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始源没有直接与他见面,在探视间另一侧的单面玻璃幕墙后,他和医生一起,旁观了兄妹间的谈话。
也许是记忆的停滞,又多年没有见过阳光,李贤看上去几乎没有岁月的痕迹,还是那样苍白的清秀,表情脆弱而安静。一见到李蜜,便张开双臂,孩子似的哭起来。
兄妹两人都有哭泣,拥抱在一起说了好多话,李贤不时扬起脸,沾着眼泪往玻璃墙这边望过来,崔始源被他看着,虽然已经隔了很多年,却还是忍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
直到傍晚,李蜜才走出探视间。
“他现在记得自己有一个女儿...”
“嗯。”
“...也认得我了...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儿。”
“那很好。”
李蜜停了停,看了始源一眼“他...还记得你。”
“....”
“不过,好象是有意的...把嫂子....还有那天晚上的一切...给忘记了,他现在的脑子里到处都是洞,也许...是这些年药物的原因...医生说...能记起现有的,已经是奇迹了。” 崔始源静默片刻,点了下头“这样对他...挺好。”
“他知道你有来看他...他很高兴,也想见你。他说想谢谢你,这么多年,替他照顾女儿...也想见见婷婷...”
崔始源的太阳穴一阵阵的跳着疼,没有说话。
李蜜探过身体,握住他的手,眼神恳切的看他“请你不要去见他,也不要让他见婷婷。不要告诉他,是谁替他生了婷婷。”
崔始源有些惊讶,移到视线困惑的看她“你怎样考虑的。”
“就象你说的,他现在挺好。别让他想起太多的事...你即然没有爱过他...就不要再给他希望了...至于婷婷...你觉得,他现在有能力照顾婷婷吗?过去的事,虽然说也不是他自愿,是情不得已...但是已经这么多年了,在婷婷心里,你是唯一的父亲,在我心里,你也是唯一有资格被她这么称呼的。”
崔始源考虑了一会儿,低下声音“他毕竟是婷婷的父亲。”
李蜜的脸上显出忍耐的表情,吸了口气,轻轻的笑“在你当初把他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听任婷婷叫你父亲的时候,不就已经剥夺了他这个资格了吗?现在再把女儿还给他...会不会有点太强人所难了?别让婷婷面对这一切,她承受不了的。”
崔始源静静的看着李蜜,沉吟着垂下眼睛“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李蜜笑起来,握着他的手又紧了一紧“明白就好。只要是为了婷婷,我永远让在你这一边。”
“那你要怎么跟他说?”
李蜜眼睛湿湿的,笑着的声音也有点哑“他有病嘛...这个很好解释的。妈妈当初疯着的时候,他是看得最清楚的...让他不要见你,很简单。他不会想让你看到他疯掉的样子的。” 崔始源顿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他是你哥哥。”
李蜜笑了笑,侧过肩膀,把脸埋进去“比起死掉的人...他已经很幸福了。”
“有些事...”崔始源顿了顿“我也想和他说清楚....刚才看情形,他应该还在误会一些事情。我照顾婷婷不是为了他。”
李蜜身体抖了一下,猛然抬起脸,眉头紧纠着,忍了又忍,终于还忍不住“让他误会的人是你,让他疯掉的人是你,不给他机会清醒,把他送到这里来十几年来用药物把他弄得迷迷糊糊的人也是你...他清醒了一部份,让你意外了吧?所以,你就迫不及待的想撇清自己,让自己的高尚的灵魂得以轻松了?”
气氛一时僵住,崔始源抬起眼睛“你果然还在怨,这么多年了...不累吗?”
李蜜突然捂住脸,低低的哭泣起来“他是我哥哥...就让他这样活在幻想里也不行吗?他那样一个人...连大小便都自理不了的人...没有能力伤害到你什么...就这样也不行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崔始源也沉默着,在对视的安静里,他深沉隐隐怒意的眼眸渐渐软下来,伸手摸了摸李蜜的头发“...其实,说与不说,也改变不了什么。”
李蜜吸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谢谢你。始源哥...我会用一辈子来报答你...”
“李蜜啊...”
“你欠我们的,你要还。我们欠你的...我替他们还...”
“找个好人,嫁了吧。”
“不。”李蜜抹了把眼泪,表情认真的“我得看着你,替婷婷看着你。”
“你呀。”崔始源揉着眼角笑起来“真是拿你没办法。”
也许是记忆的停滞,又多年没有见过阳光,李贤看上去几乎没有岁月的痕迹,还是那样苍白的清秀,表情脆弱而安静。一见到李蜜,便张开双臂,孩子似的哭起来。
兄妹两人都有哭泣,拥抱在一起说了好多话,李贤不时扬起脸,沾着眼泪往玻璃墙这边望过来,崔始源被他看着,虽然已经隔了很多年,却还是忍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
直到傍晚,李蜜才走出探视间。
“他现在记得自己有一个女儿...”
“嗯。”
“...也认得我了...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儿。”
“那很好。”
李蜜停了停,看了始源一眼“他...还记得你。”
“....”
“不过,好象是有意的...把嫂子....还有那天晚上的一切...给忘记了,他现在的脑子里到处都是洞,也许...是这些年药物的原因...医生说...能记起现有的,已经是奇迹了。” 崔始源静默片刻,点了下头“这样对他...挺好。”
“他知道你有来看他...他很高兴,也想见你。他说想谢谢你,这么多年,替他照顾女儿...也想见见婷婷...”
崔始源的太阳穴一阵阵的跳着疼,没有说话。
李蜜探过身体,握住他的手,眼神恳切的看他“请你不要去见他,也不要让他见婷婷。不要告诉他,是谁替他生了婷婷。”
崔始源有些惊讶,移到视线困惑的看她“你怎样考虑的。”
“就象你说的,他现在挺好。别让他想起太多的事...你即然没有爱过他...就不要再给他希望了...至于婷婷...你觉得,他现在有能力照顾婷婷吗?过去的事,虽然说也不是他自愿,是情不得已...但是已经这么多年了,在婷婷心里,你是唯一的父亲,在我心里,你也是唯一有资格被她这么称呼的。”
崔始源考虑了一会儿,低下声音“他毕竟是婷婷的父亲。”
李蜜的脸上显出忍耐的表情,吸了口气,轻轻的笑“在你当初把他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听任婷婷叫你父亲的时候,不就已经剥夺了他这个资格了吗?现在再把女儿还给他...会不会有点太强人所难了?别让婷婷面对这一切,她承受不了的。”
崔始源静静的看着李蜜,沉吟着垂下眼睛“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李蜜笑起来,握着他的手又紧了一紧“明白就好。只要是为了婷婷,我永远让在你这一边。”
“那你要怎么跟他说?”
李蜜眼睛湿湿的,笑着的声音也有点哑“他有病嘛...这个很好解释的。妈妈当初疯着的时候,他是看得最清楚的...让他不要见你,很简单。他不会想让你看到他疯掉的样子的。” 崔始源顿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他是你哥哥。”
李蜜笑了笑,侧过肩膀,把脸埋进去“比起死掉的人...他已经很幸福了。”
“有些事...”崔始源顿了顿“我也想和他说清楚....刚才看情形,他应该还在误会一些事情。我照顾婷婷不是为了他。”
李蜜身体抖了一下,猛然抬起脸,眉头紧纠着,忍了又忍,终于还忍不住“让他误会的人是你,让他疯掉的人是你,不给他机会清醒,把他送到这里来十几年来用药物把他弄得迷迷糊糊的人也是你...他清醒了一部份,让你意外了吧?所以,你就迫不及待的想撇清自己,让自己的高尚的灵魂得以轻松了?”
气氛一时僵住,崔始源抬起眼睛“你果然还在怨,这么多年了...不累吗?”
李蜜突然捂住脸,低低的哭泣起来“他是我哥哥...就让他这样活在幻想里也不行吗?他那样一个人...连大小便都自理不了的人...没有能力伤害到你什么...就这样也不行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崔始源也沉默着,在对视的安静里,他深沉隐隐怒意的眼眸渐渐软下来,伸手摸了摸李蜜的头发“...其实,说与不说,也改变不了什么。”
李蜜吸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谢谢你。始源哥...我会用一辈子来报答你...”
“李蜜啊...”
“你欠我们的,你要还。我们欠你的...我替他们还...”
“找个好人,嫁了吧。”
“不。”李蜜抹了把眼泪,表情认真的“我得看着你,替婷婷看着你。”
“你呀。”崔始源揉着眼角笑起来“真是拿你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