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长廊,抬头看看那亘古不变的苍穹,不管经过多少年,依旧澈篮。
曾经他们无忧无虑的站在同一片阳光下,看起来不正经的上忍教师教导着他们忍者之间的一切,他和他不时吵吵闹闹的拌嘴,拥有浅粉色发丝的女孩会适时劝架。
那一段日子真的很开心。
幼时的晦暗童年只有十二岁那年,在七班出任务时候,他真的很开心,不会有人忽视自己的存在,受了伤也可以享受被保护的安心。
可短短的美好,不到一年就结束。
佐助的叛离,撕裂他构筑的美梦,他离开的那一天,他的胸口从此多了一道伤疤,随着时间的久远,却不见愈合,上头蔓布尘埃隐藏着鲜血淋漓。
纵然曾经得到许多伙伴的信任,但在九尾祭品之力的真相坦白的倾露在伙伴的眼前,他从此便失去一切,连那一点点曾经有过的温暖也悄然无声的消逝。
他懂,可是他什么都不说,只想继续像幼年那般,假装什么都不懂,当个天真的傻圌瓜,永远做天才口中的白圌痴。
「果然是白圌痴,根本没什么好想的……都已经过去了。」他收回仰视与他一般湛蓝的天空,两掌拍拍自己脸颊,几乎是从沉浸的过往惊醒。
他曾经对木叶有所留恋,那是他的城,那里有他重视的伙伴和所爱的人。可是自己的喜欢比不上岁月的折磨,他的依恋不被众人所需要,最终遗弃。
刀具划破胸膛,混杂鲜血淌淌而下,木叶在他蔚蓝的眼中,一瞬间变了色。
破土而出的那刻,他以为自己成了恶鬼,不过现实也没有差上多少,死了一次又活过来,不称做鬼又该是什么?
当他像是失了魂魄的站在自己的坟前,蒙蒙细雨落在脸颊,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舍弃一切,没有什么值得他再感到畏惧。
查觉自己又要再陷入过往,他连忙提起脚边的木桶,朝前院的古井而去。
五影会议需要投入的人力众多,偏偏就有忙不过来的时候,只有自己这个无事之人慢悠悠的在后院乘凉,这也让他被拜托却没有办法拒绝。
只是一下子……
就算遇上,也没什么……都过去了,除非那人还想再杀死自己一次。
反复在心底催眠自己乏力的步伐,蹒跚来到前院的古井,木桶落水清澈的声响,在这偏远的前院也显得清晰,他没有使用多大力气便可将盛满水的木桶给拉了上来。
几乎是在提起的瞬间,身为忍者敏锐的直觉,那般如芒刺在背,由脚底窜沿脊椎的乃至后脑的凉意,被深深注视的感觉让他踌躇回身。
景色入眼的一瞬,他几乎同时死去。
黑发黑眸如记忆中猖狂又桀傲不驯,修长的身形在阳光下显高圌挺冷峻,气势一如当年不可一世的慓悍,隐隐透露着睥睨的气息,如刀凿的俊逸脸形不见年少风发,眉心深锁,苍苍忧郁流转。
在看清对方面容的同时,全身血液在一瞬间冻结。
他只能无力呆立原处,怔怔的望着曾经梦回百转的脸庞。
震惊的也不单单只有他,在看见这抹熟悉的灿阳,佐助几乎屏息的以为这又是一场日有所思的梦境。
璀璨的金色短发错落脸颊,秀气还带着些孩子气的脸庞,身形消瘦的被包裹在橘黑色的外套之下,曾经合身的上衣如今却显得宽大,衬托他的憔悴。
蓝眸轻灵温婉,却没有当年盈盈闪烁的天真,如风中残烛,灭熄的无一丝火光。
过去与现在在他面前重叠交错,当年公园的秋千上,坐落着孤独的金黄,脏兮兮的孩子坐在那里,寂寞的望着天,与此刻一般周圌身弥漫孤寂。
「鸣人……」黑曜石般的眼瞳一丝一毫不敢移动,就怕眼前这人在眨眼间会成为微风轻散的幻影。这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境?
如果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此刻,佐助愿意用所有的生命,交换这短短的瞬间。
倘若是梦,他情愿沉沦于梦中,永远不醒来。
多年来的等待,仿佛就是为了生命中的这一刻,只为许他一个永远。
不管是在梦中或是幻觉,都无所谓,他只想大步上前,将他仅仅拥在自己的怀抱中,向他轻诉自己的念想,忏悔自己的过错,可千回百转的念想,最终佐助却只敢站在原地。
男人轻声的呼唤,冷冽的声线中带着深刻的渴慕,久经风霜的思念,若有似无的流露怜爱。
这声唤名,让鸣人几乎在一霎那清醒。
下意识的想逃跑,离去的步伐才踏出几步,就让佐助从后追上,指节分明的掌紧紧握住他右手手腕,将他扯进自己的怀抱中。
「真的是你……我竟然不是在作梦……鸣人、鸣人……你这个吊车尾……」拥入怀中的温热躯体给予令他震撼的真实感,鼻腔间满溢着属于鸣人的温暖气息,他贪婪的将下颚抵在他的发上,用尽力量的呼吸,并且不断加重环抱住的力道。
温暖的、真实的……他的鸣人没有死,这样的面容,这样的身影……就算是化作灰,他也认得出来,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眷恋着。
好想永远将他锁在自己的怀中,永远都不放手。
「放开我。」被环抱住的人没有挣扎,只是语调平淡的命令,只是语气间的颤抖出卖了他眼角的湿圌润。
「不……我不放开,绝对不会放手。」同样是淡薄的呈诉,紧紧箝制他腰圌际的手臂没有丝毫松懈一丝力量,肌肉因用力而悍然紧绷。
怎么可以放手,怎么能轻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