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后边是班长赵俊宏(男生3号)的团体,除了他自己,还有全班第一高的体委李渊博(男生2号)、篮球玩得很棒的许天正(男生5号)。王凯(男生4号)也可以算作他们的成员之一,他是个沉默又不专心的伙伴,耳朵听着其他三人的聊天,眼睛却一直瞟向萧鸢九——难道看上了他的运动服?总之他们都是个头很高,成绩也靠前的男生。
皇甫逸前排的座位传来低低的笑声,大概是孙晓圣(男生18号)又讲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给死党程昊(男生20号)还有魏烨然(男生19号)听吧?三个人虽然成绩垫底,运动神经却都不错,每年运动会上都能给班里挣几个第一名,每次考试也都会拖平均分,让班主任宋仁很头痛。
说到班主任,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没来,负责带领七班的是英语老师姚雪莹。比起严肃又严厉的中年男人宋仁,皇甫逸和同学们普遍比较喜欢她。带着椭圆眼镜的她不但年轻漂亮,上课也很风趣幽默,总能让大家愉快地笑出声——当然,冰山沙维娜除外。
现在她就坐在司机旁边,面带微笑地看着同学们。真是一位难得的好老师,如果她能取代半秃头宋仁成为七班真正的班主任就好了。
“嗨,看什么呢?”
耳畔忽然响起低沉沙哑的女声,是沙维娜,她睁开了眼。
“没什么。”
“我刚才做了个梦。”沙维娜坐正了身子,“梦见好多同学的肚子被打碎,肠子像搅烂了的香肠一样,还有……”
“喂!你在说什么啊?”皇甫逸皱着眉头打断了她。
“真的梦见了。嗯,大概是因为汽车引擎的声音太难听了吧。”她揉着肩膀说道,“这次野训结束后,我们两个大概没多少时间能坐在一起了,老同桌。”
皇甫逸叹了口气,再次望向窗外。
他是个男生,却很奇怪地跟物理数学应付不来,历史地理倒是容易得很。沙维娜恰好跟他反着,理科四门成绩优异,地理历史和语文却怎么也学不好。班主任大概也发现了这一点,才安排他们俩人同桌,为此班里还闹了好一阵流言,毕竟绝大多数都是同性别同桌的。
“你知不知道野训的内容是什么?”皇甫逸打算跟她聊点别的。
“大概就是军训那一套加上点别的吧?比如射击啊,团队协作啊……之类的。”
“要是有射击比赛,有你的那组准赢定了。”
“谢谢夸奖。”沙维娜侧头看着他,微微地笑了一下。
她是缉毒**的女儿,母亲是法医,可惜在她三岁那年因为车祸去世了。她的右半边脸上也留下了一块难看的伤疤。她自称小学时代的闲暇时间都是靠打塑料球的玩具手枪度过的,皇甫逸那时还不认识她。他只记得初一军训时学校组织过一次模拟步枪射击的训练,而沙维娜是全年级唯一一个10枪全部10环的学生。
“对了,你知道那个传言吗?”沙维娜忽然问道。
“传言?什么传言?”
“据说每年会从全市所有中学高一升高二的年级里抽取一个班,到四周拦着电网的乡村——沿海城市可能会去小岛,给每个同学发配武器,让大家互相残杀,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为止。听说过吗?”
“听说过,怎么了?不就是个传言吗?”
“说不定是真的。”
“嗨,别开这种玩笑。”皇甫逸提高了声音说道。
沙维娜不屑地看着他。“害怕了?”
“当然,真有那种活动的话,我……”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怕。”她鼻子一哼,“只不过是把漫长的人生缩短到三天,把竞争变得赤裸血腥就是了。动物不是也有很多这么做的吗?生下很多孩子,然后让他们互相战斗,选出最强壮的一个由母亲抚养长大,代表兄弟姐妹们活下去……”
皇甫逸不想继续这个恐怖话题,只好说道:“听说晚上10点才能到野训基地,你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沙维娜继续调侃着他:“自幼练武也只练了身体而已啊?胆子那么小?”
“切。”
“不过,如果我们真的被选中,我大概没办法活下来。”
“你?”皇甫逸回过头,挑着眉毛,“你应该是最有希望活下来的吧?枪法那么准,反应也很快,一整天不吃东西不喝水也没问题……”
“有一个问题,我没办法对你下手,而且我还想保护你。”
“我在你心里那么窝囊?是我保护你才对啊。”
“你会吗?”
“当然会啊,我一直都……”
皇甫逸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沙维娜正用没被头发遮住的左眼很温柔地望着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怎么会?
如果右半边脸完好无损,沙维娜绝对能压过莫涵冰成为班花,至少皇甫逸是这么想的。
凝视了片刻,沙维娜忽然眨了眨眼,飞快地低下头,同时用胳膊肘撞了皇甫逸一下,低声说道:“什么啊,搞得好像我们俩是情侣似的……”
皇甫逸也很尴尬,别过脸不敢看她。倒是他俩后面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
“你俩凑一对也不错嘛!”
“刘鸿远!”
“哈哈哈哈……”刘鸿远(男生7号)放肆地笑了起来。
“沈英睿,帮我教训他!”皇甫逸看向坐在刘鸿远旁边的男生,他们三个关系不错。
“嗯……”长相仅次于萧鸢九的七班第二帅哥沈英睿(男生9号)手撑下巴做沉思状,最后得出一个火上浇油的结论:“我也觉得你们两个挺合适。”
“沈英睿!”
“哈哈哈,别生气嘛,开个玩笑而已啊。”
大巴内呈现出一片欢乐的气氛,同学和姚雪莹老师,都没有注意到,他们所坐的这辆车,已经驶离全年级的车队,转上了一条乡村小道。
又过了半个小时,车内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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