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找不到自己的脸
在青春的镜子里面
依稀记得泛黄的照片
保存年轻的容颜
你是否哭过和我一样
守护着一颗单纯而脆弱的心
你是否爱过和我一样
守候着一片宁静而湛蓝的天


你是否记得你我之间
有一个陌生的名词叫诺言
你是否懂得你我之间
有一种遗忘的关系叫思念


 那是个措手不及的尴尬的邂逅。天很戏剧的配合着那天的场景，黑压压的，一副大雨压境的姿态，风满楼的鼓吹着窗棂。我和先生坐在“天涯海角”的*窗的位子上，蓝山的泡沫很精致的绽放着、喷薄着，行人匆匆各自奔向各自的方向，万家灯火，城市开始在夜幕下绚烂起来。先生低声说着舶来的笑话，我浅浅的笑着，有时应和一下，或者偶尔调皮的诙谐一下，先生总是忍不住刮我的脸，我们会意的用眼神交流。我已经习惯的观望和享受，经过多年来的努力，我有了不错的环境，体面的工作，不错的收入，幸福的婚姻，和谐的人际。我们讨论的话题包罗万象，有时甚至是相对论、概率论、宗教和政治，他突然说起王小波的一个段子，说起小波的随处可在坏一坏，我不由的心照不宣的笑起来，承认这是个色情的夜，并把头转向窗外——这时我看见了她——褴褛民工群中的一个，就是那种刚到宝地为生活所迫或者为梦想所来的以老乡为纽带形成的背着行囊甚至捆着鞋子的刚下火车的民工群，她在里面，我不知道别人会如何感受，在经历了十年两茫茫的生死后，在我幻想过无数次见面的场景后，在我以为那段不能见人的爱应该已经埋葬在家乡的殡仪馆外的榕树下，在我用了十年时间遗忘和挣扎之后，我只知道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因为雨，我看不清她的脸，记忆里她有凝脂一般的皮肤，明亮的眼睛，只能看见她的发——那是她的标志性的发，很长很长，垂过臀部的发，是我当年鼓动她去申请吉尼士记录，并曾经央求她剪了卖掉换钱来花的发。我不能动，也不能说，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在雨中渐行渐远，最后模糊成一小点，最后完全淹没在人流雨流中，我不能呼唤，我不能。

（三）

时间的河摆呀摆呀摆渡者
 缓缓地起伏没有突起的浪花
 彼岸的城市我向往已久
 能不能呀能不能呀走它一遭
 柔柔的风如你指尖划过
 眨呀眨的星光是你暗示的眼眸
 别在黑暗中黑暗中将我召唤
 我那颗禁不起的心即将决堤
 我那颗禁不起的心已经决堤




 我以为我们是同盟也是对手，所以我总是用眼角偷偷瞟她，在操场遇见时，我总让眼神渺茫的掠过她的头顶，体验一种隐藏着的在意，如果有人谈起她，我会把耳朵竖起来，了解她学习的强度和进度，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那时我认为那也应该是互为知音的感觉。后来据她说：她从来就没比较过我们，因为她不喜欢竞争，学习也不是这个意义，不愿意这样的度过青春。我才知道：她原来只是我的假想，我的靶子竖错了。


 高二时分文理班，我去了文科，奔着理想的康庄大道大步疾驰，可没多久，我就妥协了。历史毕竟太呆板了。不出三个月，我就投身数理化的怀抱，因为我喜欢逻辑。我怂恿了一个有势力的女孩丽，因为她正被校长儿子——我们的同学暗恋，用报纸裹着一条劣质大前门，无比勇敢的敲响了校长的门，经过一番幼稚的自以为高明的和校长谈判，拍着胸脯保证能跟上进度，我们被插到了六班。


这是一个开始，一个没有人能预料的开始，和一个鸡飞狗跳、天翻地覆、出乎意料的结局，在这里，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我们自己也被命运翻云覆雨。冥冥中的前定在那一刻已注定，只是年轻的我们不曾知道。


 那天，天湛蓝，树碧绿，生命正化为炊烟，和哥哥去的时候有着惊人的相似。

（六）

 霓虹灯招牌下的垃圾桶
住着一群神秘的猫
我们在遗忘的角落里寻找目标
除了游戏就是睡觉
黑夜是我们的舞台
我是舞台的主角
巷道是我们的地盘
我的世界谁也管不着
我们是猫，快乐的猫
独来独往，没有虚伪，不会讨好
我们是猫，顽皮的猫
只是有时我们喜欢开开玩笑
突然有一天，她出现在我面前
让我开始厌倦自己是一只猫
猫咪告诉我，人类多么危险
但我知道我已深深爱上了她
我愿意剪去我的指甲，丢掉我的尾巴
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离开这个家
我愿意不再张牙舞爪，温柔地靠近她
为何她对我不理不睬，不说一句话
我不是猫，不再是猫
我有人类的外表，聪明的头脑，迷人的微笑
我不是猫，不再是猫
请别在每一个夜晚对我悲伤地喵喵叫
猫的恋情，猫的悲剧，灵魂里仍旧有着猫的血液
猫的执着，猫的疯狂，总是在不经意里抓伤自己




回忆是一件痛苦的事吧，就像用刀在心口再剜几刀似的，柔肠百转千回，是谁用我不能抗拒的力量把我的五脏六腑蹂躏开来。所有的悲剧的开始是不是都异常的明媚，发出玫瑰般绚丽的诱惑，制造了梦幻一般的景致，让我在进入的时候甚至不能堤防。


我无法准确的说出是哪一刻喜欢成了爱，友情变了质，如所有的陈年老酒，也许有些沉在内心的情愫就是罪恶的，让你醉，让你犯错，让你泪眼婆娑。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所有的关键时刻都会有一样的阳光撒入或者是一样的清风拂起。在那个周日，我坐在窗前，书一直是56页，那道物理公式因为被我太久的注视都变得局促起来，平生第一次我突然有了牵挂，她没有任何话，不见了。我以为我可以置若罔闻，可以好好的温课。可操场上球队里没有她的身影，教室没有，宿舍没有，而我因为她的不在视线范围内而恍惚，魂不守色。魂不守色就是人还在，心飞了，就是眼盯着书，却不能聚焦，就是在别人喊你的时候，声音在耳边拐弯远去了，直到人家敲你的背，你才弹起来。这滋味，你也一定知道吧。


也许这就是开始了，如光线从黄昏到华灯初上，经历了变换，而且是本质的。当我发现这牵挂如此真实，啮着我的心，原先的简单的快乐就不复存在，那一刻，我感到了透心的恐惧，是罪恶掀开了一角，我已经是夜的黑色素吗？


她还是不知所踪，我的本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涂满了晴，并且力透纸背。漫长的一天接近尾声，她终于在晚自习的最后一遍铃声响起时出现了。我想我当时是故意扭开了头，在我知道她出现后。佯装不在意，心里充满了疑问和痛楚。我的脸当时一定绷的太紧了，她后来说，我的表情让她立刻感到寒冬来了，人都结冰了。我们彼此默默无语，一张小字条从后面塞过来，寥寥的写着：人心生一念，天地尽皆知。

（七）是否还有个地方能让我躲藏是你的胸膛
是否还有个地方能让我悲伤是你的肩膀
是否还有个地方能让我幻想是你的发香
是否还有个地方能让我迷惘是你的脸庞
是否还有个地方能让我靠行是你的臂弯
是否还有个地方能让我流浪是你的眼光
爱情飘呀飘呀飘过无缘的港口
梦想拯呀拯救不了脆弱的灵魂
岁月刻呀刻上了风霜的脸




排球放在角落里已经长满了灰，静静的，充满委屈的，我们没有任何的交流，谁也不愿意先开口，因为谁也不知道说什么。每一次看见她悲伤的脸，我都感到锥心的痛苦。她更加象猫，更加轻轻悄悄，仿佛怕惊动了什么，而我更加吵闹，我要掩饰，也许还有不肯示弱的心理。可这样的日子毕竟难捱，所以我决定回家。


我约了几个老乡，有说有笑故作轻快的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学楼，在校门口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力量牵引，我忍不住回了头，难道是期盼，是告别，是决裂，还是……不料，一切就在回头里颠覆了——我看见了她，她就站在教学楼前的花丛里，用那些枯枝挡着，踮起脚伸长了脖子向我看来，她多此地无银三百两呀，以为可以用几根树枝隐匿行踪，她多傻呀，她…..我心里顿时湿了，感动吧，还是爱，我也说不清，那一刹，爱挡也挡不住的破土了，没有计较当时已是寒冬，所有的坚持瞬时崩溃，心理的防线就是豆腐渣工程吧，我分明看见如潮的洪水席卷而来，我投降吧，反正我也不能抵抗，年少的爱呀，给了我们多少勇敢。我看不见她的眼睛，可眼前跳动的都是她的目光。我笑着，假装没有看见般，继续前行，心里却充满甜蜜和期待。


回到家，点了个卯，我就迫不及待的回来了。因为我知道：她在等。

（八）

 别哭我最爱的人
今夜我如昙花绽放
在最美我一刹那凋落
你的泪也挽不回的枯萎
别哭我最爱的人
可知我将不会再醒
在最美我夜空中眨眼
我的梦是最闪亮的星光
是否记得我骄傲的说
这世界我曾经爱过
不要告诉我永恒是什么
我在最灿烂的瞬间毁灭
不要告诉我成熟是什么
我在刚开始的瞬间结束






在我的书架上，有一本已经泛黄的书，很普通，却是我目光经常留连的地方，翻开148页，里面夹着一叶昙花瓣，透过纤细的纹路，让时光倒转，我看见当年的我们，所有的爱与哀愁，同性爱应该是罪吧？因为天已经作了惩罚。达摩克利斯剑高悬，十字架已上肩，万劫不复的征程已经开始。



如果让我选，昙花是我们之间的象征吧；如果还可以选，罂粟花是我们的预言吧。白的纯净，红的绚烂，短暂辉煌，最终——玉石俱焚，悬崖粉身，甚至尸骨无存，永生不得超脱，再没有轮回的机会。



穿过国道，攀过学校东面的山丘，是一个小山谷，安静而郁郁的森林，每到秋天，落叶会铺就一条金光大道，特别让人目眩，山林鸟的啁啾，透过林中缝隙的光线，成就了五彩的世界，那里就是我们的天堂，是青春的梦境。无论欢乐与悲哀，我们会牵手翩翩而来，我们互相追逐，智力挑战，讲故事，对诗歌，谈理想，说要如何担天下的兴亡，说要建造一个家，许对方一个再也不能真切的未来，那真是心灵的家园啊，好象渴望蓝天的笼中鸟突然面对敞开的门，好象枷锁被取下，多年的渴求自由和爱的压抑和委屈不可抑制的爆发了。



也许是梦太美了，天会嫉妒，也许是爱太真的，世俗会嫉妒。一切在极端的幸福中，而危险也近了。



那天我收到好朋友丹的信——绝交信，很简单的说，我的视线已不能越过晴，我的感情已经聚焦了，甚至友情亦让我无力承担。我迷醉太久了，不知不觉，山中是一日，人间已三年，物是人非了。也许晴太脱俗了，也许她太骄傲，也许她吸引了太多男孩的目光，也许是嫉妒，我不知道，反正基本上所有的女孩都敌对她，而我——这个曾经是中心人物的人也沦落边缘了。当丹最后一个离开，当别人的目光开始鄙夷和怀疑时，当原先坐在我们之间的人明着暗着要求调位时，我知道，祭坛的火已经点燃了。



这个时候，同桌的强闪亮登场了，以救赎的姿态掩盖着令人无法面对的难堪和尴尬，强主动要求和我同桌，这样的要求让当时的我感激涕零，没有任何怀疑的，我当他知心，倾诉所有的压力和心酸，他总能适宜的提出对策，应该承认：他是聪明的。



晴说：她一直活在眼光和唾沫里，一切于她都是陈芝麻烂谷子，早就习惯了。她说话的时候仿佛已阅尽人间万千景致，带着一点自嘲和放弃，满不在乎的说，可我知道她写过：爱上我是不可饶恕的错，若天要怪罪，请将所有的责罚都给她，不要借她的手伤害爱人。她为什么会如此树敌呢，老师、同学、甚至宿舍管理员，可我眼中，她是如此善良而真诚啊。爱到深处是不可原谅的错？！



也许是挑衅的眼神太多了，晴的情绪总是不好，我小心翼翼的陪着，很心疼也很累，那时太年少了，不知道应该怎样应付。我想尽了办法，甚至每日骑车在课间操的15分钟内到河对岸的农贸市场买生花生，因为晴喜欢吃。



当年期末成绩，结果令人啼笑皆非，它如一颗原子弹爆炸，大片蘑菇云升起，它成为分水岭，标志着泪水多于欢笑的时代的到来。我有半年没学习，居然考了全年级第二，比我当年苦读后的第八还要好？而晴居然第一次被撇到了年级20名外。我拿了奖学金，第一次没有一点喜悦。



在我们爱的山谷里，所有的氛围都变的奇怪，很多滋味纠缠在一起，就连光线也变得那么莫测。



在一节语文课上，老师对一个不上心学习的男生说：你爹妈脸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摔成八瓣挣点钱，你不好好读书……..。老师的话音未落，有人呜咽着跑出去了，居然是晴。我也跟了出去。



我也一直理解她的，她家孩子众多，她是踩着其他手足的牺牲来读书的，那滋味和担子真的太重了。



在山谷，我看着她抽搐的肩一起一伏，瘦瘦的手臂抱着头，我难受极了，我走过去，抱住她，也哭了，为我们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相遇错误的人发生了这段欲罢不能的错误的爱而哭，为父母哭，为他们含辛茹苦的结局而哭，为没有未来而哭，为不知所措的现在哭，为自己哭。



那天，我们坐到了天黑，互相为对方抹眼泪，互相在对方耳朵里唱“别哭，我最爱的人”。

(九) 淡呀淡呀淡的光照在黑暗的脸孔
是你无悔的眼眸擦亮了我的心
淡呀淡呀淡的光照在黑暗的床头
是我不变的真情融化了你的心
抚过你的脸庞是季节的转换
春夏秋冬凋落留下的是沧桑
抚过我的脸庞是梦想的迷惘
东南西北流浪留下的是绝望
淡呀淡呀淡的光是永恒的泪光
我们打开了那扇窗也关上了那扇窗
我们看到了那道光也忽略了那道光






记忆的筛子筛呀筛，多少片段已是灰飞湮灭，一别经年，再回首，留在心间的会是什么？定格的背影，凝望的眸，悲伤的表情，青春的笑，含着泪的眼。我们曾经折过的白帆，顺流到了大海吧，那上面的名字在风吹雨打下，是更模糊了还是更清晰了，生命的船啊，会在哪里搁浅？



记得那个收获的秋，在一片无际的金黄稻田下，黄昏的笼罩使一切都泛着金光，神秘而宁静，大美无言。我们野了的心再次燃烧，生命不能象鲜花一样枯萎，青春怎能一片空白的流逝，就算再站在河岸，看这一去不返的河水和昨天已然不同，毕竟我们挽留过停不下的脚步，哪怕是徒劳。青春就是做一些疯狂而激情的事，从事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吧。



那天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可所有的人因为某根神经的异动而异常，成就了一个最辉煌的夜和海阔天空的梦境，多年以后，那些场景还是一次次出现在发呆的某个瞬间，停留在微笑的嘴角，重现在静静的午后。



先是我和晴，这两个疯子爬上了墙头，指着稻田喊：海市蜃楼！夕阳！仙境！另一个声音喊起：世外桃源，有人说：太美了，有的喊：乌托邦…….，也有人只是沉默，久久的。其实他们和我们一样——年轻，鲜活，饱满，只是被压力剥夺了青春的权利。我们一行20人跳过围墙，好象跳出三界，飞出了五行，进发，向远方，把书包、课本，连着重负，远远的抛下，抛下，没有人回头，没有人问去哪里，只是梦游一般，沿着理想走向理想。很快田垄便出现一条路，延伸，延伸，直至无限。一群少年跳着叫着唱着，奔向夕阳。我们在稻田里打滚，我们从《假行僧》唱到《东方红》，我们扯开嗓门喊：呜——哈——啊——吗……



回来时已是群星闪烁，明月高悬，临近围墙时，突然发现有一束光明明灭灭，象旗语，这是在海上吗？我们是海的女儿？恍惚了一会后，晴低声说：是电筒，不能翻墙回，改道。事后证明晴判断的是正确，我们没有被当场抓获，但这件事还是惊动了学校，每个人都作了应用文练习——写了长长的检讨，不下20遍的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声称那只是一个偶然。

（十）谁说你只是我画中的幻影
一丝雨唤起你沉睡的心
梦中有泪红尘路莫笑痴情
一支画笔陪伴我飞入梦境
梦境梦境温柔的手儿握紧
梦境梦境羞红的脸儿贴近
人间事梦境中化成浮云
相思苦梦境中将你找寻
一阵风吹动你企盼的心
梦中有爱姻缘路莫愁命运
一张画纸陪伴我飞入梦境
梦境梦境迷蒙的眼儿苏醒






我的外婆家在海边，那是没有被现代文明染指的地方，幽静而原始，渔民日出而做，过着艰苦而富足的生活，那是很洁净的海滩，没有白色垃圾，没有坦胸露腹的白花花的身体，没有太阳伞。只有海鸥，黑黑的渔民的孩子的嬉戏。我和晴曾经相拥着日复一日的追着晨曦、黄昏，听海浪把渔船轻轻的摇，有时会在暴雨到来时，对视海的咆哮，看它卷起的千堆浪和惊涛拍岸，三国赤璧依然在，那时我们想做浪遏飞舟、横流沧海的英雄，在理想主义的催生下，在梦境的诱惑下，我们激情极了，仿佛可以拥抱一个完美的未来，可以大臂一挥应者云集，我们互相推波助谰，越来越远离了凡尘，忘记了现实的残酷。可以说，很多爱是在幻想的补充和推动下进入的。



 我们远离了电视，只有一个吱吱嘎嘎的木床和一台小小的收音机，我们用拙劣的手艺为对方奉上各种各样的鱼汤——从海边捡来的，贝类——跟邻居要的，有时我们也去钓鱼捕虾，但经常一无所获。更多的时候，我们拥抱，都想把对方深深嵌入——心里和肉体。



即使是很普通的事情，因为是相爱的人一起完成都显的格外动人，我们如新生一般，贪婪的吮吸着一切一切，重新体验生命的美丽，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此的有意义。



是的，我要承认：上面所有的一切是我们的梦境，因为我们没有时间，没有路费，在当时那一切没有可能，我们只能在我们的领地用手指指着地图，为自己勾画的未来，说的动情，听者倾情。我们互相描述和许诺的春天从来没有到来，在心中建立的海边爱的小屋总是建了又塌，塌了再建，直到今天，它依然是梦而且越来越远了。我终于肯相信，我们是没有明天的，如果有谁会明白，我要说：世界上绝望的爱最动人！

（十一）要是突然你的美丽闯入了我的空虚
让我在进退之间反复中不能平息
或许在我熟睡的时候暂时忘记你
却发现每一个清醒的角落都被你占据
孤枕下永远埋葬着一篇爱你的诗句
午夜里回响的梦语是我的喃喃自语
有一些爱情在人类的世界不被允许
我只能在一个幻想国度放逐自己






高二的最后一个的暑假，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长久的分离，在送别的车站上，我们被裹在如潮的人群中，手牵的紧紧的，生怕对方会在各种挤压下不见了，那时侯，失去是我们不能承受的灾难，我们已经为彼此失去太多——友谊、前途、信任，甚至是亲人的原谅，我们处在一个四面楚歌的境地，除了彼此的爱，我们一无所有。



我在窗户这边，她在窗户那边，我们凝望，亘古的对视，那眼睛里的爱在忍了又忍之后终于还是溢了出来，冒了火一般，直接射向我的心脏，让它收紧再收紧，我把手放在窗户上试图去抚摩她的脸，可只是挡住了欲表达千言万语的表情，时间仿佛已经凝固，穿越了原野、高山、沙漠、海洋，之后凝成一滴——只有一滴的——爱的眼泪，成为一个记忆里永远的特写。



列车缓缓开动——客观规律是不是也在成全着相爱的人的最后一眼交流——缓缓的列车，缓缓流下的眼泪，缓缓的转过头——在我还没有思维和反映过来呢，奇迹发生了——她站在我身边，带着义无返顾的表情，说：我想去看看你的家乡，为什么那里盛产人杰，必定地灵吧……我一把拽过她抱在怀里，幸福的想：随便她用什么借口，无所谓，只要她跟我走。



那是一段神仙眷侣般的生活，我的小屋成了我们爱的最后的回忆。我们总是用一个不变的姿势拥抱，手都麻了，可还不舍得放开，长久的为对方歌唱，追逐被风带起的塑料袋——象极了两个淘气的小姑娘。



偶尔母亲会用嫌恶的眼色看她，在我面前表示出不愿意，她应该是看出什么了吧，她应该认为她的那个带给她无穷骄傲的女儿如今已不是她的女儿了吧。按母亲的修养，正面的对恃没有发生，可我的心还是蒙上了一层灰。后来，晴回家了，就象一个泄了气的气球，我顿时对一切失去了兴趣，只是掰着手指计算什么时候开学，我平生第一次讨厌了我的家，觉着这里是那么没有色彩，没有温暖，甚至连家具的颜色我也不再喜欢，只因为这里没有了晴，晴彻底带走了我的心。



未来的日子里证明了母亲的判断，是的，我和晴互相毁在对方的手里，我们齐齐对那一段做了否定，对青春交了白卷。今天我还能冷静的说：真的，请相信父母，他们多半是对的。可我当时不能，不能接受和思考，不能相信我的爱其实是一种错，因为我已经疯了，爱让我迷失，让我失去判断。可是如果重头来过，我会选择走一样的路吗？聪明的，你告诉我。

（十五）缝缝补补，缝缝补补，一针一线地



　　 缝缝补补，缝缝补补，一生一世



　　你是我这一生中唯一的裁缝



　 　总是无怨无尤为我缝补恶梦



　 　是你一双纤纤细细灵巧的小手



　　 为我编织生命中的春夏秋冬



　　 为何我总学不会向现实低头



　　 为何你总放心不下孩子似的我



　　 打开窗口面对一块破碎的天空



　　 是你的柔情你的真心让我不再痛



　　究竟你要缝呀补呀到什么时候



　 　 究竟你呀为了我要蹉跎多久



　 　可知道前方的路我无法回头



　 　 你只能看见我的背影，我只能往前走






 我踏上了回家的火车，我已经完全崩溃了。我想回家企求父母的原谅，我知道我再也不能隐瞒我的状况，我已经不是他们心目中的那个女儿。我想放弃现在——明年复读吧。



火车上人很少，那个清晨天很蓝，因为作了决定，我反而平静了，我环顾四周，整个车厢只有三个人，两个老者交谈着，笑着，很富足的笑。我羡慕——我已经不知笑的滋味很久了。他们都能够周全的处理人生的问题，而我不能，我是个失败者罢。



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人，父母还在上班，这个不久前我还讨厌的家，如今看起来这么温暖，这么温馨。后来他们回来了，我平静的说：妈，我想复读，因为我想考北大，今天我没有这样的实力，我不敢说：今年我可能连大学都考不上。令我奇怪的是：他们一点都不惊讶，比我还平静的说：可以呀，不过今年也去考考吧，当练兵，无所谓的。话音刚落，我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这个我想了无数次的结局居然是这样的，让我不能相信，甚至连一句责骂都没有。我嚎啕大哭说：对不起，妈妈，对不起，爸爸，我一定会为你们争气的。我知道，十年来，我是全家的骄傲，每当提起女儿，所有的人会羡慕的恭维，因为我的成绩太出色了，我不知道他们以后要如何面对疑问的目光，也可能还有嘲弄。他们把担子拿了去，我一下子解脱了，突然之间，我好象活过来了。



父母从来没有跟我再说起这件事，也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很多年以后，爸爸说：我一出走，老师就打电话了，告诉我父母，说我失踪了，还委婉的提示，每年都有学生因为不堪压力而卧轨，今年还没有……原来这就是原委，妈妈听到后哭倒在地，她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她的女儿，她的牙因此脱落了三颗，从此以后只能吃软饭，后来妈妈还落下了偏头疼的毛病，神经也不大好，这一切都因为我。



妈妈陪我来到学校，还求熟人再托熟人给我租了个环境很好的房，那时离高考只有一个半月。 我想我确实应该换换环境，搬的时候我选在了大家上课的时候，因为我害怕看见晴的眼光，我还是怕会动摇，这意味着我把所有的触景生情留给了晴，我留她在旧环境，一个人离开了。我知道她的痛苦不比我少，因为她用了下下策却也是最有效的办法推我离了苦海，她只留下自己浮沉，因为爱所以她选择离开。只是当时我还不能了解这苦心，我真的太任性了，不懂的换位思考，不懂的为别人着想。



报志愿的时候，我和别人一样去征求一个德高望重的物理老师——也是副校长的意见，我知道自己不能奢望名校了，可我怎么没料到，他在听了我的想法后，见我根本没在中专栏填任何学校——这意味着放弃，不客气的说：你把中专好好填填吧，大学就随便写吧。如五雷轰顶，我久久不能相信——我落到如此田地！



爸爸妈妈也给我提供很多学校，我连看也没看，固执的在第一批录取的院校中（重点）填上某某大学，在第二批的院校中（一般本科）填上某某学院，其他的一概空白。我选择了江南——那个我曾经和晴共同遥望过的地方。我要独自一人去践梦。



也是多年后才知道爸爸为了我翻阅了历年高考的学校录取情况，用了二个不眠的夜为我筛选了学校，而我置若罔闻，所以一向刚强的爸爸也哭了，因为我太不领情了。



应该说是父母的爱拯救了我，给了重生的机会。如果能够，我要告诉他们我爱他们，可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开口。我看者他们的背影，苍老而憔悴，我哭着发誓用最后的拼搏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卷。



我要说：爸爸妈妈，你们是我的守护神，我爱你们。

（十七）告诉我，明天有几天
告诉我，永远有多远
告诉我，真理在哪里
闭上眼，看不看得见
告诉我，泪水有多咸
告诉我，笑容有多甜
告诉我，幸福在哪里
睁开眼，在不在人间
总在你的笑容之前，才发现真理的谎言
总是在你的哭泣之后，才发现幸福很遥远
总在流星坠落的天边，埋藏我承诺的誓言
总在日夜守候的窗前，等待你带走的春天





照毕业相的时候，我躲起来了，因为我不想留下任何痕迹，这一段经历我想人为的cancel。



对于高考，我没有任何感觉，那场景和细节我已经一点记忆都没有了。我和晴仿佛已经各自新生，在经过惊涛骇浪之后，能够象一个普通人一样的穿行和生活，我们见面会互相微笑，可我知道，我们谁也没有看清对方的表情。在歇斯底里的爆发后终于换来了表面的风平浪静。最后一门考完，很多人燃起了火，把所有的书付之一炬，校园内到处篝火重重，衬托着整个夜空如此明亮，连星星都黯然失色。宿舍里象被洗劫了一般，一派凌乱，到处是烟头和酒瓶。在这样的发泄里，我反倒成了看客，我约了一个平时我最讨厌的女生，请她吃了一碗拉面。回来的时候，骑车在寂静的街头，内心很是苍凉。



在最后的夜，我没有醉，我一个人把所有的有过爱的足迹的地方重新走了一遍，在一片荒冢边，我选了一棵幼树，埋葬了所有的记忆。用孩子似的告别做了结束。



第二天，我仓皇而去，我和晴没有任何的告别，逃一般离开，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说：永别了，我的爱。那时心里打定主意，这里我将永不回来。



放榜的日子，很多人惴惴不安，而我傻傻的。走到校门口，和化学老师打了个照面，他老远就喊：不错啊，你居然能考上重点。没有任何感觉，我继续往前走，碰到班主任，看见班主任一脸的狂喜，拉住我，就差搂在怀里了，说你比重点线还超了12分呢。我笑了笑，很浅吧，还是没有任何感觉，仿佛与我无关。我取了自己的成绩，给家里打了电话，然后觉着我做完了我应该做的事。晴比我差点，但也考取了。我们一个去了南京，一个去了长沙。孔雀东南飞，从此两不回。



我利用暑假去了外婆家——梦里的海边。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站在沙滩上，我强烈的感觉了荒谬——等我们可以拥有一切的时候，却失去了爱。我日复一日的坐在海边，思考和思辩，看潮起潮落，感觉人生真如潮水——起伏不已，无能为力。我的力量仿佛已经用尽，我象个老人般平静而祥和，波澜不惊。不是凤凰涅磐，我知道，我是死亡了，灵魂和感情。心灵的伤痕没有办法弥补，除了忍耐，我还能做什么？就这样吧……

（十九）挥别你的眼泪独自单飞谁说不后悔



倔强的我却早已心碎
从来不曾喝醉只为一个人
让冷冷的夜有一点点悲
风怎样吹
我单薄的身影怎堪承受
梦怎样追
我执着的心灵怎堪飘泊
宝宝不许哭，要坚强哦！






大二的时候，晴在信里隐约露出辍学的念头，我不置可否。那时对一切都很无所谓，包括辍学，我以为她只是发泄一下，对没有改善的内外环境，心灵和感情。只是没想到，大二下，她居然义无返顾的真的离开校园了。从正常思维来看，她是十足的疯子，不可理喻的，她以为她是比尔盖茨？很多人这么看。我也一头雾水，只是到后来才知道原因——一个让我出乎意料的原因。



她的离开对我是很大打击，大学的生活也因此过的一团糟。



客观的讲，我已经没有爱的能力。可我还需要不停的爱来滋润换取一点生机，就象吸血大法，欲罢不能。渐渐的，我变的邪善和畸形。我不坏，可我总是在害人，有意无意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大学里，似有似无的几段爱，害惨了几个其实是一腔热情的单纯男生。在不断的上演的轮回悲剧里，我的角色就是让他们恨——那种因为极致的爱而生出的极致的恨。让他们经历——经历我经历的巨痛。这些也许是潜意识的报复，恶毒而凶残的复仇，仿佛要别人的泪和血才能化解郁结的痛苦。



武是其中最惨的一个，苦恋——失恋——喝酒——住院——休学——失去了国际数模比赛的机会，甚至差点没拿到学位。毕业时，他看我的眼神爱恨交织，似曾相识的，利剑一般穿透我心房，而我甚至不曾说对不起。我只说：时间，时间是最好的良医。它能平复一切。



那时我想，既然我和晴不能成为神仙眷侣，我们是世间两只孤独的鸟，是永远不能交叉的平行线，是绝望的守侯，是悬崖的深渊，不要苛求我们去带给别人幸福。幸福主动放弃了我们，而我们也炒了幸福的鱿鱼。在我们眼里，幸福遥不可及。

（二十）掌声渐渐响起幕已渐渐拉起



 又要开始另一出戏



 总是身不由己从来没人在意



 为了生活要卖力地演出



 灯光亮起的时候忘了紧张颤抖



 忘了尊严和坚持在现实中低头



 五光十色的舞台浮浮沉沉的生涯



 人群渐渐散去面对落幕的孤独



 戏子呀戏子没有自己的名字



 一个没没无闻的我演着小小的角色



 戏子呀戏子忘了自己的名字



 戏子呀戏子落泪的戏子



 掌声再次响起仿佛是在梦里



 一场盼望很久的戏



 管它是悲是喜主角是我自己



 所有的人陪我欢笑哭泣



 大红大紫的时候没有时间休息



 没有原来的自己在名利中低头



 奢华靡烂和挥霍空虚不安和堕落



 青春渐渐用尽面对梦醒的无助



 戏子呀戏子没有自己的名字



 纵然演过千般角色都是别人的故事



 戏子呀戏子忘了自己的名字



 戏子呀戏子落泪的戏子



 是谁在编写人生这场戏



 一生真真假假的谜题



 是不是每个人都要戴着面具



 演一场自己不愿演的戏






 3000个日子过去，弹指一挥间。以后我和各种各样的人有了各种各样的交往，发生了各种各样的感情，深深浅浅的，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欢欣的，颓废的。可是10年的岁月里，或许我顺着神的指点找到了幸福，享受并快乐的活着。可在内心的最深处，一定有什么永远的失落了，那些话风化成了沙，永远的埋在心底，我不曾在任何地点对任何人做任何倾诉，不是不想，而是，如梗在喉，话到嘴边又咽下。我写了不计其数的日记和诗歌，只是每年的某个时候，我一定会付之一炬。如果事情就这样过去，我也就坦然了，反正青春已告别，爱人已消逝，往事已随风，情感已埋葬。只是，只是，只是……



晴辍学后，有意断了和我所有的联系，楚地和故园——她应该留有痕迹的地方，我一一找过，真绝，干干净净，甚至没留一字片言，仿似这个人从不曾在世间存在过，而所有的老同学都讳言甚深，头摇的比拨弄鼓还拨弄，显然是受了指使或者是威胁，这情况我一直以为只会在古龙小说里出现，怎么料不到被我碰到。大千世界，茫茫人海，我突然觉着人和人很容易一生分离，很容易擦肩而过永不能重逢，如所有的文字描述一样，我强烈体验到了珍惜的含义。所有的人都带了晴的一句话：好好活着。这什么意思？她自杀了？遁世了？或者是厌倦了我们的没有未来的同性之恋而找的托词？我感觉这一次我彻底失去了她，上一次，她为爱而离开，放我的生，这一次爱已更加苍白，爱已是所有理由中最罪恶的理由，最令人不屑的，好象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比它重要了。



多年以后我终于知道，她给我咸鱼翻生的机会，她知道了我的本性——或许我不是一个纯粹的les，只是由于她，只是因为爱上了她—她决绝地离开，留给我她想象中干净的世界——一个所谓正常人的世界，一个有色彩被所有人祝福的未来。



我还能怎样，我含着泪，带着晴牺牲后换来的所谓正常，一路寻找幸福，这幸福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肩负着晴的希望，不管怎样，我都要幸福。晴走后，我连颓废的理由都没有，我只能振作，高昂着头，挺着胸，向前——向前，我要忍住时不时要掉下的泪，倔强的前行。



可是，晴，我爱你。我不介意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我真的不介意，就算走到火狱的门口，我也要和上帝争辩，我也要牵着我心爱姑娘的手。

（二十二）



谁的长发飘伊在风中



眷顾红尘发亮的瞳孔



游游荡荡一生为了梦



缘起缘灭一场空



青春不该花谢花又开



只怕伊人总不来



两地相思灵犀一线牵



胭脂粉妆永不改



此生为了美死都不后悔



就让水晶珠链粘着泪



此生为了爱宁愿不醒来



为你痴痴的等待






当时的心啊，如打碎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涌上来，万千心思百转千回，空色幻化，电光石火，到最后大脑反而是一片空白，先生的话飘飘荡荡，近在咫尺，我却什么也听不见。看升腾的咖啡热气氤氲，弥漫着，和着我的眼泪。先生很吃惊，问我怎么了，我带泪笑着说，小女人的无原由的伤感哟，没事的。他很体贴的笑了笑，摸摸我的头。



那个晚上，先生如往常一样搂着我——我的头枕着他的臂，躲在他宽厚的胸膛里，我没有睡，怎么睡的着呢，这样时间滴滴答答的走着，先生应该是以为我睡了，他轻轻悄悄的抽出手臂，很温柔的在我的额头吻了一下，就转身睡了。我闭着眼睛，假寐着，在黑暗里接受和享受了这一切，内心却是百感交集。我也曾经这样搂着晴，这样的情不自禁的在她熟睡的时候偷偷的吻她，一切就象轮回，惊人的相似和惊人的改变。



我彻底失眠了，整个晚上，反复想，会不会是错觉呢，前尘往事如电影一般一一回放，我看见了自己的青春和青春里惊天动地的爱。



第二天我不动声色的维持平常的神态，好象一切不曾发生。我开始四处打探，偷偷的，把一切的可能都想到了——工厂、公司还有服务业，把一切可利用的人际关系都用上了，同事的七大姑八大姨，可如大海捞针，没有一点线索。我再也没有什么本事翻江倒海，我的行为好象只是在敲边鼓，没有一点作用。



这一年，我在寻找、希望、等待、期望和矛盾的心里下度过了，因为时间久了，我渐渐怀疑那是一个错觉，那天雨太大，视线太模糊，这么多年，也应该有很大的改变，应该是我看错了罢。



直到今年的元旦，在一个西餐厅里，我再一次看见了她——很素淡的装饰，一个人很优雅的吃着牛排，没有表情的表情。我惊讶极了，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不发一言，定定看着她，我想看仔细，她抬头看见了我，那一瞬间，张大了嘴巴，眼睛里写满了惊奇，只有30秒的时间，她就恢复了常态。“你……”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了嘴，我们都在搜肠刮肚的找寒暄的词吧，找来找去还是大眼瞪小眼，还是没有话，我们在相互的眼睛里看到了喜悦也看到了改变甚至还有一点叫陌生的玩意。

（二十六）



灰色的天空我总是在发呆



一直在寻找属于自己的颜色



一直找不到自己真正的色彩



红色属于嘴唇银色属于指甲黑色属于裤袜



嫉妒属于绿色幻想属于紫色我却不属于我



越来越多的颜色



我却越来越寂寞



越来越多的颜色



我却越来越苍白



透明的思想和鲜艳的外表已渐渐越分越开



简单的大脑和复杂的身体已渐渐越分越开






我一直很喜欢一首歌——出路，因为我和晴一直都没有出路，我们除了互相慰藉互相疗伤就再也不能做其他了。有时我真的认为，我们是被诅咒的，是注定要背负谴责和惩罚。



有谁说：我们之间是一场美丽的错误，我就想疯狂发笑，错都错了还美丽？错了只有一个结局就是承受，不管你明不明白。



大概一个月后，先生回来了，瘦了，也憔悴很多，我等待他宣布什么，经过冷静，我已经能够接受他的选择，无论什么，包括放手。他终于肯正眼看我——我如往常一样，为他烧了饭，我还开了酒——做好了准备告别的仪式，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说的话让我跌破了眼镜——他说：他看了很多资料，还咨询了医生，说我是一种病态，可以治好，只要我配合，当然因为是病也应该可以原谅。我好惊讶，问：怎么治？心理辅导？他说：他已接受心理辅导，他可以把这件事的影响降低。我应该感谢医生吗？给了这样一个解释。啼笑皆非，我感觉很荒谬，如果这是先生给我的机会，我应该诚惶诚恐吧。可是……有谁能判断是和非，我从那时起就对人间的是非感到轻蔑。先生还是很善良的，他保存了尊严，给了我体面，也愿意修补这个家，再给我一个安乐的窝。我当时低着头，不能回答，先生很温柔的揽过我说：明天陪我看医生，一切会过去的。



等事过境迁后，我才知道，根本不是什么狗屁医生的狗屁理论，还是晴，她找了我先生，讲了我们的青春，我们的爱，再三申明我不是les，再三保证她只是插曲，再三肯定我最爱的人是他，请我先生给我一个家，求他宽容，他们两就这样做了决策，我是最后一个知道这结局。我还能选择吗？我一早知道，如果有一个人要牺牲，一定会是晴，因为她是晴，她爱我很多年，为我做了很多放弃。我也知道，先生也很无辜，他为我也是尽了一切心力。我本应该满足，有爱如此，可是，我的痛苦也是如此深切，因为，在我内心深处，先生是生活的伴，而晴是我倾尽灵魂的爱。此生应该无怨无悔吧，可此生注定不能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