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拳脚中,那少年忽然不动了,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嘴里的食物也掉了出来。包括狄仁杰李元芳两人在内,众人一下都愣住了。有胆子大的上前探气,脸顿时吓得惨白,“他……死了!”随即大叫一声挤出人群。他这一喊不要紧,把在场的人都吓丢了半条命。打死人可是要吃官司的,砍头,充军,发配……
想到严酷的刑罚和家里的亲人,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咽了一下口水,随即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做出一致决定……沉寂了半刻后,“呼啦”一下,众人作鸟兽散。狄仁杰和李元芳只感到眼前一阵风吹过,转眼间就剩了他们两个人。不,准确说是三个,还有地上那个。
狄仁杰连忙叫李元芳把那少年扶起来,然而李元芳抱着胳膊看了那少年好一会儿才蹲下身,轻轻笑了笑,双指一并突然击向少年的肩井穴。狄仁杰不知元芳要干什么,惊得上前几步,却看见元芳的双指还未触到少年肩头,少年便一个激灵从地上翻身起来,动作比鲤鱼打挺还快。
元芳站回狄仁杰身侧,看着那少年,眼中掠过一丝赞赏和惊奇,“年纪轻轻,反应倒还机灵。”
那少年听了,脸上顿时现出得意的神色,双手环在胸前仰头斜睨狄芳二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那是当然,我可是江湖上有名大侠的得意弟子!”
李元芳一愣,随后从容地摸了摸鼻梁,“是么,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个叫‘有名’的大侠,我怎么不知道?”
狄仁杰忍不住笑,这孩子最近嘴上功夫见长!
“你……”少年一下被噎着了,脸憋得通红像柿子一样却不知如何还嘴,气得不行还强装镇定,“是有名的大侠!”
“哦?”李元芳故意表现出一副吃惊的神情,看着那少年又恢复了得意神色,元芳的眼中闪过一抹孩子才有的玩儿意,脸上却仍一本正经,“那在下请问江湖上有名的大侠的得意弟子少侠你,既然阁下的武功那么好,怎么会沦落街头偷嘴不成反遭毒打,还装死骗人?”
“我,我……我是怕我的功夫伤了他们!”少年眼睛看向别处,显得心虚得很,声音却瞬间大了起来,装出一副自以为严肃在旁人看来却十分滑稽的模样,“我警告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否则……”
“否则什么?”李元芳忍不住笑了,这孩子,还真是天真得有点儿傻。
“否则……嘿嘿,”少年又现出一副得意的笑容,“刚刚你也看见喽,你全力一击却没伤到我分毫……”
“是么?”李元芳的嘴角微微扬起,狄仁杰还没看清楚,一个身影就跃了出去。再转头,身边已经没了人。
少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更没来得及做什么,只觉得眼前一晃再一定睛李元芳就到了他的跟前。少年顿时惊讶得双目圆睁,嘴巴张大到可以吞下一颗鸡蛋,当场石化。
李元芳双手环臂,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师父,收下我吧!!”少年忽然“咕咚”一声跪下了,把元芳吓了一跳,惊愕地向后退了几步。
“你,你管谁叫师父呢?”李元芳左看右看,“我?”
狄仁杰点了点头,别看了就是你,难不成还能是我?
“大侠武功盖世,晚辈太佩服了!”少年有模有样地抱拳集辑了一辑,“师父,打杂做饭喂猪倒夜壶我样样都能干,请师父务必收下徒儿,徒儿愿与师父披肝沥胆肝胆相照心照不宣……”两人望天,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行!绝对不行!”李元芳连忙打断了那少年的话,躲到了狄仁杰身后。
少年没想到会被拒绝,嬉皮笑脸的样子顿时消失不见,嘴巴抿了抿,眉毛也挤到了一起,一双大眼睛顿时泪汪汪的。
李元芳暗叹这小鬼变脸变得还真是快,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但他最见不得人哭,赶紧向狄仁杰投以一个求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