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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容成离昀狠狠咬他的唇，直到血腥味道在口腔里晕散，突然有些气愤，他推开他。
他歪坐在猩红地毯上，还是那样狡猾的笑，嘴角些微血迹。一手撑着地，一手搭在膝上。轻解衣带，露出一片白皙胸膛，近黄昏，有些看不真切，容成离昀却还是觉得那片白皙十分刺目，那个笑容更是刺目。
星辰跪伏着爬到他膝下，又攀上软榻，靠近他的身体，咧开嘴角狡猾的笑。
“我可以让他们难忘，自然能让你快乐，你要吗？”
星辰轻轻噬咬他的锁骨，容成离昀身躯微微颤抖，听见星辰的话心中更加愤怒，一手揽过他，翻身而起跨坐在他身上，挨近他精致的英俊面庞，他的气息微醺在他鼻尖，他的气息钻入他的肺腑，像致命的毒，痛如刀绞，快要掉下泪来，偏偏那人是甘之如饴。
“快乐？你要我快乐，星辰，你快乐吗？本该是高高在上众人仰望的星辰，如何卑贱成了脚下的泥土？为什么要让我难过，我不信你没有办法逃离，星辰，你从不肯对自己仁慈，也不肯对我仁慈。”
星辰闭上眼睛，戏谑的勾起嘴角，双手抽出枕在脑下，仰着头，青丝坠地。
“没有仁慈了，你去丞相府听一听那遍地哀歌，去看看刑场清洗不净的血迹，哦，对了，东城还曝晒着不允有人收敛的尸骨，他，你那位兄长，他不肯多一点仁慈，他以为谁都对不起他，他要我们痛苦，要我们万劫不复。”
容成离昀的额头贴近星辰的嘴唇，试图阻止他说下去。
“星辰，丞相是罪臣，因为他，天冀王朝摇摇欲坠，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因为他，母妃死于非命，皇兄独自周旋朝廷数年至今，有多不易我这一生也无法得知，他从一开始就让我置身事外，我没有立场质疑皇兄所做的一切，你也没有立场责备怨恨我皇兄，这些年来，他活的太辛苦。”
星辰睁开眼睛，看着他冷冷的笑。
“是，他是这世间最苦的人，所有人都这样以为，可是我阿姊呢？他痛一分，我阿姊替他痛十分，父亲数次下手除他，阿姊以命相助，不然哪会有他今日，可他怎样？他的仇恨牵连九族，他玩弄践踏我阿姊的感情，阿姊爱他如命，他还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说阿姊有罪，我也是，我们不能被饶恕，他要折磨我和阿姊，以此获取那么一点点痛快的感觉。哦，他也许还不算一个无情的人，他们这样说，因为他留下了我和阿姊的命。这是他的眷顾？不，不是，他只是不想失去乐趣，他没有爱，他为仇恨而生。”
星辰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仿佛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一个世纪那么久远，久到应该被遗忘，却又不能被遗忘。

三
容成离昀站起来，脱离他的身体，望向那只剩一丝残红的落日。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皇兄和我，就像我和皇兄不能原谅丞相做过的事，他是罪有应得，而你和璃月无辜，只是皇兄恨了太久了，他已经不知如何去爱了，我更相信皇兄知晓璃月的付出与牺牲，也在用偏激的方式顾自回应，不然他何以要留下你们的性命，星辰，你在恨我皇兄，所以你看不见他在挣扎。”
“挣扎？”星辰倾斜在塌上，青丝缭绕指尖，嘴角笑意隐约。
“你以为我会信？他让我阿姊痛苦，从来都只有痛苦，你还说他在回应我阿姊的爱？容成离昀，我非无知少年，我还愿意停留在天都，停留在着肮脏的地方，不过是为我阿姊一人，我是她嫡亲的弟弟，她是幸还是不幸，容不得你来定论。”
容成离昀蓦地转身看他，暮色里逆光挥散在他身后，星辰仿佛融化在光阴里，眸色幽紫，闪烁点点狠唳光泽。
“星辰，你离开吧，离开这里，皇兄的怒火我来承担。”不自觉开口，声音突然没有缘由变得喑哑。
“我若离开了，阿姊怎么办，她只有我了。”星辰也站起身来，墨色发丝铺散满背。他轻声说：“容成离昀，今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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