
                              “啊啊看来你只能和我一道去了。”他转移开话题,眨了眨眼微笑着说,“一起去吧木户。一个人呆着可一点意思都没有。”
                              “不要。”她皱了皱眉,别过脸,还没来得及说别的,他已经强硬地过来从后面推着她往前走了。
                              “好啦好啦一起去看看嘛木户,难得可以出去一次。”
                              “……我不要和你一起去。”
                              “听说镇上很热闹呢——”
                              “我不要和你一起去!”
                              然而他完全不在意她的意见,拉着她的手一边笑一边兴致不错地哼哼着欢乐颂。还得寸进尺地向她靠近了些许,亲密地将她揽住。
                              如同恋人一般。


                              15楼2014-08-01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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