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诸葛亮预料到了成都的阻力，却没想到在此之前，自己人先闯下了祸。他万分无奈地看着张飞叉着腿，坐在府库前灌着地下所藏的陈酿。“我可是比军师先到蜀中的啊”张飞让酒坛在手中转了个圈，另一只手甩了个开封的小酒罐过去，诸葛亮避之不及，只好先接住。
“我特地为军师留了点酒，可银子却没有了哟”张飞朝府库一指，“军师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只怕他们已经乱成一团了吧。军师过去会不会和他们扭打在一起？哈，想想就觉得有趣得很。”
张飞笑着笑着，忽然觉得肩上狠狠地挨了一下。他哎呦地叫了一声，脸上笑容未减，顺手又抄起一个酒壶递给来人。
刘备抢过酒壶，一甩手扔到了地上。酒花溅了张飞一脸，清脆的碎裂声也让他酒醒了一半。他揉了揉眼睛，不满地咕哝着“赏赐他们并没有错，都是跟了十几年的荆州兵，抛家舍业的，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天么。”
这话说的刘备的心也软了下来，他只是叹了口气，将张飞领至府库门口，指着门外对他说。“你且看看外面”
张飞看了看刘备，随即望向门外。荆州兵们怀抱着财宝，手臂几乎承受不住这重量，不断有珍珠金银从怀里散落而出，却腾不出手来捡。聪明的牵来了马，哼着歌，把一捧一捧的财宝往布袋里塞。遗落的珍珠铺了一路，有不走运的被绊倒了，手中的金子哗啦地洒了一地，几乎晃瞎了张飞的眼。
道路的两旁密密麻麻地站满了蜀中的百姓。人头攒动，却是出奇的安静。妻子倚着丈夫，老人拄着拐杖，一语不发地望着道路中央的情景。由于逆光，张飞看不到那些面孔上的表情，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沉默的石像，衬得荆州兵的笑骂声如此刺耳。
“得人心难，失人心易”刘备缓缓地说，“祸是你闯下的，局面也得由你收拾。”
“唔”，张飞应了一声。
“以及钱财的事”，刘备喃喃道，“说来也怪，成都富庶，而府库怎么一抢就空了。”
诸葛亮随手提起了一串珠链，豆粒大小的珍珠在幽暗中泛着银白的光泽
“这府库中的金银，不过是蜀中财宝的冰山一角。”诸葛亮一松手指，珍珠链随即落了下来“主公面前有一座金矿，何必在意几个铜板呢？”
“金山在何处呢？”刘备笑吟吟地望向诸葛亮
“在益州大户家中。”诸葛亮递上了簿册，里面记载着益州的几大家族的田粮，地产，西户。算起来应收到的税款竟是要比府库中金银的十倍还要多。刘备的眉头渐渐蹙起，他把翻了一半的簿册还给了诸葛亮。
“那么孔明打算怎么办呢？”
“重新登记，丈量土地，秋收时收税不落下一户”
蜀中旧臣听了这话，纷纷抽了口气，待要进言，却见刘备飞快地说
“就按孔明说的办”
他顿了顿，像是又想起了什么
“秋收要等到很久，但我们初入蜀中，安顿下来还需要一笔巨额的财款。远水救不得近火啊…..”
“亮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诸葛亮说。
“总不能把赏出去的钱再收回来吧”张飞苦着脸，“这样以后谁还会信我的话。”
“赏出去的自然不会收回”诸葛亮欠了欠身，“亮想不出弥补财政空缺的办法，但有人却能”
“你不会是说刘子初吧”刘备拍拍手，“记得他经常同刘璋说我是大耳贼，迟早会反客为主。你去请他， 他会是什么反应呢？高卧榻上，像你一样，哈哈，真有趣！”
“请他去吃顿饭吧，翼德来做东”刘备挥了挥手臂


3
宴会沿袭了刘璋的传统，筹办得极为精致奢华。烛台皆为金玉镶嵌而成，万支烛火将室内映照得如同白日。舞女的衣袖错了了漫天，远远望去似是一波接一波的绸海。刘备一边吃着瓜子一边应着节拍拍打着桌子，而赵云，张飞却听得心不在焉。
“已经快到约定的时辰了”，赵云说，“按理说该来的都来了。”他环顾了四周，在坐的只有荆州人。还有李严，法正等已经归顺的臣僚。而真正要宴请的杜微，许靖，刘巴等人却一个也没有来。刘备没有回答赵云，只是又挥了挥手。
“换一首”
蜀中的舞女退下，换上了楚地的乐师。跳舞着皆为男子，带着白色的面具，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他们挥舞着木剑，在烛火下跳动仿若纸片形的小人。剑锋扫过之处，烛火也暗下了一半。半明半暗间杀机四伏，有说不出的妖冶。“刘备不会是要借机除掉蜀中旧臣吧”，李严暗暗地想，手心握紧了汗。忽地有剑锋掠过了他眼前，惊得他哐当地做到了地上。
“是木剑”刘备伸出长臂把他扶了起来，直接领到了自己的身边。李严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脊背挺得僵直。
“我想正方不是怕木剑吧”刘备拍了拍他的肩。
“是怕舞师的装束”李严缓缓地说，“带面具，穿白衣，像鬼”
“可这舞却是驱鬼的啊！”刘备大笑。“那么就把面具揭了吧”
“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还是没有人来”孙乾说，“主公……..”
“奶奶的！”张飞一拍桌子，“好吃好喝供在这里不来，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拿枪把他们都挑来！”
“翼德不可无礼”，刘备喝住了他，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端起了酒盏。
“他们不来，不能可惜了这一桌好酒。来人”他挥了挥手，“把空着的席位上的酒菜都拿过来，我们旧臣把他们那一份都给吃了。”
张飞站在门口堵着气，听到这一句，马上把矛摔倒了地上，夺过原本准备在许靖席上的酒盏，一饮为尽。简雍见大家不动筷子，便提起一个酒壶挨桌倒酒，一边讲起了不太上得了台面的笑话。法正又唤回了歌舞戏子，席间渐渐地又活络了起来。
这是刘备向台下望去，见诸葛亮也正好抬头望向他，于是便问道。
“孔明认为，他们为什么不来呢？是给我脸色看么。”
“有这原因，但也不尽然。”诸葛亮弯腰捡起一个面具，“有些人，却觉得主公设下的是鸿门宴，不敢前来。总之收拢人心的方式因人而异，像杜微，许靖这样的名望颇高的长者，是无法唤来的，只能去请”
“那么刘巴呢？”
“刘巴嘛”诸葛亮用羽扇遮住嘴，扬起了眉，“让翼德用矛把他挑来好了！”


庞羲是最早随刘焉入蜀的一群将领，又是同赵韪一起受命的托孤大臣。他的二女儿待字闺中，大女儿嫁给了刘循。刘备入蜀时列队称降，迁为左将军司马。
“邓伯苗被皇叔赏识，升任郫县邸阁督”诸葛亮向待立在一旁的邓芝点头。
“我早就说过，邓伯苗是要封侯拜相的人！”张裕敲击着桌子，接着望向庞羲，像是想要说什么，却被诸葛亮抢先一步截断了话题。
“将军门下果真有众多良士。皇叔刚刚入主益州，望将军多多举荐川中才俊，共谋大计。”
“杜国辅，许文休皆为川中长者。若军师能将他二人请出，蜀中名士必蜂拥而至”
“许文休老先生并不是什么隐士，已为左将军长史，至于杜国辅…….”诸葛亮眯了眼睛，“我多次去拜访他，老先生总是推说自己耳聋，不堪重任。上次追到他时他在河边设宴，一边钓鱼一边和名流们高谈阔论。而弟子在一旁钓鱼，而亮赶到时老先生马上变了脸色，不再说话。亮呢，则用纸笔写了话递给他。
老先生不得已，指着锦江说，’虽说江是由溪河成的，但清水和浊水，总是混不到一起’
这时亮便回答道，待到曹贼西下，这锦江便成了血水，还如何分得出清水，浊水呢？
老先生这时闭起了眼睛，不再回答，而亮偏偏不走，与年青人们聊起了诗文。益州学士大多狂傲，然而才学却不输人。尤其是伯苗，几次考倒了我呢”
“只是唇舌之戏”邓芝含笑一揖。
“剩下的由我来说吧！”马谡有些忍俊不禁，“军师和我们说笑着，竟然也能注意到河上的浮漂，而老先生的心思却不知道飞到了哪去！这时军师见钩一沉，提醒老先生说，鱼来了！老先生慌忙一提竿，拎上来了一尾大鱼！”
“老先生见大家笑成一团，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的‘聋病’算是被治好了！还欠下军师一尾鱼！”
“好了好了，这都是小孩子游戏一样的事。”诸葛亮转向庞羲，正色道
“此次拜访将军，只为一件事，便是清查成都户籍，年底要严格收缴税款，不落下一户。还望将军配合”


5
绕过几条曲径，只听到一阵噼啪声，随即有个颤抖的人影被哄进了左将军府。正在和刘备议事的诸葛亮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刘巴陈列在他的面前。张飞撇撇嘴，用矛尖捅了捅刘巴。
“我将他缚来了，再也没有我的什么事了”
“唯愿左将军赐我一死！”刘巴大声说道
“好”
刘备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刘巴白净的脸凝滞了一下，像是没有适应如此快的切换，像是从梦中走出。太快了，他想，就算是在戏台上也显得仓促，诸葛亮分明是低声下气地写了三封书信给他——然而他还是条件反射地拜谢，挥袖一揖
“谢左将军成全。”
而诸葛亮也并没有挽留。
刘巴穿着洁白的衣袍，双手正了冠，一路上高歌着黍离，音调高亢悲凉。锦江沿岸的老少纷纷走出了家门，一语不发地看着他。日光打亮了他的衣冠，像是舞台上的戏子。要做殷离，屈子一类的人了！刘巴不无自豪地想，他挥舞着宽大的袖子跪了下来，伸展开双臂等待着被缚。
诸葛亮亲手接过系着巨石的绳索，捆上刘巴的腰背。绳子是用麻杆拧成的，足足有两指粗。刘巴转过身，清亮的眼睛直视着他。
“两川的子民，便拜托给军师了”他俯身吃力地抱起了巨石，“子初先走一步”
语毕直直地跳入了江中。
巨石拖着他不断下沉，这时胸中憋闷，忍不住张口呼吸，随即污浊的江水混着不知名的水草涌进了喉咙。他不由得呛了一口，脚下像是被什么绊到了，他在污水中张开了眼睛，看到了水中浓密墨绿的水草，和水草中缠绕的骷髅，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这便是屈子么？极度的缺氧使他的精神恍惚，美名，忠诚，谦恭都离他远去。这一瞬间恐惧和胸中的憋闷占据了他的脑海。他极力地想要浮出水面，想要呼吸……死亡，竟然是这么难受的事。他拼命地撕扯着绳索，水草被搅动，掠过骷髅的眼睛，骷髅像是活了一样，他吓得连呛了好几口水，用力地朝着骷髅的面上一踩。
身子忽然轻了，他感到自己像是随着自己的意志向上飘去。死了么？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屈子死前一定也有这样的挣扎，只是巨石捆绑住了他的手脚，没能使他挣脱死亡的魔掌罢了。在濒临死亡时，一切美德，良知都可以弃之不顾。跪着求生，是人的本能。
这时他感到像是有人在他背后狠狠地拍了一掌， 他“哇”地吐出了一口水。眼前渐渐清明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看着诸葛亮挥着羽扇站在他的面前，蒋琬笑嘻嘻地看着他的眼。
“先生还是没有成为屈子”他绕着刘巴走了一圈“您知道您昏迷时说了些什么吗？”
刘巴抬起头望着他，眼神恍惚
“您说’救我，救我，随便什么人，把我拉出来！”
刘巴羞红了脸。
“这并不丢人”诸葛亮坐到了他的旁边，“就算是圣人，也要敬畏自己的性命。”
“不”，刘巴摇头，“我在河里挣扎时，发现我还是不想死的……感谢军师把我救了出来”
“我并没有救你”诸葛亮忽然笑了，“我倒是想看着你去做圣人。但是你浮了上来，锦江的水把你托了上来，脚上还挂着死人的头骨。我做只不过是把你从水面拉到了岸边。”
“所以”，诸葛亮看着刘巴的眼睛，“你这一次的性命，是成都给的，是河底的枯骨给的。你已经为刘璋的印信死了一次，这次你不再有随便去做圣人的权利。除非你能够挣得它的同意。”
诸葛亮的羽扇指向了滚在一边的头骨，已经被踏碎了鼻梁。眼眶处还悬挂着水草。
刘巴没有回话，只是幽幽地看了它一眼。小吏搀起他的肩，把他带离了河滩。待到刘巴走远后，刘备忽然笑了，“我也觉得刘子初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能够挣断那么粗的麻绳。” 他回头看着诸葛亮。“原来孔明系了个活扣！”
他弯下腰，捞起了拴着巨石的绳索，完完整整的没有一点崩断的痕迹。


6
“就是这里了，左将军”小吏一躬身，打开了陈旧的木门。这时一股混着松香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叉着腿坐在地上，眼皮上血肉模糊，他用纤细的手指擦过眼角流下的鲜血，把指头送进嘴唇里舔了一圈，竟是咯咯地笑了。
诸葛亮皱了眉，虽然他也深谙此道，但却对会巫术的人有种莫名的厌恶。他直接唤医官把少年的眼睛包扎了起来，少年张开手，任凭别人在他的头上摆弄。
“你是谁，为何要见我和军师”刘备问道
“我嘛，和占星师张裕住在一起。昨日他夜观天象，我从他袖袍中钻了出来，一眼看到了他的星象轨道。张裕便捅瞎了我的眼睛，我愤恨不已，所以希望能告诉你们一些我所知道的秘密。”
“我们与巫师并无交集，张裕的秘密与我们有什么干系呢？”诸葛亮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少年靠在了墙角，板着手指“你们最近正在拉拢益州才俊。桀骜的法正，傲娇的刘巴，肥胖的何祗都被你们收归门下。你们现在还准备去探访受了髡刑的彭羕………”
少年忽然笑了，将脸庞凑得近了些，诸葛亮仿佛看到白色的纱布上又生出了一只眼睛，这令他一阵恶心
“很巧，前几日我也见到了彭羕，在张裕府中。他对于左迁江阳太守一事十分不满，痛骂左将军’老革狂悖’并声称要联合益州才俊和马超将军一同起兵，将左将军的头颅砍下来挂在城门上。因此他来找张裕卜问吉凶”
“张裕见到彭羕时心惊胆战，因为他见彭羕面上覆了一团黑气，是将死之人。他劝彭羕小心行事，以免带来灾祸，彭羕撇撇嘴就走了。当晚张裕急着去看自己的命数，却发现他也会死于非命。”
“密室之谈，怎会令你听到”诸葛亮问道
“因为我是张裕的袖中之物啊”少年嘻笑着说，“我叫做赵直，军师以后一定会来找我的”
“彭羕狂徒，我待他不薄，竟然生出此等悖逆之心”刘备将剑拔出，狠狠地插在地上“我誓杀之！还有马超…….”
“孟起必不会反”诸葛亮将手覆上了刘备的剑，“彭羕的旗号是将刘璋迎回成都，然而马超却是弃刘璋而投主公的人啊。刘季玉心胸狭窄，即使成功，他也会念着先前的背叛，诛杀马超”他手上一用力，将剑从地上拔了起来。
“不出三日，马超必会将彭羕缚来，向主公请罪”诸葛亮将剑递了过去，刘备大笑一声，并没有去接剑，而是直接握住了诸葛亮的手腕。刘备的手心上结了厚厚的老茧，就着滚烫的温度将诸葛亮的腕骨隔得生疼。诸葛亮竟觉得莫名奇妙的欢悦，仿佛脚踩在一片坚实的硬土上，不再有悬空的危险。
“我们去喝酒吧”，刘备拖着诸葛亮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回头指了指木屋
“那个妖人怎么办”
诸葛亮有些不耐烦地向木屋中望了一眼，“赏他些金子，令他快走“


没过多久，彭羕下狱，曹操攻占汉中。刘备坐在厚厚的棉被里，把公文拍在桌上，往后一仰，靠在墙上。 “你看看吧，孝直，你叫我打汉中，然而府库里却是空的，兵士们吃些什么啊。”
“那么便多征收些钱粮吧，站机不可失啊”法正扔掉簿册，身体前倾，“主公想想看，曹操一举攻占汉中，却没有继续攻打益州这块到了嘴边的肉。这一定是内部有动乱，所以只留下张颌和夏侯渊，自己率部撤离。此时正是夺取益州的大好时机啊！攻打汉中，上可讨伐汉贼，中可吞食雍凉，下可巩固防线，如此一来……”
“严冬并非收获的季节”刘巴皱着眉头打断了发正的排比句，“民，无粮可征……”
“真是混账话”，法政在一瞬间变了脸色，“等到明年秋天收获的时候，汉中早就是铁板一块了，到时候由你刘子初率军立功么？”
“孝直！”刘备叱了一声，转向刘巴。“说下去”
“我有一计……..”他环顾四周，走到厅堂的正中间，俯身一揖，“自董卓废五铢钱，钱币混乱，平民以物易物，商贾自造铜板。又直战乱，物价虚高，以至于去买一袋米粮需要搬去一车的钱财。现在主公可以印造直百钱，以为官市。一可杜绝私币，二可令百姓购买粮米更便利，三可…..解主公燃眉之急”
“不可！”
几乎是几个蜀中旧吏同时回话。“废弃五铢钱，私币，首先受损的一定是大族。他们家里堆叠了大量的丝绸，几乎就靠这个交易。”“钱多物少，物价必会更高”“那些私钱，都是大族造的啊…….”
“锦缎并不会因为币值而贬损价格！”刘巴的声音几乎要被淹没了，他朝刘备那里投去了一道目光。然而这一次刘备却托起腮，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争论着这些。他吞咽了涂抹，“而物价，却是和这个无关。粮食少，百姓多，自然要贵；而粮食多，百姓少，自然要贱。钱虽印了，却不是都会花出去。虽然多了，却不会是都在市面上流动啊……..”
“权且不说这些”，有人跺着脚，“益州大族家里的私币是一定要废的，这会得罪他们啊……”
“铸私币本就是杀头之罪”清冷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沸腾的人群却是一瞬间安静下来了。诸葛亮从案几上抬起头，环顾了一遍益州旧臣各自不同的表情，冷笑一声
“我想知道，究竟会得罪哪家大族？”
益州旧臣面面相觑，随即都低下了头，再不说一句话。而诸葛亮再不看他们一眼，握着白羽扇径自从席间走出。
“刘子初理财之干，世所罕见。主公可依计而行”诸葛亮说，“亮自请协助子初筹办印币之事”
“可主公发兵汉中，蜀中空虚，无兵可守……..”李严说，“万一此举大族不满，他们趁主公攻打汉中时起兵叛乱，局面就不可收拾了”
“那么孔明留下来吧”，刘备将下巴朝诸葛亮扬了扬，“我知道你有办法”


这个坑，设的好！ 还没有更完吧，期待！

恩~~拉来了 XD
先精了 快更新……

占座～～

不错不错 委实不错

前排~

留个爪

哇，话说LZ准备写多长？
催催催催

“傲娇的刘巴”？
好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