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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oa,你这一次的任务就是在这十日内,在这幢别墅里留意她的言行,将有用的资料上报,直到十日之后她被处死。
——5月16日
刚进院子时就看到了漫天飘落的白色花瓣,花儿的香味浓郁得都占据了所有的嗅觉细胞,抬头的时候感觉枝头压着的花苞遮掩住了整片天空,压下来有天空欲坠的压迫感。
很压抑。
我是在屋前的花圃中看到了她。莫君。
许是感觉到有人,她转过身来,微微扬着下颌,眼神中有警惕,像是受到惊吓的猫儿一样耸起身子抵触着外界。她的脸部线条分明,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
可她的眼神与我相对时我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一见如故一般。
她站在花圃中,花的颜色衬得她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的弱不禁风,事实上她的身体确实不算好,病来病去总在固定的时间复发疼痛,一点点消耗着她。
“我是Finoa,在你剩余的时间里陪伴你。如果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将流沙的踪迹告诉我,我随时可以申请将你放出去。”
莫君似是痴痴望着我,眼神早不知游离到了何处去,良久她才缓过神来拿着手中的老式花洒继续浇花。我也不曾再去理会她,径直找到这幢小洋房的客房整理自己的东西。
看到窗户打开,正好对着那颗树,一眼望过去看到簇拥在一起的花苞像是一团团的云纠在一起,缠绵不休。
我曾以为这个女孩不会与我有任何交谈,会一直保持现在沉默的状态。
在来到这里的第二个夜晚我清晰听到从莫君房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跑到房门前正打算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叹息声。“果真溺死在这回忆中。”
我收回正要敲门的手,打算离开。只听“咔哒”一声,门被莫君从里面打开,她红着眼圈站在门口,眼中有黯淡的神色,抬头看到我站在门口十分诧异。“你怎么在这。”她眼中有一层浓厚的警惕,小心的将眼中的情绪隐藏了起来。
在莫君身后的地板上有几块碎裂的玻璃,大片的裂纹在玻璃上刻画出来,像是苍老的女人脸上的皱纹一样,却不复华美。“我担心你。”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苍白可笑,所以我努力的将真诚摆在面上让她相信。
莫君突然侧开身子让了一条通向她房间的道路,然后低头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
鹅黄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脸部看上去柔和了许多,没有先前的拒人千里的感觉了。柔顺的长发折出光来,长发散落在地上像是疯狂生长的海藻,要将她慢慢的吞噬。
收拾好碎渣后莫君拿起桌子上小小的药瓶倒出两粒药来吞下。
倏忽,我想起她的身体来,微微拉高了声调问:“你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为什么不去美国动手术?”她握紧手中还没有放下的药瓶,指甲盖上现出了好看的粉色,却突然松开手像是释怀了一样。“一成都不到的成功率,你觉得奇迹会发生?或者说奇迹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她神色坦然的对上我的目光,讥笑道:“无人牵挂于我,死倒也是解脱。何不顺其自然。”
说得和她的神色一样坦然,心中无端衍出几分悲哀。忍不住开口问:“那白凤呢?你同他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情分在那里,他又怎不牵挂你?”
她突然仰起头,眼圈愈发的红了起来,她装作不在意转身去看窗外,低低道:“七日后他就要订婚了,顾不上我的。而我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儿时玩伴,终究只是活在记忆和过去的人。”
我看到她床头柜上插着的鸢尾已枯萎了大半,如同她的生命和一切一样早早凋零。
再美,也只活在记忆里才永不枯萎。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