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司云崖。
云雾缭绕,山清水秀,好像终年没有寒冷一般。绿树葱茏中掩映着一座小木屋,静静地立在这片如画美景中,安然自在。
“又是一天呢……”屋前的女子撩撩耳边长发,轻笑。她的模样看上去还很年轻,但那如瀑般泻下的长发却犹如雪染。
繁复的长裙,一壶酒,她就那么坐在门口独饮独酌。
夕阳那么美。
女子轻叹,岁月悠悠又几载?现在的她已经不适合刀光剑影,儿女情长,快意江湖了,就像当年不曾想有朝一日她会褪下那一身纵横江湖的装束,变成如今这副宜室宜家的模样,就像当年不曾想有朝一日她会孤身一人坐在这山崖上,对着残阳把时光空念想……
那些刻在心头的日子明明那般清晰,却是碰触不到的过往……沧海又桑田,桑田又沧海,她看到了故人归来又离去,她看到了那个小少年和他父亲当年一般在百般磨砺中无奈成长,她看到了小贵公子一袭紫衣,渐显王者风范……当年的后辈都已长大,可是自己等待的人还没有回来……
女子起身,将壶中酒一饮而尽,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
“糟了,一不自禁就把酒全喝了。”女子突然轻叫,露出了懊恼的神色,“忘了家里还有一个死酒鬼了……”那个死鬼可是一天不喝酒身上就痒痒,幸好家里还留了些。像是想到什么女子眼里露出温柔的神采。
进屋,重又倒上一壶酒,女子坐在了床前。床上躺着一个大叔模样的人,他的模样一如当年,可是身子却是冰冷没有气息的。但他躺在那儿的安然模样又让人觉得他好像只是睡着了而已。其实,死亡也不过是一场长久的安睡。
女子冷清的眼眸中流露出慢慢的温柔,她替他掩了掩被子,轻轻拨好一颗在他胸前熠熠闪光的珠子,也多亏了这颗得来不易的珠子,她才像现在这般看着他,没有任他化成四海八荒的一掊土。
女子偏头认真地瞅着他,她其实是个又任性又执着的人,所以才会不管不顾地守着他这么多年吧,守着一个其他人都认为疯了的希望。
喂,你说,一个魂飞魄散的人还会在醒吗?
呵,我觉得会呢,很傻?切,不是你说的吗?总会有希望的……
床头上一张琉璃灯闪着弱弱的光,忽明忽暗,昏黄的灯光中似乎有什么在凝聚涌动。再再仔细看,灯中竟有血气缭绕,那诡异的红色在灯中漂浮游动,最后竟汇聚成一双模糊的眼眸。但当这盏灯的灯光应在床上人的脸颊上之时,床上的人皮肤竟有了丝丝温度……
但女子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她难得耐心地将就一口一口地哺给那男子,纤长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她绝美的脸上笑容是那么苍白。
喂,死酒鬼,你说等明天的时候小少爷和暇妹子会回来么?
喂,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