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世如梦
莫绍谦
我睁开眼睛,看见是一个洁白的世界-- 白色的床单,枕头,白色的墙和桌椅。周围好像放满了仪器,“嘀嗒嘀嗒”输液管里的液体滴落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哦,自己原来是在医院里。
我的头有些疼痛,脑子也迷迷糊糊的。我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又仿佛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旅行。
我努力地想回忆起自己为什么会进了医院,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仅如此,自己的头愈发痛起来,我不由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又昏睡过去。
“邵谦,邵谦,”半梦半醒中,似乎有人在呼唤着这个名字,我似乎觉得有一双很柔软的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我的眼前浮现起了妈妈年轻的脸庞,她正笑意盈盈地望着我。“小谦真乖,小谦,想妈妈了吗?”
“妈妈,我很想你。你不要再离开我们了。”我伸出手去,想抓住母亲的手,却扑了个空。母亲的身影变得飘忽不定起来。“妈妈,你别走!”我急得在后面追,可是跑近一看母亲的身形化作了另一个女人的样子——她长得很美,可是眉眼中却冷意森然。她手里握着盏古董台灯,边拨弄着开关链子边咬牙切齿“莫邵谦,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毁了它。”
说着,她将台灯摔在地上,台灯马上四分五裂,碎片溅了一地。
“哎哟!”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长发的女孩,清秀可人,她似乎被琉璃碎片伤着了,手指里渗出血了。
“你伤得怎么样?”我急忙掏出手绢给她。
她接过手绢,微微簇着眉头,却摇摇头,“不要紧,忍忍就过去了。谢谢你。”
“你叫什么名字?”我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女孩,她飘逸的长发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气,甜丝丝地,钻到我的心里。
“我叫。。。” 她浅浅地笑着,眼角弯弯地真好看。
“什么?你叫什么?”见鬼,我看到她的嘴在动,却听不见她的声音。
“我叫。。。”
我还是听不见,我变得焦躁起来,头越来越涨,身子也越来越沉,仿佛掉入了无底深渊,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了,醒了,病人终于醒了。”
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护士的脸。
“快通知医生。”
“邵谦,邵谦,你终于醒啦!”是个长发的女孩,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很好,眼圈却黑黑的,略显几分憔悴。
“我。。。”我想开口说话,声音却沙哑地可怕。
“医生来了。”
“莫先生,你感觉如何?”那位医生有着一张典型的白求恩的脸。
“我,我的头很晕。”
“嗯。”
“我的头右侧有些隐隐的疼痛。”
“嗯。你看得见吗?”
“是。”
“你的听力有没有问题。”
“没有。”
“你能试着举一下手吗?”
我缓缓地举了一下。
“很好。”
“腿呢?”
我又依言动了一下。
“不错。”
“身上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暂时没有。”
“很好。”
“医生。。。”
“什么事?”
“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我为难地问。“我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