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女孩像个木偶似的坐在角落,背靠着墙,头低垂着,短短的发在耳边划出一道扇似的弧
线,苹果似的红润脸蛋隐在发后,常常的眼睫毛被泪水给浸得湿湿的,紧闭的眼里还不断有
泪划出。
男孩坐在桌前,修长的手,翻动着厚厚的数学参考书,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屋里有个快被泪
水溺毙的泪娃娃。
时间在其中穿过,这个午后,这间斗室,就只有风吹动窗外大叔的沙沙声,搭着翻动书本
的声音,以及女孩细细的哽咽。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透蓝的天已渗入昏黄,男孩捏捏鼻梁,轻叹口气,将书本合上,转动
旋转椅,双手环胸地看着角落的女孩。
女孩无声地掉着泪,两手不断揉着眼,那摸样看来委实让人心怜。
男孩的眼中透着一丝无奈。
“小兰,过来。”
女孩乖巧地站起身,慢慢走到他面前,男孩看着女孩红通通的鼻,看着她被泪水洗得红嫩
嫩的唇,再看她湖似的眼,心便软了。
“怎么了?”他问。
女孩摇摇头。男孩这才发现女孩垂在颈项间的发微乱,发尾垂着一个要掉不掉的小天使发
夹——那是他送她的生日礼物,身上的连身粉色洋装也沾了些灰尘,裙摆边似乎还带着些暗
色的污渍。
男孩眉一皱,伸手去拉女孩的裙摆,及膝裙一撩,圆润润的膝盖便呈在光下;虽然窗外透
进的光已带着些橙黄,但仍然照出女孩膝上的伤,那干涸的血混着沙泥的摸样,显得十分怵
目惊心。
男孩倏地站起身,原本平静的声音里添了明显的怒火:“你刚来的时候怎么不说呢?”不
等女孩回答,他直接将女孩推进椅子里,大步走到门边,拉开门提高声音喊:“妈!”
“怎么了?”女人的声音由远而近,站在门口,她望望儿子,再望向呆坐在椅子上的小小
泪娃娃。“新一,你又欺负小兰了?”
男孩摇头,手不耐烦地指向女孩的膝。“她又跌伤了。”
女孩视线朝下一移,嘴里不禁一呼:“又跌伤了!?”
回头往客厅拿医药箱,女人嘴里不自觉地喃喃:“怎么一天到晚跌跤呢?”随后又扬高声
音道:“小兰,工藤妈妈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走路要看路啊,别一天到晚发呆,都已经是十
一岁的大女孩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呢。”
抱着医药箱走进房里,她蹲在女孩跟前替他擦药,嘴里还叨叨絮絮地念着:“要小心哪,
瞧你一会不是磨伤了手,就是撞伤了脚,女孩子弄得到处都是伤,以后怎么嫁人恩?”
小兰一句话也没说,连痛也不喊一声,只是整个身子绷得紧紧的,眼底也浮着水雾。
“好了,”将伤口清理好,上了药后,女人抬起头对她笑笑。“小兰今天晚上要留在工藤
妈妈家吃饭吗?新一上国中后,你就少来了,以前还一天到晚粘着新一的,现在两个人不同
校了,你——”
“妈。”一直站在一旁的工藤新一开口道:“我等等就送小兰回家,你知道毛利妈妈不喜
欢小兰在别人家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