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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原创】合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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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文整理。
1.【原创】要死掉了!
路飞最近多了个句式古怪的口头禅。
比如吃过了山治的烤鱼,路飞会拍着肚子说:“山治的烤鱼好吃的要死掉了。”
如果偷吃了娜美的橘子,路飞会舔着嘴唇说:“娜美的橘子酸的要死掉了。”
当乌索普很认真的吹牛的时候,路飞也会说:“乌索普的笑话难听的要死掉了。”
这个句子就像是飓风一样,快速的在桑尼号上流传开了。
“娜美小气的要死掉了。”乔巴耸着鼻子抗议着:“我要更多的钱采购草药。”
“谁要死掉啊。”娜美怒气冲冲的吼着:“预算!买草药也是要预算的。我们船上那么多大胃王,到时候预算不够你就饿得要死掉吧。”
“有道理。”最近有转行向冷面笑匠趋势的索隆摩挲着自己棱角分明的下巴,点头赞同着:“没有酒喝得话,我会渴得要死掉的。”
“这样说的话,”罗宾“啪”的一声合上书,然后推了推眼镜,“没有书看,我一定会难过的死掉的。”
“娜美桑,罗宾桑,”腿功越发了得的山治一阵风似的溜过来:“你们还是这么美丽动人,让我死掉也没关系的。”
路飞嘎嘎的笑,笑得煞是得意。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桑尼号的甲板上多了点时间留下的斑驳刻痕,帆布上多了些风雨落下的陈旧痕迹,在船头的向日葵的油漆上,也被海浪腐蚀出一层点点的神秘花斑。
不过,阳光没变,海浪没变,桑尼号的船员没变。橘子树依然枝繁叶茂,桑尼号上依然笑声连连。
弗兰奇在甲板上喊着“如果没有可乐的话,我马上就会死掉了”的时候,路飞面朝下趴在甲板上嘟哝。山治走到他脚边坐下来,啪嗒啪嗒的抽着烟。
“今天的太阳暖和的要死掉了。”路飞继续脸朝下。
“路飞,你这个样子真是难看得要死掉了。”看着呈现海参状向前蠕动的船长,山治啼笑皆非。他揉了揉冒出胡茬的下巴,然后将烟头在甲板上捻灭。
脚步声响起来,又停下。路飞和山治同时转过头,看到是索隆靠着桅杆,站在阴影中,一脸的无聊表情。
每个人都变了。山治长了胡子,索隆的眼睛上多了刀疤。路飞敞开的外套下是清晰的十字形疤痕。乌索普长了肌肉,弗兰奇的改造更加夸张,娜美的胸部从C罩杯到D罩杯,咳咳,这个可是最大的变化了!
山治抽了抽鼻子,做出一脸无奈的表情:“快到下午茶时间了,我要给娜美桑和罗宾桑准备下午茶……”
“我要吃蛋糕!”路飞欢呼。
“没有你的份!”
桑尼号的厨师扭头就走,走到船舱门口的时候悄悄回头。船长依然趴在地上做海参状,剑士依然一脸的无聊。下午的阳光炽烈,将两个人都笼罩在耀目的光圈中。这让山治叹了口气,然后莫名的微笑起来。
甲板上的两个人都没笑。路飞嘟着嘴继续蠕动着,一直从阳光直射的甲板上蠕动到索隆的脚下。索隆蹲下来拍了拍路飞的头,觉得船长的头发被太阳晒得发烫。
“新世界,比想象中的有趣多了。”路飞说。
“有趣的让人想要死掉吗?”
路飞哈哈大笑,笑声让远处弗兰奇抬了抬头,手中的锤子却并没有停下来。
“当然是有趣的让人想要一直活下去啦。不过,”路飞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目光直视头顶的索隆,“能够和索隆在一起的话,倒是让我幸福的要死掉了。”
剑士一瞬间的沉默,脸颊上的颜色却突兀的深了一下。听到路飞放肆的大小声,剑士躺下来,让路飞揽到自己的身边。
“如果和你在一起的话,我才是真的……想要一直活下去的。”
那些艰险,那些痛苦和泪水,恍如昨日梦中影影绰绰。只有手中的温度,如此真实的确定。
END


1楼2013-07-25 11:28回复
    3.【还礼】岁
    一月。
    冬日晴空,阳光正好。被炉搭在船舱中,你是火锅奉行。
    这时光,拥你入怀,正好眠。
    二月。
    大雪纷飞,冰层在海面上凝结。一拳头打碎冰面,看鱼跃出冰,白鳞湛湛。
    这时光,你持剑刮鳞,酒正酣。
    三月。
    风调了头,云换了形状,厨子的食谱更了食材。那碧波雪岛,有了绿意初现。
    这时光,你陪我在船头,听你鼾声依然。
    四月。
    初闻暖风至,便见到树上草上花正闹。那花香醉人,花瓣便成了雨。
    这时光,春色正浓,看你红衣鲜艳。
    五月。
    又是五月五,又是鲤鱼旗,又是阳光烂漫。糕团摆上桌,欢声不断。
    这时光,我看阳光刺眼,你依然低头拭剑。
    六月。
    新的岛屿不断,新的朋友不断。总有很多的泪水被笑声冲走,有的要打倒,有的要想念。
    这时光,正温暖不炙热,适合躺在甲板想着你的笑脸。
    七月。
    冲浪!带上冲浪板,套上游泳圈,然后和浪头搏斗吧!掉到海里怎么办?
    这时光,有你在身后,还会有什么犹豫和困难?
    八月。
    挥舞杠铃就应该挥汗如雨,舞剑就应该让身体的每一分骨骼和肌肉都习惯。
    这时光,你大笑大闹,却总留下背影让我看。
    九月。
    夜空,甲板,海鸥的歌唱,海浪的呢喃。看星星应该找个人陪同,在看船的瞭望台。
    这时光,只想你在身边,呼吸安定有着平静的睡脸。
    十月。
    水果都是一筐筐的,海产都是一堆堆的。卷眉厨子又买了很好便宜的蔬菜。
    这时光,丰收时节,看你因为美食笑开了眉眼。
    十一月。
    天很高,风很大,云总是不见。新的旅程一站站,从春风拂过再到寒风割面。
    这时光,终于在相见。而你这个路痴,居然第一个出现。
    十二月,年终,一岁。
    圣诞节是许愿的日子。
    “那么,我的愿望是索隆可以一直留在我的身边。索隆的愿望呢?”
    “……一切随你。”
    END


    3楼2013-07-25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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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亲爱兔子生日贺】美味兔子烹调指南
      “切碎,泡一会儿,焯烫一下,渍好。然后在放入竹笋,蘑菇,一干调料,烧到酥烂,那绝对是美味。”
      “肝和脑子留给我,那些东西可以入药的。肝可以明目,脑子可以治烫伤冻伤。”
      “看起来毛很长啊,个子也很大,不知道够不够做一双手套?”
      “唔,说起来,这个品种的很少在伟大航道见到。不过,如果是南海到应该很常见。”
      “喂,可是这东西怎么跑到船上来的?有敌人?是不是有敌人?”
      “可怜的小东西,我弄点可乐给他喝吧。”
      “欧呵呵呵呵,这种小家伙大概五十年没有看到了,真是怀念啊。”
      “……无聊,我去睡觉了。”
      路飞在船头趴着半梦半醒间,就听到背后这么一长串的议论声。揉揉眼睛转过头去,桑尼号上所有人员全部都头碰头,蹲在那里看着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身为终极好奇宝宝的路飞一下子醒了过来。然后马上眼睛闪光,好奇心模式120%开放的跳了过去。
      索隆说完睡觉两个字就正好站起来,不过路飞炮弹一样的落在他的背上,将本身就重心不稳的剑士撞了一个趔趄。
      “路飞!”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咦,看起来……像只兔子?”路飞趴在索隆的背上,两只手勾着索隆的脖子,眼神却完全放在那个在甲板上瑟缩着的小东西身上。
      那是个毛茸茸的精致小东西。雪白的长毛看起来蓬松柔软,长长的耳朵在阳光下有着淡粉色泽的透明感觉。一双黑宝石一样的眼珠转动着,然后小巧的鼻子抽了抽,粉润的鼻头看起来晶莹剔透。
      “看起来好好吃!”这是路飞的评价。
      “中午改善伙食吧,我们吃红烧兔子。”厨师斩钉截铁的做出了最后的总结。
      路飞欢呼着冲上去,不过看起来被吓到的兔子突然变成了一道白色的闪电,转瞬的时间久消失在了船舱的门口,。小小的身体,逃窜的速度却快的让人瞠目结舌,路飞的手臂拉长也不过是抓到兔子尾巴后面的空气。
      “我的午餐肉!”路飞哀哀的叫。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对将那可爱的小东西变成红烧肉有兴趣的。罗宾笑了笑,坐在甲板上看书,福兰奇抓了抓头继续去自己的工作室打铁,骷髅音乐家端着茶杯坐下来,咏叹一般的歌颂着晴朗的天气。
      娜美在付出和获得之间权衡了一下,直接掉头回导航室继续画海图。同时顺手拎了乌索普和乔巴做帮手。
      一时间,甲板上只剩下黑发船长,绿发剑士和金发厨师。
      “我去准备午饭了。路飞,如果你找到兔子,那么它就是你的了。”金发厨师貌似慷慨的说。而索隆在心中嗤之以鼻。
      即使不是路飞找到的,你最后不也会留给船长么?
      然后,路飞回过头来,两只眼睛亮闪闪的,似乎反射着阳光。
      “索隆~”
      “我去睡觉!”
      “陪我去找嘛。”
      “我没有时间。”
      “我可以分给你一条前腿。”
      “……”
      “那,再加半个脑袋?”


      6楼2013-07-25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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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飞小心翼翼,充满希企的看着索隆。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脑袋一热的索隆点了点头,然后说:“好。”
        自己好像永远都没有办法拒绝路飞的要求啊。在船长震天响的欢呼声中,剑士如此想着,然后露出苦笑的表情,只是眼神却放的柔软。
        再然后……寻找兔子大作战,开始了。
        路飞总是充满朝气,勇往直前的去做些什么事情。打架的时候是,吃饭的时候是,去找一只兔子的时候……也依然是全力以赴。索隆有些无奈的跟在路飞的后面,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全部都是怜悯的目光。
        “船长,我的靴子里是不可能藏下兔子的。”罗宾对着正研究自己靴子上花纹的路飞提醒道。船长顺着船舷找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盯着自己的靴子。
        “这个花纹,看起来很像山治的眉毛啊。”路飞低着头仔细研究着,顺手顺走了罗宾面前的饼干和咖啡方糖。
        “要喝一杯咖啡吗?”罗宾笑眯眯的看着路飞。而船长跳起来,将方糖和饼干一起塞到嘴里,大吼:“我要去找兔子!”
        索隆掩面。这个船舷根本就是一览无余,哪里有什么兔子的踪迹?而且,明明那兔子是逃到船舱了好吧?想要吃饼干说一声就好了。刻薄厨师虽然恶声恶气,但是对于路飞的伙食从来都不会克扣……哦,当然,不会克扣的人只限于路飞。
        “然后……”路飞重重一拳头砸在手心上:“我们去橘子树那里找吧,现在橘子都熟……咳咳,那里很容易藏下兔子的。”
        “……现在去船舱!”
        索隆伸出手一把揪起路飞的脖领子,然后半抗半拉的往船舱拖。娜美把那些橘子都当成金子一样的看护着,谁敢去随便拨弄她的逆鳞?
        好吧,身为船长的路飞倒是时不时会去弄两个尝鲜,问题是,他索隆只是个不事生产的小剑士,身上的债务因为这个事情已经翻了两番了。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这可是至理名言啊。
        罗宾在两个人身后低笑着,那意味深长的笑声让索隆耳朵微微的红了一下。不过路飞看不到,那么就没关系了。
        “去索隆的房间找吧!”路飞眼睛闪闪发亮,这让索隆怀疑他到底是为了找兔子,还是只是去自己的房间翻翻东西?
        自从有了桑尼号之后,船员们都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虽然索隆的房间很小,但是有床,有凳子,有衣柜,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看起来也收拾的很整齐。所以,在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索隆确认了自己房间中绝对不会有那个白白的小东西。
        不过,这并不能打扰船长大人的兴趣。路飞兴奋的欢呼了一声,然后一下子窜上了索隆的床。抱着枕头开始在床上滚动起来。
        红色的背心因为滚动半卷起来,露出纤细而结实的腰。索隆皱着眉看了看,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那舒服的触感和适合抱住的尺寸。
        再想下去,似乎会有不好的事情出现了。索隆继续苦笑着摇头:“路飞,船上不可能有……”
        话没说完,一对白白的,毛茸茸的耳朵从床边伸出来。那个藏起来的兔子从床上露出半个脑袋。
        路飞没看到,但是索隆看到了。所以索隆本能的身体直接行动,冲过去伸手向着那兔子抓过去。
        那只兔子逃跑的速度可是和闪电有一拼的。索隆理所当然的失手。而那只狡猾的兔子跳上索隆的肩膀,后腿一蹬,索隆就重重的跌倒在床上……或者说,是跌倒在路飞的身上。
        “索隆,你扑过来干什么?”路飞歪着头,枕头丢在一边,然后伸出手在索隆坦露的胸膛上开始戳啊戳啊。
        “抓兔子……”这是实话,很诚实的实话。不过,当路飞的手指开始在索隆的胸口画圈圈的时候,索隆的回答似乎显出一些暧昧的感觉。
        “兔子在哪里?”路飞不是很舒服的索隆身子下面挪动着,衣服卷起的更高,温柔的肌肤相蹭,有着极度舒服的触感。这让索隆一瞬间忘了站起来,就这么压在路飞的身上。
        “刚才在床上……”索隆有些迷糊的说出这半句,然后就是路飞的欢呼声。船长蠕动着翻身开始在床上努力的搜素兔子的身影。问题是,当路飞如此大幅度动起来,上衣基本完全被卷起来了,半翻过身的路飞腰肢,光滑的脊背都落在索隆的眼中,而被短裤包裹起来的臀部看起来像是像是蒸熟而盖住的面包,让人很想将它拿出来,然后狠狠的咬上一口。
        所以,索隆就如此做了。
        路飞努力翻着床铺的时候,索隆的手指已经划过他腰上柔软的肌肤。然后在路飞咯咯的笑声中,慢慢的开始剥离他的衣服。
        “索隆,我还没有找到兔子啦,好痒好痒。”路飞笑的全身都在抖,努力的躲着索隆的手指。
        一个吻覆上去,然后是有些霸道的询问:“我和兔子,你选哪一个?”
        急促的喘息声,路飞带着笑音开口:“选索隆,选索隆啦。毕竟兔子以后还在再抓,索隆只有一个的。”
        吻从面颊上滑下去,然后在脖颈位置慢慢的滑动着:“哦,那么,我和卷眉毛的话,你选谁?”
        路飞的喘息变得沉重起来:“嗯……索隆会做饭的话,我选你。”
        舌尖在胸口慢慢的滑动着,手指也灵巧的从腰部滑到下面,慢慢的画着圈子:“如果我和艾斯的话,你选哪个?”
        “唔嗯,嗯,艾斯是我哥啊,根本没有可选性!”路飞低哼着,回答的斩钉截铁。而索隆抬起来,眼角眉梢都在抽动着。
        “路飞!我要好好惩罚你!原来我在你心中,只比一只兔子的地位高!”
        “不要啊,好痒,嗯,放手啦。”路飞绵软的声音在房间中慢慢的荡漾开。而在房门外面,白色的小兔子伸进半个脑袋,黑色的眼中满是促狭的笑意。
        今天天气不错,春光正好。


        7楼2013-07-25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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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少年叫路飞,是个阴阳师。死去的两个人是他的随从。
          挖坑并没有继续下去。那两具尸体最后被火焰化为两团焦炭。路飞的眼睛一直看着火光,他的脸颊上似乎凝固着一层淡淡的微笑。索隆觉得那很动人,但是看了却又很心痛。那笑容太空洞,缺少了太多的东西。
          然后,武士和阴阳师,上路了。
          下山的路并不长,至少在日落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小镇上。索隆在路上问过路飞要不要回家,而阴阳师带着淡淡的笑容回答:“对不起,我没有家了。”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的我是路飞,只是路飞,没有姓氏。”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他不想说,索隆绝对不会让他说。所以索隆笑了笑,然后握紧少年的手,那手指细长,手心冰冷但是柔软。
          索隆是个落魄的穷武士,但是路飞却应该出身于好人家。从那身华贵衣料的和服中拿出一个小包,银元叮叮响着唱起歌来。
          路飞将钱全部都给了索隆,而索隆马上去买了食物,绷带和药物。
          路飞看着绷带的时候笑了,然后说不需要。再看着食物的时候他似乎眼神明亮了起来,但是瞬间就黯淡下去。少年坐在床上,头微低下说:“对不起,我不需要。”
          索隆看着他,烛光并不明亮,但是却在他黑发的尖端跳跃着淡淡的金色。
          有的事情,即使打算逃避也会一次次被现实击碎了伪装。路飞没有拿起食物,也没有任何伤感。他垂着头绞着手指,只是说话冷淡的口气让索隆觉得他在给自己出一个难题。
          “对不起,我已经死了。”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也没有温度。腹部的伤口在包扎的时候能看到青白色的内脏。而现在,索隆的目光再次停在他腹部那个被鲜血渗透的破布上面。
          “那东西太脏了,你需要换一下绷带。”
          索隆并不打算解释太多。这一切在带他上路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了。他已经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现在的路飞,是鬼。
          路飞的手指还在绞动着,骨节因为用力而显得发白。他抬起头,眼睛在烛光下闪闪发亮:“我会吃掉你的。”
          而索隆在路飞的身前,半跪下来,小心的揭开他身上的碎布。
          伤口依然狰狞的翻开着。发白的肉和依然新鲜的血液粘在布条上,在索隆的扯动着被拉开。然后索隆又看到了那青白的内脏,在他的腹中。
          路飞的手搭在索隆的肩膀上,索隆动作停下来,而他的指甲却刺进了索隆的肩膀。然后剑士抬起头,看着少年的眼睛的光芒表示歉意:“抱歉,弄痛你了吗?”
          路飞没有回答。手指在索隆的肩膀上更紧了一点。他嘴角依然带着笑容,只是那光芒闪动一下,垂落下来。索隆直觉的闭眼之后,一滴冰冷的液体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死人是不会痛的。”索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他还在笑,嘴角扬起,眼睛眯起,但是现在却是泪流满面。
          “呐,或许是这样吧。”索隆如是回答。然后他低下头,继续小心翼翼的包扎着路飞的伤口。撕掉碎布,用净水清理伤口。上药,看到药被鲜血冲开就涂上厚厚的一层然后用绷带压住。绷带一圈一圈的缠在路飞的伤口上,很巧妙的将那个拳头大小的洞口盖住。
          全部做完之后,索隆拍了拍手抬起头,对路飞露出满意的微笑:“很完美,只要不剧烈运动就不会撕裂的更厉害。好好休息吧,你应该也很累。”
          索隆抬起头的时候,那光芒又再次落下来。然后打在索隆的脸颊上,又顺着脸颊流下去划过了唇边。然后索隆舔了舔嘴唇,也将那冰冷微咸的液体一起带入口中。
          然后,路飞突然哭起来。就像是刚出世的孩子那样毫不掩饰的哭起来。他的脸上没有维持着那个虚假的微笑。他直接扑在索隆的怀里,将自己纤细的身体完全埋在那个那个宽广的胸膛中。
          “原来……死人也会有眼泪。”路飞哽咽的说这句话。在咽喉中溢出一段咯咯的尖锐的笑声。索隆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拍着路飞的背脊。黑发的少年身形太单薄,手臂可以很简单的环绕过来。但是,所触的肌肤却都冰凉刺骨。
          而且,还带着颤抖。
          那不是轻微的压抑的颤抖,路飞在索隆的怀里全身抖得似乎是筛筛子,牙齿格格的撞击不停。甜美的嗓音因为大哭而变得嘶哑起来,但是他却不打算停下来。或者说,他似乎以前从来没有如此的放恣的大声哭泣过,哭的毫无形象。
          “对不起。……我是路飞。……对不起。”他在索隆的怀里断断续续意义不明的道歉着,而索隆眼睛望着燃烧的蜡烛。手臂却渐渐的收紧,即使怀中的躯体冰凉骇人。

          索隆从街道上走回来的时候,路飞依然还在沉沉的睡着。武士推开窗子,看了看偏西的夕阳。而一辆马车从石板路上碾过,白色绢花装饰的马车被破败的街道衬出一种萧瑟的寒意。
          这个镇子很小,有钱人也不多,但是有钱又是阴阳师世家的却只有一户。而偏偏这户人家的一个庶出的少爷刚刚重病而死。
          那病据说是肺痨,只有男孩的母亲见过他最后一面。而索隆今天下午见到了那个死去的男孩的母亲,一个容貌秀丽,脸色却惨白的女人。她的眼神似乎无意识的总在人群中搜寻着,似乎在找什么,却毫无期待。
          索隆决定明天一早叫醒路飞然后离开这个镇子。这个念头在他从人群后转身就已经坚定的扎根在脑海中了。
          路飞柔软的黑发略长的散落在枕畔,脸色显得青白,但是却很恬静。索隆走在床边看着他的睡脸然后笑了,他想了想,低头下去,轻轻的吻了少年的唇。
          一个很浅的吻。唇和唇相触,然后分开。索隆闭着眼,让那一触的柔软感觉在自己心中慢慢的晕开。而这却错过了路飞僵硬一下的表情。少年眯起眼睛,悄悄的瞄了一眼索隆,然后马上闭起眼来,睫毛却依然在轻轻的抖动着。
          索隆睡着之后不久,路飞就“醒”了过来。他爬起来,在月色下看着索隆沉睡的脸,神色复杂。然后他想了想,站起身推开门走出去。回手掩住的门在他的身后发出轻微的“吱”。然后将月色投进来影子截断。
          这是一个平静的有些乏味的夜晚。而当公鸡的啼鸣终于惊醒白昼时,小旅馆中两个人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上路了。
          索隆依旧是那个落魄潦倒的武士,一件粗布的外套随意的披在肩头。而俊秀的阴阳师贵公子现在变成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和服的衣襟很巧妙的遮挡了他的腹部。
          “走了。”路飞说。昨天的痛哭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那少年还是闪动着一双大眼睛,而脸颊上带着一抹温暖的微笑。
          小镇似乎是从噩梦中惊醒了,总带些战栗的不安。索隆看着那些蜷缩在角落中的乞丐孩子,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路飞,你没有办法的。”现在是乱世啊,而乱世中的百姓,是其中最无辜的存在。一场战乱,多少人会颠沛流离,成为卑微的乞丐。这些人,已经超出能够挽救的能力了,而银元,却不过是只有一袋。
          “我知道,但是……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吧?”那是路飞理所当然的感慨。
          少年笑眯眯的捏着一枚银币蹲下去。索隆想着他的伤口又会裂开了。而路飞却带着微笑,将银币放下一个小乞丐的手里。
          “请您行行好吧。”
          “请行行好吧。”
          就似乎被一滴水落入滚沸的油中。那些连身体都僵硬着的乞丐突然伸着手围拢过来。他们瞪着希祈的眼睛,那些枯瘦的手指却都向着路飞伸过去。
          然后,在索隆将路飞从人群中拉出来之前,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穿透的响起来。
          “鬼,他是鬼!他会吃掉我们的!”
          那些祈求的声音似乎被勒住咽喉般的消失了。然后路飞有些张皇的在安静的人群中抬起眼来。
          “他是路飞,他是巨野家的少爷,他已经死了!巨野家给他举行了葬礼了,他现在是鬼!他会吃掉我们的!”
          那个一个瘦弱的小乞丐喊出来的。他尖锐的声音在街道上穿梭着,似乎带起一串空荡的回音。
          “鬼!滚!”银币丢在路飞的眼睛上。那双总是闪动璀璨的眼眸一瞬间黯淡下去。
          “滚,滚!”
          “鬼,去死,去死!”
          “就是鬼吃掉了我的女儿。”
          乞丐们尖锐的嗓音一浪浪的拍过来,然后石块丢过来,拳头打上来。路飞纤细的身形似乎被怒吼声淹没了一样。
          索隆抓着路飞的肩膀,只觉得那冰冷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然后他想也不想的将路飞抱在怀里。
          石块重重的丢上来,砸在肩头,手臂上,都带起钝钝的痛楚。一颗尖锐的石头砸到额头上,索隆皱了皱眉,然后眼睛被一道落下红色的液体掩住。
          “鬼,滚出去!”数不清的拳头厮打上来,索隆紧紧的抱着路飞,阻挡着那些失去理智的乞丐们。不能下重手,不能用刀剑,那些看起来瘦弱的拳头打在身上都非常的疼。
          他大概也很疼吧。索隆想着。即使,鬼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了。
          等到两个人从人群中逃出来,索隆已经是遍体鳞伤了。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是石块,瓦砾却在身上早就了一些看似狰狞的伤痕。
          和血。
          路飞在索隆的怀里一直没有挣扎过,索隆将他放下来的时候,少年依然低着头。然后索隆笑了笑说安全了。而路飞却突兀的扬起手来。
          他的手里是垂落的血滴。在手中干涸成难看的暗紫。
          路飞仰起头,索隆看到从他的黑发之间有一道血迹拉下去。他知道那是自己额头垂落的血,从他过分柔滑的头发上一直落下去。
          索隆想说什么,告诉路飞没有关系。但是他没有张口。
          “我是鬼,会被所有人摒弃的。或者哪一天,会被你这样的武士杀死吧?”路飞笑着说这句话。他的身体依然在轻微的颤抖着,眼神暗淡无光。
          “即使,这个世界都摈弃你。我也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的。”
          这是索隆的承诺,然后少年眼中的光芒再一次垂落下去。
          “笨蛋。”他说,微笑。
          “如果你离开我的话,我就吃掉你。”微笑,他说。


          11楼2013-07-25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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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笑
            每个人都会受伤的,都是一样的。索隆如是说,而他笑。
            是啊,每个人都会受伤的。那是天真式的笑脸,笑得阳光明媚,然后索隆如释重负。
            门关上,两个世界。
            笑的人是不是依然在笑,那不是重点,面对面的时候所有的表情都做的完美无缺。嬉闹,撒娇,皱着鼻子说索隆你是个笨蛋,四刀流。然后所有人都表情扭曲,不知道该哭该笑。
            那是让人放心下来的习惯。
            门关上,两个世界。
            他是不是在床上睡得香甜,还是眼睛闭上嘴角却垂下。草帽扣过来压住脸颊,盖上的表情看不到……那是否依然在笑。
            乔巴在船上跑来跑去,草药磨成粉煮开了给每个人端过去。他坐在船头仰头看着天空碧蓝如洗,从身后能看到的只有柔软的黑发和金色的草帽。
            罗宾,娜美,索隆,山治,弗兰奇,乌索普……乔巴一连串的叫出来,他身上的绷带成了阻碍行动的道具,眼中含着泪水却是为了别人。
            他坐在船头仰头看天,那天空碧蓝清澈。
            索隆,你又把绑带摘下来啦!
            然后他发出哈哈大笑的声音回头。所有的人也都在那一刻微笑。
            当这成为一种习惯,可怕的习惯。
            有的时候他笑,于是大家都笑了。似乎他笑了就没有任何的阻碍和灾难,大海浪涛涌动,也不过是跨过一枚贝壳一样的简单。
            所以,他就笑了。微笑,大笑,笑到打滚,笑得娜美大吼着路飞你给我下来。笑得天空碧蓝风和日丽,笑得浪涛拍打着船舷而水花溅上甲板。
            因为笑,是个理由。因为笑,所以大家都会开心,因为笑,桑尼号就永远充满阳光。
            因为笑,他就不会担心不会忧虑,因为那表示自己不伤感,不难过,或者不在意……
            笑的时间长了脸颊就会发酸,但是我是橡皮真的没关系。
            这是一种习惯,或者是一种义务。
            我要很多的伙伴,如果他们不够强我就来保护他们,所以害你们受伤真的对不起。
            我带着大家上船,如果他们需要帮助我会第一个出现在他们身边,所以如果让你们伤心就都是我的错。
            乔巴说,索隆的身上都是伤。都不知道好好的珍惜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我更强一点,如果我更厉害一点,那么就不会有人受伤不会有人难过不会有人落泪,尤其是他……
            索隆说烦死了,伤痕是男人的勋章习惯就好。
            但是如果他不站过来就不会受伤这个道理很清楚而且明白。
            似乎每个人都会纵容自己,因为自己不愿意容忍这个世界畸形的规则,所以他们就都站在自己的身后,对抗海盗对抗七武海还是对抗海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但是成为草帽海贼团的一员就放下了自己多年的习惯。
            但是,他们放下的,自己必须要背负起。
            他从船头跳下来,然后走到舱门口,索隆正在努力的撕扯着被乔巴缠好的绷带。看到他走过来就松手然后躺下,做出一个不完美的伪装。
            他笑起来,索隆你还好吧,伤没关系吧。努力笑努力笑,即使心里痛的犹如撕裂依然笑得完美。
            没关系啊,睡一觉就好了。他的回答一脸轻松但是从乔巴的泪水还是能看出他受伤的严重。
            都看得到,都看的清楚……也都明白。
            维持着彼此的伪装是担心一旦决堤这个世界就不会是鸟语花香,要想的太多所以最后把自己完全的束缚住几近窒息。微笑的完美的道具,然后嘴角扯起却似乎花费了全身的力气。
            那就好,那就好。
            他说着转身,然后背后是他的声音:路飞。
            什么事啊,我还要去吃香吉士做的烤鱼呢。
            ……
            那是一段能够把大脑抽成空白的沉默,然后是他的叹气:你是笨蛋。
            ……那是微笑的名称,还是自己的定义?
            但是要维持住这一切的话,能够做到的却只有笨蛋……这个道理在很多年前他就知道而且在实行了。
            你才是笨蛋。
            想哭,鼻子发酸,眼睛涩涩的,而胸口胀痛。……但是能出口的只是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门关上,两个世界。
            阳光照射下来,这个世界就扎扎作响,似乎有着崩溃的声音。当然,那是因为心情的崩落。
            乔巴抬起头问,索隆是不是睡着了?绷带没有拆下来吧?
            他拉过来乔巴大笑着把那柔软的小身体填入怀里,只是因为胸口空荡荡的似乎缺少什么东西。
            于是乔巴变大,怒气冲冲,不过眼睛里没有了泪水。
            笨蛋……未必是贬义。但是由他的口中说出来,就胸口痛楚的莫名。
            罗宾在甲板上发出疲惫的笑声,受伤这个词对于草帽海贼团的人来说太常见,无论是谁,都习惯了伤痕。
            不过,能够在身上留下刻骨伤痕的却只有一个,每次看到他似乎都在提示着自己的无能。
            船长总是很有精神呢。罗宾说,微笑,眼睛眯起,看不到里面的光芒。
            那么,难道自己可以哭泣?
            因为是船长,所以不能犹豫不能迟疑,所有的伤感只能咽在肚子里,脸上却只能是微笑。
            因为他说过……曾经有过的迟疑会毁掉这个自己一心维系起来的海贼团。
            那是自己的希望,也是梦想。
            所以,自己只能是笨蛋。
            做笨蛋好啊,做笨蛋的话,自己就可以偏执的坚持着自己的正义,可以在面对很难抉择的问题时候说我完全听不懂,可以在大家微笑的时候用自己的方式成为开心果,也可以在这种时候……微笑。
            我是他们的支柱……这就够了。无论用什么方式,这都够了……
            这是自己选择的道路,所以就要自己走下去。心无旁骛,目不斜视。即使胸口在看不到星星的深夜滴血。
            那是自己能够给大家的最好的保障。
            不会受伤的笨蛋,不会伤心的笨蛋……这样的话,你也可以不伤心少担心吧……看着你的眼睛就会让我想流泪,所以,我选择只做一个笨蛋,不去听胸口的躁动……


            15楼2013-07-25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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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阳光
              艳阳高悬。
              路飞把草帽顶在头上的时候阳光却好像能够透过帽子照到头上,于是,头发滚烫,脑袋滚烫,屁股底下桑尼的小狮子头一样的滚烫。
              然后,脚步声响了过来,路飞就听到索隆在脑后说:“路飞。”
              “索隆你怎么出来了,乔巴不是让你休息吗?”路飞转过头,然后看着索隆皱着眉头表情似乎变得很凝重。至少这个表情在索隆的脸上,很少看到。
              说起来现在只有两个人在甲板上。如此艳阳高照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躲在船舱里纳凉。而其实在一刻钟之前路飞和索隆也都是在船舱里的。然后路飞突然指着甲板一脸的兴奋,说着你们谁陪我出去看太阳,然后换来的是一阵的静默。
              那是时候船舱安静的能听到索隆低微的鼾声。然后乔巴突然说:“路飞,还是好好休息吧,失血过多的话,晒太阳时间太长对身体不好。”
              幽灵岛一次大战,即使仅仅是一个黑夜。但是似乎每个人都很累很痛,倦容满面,船舱中药草的味道扑鼻而来。
              路飞点点头,然后“哦。”
              一分钟后,路飞攀上船舱,走上甲板。太阳在天空中恣意的散发着它的热度。
              索隆从路飞的身后爬上来,小狮子头坐不下两个人,所以索隆将路飞的身体抱起来放在腿上。
              “乔巴说,受伤的人应该少晒晒太阳。”
              “没关系,伤口见一下阳光长的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的关系,路飞总觉得索隆的皮肤凉凉的很舒服,很适合靠上去然后轻轻的磨蹭。
              “索隆,打完一架只有我一个人一点伤都没有,而且身体好像轻飘飘的是不是很奇怪?”
              抱紧身子的手臂似乎收紧了一下,然后路飞的草帽被摘下来。索隆的声音在头顶上传下来:“你不是睡了很长的时间吗,身体很轻快一点都不奇怪。”
              “是……这样啊。”
              太阳火辣辣的照射下来,似乎身体的温度变得越来越高。路飞是这样,索隆也是。
              “下次想要晒太阳,记得叫我。我说过,伤口长得快。”索隆说这句话的时候,胸腔微微震动着,有着舒服的频率。
              “唔。”路飞应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来,黑发向后散开,搔到索隆的鼻子。
              “大概是我觉得,现在的阳光很难得吧?总觉得,似乎差点就失去了。”
              的确是差一点就失去了,草帽团的阳光……索隆没有回答路飞的问题,只是答非所问的开口:“今天的天空很美。”
              “恩,很美啊,不过索隆,你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陪着我看过白天的天空。”路飞摇摇头,然后头发被索隆握在手中。
              这句话不是抱怨或者什么,只是一个简单的陈述。曾经两个人摊平了看着天空的日子记忆遥远,草帽团越来越热闹,但是似乎……这样的时光越来越少。
              偶尔在深夜,星光照不亮甲板的角落时候,两个人坐在一起抬起头来。喝酒,微笑,却什么都不说。
              于是现在阳光照下来,甲板上安安静静。似乎所有的时光又都回来。
              澄净的天空看长了时间似乎会头晕,然后路飞摇头摇头,再然后头被索隆抱住,再再然后,就是一个炙热的吻。
              炙热,而且确实。
              似乎有什么声音在角落里想起来,倒是是水老鼠还是什么的窃笑声路飞并没有去管。那个吻结束之后,索隆淡淡的开口:“记住,下次想要看阳光的话记得叫我。”
              于是路飞笑起来,整个阳光就绽放开了:“那你要保证不能睡着!”
              于是,中午,阳光明媚,天空澄清。
              桑尼号上,两个身影,紧紧相拥。


              16楼2013-07-25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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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万圣节 甜
                路飞是打算偷偷溜进厨房找食物的。
                天色距离落日还有一段时间,布鲁克坐在船舷上拉着小提琴,而索隆现在还在甲板上打着瞌睡。刚才娜美和罗宾从甲板上走过去,然后路飞就突然觉得肚子饿了。
                太阳依然高悬在天空中,看起来天气好极了。路飞看了看甲板上绿色的草坪,然后直接向着厨房进发。
                这么好的天气,应该不会有人待在闷热的厨房吧?
                “咯吱”一声,门板推开,然后路飞的头刚伸进去,一个黄澄澄的东西就飞了过来。
                “路飞,你又跑到厨房偷东西吃!”
                “山治,你怎么在?”
                路飞将那个东西抱在怀里,才发现是个硕大的南瓜。而现在在厨房里,除了怒气冲冲的厨师山治,乌苏普,乔巴,甚至福兰奇也都在,而且是每人都抱着一个南瓜。
                “晚上要吃南瓜炖肉吗?还是肉炖南瓜啊?”
                路飞的问询出口,然后乌索普就兴奋的抬头,他手里的南瓜也掉了个个,一张怪脸对着路飞微笑。
                “路飞,今天是万圣节啊!是要摆南瓜灯,扮鬼怪,而且可以去理直气壮要糖果的日子。”
                “万圣节?”路飞对着这个名词并没有概念,不过……
                “我不要糖果,我能去要一根骨头的肉吗?”
                路飞对于肉的执念终止于山治臭着脸塞给他一条炸鱼,然后,好奇心比天还大的船长终于对于南瓜灯和乌苏普口中的传说感兴趣起来。
                “今天晚上,鬼会从地狱回到地面上,而南瓜灯是引导他们的道路。如果是在我们小镇上,现在孩子们都会装扮成奇怪的样子,然后挨家敲门去问:‘要糖果还是捣乱’,这样的话,就是最吝啬的主妇,都会慷慨的抓一大把糖果出来的。”
                乌索普说的兴高采烈,乔巴和路飞配合着闪着星星眼,而山治哼了一声,把手里的南瓜芯丢到一边的食材架子上。
                “晚上是南瓜馅饼,你们这些浪费粮食的家伙,记得要把南瓜和蜡烛一起给我吃到肚子里去。”
                山治的话路飞是一直当耳旁风的,嘴里咬着肉,他含糊不清的蹲在乌索普面前开口:“好凶啊,这是索隆吗?”
                “要弄成鬼怪的样子,当然要凶一点。路飞要不要一起玩?”
                乌索普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后悔了,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反悔,因为路飞已经把南瓜抢了过去。
                “索隆就是鬼怪,我要做成索隆的样子!”
                “喂喂,索隆是魔兽好不好?还有,你就是在南瓜上写上索隆的名字,这么奇怪的脸谁认识啊!”
                桑尼号上一向是愉快的吵闹着的,甲板上的索隆转了个头,皱皱眉,再次沉沉的睡过去。所以,路飞抱着个南瓜从甲板上跑过去,然后把布鲁克的帽子戴在头顶上大笑着跑开,这些事情索隆都不知道。
                当太阳的余晖已经不足够提供给草坪足够的温暖时,索隆才总算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不过,懒腰伸到一半,索隆的眉毛再次拧了起来。
                堆了满船的南瓜头啊。
                有眼睛下面留着一道疤的南瓜,还有画上卷眉的南瓜,有在眼睛下面插上胡萝卜的南瓜,也有在上面插上树杈,或者在里面倒上可乐的南瓜……
                当然,也有着刻得乱七八糟,上面还要写上“索隆”的南瓜。
                于是,他们到底在做什么?还是桑尼号被南瓜海贼侵占了?
                想到后面的时候,索隆皱着眉头扶了扶刀,再然后,从手臂上抽出头巾。
                无论是山治,还是福兰奇他们,都不是轻易能搞定的家伙。即使是娜美和乌索普总是说着自己是普通人,认真起来放倒个把果实能力者也不是做不到。再加上……还有他。
                一个看起来嬉皮笑脸,手臂瘦弱得似乎能一把折断的,但是却——异常强悍的路飞。
                索隆想到这里的时候笑了笑,然后把头巾再次缠回手臂。啊,或者他们又在精力充沛的搞什么乱子了,路飞总是满脑子稀奇古怪的念头让人想要跟上都困难。
                想到船长,索隆再次微笑起来,然后房间的门“咯吱”一开,顶着布鲁克帽子的路飞从里面跳了出来。
                “索隆,要糖果还是恶作剧?”
                船长伸长手臂弹了过来,然后在撞到索隆前减下速度。而剑士则是收敛了微笑,把眉毛再次拧紧了一个疙瘩。
                “哈?”
                要糖果还是恶作剧?这是流行的什么游戏?
                路飞张开手掌,里面是一把红红绿绿的糖果,然后他剥开糖纸将糖块丢在嘴里,继续重复着刚才那个问题。
                “索隆,要糖果还是恶作剧?”
                “……我没有糖果。”
                能够劈开岩石,海王类还有船只的剑士在自己的船长面前束手无策。不过,回答完这句话,索隆盘起手臂看着路飞。
                “你难道能有什么让我吓到的恶作剧么?”
                船上无聊的时候,路飞能折腾的人都折腾了个遍,而嗜睡的索隆自然也将他的恶作剧承受了个遍。所以,当听到这个词,不但没有担心的感觉,索隆反而有些兴味起来。
                “喂,别小看人啊,罗宾有教我!”
                被小看的路飞怒气冲冲起来,然后抓起糖纸凑到索隆的面前。
                “刷”的一声,糖纸在索隆头顶和下巴之间拉成一条直线。
                “这是一。”
                “哦。”索隆点头表示明白。
                再次“刷”的一声,糖纸横过来挡住眼睛。
                “这是二。”
                “哦。”索隆再次点头。不过,突然有一个温热的东西在一瞬间贴到了唇上。
                温热,柔软,蜻蜓点水。而索隆一瞬间的石化。
                糖纸从索隆眼前离开,路飞明媚的笑:“吓到了吧,吓到了吧?”不过,脸颊和耳根,却有着淡淡的红晕浮现。
                沉默,一秒,两秒,三秒。
                然后索隆抬头,咬牙切齿:“罗宾是么?我要砍了她!”
                这种方式,这种方式!不是笨蛋都知道这个女人做了什么啊喂!
                三刀流剑士怒冲冲的向着船舱冲去,而他身后,船长的唇角,狡黠的微笑一闪而逝。
                “索隆,晚饭吃南瓜馅饼啊。”
                “放开我,我要去砍了那个女人。”
                “啊,我还没有和娜美和山治要糖果。”
                “不准去,绝对不准!”
                桑尼号上,一如既往的这么热闹,而南瓜灯也在此时,笑开了嘴。


                17楼2013-07-25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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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万圣节 虐
                  乔巴把一个硕大的南瓜灯放在了桑尼号的头顶上。
                  这个时候,月华清冷,甲板上撒的都是银色的清辉。只有南瓜灯照到的地方是一团暖暖的金灿。
                  “娜美。我放好了。”
                  乔巴很仔细的检查了南瓜灯的牢固度,在确认完美的时候高兴的从小狮子头上爬下来。娜美满意的点点头,伸出手去,微风只是擦着皮肤流过去。能看到南瓜灯火焰跃动,却不会吹熄蜡烛。
                  现在桑尼号的甲板上都摆满了南瓜灯,山治站在桅杆的顶部,将最后一个南瓜灯挂上去。
                  “娜美,娜美,南瓜灯放在路飞常常坐的地方,他会看到的吧?”
                  乔巴站在甲板上仰望娜美,眼睛中倒映的是月色的清辉,还是南瓜灯的璀璨?
                  “啊,会看到的,他们都会看到的。”
                  娜美也是微笑着说这句话,不过,一句话的末尾,哽咽的声音却淡淡的逸了出来。
                  山治从桅杆上跳下来,然后“刷”的一声点燃了打火机,烟卷中青烟飘起来,在桑尼号上淡淡的散开。
                  “呐,这么高的地方,那两个家伙再怎么路痴白痴,也都能看到的,放心吧。”
                  这句放心吧,倒是是说给乔巴,还是说给自己呢?
                  “好像很冷,添件衣服衣服吧,娜美。”罗宾站在船舱门口低声唤道。而娜美微笑表情的转身,然后甲板上突兀的留下两颗露珠。
                  走到船舱,舱门关上。娜美终于哽咽出声,肩头止不住的微微抖动。
                  “罗宾,他们能看到的,能看到的吧?看到的话,他们就一定会回来的,会回来的对不对?”
                  即使回答乔巴的时候斩钉截铁,但是面对罗宾,娜美只是一脸的迷茫。满眼泪水,擦不净,抹不干。
                  “啊,会回来的……”罗宾点头,回应,叹息。转过头,南瓜头中的火苗照的眼睛微微的酸楚。
                  那是大概会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狰狞的记忆?
                  大火,硝烟,海军的海鸥旗子,还有疯狂的改造人群。
                  大火是红色的,硝烟是黑色的,海军的海鸥旗底色雪白,而改造人的镭射光线迎着眼睛来则是刺目的黄色。
                  颜色鲜艳,太鲜艳,太刺眼。
                  “你们快逃啊!罗宾,快逃啊!”他红色的背心一样的鲜艳,站在那里,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路飞!”
                  “路飞!”
                  知道不会赢,那么就死在一起吧。当时是这么想着,所以就静止在那里,一样的伤痕累累,但是却都摇头。即使那是船长的命令。
                  “索隆,你带他们走!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你们先走,我一会儿会追上去的。”
                  他说,微笑,眼睛眯起来,牙龈露出来。然后细瘦的手臂伸直,手指打出一个胜利的“V”字。
                  那是骗人的谎言。那是骗人的……谎言啊。
                  “啊,我知道了。”于是在那骗人的谎言里,三刀流的剑士抓起同样受伤的人,一句如果我们分开,对方会减少兵力路飞就轻松了吧的话让重伤的山治哑口无言,然后,桑尼号就开了。
                  他红色的背心在黑色的硝烟中渐渐看不见,而他站在船头缠在手臂上的墨绿头巾在风中舒展。
                  “好了,索隆,逃出包围圈了。我们现在没有可乐了,怎么办?”
                  弗兰奇探头出来说。
                  不,或者确切的说,整个草帽团似乎被无视一般的逃出来,那硝烟在远处张牙舞爪,而这里却是晴空一片。
                  “路飞,路飞还不过来啊。”乔巴抽泣着在伤员之中穿梭着,然后索隆回过头来,他的身上也是一样的血迹斑斑。
                  “啊,你们好好养伤,我去接他。”
                  这句话说完,他跳进冰冷的大海,绿色的发际迅速的和大海的澄净蓝色混成一片……
                  如果,那个时候桑尼号还有可乐的话;如果那个时候大家还能动的话;如果……如果那时候挣扎起来跳进大海,那么会不会改变?他们会不会回来?
                  如果……时间真的能够倒流。
                  但这只是如果,只是一个无奈而且无力的词汇。
                  索隆没回来,路飞没回来。
                  等到最后大家再次回到那地方,火焰还在零星的燃烧着,硝烟变得淡薄,而那刺目的黄和白都消失不见。
                  路飞的微笑也成为记忆中的定格。
                  索隆,找到路飞了吗?他们见到了吗?他们在哪里?还,会不会回来……
                  “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一辈子吗?”山治推开门,然后靠在门板上,甲板上乔巴似乎在和布鲁克说些什么。
                  “路飞和索隆,不会是……”弗兰奇后半句话没有说下去,这半句话在每个人的心底压着,但是都害怕一出口就变成现实。
                  “明天,启航!”
                  娜美披了件衣服走过来,脸颊上泪痕犹存,却语句坚定。
                  “喂,娜美!索隆和路飞还没有回来,你在想什么?如果他们回来找不到我们的船怎么办!”
                  乌索普愤愤的喊着,怒气冲冲,不过,脸上的泪水也依然没有擦干净。
                  “已经,等了七天了。
                  那两个路痴啊,没准现在走到什么地方去了。也或许比我们先迷路到新世界的。”娜美微笑,抬头望着月亮:“想要他们找到我们,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连一个小镇上的孩子都知道我们的名字啊。那样,他们总会找到我们的。”
                  这或许是个牵强的理由,但是在这个时候草帽团却没有人再有异议。心底的半句话现在是一根刺梗在胸口,想到火辣辣的疼,想不到,也在隐隐作痛。
                  “那就开宴会吧,开许多的酒,做很多的肉,然后那两个笨蛋或者会受不了,然后跳出来的。”山治这么说着然后转身:“喂,除了女士之外的人都来给我帮手!”
                  门板再次关上,罗宾望着船头南瓜灯的视线也被阻断,看着娜美依然抬着头,罗宾轻轻的叹息。
                  “没关系的,你就是低下头让泪水落下来也没关系的,现在,没有人在看着你了。”
                  “罗宾……”
                  娜美的哭声,终于慢慢散开。而扶着她的罗宾,悄悄的抹去脸颊上的泪水。
                  今晚,南瓜灯烛光灿灿,能否指引迷路的人回来?


                  18楼2013-07-25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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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发誓要永远守护在他身边的,一直是如此的守护着,似乎比自己的梦想还高的不允许玷污。可是,为什么在他身上留下伤痕的……却是自己?这是上天开的最大的笑话吗?就好像在自己发誓要超越古伊娜的时候,上天玩笑着拿走她脆弱的生命……
                    “少妨碍我,你这个笨蛋厨师。”现在,要把那个该死的始作俑者剁成碎片啊,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他造成的么?
                    “索隆!”路飞的声音远远的飘来,将所有的焦躁不安全部都吹散了。再然后,船长就那么不管不顾的弹过来,将自己和那个笨蛋厨师一起撞飞。
                    “路飞,你在干什么啊!”和往常一样愤愤的吼过去,然后也是往常一样的一团糟糕。习惯性的将路飞单手拦腰抱起来,然后听到他活力充沛的声音,不自觉的就会松上一口气。虽然,自己很清楚……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在回到从前了。
                    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够回到从前了吧?
                    记忆总算是如愿的拿了回来,但是被那个海马操纵中的记忆也不情愿的变得鲜红而且分明。路飞不笑的表情,自己的刀锋,他脸颊上的痕迹,还有胸口鬼斩留下的伤痕,都篆刻在自己的身体上,渗人骨髓,变成一种无法抹去的痛楚。
                    而同时,那个自己想要后悔却无法后悔的记忆,也同时留在自己的唇舌,指尖,还有……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中。他的体温,他的声音,他的抽泣……和所有的一切。
                    这些东西实在是鲜明的让自己的身体想要忘掉都忘不了啊。所以,面对着金发厨师挑衅着的开口:“好好想想,还有个身体和心灵都被侵占的白痴”的时候,即使是不服,但是却没来由的心虚起来。
                    他们是不知道的,不知道的吧。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一些什么事情……
                    “我说路飞,你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和索隆一起来啊。”娜美的声音让想要转身离开的索隆全身都紧绷起来。所以说,自己做的事情,怎么都有承担啊。
                    “啊,我被索隆看了,然后压在大石头下面了。”
                    “岩石?”
                    “啊,而且还是又大又硬的。”
                    听着路飞有些拙劣的谎言,索隆突然有些哭笑不得,那个又大又硬其实不用强调也没有关系吧?不过,能看到他依然这样的微笑,心头那块大石头似乎稍微的落地了一点。
                    娜美离开之后,路飞转过头对着索隆露出没心没肺似的微笑:“没关系没关系,我知道索隆你不是故意的,那个时候你不是没有记忆对吧,反正现在大家都好好的在一起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笑得太过于灿烂,却没有办法让人忽视有点怪异的坐姿。
                    “下次不会了。”道歉就算了吧,反正也是自己的愿望……以后,以后自己再也不会允许他受到如此的伤害,以后的伤害,都由自己来背负吧。路飞他适合这样的笑容,那么,就没有任何的理由连玷污这个笑容。
                    “我知道么,你当时没有记忆,还被海马操纵了。”路飞继续的笑。
                    “笨蛋……我是说,下次不会再痛了。”
                    嗯,草药大餐么?路飞的确是需要好好的补一下了……
                    END


                    24楼2013-07-25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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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微妙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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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不仅仅有一个定位。
                      这是一种微妙的关系,你可以是父子中的子,也可以是夫妻中的夫,同时可以是老板,也可以是雇工。
                      而当蝴蝶扇动翅膀的一刹那,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
                      路飞坐在船头,掐着指头算了算自己今天做了什么。而索隆,正躺在甲板上假寐。
                      现在有阳光,有海风,头顶上有云彩和翱翔的海鸥。小提琴的音符飘飘荡荡的在甲板上散开,混合了一层青草的芳香。风鼓动船帆,海贼旗在风中猎猎的飘扬着。所有的一切都在路飞的身后,包括他。
                      但是路飞却觉得自己缺少了什么东西。
                      到底缺少了什么,路飞并没有完全搞清楚。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似乎和以前一直都是一样的。但是生命中却缺少了一根重要的弦,而且,找不到断续的地方。
                      这是一种很恐怖的感觉,路飞摇了摇头,阳光照在身上却无意间打了一个寒颤。背脊,冰凉刺骨。
                      然后,路飞从船头爬下来,走到索隆的身边躺下去。索隆的身体很温暖,那种温度似乎能够掩盖住路飞现在那种寒冷。
                      闭上眼睛的时候,路飞还是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山治从船舱走上甲板,看到的就是路飞现在靠在索隆的怀里。他皱了皱眉头,然后打了一个手势告诉索隆叫醒路飞吃饭。
                      转过身的时候,山治突然怔忡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习惯中失去了。而那到底是什么呢?
                      吃午饭的时候,路飞坐在索隆的身边。索隆将路飞喜欢吃的东西全部都推到路飞的盘子里,而自己拿过去路飞的酒。娜美看着两个人笑了笑,她伸出叉子茬起一块烹调到金黄的鱼排,然后突然愣住。
                      似乎有什么东西失去了。心中只有一种淡淡的不甘,怅然若失。
                      吃过午饭,乔巴和乌索普在甲板上跳着舞唱着歌。路飞的笑声从桅杆上面传下来,索隆在上面,所以他也在上面。
                      乔巴拉着乌索普的手,而乌索普抬起头想要对着桅杆大喊。而他所做的事情只是张张嘴,然后突然颓然的垂下头来。
                      有什么欢乐从骨子里溜走了,剩下的只是一种淡淡的惘然。
                      小提琴的声音再次在甲板上荡开来了。罗宾仔细的盯着喷壶,晶莹的水滴落在花草上,给那些平凡的花草蒙上一层梦幻的外衣。然后罗宾笑了笑,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在甲板上发呆的福兰奇,然后目光落在躺在索隆怀里的路飞身上。
                      “路飞,不再是我们的船长了。”罗宾轻轻的说,无喜无怒,也没有怨言:“他现在只是索隆的恋人。”
                      2
                      是失去的珍贵,还是得到的珍贵呢?
                      或者,只有当你把得到过的东西失去一次,才会知道其中的痛楚吧?
                      可是,等到那个时候,还有办法重新开始吗?
                      ——————————————————————————————————————
                      其实,第一个发现这个现象的人是索隆。
                      那天也是一样的阳光明媚,有很大的风。路飞从娜美的盘子里抓了美味的点心,然后陪着乌索普和乔巴在船上大闹了一会儿,再然后,他在山治吃饭了的吆喝声里跳到自己的面前来。
                      “索隆,吃饭了哦。山治做了很多很好吃的东西!”路飞兴奋的扑上来,很自然的将脸颊贴上索隆的脸颊。
                      然后,索隆大概是想了想,然后也大概什么都没想。他伸出手去勾住路飞的脖子,直接说:“路飞,我们交往吧。”
                      “交往?也就是说,我们会变成恋人吗?从伙伴变成恋人吗?”路飞嘀咕了一句,然后很认真的想起来。一会儿之后,在索隆屏息凝神的等待中,路飞笑起来,笑的阳光明媚。
                      “好啊,那我们交往吧。”
                      其实,从那个时候,那天开始,这一切都开始微妙的改变了。
                      路飞是船长,路飞是伙伴。而现在,路飞是恋人。
                      想要看着他,想要听他在自己的耳边说话,想要看着他笑,想要宠他,抱他,爱着他。想要他永远都在视线之内。
                      这想法由来已久。但是却似乎一步步在蚕食着自己的心,和路飞的行动。
                      开始只是在大家的笑声中看着他的笑容,在冒险的时候看着他的背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悄的用手支撑住他看不到的那一份薄弱。那个时候,就认为已经足够了,足够了。
                      那个时候,路飞是船长,整条船的船长,是所有人的伙伴。他笑着开口叫大家的名字:“山治,娜美,乌索普,乔巴,罗宾,福兰奇,布鲁克。”然后,他也叫索隆,声音甜美,笑容灿烂。
                      那个时候,大家是伙伴。
                      而现在,是恋人。
                      索隆将熟睡的路飞环在怀里。少年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耸耸鼻子,他糯米般甜软的哼了一声:“索隆。”
                      想要看着他的微笑,想要听他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想要抱着他宠他爱她,想要将他永远固定在自己的怀中。
                      这是恋人,是恋人的要求。
                      这么想,有错吗?这么做,有错吗?
                      索隆抬头看着阳光,他听到小提琴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在甲板上散开着。他听到乔巴的笑声咯咯的响了起来,然后黯然下去。他听到山治叹了一口气,他和娜美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很小听不清楚。
                      路飞在自己的怀中,嘴角似乎噙着微笑,但是却一直皱着眉头。


                      25楼2013-07-25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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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我是要成为世界第一的大剑豪!
                        路飞,听的到吗?如果我输的话你会很没面子吧!我发誓,在我打倒那个男人以前,我绝对不会在输给任何人了!你有什么不满意吗? 海贼王!
                        ———————————————————————————————————————
                        距离索隆说分手已经有八天了。路飞躺在船头掐着指头算着。
                        现在阳光明媚,天气好的让人昏昏欲睡。而甲板上却看不到索隆的身影。
                        这也有八天的时间了。
                        路飞躺在桑尼号的船头上。前面是大海,海浪轻轻的涌过来,低而悦耳的响动着。上面是天空,澄净碧蓝,连一朵煞风情的白云都没有。身后是甲板,桑尼号的甲板,现在风和日丽,乔巴在甲板上晒着草药。
                        路飞笑了笑,然后泪水无意识的掉了下来。
                        他后悔了。他从来从来都不想和索隆说分手,他喜欢索隆,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爱的地步。
                        但是,那时候索隆说我们还是伙伴。
                        路飞看到他眼中的期盼,他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当时说交往吧,是因为他爱自己,那时说分手吧,也是他爱自己。
                        爱的像个笨蛋,自私的,自以为是的笨蛋。
                        如果当时不答应他的话会怎么样呢?那个自私的笨蛋还是会把所有的责任都背在自己的身上。
                        一如既往。
                        那天罗宾笑着对自己说,好久没看到你的笑容了,船长。然后自己大笑,很拼命的大笑,然后看到他们都愉快的笑起来。
                        其实,是自己很久没有看到他们的笑容了才对。
                        路飞闭着眼睛想着大家的脸,嘴角弯起来,眼泪却止不住。
                        我们都是自私的家伙吧?其实那时候,根本就不想笑的,完全不想笑,泪水在肚子里凝结起来,让胃部痉挛一样的痛着。
                        但是,如果自己笑起来,他们才会有那么如释重负的微笑不是吗?
                        很容易会害怕的乌索普,常常会思念东海的山治,看着橘子偶尔会流露出悲伤的娜美,偶尔在梦中会惊呼出来冷汗淋漓的罗宾,看着海贼旗,总是无意识抚摸自己断角位置的乔巴,福兰奇的脚步总在深夜遍布桑尼号的每一个角落,而布鲁克一个人坐在船角时候,看起来身影常常透露着落寞。
                        他们都应该笑,那是自己的责任。所以,所以,所以自己和索隆……根本都没有自私的本钱。
                        “我们只是伙伴吗?”路飞伸出手来,盖住自己的眼睛,但是手指的缝隙间被阳光映的殷红。
                        又是一个巨大的宴会。路飞看着山治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然后恶作剧一样的笑起来。
                        “山治,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怎么样?”
                        然后路飞成功的看到金发厨师一瞬间僵住的表情。然后山治张皇的说着你在开玩笑吗船长,他慌慌张张的将辣椒当成孜然洒在烤肉上。
                        路飞笑了,有着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
                        他拿了没有放调料的那块肉,跳到索隆的身边。而索隆正很努力的想要把自己灌成一个酒缸。
                        “索隆。”路飞伏在他耳边大声说:“我爱你,真的。”
                        然后索隆手中的酒坛啪的一声落地,他回过头,满脸的诧异。
                        “别忘了,我们的船已经走了一半了,而时间还长,我们不会一直是伙伴的。”路飞笑着说,明媚的笑着。
                        现在,他只想自私一下。
                        剩下的,从明天开始。


                        27楼2013-07-25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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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尝不到了。
                          索隆的手臂总是太紧了,开始是揽着肩膀,现在是揽着腰。他的肩膀比自己宽,个子比自己高,手臂比自己长。手臂环过来,整个身子都被包裹在他的怀里。每一寸肌肤都没有间隙。
                          不睁开眼睛,就不会是白天。自己就在自己的梦中,可以不用醒来。
                          “咕咚”的一声响,索隆的身体似乎振动了一下。胸口一个剧烈的起伏振动自己的身体。他还在喝酒吗?现在还没有天亮吧,因为他一直没有睡着。
                          “我要喝,索隆。”闭着眼,伸出手。然后是一段声音的空白。
                          “给我喝,索隆。”闭着眼,伸着手。杯子被放在自己的手心中,然后被流畅的水声注满。
                          杯子的边沿倾倒,液体顺着咽喉流下去,是白水吗?什么味道都没有。
                          “我要喝酒,不要喝水。”只是没有太阳而已,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吧?
                          又是一瞬间声音的空白。
                          有东西在地上刷个粉碎,声音清脆,然后弥散开的是浓浓药味。那种味道即使闻到都会让人皱起鼻子。而随后是乔巴毫不掩饰的哭声,一串脚步声散乱的破门而出。
                          “是药?”突然有种被骗了的感觉油然而生。然后索隆的手臂又纠缠上来,推不开。
                          “是酒。最辣的酒。”
                          “是么?好难喝。像是白水的味道。”药的味道在空气中扩散开,让脑袋变得昏昏沉沉。不舒服,好累,想睡觉。
                          房间里好安静啊,大家都睡了吗?现在太阳是不是在空中高高悬着?
                          “索隆,宴会还在进行吗?我饿了,我想吃肉。”
                          是不是真的饿其实不重要。口中现在是一种奇怪的麻木感,无论是白水还是酒,或者是难喝的药都没有关系,因为乔巴哭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使是药也可以这么直接喝下去的,那不是好事情吗?
                          “我去叫山治。”
                          他的手臂松开,然后是衣服摩擦的声音。而自己伸出手去。
                          “我要去,和大家在一起。”
                          “……山治在厨房。”
                          “那就去厨房。”
                          索隆说话很少有的吞吞吐吐,有什么事情不应该让自己知道?
                          自己拉着索隆的手臂,然后向前走。那些摆设都应该是熟悉不过,但是脚下却总是被什么东西绊到踉跄。
                          索隆的手环过来,再次被自己推开。能听到他的叹气,却不再坚持。果然,只有他,即使自己不用开口,也知道到底自己是怎样的心思。
                          原来,看不到是这样的。每一步,都是自己没有想过的艰辛。应该在这里的门,现在不在这里;应该在这里的梯子,现在也不在这里。腿碰上去的,是桌脚,还是椅子?
                          又是很低的叹息。然后腰被锁住,整个身体被一下子凌空举起。索隆在身后,什么话都不说。
                          舱门打开,大海的气息扑面而来。而除了大海的味道,草药和另外一种熟悉的味道也很浓重。
                          “路飞?肚子饿了?”是山治的声音。比平时显得低,而且疲惫:“稍等一下,我马上去做饭。其实你叫索隆直接找我拿就好了。”
                          乔巴似乎还在用稚嫩的鼻音微微的抽泣着。罗宾的轻笑声远远的响起来,和海浪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呐,有战斗吗?”大海的味道,草药的味道。硝烟的味道,还有血腥的味道。都混合在一起,和乔巴的哭声一起在自己的身体中回荡着。
                          “呵呵,刚才娜美看到了蟑螂。”这是罗宾的回答。带着低低的轻笑声,而她的方位,依然有着血腥的味道和草药的味道混杂弥散。
                          “开宴会吧,我们的宴会还没有结束呢。”能听到娜美的声音,轻轻的笑,嗓音略带沙哑。是因为刚才有过撕心裂肺的大喊吗?硝烟好浓,比山治香烟的味道还要浓重……
                          点头,笑,开口。
                          “好,我们继续开宴会吧,山治,我要吃肉!”
                          索隆杀了一只海王类,那些肉好几天都吃不完。
                          一片笑声,一片欢呼。布鲁克,山治,乔巴,罗宾,娜美,乌索普,福兰奇。还好,大家都在,一个都不少。
                          香喷喷的肉端上来了,香喷喷的烤鱼也端上来了。还有冰凉的橘子在手心中,舌尖接触,有着微凉的触感。
                          这些东西,一定很好吃吧。回想起来,那肉鲜美的连舌头都很够吞下去。那鱼肉清新而且滑嫩,娜美递过来的橘子,酸酸甜甜。
                          “我果然,最喜欢山治做的吃的了。”微笑,这是真话。一直以来,山治的饭都是最好的。即使……这些现在已经都是记忆。
                          叹气声,然后山治说:“笨蛋。要是喜欢就多吃一点吧。”
                          歌声又响了起来。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唱歌,在认真的笑。能听到他们每个人的声音,很安心,很安心。
                          好累,想睡觉。
                          坐在角落里的时候,索隆坐在自己的身边。手臂和手臂碰触到,能感到他微凉的肌肤。
                          “娜美看到蟑螂,索隆没有上去帮忙呢。”
                          “蟑螂而已。不用我动手。”
                          那是他的回答,很简单。是因为要守着自己而放弃战斗了吗?
                          “对不起。”
                          “路飞?怎么了?”有些慌张的疑问,大家都在喝酒,远远能闻到酒液的味道,而索隆现在却没有喝酒。是因为刚才自己的原因吧,他说那是最辣的酒……
                          “索隆,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过的话。你说啊,你没做过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现在也是这样。”
                          “我也是呢。虽然我知道大家即使不说,应该也会在心里责怪我不听话乱开二档。但是……但是如果这是我能救大家唯一的办法,那我还是会这么做,不会考虑。”
                          索隆的手指碰到自己的肩头,然后又拿了下去。过了很久,才听到他说:“笨蛋,没有人……有权利责备你。”
                          大家都在笑着,笑声在远处散开。而自己的身边是索隆安静而沉稳的呼吸声。
                          很好,很安心。
                          好困,想睡觉。
                          第四天,听不到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一片的漆黑。
                          宴会上,到底吃了多少呢?
                          不知道。
                          一直在咬,一直在吞咽,一直到他按住自己的手,说:“路飞,起风了。”那个时候风大到将海浪打在自己的身上。
                          现在,怎么样了?
                          “索隆!”自己开口,嗓子振动。
                          “索隆?”喉结依然在振动着,让自己的手心一阵发麻。
                          “索隆!”大吼,嗓子火辣辣的痛,然后自己的手被抓住,很用力,很用力,但是却没有回声。
                          自己的声音也好,索隆的声音也好,这个世界本身漆黑一片,而现在,则寂静无声。
                          听不到了吗?昨天的风声真的好大啊,大到将每个人的歌声都撕碎了。
                          现在索隆在说些什么?告诉自己大家在哪里?是不是都好?
                          他抓着自己的手,很用力。大海的味道,汗水的味道。昨天没有喝酒吧?索隆的身上没有酒精的味道呢。
                          自己的身子突然被抱起来,然后被摇晃着,现在索隆是不是在大声叫自己的名字?
                          微笑,说:“别担心,我很好。”
                          耳中一片空白。
                          “索隆,大家在哪里啊?宴会还在开吗?那么大的风,停止了吧。”
                          什么都听不到。
                          手臂再次收紧,那是让一般人会窒息的紧。然后他的手覆上自己的眼睛,再然后,嘴唇被堵上。柔软,但是冰冷。
                          那是他的怀抱,那是他的吻,到处都是他的感觉和味道,很安心。
                          好安静,什么都听不到。
                          想要和他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即使听不到没关系,即使看不到也没关系。只要他在自己的身边就够了,真的够了。
                          那个吻到底有多长?不记得了。
                          脑袋昏昏沉沉,好困,想睡觉。
                          手指被掰开,然后有人在自己的手心中写字:“都好。”顿了顿,又很慢的在手心中一遍遍的写:“再过三天,我们就到岛上了。”
                          这个是娜美吧?在海上不会失误的导航员。
                          然后自己微笑起来:“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到小岛上冒险吧。”又是一段时间的停顿,然后有什么东西落在手心里,凉凉的,湿湿的,再然后被用力的擦去。
                          有冰凉的手指握住自己的手,然后在手心中写字:“都好,不要担心,船长。”
                          极轻极慢极其细腻,那是罗宾吗?她现在是不是还在微笑着,阳光落在她的长发上,有着美丽的光泽。
                          蛋糕的味道越来越近,有人在自己的手心中写:“笨蛋……”后面的字母写了一半,然后那手就突然松开。
                          呐,是不是昨天真的吃太多了,让山治生气了?在海上冒险的日子他总是很凶的吼:“路飞,你又吃了大家一个月的粮食!”
                          有人写“我会保护你的。”
                          有人写:“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那是乌索普和乔巴吧?对不起,给大家添了很多的麻烦。
                          骨质的手指触了触自己的掌心,没有留下一个字。布鲁克,现在没有想说的话吗?
                          弗兰奇粗粗的手指划过手心,写:“我们出去了。宴会。”
                          啊,大家还在开宴会呢,一起唱歌,一起微笑。笑声比海浪的声音还要大。很好,很安心。
                          “索隆,你不去宴会吗?”
                          他在自己的手心中打了个叉子。
                          他的手指冰凉,他的怀抱温暖。味道,到处是他的味道,肌肤紧贴,没有间隙。
                          “索隆,抱我好吗?”想要微笑着说出来,但是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在扯动嘴角了。很累,想睡觉。
                          “我想要让我的身体记住你,完全的记住你。”
                          这样说,微笑。眼睛好酸,有什么东西想要奔流而出。呐,这个样子是不是很难看?而现在,听不到他的回答啊……好,还是不好?
                          冰冷的唇贴上来,舌尖将自己脸上冰冷的东西慢慢的舐去。
                          那种细致好像要鉴定自己每一寸的皮肤。手臂从肩头划到腰上,能感到他的手指在背上慢慢的写:“路飞。”
                          不知道原因的,眼泪突然止不住。就这么唏哩哗啦的哭起来,拉开嗓子,用最大的力气喊他的名字:“索隆。”
                          一遍一遍的喊,喊得嗓子痛到麻木。
                          什么都不想,只是喊着他的名字。伸出手臂去碰触他,他的头发,他的眉眼,他的伤疤。而在他进入自己的时候,紧紧抱住他,让自己的胸口贴上他的胸口。
                          好痛,身体痛,胸口痛,头痛。嗓子火辣辣的痛。但是到处都是他的味道,身体里,身体外。
                          很好,很安心。
                          好困,眼睛渐渐的睁不开了。


                          29楼2013-07-25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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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天.
                            葬礼。
                            天亮的时候,一艘海盗船在小岛的岸边停靠了。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那艘挂着奇怪海盗旗的海盗船已经悄无声息的停在港口。
                            伟大航道中的小岛,早就习惯了来来往往的海盗。他们有的进入镇子采购物资,然后安静的离开;有的吵吵闹闹,大声喧哗在村口大闹一番,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即使是早起撑船的渔夫,也没有对这艘没有气势的海盗船投去好奇的目光。
                            而这却是桑尼号上所有的船员需要的安静。
                            罗宾站在索隆身后的时候,索隆正在喝酒。他喝一口,然后再哺给路飞一口,酒顺着路飞的嘴角流下去,沾湿了那头柔软的黑发。
                            现在路飞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睛闭着,嘴角翘着。似乎是在酣睡的表情。而在昨天晚上,他的呼吸就已经停止了。
                            他没有等到开始新的冒险,没有和大家一起踏上这个小岛。
                            “够了,索隆。”罗宾说。
                            索隆似乎是没有听到,也似乎是听到了而不打算回应。他继续喝酒,刺鼻的酒味充满了整个船舱。
                            “够了。”山治冲上去打翻了索隆手中的酒桶。酒洒在床铺上,也同时淋上路飞的脸颊。那脸颊带着青白的颜色,熟悉的面容看起来却显得陌生。
                            已经到了葬礼要开始的时候了。
                            太阳渐渐的升高起来了,阳光照在身上很温暖而舒服。而娜美想了想,在路飞的身上盖了一层薄被。
                            没有时间了。几天前,不知道从哪里嗅到味道的海军再次对着阳光桑尼号穷追猛打。即使躲过了最危险的破坏,但是缺乏了索隆和路飞的战斗,却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现在,每个人都伤痕累累,甚至于桑尼号都变得千疮百孔了。
                            没有办法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间。海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而航行……却要继续下去。
                            “路飞说,他要他的骨灰撒进这个大海,和我们一起到新世界的尽头。”索隆站起来,身子却晃了晃。几天的酗酒和未眠,即使意志坚定如他,身体也如实的反应了疲惫。
                            “也就是说,我们无论如何都必须走到尽头呢,路飞啊,可没有给我们反悔余地。”娜美笑了笑,嘴角微弯,眼圈却再次红了起来。
                            乔巴和乌索普躲在角落里哭着,山治走过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开始了。”而这个时候,福兰奇和布鲁克抬进来一口简陋的棺材。
                            “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送走伙伴了。”骷髅说,眼泪从空空的眼眶落下来。而在棺材的底部,放着那个记录着五十年回忆的音贝。
                            “葬礼开始吧。”索隆说,抬起头看着外面的阳光。
                            火焰烧起来了,慢慢的舔舐着棺椁,然后火苗窜起来。索隆开始一直是站在大家身后的,当每个人开始落泪的时候,他突然冲了过去,直接冲到了燃烧的火焰之中。
                            “索隆!”那是一阵的慌乱。
                            罗宾手变幻出几十只手,想要将索隆从火中拉出来。乌索普的弹弓也张到了最大。
                            “路飞,你忘了和我说一句话。你忘了和我说你爱我,你个笨蛋!”
                            他站在火中,对着那棺椁高声喊着。那里面是他深爱着的人。他说了很多次很多次的我爱你,反复的说着,也反复在在他手心中写着,但是他却一次都没有听到过,一次都没有感受到。
                            到底谁才是笨蛋?为什么表达总是晚了一步?
                            “索隆!”罗宾的手拉着他的身体,大家的声音响起来,喊声嘶哑,哭声哽咽。而火焰舔着自己的衣服,很疼。
                            只是胸口更疼,火辣辣的疼。
                            “我爱你,路飞。我的船长。”
                            这是最后一句告别。那棺椁上的火焰越来越高,将棺椁和他整个包裹起来,什么都看不到了,他的微笑,他的草帽,他随着风飘动的黑色头发都看不到了。也终于不可能再听到那让人无可拒绝的声音。
                            最后他转身离开了那窜起的火焰。眼泪留了再停,停了再流。现在就霸道的布满了整张脸。
                            那火焰,越窜越高,照得半边天都红的灿灿。每一个人的脸都映的通红。
                            乌索普站在索隆的身边,吞吞吐吐,终于问出口:“索隆,路飞昨天和你说的是什么?他说的字,根本听不清楚。”
                            一刻的沉默,只有火焰毕露的轻响。片刻之后,索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说,他在天堂等我。”
                            ……
                            END


                            31楼2013-07-25 12:09
                            收起回复
                              18.美好的承诺
                              “这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艘船”……
                                “要一直航行到他沉入海底你才满意吗?你那样也算是一艘船的船长吗?”……
                                “你现在要置他于死地吗?”……
                                “我要离开海贼团!”
                                七水之都的夜色,看起来并不比任何岛屿明媚。夜空中云层低沉,海风吹得船帆“啪沙啪沙”作响,船舷下海浪轻涌,声如哽咽。
                                从海边望向巨大地船坞都市,隐约的灯光下高耸的建筑冷漠坚实,高似耸刃。从岸上望向黄金梅里号,那总是承载了欢声笑语的船只伤痕累累,即使没有光芒映照,也能看到那些记载着战斗和成长的痕迹。
                                战斗的是草帽海贼团。成长的是草帽海贼团的每一个人。
                                从船长,到船医。从贪财女到大话王。风雨、铁血、雷电,人的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子韧劲,击倒了再爬起来,身上的伤好了,脊背挺得就更直。
                                但黄金梅里号,伤痕累累。
                                “居然能够航行到之类,我都不得不佩服它了。”
                                那几个一流的船工坐在那里,口气略显惊奇。但是谈到修理的问题,却是毫无回旋余地。
                                “你知道,如果龙骨损坏了,那么这艘船就没救了。多少钱都无法修理了。”
                                “他已经无法再航行了。”
                                这和两亿贝利毫无干系。这和乌索普的痛哭和愤怒毫无关系。
                                它已经无法再航行了。
                                一句话,很简单。
                                “路飞,我看错你了!”
                                一句话,很简单。
                                “我要离开草帽海贼团!”
                                还是一句话,非常非常简单。但是却觉得连胸口都一瞬间被掏空了。
                                黄金梅里号还安静的停留在海岸边。海浪轻轻拍打着船身,似乎在抚慰着沉睡的婴儿。船首的小绵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嘴角勾着一抹温和的微笑。在哪永恒的微笑下,看不到一丝因为伤痕带来的痛苦。
                                “走吧。我们已经离开这条船,就不能再回去了。”
                                绿发的剑士的语调略显冷淡。这理所当然招来娜美的两颗白眼。少女现在哭的稀里哗啦,平时尖锐的语调现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黄金梅里号现在是乌索普的。草帽海贼团失去的不仅仅是黄金梅里号,还有那个从东海一起出发的胆小鬼的伙伴,那个挥舞着弹弓,在和无数强敌的对峙中边发抖边战斗的伙伴。
                                饶是路飞,也早是泪流满面。
                                海风清冷,将涌出眼眶的热泪刹那便吹得冰凉。微咸的液体滑下嘴唇,搞不清那是海风的味道,还是伤心呢。
                                “黄金梅里号,永别了。”山治仰望着梅里号的船首,抽出一支香烟点燃。青烟燃起的时候,他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垂下了肩头。
                                “啊,啊,可是乌索普受伤,可是……”乔巴惊慌失措的张望着,鼻子抽动。处于本能般的想着索隆所在的方位望过去,却只看到一团黑影。索隆已经离开原本站立的位置,走到船长的身边。
                                “乔巴,别去。”山治的目光也同时望过去。一团眼圈从他的口腔中吐出来,而后迅速和沉沉的黑夜融在一起。
                                “别忘了。受了很严重伤的人,除了乌索普,还有一个啊。”
                                鞋子踩在沙地上,是“嚓嚓”的声音。索隆走到路飞身边的时候,船长依然用他的胳膊胡乱在脸上抹着。这个总是大闹大笑的少年,曾几何时学会这种咬紧下唇的哭泣方式?
                                “索隆。”路飞显然是听到了索隆的脚步声。他转过身,蹙眉,“你失望了吗?”
                                “不。”绿发的剑士微笑起来。顿了顿,他伸手揉了揉路飞细软的黑发,“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如果连你的迷茫的话,我们将会更加不知所措。路飞,这样的你才是我心目中的船长。”
                                “乌索普走了……”路飞抬起头,望着梅里号的船舷,“梅里号也……”
                                “后悔吗?”
                                “有一点。因为乌索普是我们非常非常重要的伙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的时间。战斗也好,聚会也好,可是现在……我无法说服他,这样也算是合格的船长吗?”
                                “但是你和乌索普不同。你需要负责的是草帽海贼团所有的伙伴,而对乌索普来说,梅里号是他最重要的寄托。这是船长和船员的区别。”索隆开口。他本来不想说这么多。实际上,他刚才已经说得足够多了。他并不像成为左右路飞的存在。但是他却极其渴望成为路飞的桅杆。
                                这种情绪很微妙。而那垂下肩膀,流着眼泪说着“很沉重”的路飞,却无疑成为他心灵的弱点。
                                他是他心目中的船长。或者,不仅仅是船长……
                                “我也希望能够修复梅里号,我也希望能够和梅里号一起航行下去……”
                                要一直航行到他沉入海底你才满意吗?你那样也算是一艘船的船长吗?
                                这句话索隆没有听到,山治也没有听到。乌索普当时抱着两亿贝利的箱子,更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但是那一刻的路飞,不但听到了,而且那句话震得他的耳朵和胸口都隐隐作痛,
                                所有美好的希望和幻想,都如同肥皂泡一般“啪”的破灭了。
                                依然没有成年的少年垂着头,眼睛盯着缓缓起伏的海面。他的黑发也随之垂下去,发丝被风荡起,从他的眼睛前拂过,擦上脸颊上的伤疤。
                                “索隆。你会离开吗?如果有一天……”
                                路飞的话没有继续下去。如果有一天会怎么样?如果有一天,有什么东西因为自己阻拦了索隆的脚步,因为自己让索隆的理想有了障碍,那他会不会和他曾说的那样,离开自己,毫不犹豫?
                                路飞喜欢乌索普这个伙伴,和他在一起,无论是战斗还是吹牛都很开心。他也喜欢梅里号,这是他拥有的第一艘属于自己的船,他喜欢坐在梅里号圆滚滚的绵羊脑袋上直视面前。
                                然而,现在都失去了。两个伙伴,两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伙伴。
                                路飞瑟缩了一下,莫名的感到一丝寒意。
                                “会。”索隆毫不迟疑的回答。
                                斩钉截铁的声音让路飞诧异的抬头,却被一只手按在头顶上。高上三只手指的剑士阻止了他的抬头,那成熟却又显得冷淡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我说过,你要是托我的后腿,可是要切腹的。如果你随随便便输掉,不要怪我丢下你不管。不过……你会这样吗?”
                                “啊。开什么玩笑啊。我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人,怎么会随随便便的输掉!”
                                头上的压迫去掉了。路飞头抬起的时候,脖子却被勾着,然后自己的身子贴紧了索隆的身体。被海风吹凉的肌肤,也在碰触到对方的瞬间变得滚烫起来。
                                “那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这是一个不算短暂的安静时间。娜美和山治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听不清楚。乔巴的声音间或在其中夹杂,却显得有气无力。
                                “啊。不过啊,即使索隆会离开,我也会把你追回来的。”
                                少年笑起来。眼睛眯着,牙齿在黑夜中依然显出一种异样的洁白。
                                “嗯。知道了。”
                                索隆回答。声音冷淡。但是他握住剑柄的手却在瞬间收紧。
                                一句话,很简单。但,真的够了。有了这句话,够了。
                                细小的微笑缓缓的爬上剑士的唇角,柔和了他线条坚毅的脸庞。还需要在多说些什么吗?这是索隆听到过的,最美好的承诺了。


                              33楼2013-07-25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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