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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第216回 昨夜雨疏风骤 —— 祸起萧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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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度娘


1楼2012-10-02 05:41回复
      刘正杰本是刑名出身的一把好手,眼见近日京城里头三教九流各色人物聚集日多,愈发不但耽搁,前脚领走了曼娘母子 ,后脚就使人分两路遣送出京。谁知第二日入夜,刘夫忽乘一顶小轿匆匆而来,见面便道罪,说昌哥儿叫人劫走了。
      明兰大吃一惊:“这是怎么说的?”
      “他爹也没想着,直说这回是打雁的叫雁啄了眼睛!”刘夫面带惭色,话中带有浓重的蜀边乡音,身上一件赭红色掐暗银丝 宝葫芦的褙子叫她扯着衣角不住揉搓。
      “昨日他爹撵走那妇人,送至城门外时还使人狠狠吓唬,说再有见她来纠缠的,定然发往边地为苦役!那妇人连声应了,说 是再也不敢,扭身就跑了。”刘夫压低声音,微微前倾身子,“其实照我当家的意思,这回就该发作了这妇人,一了百了,不过 ……”
      “不妨事的。”明兰摆手,露水夫妻做到曼娘这份上也算是到头了,再作死作活不过是平白惹笑话,于顾廷烨和侯府,如今 更牵挂的反是那小小孩童;说句不好听的,若有不怀好意之人将昌哥儿卖入那腌臜地界,或引昌哥儿入歧途为匪为盗,才是天大 的隐患。
      她急道,“昌哥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夫拿帕子摁了摁额头上的细汗,“因要找个奶妈子一路照料,是以昌哥儿那路晚了半日出城,谁知路经京郊十八里铺边上 的凤云山脚下时,忽冲出一伙蒙面劫匪,不由分说便上来挥家伙。双方缠斗时,一直躲在后头的女贼忽驱马至车边,一棍撂倒那 婆子,然后拎孩子上马跑了。众位护送的兄弟们急了,赶紧将多数劫匪毙命,拷问两个活口,才知他们是什么山魈帮的,受人家 银钱来劫人,偏几位兄弟都没穿差服,贼人们只当是寻常人家的家丁,才会这般胆大包天。”
      明兰一阵发愣,那女贼是谁,她心里隐约有数。
      说实话,自余府初次碰面起,她从不曾小看过这看似不起眼的女子,没想晓是如此,却还是低估了她。这位奇女子不但能唱 会演,居然还是个练家子;想这回见面,亏崔妈妈小心,定要搜身捆绑,否则若曼娘忽然暴起,变生肘腋,自己岂非遭殃。
      她咬了咬唇,还是问道:“刘大人可打听出来是何人指使么?”
      刘夫重重叹了口气,眉头紧紧皱起,更显相貌老态粗糙,“问了,那几个活口当即指了,死在地上的尸首中,便有那托事妇 人的哥哥!”
      明兰轻轻啊了一声,“是曼娘的哥哥?”
      刘夫拍腿道:“可不是?听说她兄长这几年混迹直隶一带,结识不少偷鸡摸狗的市井闲汉。几个活口说他们也是受了诓骗, 她兄长说自己妹子是某大户的外室,谁知那家大妇歹毒,容不下她们母子,要发落那孩子……唉,若知对方是官差,哪个敢胆边 生毛的!”
      明兰讥诮的翘起唇角:“这个说法倒也不算错。”
      刘夫讪笑几声,解释道,“那个躲在后头的蒙面女贼便是曼娘了,本来兄弟们想射箭阻止,可昌哥儿也在马上,因怕伤了孩 子,只好眼睁睁的瞧着那母子俩跑脱了。”
      明兰默了片刻,才道:“这怪不得几位护送的兄弟,他们哪知一个小小妇人竟会这般无法无天。不知兄弟们可有损伤,若有 个好歹,可叫我们怎么过意得去。”人家本来只受命快递,结果还得兼职保全,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刘夫连忙摆手摇头:“没有性命干系,都是些皮肉伤,那些蟊贼也不见得如何能耐,只是人数多,一拥而上时被缠住了,才 叫劫走昌哥儿的。”
      明兰心头微松,又说要给那些护卫银钱伤药略表心意,刘夫先头还不肯,经不住明兰口舌伶俐的劝说,才应了将东西捎带过 去。
      两人又说了几句经过细节处,刘夫忍不住叹道:“不是我替我当家的辩解,实是恁谁也想不到呀。那女人瞧上去多枯瘦可怜 ,六神无主,被差役们一下滑,怕的连话都不敢说,人家说话声稍大些,她就哭得快断了气,身子抖得跟筛糠般。谁知一转头就 去寻了兄长,又是着人跟踪,又是买人劫道,啧啧,真真好厉害!”
      她年长夫婿多岁,于刘正杰手下的亲信弟兄几是半嫂半母,询问起来格外细致。当初乍闻曼娘之事,她还暗怪过明兰连个孩 子也容不下,哪个达官贵人不三妻四妾,庶子庶女一大堆的,现下看来,那对母子委实留不得。
      明兰歪了歪嘴角:“他们兄妹都是梨园出身的能耐人,文武全才,不怪刘大人和众位兄弟,没亲眼见识过的,如何能想得到 这事,再说了,受这妇人骗的可不止一个两个。”头一个特号冤大头就是她亲爱的夫君大人。
      刘夫咋舌道:“要说那妇人真是狠心,她哥哥被一刀砍翻时,曾大声呼叫‘妹子’,她连头都没回,自管自的飞奔走了。照 我当家的说,她是有意拿那些贼人做了肉盾死鬼,为怕事有不全不密,怕是连自己兄长也瞒了些话。”说着连连摇头,连自己嫡 亲哥哥的命都能利用,已非心狠手辣四字可形容了。
      明兰默了半响,才道:“她们母子去了何处,刘大人可有眉目?”
      刘夫尴尬的笑了笑:“一旦出了凤云山口,便是东西南北四通八达,哪路都去得,实是摸不准那母子的去向,再说,呃,如 今京城…实挪不开人手…”
      明兰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姐姐不必解释,刘大人的难处我都晓得,我只可怜那孩子,小小年纪,才安稳了几年,这下不 知又要颠沛流离至何处。”
      刘夫早育儿女,也是慈母心肠,听了长叹一声,轻拍明兰手劝道:“大妹子,姐姐倚老卖老多嘴一句。这等歹毒妇人,落到 外头哪家能有好果子吃?你们夫妇都是厚道人,心眼实诚,做不出那伤天害理的事,不然早早结果了她了!唉,那孩子也是前世 不修,摊上这么个娘,谁也怨不得,还来世托个好生罢!”说着喟叹不已。
      前世不修么?
      明兰茫然。其实昌哥儿有很多次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可惜全失之交臂。


    2楼2012-10-02 0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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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兰沉默不语。
        接下来几日,身体倦怠的厉害,连逗儿子顽都提不起劲儿来,只能坐着看娴姐儿耐心温柔的教小胖子说话,蓉姐儿坐在一旁安静看着,眼中又是失落又是渴望。
        这日醒来,小桃扶她慢慢坐起,翠微端着热气腾腾的铜盆进来,笑着打湿巾子道:“今早我去瞧若眉了,神气好多了,哥儿又胖又结实,两个奶妈子还不够吃呢。”
        明兰艰难的撑着床沿站起来,披一件弹墨送花夹棉袄子缓缓走到窗前,微开一线探手出去,手背上落了些细细的雨丝,夹着倒春寒的微风,沁凉沁凉的。
        “今儿外头有些凉,夫多穿些。”翠微绞干巾子。
        明兰嘟囔着:“我讨厌下雨天。”眼珠一转,厚着脸皮道,“索性再睡会子。”说着便挪动臃肿的身子,胖企鹅般扭着外八字挨到床边去。
        翠微好气又好笑,将湿热的巾子覆到她手上:“夫想多睡会儿也成,好歹先净面洗手,用些粥汤再睡。您不饿,肚里的小哥儿可要吃呢。”
        明兰慢慢擦着手,交还巾子,正想说‘今日想吃奶香饽饽’,绿枝忽从外头惶急慌忙的奔进来——“夫,夫,宫里来人了,说要宣夫进宫呢!”
        只听啪嗒一声,翠微手中的巾子掉入盆中,溅出几朵小小的水花,落在猩红色的厚绒地毯上,染出点点暗沉如墨渍般的不详。
        还是小桃最镇定,因她根本没反应过来这事有什么不妥。明兰沉声道:“给我更衣。”
        绿枝凑上一步:“夫,那外头……”
        明兰定定神,先问:“宣的是明旨还是口谕?”
        绿枝有些迷茫,侧头一想,立刻道:“应是口谕,因为廖嫂子没叫摆香案。”顾府接旨或接赏赐多次,几个大丫鬟都清楚内中门道。
        明兰已不见适才迷蒙慵懒,简洁明快道:“吩咐郝管事,招待众位天使到前厅吃茶暂等,就说我近日身子不适,尚未起身,正梳洗穿衣呢。”
        绿枝应声,正要出去,又被明兰叫回,只听她吩咐道:“你和夏荷几个眼神好,都到前头去认认,这回来宣旨的,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那几位女官宫人,还是小夏公公他们。”
        绿枝机敏伶俐,觉出事情紧急,应声后忙飞奔出去。
        明兰深吸一口气,直直站稳身子,张开手臂让人服侍自己穿衣梳头;小桃费力的想往明兰脚上套鞋子,翠微边系中衣带子,边颤声道:“夫都这个月份了,说不准下一刻就要生的,宫里怎偏偏这会儿宣您入宫呢?这要是有个什么不好……”难道把孩子生在宫里?
        她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难道是侯爷……”兵败要抄家?
        明兰缓缓摇头:“先别自己吓唬自己。”
        皇后此人,虽有种种不靠谱,但确是心地仁厚温良,上回因她怀着胖团子,便主动免了她新年元月初一的入宫谢恩,若无要紧事,皇后断不会此时宣她入宫。
        可若有什么要事,小沈氏也该事先透个风不是?


      6楼2012-10-02 0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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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是要问罪。
          可这种军国大事,皇后掺和什么,兵败抄家,一道旨意即可,又干嘛使宫廷仪仗来宣口谕;何况刘正杰那边半点消息也无。那么,除非是皇帝……
          穿戴好诰命霞帔,小桃扶着明兰在镜前转了转,翠微小心翼翼的端出珠冠来,正想给明兰戴上,明兰轻轻一摆手:“这东西怪重的,你先端着罢。”
          这时外头一阵鼓点般的跑步声,绿枝和夏荷气喘吁吁的奔进来:“郝管事已将天使们稳住了,我和夏荷两个隔着屏风细细看了。领头的是一位公公和一位女官,说是奉皇后的旨意,可他们和后头那些人,咱们一个都不认识!”
          明兰紧锁眉头。这事情透着邪乎,皇后身边有头脸的女官和内宦她大多都认识。
          崔妈妈从外头进来,低声道:“软轿子备好了,夫,您……”
          见老妇满面忧心,明兰宽慰道:“妈妈别急,长这么大,你几曾见我吃过亏。”
          崔妈妈略略宽心,便服侍明兰缓缓走出嘉禧居,丝坐上软轿,迎着凉凉的细雨,一行人往外院前厅走去,轻悄悄的绕过正堂大门,明兰下轿走侧道,扶着绿枝小桃从后头静静走入正厅,隔着十六架朱红槅扇,隐隐可见前头郝管事不住恭维那几位天使,劝茶水点心。
          照绿枝说的,郝管事先前已塞了不少银两,是以才能这么稳当。
          明兰凑近槅扇,透着格子细细看了,从那方面大耳的宦官,到中年枯瘦的女官,甚至后头站的一排小宫人,的确没一个认识的——难道有人假传圣旨?
          正苦思无果之时,崔妈妈轻手轻脚的过来,在她耳边道:“我领几个针线婆子看了,这些人身上穿的,戴的,还有打的仪仗,确是宫中无疑。”
          明兰再次皱起眉头,沉思片刻,招小桃过来低语几句,然后抬头低声道:“就这么说,郝管事就明白了。”
          小桃立刻奔出去,过不多时,只见顾全快步走入前厅,到郝大成耳边轻道:“夫在槅扇后头。这伙宫人有假,试探之,问皇后身边的韩尚宫咳嗽可好了。”
          郝大成何等精明,不动声色的扫了后头一眼,然后笑着拱手道:“陈公公,黄司侍,这几年娘娘到府里宣旨赏赐的也多了,却从未见过二位,想是宫里贵人众多,咱们识不过来,也是有的。”
          那宦官面色一变,随即笑道:“宫里使唤人手多了,今儿这个,明儿那个。你们宁远侯府素来大方,来宣旨是个肥差,多少人想着来呢。”
          郝大成连连称不敢,朝那女官堆笑道:“黄司侍,小的有个不情之请,趁咱们夫还没来,托您跟娘娘跟前的韩宫令递个话,说小的这回新弄了上好的枇杷膏,不知什么时候能送进去;如今天日乍寒乍暖的,若宫令大人的咳嗽又犯了,可怎么好。”
          那女官纹丝不动,目光冷电般扫过去,道:“娘娘跟前统共两位宫令,一个姓刘,一个姓吴,何曾有姓韩的宫令?!你少给我使花样,赶紧叫顾侯夫出来,耽误了大事,你们顾家满门还要命么!”
          这句话一出,明兰紧绷的神经便如松了绑般,腿脚一软,险些站不住,她扶着小桃缓缓走开槅扇,坐下后揩了把冷汗,长长出了一口气。
          皇后身边的确没有韩姓宫令,但却有位颇受信重的韩掌事,那位刘宫令如今愈发老迈,眼见要退下了,皇后属意韩氏顶上,是以自年前起,小宫女小宦官们已早早叫上韩宫令了。
          当然,这种事自来是对下却不对上的,下头人知道,上头主子却未必知道;这黄氏小小从五品的司侍怎会不知,怎敢不敬
          除非,她根本不是皇后宫里的!那么就是……明兰微微眯起眼睛。
          顾全再次跑入前厅传话,郝大成原本正在不住赔罪讨好,附耳听了后,顿时眼睛一亮,转头哈哈一笑,大声道:“两位大人,小的孤陋寡闻。都说无中生有是假传圣旨,那乱说下旨的主子,算不算假传圣旨呢?”
          那两人顿时面色大变,那宦官将桌子拍的砰砰,声音尖利:“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这般污蔑!”那女官阴□:“都说顾侯在外头威风八面,这回可是见识了,如今连宫里的话都敢不放在眼里了!今儿敢抗旨,明儿怕是就要造反了吧。”
          “两位不必拿大帽子扣人。”郝大成笑眯眯的,他在外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里是一吓就软的,“咱府里不是那等没见识的小门小户,以郑骁将军夫跟咱们夫的交情,皇后娘娘身边有哪些大人,咱们还是知道的。”
          那两人对视一眼,那宦官忽堆出笑脸:“郝总管好眼力,咱们确实不是皇后宫里的人,不过嘛,这旨意确是皇后娘娘下的,因近日宫中忙,娘娘便差遣咱们来办事了。”
          郝大成微笑着问是哪宫里的,那两人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道是寻常使唤的宫人,郝大成立刻放下脸来:“两位也太小看人了,小的便是蠢钝如猪,也不至于信了这话!宫里的规矩只有比臣子家里的更严,这一大队人要出宫,必得有放行令牌,说句不敬的,皇后娘娘再宽厚大度,也不见得会把自己宫里的令牌随意给人罢。”
          那宦官见郝大成不好糊弄,暗暗着急,此时那女官忽道:“咱们是圣安太后宫里的,太后的位份犹在皇后之上,这下你可放心了罢。”
          郝大成冷冷道:“怎么放心?两位一会一个说法,侯爷眼下出门在外,咱们更要小心护卫夫,怎能把夫随意交给不明不白的人!”
          “那你要如何?!抗旨不成!”那宦官急了,尖着嗓子叫了出来。
          “总得知道两位究竟是不是宫里来的罢。”郝大成悠悠道。
          那女官冷冷注视,缓缓从袖中掏出一枚黑黝黝夹金丝的令牌拍在桌上,郝大成凑过去一看,果是皇宫大内的出入令牌;可惜那女官很快又收回令牌,郝大成看不清令牌底下刻的甲乙丙丁戊已庚辛的号数。
          那女官道:“咱们确是宫里的来的,宫里的都是主子,请顾侯夫走一趟不算委屈了罢。”
          郝大成摸摸胡须,正要开口,忽听外头一阵杂乱,只见一个小丫鬟跌跌撞撞扑了进来,哭喊道:“夫肚子疼得厉害,还见了红,叫您赶紧去请大夫呢!”
          郝大成脑中一阵急闪,立刻‘满面惊慌’的拉长调子高声叫起来:“哎——呀——,这下可糟了,前阵子大夫还说夫怀相不好呢,果然出事了!”
          又冲着身边一个小厮叫骂道,“你这蠢货,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请大夫呀——!”


        7楼2012-10-02 0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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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厮滚着地面的飞跑出去,郝大成回过头来,笑着告罪:“两位见了,咱们夫这几日就要生了,是以保不准这就……唉,看来是没法进宫了。”
            那女官和宦官的脸色极是难看,正要开口威吓,只见郝大成又转头对那报信的丫头道:“赶紧去回夫,说大夫片刻就到了,请千万撑住。夫别为进宫之事着急,想宫里的主子都是仁善和气的,总不会存心要了夫母子的性命罢!”
            那小丫头似是吓坏了,抹把脸上的泪,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一路往里直至嘉禧居,走进里屋时,她脸上已无半点哭泣惊慌之意,顽皮得意道:“小桃姐姐要给我抹葱头,我说不用,适才我哭得可真了,把大家都唬住了呢!”
            “小丫头还卖弄呢,快说,怎么样了!”绿枝把她扯进屋里,连声追问。
            翠袖跟小桃一个路子,半憨不傻道:“没怎么样呀。说完我就出来了,哦,郝总管说大夫很快就来了。”
            绿枝急得直跳脚,哪个问大夫了!
            明兰失笑道:“你吼她作甚,本就叫她去做戏,做完就回来了呗。”绿枝瞪了小翠袖一眼,又无奈的叹口气,领她出去吃果子了。
            崔妈妈便和翠微两人替明兰松袄子,散发髻,脱去鞋袜,侍弄了半天,明兰才躺上床铺,直觉得浑身酸软,小腿抽疼。
            见翠微收起诰命服饰,拿到后头用熨烫整理,崔妈妈回过头来,“夫,这,这成么……?那到底是太后呀。”
            明兰揉着太阳穴,细声细气道:“太后倒是太后,只不过,不是圣安太后,而是圣德太后罢了。”一个是亲妈,一个是……连后妈也算不上。
            崔妈妈一惊:“啊,是圣德太后!咱们与她素日无仇,干嘛来为难夫?”
            “是呀是呀,都知道她这是为难我。那老太要消遣人,若叫我进去站两时辰,或跪半时辰,就算皇帝皇后来救,怕也要糟糕。性命要紧,安全第一,是以,哪怕这旨意是真的,我也不能从命,大不了以后去御前打官司。总之,这个眼前亏咱们不能吃……”
            明兰正喃喃着自言自语,忽见小桃脸颊红红的跑进来,后头跟着着急上火的绿枝,她扭着小桃的胳膊,连声问着,“你在外头守了半天,赶紧说说!”
            小桃甩脱绿枝着爪子,瞪眼道:“疼,放手,听我说啦!”
            喘匀了气,她才凑到明兰跟前,禀报道,“现下郝总管已把那些人打发走了。夫,您不知道,适才那两人发好大的脾气呢,又拍桌子,又骂人,还说咱们侯府要造反了,一定要叫夫出去!我吓得厉害,谁知郝管事反倒不怕了,愈说愈硬气,最后那两个人没了法子,又不能冲进来打,只好走了。”
            明兰听得嘴角翘起,又问了几句那宦官和女官如何发脾气,如何语出威胁,小桃都一一说了,最后明兰赞道:“郝总管是个有见识的,这回宣旨的确有猫腻。”
            自来去臣子家宣旨的内官,那都是鼻孔朝天,拽得不可一世,哪家敢抗旨不尊,人家也不多说,不过冷笑几声,回去跟皇帝皇后复命时,狠狠告上一状就是。
            哪像今日这两个,着急得什么似的,好像非要带走自己不可。
            “他们气急了,临走前还说要我们等着瞧呢。”小桃补上最后一句。
            明兰不屑冷哼:“等着瞧就等着瞧!”
            只有皇帝才握有诏卫和禁军,才能锁拿人犯,抄家问罪;倘若这旨意没有问题,圣德太后也得先告到皇帝面前,由皇帝下令拿人才行,因为后宫本身是没有军事权力的。
            但若这旨意有假,呵呵呵……
            ——哎呀,不对!
            微笑凝结在脸上,明兰忽的脑中警铃大作,猛的从床榻上坐起,用力一捶枕头,大叫道:“糟了!糟了!快快,小桃,绿枝,你们赶紧去找郝总管,叫他派得力亲信的人,先去找刘正杰大人,把这事说了,再挨家上门,说千万别进宫!”
            “哪些人家呀!”小桃被吓了一跳,绿枝也愣愣的。
            “段将军家,沈国舅家,英国公府,还有薄家,钟家,耿家,伏家……先这几家,别的等我想到了再说,快去快去!”明兰急得连连拍床。
            两个女孩连忙应声出去。
            崔妈妈见明兰满面惊慌,颤声问道:“夫,这是怎么了。”
            明兰凝重了神色,缓缓道:“崔妈妈,你可还记得那年的‘申辰之乱’么;也是诓骗了好些贵家女眷入宫呢。”
            崔妈妈双眼瞬间睁大,失声叫道:“不会吧!”
            “但愿是我多想了。”
            明兰疲惫靠在床头,双臂紧紧抱着肚腹,掌心贴在肚皮上,静静感觉有规律的胎动。
            ——这回肚里的孩子很乖,从不像胖团子那会儿乱踢乱动,只在不舒服时动两下抗议,将来应是个安静懂事的好孩子。
            只盼他或她出生时,已是天下太平,再无纷扰。


          8楼2012-10-02 0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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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9月28日出差,一直出到十一放假前,回来后休息一天,开始更新。
            出差时带去的笔记本居然没法上网,只好攒着字数一起发了。


            9楼2012-10-02 0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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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快啊 楼主太威武了


              来自手机贴吧10楼2012-10-02 0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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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排


                IP属地:黑龙江来自手机贴吧11楼2012-10-02 0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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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楼主!这章好肥!宫斗也来了,热闹的要了亲命!


                  IP属地:天津来自手机贴吧13楼2012-10-02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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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起床就赶上了


                    来自手机贴吧14楼2012-10-02 05:55
                    回复
                      更新了!! 太感动了!!
                      谢谢楼主!!


                      15楼2012-10-02 0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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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ahhahahahhahahy


                        IP属地:新疆16楼2012-10-02 06:03
                        收起回复
                          谢楼主手打


                          来自手机贴吧17楼2012-10-02 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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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完圣德太后这个大B0ss就收工了,不晓得皇帝是不是被拘在宫里了


                            来自手机贴吧18楼2012-10-02 06:09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