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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善良的“秃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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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5-07-27 11:34回复
    善良的“秃鹫” 



     作者:阿西莫夫



     赫里恩族人坚守他们建立在月亮一侧的基地已经整整十五年,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没

    有一个赫里恩族人曾估计到要在这个地耽搁这么久。这是一个装备极好的清除放射性污染小

    分队,他们实等了十五年。在这漫长的十五年中时刻等着一声令下,他们即可以急速穿过放

    射性云雾,向发生核战争的行星猛扑过去,去拯救些残存未死的人。



     当然,作为交换条件是需要报答的。



     整整十五年过去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核战争始终未发生。地球上的大灵长类(人类)

    已经在他们的行星上各个地方爆炸各各样的原子弹、氢弹,连环绕行星的大气层也被放射物

    污染而变得和起来,但核战争却至今未爆发。德维恩迫切地希望有人来接替他的工作。他是

    第四移殖远征队队长。听说最近他的国家要马上派高级行政长官到这里进行视,他感到非常

    高兴。他估计自己不久就可以回家了,当然心中有说出的欢乐。现在,他穿着宇宙服,站在

    月亮上面,思念着离别已久家乡,怀念着伟大的赫里恩族。随着思绪的起伏,他那纤维般的

    手不停地挥动着,仿佛要驱散内心充满的无限惆怅。真的,此时此刻是多么羡慕那些自由自

    在无所约束的祖先们啊!他站在那里,仅只有三尺高,透过头上戴着的玻璃罩,可以清楚地

    看到他的肤色乳白。由于肥胖,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脸的正中长着一个会动的鼻,鼻子下

    长着一小撮漂亮的白色小胡子,正好和他的肤色形成鲜明时照,他的衣服下方鼓鼓的,里面

    藏着一条短而粗的尾巴。赫里疾人的尾巴都可以舒服地垂下来休息。德维恩满意自己的这副

    长相,而且清楚地知道赫里恩族人和银河系里其他所有聪敏的种类长得不一样,只有赫里恩

    族人长得如此矮小,也只有他们才有摆动的尾巴。赫里恩族人吃素。而且也只有他们才能避

    开具有巨大毁灭力量的核战争。








     德维恩站在绵延几十里筑有高墙的空地上,高墙上筑有一个个圆形的道口,它挡住了人

    们的视线,在面向南方的道口上,有防御太阳直接照射的设备。那里,一个城市逐渐扩建起

    来了。当初,它仅仅象一个临时搭起的帐篷,随着岁月的流逝,妇女们被带到这里,孩子们

    也就诞生在这里。现在,这里已经有了学校、商店和巨大的蓄水池。所有这一切都和别的空

    中城市没有什么两样。但是这一切的形成,却是十分荒谬。这仅仅是由于在一个行星上有了

    核武器,然而一直没有发生核战争而引起了如此后果,这实在叫人不可思议。



     不久,高级行政长官就要来这里了,他一定会立刻提出德维恩已经问过多次,然而始终

    不能解决的问题——地球上为什么还不爆发核战争呢。德维恩注视着那些高大的“茅乌

    斯”,他们正在铺路,为了让宇宙飞船着陆方便,竭力要把道路铺得平坦些。



     即使是在太空中生活,这群“茅乌斯”仍然显得精力充沛,但他们仅仅是体力旺盛而

    已。比“茅乌斯”矮小得多的赫里恩族人远远比他们聪敏。赫里恩族人征服了“茅乌斯”,

    使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成为俯首贴耳的奴才。



     茅乌斯族中中所有有理性的大灵长类,他们通常是使用硬币来交换商品,被俘的茅乌斯

    也带来一部分硬币。对于赫里恩族人来说,这些硬币比其他任何贡品都有用,因为它是一种

    极好的建筑材料,比钢铁、铝、铜具有更广泛的使用价值。所以赫里恩族人一直想得到这种

    材料。



     一会儿,德维恩的管家跑来,结结巴巴地报告说:“先生,已经看到宇宙飞船了,大约

    在一小时内可以着陆。”



     “好,”德维恩说,“准备好我的汽车,等宇宙飞船一着陆,就把我送到那里去。”他

    并不认为这一切准备工作都安排妥当了。



     高级行政长官到达了。五名私人随员——茅乌斯族人簇拥着行政长官走进城市。一边站

    一个茅乌斯,身后跟着三个茅乌斯。他们帮长官脱下了宇宙服,然后又脱去自己身上的宇宙
    


    2楼2005-07-27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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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他们身上长着稀疏的毛,个头又高又大,脸上的皮肤粗糙,鼻子肥大,平平的颧骨,看

      起来叫人讨厌,但并不使人害怕。他们的身高是赫里恩族人的两倍,身体素质也比赫里恩族

      人健壮得多,但他们的眼神却是呆滞无神的,流露出知识的贫乏和空虚。他们站在路上显得

      十分谦恭,粗壮的肌肉和发达的脖子却无力地弯曲着。他们凸出的手臂无精打采地悬挂着。

      高级行政长官解散了他的随员,因为他并非真需要茅乌斯的保护,只是由于他这个身份需要

      有五名人员作他的随员,所以就让这些人跟着来了。



       在整个欢迎仪式和进餐过程中,他没有打听任何问题,要紧的是抓紧一切机会休息。后

      来,高级行政官员轻轻地用手指抒住自己的胡子间:“队长,我们究竟还得等待多久呢?”

      显然,他是位上了年纪的人,手臂上的毛是灰色的,而时上的一撮毛却几乎和他的胡子一样

      洁白。



       “我说不出来,阁下。”德维恩谦虚地口答,“他们并没有遵循我们的计划办事。”




       “他们为什么不遵循计划呢?总部委员会认为你在报告中所写的情况还不够清楚,你只

      是在理论上阐述了这个问题,实际的事例却讲得太少。现在我们被目前的工作拖得非常疲乏

      不堪。假如你还知道些什么情况的话,你应该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我们,现在该是讲的时候

      了。”高级行政长官显然有些不满意。



       “阁下,情况实在难以证实,虽然我们已在这里住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我们对人类的侦

      探工作仍然缺少经验,至今尚未获得确切的情报。年复一年,我们期望看到核战争的爆发,

      但这仅仅是我们的愿望而已。认识到这一点以后,我们就开始对人类进行进一步的研究。经

      过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我们已经学会了人类的一种主要语言——英语,这可能多少对我们会

      有帮助的。,,德维恩沉思着说。真的吗?你们还没有登上他们的星球呢?…



       德维恩解释道:“前些年我曾派过我们的飞船到人类居住的星球的大气层中去观测,飞

      船上带有无线电通讯装置,可以准确记录他们的语言。我们的语言学家长期研究他们的语

      言,所以最近一年来,我已经能听懂人的类的某些语言了,我多么希望能知道人类的秘

      密。”



       高级行政长官凝视着德维恩,他感到说不出的惊奇,拼命抑制自己不要惊叫起来,并尽

      量保持镇静:“你已经知道人类的兴趣所在吗?”



       “是这样,阁下。但是,我现在正做的工作竟是如此奇怪,可以得到的证据又是如此含

      糊不清。所以我又不敢在报告中正式写明。”德维恩小心翼翼地进行解释。



       高级行政长官明白了,他不高兴地问:“那么,你对我也不愿说出你的非正式的见解

      吗?”



       “不,我很愿意告诉你。”德维恩马上回答,“这个星球上居住的当然也是宇宙中的大

      灵长类,我发现他们相互竞争,相互残杀。”



       高级行政长官沉重地喘着气反驳他:“我倒有不同看法,我以为他们不会相互残杀。不

      过,也可能……,哦,你还是继续讲下去吧。”



       “他们是相互残杀的。”德维恩肯定说,“每一个大灵长类都想能比别人得到更多的东

      西。”



       “可是,为什么从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呢?”高级行政长官说。“因为他们做得十分

      巧妙,阁下。在很早以前他们就发展到高度机械化的水平,自那以后,大灵长类就相互残

      杀,而且确实发生过多起破坏性很强的战争。最近一段时期,大规模战争结束了,他们正在

      热衷发展核武器,我想不久会发生核战争的。”德维恩满有把握他说。高级行政长官边听边

      点头:“是这样吧?”



       德维恩回答说:“是的,倘若真的发生了一场核战争,在战争期间,核武器会发展得更

      快,破坏作用也更大。这样,在大灵长类国家中,人口就会迅速减少,在那个被核武器毁灭

      的世界里只残存很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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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已经落到这群“猴类”手中,他就这样被带走了,地球上留下他的妻子和儿女。他很快

        明白过来.但已经处在茅乌斯的监管之下,当他挣扎时,茅乌斯会按住他,但不伤害他,所

        以他全身没有一处受伤。



         到了第十五天,野蛮人已经精疲力尽了。德维恩叫随从把他带到自己的住处来,想和他

        好好谈谈。当他看到德维恩时,马上又愤怒起来。德维恩对他解释,他们是在等待爆发一场

        核战争。野蛮人一听到这个话就恼怒起来:“哈哈,等待一场核战争,什么东西使你们如此

        妒忌,难道我们地球上必定要发生核战争吗?”



         其实,德维恩也并不完全相信这一点。不过,他仍然坚持说:“地球上早晚会发生一场

        核战争,我们打算在一旦发生核战争后,立即到地球上帮助你们。”



         “核战争爆发以后来帮助我们吗?”野蛮人气得话也讲不清楚了,只能用挥动双臂对着

        德维恩发怒。站在他身边的茅乌斯抓住了他,然后就把他带走了。



         德维恩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野蛮人的大量语言都是有创造性的。或许理性对他们

        有所帮助,但自己对付他们却毫无办法。本来是长得胖胖的野蛮人,身上光滑,几乎无毛。

        这些特殊的大灵长类身上的皮肤一般是不容易被看到的,他用一种人造的皮肤遮盖住自己的

        全身。使人奇怪的是野蛮人的脸上也开始长出毛来,而且比赫里恩族人的脸上更多,这些毛

        都是黑色的。总而言之,这个野蛮人并没有发胖,而是越来越瘦,因为不肯吃东西。如果这

        样下去,野蛮人的健康肯定会受到损害。德维恩并不想为这些承担责任,因此感到很苦恼,

        很着急。



         第二天,这个大灵长类显得十分安静。不停他讲话,而且几乎立刻就引到核战争这个话

        题上去。大灵长类问:“你以为核战争一定会发生吗?”“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除

        你、我两个民族外还有其他种族存在——是他?”他指了一下附近的茅乌斯人说。事实上成

        千上万个有理性的种类,他们各自生活在各自的星球上。德维恩回答:“那么他们想发动核

        战争吗?”



         “所有已经达至工业发达阶段的民族都有这种可能,只有我们除外。因为我们不同,没

        有竞争性。”德维恩说。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核战争将会发生,但是你却什么也不想做你不准备去阻止它吗?”

        大灵长类问。



         “我们当然要采取措施的,”德维恩感到有点不安,“我们是这样的。我们试图帮助他

        们,在我们民族的早期发展阶段,当我们首先发展太空旅行时,我们还不能理解大灵长类,

        他们拒绝了我们的友谊和援助,于是我们只得停止这种交往。当时,我们发现世界处在放射

        性物质污染的威胁下,后来我们又进一步发现,有一个世界正处在筹备爆发核战争的阶段,

        这一切当然带给我们的是恐怖,但我们已无法阻止它。经过了一段时期的观察研究,确实证

        实我们曾注意的那个星球已经处在核阶段。所以,我们准备好了清除放射性污染的设备和优

        生学分析法。”



         “优生学分析法是什么?”



         德维恩仿造野蛮人的语言创造了一些类似的短语,谨慎地解释道:“我们准备到发生核

        战争的地方去消毒,尽我们的可能去消除污染,拯救那些未被杀死的人。”话刚出口,德维

        恩以为大灵长类又要发狂了。然而事情并不是这样,野蛮人只是用单调的声音说:“你们会

        使得那些人驯服,听话,按照你们的意愿办事,就象那些东西一样,对吗?”他指了指茅乌

        斯不客气他说道。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让那些残余下来的人过着和平的生活,再也没有扩

        张,没有侵略。在我们的领导下完全可能实现这一目的。如果不这样做,那么他们的仍然会

        毁灭自己。”德维恩耐心地解释。



         “那么,你用什么办法来达到这个目的呢?”野蛮人间。德维恩犹豫不决地看着野蛮

        人,“难道真的需要向他解释一下人生的乐趣吗?他只好说:“你就不愿意帮助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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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讲下去,这样干你想得到什么?”



           “当然,被拯救的人要向赫里恩族进贡一些东西。”



           “哈!”大灵长类带有讽刺地嗤笑了一声。



           “用贡物来作报答是公平的,”德维恩坚决地说“而且这是有限的,贡品并不需要大

          多,这也许是对宇宙的调节。可以是隐藏在森林里的动物,也可以是其他的东西。茅乌斯的

          世界在物质资源方面是贫乏的,所以他们就派出一批成员来作为我们的随从,他们比大灵长

          类更富有力量,因为我们给他们服用一种调节大脑的药……”



           “你们培养了这样一批傻瓜!”大灵长类说。德维恩猜到了这个的意思,愤慨他说:

          “并非如此。我们只是为了使茅乌斯能对自己的职务感到满意,忘记自己的家乡。我们并不

          想使茅乌斯不愉快,他们是有理智的。”



           “假如我们发生了一场战争,你们又将对地球干些什么呢?”大灵长类问。



           “对此我们在十五年前就作出了决定。”德维恩说,“你们的世界有丰富的铁储量,而

          且发展了第一流的钢铁工业。我认为,钢可以作为你们的贡品。”他又叹了一口气:“但是

          这些贡品还不够弥补我们在这个过程中的消耗。我想,我们至少要在你们那里待上十年。”



           大灵长类问:“用这种方法,你可以得到多少费用?”



           “我讲不准确,但可以肯定,在一千万元以上。”



           “那时候,你就是银河系的一个小地主了,对吗?成千上万的。”野蛮人提高了嗓门,

          尖叫起来,“你就是1只秃鹫!”



           秃鹫?德维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他在努力分辨它的含义“食腐肉的坏家伙。它是一种

          恶鸟,专门等待一些弱小的动物困死在干旱的荒野上,然后就猛冲下去吃它们的肉。”德维

          恩感到一阵厌恶,他慌忙叫起来:“不,不。我们是为了帮助人类。”



           “你们就象秃鹫似的等待着战争爆发,如果你们真的想对人类提供帮助的话,那么你们

          就应该阻止核战争爆发,不仅是只想到拯救那些残存者,要紧的是消灭核战争,才能真正的拯

          救全人类,"大灵长类说。德维恩兴奋起来,他急忙问:“我们该怎样来阻止一场核战争呢你

          能告诉我吗?”然而这个野蛮人吱晤着,最后才说:“请放弃这块地方吧!”



           德维恩大所失望,他得不到任何帮助,他考虑了一下,然后说:“这是不可能的。”他

          一想起和那些野蛮人混居的时候,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也许这种厌恶的神色在德维恩的脸

          部表现得太突出,以致使野蛮人立即会有所觉察,意识到在他们两个之间存在着一条不可逾

          越的鸿沟。于是野蛮人摹地使出全身力气,向德维恩扑去,但刚往前冲了几步便被强壮的茅

          乌斯抓住了。茅乌斯扭转野蛮人的胳膊使他动弹不得。野蛮人绝望地尖叫着:“好吗,你就

          守在这里等待着秃鸳!你这只丑恶的秃骛!”



           过了好几天,德维恩再一次与野蛮人见面,不过这次见面完全出于无奈。前几天最高行

          政长官再次坚持要索取可靠的资料,德维恩才不得不把野蛮人带到高级行政长官面前,粗鲁

          地对长官说:“你自己问他吧!这个人对我们的问题能够有所解答。”



           高级行政长官的鼻孔微微地动着,淡红色的舌头一直伸到鼻子上面,他沉思了一下:

          “或许这是一种解答,但我不相信它。我们目前面临着困难的抉择,我们不能再出任何差

          错。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确信无疑,就是我们是极聪敏的种类,而大灵长类的智慧不可能超过

          我们,除非……”高级行政长官的思想陷入极混乱的状态之中,什么也讲不下去了。



           德维恩气恼他说:“这个野蛮人倒为我们描绘了一幅可怕的图画,他把我比着那种

          鸟……鸟……”



           “秃鸳,”高级行政长官代替他讲出来。



           “他把我们小分队的全体成员歪曲成这样一种丑恶的形象。为此,我已经好几天吃不下

          饭,睡不好觉,恐怕我不得不恳求总部派人来接替我们了。”德维恩显然伤心了。
          


          7楼2005-07-27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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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们没有得出正确结论之前,请不要说这种懊恼的话。”高级行政长官严肃地往下

            说,“你以为我喜欢这种使人恶心的比喻吗?你以为我喜欢那种丑恶的吃腐肉的形象吗?算

            了,你还是去收集更多的有益的资料吧。”德维恩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当然他也明白,最

            高行政长官不会比他更想挑起一场核战争,只要有可能,他会阻止总部作出那种决定的。



             就这样,德维恩和野蛮人之间又进行了一次较长的谈话。德维恩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

            了,所以作好充分的准备,忍受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野蛮人的脸上有一块伤疤,可能曾和

            茅乌斯发生过冲突。据了解,野蛮人一直在不断地反抗着,在这之前,曾作过多次抗拒,茅

            乌斯尽最大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伤害他。这一次茅乌斯太憎恨野蛮人了,终于撞伤了他。德

            维恩可以想象茅乌斯是多么不愿意伤害野蛮人,但野蛮人的行为却深深地刺伤了茅乌斯的

            心,迫使他们不得不忍痛采取行动。



             谈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但毫无进展。后来野蛮人突然问:“你说,你们在这里等候了

            多少年?”



             “十五年了。”德维恩说。



             “时间是符合的,我们首次看到飞碟正是在地球上发生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那么还有

            多么时间会发生核战争呢?”野蛮人扳着指头算了一算,又问。德维恩泄露了真情:“我真

            希望自己能知道这一点。”他突然把话咽住。野蛮人说:“这样看来,核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了。哦,你说你们耽搁了十年时间,那么你是希望战争在十年前就爆发了,是这样吗?”



             “我不想谈论这个题目。”德维恩尽力避开他的目光。“不想?”野蛮人大声叫喊起

            来:“那你准备干什么?你还想再等多长时间?不要再等下去了,秃鹫,你有什么本事就拿

            出来吧!”德维恩激动了,他朝野蛮人逼近几步说:“你说什么?"“为什么你不要等待下去

            呢?动手吧,贪婪的老,你……”他窒息了。



             行政长官的脸显得十分惟淬,他说:“我知道,关于秃鹫的比喻确实是难以忍*艿模

            残砟阋丫⒁獾秸庖坏悖颐遣荒芩捣大灵*

            类他对我们有很深的成见,队长。”



             “我不能为你提供更多的资料。”德维恩重复这一句。



             “我明白了,看来只能采取另一办法,我但愿此是临时措施。”高级行政长官把脑袋掩

            藏到灰色的胳膊中去,“我们有办法引起他们发核战争。”



             “哦,还要干些什么呢?”



             “只要做一件既直接又简单的事就行了,这可能是你从未想到这样的事。”



             “阁下,什么事?”德维恩感到一阵不可抑制的恐惧。




             “现在他们还保持着和平状态,是因为两方都伯承担发动战争的罪名。假如有一方先挑

            起战争,那么另一方必定会参加。让我们用这一点来报复他们一下?”德维恩边听边点头。

            高级行政长官继,讲下去:“假如一颗原子弹,在某一方领土上爆炸,遭到损失的这一方必

            然迁怒另一方,这样他们相互就会残杀,核战争就可能发生,只要一个星期这个星球上的人

            类基本上就被毁灭。我们设想一下怎么办吧!"



             “不知道。”德维恩摇摇头。



             “我们可以装配一颗原子弹,这是很容易办到的,然后用宇宙船把它扔到这个星球某一

            方的居住地……”



             “什么?”德维恩吃惊地看着他的长官。高级行政长官避开了他的目光,不自然的说:

            “这样就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我……”德维恩的眼前立刻出现了秃骛的丑恶形象,他不能赶走这个丑恶的东西。他

            仿佛见到了它们,一种大而有鳞的鸟,样子有点象赫里恩族上空飞翔着的一种无害小鸟,但

            它们却异常大就是了。它们扑打着翅膀,伸出长椽飞落在地面上啄食那些已死的动物。德维

            恩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战战栗栗他说:“谁来驾驶这艘飞船呢?谁来扔这颗原子弹

            呢?”高级行政长官的声音比德维恩更微弱:“我不知道。”



             “我不能这样子,”德维恩说,“我决不可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相信没有一个赫

            里恩族人会这样干,即使你付再多的报酬也不会干。”高级行政长官沉重地叹了口气:“我

            将把这里的情况向参议院汇抵他们可能掌握全面的资料,也许他们可以提出些建议的…”



             这样,经历了漫长的十五年以后,赫里恩族人终于拆除了他们建在月球一侧的基地。地

            球上的大灵长类一直没有发生核战争,也许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一种对于未来世界前途

            的担忧使德维恩陷入一种幸福与烦恼的矛盾之中。现在想到将来是,已经失去了一种明确的

            目标。瞬间,他正摆脱那令人厌恶的恐怖世界。他观察着月亮和其他行星围绕太阳旋转,以

            及太阳系本身的旋转,它们是一直持续下去直至灭亡。德维恩想起了“撤回基地”这件事,

            这是引起他内疚的唯一事情。德维恩对最高行政长官说:“假如我们耐心地等待,情况可能

            会更好一些,他可能盲目地引起核战争。”高级行政长官慢悠悠地回答:“我怀疑……”他

            不再说下去,但德维恩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野蛮人不会受到赫里恩族人的任何欺侮,他已

            经被送回到他自由居住的星球上去,而且仍然送到他被劫走的地方,他的同伙会找到他的。

            他们会责怪他的走失,为他身上的伤痕感到奇怪。而他自己的记忆力却完全丧失干净,他所

            经历的这几个星期的磨难,在他头脑中没有一点影子,只有伤痕留在他身上……



             假如赫里恩族人没有把野蛮人带到月球上去,假如他们都同意准备挑起一场核战争的决

            议的话,他们可能已经扔下了一颗原子弹他们将可以去执行预先想好的计划。



             正是这个野蛮人所描绘的“秃鸳”的丑恶形象制止了将要发生的一切,它打动了德维恩

            和最高行政长官的心。



             德维恩的鼻子抽动着,一切都将结束了,包括智慧的赫里恩族在银河系所做的一切,当

            然那些有益的事情还将继续做下去。他说:“也许我们应该扔……”但他没有讲下去。现在

            再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呢?他们毕竟不可能在整个银河系中都扔原子弹。假如他们这样做

            了,那么他们就成了大灵长类心目中最可憎恨的东西,这难道不是比现在的结局更可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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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楼2005-07-27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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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   尘 



               作者:阿西莫夫



               就象在伟大的莱维斯手下工作的所有人员一样,埃德蒙。法利的心情也到了这样的地

              步:恨不能把干掉这个伟大的莱维斯引为梦寐以求的无限快事。



               没在菜维斯手下工作过的人难以理解这种心情。莱维斯(人们已经忘了他的名字,不知

              不觉地日渐以大写字母开始的伟大来代替它)是众所公认的未知世界的伟大探索者;不屈不

              挠,才华横溢,从不在失败面前投降,也不会因奥妙的新课题出现而不知所措。



               莱维斯是位有机化学家,致力于太阳系的科研事业。是他首先利用月球作为大规模反应

              的实验场所,可在每个月的不同时间内在那里分别安排需要沸水温度或液态空气温度条件下

              于真空中进行的实验;他还在空间站周围轨道上安置了精心设计的自由浮动装置,使光化学

              成了妙不可言的崭新学科。



               可说实话,莱维斯是盗名窃誉的剽窃者,是个几乎不可饶恕的罪人。某个毫无名气的学

              生曾最先想到在月球表面设置仪器装备;一位早已被人遗忘的技术员设计出了第一台可独立

              工作的空间反应堆。不知怎么回事,这两项成就却都与莱维斯的大名联系在一起了。



               而且毫无办法。任何愤而辞职的雇员都拿不到推荐书,难于另找工作。与莱维斯的说法

              大相径庭的自我介绍会被认为是口说无凭,分文不值。反之,那些忍辱负重留下来的人最终

              倒可以拿着保证未来事业成功的推荐书欣然离去



               不过在他们留任期间,至少可以私下里彼此倾吐一下他们的仇恨,出口怨气痛快痛快。








               埃德蒙·法利有充分理由和他们一致行动。他来自土星最大的卫星“土卫六”,他曾单

              枪匹马(只有机器人协助他)在那儿安装充分利用土卫六日益稀薄的大气层的设备。大行星

              都有主要由氢气和甲烷组成的大气层,不过木星和土星体积太大,无法下手;天王星和海王

              星距离遥远,耗费过高。而土卫六体积与火星相仿;既不太大,可以在上面进行操作;又不

              大小,也不太热,足以维持一个中等厚度的氢气甲烷大气层。



               在那儿的氢大气层中,可以方便地进行大规模反应,而在地球上进行同样的反应,从动

              力学上看是会惹麻烦的。法利曾在土卫六坚持半年,反复构思设计方案,并带回了令人惊叹

              不已的资料。可不知怎么的,转眼之间法利就发现资料残缺不全了,接着它们又作为莱维斯

              的成果被陆续抛了出来。



               别的人同情地耸耸肩,向他表示同病相怜的情谊。法利则绷着那张长满粉刺的脸,抿起

              薄薄的嘴唇,静听别人在那儿谋划暴力行动。



               最直言不讳的是吉姆·戈尔汉。法利有点瞧不起他,因为他是个从来没离开过地球的

              “真空人”。



               戈尔汉说:“诸位,干掉莱维斯易如反掌,因为他有固定的习惯,雷打不动。比如他老

              是独自进餐,这上面可以打主意。他整十二点关上办公室门,整一点打开,对吧?这功夫没

              人到他办公室去,所以毒药可以大显身手。



               贝林斯基半信半疑他说:“毒药?”



               “容易。这地方到处是毒药。你叫得上名的都找得着。这就妥了。莱维斯总吃黑面包夹

              瑞士干酪,外加…,种一股洋葱味的特别调味品。这大家都知道吧?反正一下午咱们都闻得

              出他身上那股味,也都记得去年春天有一回因为餐厅的这种调料用完了他大发雷霆的事儿。

              这地方没别人碰这种调料,要是在里边下毒药,专门药莱维斯,没别人……”



               这番话全是吃午饭时候的信口胡扯,但是对法利来说并非如此。



               恶狠狠地,而且是一心一意地,他决定要谋杀莱维斯。



               这念头在他心上索绕不休。想到莱维斯一命呜呼,想到他能获得的荣誉,他的血液都沸

              腾了。那荣誉本应属于他,因为是他在狭小的气泡型的氧气幕中一住几个月;在冰冻的氨原

              上跋涉,搬动设备;在寒冷的氢气。甲烷微风中建立起新的反应装置。
              


              9楼2005-07-27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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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文波特说:“根据你所说的,我判断是因为死者剽窃了别人的工作成果。”



                 “那又怎么样呢?”戈尔汉喊道,“那是他的贡献所索取的代价。他把整个小组团结在

                一起,他是小组的骨干和核心。和国会交涉,获得拨款,都靠莱维斯;获准在宇宙空间建立

                各种设施并派人去月球或其它空域的,也是他。他说服了宇宙飞船航行公司和工业家们为我

                们作了花费亿万美元的工作。他组织了中心有机实验室。”



                 “不完全是这样。我一向就了解这些,可我能怎么办呢?我不敢作宇宙旅行,千方百计

                找借口逃避。我是个‘真空人’,连月球也从来没去过。事实真相是我害怕,更怕别人看出

                我害怕,”他简直是在唾弃地表示自我轻蔑。



                 “现在你是想要找出该受惩罚的人罗?”达文波特说。“你想要在死者莱维斯身上弥补

                你对活莱维斯的罪过吗?”



                 得了!别拿精神病学来看待问题。我告诉你这是谋杀,肯定是。你不了解莱维斯,这人

                对安全问题是个偏执狂。他接近的场所决不可能发生爆炸,除非是精心安排的。”



                 达文波特耸了耸肩。“是什么爆炸呢,戈尔汉博士?”



                 “什么可能都有。他接触各种有机化合物——苯、乙醚.比啶,全都是易燃物。”



                 “我以前研究过化学,戈尔汉博士。我记得这些液体在室温下都不会爆炸。还得有某种

                热源,象火星儿啊、火苗啊。”



                 “确实着火了。”



                 “怎么着的呢?”



                 “捉摸不透。现场没有炉子,也没火柴。所有电气设备都加了重重屏蔽。就连夹钳之类

                普通的小物件也都是用钹铜或其它不会打起火花的合金特制的。菜维斯不抽烟,任何人只要

                叼着香烟走近实验室一百英尺以内,就要立即遭到解雇。”



                 “那他最后处理的是什么东西呢?”



                 “难说。那地方成了个烂摊子了。”



                 “不过,我想这会儿已经清理出来了。”



                 化学家迫不及待他说:“不,还没有。我负责这事。我说我们得调查事故的原因,证明

                并非出于疏忽大意。你知道,得避免不适当的公开宣传。所以还没让人动实验室。”



                 达文波特点占头。“对的。咱们去看看。”



                 在烧得乌黑、杂乱无章的实验室里,达文波特说:“此地最危险的器材是什么?”



                 “戈尔汉环顾四周。“压缩氧气罐,”他指着说。



                 达文波特看了看靠墙立着的一排用一根防护链拦开的各色气瓶。有的被爆炸的力量震翻

                了,整个儿倚在链子上。



                 达文波特说:“这个怎么样?”他用脚尖触着一个躺倒在实验室中央地上的红气瓶。这

                个瓶很重,一动也不动。



                 “那瓶是氢气,”戈尔汉说。



                 “氢气能爆炸,对吗?”



                 “对,要是加热的话。”



                 “那你为什么说压缩氧最危险呢?氧气不会爆炸,是吧?”达文波特说。



                 “是的。它甚至不会燃烧,可它能助燃,懂吧。它能使其它东西燃烧."



                 “噢?”



                 “对,注意听,”戈尔汉的声音有点兴致勃勃了;此刻他是个科学家,正在给这个头脑

                聪明的门外汉讲解十分浅显的道理。“你知道,有人有时候可能在往气瓶上安气阀之前偶然

                要在气阀上涂点润滑油,好让它扣得更紧。也许他会搞错,把易燃物质涂上去了。要是那样

                的话,等一开阀门氧气冲出来,阀门上涂的天晓得是什么粘性物质就会爆炸,把阀门崩掉。

                接着瓶中的压缩氧一下冲出气瓶,会使整个室一百英尺以内,就要立即遭到解雇。”



                 “那他最后处理的是什么东西呢?”



                 “难说。那地方成了个烂摊子了。”



                 “不过,我想这会儿已经清理出来了。”



                 化学家迫不及待他说:“不,还没有。我负责这事。我说我们得调查事故的原因,证明

                并非出于疏忽大意。你知道,得避免不适当的公开宣传。所以还没让人动实验室。”




                 达文波特点占头。“对的。咱们去看看。”
                


                12楼2005-07-27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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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烧得乌黑、杂乱无章的实验室里,达文波特说:“此地最危险的器材是什么?”



                   “戈尔汉环顾四周。“压缩氧气罐,”他指着说。



                   达文波特看了看靠墙立着的一排用一根防护链拦开的各色气瓶。有的被爆炸的力量震翻

                  了,整个儿倚在链子上。



                   达文波特说:“这个怎么样?”他用脚尖触着一个躺倒在实验室中央地上的红气瓶。这

                  个瓶很重,一动也不动。



                   “那瓶是氢气,”戈尔汉说。



                   “氢气能爆炸,对吗?”



                   “对,要是加热的话。”



                   “那你为什么说压缩氧最危险呢?氧气不会爆炸,是吧?”达文波特说。



                   “是的。它甚至不会燃烧,可它能助燃,懂吧。它能使其它东西燃烧."



                   “噢?”



                   “对,注意听,”戈尔汉的声音有点兴致勃勃了;此刻他是个科学家,正在给这个头脑

                  聪明的门外汉讲解十分浅显的道理。“你知道,有人有时候可能在往气瓶上安气阀之前偶然

                  要在气阀上涂点润滑油,好让它扣得更紧。也许他会搞错,把易燃物质涂上去了。要是那样

                  的话,等一开阀门氧气冲出来,阀门上涂的天晓得是什么粘性物质就会爆炸,把阀门崩掉。

                  接着瓶中的压缩氧一下冲出气瓶,会使整个气瓶象小喷气式飞机那样飞起来撞穿墙壁,爆炸

                  的高热会使附近的其它易燃液体起火。”



                   “这里的氧气罐都完好无损吗?"



                   “是的,都完整。”



                   达文波特踢了踢脚下的氢气瓶。“这个气瓶上的气量计指着零。我想这说明爆炸的时候

                  正在使用它,后来气就都放空了。”



                   戈尔汉点头,“我也这么想。”



                   “在气量计阀门上涂油能使氢气爆炸吗?”



                   “绝对不能。”



                   达文波特摸了摸下巴颊。“除了火星儿之类的因素以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让氢气起

                  火吗?”



                   戈尔汉哺哺地低声说:“我想得用一种催化剂。最好是铂墨,也就白金粉。”



                   达文波特显出惊讶的神色,“你们有这种东西吗?”



                   “当然。这东西很贵,不过没有比它更好的氢化催化剂了。”他沉默了,久久地凝视着

                  那个氢气瓶。“铂墨,”最后他窃窃私语般地低声说:“我想知道……”



                   达文波特说:“那么铂墨能使氢气燃烧喽?”



                   “噢,不错。它能在室温下使氢与氧化合,无需加热。完全和对氢气加热造成的爆炸效

                  果一样,一模一样。”



                   戈尔汉的声调里蕴藏着越来越明显的激动情绪。他跪在氢气瓶旁边,用手指抚过气瓶焦

                  黑的尖端,“它可能只是烟灰,也可能是



                   他站了起来。“先生,这事非这么办不可。我要把喷嘴上星星点点的异物全都弄下来进

                  行光谱分析。”



                   “需要多久?”



                   “给我十五分钟。”



                   不到二十分钟,戈尔汉回来了。达文波特已经把烧毁的实验室细致地检视了一番。他抬

                  起头来,“行了?”戈尔汉喜孜孜他说:“有了。不多,可是有。”



                   他举起一长条照像底片。上面可以看出有白色的短平行线,间隔不规则,清晰程度也不

                  同。“大多是异物,可你看看这些线条……”



                   达文波特凑近了盯着看。“很模糊。你愿意在法庭上发誓说确有铂吗?”



                   “愿意,”戈尔汉接口答道。



                   “有任何别的化学家愿意这样做吗?如果把这张照片展示给被告方面雇请的化学家看,

                  他会不会声称由于线条过于模糊,不足以作为可靠证据呢?”



                   戈尔汉缄默了。



                   达文波特又耸了耸肩。



                   化学家喊道:“可它确实有啊。气体的喷流和爆炸使它大部分都被吹散了,你总不能指

                  望还会有大量残存物啊。这你很明白,对吗?,,



                   达文波特深思地往囚下察看。“我明白。我承认谋杀具有相当的可能性,所以目前我们

                  要进一步搜寻过硬的证据。你认为这是可能被作了手脚的唯一的气瓶吗?”



                   “我不知道。”
                  


                  13楼2005-07-27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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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原件一般大小的复印件费力地摘抄文献或档案笔记那会儿是什么滋味。多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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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就行了。塔利亚费罗已经把包括在大会程序册中的每一篇论文摘要都收录了下来。他满有

                    把握地料定其它两个人也如法泡制了。



                     塔利亚费罗说:“在这种情况下,拒绝扫描简直是疯狂行为。”



                     “假的!”里格尔激动他说,“没有论文,没有发现。对他来说,只要能压倒我们,出

                    口气,编造什么瞎话都干得出来。”



                     “可后天他怎么办呢?”



                     “我怎么知道?他是个疯子。”



                     塔利亚费罗仍然摆弄着他的扫描器,拿不定主意是否应该把贮字在其中的一些小胶卷取

                    出来显影。他决定不那么做。他说:“别低估了维里叶,他可是个智囊。’、



                     “十年前也许是,”里格尔说,“现在他是个疯子。我看咱们别提他了。”



                     他放开嗓门儿说了起来,好象依仗着高谈阔论其它事情就能把维里叶和有关维里叶各的

                    种念头通通驱散。他谈到了谷神星和他的工作——借助于能分辨出单星的新型射电望远镜对

                    银河进行无线电测绘。



                     考纳斯一边听一边点头,接着插嘴谈起了有关太阳黑子放射性幅射的情况和他自己那篇

                    已付印的论文,命题是“质子暴与太阳表面氢爆发大耀斑之关联”。



                     塔利亚费罗可说的不多。相形之下月球上的工作不是那么令人神往的。有关通过直接观

                    察地球气流发出长期天气预报的最新材料,实在难以同射电望远镜和质子暴一比高低。



                     再者说,他头脑里还念念不忘维里叶。维里叶确实是智囊。他们都清楚这一点。别看里

                    格尔大嚷大叫,他一定也明白如果有可能实现质量转换的话,维里叶是最合乎逻辑的发现

                    者。



                     对他们各自的工作进行的探讨最后归纳为令人扫兴的结论:不得不承认谁也没有取得什

                    么丰硕的成果。塔利亚费罗自知他的论文不足道,不过是仿效文献而已,其他两个人也没写

                    出什么有份量的东西来。



                     事实摆在面前:他们谁也不能成为震憾宇宙的伟人。学生时代那些远大的梦想并未实

                    现。他们知道他们只不过是几个能胜任本职工作的工作人员,如此而已。



                     他们也知道维里叶会胜过他们。正是这种意识以及内疚的感觉使他们对维里叶抱有敌汽

                    之心。



                     塔利亚费罗心神不安地预感到维里叶虽则几经周折,却还是会胜过他们。那两个人保险

                    也在想这回事。平庸的工作成绩很快就会碰上难堪的场面。关于质量转换的论文会在会上通

                    过,维里叶归根结底要象人们根据他的外观表现所认定的那样成为个伟人。而他那些具备各

                    种有利条件的同学却将被人忘怀。他们的角色充其量也就是在人群中跟着鼓鼓掌。



                     他心里又忌羡又懊丧。虽然他为产生这种情绪感到羞耻,可它还是索绕不去。



                     谈话沉寂了。考纳斯掉过脸去不看他们,说道:“我说咱们干嘛不去走访一下老维里叶

                    呢?"



                     话音里流露出虚假的热忱,枉然地努力装出一副漫不经意的腔调。他补充说:“何必留

                    下恶感呢?”



                     塔利亚费罗思忖了一下。他很想把质量转换的事弄个水落石出。他希望那只不过是疯子

                    的梦魔,那他今晚就能安然入睡了。



                     而且他也很好奇,所以他没有表示反对。甚至里格尔也挺勉强地耸了耸肩说道:“见

                    鬼,干嘛不去呢?”



                     这时候马上快到十一点了。



                     塔利亚费罗被门上信号器连续不断地响声吵醒了。他在黑暗中用一个胳膊时撑坐起来,

                    心里火冒三丈。天花板上的时间指示器发出柔和的光亮,指明还不到凌晨四点。



                     他大声喊道:“谁呀?”



                     信号器还在一阵紧似一阵地响着。



                     塔利亚费罗一面怒喝着一面匆匆披上睡衣。他打开门,走廊上的灯光刺得他直眨眼。他

                    认出了来人,因为常在立体屏幕上见到这张面孔。
                    


                    18楼2005-07-27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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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上以三年一周的速度缓缓自转。"



                       天空发白,天渐渐破晓了。



                       塔利亚费罗睡意朦珑,但是他极力使知觉保持清醒。他不能睡熟,也得让其他两个人醒


                      着。他觉得三个人都在琢磨:“是谁呢?是谁呢尸



                       当然,有罪的那个人是例外。



                       曼德尔再次进来的时候,塔利亚费罗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窗外的天空已经变蓝了,

                      窗户都关着,塔利亚费罗感到很适意。当然罗,饭店里有空调设备,可是那些地球人在气温

                      宜人的季节总爱把窗户打开,幻想什么新鲜空气:,塔利亚费罗习惯了月球上的真空,一想

                      到这种作法浑身都不自在。



                       曼德尔说:“你们有人要说什·么吗?"



                       他们泰然地看着他。里格尔摇着头。



                       曼德尔说:“我已经把你们扫描器里的胶片显影了,先生们,内容都看过了。"他说着

                      把扫描器和显过影的胶卷全丢在床上,“一无所有!我很抱歉,你们得劳架自己把胶卷挑出

                      来。不过失踪胶卷的问题现在依然存在。"



                       “假如真有这东西的话,”里格尔打着大呵欠说。



                       曼德尔说:“我提议咱们一起下楼到维里叶的房间去,先生们)



                       考纳斯吃了一惊,“‘干什么?…



                       塔利亚费罗说:“是搞心理战吗?把罪犯须到犯罪现场,让他因良心发现而认罪,对

                      吗?



                       曼德尔说:“我去的理由可不那么富于戏剧性。我想让你们之中无辜的两位协助我找到

                      失踪的维里叶扫论文描胶卷。"



                       “你认为它在那儿吗?里格尔挑战般地问道。



                       “可能。这只是第一步,紧跟着我们要搜查你们每个人的房间。宇宙航行学专题讨论要

                      到明天上午十点才开始,在那之前我们全力以赴。"



                       “在那之后呢?”



                       “那恐怕就不得不叫警察了。"



                       他们忐忑不安地走进维里叶的房间。里格尔满脸通红,考纳斯面色惨白,塔利亚费罗竭

                      力保持镇定。



                       昨夜他们曾在人造光源下在这个房间里见到横眉怒目、衣衫不整的维里叶紧抓着枕头怒

                      视他们,撵他们出去。此刻他们感觉有一股无味的死亡气息在室内弥漫。



                       曼德尔拔了拔窗上装的起偏光镜,想让房间里光线更充足些,他调得大多了,东方的阳

                      光一下子直射进来。



                       考纳斯赶紧抬起胳膊遮住眼睛,尖叫了一声“太阳!”其他几个人都愣住了。



                       考纳斯满脸恐怖的表情,好象他瞥见的是使人致盲的水星太阳光。



                       塔利亚费罗想起他自己对露天活动的本能反应,不由得直咬牙。十年远离地球,他们都

                      被弄得不大正常了。



                       考纳斯跑到窗边,摸索着拔弄起偏光镜,然后才大大地喘了一口气“



                       曼德尔走到他身边问,“怎么回事?"其余两个人也跟了过来。。



                       城市舒展在他们下面,鳞次柿比的砖石建筑沐浴在初升的阳光中,一直伸延到远方的地

                      平线。建筑物的阴影投向他们这一面。塔利亚费罗忐忑不安地偷偷朝太阳瞥了一眼。



                       考纳斯死死盯着近处的什么东西,胸口发憋,想喊都喊不出来了。外边的水泥窗户略有

                      暇疵,有一条小小的裂缝,里面插着一条一英寸长的灰白色胶片,大部分暴露在初升太阳的

                      晨光之下。



                       曼德尔嘎然发出一声愤怒的喊叫,一把将窗子推上去,把那东西抓到手里。他纂起手遮

                      住它,两眼通红冒火。他说:“在这儿等着!”



                       谁都没有作声。曼德尔走后,他们都坐下了,茫然地面面相觑。不到二十分钟,曼德尔

                      回来了。他的语气平静,但是却给人一种印象:只不过是由于狂怒的发作早已过去,他的声

                      音才这般平静。他说:“藏在缝里的一角感光不太厉害,我能辨认出几个字来。是维里叶的

                      论文。其余的全毁了,无可补救,一切都完了。…



                       “下一步怎么办?”塔利亚费罗说。



                       曼德尔灰心丧气地耸耸肩,“事到如今,我也管不了许多。质量转换算是完了,一直到

                      


                      22楼2005-07-27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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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简直是把厄尔思硬推回到椅子上,开始滔滔不绝地谈了起来,以免再被什么其它不相

                        干的问题所打断。他用令人赞佩的简练语言把整个经过叙述了一遍。



                         厄尔思在倾听的过程中脸色渐趋红润,他扶住眼镜往上推了推,喊道:“质量转换!”



                         “我亲眼目睹的。"曼德尔说。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我曾发誓要保密。那个人很……古怪。我刚才解释过了。”



                         厄尔思一拳敲在书桌上。“曼德尔,你怎么能允许一个偏执的怪人把这样的发现据为已

                        有呢?必要的时候,应当用心理探测法从他那儿把这项知识挤出来。"



                         “那样会要了他的命的,”曼德尔急辨说。



                         厄尔思双手紧捂着脸,坐在那儿前后摇了起来。“质量转换,那是使一个体面的文明人

                        能够旅行的唯一方法,唯一可能的方法,唯一可行的方法。要是我早知道就好了,要是我当

                        时在场就好了,可那家饭店离这儿差不多有三十英里远。…



                         里格尔在一旁听着,脸上显出不耐烦的神色,插口说:



                         “我听说有一条快速交通线直通大会会场,十分钟就能把你送到那儿。"厄尔思一下子

                        愣住了,鼓着腮帮子用生疏的目光打量里格尔。他猛地立起来,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里格尔说:“中什么邪了?”



                         曼德尔嘟哦着说:“该死,我应该事先警告你的。”



                         “警告什么?”



                         “厄尔思博士从不乘任何一种交通工具旅行,那是他的怪僻。池只靠两条腿四处走

                        动。…



                         考纳斯在昏暗处惊愕地泛着眼睛。“可他是个外星学家呀,对吧?是个研究其它行星上

                        生命形式的专家呀?"



                         塔利亚费罗已经站了起来,此刻正立在放在支架上的一台银河镜前面。他注视着里面各

                        星系图象闪烁的微光,他从来没见过么大。制作这么精巧的银河镜。



                         曼德尔说:“不错,他是个外星学家,但他从来没去过任何一个自己专门研究的那些行

                        星,也决不会去。三十年当中,他从来没去过距离这间房间几英里以外的地方。”



                         里格尔哈哈大笑。



                         曼德尔的脸由于生气而泛红了。“你也许觉得很滑稽,不过我奉劝你在厄尔思博士回来

                        的时候说话还是留点神为好。"过了一会儿,厄尔思侧身进来了。“很抱歉,先生们,”他

                        小声说,“现在我们接着谈咱们的问题吧。也许你们之中有人愿意认罪了吗?”塔利亚费罗

                        鄙夷地扭歪了嘴唇。要说逼人认罪,这位闭门自守的矮胖外星学家可没那份威严。好在也用

                        不着他。塔利亚费罗说:“厄尔思博士,你和警方有联系吗?”厄尔思红润的脸上浮现出一

                        种自得的神情。“我没有官方背景,答利亚费罗博士,不过我和他们的非正式关系确实不

                        错。”“那样的话,我可以向你提供点儿情报,以便你转达警方。”厄尔思用手在腹部一

                        位,把衬衫下摆伸了出来,用它慢慢地擦起限镜来。等他擦好,又把它不怎么稳当地架在鼻

                        子上,才说道:是什么情报呢?”



                         “我要告诉你维里叶死的时候在场的是谁,扫描他的论文的是谁。”



                         “你已经把疑案解决了?"



                         “我一整天都在想这件事。我认为我已经解决了。”塔利亚费罗对他的话引起的轰动颇

                        感得意。



                         “哦,怎么回事呢?”



                         塔利亚费罗深深地呼了口气。虽然他已经盘算了好几个小时了,这可不是件轻松的事。


                        “有罪的人,”他说,“显然是休伯特·曼德尔博士。”



                         曼德尔瞪着塔利亚费罗,淬然涌起的激愤使他呼吸急促。“你注意,博士,”他大声说

                        起来,“假如你有什么根据……”



                         厄尔思高亢的男高音盖过了他的插话。“让他讲嘛,休伯特,咱们听着。你怀疑他,并


                        没有法律禁止他怀疑你啊。”



                         曼德尔怒冲冲地不作声了。



                         塔利亚费罗努力不使声音发颤,说道:“这不仅仅是怀疑,厄尔思博士。证据十分确
                        


                        24楼2005-07-27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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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凿。我们囚个人都知道质量转换的事,但是我们当中只有一个人,也就是曼德尔博士,看过

                          实际表演。他确实知道这项发现是事实,他也确实知道有一项关于这项发现的论文。我们三

                          个人只不过觉得维里叶多少有点儿精神错乱。唉,我们曾认为他至多不过是有个机会。我觉

                          得我们十一点钟去拜访他只是为了核实一下上述看法,虽则实际上谁也没把话说明。可他的

                          举止只不过比往常更加疯癫。



                           “以上说明曼德尔博士熟知内情并具有作案动机。下面,厄尔思博士,再描述一下其它

                          方面。无论是谁在午夜时分去找过维里叶,见到他倒下、并且扫描了他的论文,此人(我们

                          姑且隐去他的姓名)看见维里叶又苏醒了过来,听见他打电话,一定大吃一惊。这个罪犯在

                          惊恐之际,想到了一件事:他必须消除掉一件能证明他有罪的物证。



                           “他必须摆脱掉尚未显影的论文底片,而他又必须设法保全它,不使人发现它。这样,

                          如果他没有受到怀疑,日后就可以再把它弄到手。外面的窗台正是理想的地点。他迅速地推

                          开维里叶的窗户,把胶卷放到外边,走掉了。这一来,即便维里叶幸免于死或者他打出去的

                          电话造成了什么后果,他的话也只能是自相矛盾,可以轻而易举地证明他确实精神错乱

                          了。”



                           塔利亚费罗犹如凯旋般地停住了话头。这番话是无可辩驳的。



                           温德尔·厄尔思困惑地瞧着他,双手交叉在一起,两个姆指不停地绞动,拍击着他那宽

                          大的衬衫的前襟。“他说:“这其中有什么重要关键吗?”



                           “重要关键就在于窗户是被人推开的,胶卷被放在了露天之下。请注意,里格尔在谷神

                          星上、考纳斯在水星上,我在月球上都生活了十年之久,其中只有不多的几次短暂的假期,

                          昨天我们彼此间还几次谈到适应地球环境时遇到的困难。



                           “我们的工作环境都是没有空气的天体。我们不穿宇宙服从来不到户外去。听凭自己暴

                          露在未经封闭的空间之下对我们说来是不可思议的事。我们之中谁也不会不经过一翻剧烈的

                          内心冲突就去开那扇窗户。可曼德尔博士是唯一一个一直住在地球上的人,打开那扇窗户对

                          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他会那样做的,而我们不会。因此,是他干的。”



                           塔利亚费罗面带微笑安适地坐好。



                           “就是那么回事,关键在露天的空间。"里格尔热切地喊道。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曼德尔咆哮道,他弓身起立,就象要朝塔利亚费罗扑过去似

                          的。“我否认这一切卑劣的捏造。我据有的那份维里叶电话记录又怎么解释呢?他用了同班

                          同学这个词,全部录音很清楚他说明了……”



                           “他是个垂死的人,”塔利亚费罗说,“你自己也承认他说的很多话都听不懂。我没听

                          过录音带,可是我问你,曼德尔博士,那上边维里叶的声音是不是得使人听不出来是他

                          了?”



                           “那……”曼德尔十分慌乱。“我确信是这样。那么,没有理由断定你不会在事先伪造

                          拼凑录音带,加进去同班同学那个该死的词。”



                           曼德尔说:“老天爷,我怎么会知道来参加大会的有同班同学呢?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同

                          学了解关于质量转换的事呢?”



                           “维里叶可能告诉过你。我料定他告诉过你。"



                           “请注意,”曼德尔说,“你们三个人在十一点见到维里叶还活着。凌晨三点多一点

                          儿,医生检查了维里叶的尸体,宣布他至少已死了两小时了。那一点是确定无疑的。因此,

                          死亡时间是在夜里十一点和凌晨一点之间。昨夜我开会开到很晚,有十二名证人可以证明我

                          从十点到两点这段时间的行踪,我一直在离饭店好几英里的地方开会。这些位证人全都是无

                          可怀疑的。这你还有什么说的?”



                           塔利亚费罗缄默了片刻,又不服气地继续争辩:“即使如此,假定你在两点半回到了饭

                          店;你到维里叶的房间去找他商议他的发言;你发现门开着,也许你配了把钥匙;不管怎么
                          


                          25楼2005-07-27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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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纳斯摇摇头。



                             塔利亚费罗根本不屑回答。



                             厄尔思叹了口气。“那我就不得不把有罪的入指出来了。这样做会造成精神创伤,事情

                            更难办些,”他双手牢牢揪住腹部,手指抽搐着。“塔利亚费罗博士指出胶卷被藏在外面窗

                            台上是为了不使人发现,也可以保证它完好无损。我同意他的意见。"



                             “谢谢你,”塔利亚费罗冷冷他说。



                             “然而,为什么有人会认为外窗台是格外安全的藏匿地点呢?警察无疑会查看那个地

                            方。



                             “甚至并没有警察到场,它也被发现了。什么人会倾向于认为放在楼外边的东西格外安

                            全呢?显然是某个曾长期生活在没有空气的夭体上的人,他满以为谁也不会不采取周密的预

                            防措施就冒然离开密闭的场所。



                             “比如说,对于生活在月球上的人来说,把东西藏在月球拱形屋外面确是比较安全的。

                            人们只是为了从事特定任务才偶而涉险外出。因此他为了寻求安全的藏匿地点,会排除万难

                            毅然开窗,不借使自己暴露于他下意识认为是真空状态的环境之下。支配他这样做的内心思

                            想是:在有人居住的设施之外的地方更安全。…



                             塔利亚费罗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你提月球干什么,厄尔思博士?”



                             厄尔思和蔼他说:“不过是举个例子。我到目前为止所说的一切对你们三个人都适用,

                            下面要谈到极其关键的环节了,也就是终夜的问题。”



                             塔利亚费罗皱起眉头。“你指的是维里叶死去的那一夜?”



                             “我指的是随便哪一夜。注意,即使你们之中有人认准了外窗台是个安全的藏匿地点,

                            可谁会神经错乱得把它当作藏匿没冲洗过的胶卷的安全地点呢?诚然,扫描器用的胶卷感光

                            不十分灵敏,显影时周围条件可以将就一点。散射的夜光对它没有太大影响,或散射的日光

                            在几分钟内就会使它服废,而直射的阳光会使它立刻报废。这一点谁都懂。”



                             曼德尔说:“说下去,厄尔思。这说明了什么呢??"



                             “你别催我,”厄尔思撅起嘴说,“我想让你们弄个一清二楚。罪犯首先是要保证胶卷

                            的安全,这是一“件对他本人和对全世界都极其有价值的东西,又是仅有的一份记录材料。

                            他为什么要把胶卷放到早晨一出太阳它就几乎不可避免地会立即报废的地方呢?唯一的解释

                            是他根本没预料到早晨要出太阳,也就是说,他认为黑夜是永恒的。



                             “但是黑夜并非永恒的。在地球上,它们与白昼交相更替。即使是长达六个月的极地之

                            夜终究也有终尽之期。谷神星上一夜只有两个小时,月球夜则要持续两个星期,它们也都是

                            有终期的夜。塔利亚费罗博士和里格尔博士都知道白昼是一定会来临的。"



                             考纳斯站了起来。“可是,第一……”



                             温德尔·厄尔思直盯着他。“不必再等了,考纳斯博士。水星是太阳系中唯一只有一面

                            朝太阳的大夭体。就算把天平动也考虑在内,它的表面还有整整八分之三是永远见不到太阳


                            的名符其实的阴暗面。那里的极地观察站设在阴暗面的边缘。十年来你已经习惯于长夜无穷

                            尽的实际状况,习惯于阴暗地带永远是漫漫黑夜的现象了。所以你放心地把未冲洗的胶卷放

                            到地球的夜幕之下,兴奋之中忘记了夜是要终结的………



                             考纳斯想要开口讲话。等一………



                             厄尔思毫不放松。“我听说当曼德尔调节维里叶房里的起偏光镜的时候,你看到阳光就


                            叫了起来。那是你头脑中对水星阳光根深蒂因的恐惧呢,还是你突然意识到阳光会对你的计

                            划起什么作用呢?你冲上前去。你是想去调节起偏光镜呢,还是想赶快去看看那报销了的胶

                            卷呢?”



                             考纳斯跪倒在地。“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想跟他谈谈,只是想和他谈谈,他朝我嚷起

                            来,就倒下了。我认为他死了,论文就在他枕头底下,一切就随之发生了。一件事引导起另

                            一件事,还没等我明白过来就弄得不可开交无法脱身了。可这我决不是有意的,我敢起誓。

                            "



                             他们围着他形成一个半圆形,温德尔·厄尔思用怜悯的目光注视着呜咽不已的考纳斯。



                             一辆救护车来了又去了。塔利亚费罗终于鼓起勇气怯生生地对曼德尔说:“先生,我希

                            望刚才说的那些话不致于伤感情。"



                             曼德尔同样拘谨地回答说:“我认为我们大家最好尽可能地把过去二十四小时中发生的

                            事全忘了。"



                             他们站在门口准备告辞,温德尔·厄尔思微笑着低下头,说道:“对了,还有我的费用

                            问题。"



                             曼德尔带着吃惊的表情看着他。



                             “不是钱,”厄尔思赶紧说。“但是等第一台供人类使用的质量转换装置建成的时候,

                            我希望马上为我安排一次旅行。”



                             曼德尔还是困惑不解。“先等等,到外太空去旅行可还为期尚远哪。”



                             厄尔思赶快摇头。“不是外太空,不是。我想到新罕布什尔州下瀑布城去走去。”



                             “没问题。可是去干什么呢?”



                             厄尔思抬起头来。使塔利亚费罗大感意外的是:这位外星学家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交织着

                            羞怯与急切的表情。



                             厄尔思说:“我从前……很久以前的事了,……认识那儿的一位姑娘。好多年了……可

                            我有时候想……”后记这个故事初次发表于1956年。有些读者可能知道,其后的事太发展

                            超越了其内容。1965年,天文学家们发现水星并非总是有一面永远朝太阳,而是有一一个

                            大约为54天的自转周期。因此它的各个部分都要轮流暴露在阳光之下。



                             是啊,我除了祝愿天文学家们诸事顺遂之外,还能怎样呢?



                             不过我断然拒绝修改这篇故事去迎合他们的非非之想。



                             全文由失落的星辰-http://loststar。yeah。net提供


                            27楼2005-07-27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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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和另外两人走到他身边,问道。爱德华不安地向斯坦利偷觑了一眼。
                               斯坦利紧贴着窗棂,差点失声叫出来。他注视着玻璃窗外窗台角落近处的水
                              泥裂缝,几毫米长的灰白色微缩胶卷被塞在水泥裂缝里,太阳光照射在窗台上。
                               休伯特一下子脸胀得通红,气得直吼。他推开窗子,从窗台裂缝里抽出微缩
                              胶卷,怒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瞧着手里的胶卷。
                               20分钟后,他脸色阴沉地回来说:
                               “窗台角落上的裂缝还没有完全被阳光照射到,我总算辨认出几个字来,是
                              维利尔斯论文上的字。可惜的是其余部分全没有了,已无法挽回。”他陷入了巨
                              大的绝望之中。
                               “在您的眼中,我们三人中有一人必是凶手。虽然我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但我不愿在有罪的阴影下声名狼藉,您必须为我们澄清一切不实之词。”爱德华
                              紧盯着休伯特说。
                               “爱德华,你让我说一句。”赖格特插嘴道,“你是说我是凶手?”
                               “我只知道自己清白无辜。”
                               “玩什么心理战术!”斯坦利高声叫道,“您还想在我们中间制造思想混乱”
                              这时休伯特迎着三人敌视的目光说:“我有一个才华盖世的朋友,他足智多谋,
                              或许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在休伯特的朋友——厄休斯仔细听完维利尔斯之死的经过后,说:“休伯特,
                              您怎么知道那项发明落在了别人手里?您是要我对他们进行心理探测?”
                               爱德华突然自信地说:
                               “我一整天都在想这件事,我找到了凶手。”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说:“有罪
                              的是休伯特博士,他就是凶手。”
                               休伯特怒容满面,气得连话都说不出。
                               “厄休斯博士,”爱德华理直气壮地说,“我们三人只知道维利尔斯发现了
                              物质转移的秘密,而休伯特不仅了解,而且还亲眼目睹了试验,他知悉物质转移
                              的公式。正是休伯特深夜闯进维利尔斯房间,看着他跌倒在地,把他的论文拍了
                              照。
                               当休伯特惊奇地发现维利尔斯似乎又活了过来并打了电话时,他在惊慌失措
                              的一瞬间,忽然明白他必须销毁罪证,便把胶卷藏在窗台缝里。这样虽然维利尔
                              斯打电话提供了某些线索,但他的话自相矛盾,含糊不清,人们很容易把他看作
                              一个神经失常的人,更何况他平时就似乎有点疯疯癫癫,”爱德华得意地停住了
                              话,这是一种无可辩驳的推论。厄休斯眨巴着眼睛问:“您刚才说的意味着什么
                              呢?”
                               “窗子被打开了,胶卷放在露天,这意味着赖格特生活在谷神星上,斯坦利
                              在水星上,我在月球上。我们分别在那儿呆了十年。昨天,我们还谈起在地球上
                              很难适应的困难呢。在我们的天体上,倘若不穿宇宙服,便无法到外部去,谁也
                              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们中间没有人,不经过一番斗争敢于打开窗子。休
                              伯特博士则不然,他生活在地球上,轻而易举就可以这样做,所以他是凶手。”
                               “不,”休伯特憋红了脸,“我有维利尔斯打给我电话的录音,磁带上录下
                              了‘同学’一词,这说明了”“他死了。”爱德华打断他,“您承认他大部分话
                              听不清了。
                               您可以事先篡改录音,故意把维利尔斯的说话声弄得含糊不清,只把‘同学’
                              一词弄得特别清晰。”
                               厄休斯叫道:“够了,爱德华博士,这是您有趣的假设,您的假设是经不起
                              推敲的。如果休伯特是一名凶手,那不合情理之处未免太多了吧。倘若他真的谋
                              害了维利尔斯,还制造了不在现场的假象,他有什么必要拍摄那篇论文呢?他把
                              那篇论文拿走,岂不更为简单。他又为什么一再追查拍摄胶卷的凶手呢?他全力
                              以赴地追寻胶卷,提供了凶手作案的许多疑点,要是他是凶手,他完全可以采取
                              相反的态度,对维利尔斯的死置若罔闻。所以他绝不是凶手。”
                               “那么,”赖格特急于想知道维利尔斯之死的奥秘。“凶手是谁呢?”
                               “很清楚,你们三位中的一个。我已明白是谁了,要我把凶手的名字点出来
                              吗?这可有些难堪啊!凶手把胶卷放在水泥裂缝里,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和防止胶
                              卷受损。”他接着说,“但是,什么人才把窗外的窗台看作最保险的地方呢?谁
                              会认为窗外是最安全的地方呢?显然是那些长期生活在没有空气的地方的人。一
                              个生活在地球以外的人,把东西藏在户外,就比较保险,因为他们到户外去的次
                              数,是屈指可数的,只在进行某种特殊的任务时才外出。他们把东西藏到户外,
                              首先要克服下意识的恐惧心理,冒着室外真空的风险,才敢打开窗子。室外保险,
                              这种想法在他的脑子里作祟,他才敢孤注一掷。现在,案子最关键的部分就是伸
                              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你们中的哪一位,竟然头脑发昏,把胶卷放到窗外的窗台上
                              呢?
                               感过光的底片在夜晚的阴影下不会受太多影响,而在白天大量的光照下,尤
                              其是太阳光直接的照射下,几秒钟胶卷便完全曝光了。这是一般的常识。而一名
                              凶手,他首先要得到的是完好无损的胶卷,这是他的勇气所在。他为什么把胶卷
                              放在窗台的隙缝处呢?他只想到太阳永远不会出来,黑夜绝不会过去。但是,黑
                              暗是有尽头的。在地球上,即使在极地,六个月的夜晚终将过去,白天终会来临,
                              在谷神星上,只有两小时的黑夜,月球的夜晚将持续两星期,但也有它了结的一
                              天。因而爱德华和赖格特博士都知道黑夜过去,白天终将来临。”
                               斯坦利霍地站了起来。
                               厄休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斯坦利博士,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呢!水星
                              是太阳系中有一面总朝着太阳的星球,它的八分之三表面处于完全的黑暗中,见
                              不到太阳。极地天文台正好位于黑暗部分,您在那儿生活了十年,已经习惯于无
                              休无止的夜晚,永不见光明的黑夜。您在得意兴奋时,错把地球的夜晚当作水星
                              的黑夜,忘了夜晚过去就是天明,竟把胶卷”“您不要说下去了”斯坦利绝望地
                              喊了一声。
                               “而您在休伯特调整维利尔斯房间的偏光器时,在太阳光前大叫一声,充分
                              暴露了您,也使大家发现了胶卷。”厄休斯冷峻地说。
                               斯坦利双膝跪下:“我无法克制自己的妒忌,我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一辆警车开来又开走了。余下的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可惜,一项伟大
                              的发明就这样销声匿迹了。人类的进步还有待于后人的科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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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楼2005-07-27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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