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云 五年
“五年之内,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一定。”
他说完,就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妆镜台旁……
昨夜,她遇到一个男子,长得还算清秀。“姑娘,叨扰了,此时已晚,小生不知可否能在姑娘舫里暂宿一夜?”他问道。
“好吧。”她没多说,自是叫了云裳带这个男子去偏房里去了……
近春的秦淮,风大得很,接近墨色的深蓝夜里,看不见绿柳堤岸,见不得红花争艳,见不得碧云万里,有的只是一江繁华寂静后的残灯夜色。如今不是五六月,船上的栀子只有枝条,她坐在窗边,难以入睡。一个人到桌前倒了杯凉茶。
“将隔夜的茶喝了伤身……”他的声音往身后传来。
她回身问道:“公子没睡么?”
“实在难以入睡,不想打扰了姑娘。”他说到,说罢看着江面上倒影的月光,一钩银月,随波而聚,随波而散。过了会才开口:“秦淮之地,集三吴之粉黛,姑娘也算是秉绝色之姿,具倾城之质,怎么会在这风月之地?”
“多谢公子夸赞,并无公子所言之美,至于原因……种种皆是。”她回道他顿了会,“本想待上一夜,如今看来还是免了。打扰了姑娘实在不好。”
“怎么要走了?是嫌弃小女子的船舫么?”她问道 “不是……罢了,既然姑娘睡不着,我见此景忽然有感,若是有兴,可否让小生帮姑娘描次妆?”他问。她从没听说过夜里还要描妆,听着倒是也新奇,想来恐怕秦淮没几个姑娘这么做过。人心难测,客人的心更是不好拿捏,但既然有兴,既然自己也睡不着,那便描吧,有何不好。她说:“如此便有劳公子了……”
她坐在榻上,面前放了一枚铜镜,蜡烛之流光冉冉,他在身后,用一把木梳把她的头发梳理整齐,没有过多装饰,而后用青黛描眉,一画如柳叶新发,再画如轻舟倒挂,三画便是银钩一轮,素雅又不失光洁之美。之后寻来一条白纱条带,将她的头发轻轻束起……她从铜镜里看到的自己不同于寻常的浓妆艳摸而妖媚,看到的是淡妆素色的清秀,他的袖口划过她的肩,她伸手去捉,捉了个空。“可莫乱动,乱了就不好看了……”
描罢,他将离开,她没挽留,毕竟萍水之事。但临走时,他回过身来对她说:“五年之内,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一定。”
他说完,就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妆镜台旁……自此后,她终是淡妆素色,遗世独立,待五年羽化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