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把我手下巡捕门的人抢走了,还和刘彦斌嘀嘀咕咕什么‘枫行’的事儿……”
“哦?”枫灵想了想,开门把她扔了出去,“只要你把我在这里的事情泄露了出去,我就告诉濮大人你的窘态,你好好衡量一下。”话音落下,她便把门合上了。
杜芊芊郁闷至极,狠狠地踢了踢门,灰溜溜地回了知州府。
是夜,枫灵换了夜行衣去了趟知州府,回来时面色不虞,隐隐泛着青色。她体内本就余寒未清,加上夜寒如水,不由得步履踟蹰,在走廊里弄出了些许声响。
莲儿住在莲亭轩旁边,听到了响动,披着衣服出来,瞧见了她,以及她脚下的血迹,一张小脸惊得变了色:“你受伤了?”
枫灵恬然笑道:“不碍事。”
莲儿却是不管,直接拉她进了房,翻箱倒柜地找药,翻了一阵子,才迷迷糊糊道:“你是什么伤?”
枫灵笑出声来:“刀伤,伤在右臂,你去我房里,我包袱里有。”
包裹是临走时爱笙收拾的,一些必须的东西都有,包括金疮药。莲儿将枫灵右臂的袖子剪开,为她上药时,冰凉的刺痛感,一时竟有些熟悉。
恍如隔世……
她低头看着莲儿一脸认真的模样,喃喃道:“怜儿……”
莲儿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她清醒过来,笑道:“不用再包了,已经赶得上大腿粗了。”
莲儿不好意思地停了手,将白布解开了少许,系好。莲儿没问枫灵是怎么回事,枫灵也没说。她只是要来了纸笔,迅速地写了两封信。似乎牵到了手臂上的痛处,她踌躇了一下,又写了一封,再停了一刻,写了第四封。
翌日,百花楼的信使取来了木鲤鱼,将枫灵的信送往夷陵,花团儿告诉枫灵说,那里也有岳瑟的青楼,名字,叫偎芳楼。
并非是枫灵不想借用“枫行”的线路,而是汉中的“枫行”在当天下午便被陆信带着巡捕门查封了,以抗税不捐的名义,汉中“枫行”的管事被直接投入了大牢。
朝廷确实开始对“枫行”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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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过后,天回暖了。
怜筝、惜琴和爱笙已经在洛阳的驿馆等了十天,枫灵没有到。
杨枫灵这个人从她们身边消失了一个多月了,三个人脾气都不太好,尤其惜琴,于是她见天的不见人影。
尤晋和田许成了出气筒。刚好,春雨将到了,尤晋便借这机会赖在了太守府,计算降水会不会影响新的水利设施。怜筝却对此感兴趣,每日到太守府仔细端详那水利设施图,听尤晋讲其中的精巧之处。
黄昏时分,怜筝从太守府归来进了驿馆,恰看到爱笙正往外走,不由得叫住了:“杨圣,夜里还要出去么?”
爱笙一身书童打扮,仍是清秀可人的模样,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气:“公主,田谦回来了,说主子将到洛阳,我去太守府领令符开门。”不待说完,就急匆匆地上马去了太守府。
怜筝没太明白她的意思,但懂了一件事:杨枫灵回来了。
她张了张嘴,想喊住爱笙,但那人却已消失在视野里了。怜筝考虑片刻,还是没有去太守府,转身回了驿馆。
二更鼓敲过,她沐浴之后更换了中衣,侧卧在木榻上看书。
门口一阵喧哗声,她心里一紧,坐起身来。
有人敲门房门,怜筝上前把门打开,是杨枫灵,一袭白衣染上了灰黄土色,风尘仆仆。
怜筝喉咙发涩:“爱笙接到你了?你……回来了。”
枫灵点点头,声音因劳累而低哑:“嗯,我来看看你……还好么,怜……怜儿?”
怜筝蹙眉:“还好,怎么突然这么称呼我了?”
“路上经历了很多事。”枫灵疲惫地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怜筝了然,没再问,取了手巾给她擦脸,枫灵握着她的手,把手巾接了过来,简单擦了擦额头。
“回来没有看到惜琴,你可知道她去哪里了?”枫灵仔细擦了擦手,边擦边问。
“白日里是去了城西,她常去那里等你。晚上应该是在休息了。”怜筝淡淡说着,接过了手巾,拿去淘洗。
枫灵顿了片刻:“我去看看她。”她起身准备离开。
“驸马,”怜筝叫住她,“若有时间,可否和我谈谈?”
枫灵看着她眼睛,吸了口气,点点头出去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怜筝熄了灯,正要就寝,门又响了,还是枫灵,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头重新束了,似乎沐浴过了。
怜筝复把灯点亮:“怎么又过来了?”
枫灵脸上是掩不住的倦意:“你方才不是说,有话同我讲么,我刚刚被惜琴拖住了……突然想起你,就过来了……”
“既然疲惫,又何必过来?”怜筝叹了口气,“你要在我们两人之间周旋到几时?”
枫灵呆呆抬头:“什么意思?”
怜筝深深看着她:“你应该是明白,今日不说了,你去她房里睡吧!”
枫灵无奈起身,到了门口处,却停住了,她转过身,眼睑微垂,目光柔柔如水,声音略带嘶哑:“怜筝,你要我怎么做?”
她又上前几步,打灭了桌上的油灯,怜筝连连退后,被迫在床沿:“你要我怎么做,嗯?”
一个“嗯”字被刻意放慢,延长,千回百转。怜筝定定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伸出胳膊,勾住了枫灵脖子,感到她身子一僵。
被触碰的皮肤骤然升温,变得滚烫,两人对视片刻,枫灵低低笑了一声,头微侧,慢慢覆了过去。这次,怜筝僵住了。
冰凉的唇刚一贴上,温软湿滑的舌就轻松地探了进来,灵巧地掠过牙床,引诱着另一处的欲望。怜筝不由自主地迷离了双眼,提不起防备来。那舌头长驱直入探到了舌根处时,她终于反应过来,将它吸住。
舌尖与舌尖纠缠到一起,怜筝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沉在面前人怀里,两人就势倒在床前。怜筝闭着眼,只觉得一只手顺着自己双肩向下滑落至腰间,缓缓摩挲,继而紧紧箍住,另一只手落至胸前,由内向外画着半圆,轻轻拉开了衣带,将中衣分开。一条腿缓缓蹭在怜筝腿间,她身子一松,双腿就缠了上去攀在了腰间。
微凉的夜风在□的肌肤上激起一片颗粒,怜筝喘息得急了起来,却恢复了力气,伸手解开了她的腰带,手顺着衣襟划入了内里,轻抚她光洁的后背,缓缓下移,探入亵裤中,未等对方挺身逃开,她挺起身子勾住那人脖子附在她耳畔舔舐了下耳垂,低声道:“窦惜琴,你还要继续么?”
“枫灵”停住了,许久,她发出一阵轻笑来,“齐怜筝,我的易容术较之半年前已经精进不少,也垫高了身量,放哑了声音,自信学她那副矜持优柔模样也学了八分,怎么还是瞒不过你?”她慵懒地低头看着怜筝晶亮的眼,没有烛火,两人便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看着彼此。
惜琴悠然伸手分开怜筝额发,抚摸她脸颊:“难道你对她的身体已经熟到这种地步了,知道哪一分是肥,哪一分是瘦,嗯?”她慢慢撕下脸上的面具。
一个“嗯”字被放慢,延长,千回百转。较之方才,更加妩媚,说着,惜琴垂头蹭着怜筝胸前,一丝麻麻痒痒的感觉慢慢渗入肌肤,荡漾开来。惜琴的手却抚着怜筝脖颈,冰冰凉凉。
怜筝感受到那手上的威胁,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将手从惜琴衣服里抽出来,环着惜琴的腰,抱着她:“你不敢杀我,你知道,你杀了我,她会怎样,你只想逼疯我,让我对她绝望。”她冷冷看着惜琴侧脸,“一开始,我确实没有分辨出来,信了你便是她。你觉得自己对她心知肚明,但我同你一样,也知道,只要你还在,她不会对我如何,所以我知道,你不是她。”
惜琴嗤地一笑,侧身落在一边,撑着头玩味地看向怜筝:“你呀你呀,知道得这么分明,还惦记她?”她微微合眼,伸出胳膊来揽住怜筝,“我当初是笃定你不喜欢她,才从南国奔到这里来嫁她,我没打算过和谁分享什么,物,是如此,人,是如此,情,亦如此。”
怜筝忽然翻身压在惜琴身上,两人面对面,互相瞪着彼此,不甘示弱,许久,怜筝开口道:“你当这独占一切的公主脾气,只有你才有?普天下不止你一
个公主,却只有一个杨枫灵,你当我愿意和你虚与委蛇、共分一个她?”
惜琴怒极反笑,身子一扳将她压在身下:“错了,你还没有和我分她的资格。”
怜筝也是一笑,多了几分苍凉:“是么?若你真是这么想,今夜又何必……”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一阵异响,二人一惊,齐齐向门口看去。
她们这才发现到门上映着一个束着玉冠的人影,一动不动。
倏然,门开了,那人走至桌前,拔出火折子,点燃了灯芯。
杨枫灵铁青的脸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色彩诡异,哦,色彩斑斓。
“看来我回来得早了。”她颓然坐在凳子上。
惜琴蹭地从怜筝身上跳下来,怜筝慌忙坐起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