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小姐真的很美，很美。
尤其是她笑的时候，倾国倾城，这也把虞家的门槛破了无数次。
即便很多人来提亲，但是小姐还是不屑那些公子哥儿的。
自从有一天，一个名叫项少羽的人来了以后。小姐开始变了。
我在房门口通报没有多久，就在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小姐就已经像离弦的弓箭一般飞奔而去。
她喜欢那个项少羽，我知道。
他啊，好像也对我们家的小姐有意思呢。
英气的眉，眼瞳之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桀骜不驯的气势，浑身上下都有着王者的霸气。
经常斟茶递水的时候，总是听到他说。
——总有一天，我肯定会打败秦狗。把我们楚国的旗插在咸阳城之上。
呵，好不自信的语气。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暗地取笑他。
——这样的事情也有可能的么？普天之下，哪会有人反抗嬴政？
但是小姐却对此深信不疑，她总是追随者他。项少羽。
每当项少羽来过以后，我夜晚到小姐的房间里去侍奉小姐就寝的时候。
她都会兴奋的拉着我的手向我诉说她和项少羽之间的趣事。
但是我不敢听，我不是还取笑他来着么。
我怕亵渎了小姐美好的遐想。但小姐还是毫不忌讳的把我拽到了床上。
——鎏旭啊，你觉得那个少羽如何呢？
还是一如既往的甜美，每次总是应和着小姐罢了。
不知道何时，再当耳边响起小姐熟悉的问题时，心里竟然有了一丝。
酸？
不行不行！
曾经对自己这样说过，鎏旭你不可以和小姐喜欢上同一个人。真的不可以！
时间证明了自己心里最害怕的那件事真的成真了。
——自己果然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那个项少羽。
他来了我就回避。每晚侍奉小姐睡觉的时候，我没有怎么说话只是在一旁沉默不语。
算了吧，你怎么能够和小姐比较？
拾起地上一朵已经凋谢了的月季，和自己一样都是残破，只是能够注定别人践踏的货。
嘴角边泛起了一丝似笑非笑的笑。
在嘲笑自己的无能吧，在嘲笑自己的卑微吧。
一个是虞家的千金小姐虞雪晨。一个是微不足道的亡国奴鎏旭。
有什么资格和小姐争！明眼人都知道项少羽喜欢的是小姐。
我没有像小姐一样叫他做少羽，当面不行，背地里更加不行。
我这样肮脏不堪的人，叫他少羽只会玷污他呢。
高贵的楚国血统，未来注定要推翻秦国的人。我这种人怎么能够亵渎他的名字。
明月开始被浓密的乌云遮蔽，原本清幽的月光现今显得是更加的清幽。
照在我的身上跟我相配到了极点，只是。我没有月光那样圣洁。
鎏旭，要记住你的身份。


「叁」
夜凉如水，今夜的我却退却了平日的格调。身袭素衣，头发也仅仅是潦草的扎起那么零丁的一两束。
没有过多标榜的语言，更加没有过多繁华的装饰。这样就好，本色就好。
借着月色，脚步竟然不自觉地挪到了小姐她们正在举办宴席的地方。
窗口微微开着，不知道是哪个懵懂的家伙忘了把窗户关上，但是这对于我，对于我。
就是那么一件好心的举动吧。
用力抬起头倚着窗台，窥探着屋里人的一举一动。小姐只是坐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应和着周围诸位长辈的话。
令我惊讶的是，不知道为何。就连龙且那个平时好动的家伙今天也乖乖的坐在一旁。
但是那个项少羽，那个项少羽竟然不见了踪影？
我抱着好奇的疑问准备折回到属于我的那片寂静。
这样的热闹不属于我，这样的喜庆不属于我，这样的温暖，更加不属于我。
我清楚的很，不会自欺欺人。
轻轻的踱着步子回到了庭院里，还是欣赏这样无穷无尽的夜色好呢。
就在目光转移到地上的那短暂的一瞬间，就离我不远的草丛里有人影晃过。
头皮直发麻，正在想着会不会是那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吓了我一大跳。原来，原来那个令我头皮发麻的人影竟然是少羽！
本想大叫一声，但是不知道为何竟然到了嘴边就叫不出来。
他猛地一扑出来，把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嘘，别出声。”专属于他这种未来王者的音色在我耳边不断的盘旋着，传入脑门中，传入心扉，传入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就让我好好享受短暂的一刻吧，别怪我自私。
他的手忽然放下来放在胸前，脸上写着那一副不知何言的表情，
竟然是尴尬？
他把手放下，我也悻悻地放下自己紧绷着的心。即便还没有完全放松，因为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刻，还是第一次呐。
我和他靠坐在长廊的护栏边上，他忽然把手搭在了我瘦小的肩膀上。
有一瞬间很想推开他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手，即便如此。还是忍忍吧。
小姐你别怪鎏旭自私，别怪鎏旭忘恩负义。
我只是想在暗地里独自享受他那专有的暖。


56楼
「肆」
——“你喜欢小姐么？”我唐突的吐出了如此失礼的问题，本以为他会作罢不回答。
但他竟然会对我这个见面不过几次的卑微丫鬟如此的有耐心。
“你觉得呢。”
“明眼人都知道，小姐喜欢你，你喜欢小姐。两个人是天作之合。”
口是心非，明知道自己不是想说这样的话。
——“不是的喔。”他好像有点在开我的玩笑。
“不是那是什么。”我似乎有点因为他那可恶的玩笑而变得有点生气。
“我喜欢的是鎏旭。”他忽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令我一下措手不及，不知该怎么样接上他的话才是好。
我的脸变得彷如一个熟透的红番茄，因为月光的缘故已经变得模凌两可。
幸好他看不清，我侥幸。
——“不相信么？”他又找出了这样的一句唐突的话，更加令我不知所措。
“笨蛋才会相信你说的话啊！”我压下自己心中的激动和莫名的怒火，鼓足勇气直接面对着他。
不知道何时，我和他距离已经到了不能够再有一点近的地步。
他的双瞳在黑夜之中显得炯炯有神，格外耀眼。
我想别过头，身体竟不听使唤。仿佛有一种力量正在我的后面推着我慢慢向他的方向靠近。
渐渐地，我开始习惯了。没有一丝的不自然，眼睛也开始自然而然的望着他英气的面容。
——“鎏旭你知不知道，你今晚和平日不同。”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了一堆的话茬，令我有点佩服他的搭话能力。
我别过头去，假装不知道，心里却是一阵狂喜。
口是心非的家伙！
我开始说出话，——“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带着不确信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的奔向他，奔向他心中所想。
“是真的。”他说了一句。“但是小姐明明是那么的优秀，而我只是区区的一个亡国奴，你为什么要......”
话没有说完，他就一把把我拥进了怀。


76楼
「伍」
他快要抱得我喘不过起来，但没有一丝想要逃脱的感觉。反而是有点，眷恋？
即便如此，但主动的还是我自己。许久，还是不情愿的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数着步子走了三四步，停下。转过头望着他，有点挑逗的意味——“那么，你喜欢我哪里？”
被我的问题呛到了吧？他沉默了一下，随即便抬起头用他璀璨的眼瞳注视着我。
——“喜欢你的与众不同。”他咳嗽了两声，脸上那两片微弱的红晕借着清幽的月光我还是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得清楚。
“该死，耍我吧。”我怎么可能有什么与众不同？
有的话也只是和在这座宁静的城市格格不入的亡国之思，真的。
能够说与众不同的话也只有那亡国奴的悲哀了吧。
——“不是耍你。而是你真的与众不同。你最自然的笑，让你整个人原本的性格表露无遗。不像那些庸脂俗粉一般，是真挚的笑。”
他不知何时走到我的背后，但我还能够清楚的意识到我们两个还是有一段微小而又近在咫尺的距离。
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他善意的回答而有丝毫的转变，反倒是增添了什么？愤怒。
凄凉的月在我的瞳孔无限放大，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我只是一个亡国奴。根本没有被爱和爱的资格。
他想拉起我的手，不料却被我一掌甩开。
“离我远点。我不适合你。”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现在......”
“是不是要我再说一次，我让你离我远点。简单的说就是让你滚！”
语气开始越发的激动起来，可笑可悲的鎏旭啊。
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是一个亡国奴，是一个可悲可笑可圈可点的亡国奴！
要是不识趣忘了自己的身份而去高攀他的话，就是可耻。要是现在还清醒的话，
剩下给自己的就是可悲。
他不明白我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得这么快，呵。不明白更好。
待他明白我了，他也不会再喜欢我了。就让他这种朦胧的喜欢持续到最后，至少给我留一个离开的理由吧。
“你不走是吧？那好，我走。”罢，身子赶紧转到他看不见我那肮脏的脸的地方。
向着无尽但专属于我的黑暗之中跑去。
自己知道，刚刚停留过的地方还有着两滴泪的印记。不知道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停下脚步，看到他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才放下心来。
走到角落里，看着此时还在天上的月光。
鎏旭，你这样做是对的。
亡国奴没有爱人和被人爱的资格，你的身份只是一个卑微的亡国奴。
我笑了，实际是笑，但是心里却是在流血。
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出来，我亲手推走了他，把他推开的远远的。
推到了自己看不到摸不到甚至连碰都碰不到的地方，可笑的鎏旭啊。
你亲手把你自己心爱的人推开了，永远的推开了。


「柒」
夫人是我在这里除了小姐以外最喜欢的人了。
她很和蔼，很善解人意。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老爷能够这么有福分娶了夫人这么一个很好的妻子。
老爷的为人是人尽皆知的。除了对小姐是异常疼爱以外对任何人都是那副凶巴巴的眼神。
连夫人都不例外，刚愎自用，非常令人讨厌。
夫人把我叫到了亭子里面坐下，伸手正要往我的脸上摸去，下意识的躲开了。
“怎么了鎏旭？是不是不喜欢夫人啊？”
“怎么.....怎么会。鎏旭喜欢夫人喜欢的不得了！只是怕弄脏了夫人的手。”
“傻丫头，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是拥有平等的，并不是说身份就能够决定一切的啊。来吧孩子，让我好好看看你。”
对着夫人，我永远都只是像温顺的孩子一样。没有反抗，没有怨言。
只是一味依偎着夫人，就像.....自己的娘一样。
可是鎏旭啊你就别异想天开了，自己从小是个没有父母的野孩子。
要不是哥哥好心收留自己，自己如今变成什么个样子都没有人知道。
还妄想有什么父母啊温暖啊家庭什么的，做好自己的本分明哲保身就好。
“鎏旭，你对雪晨和少羽这桩婚事有什么看法呢？能不能够说出来给夫人听听？”
夫人忽然间问我这问题，我一下子接不上话来。
事实上，我不想小姐和少羽成亲，不想不想！一万个的不情愿。
但是这又如何，我和少羽即便是两情相悦但是无奈又在这个乱世之中。
什么都要讲究门当户对，家世背景。
咽了咽口水，随即便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对着夫人说。
“其实夫人，小姐和项少主这桩婚事乃是天作之合。没话说的啊！小姐和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双，郎才女貌呢。怎么会有人有意见啊！”
“但是我看得出来的喔。鎏旭的心事。”夫人半开玩笑似的走过来低下身子，双手压在了我的肩上。虽然夫人看上去很瘦弱，但是这一压。却是像千斤巨石般的压在我的心头。
“看出什么啊夫人，鎏旭不明白。”
“丫头，其实你的心里是喜欢少羽的对么？我也是过来人，我能够明白的。真的明白。”
我的口惊讶的张开了，久久都没有合上。
夫人也是过来人？为什么？夫人和老爷不是两情相悦明媒正娶过来的嘛？
但现在夫人竟然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夫人好像看出了一丝的不妥，她把手放到了我的头上用她温柔的双瞳凝视着我。
在她逐渐放大的瞳孔之中，我能够清晰都看出自己的倒影，清晰的倒影。
“鎏旭啊，别想那么多了。要是真的是喜欢少羽的吧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我得走了，记住喔！”
夫人话音刚落下没有多久，便留下了满腹疑问的我。自己一个人向着小姐老爷的所在之地走去。


「玖」
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真该死的！不小心坐断了一根树枝，发出了一声“咔吱”的声响。
平日里这样的声音应该微不足道的，但是在鸦雀无声的环境之中却显得格外的刺耳。
声音惊动了兰姨和夫人，兰姨小心翼翼的把夫人护在自己的身后。
一边把头在黑暗之中四处张望着，半晌，终于把目光锁定在了我藏身的草丛之中。
“谁在那里？快点出来。”
正在那里瘫坐着不知所措的我听到了兰姨这样一叫，马上吓得整个人站了起来。
“兰姨，夫人。是我，鎏旭。”
夫人对我这个不速之客感到非常惊奇的吧，我是这样想的。
但是当时长廊里灯火通明，我能够清楚的看到夫人脸上写着的表情并不是惊讶，而是恐惧。
她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样子，为什么和兰姨说完了那些话以后见到我脸上的表情竟然是恐惧？
百思不得其解，我走上前去。
“夫人，是不是鎏旭吓到你了？还有，刚刚你和兰姨说的事情。是有关于我的么？”
夫人的表情现在慢慢舒缓下来，她把我拉大一边让我坐下，而让兰姨先回去。
她开口了，但是从她的眼神之中还是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她眼神所透露出来的模凌两可的内疚。
“其实，这是一个秘密。”夫人长叹一口气，然后把我的手放到了她的大腿上，让我看着天空。
“鎏旭啊。其实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老爷的脾气会这么暴躁但是他对雪晨却疼爱有加？”
“不知道。”
“其实我和老爷并不是两情相悦而成亲的。只是因为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罢了。成亲以后老爷对我是不揪不睬，我知道老爷心里还惦记着他以前喜欢的那个高岚清姑娘。其实老爷在和我成亲之前便和高姑娘有了孩子。而那个孩子现在也在府中.....”
“那么请问夫人是不是小姐？”
“不是啊。十七年了，老爷以为雪晨是高姑娘的女儿已经十七年了。当年高姑娘生下了那个女孩儿以后便投河自尽了。其实雪晨是我的女儿，只是我不想让雪晨失去了原本属于她的父爱。便把高姑娘的孩子送走，把雪晨当做是高姑娘的女儿抱回来告诉老爷。雪晨就是高姑娘的女儿......”
夫人边说着边落泪了，但是我还是听得糊里糊涂的。至少我不知道那个高岚清的女儿是谁。
“那么夫人，别怪鎏旭多口问问。那个高姑娘的女儿究竟是谁啊？”
听到了我的问题以后，夫人的泪更加停不住了。泪水滴在了我的手上，冰凉的悲伤透过皮肤传到了我的心扉之上。
“鎏旭啊，那个女儿就是你啊！你不是没爹没娘的亡国奴，你是一个千金小姐啊！因为我，因为我的私欲。让你承受了十七年的痛苦啊！”
我的心顿时被夫人的回答给撕开了两半。
我不是亡国奴？我不是亡国奴！
但是说的好听的我就是千金小姐，说不好听的话我就是孽种，孽种啊！
心被撕裂成了两半，一是为了自己还有亲人而感到高兴，二是我知道了自己是由老爷和高姑娘没有成亲就生下来的孩子。这不是孽种还说是什么！
停下来思量了很久，很久。
瞳孔在无限的放大着，不断的将我内心的感情表露无遗。
心里紧绷着的弦终于在这个时候断裂开了，好不容易知道自己不是亡国奴。
但是换来的确实孽种这样的一个名号，说罢了，就是野孩子啊。
夫人渐渐停止了啜泣，她嘴里呼唤着我的名字，不断的对我嘘寒问暖。
但是这样的问候在这个时候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她利用了我以后的虚伪罢了。
我把夫人的手挪移开去，自己一个抛下夫人不断的在这看不见尽头的长廊之中奔跑着。
至少，给我一个喘息的机会。让我接受这些突如其来的事情吧....
老天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终」
当晚回到了房间以后，整个人的思绪都已经崩溃下来。嘴上是要调整思绪的，但是一让自己静下来的话就没有办法去想那件事情!
亡国奴。孽种。
这样的两个侮辱性的词语就永远的烙印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是亡国奴，就是孽种。
不是孽种，就是亡国奴。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么？
其实有的。亡国奴身上背负着的只是被人歧视的目光，也就罢了。
但是孽种的话，不仅要背负着别人的蔑视。更加要承受住别人在自己背后言论自己爹娘的痛。
那种痛真的不知道该是怎么样的滋味，虽然自己现在还没有感受得到。
躺在了床上勉强闭上了眼睛，还是想着那件事情。
翌日一早。来叫我起床的竟然是小姐。她一语不发，把我拽了起来。
身上还是单薄的衣服，但小姐竟出乎意料的没有允许我换衣服就把我拉到了老爷的书房里。
老爷的样子有点生气也有点茫然。而小姐的样子却是充满了忧伤。夫人在一边捂着自己的脸哭着，脸上有一片显眼的红色。
是被老爷打的吧，夫人真是傻啊。为什么要为了我这个肮脏的人搞成自己这样？
我只不过是个孽种，孽种啊！
老爷走到我的跟前抬起我的下巴，仔细端量着我的样子。
想必是在看着我的样子和高夫人的像不像，当然那。
谁会相信自己养了十七年的女儿竟然不是自己最想宠爱的女儿，而是自己应该讨厌的女儿啊？
我理解，从心底里面理解。半晌过后，我从老爷凝视着我的双瞳之中看到了温柔？
真的么？
老爷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马上别改写了，变成了温柔又带点疑惑。
“看你的样子，你真的和岚清长的非常像。特别是那双眼睛。和岚清简直是一模一样。”
“但是老爷，你怎么能够通过我的样子就否定小姐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不是应该还要做那个滴血认亲的么？”
我根本就不想自己做什么千金小姐，我只想做回现在这个鎏旭，这个鎏旭就好。
或许周围的人会对我的反应感到非常奇怪吧。
为什么知道自己是虞家小姐以后而感到不惊讶，况且面对着老爷差不多要肯定自己的时候却要提出反对自己的要求。
其实，对自己的身世早就已经淡漠不已了。根本就没有理由去想父母的存在，如果硬要说我的父母的话。就只有那个已经去世的哥哥罢了。
我没有父母，没有没有没有。
此时老爷吩咐别人把认亲的工具拿了进来。锥子在我手上轻微的刺了一下，没有钻心般的疼痛。
血清晰的滴在了清水之上，漂浮在那里。
像块被悲伤染红了的荷叶漂浮在水面一般。显眼，刺眼。
老爷的血液也被随之滴了下来，心里祈祷着两滴血根本就不要混合在一起。
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否定了自己小姐的存在，夺走小姐的一切。
但是老天似乎总是要和我这个悲哀的人过不去啊。
该死的！血竟然混合在了一起！再抬头看看老爷的眼神，他已经开始激动了。
他走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我。
“原来你才是岚清的女儿，你才是我应该最宠爱的女儿啊！难怪你这么像岚清，这么像你娘！”
听到了老爷这样充满深情的话，此时才突然醒悟过来。
这个平时看上去很讨厌的老爷原来是为了钟情于自己所爱的女人才摆出那副样子。
真是个痴情的男人。
心里竟有了一丝的荡漾，很想叫老爷一声爹。真的很想，自己的嘴巴和眼睛现在已经不能够再受自己的控制。
不能够受到自己内心那种愧疚的情感所控制。
我也紧紧的抱住了老爷，眼泪从我的眼眶之中不争气的流了出来，终于可以好好的撒一次娇了呢。娘，你在天之灵也能够感到安慰了吧。
“爹！”
“好女儿，爹以后不会再亏待你了。不会再让你失去尝到父爱的滋味了，绝对再也不会让你伤心让你流泪了。”
夫人和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出了书房，我挣脱出爹的怀抱。
“爹，那么小姐和项少爷的婚事。爹会不会取消？”
“取消。怎么不会取消？少羽这样的人才啊当然要留给旭儿你啊。而且爹还看得出旭儿是喜欢少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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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球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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