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卫吧 关注:255贴子:2,654

【长篇慢更】《天桥梦》(民国风)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犹豫了很久终于发了~!良卫大治愈一生推!


1楼2013-01-04 13:58回复


    若说起张良与卫庄的初见,是在民国十七年,公元1927年。

    至若地点,自然是在天桥。

    彼时张良不过四岁,是个粉装玉器的小娃娃,头戴虎皮帽身穿小棉袄,一双脚丫蹬在烧火的煤炉子上,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眼睛乌黑的盯着窗外。

    “良子,别愣着了,快来吃窝窝头,刚蒸得的热乎着呢,一点儿不死性。”张良的奶奶边说边把窝头从屉上取下来,正回身跟张良说话的空,一个没留神掉了一个窝头出来,滚到刚落雪的过道上,三两下就弄得泥泞不堪。

    “哎,可惜了好东西,刚买的棒子面呢……”老太太的话还没落,旁边立着的几个小叫花子听话听音,蜂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把窝头掰成几瓣,就着脏雪,把还冒着热气的干粮囫囵吞进肚子里去了。

    “哎哎,你们倒把皮儿剥下来吃啊……”老太太皱着眉道。毕竟是妇道人家,看这些小孩儿出来要饭,终归是不落忍。

    “多谢太太赏口饭吃,这人还吃不饱呢,还能管他脏不脏。”为首的小叫花子道。

    “这世道是乱,可人也总归不能饿死,”老太太还想说什么,却见小孙儿跌跌撞撞的从炕上爬下来,“良子你来干嘛……哎呦我的小祖宗哟,你还真不心疼袁大头。”望着张良“一不小心”又从锅里扒拉出一个窝窝头,老太太哭笑不得,转身对小叫花子道,“这败家的小崽子,也忒不让人轻省了。”

    小叫花子抬头望一眼张良,神情颇有些感激,“小少爷好生仁善,好人好报,好人好报。”

    小张良不知听懂没有,也没有答他的话,而是踮着脚尖顺着胡同往外望。斜街的墙根下,有一个莫约七八岁的男孩倚墙而坐,懒懒散散的朝他们望来,身上穿的单薄,那双眼却是极凌厉的。(懒散又凌厉?)

    注意到张良望来的视线,男孩虽是情不自禁抿了下嘴巴,却还是傲然把头一转,望向身旁的老人。隔了老远,张良似乎还听见他轻蔑的“哼”了一声。

    男孩身边坐着的,是常年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郑老头,夏天天热冰糖爱化,老头就改捏泥人,变着法的买手艺,横竖是想讨口饭吃,在这乱世中苟安。

    注意到孩子的视线,老头瞥了他一眼,“想吃窝头啊,你小子没那命。”说罢扛起糖葫芦垛径自走了,气息一沉,婉转的吆喝声也随之顺着胡同散开,“有——冰糖——葫芦的卖————”


    3楼2013-01-04 13:59
    回复

      男孩抿了抿嘴,起身掸掸衣上的雪,就要跟着老人继续走街串巷。

      这边张良看到男孩站起来也要走,不知怎的突然跑回屋,垫着小板凳从大立柜上取下刚打好的点心匣子,抱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奔。

      男孩才走了两步就被扯住了裤子,低头一看,刚才扔窝头的,才到他胸口的小孩子捧着盒点心眼巴巴的瞅着他,红红的虎头鞋在雪地里衬得煞是好看。

      稻香村的小红匣子里,桃酥颤巍巍摞得老高,绿豆糕一块一块整整齐齐,萨其马上红红绿绿,牛舌饼上的酥皮颤悠着摇摇欲坠,两块自来红随意摆放,点缀着整个匣子满满当当。

      “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请我吃点心?”男孩一笑,眉目间隐约透着股俊朗,抬起下巴俯视着小娃娃,眼睛微微眯起,“可爷却也不稀罕。”




      抛下小娃娃往前走,没两步就遇见森泰茶庄的老掌柜。“哟,老郑,不赖啊,这小哥眉目俊朗,颇有富贵之相,您孙子?”

      “嘿,瞧您说的,我哪有那福气,”老郑笑得和善,“这孩子是梨园行里唱花脸的,练了几年基本功,怕是忍不得学戏的苦,从戏班子里偷跑出来的。索性没被人给抓回去,算是这小子命不该绝,我也就养着他了。”

      “唱戏确实也不是人干的活儿,不是人人都能成角儿,要是跑一辈子龙套哇,还不如跟着你爷爷做点小本生意,安安稳稳一辈子比什么不强。”老掌柜有些感触的念叨,半晌才想起来问,“对了,小子,你叫郑什么?”

      男孩沉吟片刻,抬眼道,“老头是给我口饭吃,可让我丢了本姓也办不到。掌柜的您记住,我姓卫,卫庄。”



      4楼2013-01-04 13:59
      回复

        只见那人脚步碎碎的踏在雪上,一边频频往北边张望,手一直掩着怀里的什么东西,模样像是在等人。张良气他慌慌张张吓走了自己的兔子,却猛的听他压低了嗓子,欢欣的叫了一声,“小庄!”

        “师哥。”一个低沉的嗓音遥遥和了他一声,打北边远远地跑来另一个孩子,想也是要等的人等到了。

        “啊!”看到后来那人,张良不由得轻呼。呼声未落,一双凌厉的眼扫过来看向老柏树后的张良,正是卖糖葫芦的老郑家新捡的孩子,卫庄。

        张良被那双眼看的愣了一下,也顾不得逮兔子,往后撤了两步急匆匆奔外跑。麻绳扥着小棍儿一歪,撑好的竹筐落下来,发出“噗”的轻响,随即淹没在巨大的宁谧中。

        被唤作“师哥”的孩子注意到卫庄随着那个小娃娃而去的视线,有些急迫的拽拽他的衣袖,道,“小庄,别让师傅瞅见你,不然非打死你不可。”

        “啰嗦。你在这儿等着我呢?”

        “这叫什么话,师哥不是给你带好东西来了么,”边说边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往卫庄怀里一揣,“快收好了,八个大子儿呢,你在外头不比班子里,打是打骂是骂,可毕竟饿不着你。外面不一样,哪哪儿不得花钱啊。”

        “我不要这钱,要不师哥你跟我跑吧,指着场戏没准儿这辈子都得搁在这儿,咱俩自个儿养活自个儿,管保饿不着。”卫庄拉住他未收回的手道。

        男孩愣了一下儿,不着痕迹的挣开了,“小庄,你说什么呢。”

        “当我没说。”卫庄声音当下冷了下来,像这融雪时候的天气,让人不由打激灵。

        男孩见他面露不快也不知作何言语,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向前凑了一步,伸手帮他拉拉不怎么厚实的棉袄,“我就知道你肯定得来。”

        卫庄斜睨他一眼,半真不假的撇撇嘴,“来又怎样,郑老头昨夜领我从天坛墙根儿睡了一宿,我这是早晨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又不是专程来找你的。”

        “好好好对对对,”男孩难得的笑了,之后小声嘀咕,“我还不知道你,从小就不实诚。”






        “大聂那小子怎么还不回来,撒泡尿是跑天津卫撒去了怎么着?”这边长寿亭外,广祥的班主操着板子骂骂咧咧,一边提点着孩子们的唱腔,“唱段没学会净会偷懒了,以后能成什么气候,别回待会儿跟他那宝贝儿师弟一样,临到选角儿跑了,几年的功夫也白费了。”

        “那是小庄不乐意跟他师哥争,一个班子里出不了俩角儿。”平素跟他们关系挺好的小孩儿插话。

        “好好唱你的戏。”班主抄起他的手就来了一板子,“打你,是让你记着,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出不了俩角儿?***就甘心当一辈子龙套?!”

        “师傅教训的好,我说话忒不过脑子!”男孩咬着牙求饶,“打得好!”


        民国十七年某个冬日的清晨,就在吊嗓声,打骂声,求饶声以及一个孩子“呼哧呼哧”奔跑着的喘气声中,不急不缓的开始了。



        6楼2013-01-04 14:01
        回复
          师哥就是死心眼,对小庄放手被良良捡了便宜


          7楼2013-01-04 17:18
          收起回复
            来了,这篇我是不是看过?
            媳妇儿加油〜
            总觉得是两只别扭纠结到了一块儿⋯= =


            8楼2013-01-05 10:28
            收起回复

              捡回了搁置了七八个月的文,写的时候磕磕绊绊的,感觉完全连不上了啊= =
              我会慢慢捡起来的=w=


              9楼2013-04-09 23:09
              回复
                茶亲居然有更新艾~~~


                11楼2013-04-10 15:43
                收起回复

                  【肆】
                  有人活着,便有人死。
                  天坛的北墙根下,住着一溜无家可归的穷苦人。条件好点儿的寻两块破布往地上一铺,条件不好的索性直接和这衣服躺下,将就一晚上。等到天亮了,再挪挪窝,为新一天的生计奔波。
                  卫庄此时正靠着墙根儿,把手脚缩起来抱成一团,紧贴着他坐着的是卖糖葫芦的老郑。俩人像之前几天一样猫在背风处凑合一宿,可是今夜,却又和以往有些不同。
                  白日里风吹得急,又下了场雪,郑老头体弱感了风寒。起初只是头疼脑热的普通病症,哪知越来越重,咳到后半夜,身上滚烫不说,连喘气都开始费劲了。
                  老人的呼吸沉重而断续,‘呼哧呼哧’的,如同破旧的风箱。他以手掩口咳了几声,风顺着他粗糙的指缝灌进喉咙,“你说我这个,吸一口气,都觉得风跟刀片儿似的往下拉,肺叶子都烂掉了,没救啦!”
                  “说什么呢,寻常的小风寒不碍得。”卫庄眉头紧皱不知是在跟谁置气,一双眼里却还是落下了不忍。“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看你命硬得很,还有个一二十年好活。再说我这刚跟了你几天啊,别弄得我跟逮谁克谁似的。”
                  少年的口气生硬,说出来的话也断然算不上好话,可是老头听了却只是笑,大掌盖在卫庄的头上,眯着眼睛说了句‘好孩子’。
                  “小庄啊,你帮我寻思寻思。你说我这一辈子没做什么亏心事儿,临了儿糟心烂肺的,是给的哪桩报应啊?”
                  “您是个好人,长命百岁,得不着报应。”
                  “我这辈子活够本儿啦,可惜了一双儿女,早不知道流落到哪儿去了。得亏遇见了你,卫庄,你小子可得好好活。”
                  “老头儿,你歇会儿别说话了。”饶是卫庄沉稳过人,此时也不由得心慌,他站起身子,脱下自己的夹袄盖在老郑的身上,把他裹了个严实,自个儿笼着衣袖打哆嗦,“挨这儿呆着别动,我上人家给你讨碗水喝。”
                  “甭忙活,用不着。”老人拉住他冰凉的小手,揣在自己怀里——那儿正被他过高的体温熏得暖烘烘的。
                  “小子,你瞅,天边弯弯的月芽儿,又白又亮的,好看吧。可惜啊,初一刚过十五还远,哪哪儿也不是佘饭的时晌。诶,不对不对,明儿正好腊月初八!”老人一拍脑门,音调略略提高了些,声音里透着单纯的高兴,“你现在夹着紧的奔西走,到了真武庙往南拐,顶头儿到了白云观,天亮之后能排队领碗腊八粥。”
                  “您甭操那闲心,少了一碗腊八粥,一时半会儿也饿不着我。”卫庄摇头,“再者说了,我也不可能扔下你一个人。”
                  “啧,你小子就是忒轴,说了甭管我甭管我,管也管不了。”老郑就这卫庄的手,从他怀里掏出几枚薄铜板——那是他身上仅有的钱财——一股脑全部放心少年掌中,“老话儿怎么说的,腊七腊八,冻死寒鸦。这老鸹儿都冻死了,老头儿估摸着也快了。”
                  卫庄看着那几个铜板不接,老人就掰开他的手使劲往里塞。可是他的力气早就所剩无几了,掰了半天也没掰开,自己喘气倒是喘得更急了。
                  “好好好,我拿着我拿着,”卫庄难得服软,“明儿我就拿这钱给你买药去。”
                  “用不着啦,你自个儿留着花吧。这雪下吧,越大越好。白花花的一片,衬着我那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多好看呐。嘿,您就尝去吧,管保一咬一口脆。”老人说着,声音越发低沉,卫庄索性凑过身子仔细听,对方呼出的气滚烫滚烫的,打在他耳朵边上,灼热的发疼。
                  老人的眼睛快睁不开了,在布满沟壑的眼皮下,瞳仁已经开始浑浊。声音不再像他以往走街串巷那般清亮,却天生带着些吆喝的韵调,“雪花你可劲儿下……下吧,把那些脏的,混的,通通都盖住……就干净喽……”
                  之后使劲倒了几口气,便渐渐没有了声息。
                  卫庄使劲儿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心里霍然如同冻住一般梗住。他蹲了好半晌,确定再也听不到他的呼吸心跳,才抱着胳膊站起来。他活动活动早已经冻透的身子,跺脚的时候耳朵都震得发麻,心里却还是空荡荡的,听不见半点回响。
                  起风了,吹得树枝上的干槐豆和门脸前的布幌子左摇右摆。风声中像是藏着厉鬼,伴着‘嗷嗷’的号角声,从衣领,下摆钻进衣服里,顺着骨头缝流向四肢百骸。他从老人身上剥下自己的夹袄,想想又脱下对方的一并裹在自己身上,却还是冷得一直发抖。
                  夜幕下的树梢和房檐只照出黑影,乱瓦片上的枯草歪斜着,尖尖的月牙挂在天边,还是那般温温柔柔的,洒下宁谧的月光,沉静的看着地下的悲欢离合。
                  月影斜斜的,照着胡同里的小路曲曲折折,照着少年的身影渐渐远去。
                  他没有哭,眼角连半滴泪也看不到,却是微微挑着嘴角,露出的表情带着几分讥诮——
                  这才几天呢,就又成独个儿的了。
                  PS:刚出场就便当的郑老头我对不起你TTATT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加入这么一个角色又迅速把他弄死,大概是因为不想让小庄一开始就被子房收为童养媳(咦?!
                  【觉得每个人都会很快离开自己】这个设定让小庄更加萌点满满呀=w=
                  其实只是作者喜欢吃冰糖葫芦把……


                  12楼2013-04-19 16:40
                  收起回复
                    死尸状路过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3-05-07 18:23
                    收起回复


                      IP属地:江苏15楼2013-06-01 14:49
                      收起回复

                        【陆】
                        卫庄当真跟张良家住下了,不过自然不是做什么‘媳妇儿’。
                        张良的话谁能当真呢,卫庄比他高出一头还多,岁数也长了三四岁,更何况是个小小子。大家只当小张良童言无忌,一笑一闹也就过去了。
                        只是问明了情况,老太太动了恻隐之心,况且念着同老郑几十年的交情,自然也想帮他关照关照。张良又在一边闹着要留下卫庄,老太太左右一寻思,便想把这事应承下来。
                        张良的母亲却显得不太乐意,“前儿致云刚收了徒弟,家里头已然凭白添了十几张嘴。这年头本就家家吃不饱饭,何故多养一个闲人。”
                        卫庄闻言,立马冷下了脸色,一言不发转身欲走。张良赶忙拽住他的衣袖,刚想跟母亲撒娇,却听自己的奶奶清了清嗓子说了话。
                        “张家的家业虽不见得有多大,多一张嘴还是养得起的。”老太太拿火筷子往地上敲了两下,挺直了腰杆子道,“况且阿良转年就到了上学的年纪,也该添个伴读。”
                        “可是……”
                        “秀芝,你多嘴了。”张良的母亲还想反驳,却被当家的开口打断。张致云上下打量了卫庄几眼,抬手要揉他的脑袋,被卫庄躲开了却也不恼怒,“母亲说的有理,便将这小子留下吧。”
                        张致云觉得这不算大事,为此忤逆了长辈犯不上,况且儿子对这小子可以说是异常的亲热。他中年得子,原就对张良宠爱得厉害,儿子的要求都尽量满足……只是这卫庄,眉眼锋利五官阔硬,一看就不像池中之物。
                        即使卫庄表现的,远比他想象中乖顺得多。
                        说是乖顺也不恰当,只是没有表现出样貌上的锋利。在家住了有十几日,家务帮衬得不少,对于自个儿子也颇为照顾,总是顺着张良的脾性。唯独话不太多,情态也总是懒洋洋的,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明明是跟穷人堆儿里长大的,偏偏生来就带着一身傲骨。这孩子,活脱脱就是一头豹子。
                        张致云自诩看人奇准,规整概括也颇为得当。起初做了这个概括,观察了几日越发觉得形容的妥帖,连他平日里眯着眼睛的懒散模样,都像极了悠闲得舔爪子的野兽。这样看的时日久了,不由得想直接用这个外号称呼卫庄。
                        “我说小豹子,里屋的炉火烧得还旺么?不行就添两块煤进去。”
                        “那个,小豹子啊,你腿脚麻利,给我上会仙居买两碗炒肝回来。”
                        “小豹子,开门去,对门儿的古爷跟外头叫门呢。”
                        起先卫庄不知道是在叫他,听了也当没听见。多亏了颜路提点几句,他这才知道自己被当家的起了这么个绰号。
                        颜路这人比卫庄长两岁,是张老爷的徒弟之一,平常在柜上帮衬,因为深得当家的喜欢,也经常来家里走动。为人又谦和不爱生事端,算是跟他比较合得来的。卫庄本是不爱说话的性子,平时在张家出来进去的,也难得跟颜路打个招呼,寒暄两句。他没爹没娘,原本是在天桥要饭的小叫花子,就是张良眼里那个窝窝头。
                        只是张良也不这么叫他了,而是改口叫他‘师兄’。按理说这个称呼不太合适,张良年纪虽然小,可身份地位比他爸爸这些徒弟们都高,见面直呼其名就可以了。况且他也未跟父亲学手艺,师兄弟之交更是谈不上。
                        许是颜路长得讨人喜欢,才从张良这儿得到些许优待。十一二岁的年纪,白净端方,眼睛漆黑,说话的调子也慢条斯理的,的确是讨小孩子喜欢的模样。
                        张良嘴甜,一口一个‘师兄’叫的顺口,起先颜路觉得别扭,应着应着也慢慢习惯了。只是卫庄挨旁边日日听着,心里颇为窝火。
                        管颜路叫师兄本来没什么,可是一对比就觉得愤懑——这混小子竟然管自己叫‘小庄’。
                        问他缘由,小兔崽子也只是低着头傻笑,半句利落话也答不上来。
                        罢了罢了,卫庄没法儿跟小孩子置气,也只能自个儿别扭。相处了十几日,他只当张良是个屁都不懂的奶娃子,处处哄着,让着,自己的脾气也磨没了不少。
                        讲比说睡觉这方面,他晚上跟张良睡东屋,等到夜里吹灯之后,俩人盖着被子躺好,张良就开始缠着他讲故事。
                        “小庄,再讲一个吧,我还要听聊斋,小倩那段真不错。”
                        “还聊斋,你当真听得懂?”卫庄失笑,把被子往上盖了盖。其实他也只会这么几个故事,都是过去在戏班子听师傅讲戏时候说的,颠来倒去差不多讲完了,只好跟张良打镲,“睡了睡了,没听打梆子的刚过去么。这都几更天了,早点儿睡觉,明儿带你看变戏法的。”
                        “把口的戏法早就看腻了,听说两广那边最近来了个班子,里头有人会吞宝剑……”
                        “好,好……赶明儿就去看,吞宝剑吞铜球,一样不落……”卫庄在黑暗里点头答应着,翻了个身子背冲着张良,话还没说完就睡着了。
                        张良听他没动静了,磨蹭着身子凑上去,靠在卫庄背上,暖烘烘的自然也睡了过去。
                        再往后没几天,腊月二十三祭了灶王爷,而后扫房归置屋,除旧迎新。待到年三十晚上,噼里啪啦放挂炮仗,回家吃顿白面饺子,便迎来新的一年。
                        等到正月十五花灯也赏完,天气开始回暖,护城河边的垂柳吐了新芽,这个冬天也算过去了。
                        PS:
                        写了整整一年终于把这个冬天的初遇写完了,从高考完的那天夜里开始写,敲完这一章的时候是今年高考的前一晚,基本上是全年弃坑的节奏啊(咦?
                        看了我这篇文的亲们真是辛苦你们了,我发誓真不是我慢吞吞QAQ接下来六月是备考月,七月的行程安排满了,我们八月见~~~【别扯淡了!不要信~
                        我会抓紧一切时间写的,将冷西皮发扬光大哦耶!!


                        16楼2013-06-07 13:47
                        回复
                          @流音追随


                          19楼2013-06-14 22:53
                          回复
                            今天才上贴吧,顶一个啦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3-06-18 18:33
                            回复
                              催更~~~~我的狐狸文彻底崩坏了,变成儒家三花组团调戏小庄


                              21楼2013-07-05 14:43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