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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的奴才》by:傀儡偶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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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3-07-12 19:30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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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_____________________
    据说,少爷那天答应了老夫人立即娶妻的要求;据说,对方是落魄了的当年亲家;据说,女方近日会直接搬进来住……
    流言蜚语,好像凭空从阴沟里冒出来一般,冲的李府鸡飞狗跳,不知道有多少人问过我,迫切的想知道未来的当家主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和我无关。我只有四个字。
    冷笑。和我有什么关系?少爷不是照样每晚传唤我到三更,不是照样在我的身体上找的无穷的乐趣,不是照样让我跪地求饶却不敢反抗。没有折磨的时间,真的很少——就算少爷不亲自上我,也总会让我生不如死。 空闲,几乎成了一种罕见的幸福了。
    三月三那天,好不容易让我钻了个空子,少爷被几个朋友架到勾栏院去,而忘记在我身上留下什么束缚——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
    却偏偏让我碰到。
    从少爷的书房里偷偷窝了一本书,慌张的躲到后院去——在主子们的眼里,我怕是连这本的书的价值都比不上。王羲之手本,价值千余两白银,购买几百个奴才了。
    后院有些地方很少人去,或是因为老旧或是因为传说闹鬼,大片大片本来繁华雍容的地方变得荒草处处,曾经的繁荣已经不再,只有我这个奴才陪着它们,听当年往事,偶然的抛开自己的烦恼和痛苦,自欺欺人一下。 中午的时候,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稍微的眯了一下眼睛,舒舒服服的感觉着难得的清静。身边传来一阵声响,想是风声,我便懒得去管。再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双绣着桃花的小鞋在前面,顺着小鞋往上看,我稍微的失神……
    好漂亮的女子,丝段般的秀发在头顶盘了个云花,金步摇从耳边垂下,晃荡着贴再她的脸上,平添了一丝妩媚,水漾的眼睛上,睫毛一直不断的颤动,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说还休。一身金红色的罗裙,在靠边的地方滚了层黑边,玲珑中透出娇美。
    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阳光从我们中间射下来,变得有些焦躁不安……
    “死奴才!还不快给聂小姐请安!”她身后的丫环突然叫了起来,似乎我这一看就亵渎了她家小姐的容颜。
    聂……理智一点一点回到我的脑袋里,聂!就是李府的亲家。那这位小姐就是少爷的未婚妻了。这时候,我才明白我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看见聂家小姐没有及时请安,还被发现偷懒
    跑出来看书。按照家法,不被乱棍打死才怪。
    我从凳子上翻到地上,跪在自己的未来主母面前,我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会如同少爷一般,以折磨下人为乐,我只是求她:“奴才、奴才给小姐请安。不知
    是小姐。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许久,她才回答,话里,有一种我不知道的温暖:“我只是过来陪伯母说说话,不会说你什么的。”
    什么……我看着她对我嫣然一笑,转身离开,呆呆的跪了半晌。
    再过了一天,老夫人就传告李府上下,决定择日成婚,李冰与聂草草。
    一切都如同鞭打过般,迅速的转动起来,从采购布置到挑选日期,再到装潢陪设,源源不断的物资从各大商行运过来,无数的贺信无数的贺礼,珍奇异兽,古玩器皿,如小山般的堆砌起来。
    那段时间,笼罩的,是一种太过不正常的祥和。
    终于,完婚了。外面的人们依然不屈不挠的闹着洞房,我一个人,偷偷摸回自己简陋的房间睡觉。盖着怎么也暖不了的被子,听着远处未停的喧闹,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因为生辰不好,今晚我不用跟着少爷守夜。以后……大概也不会了吧。 半夜。
    “嘭”地一声,房门被强行从外面撞开,卷过来的冷风让我打了个激凌,看到怎么也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人,我目瞪口呆:“少少少少爷……”
    他冲我一笑,这下子我就不止打个冷颤这么简单了,连滚带爬的翻下炕,跪在冰冷的地面
    上,舌头依然绕不过弯来:“奴、奴才给少爷请安,少爷不是……”
    “不是什么?”他冷笑,从我身边垮过去,坐上炕头:“不是在和美人缠绵对不对?”
    我关上门,战战兢兢的站在少爷面前,头也不敢抬。“奴才不敢。”
    “那我就做点让你敢的事!”话音未落,他一伸手,我便被他压在了身下,耳边传来他冷冷
    的笑声:“怎么了?今天不说不要?”
    我艰难的从几乎压碎的胸膛里吐出话语:“少爷没让奴才说话,奴才怎么敢说话……啊!”他猛地一扭我的双手,从背上扭出了一个反背的角度,剧痛让我以为双臂已经断了。
    “少爷我结婚,你恭喜我了吗?”他问。
    “恭、恭喜少爷。”我痛得直哆嗦。
    撕下我的单衣,狠狠的绑住我身后的双臂,他轻声笑了,让我不寒而栗:“那我就送你点礼物,让你永远记得今天好不好?”


    5楼2013-07-12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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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的春天,我退去蓝黑的短衫,换上灰色长衫,正式成为李府卧涛居、听雨阁、赏风斋三院主事,二少爷身边得宠的红人。毁誉参半,可我并不在乎,不是我不想在乎,实在是没有这个权力。我,不过是李家的家奴,承蒙老夫人看得起,赠名韩霜。
      每天早上,四更起来,督促着三院下人打扫清理,焚香暖屋,然后,穿过曲折晦涩的回廊,在卧涛居侍候着少爷起床,跟着少爷办事,承受少爷经常性的脾气,三更才能睡觉……我这样忙碌有多少年了呢?算一算,好像是从三十两白银买断我一生那年开始吧,有十七年了。
      我和其他的奴才没什么不同,一样的奴颜婢膝,一样的逆来顺受,一样的担惊受怕。自成为奴才的那天起,我的背就没有直过,脸上也没有真实的喜怒哀乐,嘴里从来不敢吐出个“我”字……不,我还不老,我只有二十一岁。其他人正是春风得意的二十一岁,而我却把自己一辈子的路都算好了。
      虽然说是春天,凉风却依然凛冽的刮着,刺得我脸庞刀刮般的痛。走进卧涛居的时候,两只脚几乎冻麻了。
      我在台阶下跺了好一会脚,小厮帮我把披风放好。“少爷还在睡哪。昨个喝酒喝到二更,奴才们不敢吵醒他。”我点点头,知道是叫我去叫少爷,心里冷笑,我就敢叫了么?看看天色,老夫人请少爷今天晌午过去,不去叫也不行了。
      推门进去,屋里酒气冲天,脱下的衣物散乱在房内,少爷在温暖的里间睡得很好。说实在的,主子长得真得很艳丽,虽然不是拿来形容男人的词,但却很适合少爷,少爷躺在床上,乌黑的长发散乱在身边,白得有点过火的皮肤暴露在外,平时冷冷的双眼睛闭着,坚毅无情的嘴唇如今也温柔了不少。
      “少爷。”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却没有反应,“少爷。少爷,少……”
      “够了!”床上的人猛然睁开眼睛,皱着眉头看着我,深邃的眼睛吓得我一颤,干紧低下头。“没看到我在睡觉吗!”说着,站起来,皱着眉头去洗漱。
      我退到一边,整理好被褥,跟着出了里间,微低着头说:“少爷要是头痛,奴才叫下人盛碗醒酒汤可好?”
      “不用了,你们几个退下吧。”他喝退了几个在外间伺候着的小厮,有神的眼睛望着我。我知道他的意思,默默走上前,为少爷更衣。少爷很高,我只够他肩膀高,大约是因为我营养不良的原因吧?我有些无聊的轻笑了,系着腰带的手自然慢了下来。
      “在笑什么?”突然,一只手滑入我的内衣里,冰冰凉的,在我胸前停下。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少爷……”
      “我问你在笑什么?”他低头在我耳边说,另一只手从衣服下探进来,往我的下体滑去,“你不觉得,打扰我睡觉,应该给你点惩罚?”
      “不要,少……”
      “闭嘴!我有允许你说话吗?”我僵了一下,放下抗拒的手,闭上眼睛,任少爷把我按在方桌上,我差点忘了,我只是李家的奴才,少爷要什么,我就要给什么……很快,身上的衣服就离开了躯体,冷风一下子盖过来,我一惊,猛地抗拒了一下。“少、少爷!是、是老夫人请您过去……”


      7楼2013-07-12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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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少爷那天答应了老夫人立即娶妻的要求;据说,对方是落魄了的当年亲家;据说,女方近日会直接搬进来住……
        流言蜚语,好像凭空从阴沟里冒出来一般,冲的李府鸡飞狗跳,不知道有多少人问过我,迫切的想知道未来的当家主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和我无关。我只有四个字。
        冷笑。和我有什么关系?少爷不是照样每晚传唤我到三更,不是照样在我的身体上找的无穷的乐趣,不是照样让我跪地求饶却不敢反抗。没有折磨的时间,真的很少——就算少爷不亲自上我,也总会让我生不如死。
        空闲,几乎成了一种罕见的幸福了。
        三月三那天,好不容易让我钻了个空子,少爷被几个朋友架到勾栏院去,而忘记在我身上留下什么束缚——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
        却偏偏让我碰到。
        从少爷的书房里偷偷窝了一本书,慌张的躲到后院去——在主子们的眼里,我怕是连这本的书的价值都比不上。王羲之手本,价值千余两白银,购买几百个奴才了。
        后院有些地方很少人去,或是因为老旧或是因为传说闹鬼,大片大片本来繁华雍容的地方变得荒草处处,曾经的繁荣已经不再,只有我这个奴才陪着它们,听当年往事,偶然的抛开自己的烦恼和痛苦,自欺欺人一下。
        中午的时候,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稍微的眯了一下眼睛,舒舒服服的感觉着难得的清静。身边传来一阵声响,想是风声,我便懒得去管。再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双绣着桃花的小鞋在前面,顺着小鞋往上看,我稍微的失神……
        好漂亮的女子,丝段般的秀发在头顶盘了个云花,金步摇从耳边垂下,晃荡着贴再她的脸上,平添了一丝妩媚,水漾的眼睛上,睫毛一直不断的颤动,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说还休。一身金红色的罗裙,在靠边的地方滚了层黑边,玲珑中透出娇美。
        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阳光从我们中间射下来,变得有些焦躁不安……
        “死奴才!还不快给聂小姐请安!”她身后的丫环突然叫了起来,似乎我这一看就亵渎了她家小姐的容颜。
        聂……理智一点一点回到我的脑袋里,聂!就是李府的亲家。那这位小姐就是少爷的未婚妻了。这时候,我才明白我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看见聂家小姐没有及时请安,还被发现偷懒
        跑出来看书。按照家法,不被乱棍打死才怪。
        我从凳子上翻到地上,跪在自己的未来主母面前,我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会如同少爷一般,以折磨下人为乐,我只是求她:“奴才、奴才给小姐请安。不知
        是小姐。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许久,她才回答,话里,有一种我不知道的温暖:“我只是过来陪伯母说说话,不会说你什么的。”
        什么……我看着她对我嫣然一笑,转身离开,呆呆的跪了半晌。
        再过了一天,老夫人就传告李府上下,决定择日成婚,李冰与聂草草。
        一切都如同鞭打过般,迅速的转动起来,从采购布置到挑选日期,再到装潢陪设,源源不断的物资从各大商行运过来,无数的贺信无数的贺礼,珍奇异兽,古玩器皿,如小山般的堆砌起来。
        那段时间,笼罩的,是一种太过不正常的祥和。
        终于,完婚了。外面的人们依然不屈不挠的闹着洞房,我一个人,偷偷摸回自己简陋的房间睡觉。盖着怎么也暖不了的被子,听着远处未停的喧闹,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因为生辰不好,今晚我不用跟着少爷守夜。以后……大概也不会了吧。
        半夜。
        “嘭”地一声,房门被强行从外面撞开,卷过来的冷风让我打了个激凌,看到怎么也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人,我目瞪口呆:“少少少少爷……”
        他冲我一笑,这下子我就不止打个冷颤这么简单了,连滚带爬的翻下炕,跪在冰冷的地面
        上,舌头依然绕不过弯来:“奴、奴才给少爷请安,少爷不是……”
        “不是什么?”他冷笑,从我身边垮过去,坐上炕头:“不是在和美人缠绵对不对?”
        我关上门,战战兢兢的站在少爷面前,头也不敢抬。“奴才不敢。”
        “那我就做点让你敢的事!”话音未落,他一伸手,我便被他压在了身下,耳边传来他冷冷
        的笑声:“怎么了?今天不说不要?”
        我艰难的从几乎压碎的胸膛里吐出话语:“少爷没让奴才说话,奴才怎么敢说话……啊!”他猛地一扭我的双手,从背上扭出了一个反背的角度,剧痛让我以为双臂已经断了。
        “少爷我结婚,你恭喜我了吗?”他问。
        “恭、恭喜少爷。”我痛得直哆嗦。
        撕下我的单衣,狠狠的绑住我身后的双臂,他轻声笑了,让我不寒而栗:“那我就送你点礼物,让你永远记得今天好不好?”


        10楼2013-07-12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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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头不语。
          “所以,主子要什么,你就给我什么,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你都在服从我,我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进入过你的心啊。”
          说着说着,她笑的越来越大声,猛的把我推开,脸色变得十分阴沉,“你真是可恶!害我付出那么多!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也是如同李冰一样可恶!无情!”
          “夫、夫人……”那个名字如同雷声般,打到我的身上,让我忍不住颤抖——即便是过去的这么多年,依然有着无穷的威慑力量。
          “啪!”的又是一个巴掌,打的我头晕目旋,也打断了我接下来的话。我怔怔的看着她,看着她高傲的眼睛里流出的泪水,愣住了
          脚上的锁链,解开了。
          围起的高墙,推倒了。
          夫人拿着我的卖身契,轻轻一撕,脆黄的纸页,便随风消逝——那么样的东西,困扰了我多少年啊。
          夫人把我赶了出来,她赶我的时候,已经没有哭了,她只是轻轻的把我推出李……不是,是聂府的大门外面,然后,用力的亲了我一下,笑道:“你喜欢自由,你便自由吧,我目前是拿你无能为力了……”然而,我却看到她积蓄的快要流出的泪水。
          我带着做奴才二十年挣来的十两银子,茫然的在官道上走着。
          我自由了吗?我问。我已经赎出奴籍了……
          然而,我却不知道,一直渴望的自由得到之后,我应该做些什么。
          我对外面的世界毫无概念。我被囚禁了三年,可是三年以前,我也只是一个在李府伺候少爷
          的没有自由的奴才,我哪里可能任意走出李府半步?
          我抬头,轻轻的叹气。我就象在笼中关久了的鸟,永远也只能呆在笼中了?
          一路走着,大约有两天,走过了一个大点的县城,和几个小小的村庄——我想的只是尽快远离原来的我,忘记原来的我。等后来才发现,原来外面的生活,是需要花销的啊。
          苦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大雨滂沱。闷雷一个接一个的爆响着。官道上连个避雨的亭子也没有让我找到。我用两片芭蕉顶着,慢慢走——反正都是要淋湿了,走快走慢也无所谓了。
          “风雨凄迷,前面的公子可要同行一程?”身后传来声音,我稍微的看过去,是一驾马车,雍容华贵,宽敞温暖,四匹黑马牵引,金铜配件,十分大气。
          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亲切,但是有些虚弱。大约以为我没有听见,他又重复了一次;“风
          雨凄迷,前面的公子可要同行一程?”
          马车在我面前停下,我往后退了一步,鞠躬:“公子您折煞了,小人卑下,叫小人名字韩霜就好。”
          “哦?”里面的声音带笑,也带着些惊讶:“你是韩愈的韩,冰霜的霜吗?”
          “是。”
          “真巧啊。”里面的声音咳嗽了一下,笑道:“小生也叫韩霜呢。”
          韩霜……
          这个人……
          我怔怔梳理了一下思绪,天下只有一个人……
          万里沃土,七分韩肥!
          “韩老爷……”我恭敬的叫了一声,准备前行。
          “兄台……”他急忙唤道,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嗽,挽留了我的脚步,然后听到珠帘响动的声音,车内就出来了一个身影。
          “主爷!”赶车的男子似乎十分懊恼,“身体都成了这个样子,你出来干什么?”
          “咳咳。”那人笑道,“你心疼我啊。”抬眼望过来,笑道:“兄台,我二人皆姓韩,又是同名,自然有缘,兄台便上来一叙可好?”
          这样的一笑,把我看傻了。
          世间,真的有这么美丽的男子?


          16楼2013-07-12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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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脸色苍白,在雨中泛出了病态的殷红,却丝毫没有损坏他的美丽。他长得妖艳,过腰青丝,柳叶弯眉,丹凤大眼,鲜红薄唇,一呼一息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慵惰风情,微微转目便流光溢彩,称得上绝代风华。
            手上带着一只雕龙白玉镯子,却比不上肌肤的白嫩,稍微晃动,给雨色添加了几分生气。
            他见我呆呆看着他,倒也不恼,嘻嘻一笑,一脚从车子上蹦下来,走到我的跟前,自然又引起的那个车夫的不满。
            他比我矮,仰头才看得到我的眼睛,问道:“可好?”
            “呃?”我回过神来,对上他的眼睛,他在大口喘气,显然这段短短的距离已经给他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负担,我却震撼于他的双眼……
            那双眼睛,看起来天真无邪,却忽然晃动着阴险。其中蕴藏着,是我所无法想象的智慧和毅力。
            “可好……”第二声询问话音还没落,林中便传来“嗡——”的急速的响声。
            箭!
            快箭!
            如同长虹,在雨中划出一条空洞,身后拖着银光,闪电一般。
            冲着他而来。
            其实,我原来是练过武的,只是在岁月的摩擦中,渐渐淡忘了。
            然而,便如同本能一般,我猛地扑上去,把另一个韩霜压倒,那箭,“嗖!”的从我的头顶擦过去,然后消失在远方。
            那种速度,我本来是无法回避的,如果,是射向我自己,我大约也只有束手待毙,但是……它射向了别人——后来想想,我的心肠真得很好?
            被我压在烂泥中的韩老爷,发出了一阵猛烈的咳嗽,我缓缓支起上身,觉察到他脸上的血,吃惊了:“血……”
            “咳咳……韩兄,那个,咳,是你的血……”他按住胸膛,笑道,指着我的耳朵。我才觉察到,耳朵擦伤。
            雨还在下。韩老爷被我扶着,缓缓的站起来,那个车夫,从我手中接过他,亲密的抱着他,有些气恼的说:“我说了不出来,你偏要出来……”
            “秦诤……”韩老爷还在笑,“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你。”秦诤看着他,无可奈何的说。
            “哼!”树林里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接着一个黑衣人便被扔了出来,随后跟上来的是一个
            少年,“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啊?没有保护好主爷,你有什么话可说。”一脚踹上去,那刺客发出了杀诸般的叫喊。
            “杨震,你难道不是保护不周?看回去了,那帮老东西怎么整你。”
            “你!”被称为杨震的少年怒道。
            “好啦,好啦。”韩老爷还在笑,“你们争什么?救了我的又不是你们。”他对我眨眨眼睛,“韩兄,小弟现在还有些能力,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助的地方,请韩兄开口。我不是想谢恩,是因为我们有缘……”
            万里沃土,七分韩肥!
            我的手,在袖子里捏紧了。万里沃土,七分韩肥……天下权倾一时之极,连皇族都要趁让三分的韩家,本朝最大的地主,十亩地中间就有七亩是韩家所有。这样的机遇……
            我突然有些明白自己要什么了。
            自由,只是个开始啊……
            时光如烟,转眼百年。


            17楼2013-07-12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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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叫什么名字?”我问。
              “啊?”
              “里面那个小官。”
              “哦,他叫稀露。”
              稀露……我默默的念了一次。
              “东家!”等除了青楼的门,就看见家里的掌柜的过来找我。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聂府有加急信件送过来。”他连忙把信递给我。
              展开,上面只有七个字:聂夫人病危,速回!
              “掌柜!”我皱了眉头,“备马!”
              熟悉的回廊,熟悉的景色……
              我还以为,我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却发现,自己的记忆,完全的送给了这里。
              “夫人……”我站在她的床边,轻声叫道。她的脸色,是一种惨青的病态,她真的快离开
              了。
              “霜儿……”她想笑笑,却无论如何无法笑出当年的霸气和高傲了,“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夫人。您会好起来的。”
              她摇摇头,“生死有命。我也不想强求。我……”她得嘴角流出了一股鲜血。安抚好我的躁
              动继续说:“你的事情,我很高兴……我到底还是作对了一次。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
              次……”他伸手摸上我的脸,“本来,有件事情,我该去办好的,现在也不太可能。就是、就是……李冰的孩子……”
              听到这个名字,我浑身一颤,我呆呆的看着她拿出一张纸:“那孩子现在在青楼里……本来该我去找的,我、我……”她又咳嗽了两声,“那孩子叫稀露,是他和勾栏院里面的女子的孩子……”
              稀露?!
              我瞪大了眼睛。那孩子的眼睛……原来,是少爷的眼睛啊……
              “霜儿……霜儿……”她拉着我。
              “夫人?”我跪在床边,对上她的眼睛,“您……”
              “你亲我一下,好不好?”她的眼睛里有了一瞬间的光芒。
              我伸脖子,在她苍白的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心里冒出了酸涩的感觉……
              “我……”她微笑着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脸颊滑下,“是爱着你的啊。”
              她轻轻的说。
              夫人的后事,是由我代办的。聂家已经完全凋零。其间,查看过帐目,竟然发现亏空的厉害,似乎有人趁着夫人病危,暗地里搞了鬼。然而,时间却不允许我深入调查。
              我用最快的时间办完后,飞奔着往那间有名的青楼赶去。那是夫人托付给我的遗愿,是少爷的亲生骨肉啊。
              “你说什么?”我猛的拍了下桌子,心里顿时一种懊悔。
              “您、您别气……”那嬷嬷刷的白了脸,差点给我跪下了,“稀露虽然被陈爷赎走了,小人
              这里还有别的货,您……”


              20楼2013-07-12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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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着急的召集众人去找他。会是被人抓走了?会是被人挑戏?会遇见以前伺候过的大爷……我想到这样的情况都快疯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按捺不住,我撑了一把油纸伞,上了街。
                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了。低压的云层,把整个世界渲染的如同地狱一般诡异。我默默的在街上走着,雨便突然下来了。开始小,不出一秒中,便“嗡”啪啦啪啦的疯狂的下了起来。
                我眨眨眼睛,几乎看不到街的对面了。
                “叔叔?”身后有声音叫我,胆怯的,内疚的……
                我的心顿时松了下来,转身就看见雨中的他,他跑过来,抱住我:“对不起,叔叔,我迷路了。”
                “以后别乱跑了,知道吗?叔叔我很担心你……”我注意到他身后的人,大概是帮他回来的,于是站起来,“多谢这位兄台。”
                雨中的人,轻轻地,温柔的笑了,他的声音淡然而美丽,他说:“举手之劳而已。”
                “轰——!”闷雷在头顶爆响,我的手开始颤抖,那油纸伞猛然被狂风卷走,雨瞬间无情的拍打在我的脸上,身体上,四肢上。
                过往的岁月,如同流星般,在脑海里闪现。
                “死小子!不要跑!抓住他!”那是四岁的时候,刚刚被父母从十一口人的家里卖给人牙子。
                “小鬼!衣服穿好来!不要叫你主人看到了说你破烂!”那是刚被卖到李府的那天。
                “从今天起,你就叫韩霜,专心伺候你的小主人吧。”那是刚刚被当作物品送给少爷的那天。
                “韩霜!韩霜!学狗叫来听听!”那是少爷刚满十岁那天。
                “把他里外洗干净!”那是我试图逃走,被少爷捉住的那天。
                “我要结婚了,你不恭喜我吗?”那是少爷结婚的那天。
                “记住,你是属于我的,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那是我和少奶奶在后院约会,被发现的那天。
                ……
                那样的羞耻,那样的惨无人道的对待,那样的不堪回首,那样的难以置信……为什么,为什么我总也忘不了?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这么多个日子以来。从夫人的怀里醒来,从舒适的丝绸被中醒来,从青楼女子的床上醒来都无法抹杀?
                我以为我忘记了,我以为我自由了,我以为我可以飞出少爷给我的笼子。却到今天才发现,
                那个笼子,早就牢牢焊在我的心上。
                无可救药,无力挽回……
                我的心中啊!为什么只有一个名字?
                “举手之劳而已。”那是在相隔了十三年之后,少爷站在我的面前的今天!
                一时间,天地中只剩下哗哗的声音,刮的我心寒。
                然后,他说话了,犹豫的,不敢确认的,带着些激动和迟疑的:“韩……霜?是、是韩霜
                吗?是吗?”他进了一步。
                我退了一步。
                “霜!”他似乎确认了,激动的叫了我一声,想上前来,却又迟疑,“你、你……”
                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态来面对他。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我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23楼2013-07-12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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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记。忘记。从今以后,你的思想里只能有我,生命里也只能有我。忘记吧。一切都不重要。只有我……”我循循善诱,温柔如旧。
                  “只有你……”他似乎苦笑了一下,双手松开来,渐渐昏睡了过去。
                  我吻吻他的眼睛,重申:“只有我!”
                  紧紧的抱着他,心里稍微的安定下来。终于回来了,把我奉为唯一的我的韩霜,我的,我一个人的!
                  “主子!”身后来人几乎察觉不出什么动静。
                  我点点头,“聂家韩家的财产都清理出来了吗?”
                  “是的。”
                  “你下去吧。”
                  这些天来,忙着把两家的财产吞并,让人有些疲倦。不过……霜还在等着我呢。
                  开门,发现外面正是夕阳,我舒了口气,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露出温和的笑容,这才是我嘛。晃荡着往家里走,一路上和熟悉的人们打招呼,或者接受别人的谢意。大家看来真的认为我是好人。
                  “李公子……”家里的仆人大概已经把我做半个主子了,什么事情都找我。
                  “怎么了?”
                  “是、是稀露少爷回来了。在老爷的房间里大闹。”
                  臭小子!我一握拳头,加快脚步,往霜的房间走去。
                  走到窗子外面,就听见里面那小子困惑焦急的声音,“叔叔,叔叔。是我啊!你不记得了吗?你、你不要害怕。”
                  一推门,我靠在门上,冷笑了一声;“他现在谁都不记得,除了我。”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
                  稀露回头看着我,满眼睛的仇恨,“你把他怎么了?”
                  “你说呢?”我绕过他,坐下来,唤了一声:“霜,过来。”
                  那个本来藏在拐角不挺颤抖的白色身影迅速的爬过来,头靠在我的大腿上。我勾起他的脸,一脸的泪水,心里不舒服,厉声问稀露;“你欺负他了?”
                  “我欺负他?”他尖叫,“是你欺负他好不好?你把他整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还敢质问我?”
                  我笑了一下,“霜,我对你好不好?”
                  地上的人缓缓抬头,抽泣着说:“主人、主人对霜好。主人不要走,我怕!怕!”他赶紧抱住我的腿,把头藏了进去。
                  在稀露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我把霜抱了起来,满意他的回答。
                  “你看到了?他现在属于我。”我紧紧的抱着他,宣布所有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为什么我一回来就看到这样的情景!”他倒抽了一口冷气,看着我。
                  “很简单。”我笑了一下,把霜抱在我的腿上,伸手摸进他的衣服里,捏了捏他胸前的红珠,看着他一动,惊讶的欲拒还休。“我给他吃了药,那中药的名字叫做过眼云烟,可以忘记过去。不过,还不够。是不是?霜?告诉他。”
                  霜听到我的话,瑟缩了一下,往我的怀里钻,被我一把拧了出来,“说!不然你就会你的房间去。”
                  他咬了一下嘴巴,又开始哭:“我怕,黑黑的,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好可怕,主人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回去。我怕!”
                  可怜的孩子,都已经吓呆了,我继续笑着:“我把他捆在一个黑黑的屋子里,谁也不准进去,不准和他说话。只有我,每天固定的去看他。所以,没有任何记忆的他,就只记得我了。”
                  “你……”稀露看着我,后退了两步,“你这个没人性的怪物!”
                  “有你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我听到他的语句皱起眉头。
                  “有你这么对待别人的吗?”他吼,一拳打到桌子上,愤恨得看着我,“我真恨自己怎么有你这样的父亲。”
                  “我做错什么了?”我心里渐渐火了起来,“我拿回我应该获得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那叔叔应该获得的东西呢!”他问我,“他应该获得自由你没给他!他应该获得爱情,你玩弄他!他也是人!为什么拿回你自己的东西要剥夺他所有的一切?!”
                  有一瞬间,我无话可说。我看着这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他眼睛里的感情是激烈的。“稀露……”我唤他,“我是你的父亲……”
                  “住口!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叔叔把我从妓院救出来,我感激他,我也爱他。我绝对不允许别人伤害他!”他打断我的话,“我恨你!”
                  我恨你。
                  我怔住了。看着他跑出去。抱紧了怀里的霜。
                  “不要送我回去。求求您。”他在我怀里哭着说。
                  至少,他还是需要我的,他不恨我。对不对?


                  28楼2013-07-12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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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他把霜带走的?”我问,见他不回答,知道是承认了,推开他,往稀露住的小楼走去。
                    咚咚咚!一串脚步声。我从楼下抬头,就看见背着包袱,抱着昏迷的霜的稀露。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心里有种无奈。
                    “放下他。”我说。他没有回答,迅速的往后退去。
                    “放下他!”
                    他从西边的楼梯,退到东边,站住,看着我。眼睛里是坚定。
                    “你以为你这样走出去就可以了?”我问他,“你不是这么天真吧?”
                    “难道叫我任由叔叔跟着你?”
                    “笑话!总比叫他出去和你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出去受苦的好。把他还给我!”我往前走了几步。
                    “不!我不会放手了。预期让他在这里这么没尊严的活下去,还不如出去受苦。”他突然对我说,“你能不能尊重他一次?你为什么老把他当成你的物品?”
                    “……”我没有再和他说下去的打算了,他总是如此。
                    “给我。”我上前。
                    “绝对不给!”他迅速往东面的楼梯退过去。
                    “停!”我对他说,他已经站在楼梯边上不自知。“放下他!”脚步又往前走了两步。
                    “我说了我……啊!”他还往后退,猛的一脚踏空,反射性的扶助栏杆,手松了,昏迷中的霜,一下子飞出去,从陡峭的楼梯上滚落,他的头敲击木板的声音,响的可怕。
                    稀露还呆看着,不知道怎么办。
                    “霜!”我忍不住叫了一声,推开我的儿子,从东楼往下跑,看到楼下躺着的没有反映的他,心一紧,脚不知道怎么的,猛的软了一下。一个晃荡,绊倒自己,一阵天翻地转,就落
                    到了和霜相同的位置。
                    “霜!霜!”我想站起来,脚却软着,大概是扭到了。顾不上痛苦,我勉强撑起来,抱起了他。摸了摸他的鼻,还有气息,这让我松了口气。接着,感觉到眼前一片血红,我擦了一下,头被撞出血了。
                    稀露在楼上,看着我。我抬头看他。
                    接着,他冲下来,上前,“啪!”的就给了我一个耳光。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你为什么要这么伤他的心?在伤了心之后还要给他一点温柔?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他看着我,吼道。
                    我低头不语。抚摸着霜的轮廓。
                    “你说话!你说话!”稀露哭了,“我好想看到自己的爹,我却从来没有想过是这样的爹!你为什么不给我解释?”
                    天地间,宁静了。
                    一声叹息。
                    我的神经猛然绷紧。
                    “你不要这么说……他是你的父亲……”
                    我的抱着霜的手开始颤抖,我不敢看怀里的人,害怕是我听错了。
                    “叔、叔叔?”稀露结巴的开口。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进自己的怀里。
                    那双清澈的眼睛,受过打击也向往自由的眼睛,冰冷却有着善良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我。仿佛自恒古以来就望着我一般。
                    “你……”我品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的滋味,眼睛发热,“你骗我。”把头埋入他的胸膛,听着的他心跳,“你没有忘记。”声音里带上了哽咽……
                    他叹息,“我怎么忘得了?”
                    忘记?还是不忘记?
                    知道?还是不知道?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并不如你想的那么美好,也并不如你想的那么绝对啊。
                    他的头,紧紧的藏在我的胸前,我的身体,紧紧的被他抱住。有时侯,命运就如同这样,纠缠不清,剪不断,理还乱……
                    “少爷……”我叫他,他又哭了,昨天晚上才哭了,今天怎么又哭了?
                    “叔叔?你、你……”
                    我抬头去看稀露,笑了一下,“你一定奇怪。我怎么突然就好了。其实,我根本没有忘
                    记。”这件事情少爷刚才已经明白了。
                    “那、那你为什么……”
                    我笑,风清云淡,“为了不让他内疚。他太笨拙,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我不想让他为难……稀露,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我的观点。你说,爱情要如何?”
                    “如何?”他愣了一下。
                    “爱情,当你爱了,便没有公不公平,合不合理。他是这样爱我,我也是这样爱他。”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对不对?”少爷在我怀里沙哑的问。
                    “知道。从雨中遇见你,我就知道了。夫人一走,你就出现,太巧合……”
                    “我骗了你。”
                    “我心甘情愿。”


                    30楼2013-07-12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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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喝我的药?”
                      “那又怎么样……我喝的时候,是看着你,喝的,便也是一种幸福。”
                      “你骗我。”
                      “你心甘情愿。”
                      “我好庆幸,你还是你。”
                      他抬头看我,我笑了。
                      嫣然一笑。
                      稀露,最后走了。
                      留了书信,说要去闯天下。
                      “在看什么?”他从身后抱住我。手不安分的在我的衣服里动来动去,“怎么又是那个小子的信?”他不满意的说。
                      “他的字比你的好看。”
                      “你!”他瞪着我,笑了一下,又是那种阴森的笑容,“你这么不乖!让我惩罚你!”把我抱起来,往房子里面走。
                      我笑:“记住,是一个温柔的惩罚哦。”
                      “然后,把你困在我的眼睛里,那里也不能去。”
                      过往的一切,曾经的伤痕,受过的羞辱,在他的话里,都不重要了……
                      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31楼2013-07-12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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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32楼2013-07-12 19:43
                        回复
                          @我不想单单长大
                          吧主我又发文了.....来看看吧............


                          33楼2013-07-12 19:46
                          收起回复
                            来顶顶                            ——研表究明,汉字的序顺并不定一能影阅响读,比如当你看完这句话后,才发这现里的字全是都乱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13-07-12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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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完了.....好累............


                              35楼2013-07-13 14:3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