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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名画离奇失踪,江洋大盗现身探秘。旷世天才画家与画中人的一段痴情绝恋,引出故事背后的真相。一桩奇案,一幅名画,一本小说,现实与幻境,想象与迷梦层层重叠。在一步步揭开谜底的同时,他陷入一个险象环生的困境与一场被百年时空所阻隔的悲剧爱情之中……
第一章名画
没有人知道那幅名画是怎么失踪的。  它明明已经安全地锁在了国家贸易大厦顶楼的钻石交易厅里。  国家贸易大厦是一幢133 层的建筑,作为世界顶级高贵物品的交易场所,它的安全性能在设计之初就被视为考虑的首要因素。来自世界各地的一流建筑师、安全顾问、防盗专家以及国家安全局的专业人员共计827 人参与这座大厦的安全系统设计与安装。他们被分为13个小组,每组从事1 ——3 项研究,整个研究期间他们只能通过电脑网络进行业务往来,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私人联络,每个人的个人信息都作为国家一级机密被保存在国家安全局机要室一台代号P3的电脑中。这台电脑被锁定系统,预设程序后关闭,直到工程全部结束重新启动时,它将在一秒钟内自动删除所有资料,这些资料没有备份。也就是说,自工程结束后,参与设计与安装安全设施的这827 人的个人资料将被销毁,他们又分散到世界各地,即使是同一个小组的同事,再碰面时也完全不会知道彼此曾有过一段共同工作的经历。更何况,每组的工程都是独立的,要知道系统整体的构造,必须将这827 人重新组织在一起并按照同样的分组状况重新进行为期36天的全封闭式工作。那简直是不可能的,因为所有数据都已在工程结束后由网络自动检测并销毁。而且,案发后当天,国家安全局在网上发布消息搜索曾参与该项工程的人员,24小时内即已证实至少有38人已经死亡。  正是因为当初几乎是孤注一掷破釜沉舟式的严密措施,才使得国家贸易大厦投入使用后7 年内都没有任何事故发生。7 年来,无数价值连城的珠宝和艺术品在此安全交易,世界顶级的拍卖盛会都以此地为交易地的首选场所。  可是,就在这座全世界上最安全的大厦中最为戒备深严的顶层钻石交易厅里,那幅名画失踪了。  名画,总是历经多年被许多人甚至许多代人的眼光检阅品评之后,才成其为名画的。  可这一幅不同。  全世界看过这幅画的人,已知的只有4 个。  第一个,当然是画家本人。第二个是已经过世的第一代收藏家,也是画家生前的资助者。第三个是名叫冯默克的83岁老人,他从父亲手中继承了这幅画。冯默克已于上周五去世,他留下遗嘱将这幅画传给了自己的独子。  画的作者安东,只活了38岁,他留在世上的作品极少,总共只有5 幅,其中有3 张静物素描,目前市场价格都在200 万美元以上。另一幅风景水彩画被一位神秘的俄罗斯人收藏,收藏者表示还不想出售,无论是什么价格。  冯默克手中的,是安东存世的画作中唯一的油画,也是唯一的人物画。  据说,画中人是个女子。有人推测人物的原型是安东终生苦恋的情人雷蒂,因为另外的4 幅画上无一例外地在签名之外另附一行小字“给雷蒂”。从极少的资料中查证表明,安东是个孤儿,在儿童福利院长大,16岁时由于其绘画天赋被意外发现而由其资助人冯先生出资送往威尼斯深造。但他在那里只呆了三年零八个月就前往丹麦,自此隐居。同一所福利院中有个女孩名叫雷蒂,也是个孤儿,16岁时失踪。雷蒂的评鉴卡上只有两句话:“安静,喜欢幻想,最爱读《安徒生童话》。”  雷蒂失踪的那年,也正是安东前往丹麦的那一年。  儿童福利院曾经失火,安东的资料只剩下出院卡,不知为什么没贴照片。而雷蒂的照片和资料,除了她在福利院最后一年的那张年终评鉴卡之外,全部毁于火灾。  安东30岁那年,给他的资助人写了一封绝笔信,只有三句话:“尊敬的冯先生:我找到了雷蒂。  她死了。  您不必再汇款给我。  安东XX年XX月XX日”  这是他最后一封信,也是现存于世唯一的一封。  三天后,资助人收到他的电报:“请继续支持我,我在画一幅画,但可能会是许多年。”  冯先生支持了他,直到8 年后安东去世。有人说他死于一次海难,有人说他为画画心力衰竭而死,也有人说,他是自杀的。  安东去世时,画已经完成,冯先生成了继画家之后第二个看到它的人。


IP属地:河北1楼2014-01-16 08:13回复
    第四章疑案
    当日九时,参加者到达交易厅,电子门准点自动开启,拍卖进行,半小时后以 2000万美元成交。买主不愿透露身份,要求将画交由他全权委托的律师和鉴赏家当 场验收,然后用自备的密码箱带走。   成交。在合同书上签字。公证。   一切都十分顺利,没有丝毫异常。   然后,其他人离开交易厅,在五分钟内被疏散。二十名警卫带领三十名机器人 卫兵守候在厅外。   交易厅的电子门徐徐关闭。   此时,大厅中只剩下四个人:卖方、中介方首席代表、买方委托的律师和鉴赏 家。卖方和中介方首席代表将同时以指纹打开保险箱,取出画卷,买方代理人鉴定 之后交付支票,将画装入自带的保险箱中。然后卖方和中介方首席代表离开交易厅, 剩下的两人将锁好保险箱,最后走出大厅,在警卫的层层护卫下离开大厦,去往买 方指定的银行将保险箱封存。   一切进展十分顺利。   可是,五分钟后,交易厅内传出警报,卫队冲入大厅,情况令人瞠目结舌:   冯先生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另外三个人呆立着,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保险 箱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卫队长在瞬间的震惊之后迅速恢复镇定,立即命令将大厅封锁包围,严禁出入。 然后他走近现场,俯身检查冯先生的情况,似乎是突发性心脏病,看来十分危险。 卫队长立即下令通知医护人员来运送病人。在医疗队赶来之前的三分钟内,当时在 场的四个人都已由精密的微波电磁感应器作了全身检测,甚至连昏迷不醒的冯先生 也不例外。装画的保险箱、买方自带的保险箱都经受了检测。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 迹。   医疗队赶到,已不省人事的冯先生被送去医院。   卫队长立即向总部报警,同时保存现场。总部安全总司亲自赶到,再次对案发 时在场的人和物进行了检测,仍然没有任何问题。大厅中一切设备运转正常,没有 丝毫毁损。   “把三名涉案人员带回去。”总司下令。   “还好,监控系统正常,电子眼将会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喃喃地说。   电子眼的记录是这样的:   拍卖。成交。签字。公证。疏散人群。电子门关闭。   大厅中只剩下四个人,围着两只保险箱。   验取指纹,箱子开启。   什么也没有。   冯先生脸色苍白倒地。   中介方首席代表按动报警器。   电子门开启,卫队长进入……   从头至尾,根本没有名画的影子!   难道是冯先生想银货两吞,根本没将画放入保险箱?   不可能。将画从密室取出后,放入保险箱的全过程是有摄像作为证据的,并且 在当时就进行了公证。摄像及现场公证资料显示,这幅画由一张白色厚纸包裹,没 有系带,是用粘胶粘合包装纸。外形呈一纸卷状,长40厘米,直径2.1 厘米。   “这样收藏是为了便于放入保险箱。”总司对身旁的助手说道:“没想到这幅 画这么小。”   画越小,就越容易盗取和藏匿。可是,所有在场的人和物件都经过了微波电磁 感应器的检测,这种机器的准确程度是100%,不可能发现不了被藏匿的画。   难道在拍卖开始前画已经被盗走了?   更不可能。如此一流的监控设备和安全系统,要想潜入其中,不破坏任何设施, 不被全方位全天候监视的电子眼发现,通过层层关卡,盗取名画,再带着画从这大 厦全身而退——那根本非人力所及。   难道是上帝之手取走了这幅神秘的画? 总司懊恼地闭上了眼睛。   案发18小时后,冯先生抢救无效死于心肌梗塞。   24小时后,另三名涉案嫌疑人因证据不足解除羁押。   36小时后,中介方首席代表迫于失职压力,留下遗书自杀身亡。   三天后,所有调查显示,线索全部中断。   两个月后,保险公司向冯先生的家人赔付2000万美元。   半年后,警方宣布将此案列入五十年来第一疑案。   一年后,江湖传言此画在大盗罗宾手中。


    IP属地:河北4楼2014-01-16 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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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大盗
      罗宾是大盗中的大盗。  他的师父是当年震动日本的著名盗贼“二十张脸”。  传说他会一种久已失传的易容术,能改变自己的面貌、体型甚至声音。每次作案他的样子都不相同,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美是丑,所以被称为“二十张脸的怪盗”。  当年,鼎鼎大名的侦探明智小五郎与“二十张脸”斗智斗勇的故事,早已传遍了世界各地。  有人说罗宾就是大盗“二十张脸”唯一的传人,易容的手段甚至青出于蓝。  罗宾出道十年以来,未能破获的案件中有七成被怀疑是他所为。一年前国贸大厦名画失窃案,警方也曾怀疑过他。可是有证据表明他当时正在加勒比海游泳。  但是,那真的是他本人吗?那张脸是他的真实脸孔吗?  谁也不敢妄下断语。  有人说他是个漂亮的男人,大约三、四十岁,体型优美,面貌英俊,谈吐文雅,有着令所有女人心荡神驰的声音和眼神。  现在,正有一个这样的男人,坐在哥本哈根一个小咖啡馆靠窗的椅子上,望着窗外来往的行人。每隔三五分钟,他就要看一次表。  他是个热恋中的男子,正在等待约会迟到的情人?  很可能是这样。  大约20分钟后,一位身穿黑色风衣的妙龄女郎走进了这家咖啡馆。  女郎身材高挑,气质出众,棕色长发,长得非常漂亮。她径直向窗边的男子走去,唇边露出一丝微笑。男士起身为她拉开椅子,脱去外套,黑色紧身丝绒连衣裙显露出她玲珑有致的动人曲线。  秋日黄昏的光线十分柔和,浅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投射在木质咖啡桌上,看起来非常温暖。推着婴儿车的年轻母亲从人行道上走过,一位围着苏格兰头巾的老年女士在咖啡馆的窗外驻足,微笑着凝望那对看起来是那么般配的情侣。他俩正相对而坐,喁喁私语,根本没有发现有人在注视自己。“多么相爱的一对!”老人在心底感叹着,不觉回忆起了很久以前,自己还是个少女,第一次遇见意中人的情景……  这时,那甜蜜的一对儿似乎要离开了,他们同时站了起来。老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走出咖啡馆,在门口吻别。  “再见,罗宾。”年轻的女郎对她的男伴说道:“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她匆匆上了一辆红色跑车,朝南边的大道驶去。  男人目送着车子远去,“再见了,丽莎。”他喃喃地低声自语,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在原地静静地站了一小会儿,然后转向往北边的林荫路走去。  “罗宾?”老太太轻声重复着,原本慈祥平和的面孔上突然露出了十分惊恐的神色。
      洁西卡 - Tank


      IP属地:河北5楼2014-01-16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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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朋友
        深夜,红色跑车停在了一家律师事务所门口。丽莎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唐纳,我在外面。”  “丽莎!快进来吧,我马上开门。”  律师事务所的二楼是一套舒适的两居室,咖啡色的家具,米色的窗帘和地毯,壁炉台上摆放着几件中国瓷器,一切陈设都简洁大方,显示出主人含蓄雅致的品味。  屋里没有开灯,但壁炉里的火光以及茶几上的蜡烛把房间照得温暖又明亮。  丽莎已经洗过澡,头发湿湿地披在白色浴袍上,看起来十分清新。热水浴使她的脸色恢复了红润,可是眼神仍然有些郁郁寡欢。她半躺在沙发上,手里轻轻摇晃着一杯马丁尼,动作优雅,又有点懒散。她正望着玻璃杯中那泛着诱人光泽的液体,将杯子反复旋转着,从各个角度欣赏着酒中映出的烛火。  这时,一只手握住了杯子,中止了这个游戏。  “丽莎,你这样已经有半个钟头了。怎么回事?”  她任他把杯子从手中拿走,放到桌上。然后突然抢过杯子,一饮而尽。她望着他,眼神渐渐集中,这使她的眼睛越来越亮,甚至令烛光和火焰都黯然失色了。她象个在游戏中获胜的孩子一样得意地笑了,先是眼睛,然后唇边漾出一丝笑意,象石子投进湖面激起的波纹。渐渐地这笑容洋溢在她整张脸上,好象一朵花缓缓地盛开,或是糖溶化在咖啡里。这笑与她本人完全融合在一起,似乎她生来就具有这样迷人的表情。最后,她把酒杯扔在地毯上,开怀大笑起来,似乎是有件特别有趣的事情令她如此开心,以致于笑得无法停止。她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脸伏在靠垫上,还在笑着,一直笑着,可是笑声逐渐走了样,就好象花儿枯萎了,糖变成了其苦无比的毒液。  她的朋友一直没有动,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默默地注视着这戏剧化的一幕。直到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她从靠垫里抬起头来,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整理好头发,接着端起他为她重又斟满的另一只酒杯,以淑女的方式浅酌一小口。她的神色如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安静地坐着。  然后,她用平静的声调说道:“我想,我们不能再等他了。”  她望着面前的同伴,从这双美丽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秘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吗?那么她从未对我打开过它。”她的同伴心中默默地想着,可是他说的却是另一句话:“罗宾怎么了?他真的不打算再做了?”  “我看是这样。唐纳,往后我们得自己干了。”  “罗宾是个很棒的伙伴……”  “我知道。可是,他的心思已经变了。他不想再做事,也不愿意将画脱手。”  “连你也不能让他回心转意?”  她低头看着手里那杯酒,晶亮的液体有些轻微的荡漾。“不,我不能。”她抬起头看着他:“你明白,唐纳,谁能改变他的决定吗?你和他是十年的朋友了。”  唐纳沉默了。  “没关系,以前我一个人也能做得很好。现在我俩搭档,你继续以律师的身份寻找机会,发现有价值的东西我们就一起动手。即使没有罗宾,我们也能干得很漂亮。”  “当然。”  “那么,晚安。”她起身走向一间卧室。  “丽莎……”  “什么?”丽莎转过头。  “你对他笑了吗?”唐纳背对着她,望着炉火:“我是说……我不明白,他怎么能拒绝你?”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已接近自言自语:“我就不能。当你对我那样笑的时候。”  丽莎静静地立在原地,没有出声。  唐纳站起身来,仍然背对着她,“晚安。”他说,然后往楼下走去。


        IP属地:河北7楼2014-01-16 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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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墓地
          他就在这个时候醒来,头痛欲裂。  罗宾在黑暗中下意识地寻找,雷蒂已经不见了,可是安东还在。  “她走了。”  “不要难过,罗宾,那纯属意外。”  “安东,我已无话可说。”  “雷蒂说,那是命运的安排。”  “可是,我本来是想阻止她悲剧的命运结局……”  “如能阻止,就不是命运了。这也是雷蒂说的:命运无法改变,能改变的都不是命运。”  罗宾沉默了。  “也许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宿缘。看起来,她是为救我而死,其实,却是因为你。”  “罗宾,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原谅我有一点嫉妒。你得到了她的爱情,那是我梦寐以求却无法得到的,我有理由稍微嫉妒你一下,不是吗?”  “我得到了她的……爱情,那是什么意思?”  安东看着他,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这还用我重复吗?罗宾,雷蒂为什么要让你知道这一切?她爱上你,她的灵魂一直等待着你的出现。”  “她不怪我?”  “当然不。”  “那个家伙,后来怎样?”  “不知道,他受伤后跑了,因为闹出人命,再也没出现过。我也找过,没有找到,也许他去了别的地方。”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他多半已经死了。”  “你还想为雷蒂报仇?”  罗宾缓缓摇头:“不。他并非故意杀人,罪不致死,你给的那一刀已经够他受的了。而且,我从不杀人。”  他低头想了一想,又苦笑道:“况且,真要报仇,应该杀我自己。”  安东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微笑:“也许,雷蒂喜欢的正是你的达观与幽默感。你有象太阳一样明亮的气质,即使被乌云遮住,也给乌云镶上一道金边。你的确比我更适合她。”他沉默片刻,道:“我要走了。”  “慢着,安东,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什么?”  “为什么艺术家们头发总要留得长一些?”  安东又笑了:“因为,我们忙于工作和构思,大多数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想和情绪中,常常忘记理发这一类的事情。”他顿了一顿,忽然朝罗宾眨眨眼:“再说,我也不想把有限的金钱用在头发上。”  二人相视而笑。  安东的影子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这一次,罗宾才真正醒过来。  窗外雨声淅沥。  罗宾心中也仿佛湿润,但却是温暖的。  他想起今天要去安东的墓地,便翻身起来,换上白色衬衣,刮了须。喝完一杯咖啡之后,他走下楼,手中仍然提着他那从不离身的小箱子。  “早,先生。”跟他打招呼的是那个有些呆头呆脑的小伙计:“您要去安东的墓了?”  罗宾点点头,象往常一样给了他收拾房间的小费。  小伙计一直目送这位慷慨的客人走出大门。


          IP属地:河北18楼2014-01-16 0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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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地在小雨中显得分外冷清。在一块又一块或华丽或朴素的墓碑下,那些安息了或不得不安息的灵魂如今一样地沉默着,尽管他们曾经有过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爱恨欢愁。雨丝细密绵长,将天地连成一片灰色大网,活着的与死去的人,都在这网的笼罩之中。  罗宾在安东的墓碑上放下一小束紫罗兰,默默站立,心里相当的静,并不哀伤。一切生死都是自然的,安东已经死去,雷蒂也是,但在他的心中他们鲜活地存在。罗宾甚至想到:当自己看似热闹的一生结束后,不知是否能在某个人的意念之中存活?这个问题令他觉得有些沉重。他转念想到:也许那时自己与雷蒂的灵魂可以相逢,不用再借助梦境。  这个念头使他略感安慰。  周围十分安静。罗宾准备离去。这时,来了一个女人。  是个年轻女子,褐色的头发与眼睛,身材略瘦,但有一种楚楚动人的气质。她穿深色衣裙,手中一束白色菊花。  她在罗宾身旁的墓前停了下来,放下花束,低声祈祷。罗宾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待她祈祷完毕,就上前搭讪起来。  “您的祖母会觉得欣慰,女士。我猜您常来看她。”  女人惊讶地抬起头,看到了这优美嗓音的主人,他是个陌生男子。一位年轻的女士,在这样冷清寂静的墓园中,遇到一个陌生男子上前搭话,当然应该分外警惕才是。  可是,她不由自主地对这位头发花白却风度优雅的男人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当然立即捕捉到了这个表示好感的信息,又靠近了一些,对她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女子脸上笑意更浓,还点了点头。两人开始低声交谈起来,话音被雨声掩盖,神情却是越来越亲密了。  最后,罗宾脱下外套,披在女子肩头,二人并肩往外走去。  离他们大约十五米处,两个男人从树丛后转了出来。其中一个低声道:“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是哪儿来的?”  “我也不知道。罗宾这家伙真是名不虚传,几分钟就勾上一个不错的妞!嘿,她不觉得他老了点儿?”他的同伴嘀咕着。  “行了,咱们跟上去吧,你去告诉头儿,看要不要在旅馆里动手。”  这时,那一男一女已经到大门口了。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绅士礼貌地拉开车门,扶女子上了车,然后自己在她旁边坐下,关上门。“到摩根塔那街,海默尔旅店。”他吩咐司机。  他们的追随者两分钟后钻进了一直停在路边的一辆灰色雪铁龙轿车:“跟着去,别让他发觉。他没注意你吧?”嚼着口香糖的司机没有回答,只是按要求发动车子,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干嘛不两个一起绑了?”  “别找麻烦,伙计。头儿说了,不能小看罗宾。你只管开你的车!”  提问的人果然安静了,他从窗口把口香糖重重地吐在地上,一辆小型货车从上面辗过,干净的路面上留下了一个难看的黑疤。  雨停了。天空仍低暗阴冷,北边的云层裂开一条缝隙,从那里露出异样的光亮,象是整个天幕被划出了一道狭长的伤口。


            IP属地:河北19楼2014-01-16 0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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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爱情
              唐纳先生的手下人一直在楼下等着。大约半小时后,他们看见自己的头儿出来了,抱着他的情妇,手里拎着一只小皮箱。  两人忙从车上下来,赶上前去:“怎么了,先生?”  “出了点意外。让开,我送丽莎去我的私人医生那里。你们上楼去打扫一下。”  他把他面色苍白的情人放到后座,开车走了。  “她怎么了?”  “看起来象是中了毒。”  “罗宾可真厉害,他怎么下的毒?”  “我怎么知道?”  “头儿说‘打扫一下’是什么意思?他拿到东西了?”  “废话!你没看到他提着一个小箱子吗?”  “那罗宾呢?”  “还用说,当然是已经……所以才叫我们打扫嘛。”他的同伴做了一个行内的手势,又说道:“走吧,他的家里好东西一定不少。”  “要不要叫华伦一起上去?”  “你嫌东西多了么?再说,华伦还得守着那两个保安呢。等咱们安全离开后给他留两样宝贝就行了。”  他们出了电梯,穿过走廊,推开并未锁紧的门,走进了罗宾的公寓。  空气中还有一丝血腥味儿,但不易察觉,因为一股浓烈的酒香把这可疑的气味掩盖了。  一个穿黑色西服的男子蜷曲地躺在地上,地毯上的血迹和酒痕都已经干了。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慢慢走上前去,将尸体翻转过来。  “是头儿!”先前拿花的小伙子惊呼起来。  “你嚷什么?傻瓜!”他的同伴低声喝斥他,“这是罗宾假扮的。”  小伙子惊魂甫定:“他妈的,这家伙扮得可真象!”  他又仔细地看了看那张失去生命的脸,那张脸上还残留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你说,你见过罗宾的真面目吗?”  “没有。谁也没见过。”  “咱们……把他的假脸弄下来,看一看,怎么样?”  “这个……好吧。”  小伙子伸手在死者脸上摸索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他的同伴急了,“笨蛋!我来,要用水洗掉化妆粉和胶水!去拿条湿毛巾来。”  又过了两三分钟,化妆粉仍然没有洗掉,拿毛巾的人额头上冒出汗来。  他的助手声音都颤抖了,象是马上要哭出来似的:“完了……这真的是……头儿……”  此刻,罗宾正将车开得飞快。  “坚持一下,丽莎,再有十几分钟就到了,这个医生解毒的本领一流。”  “我想……来不及了。”丽莎的声音非常微弱。  “别泄气,丽莎!你不会死。”  没有回答。  “丽莎?丽莎!”罗宾焦急地回头,丽莎闭着眼,一动不动。  罗宾把车子停在路边。这是一段海滨公路,夜渐渐深了,来往的车辆很少。他绕到后座将车门打开,扶起丽莎,然后坐下来,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他轻轻呼唤着她。 “丽莎,丽莎!醒醒!”  也许是微凉的海风,也许是这熟悉的声音,唤醒了丽莎,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罗宾,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罗宾,你走吧,去地中海上,某个小岛,隐居。我快死了,这时候你守着我,真好。”她断断续续地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纳他,不会放过你,我不杀他,他会杀你。”  “我知道他多半在酒里下毒,所以拖延不喝。但我没想到他竟然给你也下了毒药!”  “我知道。”  “你知道?”  丽莎艰难地点头,仍然微笑着:“我要是不喝,他,就不会,放松,我就不容易,得手……”  “丽莎!丽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罗宾……我爱你。”丽莎的声音越来越低。她的眼睛又闭上了。  “丽莎!丽莎!”罗宾低喊着。  丽莎又醒过来:“我看见许多彩色的星星,罗宾。”她竟能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幻觉。这是一种缓慢破坏神经系统的剧毒。  罗宾的心凉了。  丽莎却在他怀里笑了:“我唯一的遗憾是……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我最后看着你时,看见的却是唐纳那张脸。”她又笑了。  “我卸妆很快的。”  “不用了。抱着我,别离开。我记得你的样子,罗宾,我永远不会忘却你的脸……呵,好多彩色的星星……看那颗紫色的……”  海风轻轻地吹着,咸腥的味道象眼泪。海浪的声音单调而温柔。  这对曾经的情侣最后依偎在一起。  罗宾把脸埋在丽莎的长发里。  “丽莎……其实你用不着这样做。只要再等五分钟,我事先放在浴室水池里的药就会发挥作用。这种药遇水溶解,挥发在空气中,无色无嗅,吸入这种空气的人,三十分钟后就会昏迷……我本来是用来对付你的。我怕你万一又回去找雷蒂的画像。我知道即使是你,打开那个保险箱也需要至少三十分钟。唐纳说你们比我早到几分钟,我算了一下,再等大约五分钟,你们俩就会昏迷,然后我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可以带着画离开……这种药不会致命,两小时后自然会苏醒,可我没想到唐纳连你的酒也下毒……他一定是在取杯子的时候,把毒液涂在酒杯上……我更没想到的是,你明知可能有毒,还是喝了那杯酒。丽莎……”  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扑打着山崖,在越来越安静的夜里,这声音听起来象是沉重的呜咽。


              IP属地:河北24楼2014-01-16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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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4-01-16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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